&p&作为一个在国内外都做了快两万小时衍生品的矿工（没那么老，加班加的），我一样认为，我国不大搞衍生品，没什么毛病。知乎上要么是学生太多要么是海龟太多，充斥着书卷气和技术至上论，没几个人愿意从上到下的去理解这个市场的真实生态，以及和国外的巨大差异。&/p&&p&&br&&/p&&p&先记住，我朝不是资本主义，不是资本主义，不是资本主义，重要的话说三遍。不像美帝是小政府大市场、市场决定资源分配，我朝是大政府小市场，政府决定资源分配。执政核心的一点是和谐稳定。体现到金融市场就是两个字，掌、控。&/p&&p&&br&&/p&&p&掌意味着什么，通过四大行控制金融命脉和经济活动，配合国家战略，包括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王首富牛吧，银行一抽贷，分分钟全球卖资产，新一代互联网国企入驻。控意味着，风险要可控，绝不允许发生系统性风险，因为金融风险意味着经济风险，意味着政治风险。&/p&&p&&br&&/p&&p&金融衍生品的作用，主要是风险转移分散、风险定价、加杠杆。然而这些对于我朝掌控金融市场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甚至还有负作用，不搞也毫不意外。&/p&&p&&br&&/p&&p&1. 风险转移：这个不需要，风险转移往往意味着利润转移，金融体系的利润大头必须留在系统内，风险我宁愿自己扛。一百多家证券公司利润加起来，不到一家农行的2/3，全市场3000多家上市公司的总利润，银行占了一半，这种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而且风险转移也不需要衍生品，信贷资产里，风险低的银行挑一挑，挑剩下风险高的找个信托公司当通道，理财资金对接下就出表了。股票一样，要转移风险的都是苦逼的搞量化对冲的，结果风险是转移了，收益也没了。&/p&&p&&br&&/p&&p&2. 风险分散：风险通过衍生品分散到全市场以后，不可估不可控，更不需要。我朝治理风险的路数是，要么局部风险隔离，定点引爆后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接盘，破产重组，要么消灭流动性冻结市场，逐渐消化（比如房地产限购）。衍生品一上来，把风险均匀抹到每个角落，连上面都不知道全市场到底有多大风险，一旦引发次贷危机级别的全局性危机，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股灾后严查各类杠杆配资、结构化，就是上面意识到严重低估了场外杠杆的体量。&/p&&p&&br&&/p&&p&3. 风险定价：衍生品功能之一是能给各种风险定价，什么信用风险、波动率风险等等，对不起，我们不需要定价体系，汇率是我定，利率是我定，就差上证指数也我来定了。再说了，CDS市场定出来雷曼债券、次贷CDO的的信用风险和国债一样，structuring desk把评级公司的人拉到desk上调参数，XIV一天拉爆。。。可见所谓定价也只是市场一致性预期，反而更容易催生泡沫。&/p&&p&&br&&/p&&p&4. 加杠杆，美其名曰扩大底层资产池，提高流动性：这个不用说了，今年首要任务就是去杠杆。而且像美帝那样的玩法，比如高盛这些动不动就放三四十倍杠杆，比如10亿的MBS上能搞出来100亿的synthetic CDS对赌，可以的，这很华尔街。多出来的90亿，不是在转移风险，而是凭空创造出来的风险。这些想想在我朝都不可能允许。&/p&&p&&br&&/p&&p&其实说这些都是想多了，不搞衍生品核心原因是。。。实在太边缘化了，上面真的懒得鸟。我朝金融市场，银行最大，保险券商基金其次，什么期货之类的都是虾米，领导焦头烂额的事情多了，哪有功夫搞什么衍生品。而且按照我朝二级市场参与者的操行以及韭菜之茂盛程度，一切带杠杆的东西最后都沦为了割韭菜的工具，给上面印象很不好。别忘了我们是二十多年前就有国债期货的。&/p&&p&&br&&/p&&p&所以现在的态度就是，先搞搞看，摸着石头过河。实话说，该知足了。衍生品市场没发展起来，除了导致大量卖方人员收入无法与国际接轨以外，对金融市场的整体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不要说中金所15年差点关了，就连股市都给你关了，也就那么回事，我党是见过大场面的。&/p&&p&&br&&/p&&p&说好的国际化接轨呢？我朝参与国际化的原则，一向是尽量好处全拿，义务一点不扛，对的我们就是这么流氓。WTO十几年下来，说好的全球化分工一起富裕世界大同，最后发现所有行业所有分工全被我们干了，气得老美另拉个群搞TPP。具体到金融市场，我自己的场子，为什么要按老外的规矩来，要什么都听贝塞尔的，我还怎么管怎么控怎么搞猫腻，当然是能拖就拖了。至于什么衍生工具，岂不成了境外敌对势力恶意做空的利器，更是要统统收缴。&/p&&p&&br&&/p&&p&那最后不是要问，这不成走计划经济老路了吗？这个我回答不了，你还不如去问是社会主义好还是资本主义好。我只能说，监管以及上层建筑，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回国后感受最深的，就是真正最优秀的一批人，其实在体制内，我们海龟不过是一群自视甚高的技术工人。如果管理这个市场这个国家的，真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油腻中年男人，这个国家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过去二十年，弯路是走了一些，但整体来说，没毛病，我不认为换了谁会做得更好。TG就像一个国家的CEO，你可以质疑他的专业能力，但不要怀疑他的管理水平。&/p&&p&&br&&/p&&p&&br&&/p&&p&==================================================&/p&&p&更新：过年喝得七荤八素的，上来看到居然这么小众的话题还这么热闹，足见我朝衍生品蓬勃发展有望，超英赶美指日可待。几个讨论比较多的问题一并作答一下：&/p&&p&&br&&/p&&p&关于境外的情况。自2008年以来，境外衍生品创新戛然而止，过去十年基本没出过什么新品种了。这直接影响到广大quant和金工毕业生的就业问题，desk quant越来越少，risk方面的位置多了一些。这个职业发展其它回答里讨论过，不多说了。&/p&&p&&br&&/p&&p&关于监管。我想说的是，不要把骂监管当成一种时尚，讲政治当成一种笑料。监管需要考虑的上上下下的因素太多，古时候递个折子还得看上面脸色是不是？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去股吧发个支持股指期货的帖子，感受下人民战争的狂风骤雨。现在金融监管全面趋严的大环境下，商品期权、原油期货、OTC期权和互换一样没落下，实话说，不容易了。&/p&&p&&br&&/p&&p&至于讲政治，为了达到国家整体战略下的执行力，讲政治等同于军人对命令的服从。这一点都不好笑，也不值得抱怨。如果不理解不认同，大可以换个地方，否则会很影响你的工作生活质量。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p&&p&&br&&/p&&p&另外，有朋友想了解我的背景并认识一下，承蒙厚爱，先行谢过。本人前quant trader，现无业游民，苟活于乱市，不求闻达于知乎。这里熟人不少，还是匿了，以后diss起来没什么顾虑，也不用担心乱枪扫中哪位大佬被上门寻仇。&/p&&p&&br&&/p&&p&以上。值此除夕之际，顺祝狗年里各位心想事成，我兔风调雨顺、国泰民安。&/p&
作为一个在国内外都做了快两万小时衍生品的矿工（没那么老，加班加的），我一样认为，我国不大搞衍生品，没什么毛病。知乎上要么是学生太多要么是海龟太多，充斥着书卷气和技术至上论，没几个人愿意从上到下的去理解这个市场的真实生态，以及和国外的巨大差…
&p&且不说国债期货的Carry是多少，就是国债的Carry，都是众说纷纭。我听到过好多dealer说Carry就是coupon减Repo，上次听到一个资深asset allocation也这么说，就有点尴尬了。这个说法怎么讲呢？说错也不错，但是对于long term investor来讲肯定是不对的。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zero coupon note没有利息，你敢说它没有Carry吗？&/p&&p&Cash Bond的Carry收益是分成两部分的：Cash Carry（也就是coupon payment - Repo）和Pull to Par Effect。两者合起来，在很严格的假设下（比如说没有roll down），近似等于债券的YTM - Repo。很多Dealer口中的Carry，实际上只包含Cash Carry，由于Dealer很多时候只跟on-the-run打交道，这些券的Coupon和YTM差异不大，近似一下也省心，但是RM还这么近似，就不合适了。&/p&&p&我自己喜欢的近似公式：国债的Carry就是(YTM - Repo) = (Cpn Yld - Repo) + (YTM - Cpn Yld)。前者是Cash Carry，后者是Pull to Par Effect。前者被包含在全价里，后者才是净价的变动。&/p&&p&回到国债期货上来，国债期货是什么？教科书上说的什么风险管理工具啊那都太老八股了，本质上国债期货就是自带funding的国债。而且国债期货的funding成本跟现货还不一样，现货市场的funding是询价询出来的repo，国债期货的funding是直接折价折在Basis里面的，也就是IRR。&/p&&p&Basis本质上是什么？一言以蔽之，Basis是国债的Cash Carry。为什么？记得国债期货追踪的是净价吧，所有净价变动的carry（也就是pull to par）会被bond future原封不动的拿过来，该赚钱就赚，该亏钱就亏。但是全价的变动，dynamic跑不出来，只能一开始就折价，就把未来的Cash Carry全部折在Basis里面。但是有一点不同，国债走money market、期货走交易所，资金成本不同，Basis不是Cpn Yld - Repo，而是Cpn Yld - IRR。&/p&&p&两者合起来，就能看到有意思的结论了：国债的Carry是(YTM - Repo)，国债期货的Carry是(YTM - IRR)。&/p&&p&那么问题来了，你说你一个期货，又没有占用我的资金成本，怎么就能跟现货平起平坐呢？因为期货买了不收息啊！那又问了，利息这么高你不收岂不是可惜？因为基差收敛能让期货价格自动涨回来啊。all in all就全抵消了，怎么样，意不意外。&/p&&p&&/p&
且不说国债期货的Carry是多少，就是国债的Carry，都是众说纷纭。我听到过好多dealer说Carry就是coupon减Repo，上次听到一个资深asset allocation也这么说，就有点尴尬了。这个说法怎么讲呢？说错也不错，但是对于long term investor来讲肯定是不对的。举一…
&p&SSD固态硬盘，年收益率高达100%，保本保收益，完全可以对冲iPhoneX的现货溢价率。&/p&&p&DDR4内存更夸张，年收益率参考：300%，4G起投，不满意可随时退货。&/p&&p&显卡，胜过可转债，只要不发生矿难，每月挖矿现金流分红收益率10%~30%，面额价值收益率60%，现货交易筹码可以直接兑换成期货交易筹码。&/p&&p&AMOLED屏幕，适合大型机构投资者，先缴纳订金，然后购买提货权凭证，虽不保证能提到货，但提货权凭证本身的年收益率高达90%。&/p&&p&&br&&/p&&p&和这些投资策略相比，买房和余额宝都弱爆了。&/p&&p&&br&&/p&&p&9月20日行情播报：&/p&&p&8G 内存条根本没有回补上周缺口，就再次刷新纪录，冲破700元高位。&/p&&p&16G DDR4 跳空高开，现货价准备挑战1200元高位，&/p&&p&512G SSD TLC固态盘 期货交易早盘已经轧空，现货无法交易，高端SSD固态硬盘上涨幅度更是惊人，例如三星SM863 PRO（960G）期货价格已经突破4600元。&/p&&p&32G NAND flash 闪存已经出现期货和现货价格倒挂。&/p&&p&&br&&/p&&p&&b&这种升值背后的逻辑就是——垄断！&/b&&/p&&p&谁便举个例子，下图是截止2016年8月，三星电子和海力士两家韩国厂商出货的DRAM芯片在市场中占有的份额（蓝色部分为韩国厂商）：&/p&&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v2-1df6e50fe36a_b.jpg& data-caption=&& data-rawwidth=&499& data-rawheight=&29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499& 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v2-1df6e50fe36a_r.jpg&&&/figure&&p&&br&&/p&&p&&br&&/p&&p&&b&如果不熟悉渠道，淘宝网什么的就别去看了，当下行情基本都是把核心芯片换了一遍，挂羊头卖狗肉。&/b&&/p&&p&&br&&/p&&p&芯片巨头：三星电子、海力士、台积电 今年将共投资500亿美元升级芯片产线，为投资者提供更高技术门槛、更保值的理财选项。&/p&&p&关于收益逻辑的基本面分析，也就是&b&垄断&/b&，可以详细参考下面这几篇文章：&/p&&p&&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在贵州吃腊肉：为何三星能在5G应用落地上率先取得突破，抢占先机？&/a&&/p&&p&&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在贵州吃腊肉：为何大陆打击疑似亲绿台企海霸王而不是台积电？&/a&&/p&&p&&a href=&https://www.zhihu.com/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在贵州吃腊肉：如何看待台湾815全台集体停电？&/a&&/p&
SSD固态硬盘，年收益率高达100%，保本保收益，完全可以对冲iPhoneX的现货溢价率。DDR4内存更夸张，年收益率参考：300%，4G起投，不满意可随时退货。显卡，胜过可转债，只要不发生矿难，每月挖矿现金流分红收益率10%~30%，面额价值收益率60%，现货交易筹码可…
不读新闻的，认为交易与事件绝对分离的，我个人看法，可能在&如何读―读什么―怎么用&上，还需要加深认识。&br&&br&案例一，来自海外的信息，对国内市场标的的影响。翻阅媒体，金融经济版面，速览，突然看到不起眼的角落有关键字很熟悉，Bank of China，追进去，是中银上季度售汇减半的信息。美元升值前惜售？几个意思？国内二级市场财报封账日是什么时候，资产核定计价标准怎么算呢？都搞清楚，大举入场。&br&&br&案例二，来自国外的信息，对国内标的的影响。前几天，无意中又发现中建沙特公司，被沙特政府发出税金补交单，折算后约合人民币140,000,000元。这么多？营业额多少？利润率多少？有多少海外分部？盈利能力如何？是否可持续？花了三个小时，为了搞清楚背后隐匿的信息。但两个交易日内接近两成的回报率，昨天和今天，值回票价。&br&&br&其三，以针对特定指向性信息进行的、深入分析研判结论为依据，帮助设计特定高波动区间的交易计划，进行经精细安排、严密部署的跨市场跨品种跨期套利策略。过程不提，简单说结果。通过事前断续但不间断的对信息及人群采样的分析结果，判断川普获胜概率极大。川普获胜日为T日，标的包括沪金，IF1612及美元、人民币，及沪深A股中的军工、黄金和战略金属标的。T―2日至T+2日，交易间隙接近极限，也比较累，但是很兴奋，获利不错。事后复盘，每一个交易节点都很棒，执行误差较小。在资金流动速率、资金运用效率，仓位估算等细节上，也堪称漂亮。我想，这可能是自己最漂亮的一次复杂交易过程，未来复现的可能性，极小了。而这是建立在预设川普胜利的结果成立之上的计划，是啊，我确认胜利者在事前。&br&&br&简单吗？无效吗？搞笑吗？&br&若从未接受相关学术或专业训练，对分析建模缺乏经验，不具备长期的新闻速览经历，并已将选择性记忆能力，和多层级信息关联映射能力，融入骨子里之前，可能没有资格，对真正可以从最宏观分析指导最微观操作的交易员，加以评述。我也不够，还要多学多练。&br&&br&&br&早前撰写的答案，贪玩儿忘记发送，草稿箱中翻出来的。所以案例的时效性与发送时间，存有时空错置感，凑合着看看就成。&br&&br&别信我，信你自己。&br&没有神，神都死了。&br&我是草履虫散，草履已破。
不读新闻的，认为交易与事件绝对分离的，我个人看法，可能在"如何读―读什么―怎么用"上，还需要加深认识。 案例一，来自海外的信息，对国内市场标的的影响。翻阅媒体，金融经济版面，速览，突然看到不起眼的角落有关键字很熟悉，Bank of China，追进去，是…
&p&以下投行现状（绝对真实！）节选自本人原创连载小说《一入投行深似海，从此亲朋是路人》（以下已更新至连载54回 ）&/p&&p&1&/p&&p&&/p&&p&作者公众号：投行事儿哥&/p&&p&&br&&/p&&p&投行民工在哪里？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p&&p&天空中没有投行民工的影子，而他早已飞过。&/p&&p&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在轻声的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是在彼时，我想大约在项目申报完毕。&/p&&p&不管传说中投行是多么高大上的职业，可是在金融圈中，多数投行从业人员就是民工中的民工，屌丝中的战斗机，处在食物链的末端，金字塔的底层。&/p&&p&从业三年以上的投行民工99%都具备以下三个特点：平民出身；受过良好教育；有点吃苦耐劳精神。&/p&&p&躺枪的各位民工擦干眼泪，屌丝不哭，站起来撸。为啥我总结的这么准，首先，本人就是资深投行民工，对圈内事儿略知一二；其次，用小脚趾头想想也能判断出这个三个特点：官二代富二代谁来受这个罪！没受过良好教育怎么满足客户虚荣心！不吃苦耐劳的干一两年早就滚蛋了！&/p&&p&目前还健在的投行民工，多数都是业务承做流水线上的螺丝钉。投行民工因为家世不够显赫，资源有限，所以刚入行想承揽项目举步维艰。&/p&&p&人品好的、勤奋懂事机灵的，随着年龄渐长，可以积累一些客户资源，顺势爬上领导岗位。但这也基本上35岁以后了，ED级别的基本上真的ED了；&/p&&p&运气好的，遇贵人提携，也可以平步青云，比如某民工做完IPO项目就成了上市公司大老板独生女的乘龙快婿，一步登天进入权贵阶层。该民工颜值高活儿好，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过硬，面对大老板独生女150多公斤的身材和标准的本山猪腰子脸，居然一次没吐过。这种天赋和内力也不是一般民工所能企及。&/p&&p&除去上面两种人，其他民工名义上各种副总裁、董事、VP、Director，头衔大的吓人，去个深山老林做三板项目时有时还能受到到不明真相的企业老板铺红毯、鲜花加美女，十里长街夹道欢迎一番，但真实情况基本上就是被呼来喝去的小卒子，领导一个电话，屁也不敢放一个，麻溜儿的到项目现场加班去了。&/p&&p&即便都是屌丝，却也有屌丝鄙视链。&/p&&p&大投行的鄙视小投行的，尽管很多大投行民工基本工资还不如后者同级别民工的三分之一，但是出去谈项目时主角光环天然加持，动不动高谈阔论说我们大投行如何如何正规，行业经验如何如何丰富，仿佛那些项目跟他有什么关系似的。&/p&&p&做IPO的鄙视做债券的，尽管不少做IPO的民工已经三年没开张了（第一年跟的项目赶上财务核查撤材料；第二年参与的项目被否了；第三年力推的项目还在会排队，前面还有545家，按现在的速度估计得排到2020年），但是投行圈聚会，IPO民工还是要义正言辞的声明一下：我做的是正统投行业务。&/p&&p&&br&&/p&&p&2&/p&&p&&/p&&p&投行民工一年有200天在出差，回家自己亲孩子都管自己叫叔叔，留给自己和家人的时间少得可怜，所以一般的亲朋好友变得形同陌路也就再自然不过了。&/p&&p&&br&&/p&&p&&br&&/p&&p&像我有个民工同事短短一年时间内把国内四大航空公司都飞成了金卡，像他这种何止路人，简直鸟人了。&/p&&p&&br&&/p&&p&&br&&/p&&p&民工们自诩为空中飞人，足迹遍布全宇宙思密达，外人面前动不动就皱着眉一耸肩一摊手：I‘m so mang！都没有时间享受生活！可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民工们的出差其实多半时间都是浪费在了路上。&/p&&p&&br&&/p&&p&&br&&/p&&p&不少不靠谱项目，领导明知没啥希望，自己是万万不去的，但是碍于介绍项目的熟人面子，为了给个交代，打发手下民工跑一趟山区，一来一回将近一周，飞机、高铁、大巴，再转出租、三轮、牛车，能用的交通工具全用上了，去到现场谈了十分钟，然后又坐牛车、三轮、出租，转大巴、高铁、飞机，灰溜溜地钻了回来。&/p&&p&一些所谓大项目，高层为了锁定合作关系，严令实行盯现场政策，不少刚入行的初级民工就苦逼地趴在穷乡僻壤，一呆就是两个月。回到北上广深，见个麦当劳都兴奋的两眼放光。&/p&&p&&br&&/p&&p&&br&&/p&&p&在过去通道制下做IPO，投行除了帮客户编造业绩曲线，或者把客户所处行业细分细分再细分、直至客户变成全行业第一思密达，也没干啥有意义的事。所以不少民工天天就是和客户的董秘证代吹牛喝酒大保荐，除了搞大了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没什么其他收获了。&/p&&p&尽管前面自损了这么多，但客观讲其实投行民工也是有自己的优势：虽然出差多，但是奖金少啊！虽然身材差，但是头发也不多啊！虽然常被领导骂，但是回家也跪搓板啊！&/p&&p&好了不闹了，说点认真的，有时投行民工自我感觉还真得特别良好。比如说今天早上吧，民工西装革履走进首都机场的机场贵宾厅，抿了口咖啡，看到身边各种外宾、各种精英，一时间无限唏嘘，很感慨投行这份工作带给自己的无限光荣。然而去了趟洗手间，忽听到门口两个保洁阿姨操着一口京片子在讨论自己家里的四合院到底一年要涨一百几十万租金合适，民工瞬间又面如死灰了。&/p&&p&&br&&/p&&p&&br&&/p&&p&&br&&/p&&p&3&/p&&p&&/p&&p&&br&&/p&&p&民工们由于常年出差和加班，所以精神状态也异于常人，具体表现为一回到家就萎靡不振、和亲朋好友聊天心不在焉、每过5分钟就打开手机check邮箱和微信工作群、晚上12点之前就算没事儿也睡不着觉。而一旦重回项目现场，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继续和董秘证代吹牛喝酒大保荐。这症状基本上属于受虐综合征晚期了。&/p&&p&&br&&/p&&p&&br&&/p&&p&民工在客户、领导、证监会之间经常受夹板气，但是一旦面对律师会计师，就开启了无限装逼模式，经常见到连收入确认准则和递延所得税资产都搞不清楚的菜鸟民工指着会所高级合伙人鼻子大骂：今年利润为什么没有比去年增长100%！给我重新调报表！合伙人此时脸上就写着两个字：真TM哔了狗了。&/p&&p&&br&&/p&&p&&br&&/p&&p&民工的坏脾气多半是被证监会和领导逼的，以前IPO的变态审核制之下，某会的预审员多半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十不到的小伙子动不动就啪啪啪把申报材料甩到四五十岁的老保代脸上，然后一顿臭骂：怎么募集说明书行间距又多了0.5mm?&/p&&p&&br&&/p&&p&&br&&/p&&p&然后老保代唯唯诺诺退下，出了富凯大厦大门就对着刚从荣大加班了五个通宵、已经半死不活的投行民工一顿猛K，又把民工打发去荣大通宵改材料了。&/p&&p&&br&&/p&&p&&br&&/p&&p&经受了如此多非人折磨的民工心理多半已经非常阴暗，一不留神走了狗屎运、上位成为领导之后基本上都是变态中的战斗机了，总变着法儿的想把自己当年受过的气、遭过的罪在新员工身上补回来。&/p&&p&&br&&/p&&p&&br&&/p&&p&比如领导会安排新民工去深山老林的项目现场蹲着，然后关切地打电话说：哎呀，小伙子，事情差不多了吧，差不多的话在现场再盯三个月就回来吧，也别太辛苦了。&/p&&p&&br&&/p&&p&&br&&/p&&p&比如新民工接到任务，为领导去客户那里装逼准备一个PPT，结果写完以后被提了八十多个意见打了回来。反反复复改了一百来遍终于快定稿了，结果晚上十一点半突然接到领导电话：哎呀，我突然又不想讲《注册制对中国资本市场的影响以及战略新兴板对世界股市的积极意义》了，我想讲讲《新公司债是中国战略转型升级以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流砥柱》，重新准备PPT，明早七点前给我奥！&/p&&p&&br&&/p&&p&&br&&/p&&p&求此时投行民工心里阴影面积是否足以覆盖本期债券一年利息的1.5倍……&/p&&p&&br&&/p&&p&&br&&/p&&p&&br&&/p&&p&4&/p&&p&&br&&/p&&p&&br&&/p&&p&&/p&&p&证监会和领导那里，民工是必然总是被猛K的。但是在客户那里，情况则略有不同。比如河南、山东、苏北的一些民营企业，老板贼热情，民工刚去第一天就搬出五箱白酒盛情款待，中午人均一斤，晚上人均斤半，席间喝high了便把小酒杯往地上一摔，端起量酒的酒壶就开始”壶搞“。&/p&&p&不少民工虽然年轻气盛，但是酒量却往往比企业老板差了几个数量级，所以几天下来已经完全蒙圈儿，经常开着开着中介协调会就哇的一口现场直播了，大会议室里也因此经常弥漫着迷之香气。&/p&&p&一些大国企就完全不同了，亲爹加持，天生丽质、业绩优秀，门外排队的券商从深圳排到了法（fà）国，随便一个办事员都牛得像国家主席。从苏北民营企业安排的五星级酒店直接降格到如家不说，中午十一点不到国企的各位主席都一窝蜂去食堂享受高级午餐、饭毕在花园散散步然后午睡到下午三点半，留下投行民工孤零零一人留在会议室边加班边啃自带的面包。那个场景完全就是一首英格兰古典民谣里唱的那样：嘴里呀啃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p&&p&上面的国企还不是最惨的，一些深山老林的项目简直就是民工杀手。比如投行民工曾深入一家养猪企业尽调，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离最近的快捷宾馆也有一百多公里，而变态程度超过谷歌AlphaGo的投行领导又一天二十个夺命连环Call催着赶紧出尽调报告，无奈民工晚上只好借宿养猪场。住着低矮四处透风的小窝棚、躺着随风乱晃的木板床、听着隔壁发情母猪哼哼唧唧的天籁之音，民工醍醐灌顶、突然洞察到了生命和人生的真谛：人和猪，其实是平等的。&/p&&p&&br&&/p&&p&5&/p&&p& &/p&&p&&br&&/p&&p&&br&&/p&&p&见过很多奇葩客户，却依然不知道下一个客户会不会更奇葩。民工在苏北民企、贵族国企、养猪企业转了一圈回到深圳，元气大伤，请假去准备保代考试了。&/p&&p&&br&&/p&&p&&br&&/p&&p&民工在校期间过了四门CPA，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没想到进了投行发现就算实习生也基本都过了六门。同时拿了注会、司考、保代资格的变态考霸也大有人在，这才发现自己是作为考渣侥幸蒙混过关。&/p&&p&&br&&/p&&p&&br&&/p&&p&民工压力山大，于是把注会、司考、保代考试指定的参考用书合计七十来本全部买齐了整整齐齐码在书桌和床头，写了二十多幅名人名言和励志标语挂在墙上，声势还是比较浩大的，但是一年下来发现每本书都只翻了前五页。转眼到了第二年，所有书又得重新买。&/p&&p&&br&&/p&&p&&br&&/p&&p&进投行第二年，部门里年轻靓丽的投行女民工（部门一百号人里唯一的女性）被一个猥琐的老保代拐走了，一直视她为女神的民工深受刺激，开始发粪涂墙，冲刺保代考试。本来是抱着一次必过的心态，结果赶上史上通过率最低的一次，三千个参加考试的就过了三十一个人，民工从此开启了漫长的炮灰之旅。&/p&&p&&br&&/p&&p&&br&&/p&&p&苦逼地考了N年终于通过了保代考试，民工激动得不行，连请了三天客。刚请完忽然看到公司OA发了个通知，说是为了喜迎注册制，公司决定：保代津贴减半、准保津贴取消，立即执行。&/p&&p&&br&&/p&&p&&br&&/p&&p&民工愣了整整两个小时，回过神儿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刚才一起吃饭的同事：跟你商量个事儿，中午请你吃的那顿饭，你看咱能AA不？&/p&&p&&br&&/p&&p&&br&&/p&&p&&br&&/p&&p&6&/p&&p& &/p&&p&&br&&/p&&p&刚入行的投行民工基本上都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p&&p&初级投行民工的基本职责是要做一个称职的码农，把招股书等材料码好。申报高峰期，荣大一座难求，码农变身码畜，不少民工连续四五天没时间洗澡换衣服，招股书淡淡的墨香伴着民工馥郁独特的体香，被空调一吹，暖风熏得游人醉，味道太美不忍想。&/p&&p&平时在项目现场，民工还得担负起客户经理的角色，为了维系良好合作关系，码畜又变身公关小姐，天天陪吃陪喝陪笑，三陪几年以后，一体检基本都三高了。&/p&&p&据说有次和苏北客户的酒场，被“壶搞”了几次之后，民工被逼急了，从包里掏出针管对着自己腰部猛扎一针，朗声道：扎完这针胰岛素，我继续陪大家喝两斤！&/p&&p&客户直接吓尿，赶紧说你别喝酒了还是喝奶吧。民工嘴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这招苦肉计果然灵验。&/p&&p&谁料后面酒场依然不断，民工的道具针管针头都扎歪了，腰部也密密麻麻都是针眼，本来就严重劳损的老腰雪上加霜，回家和老婆亲热时都隐隐作痛。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p&&p&&br&&/p&&p&&br&&/p&&p&7&/p&&p& &/p&&p&&br&&/p&&p&民工一回到老家，就被热情的七大姑八大姨团团围住，纷纷求荐股。民工假装谦虚地回答说不太懂（其实是真不懂），大姨问：你不是在大城市的证券公司工作吗？二姑问：是不是工作不上心，所以啥也不懂？表弟鄙夷地说：他是闷声发大财呢。&/p&&p&民工心里不禁呵呵了，想起公司另外一个民工同事偷偷炒股，去年A股最高点的时候拽得不行，对领导爱搭不理，大夏天的天天穿着Armani的黑色限量款西装和Burrybery的白色驼毛围巾瞎显摆，出场都自带《赌神》伴奏的音效，再来一个鼓风机估计他就上天了。&/p&&p&&br&&/p&&p&&br&&/p&&p&然而好景不长，转眼股灾了，那个民工出逃未遂，短短几天下来，一盘算已经从浮盈500万变成浮亏200万，答应买给老婆的Tiffany大钻戒瞬间成了南柯一梦，于是在家跪了三天搓板儿以后又夹着尾巴老老实实来上班了。&/p&&p&&br&&/p&&p&&br&&/p&&p&民工因为太苦逼从来没时间炒股，反而侥幸逃过一劫。&/p&&p&&br&&/p&&p&&br&&/p&&p&但是此时，身在老家，一言一行代表了整个家族的荣耀，民工绝对不能输，于是踱步到炕头，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了半个抛物线，做了一个拉风的夹烟姿势，淡然道：各位亲，可以关注二胎体裁、十三五规划爆点、定点清除大佬历史曲线、战兴板取消对资本市场的短期利好与长期利空。&/p&&p&&br&&/p&&p&&br&&/p&&p&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民工颇觉自得，坐上炕头盘起腿，点睛道：一言以蔽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p&&p&&br&&/p&&p&&br&&/p&&p&一位看起来像是如花和包租婆混合体的远房表姑在人群里大喊：混小子你可别（biè）忽悠了，总理都说了要价值投资，你咋还整快进快出呢？以后上班可长点心吧！&/p&&p&&br&&/p&&p&&br&&/p&&p&周围的亲戚顿时哗啦啦都散了，刚才其实很想早点脱身的民工却又不服气了，大喊：别走啊，我不是那意思。&/p&&p&&br&&/p&&p&&br&&/p&&p&见没人听，民工赶紧追出去，拉住一个九十多岁还没来及跑远的小脚老太太说：我说的快，不是快进快出，是与时俱进！（此处省略一万字）。&/p&&p&&br&&/p&&p&&br&&/p&&p&正说得唾沫横飞，旁边的表妹实在看不下了：哥你省省吧，二奶奶是来借盐的，她都聋了二十多年了，你刚才说的她啥也听不到。&/p&&p&&br&&/p&&p&&br&&/p&&p&8&/p&&p&&/p&&p&投行民工圈里雌性动物是比大熊猫还要稀有的，然而悲催的是多数女民工并没有享受到国宝的待遇。&/p&&p&不少女民工进投行前看多了好莱坞的华尔街电影，以为投行女都是穿着性感的Prada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端着红酒杯，周旋于英俊潇洒的金融精英和实业巨头之间，回眸一笑，众生倾倒。&/p&&p&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女民工第一次出差后幻想就破灭了。&/p&&p&首先工作地点并不是CBD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而是从深圳坐飞机、高铁、大巴，转出租、三轮，牛车，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p&&p&其次客户并不是蜚声业内的跨国巨擘，而是一个没落行业的不入流小破企业，准备挂三板。女民工一看客户的财务报表，我去，一年营业收入还不够挂牌费的，心下不禁吃惊于领导承揽项目的风格竟然如此凌厉不羁。&/p&&p&最不能忍的是接待她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董秘。董秘脖子后的槽头肉目测有十斤重（倒也算是“巨头”），满嘴黄色笑话，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总是在女民工胸前瞄来瞄去。&/p&&p&董秘虽然头大，但由于是老板的心腹，在小破企业里地位颇高，受多了基层员工的恭维以后就对自我认知产生了相当大的错觉，误以为公司女员工都是倾慕他的帅气。所以董秘和女民工对话时也总是一副“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的表情。&/p&&p&有一次女民工急着要数据写转让说明书，连打了几个电话给巨头董秘催要资料。结果董秘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说：袁紫，我知道我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但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你还是要自重呀。&/p&&p&女民工挂了电话，仰天大笑了三天三夜。&/p&&p&除了面对恶心的董秘，女民工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出差、码字；再出差，再码字；间或不出差的周末还会被领导喊去陪到访深圳的其他巨头喝酒吃饭。&/p&&p&&br&&/p&&p&&br&&/p&&p&女民工为了摆脱无聊的饭局，便经常借女性身份的挡箭牌推说不方便，最夸张一个月女民工一共来了八次例假。还好领导是生理知识极其匮乏的直男，加之每天又喝的晕晕乎乎，竟然没有识破。&/p&&p&&br&&/p&&p&&br&&/p&&p&9&/p&&p&&/p&&p&&br&&/p&&p&&br&&/p&&p&投行民工入行后的发展轨迹，有不少偶然性。有人入职才半年就赶上项目成功，轻松百万奖金入账；有人苦逼干了七八年，项目除了撤材料就是被否，奖金半毛钱没拿到，唯在江湖中留下“项目杀手”的美名。&/p&&p&&br&&/p&&p&&br&&/p&&p&比起工作中的种种不确定性，用星座来预测投行工作走势倒显得更靠谱一些。&/p&&p&&br&&/p&&p&&br&&/p&&p&双子是天生的忽悠高手加自来熟，尽管和家人朋友相处时常年半死不活，但是到了谈判桌前，瞬间谈笑风生、口灿莲花，简直就是完美的装逼犯。往往看着对面的客户被忽悠的五体投地，双子心里的OS却是：你们啊，too simple, too naive。双子可以说是最适合做投行的星座，尤宜业务开发和客户维护。&/p&&p&&br&&/p&&p&&br&&/p&&p&射手天天在高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基友，放在出差多、接触新鲜事物多的投行，也是如鱼得水。虽然比起双子来少了一份激情，装逼指数上也稍有逊色，但是射手贵在城府深沉、心机灵动，往往几年投行做下来射手就成了双子的领导。&/p&&p&最适合在项目现场做码畜的，毫无疑问是被黑出翔的处女座了。低级别的处女民工，不论男女，天天把会议室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中等级别的处女民工，写材料本领简直就是天赋，别人发现不了的计算错误、格式问题，他们瞬间就能看出来，然后抓狂似的赶紧改掉。&/p&&p&而至于高级别的处女座投行领导，则就是民工们的噩梦了，一份材料反反复复改了九十六遍，递到处女座领导面前，处女座领导只瞟了一眼便淡淡的说：第十五页，页面下方页边距再往下调低0.005mm。&/p&&p&10&br&&/p&&p&&/p&&p&说完适合做民工的星座，下面再来谈谈适合做民工爱人的星座。&/p&&p&要驾驭民工其实很容易，因为多数民工都是智商高、情商低的二愣子，女生只要不是太傻，早点下手，随便使点手段就可以捕获一只学历高、颜值好、只懂挣钱不会花钱的投行汪。&/p&&p&问题是驾驭民工容易、能忍受民工就难了。民工一年200天的出差，聚少离多，加之工作压力大，回到家各种萎。精神萎靡就算了，不少民工身体也过早开始夕阳红。人生几度青春，是可忍孰不可忍！多少民工婚姻的结局，要么黄了，要么绿了。&/p&&p&&br&&/p&&p&&br&&/p&&p&所以狮子女是民工择偶的首选。对于狮子女，民工回家自然是极好的，即便不在家，自己一样可以把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今天做做瑜伽，明天拍个艺术照，后天和朋友去北海道做个深度呼吸。&/p&&p&&br&&/p&&p&&br&&/p&&p&民工回家太频繁狮子女反而会很诧异：这么久没出差？是不是被炒鱿鱼了？今年的项目奖金还有没有着落？说好的学区房啥时候才能兑现？看着民工又背着麻袋，不是，是背着电脑包，拉着箱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下，狮子女心里又是落寞又是欣慰。&/p&&p&&br&&/p&&p&&br&&/p&&p&若是狮子女不好找，金牛女也是极好的。该星座女同学平生所好唯有一个吃字，只要出差时记得将各地的美食定期寄给或捎给金牛，然后家里再给配一个顶级豪华厨房，金牛基本上就不太计较老公不在身边这回事了。&/p&&p&&br&&/p&&p&&br&&/p&&p&而如果老婆是天蝎女，民工就要当心了。第一个月没回家，天蝎女笑着说没事；第二个月不回家，天蝎女也笑着说没事；民工感动得不行，觉得老婆太通情达理了。&/p&&p&&br&&/p&&p&&br&&/p&&p&然而，第三个月，民工突然发现微信、电话、微博被老婆全面拉黑，民工惊呆了，赶紧请假往家赶，到家发现门锁都换了，民工敲了一宿门愣是没敲开，大冬天的在门口蹲着又不敢走，冻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紧接着就住院打了两周点滴。&/p&&p&&br&&/p&&p&&br&&/p&&p&住院后天蝎女倒是伺候的无微不至，端着一碗红糖姜汤过来对民工甜美一笑道：老公出差辛苦了，喝点热汤吧。不知为啥，民工突然想到了水浒传中武大郎的故事。&/p&&p&11&br&&/p&&p&&/p&&p&不在加班中变呆，就在出差中变态。&/p&&p&投行民工由于常年过着非典型人类的苦逼生活，所以久而久之口味都越来越重，有时和投行圈外的人在一起，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一个黄色笑话，自以为很幽默，结果周边的人惊得目瞪口呆。&/p&&p&民工多为雄性，加上一个大项目里几个雄性民工要在现场呆许久。所以民工们经常拿同性之谊开玩笑，宣称男女之间是为了生殖，只有男男才是真爱。&/p&&p&真爱的版本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男男之间也是虚伪，毕竟都是人类，只有人和动物间才是跨越物种的真爱（秒懂的都很邪恶，请自觉去面壁）。&/p&&p&民工的重口味笑话大概类似于兴奋剂的功用，一针下去，精神抖擞，继续加班。&/p&&p&所以当你听到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投行精英谈笑间突然冒出菊花、翔、下水道人鱼等匪夷所思的词汇，请不要诧异，这正是判断他是不是真正的投行民工的好机会。&/p&&p&如果聊天十分钟之内他就能很自然地讲出一个黄色笑话，那么这个民工大约入行三年；&/p&&p&如果不到五分钟，他就已经开始大谈屎屁尿，那么估计是入行五年；&/p&&p&而如果谈到任何话题，他都能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性和色情并且不时露出淫荡的微笑，那么恭喜你，你遇到了一个十年以上经验的老投行。&/p&&p&&br&&/p&&p&&br&&/p&&p&12&br&&/p&&p&&/p&&p&&br&&/p&&p&&br&&/p&&p&投行民工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八月西游，搏击风沙；十月北上，雪花漫江。&/p&&p&&br&&/p&&p&&br&&/p&&p&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下次出差身在何方？&/p&&p&&br&&/p&&p&&br&&/p&&p&答曰：基本就是看领导心情。&/p&&p&&br&&/p&&p&&br&&/p&&p&民工唯一值得说道的大概只有两个字：见多识广。见过自称富可敌国的大忽悠游泳时脖子上带的金链子居然浮了起来；见过因为心情不好就把一辆保时捷911送给路人的潇洒官二代。&/p&&p&&br&&/p&&p&&br&&/p&&p&在IPO申报还没有预披露、上市辅导也没有公示的年代，进军资本市场都是秘密竞赛。某拟上市公司老板听说竞争对手也要上市，顿觉惴惴不安，担心被对方抢得先机后江湖地位一落千丈。盘算之下，痛下血本，不惜派自己最倚重的公司第一美女前去对方卧底。&/p&&p&&br&&/p&&p&&br&&/p&&p&美女卧底不负众望，莲步轻移，秋波流转，转瞬间已打入对方高层。自此之后内线消息源源不断发来，得知对方尚在辅导期，上市之路漫长无期，老板才放宽心。&/p&&p&&br&&/p&&p&&br&&/p&&p&不想半年后老板忽收到竞争对手上市酒会邀请函，翻开邀请函，见内页竟空无一字，唯有一个熟悉的唇印。抬眼看电脑屏幕，正在直播对手敲钟仪式，赫然看到第一美女笑语盈盈接受采访，瞬间明白是中了对方的双重间谍之计，气得浑身哆嗦，住院了半年。&/p&&p&&br&&/p&&p&&br&&/p&&p&出院后老板才知道第一美女起初并非对手安插进来，而是深入虎穴后意外爱上对方风度翩翩的少东家，转而为爱投诚。&/p&&p&&br&&/p&&p&&br&&/p&&p&老板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由悲从中来、仰天长叹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p&&p&&br&&/p&&p&&br&&/p&&p&13&br&&/p&&p&&/p&&p&民工们接触的很多企业都处在规范前期，所以问题多多。&/p&&p&比如某保代例行对一家族企业进行IPO前辅导，讲到上市企业要建立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时，前面一直昏昏欲睡的副总，也就是老板的外甥，兴奋地举手大喊道：&/p&&p&这个俺懂，这个俺懂！法人治理，就是法定代表人治理，俺们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就是老板。所以说法人治理，就是老板治理！&/p&&p&话音刚落，在场的财务总监（老板的小舅子）、销售总监（老板的亲弟弟）、运营总监（老板的二大爷的表弟的连襟）等等一众高管，醍醐灌顶，突然间领悟了复杂现象背后的简单本质，纷纷为副总的机智和聪慧拍手叫好。&/p&&p&说到财务问题的话，那更是罄竹难书。&/p&&p&比如某民工曾在微博吐槽，说去现场第一天由于比较清闲，便心血来潮想去财务部翻下会计凭证，结果一进财务部就震惊了，发票、收据、现金、凭证，一堆堆散落在屋里屋外，场景简直就像二战后遭受重创的柏林。&/p&&p&民工气不打一出来，在废墟中扒拉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本装订还算完整的凭证，赶紧高兴地翻开，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笔”其他应收款——江湖救急“。民工顿时两眼一黑昏厥过去。&/p&&p&财务人员又是狂掐人中又是口喷凉水，民工终于被救活。&/p&&p&民工用虚弱的手指又往下翻了一页：赫然看到的是“管理费用——董事长亲子鉴定费用”。&/p&&p&民工仰天长啸道：老板个人费用不能公司里出啊亲！再说你们跟老板什么仇什么怨，半点想要帮老板掩饰家丑的表示都木有啊亲！&/p&&p&&br&&/p&&p&&br&&/p&&p&连喊三遍后，民工两腿一蹬、扑通一声倒在凭证堆里，再也不省人事。&/p&&p&14&/p&&p&近期不少热心粉丝在后台留言，说事儿哥你怎么那么负能量呢？投行职业不是非常高大上非常白莲花的一个职业吗，咋让你说的那么不堪呢？&/p&&p&为了平民愤、正视听，在此事儿哥我严肃声明，投行工作并不只有眼前的苟且，其实，还有长久的凑合嘛。&/p&&p&好啦，哈哈，不闹了，上次说到民工遇到账本上赤果果记着“其他应收款——江湖救急”、“管理费用——董事长亲子鉴定费”的经典客户，气得三月不知肉味。心想就当涨经验值了，遇到这样奇葩的烂企业也是好事，以后再见到其他客户，应该都觉得相当规范了。&/p&&p&然而民工还是too simple too naive了。&/p&&p&不久后另一个项目，民工和会计师去和客户一起跟盖银行函证，客户CFO开车带着民工驱车三百公里，披星戴月、风尘仆仆赶到目的地，车未停稳，CFO嗖的一声下车，如脱缰的野兔一样钻进路旁一栋大楼，民工还没来及下车，CFO已经笑语盈盈的出来了，扬了扬手中的函证道：盖好了，我们回去吧！&/p&&p&民工正纳闷，没看到这里有银行的招牌啊，突然哐啷啷几声，CFO上车时身子一歪，兜里掉出一堆红彤彤、圆滚滚的公章，民工眼疾手快，抓过几个来一瞅，好嘛，工农中建，招交光信，各种银行的章应有尽有。&/p&&p&民工还未看罢，旁边的会计师愤愤地跳下车，咣当甩上车门，自己去坐停靠在八楼的2路汽车了。&/p&&p&民工一个人在车里，回头看看会计师一骑绝尘的背影，再瞅瞅一脸颓废的CFO，感觉气氛颇为尴尬，便找个话题道：大哥，既然章你都有了，直接在公司盖了就得了，为啥还要浪费这么多油钱呢？一点都不环保呀。&/p&&p&&br&&/p&&p&&br&&/p&&p&15&br&&/p&&p&&/p&&p&近期不少热心粉丝留言说有人抄袭《一入投行深似海》，事儿哥挨个一看，艾玛，转载和抄袭的公众号，如同首都国际机场排队安检的队伍，连绵不绝；又如同证监会预审员的反馈问题，一发不可收拾。&/p&&p&点名表扬一下侵权的《新财富杂志》，虽然没按要求注明微信号touhang520，但是“投行那些事儿”几个字勉强写对了，对那些标注来自“投行那事”、“投行哪些事儿”、“投行那些花儿”的各位大仙，事儿哥我真得很想当面去提高一下各位的中文水平啊！&/p&&p&不过患难见真情，被抄见真粉，各位热心粉丝的好意，小弟无以为报，只好继续在项目现场做码畜之余，再为大家码几篇文章。&/p&&p&上回咱说到投行民工先是遇到账本上赤果果记着“其他应收款——江湖救急”、“管理费用——董事长亲子鉴定费”的经典客户，接着又碰到驱车300公里然后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萝卜章盖在银行函证上的逗逼CFO，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冲击，开始怀疑世界和人生，回家了去菜场买菜都用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盯着菜场大妈问：这到底是韭菜还是葱？你确定没有骗我吗？连问了三遍之后，菜场大妈愤愤地一把从民工手里夺过那把芹菜说：瓜娃子，不卖了！&/p&&p&&br&&/p&&p&&br&&/p&&p&没多久民工又被安排去一家环保行业企业TF公司，这次财务尽调跟盖银行函证时，民工跟着财务人员、会计师一起，走进银行，亲眼看着银行的小MM掏出章盖在函证上，这才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假不了了。&/p&&p&没多久材料报会，TF公司被光荣抽中进行现场财务核查，民工被喊去问话。&/p&&p&证监会的一个小MM问：“龚棋，请问当时你们对TF财务报表货币资金科目执行了必要的尽调程序吗？”&/p&&p&民工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了，基本户的函证，我亲自去跟盖函证的，绝对假不了！”&/p&&p&“是去哪里跟盖的？”&/p&&p&“发行人对面那家JS银行啊！”&/p&&p&谈话回来，民工边整理底稿边回想那天去跟盖函证的场景，突然觉得银行的大堂经理似乎过于漂亮了，经办人员的服务态度似乎过于热情了，等号的顾客似乎过于西装革履了，……。&/p&&p&正想着，证监会小MM走进来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民工接过来一看，是JS银行出具的声明：本行从未在××区设立分支机构。TF公司为了不正当利益，伪造我行标识和网点，社会影响非常恶劣，本行已提起法律诉讼。&/p&&p&民工读罢，不由两眼一黑，大喊一声：苍天啊，防不胜防啊！然后两腿一蹬，昏倒在底稿堆里。&/p&&p&之后民工去菜场买菜更加小心了，随身带着一个大包，包里装着电子秤、放大镜、验钞机、PH试纸……。面对卖菜大妈鄙夷的眼神，民工淡然一笑道：大妈呀，永远不要过于迷信自己的肉眼。&/p&&p&&br&&/p&&p&&br&&/p&&p&16&/p&&p&前两天事儿哥一(chi)本(bao)正(cheng)经(de)地写了一篇《中国注册制向何处去！？》，不少业内大佬纷纷微信和微博转发，但是很多粉丝大呼上当，说“事儿哥，你咋这么严肃呢？说好的投行逗逼呢？”&/p&&p&&br&&/p&&p&&br&&/p&&p&看来作为金融圈和自黑圈的双圈资深网红，转型之路太坎坷了，伟光正的光辉形象太难树立了，事儿哥我还是老老实实继续给大家讲笑话吧。&/p&&p&&br&&/p&&p&&br&&/p&&p&上回说到投行民工龚棋接连经历了账本上记着“其他应收款——江湖救急”、“管理费用——董事长亲子鉴定费”的经典客户，接着又碰到驱车300公里然后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萝卜章盖在银行函证上的逗逼CFO，最后碰到一个在自家对面开了一家假银行”配合“上市的狂拽酷炫吊炸天企业，经验值暴涨，逼格迅速拉升，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尽调心得，经常给他下属的女民工袁紫等人传授。&/p&&p&&br&&/p&&p&&br&&/p&&p&龚棋这天带着几个小朋友去东北一家企业尽调，客户接待的车子开进工厂大门口，车窗外闪过一块牌子，上书几个大字：“连续安全生产385天。”龚棋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一扬，转头对女民工袁紫说：“你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p&&p&袁紫傻呆呆地摇了摇头。&/p&&p&龚棋得意地说：“说明385天前发生过安全事故啊！说明有重大的违法违规隐患啊！触犯《首发管理办法》第十八条第二项啊！这次我们进场后要立刻查清385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严重到什么程度，是否构成上市障碍。“&/p&&p&&br&&/p&&p&&br&&/p&&p&看着袁紫崇拜地望着自己频频点头，龚棋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了半个抛物线，做了一个拉风的夹烟姿势，又把声音提高了一度道：“所以，就像我经常说的，魔鬼在细节。你们啊，要走的路还很长。”&/p&&p&&br&&/p&&p&&br&&/p&&p&正说的唾沫横飞，开车的客户司机实在受不了了，插话道：“大哥，别（biè)瞎寻思了。我们公司去年才立的那块牌子，是从立牌子那天开始计数的。”&/p&&p&&br&&/p&&p&&br&&/p&&p&车里一时异常安静，龚棋干咳了两声，严肃地说：”挺好，说明公司的内部管理水平还是在逐步提高的。“&/p&&p&&br&&/p&&p&&br&&/p&&p&17&br&&/p&&p& &/p&&p&&br&&/p&&p&&br&&/p&&p&上回咱说到投行民工龚棋给女民工袁紫传授尽调心得，结果被客户司机大哥当场无情打脸，颇觉失了颜面，总想找个机会挽回一下。&/p&&p&&br&&/p&&p&&br&&/p&&p&没多久龚棋被安排和袁紫一起去湖南的一家黄酒企业做IPO。一天上午，龚棋问聚精会神对着电脑的袁紫说：“在干嘛。”&/p&&p&&br&&/p&&p&&br&&/p&&p&袁紫从电脑后抬起头：“分析历年财报会计科目的变动趋势。”&/p&&p&&br&&/p&&p&&br&&/p&&p&龚棋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实践出真知。今天哥带你去涨姿势。“&/p&&p&&br&&/p&&p&&br&&/p&&p&龚棋在厂区东转西转，最后来到保卫处站定，默不作声盯着大门口，在那里一辆辆满载黄酒的大卡车高声喊叫着，急匆匆冲出厂区，跑进视线远处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p&&p&&br&&/p&&p&&br&&/p&&p&龚棋看了半个小时，回头瞟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袁紫，又转头看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发问，心下有些焦急，便咳了一声道：”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吗？“&/p&&p&袁紫歪头想了想，问道：“站军姿？”&/p&&p&龚棋挥挥手，嘴角微微一扬，得意地说：“这个是你从红宝书里学不来的。我这是最扎实的尽调方法，数每天的装货量、出货量，进而估算收入。根据我这些天的观测和计算，客户报表上的销售收入应该没有问题！“&/p&&p&看着袁紫崇拜地望着自己频频点头，龚棋满意地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撩了一下刘海，然后倒背着双手回办公室了。&/p&&p&项目过会后某一天，龚棋正在山东一家农业企业盘点大蒜，突然接到袁紫电话：“棋哥，咱们做的黄酒企业被媒体举报了。”&/p&&p&然后袁紫详细说了媒体揭露的主要问题是利用体外资金虚增收入，“棋哥，你蹲在门口数那些卡车其实没什么卵用，因为出货的黄酒都被拉到偏远的山洞里堆起来了，根本没有对外销售。”&/p&&p&龚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瞬间气血攻心，大喊一声：“苍天啊，防不胜防啊！”然后两腿一蹬，昏倒在大蒜堆里。&/p&&p&&br&&/p&&p&&br&&/p&&p&18&/p&&p& &/p&&p&&br&&/p&&p&黄酒项目被媒体举报财务造假，上市之路戛然而止，投行女民工袁紫的项目奖金自然也成了泡影。不过她这次倒觉得庆幸。&/p&&p&&br&&/p&&p&&br&&/p&&p&袁紫清楚地记得，项目申报前，领导喊她去谈话。&/p&&p&&br&&/p&&p&&br&&/p&&p&一进办公室，领导就站起身，热情地招呼说：“袁紫，快坐。最近项目上有什么困难？生活上有什么烦恼？有的话都可以跟我说一下呀，同事，也是家人嘛，哈哈。”&/p&&p&&br&&/p&&p&&br&&/p&&p&袁紫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心想这个处女座领导一向严厉变态，今天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正想着，领导果然摊牌了：“袁紫，你看这个黄酒项目，我想安排汪力签项目协办，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p&&p&&br&&/p&&p&&br&&/p&&p&签了协办，意味着马上可以注册保代，从此坐领百万年薪、步入高富帅行列。汪力两个月前刚考过保代，论资历也绝对是后辈，但他最大的长处在于：会拍领导马屁。&/p&&p&袁紫没等领导说完，蹭地站起身，盯着领导心虚的小眼睛看了几秒钟，继而眯起眼甜甜一笑说：“领导的安排英明神武，我哪有说不的份儿呢？”说完就甩门出去了。&/p&&p&龚棋听到这个消息，忿忿不平地去找领导理论，结果却是不受领导待见的准保袁紫和多嘴的保代龚棋双双出局，无缘项目签字。&/p&&p&签协办的汪力激动之余连请了三天流水席，谁曾想刚请完客就东窗事发，项目被处以史上最严厉处罚，签字的保荐代表人、项目协办人都被取消证券从业资格外加证券市场禁入。&/p&&p&&br&&/p&&p&&br&&/p&&p&得知汪力被处罚的消息时，龚棋和袁紫正在山东的农业企业现场调研大蒜种植基地，两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头大蒜压惊。&/p&&p&&br&&/p&&p&&br&&/p&&p&等回到宾馆回过神儿来，想起领导和领导的嫡系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民工的暴行，两人又情不自禁开了两瓶泰山特曲对吹。后面发生的很多故事大约都源于这天晚上的迷醉。&/p&&p&&br&&/p&&p&&br&&/p&&p&19&/p&&p&&/p&&p&上回咱说到黄酒项目被媒体举报财务造假后，上市之路戛然而止，但被处女座领导排挤的投行民工龚棋和袁紫却侥幸逃过一劫。&/p&&p&&br&&/p&&p&&br&&/p&&p&黄酒风波后没多久，龚棋独自一人从山东项目现场回深圳参加保代培训。去机场的路上，龚棋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汪力收到处罚通知时面如死灰的表情，毕竟老保代们已经完成了资本和人脉的原始积累，转型也很容易。而汪力说到底还只是初级民工而已，在人生刚刚要步入快车道时突遭此厄运，估计要一蹶不振了。&/p&&p&&br&&/p&&p&&br&&/p&&p&龚棋上了飞机，在经济舱第一排靠过道位置坐好，听着机舱里习以为常的延误广播，迷迷糊糊睡着了。&/p&&p&&br&&/p&&p&&br&&/p&&p&龚棋睡梦里倏尔又回到黄酒项目客户会议室，看见袁紫坐在自己的对面，在电脑屏幕后面冲自己狡黠地眨眼睛，问道：“棋哥，你当时是算到这个项目要出事，所以故意用激将法让领导不安排你签字吗？”&/p&&p&龚棋一撇嘴：“我可没那么有先见之明。以前出事的项目多了，从来没处罚过保代。再说签一个项目就能拿60万签字费，我哪里舍得放。这次纯属瞎猫遇上死耗子，走了狗屎运。“&/p&&p&袁紫歪头盯着龚棋的眼睛看了几秒钟，问道：“那领导安排汪力顶替我签协办时，你为什么要去为我打抱不平？”&/p&&p&龚棋一时语塞，袁紫见状调皮而诡异地笑了一下，摇头道：“棋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说罢起身，走到客户会议室窗户前，竟纵身跳了出去。&/p&&p&龚棋一下子吓醒了，抬手一看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再转头一望窗外，已然到了机场。龚棋赶忙站起身，拿了行李就往舱门走。&/p&&p&空姐赶紧走过来拦住龚棋：先生，现在流量控制，我们正在等待塔台的起飞指令，麻烦您回原位坐好。&/p&&p&龚棋这才明白飞机晚点又创新纪录，而自己闹了大笑话。他悻悻转回身，看着其他旅客嘲讽和忍俊不禁的神情，心里犹如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p&&p&&br&&/p&&p&&br&&/p&&p&20&/p&&p& &/p&&p&&br&&/p&&p&黄酒项目财务造假东窗事发，项目协办汪力被取消了证券从业资格外加市场禁入，但他并不是最苦逼的。&/p&&p&最苦逼的是项目会计师，辛辛苦苦帮客户整理了一堆烂账，熬到出了报告、申报、过会，结果一纸处罚令，事务所证券期货业务资格被取消不说，签字注册会计师之一张清还因协助造假而锒铛入狱，也算苦逼中的战斗机了。&/p&&p&龚棋和张清颇为相熟，一日出差间隙和袁紫一同去探监。&/p&&p&听说是来探望张清的，接待的狱警伸出大拇指说：“张会计师绝对是人才！”&/p&&p&原来张清入狱之后三天时间就帮忙理顺了监狱几十年的糊涂账，一举成名。监狱长和其他公职人员也常过来讨教理财和税务问题，张会计师渐成全狱网红，没过多久顺利减刑。&/p&&p&张清出狱之后声名大噪，成立了一家咨询公司，专门帮助投资人鉴定企业是否存在财务造假，一时间顾客盈门、日进斗金，当然这是后话。&/p&&p&龚棋从监狱出来，感慨道：&人才啊！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p&&p&袁紫也附和道：“是呀，你看你，除了天天颐指气使，让我把行间距调到一点五倍、字体调到宋体小四之外，还会干啥？”&/p&&p&龚棋羞愤之下拍了袁紫后脑勺一掌，袁紫却并没有躲闪，也没有生气。回眸一笑，径直大步向前走去了。&/p&&p&&br&&/p&&p&&br&&/p&&p&&br&&/p&&p&（21）&/p&&p&&br&&/p&&p&&/p&&p&&br&&/p&&p&这天在农业企业项目现场，龚棋按领导指示在做一个竞标书（在一个项目现场做另外一个项目的事，这也算是投行民工基本的工作特点之一了），写着写着忍不住笑出声来，问袁紫道：“你看咱们公司的介绍里有一句国资背景，实力雄厚。你觉得这句话代表什么含义？“&/p&&p&&br&&/p&&p&袁紫左手托着下巴，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说：“你写这句话，希望客户理解的表面意思是亲爹很猛、值得托付，但其实暗含的意思还有，我们效率低下，我们责任不清，我们流程繁琐，以及，我们领导不能随便出国，哈哈。”&/p&&p&&br&&/p&&p&龚棋眯着眼，伸出右手拇指：“没白跟着哥混，都会举一反三了。”&/p&&p&&br&&/p&&p&袁紫轻蔑地一笑，盯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一封邮件说：”刚才我问客户募投项目的进展如何，你猜客户怎么回复的？“&/p&&p&&br&&/p&&p&“怎么说的？”龚棋挠有兴趣地追问。&/p&&p&&br&&/p&&p&“客户说：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募投用地已经基本确定，正在等待政府批文。还申请了专项农资补贴，用地定好就可以入账。现在我司正在内部审批，需要走几个流程，应该很快的。&/p&&p&&br&&/p&&p&那么请问，募投项目到底进展如何？A 大有进展，B 小有突破，C毫无进展， D说不清楚。龚棋选手请抢答。“&/p&&p&&br&&/p&&p&龚棋听罢沉思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p&&p&&br&&/p&&p&（22）&/p&&p&&br&&/p&&p& &/p&&p&&br&&/p&&p&民工不易，女民工更难。袁紫自从进了投行，例假都开始紊乱——脱离了月球绕地球旋转的周期，反而开始和项目申报周期保持一种神秘的关联。更让袁紫郁闷的是，收入似乎并没有和付出呈现正相关关系。&/p&&p&&br&&/p&&p&袁紫入行三年，也跟了四五个项目，可惜都还在辅导和审核阶段，唯一一个过会的黄酒项目又在上市前被紧急叫停，几年下来奖金半毛钱没分到，月薪又低得可怜。&/p&&p&&br&&/p&&p&而比她晚半年进投行的汪力，虽然才跟了三个项目，却三个项目都顺利发行，合计拿了将近一百万的奖金。&/p&&p&&br&&/p&&p&言归正传，话说因为台风登陆深圳，回深航班大面积取消，周末两人都滞留在了山东。龚棋便顺势约了袁紫去爬泰山，本欲体会一下中学语文课本里雨中登山的乐趣，结果两个人因为太久没锻炼，爬了两级台阶就腰酸背痛，最后只得坐缆车。&/p&&p&&br&&/p&&p&太阳还懒懒躲在云朵深处，山风清透，空气凛冽。袁紫和龚棋并肩坐在缆车上，看着远处的层峦叠嶂隐隐藏在浅白色的晨雾里，看着近处翠绿的山头从缆车旁缓缓而过。袁紫呆呆地望了一会，幽幽叹道：“棋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年薪百万呀？”&/p&&p&&br&&/p&&p&龚棋淡淡地说：“年薪一百万算啥，我一个朋友的朋友，跟你差不多大，一个月就发了一百万呢。”&/p&&p&&br&&/p&&p&袁紫立时来了精神，拽住龚棋的胳膊大喊道：“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p&&p&&br&&/p&&p&龚棋说：“加班累死在途中，保险公司赔的。”&/p&&p&&br&&/p&&p&袁紫听罢，不禁柳眉倒竖，哼了一声，一脚就把龚棋从缆车里踹出去了。&/p&&p&&br&&/p&&p&（23）&/p&&p&&br&&/p&&p& &/p&&p&&br&&/p&&p&上回咱说到袁紫在泰山向龚棋请教赚钱秘诀，龚棋说：“很容易啊，有人一个月就发了一百万呢。是加班累死在途中，保险公司赔的。”袁紫听罢一脚就把龚棋从缆车里踹出去了。&/p&&p&&br&&/p&&p&幸而龚棋有着“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的超厚脸皮，脸朝下半空摔下来居然毫发无损。&/p&&p&&br&&/p&&p&两人有说有笑回到企业，正好在大门口碰到董事长的独生女付文。付文中科大少年班出身，沃顿商学院MBA，在国外投行工作了三年（简直就是欢乐颂里女猪脚的翻版啊，估计欢乐颂编剧是和我们付文打过交道的），去年才在董事长的软磨硬泡下来到这家农业企业担任董秘。&/p&&p&&br&&/p&&p&付文看到龚棋，眼睛一亮，对身边戴着墨镜、高大威猛的冷脸帅哥耳语了一下，帅哥点了下头，然后动作敏捷地钻进路边的兰博基尼，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啸声，跑车转眼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p&&p&&br&&/p&&p&“这么巧，龚总。”伴着一句清脆动听的问候，付文微笑着走过来握手致意，Amani的深色西装袖口里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纤细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块宝玑那不勒斯镶钻女表。&/p&&p&&br&&/p&&p&龚棋以前在给高管进行上市辅导时见过付文两次（虽然对于付文来说，这些辅导可能有些太小儿科，但她还是认真地参加了），袁紫进场晚，对付文还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p&&p&&br&&/p&&p&袁紫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身材高挑、容貌俊秀的年轻女高管，心里忍不住赞叹道：“不管是官宦子弟，还是平民百姓；不管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而是成熟稳重的商界巨子，任何人哪怕只消对她轻轻瞟上一眼，就足以看出那自内而外的温文尔雅和气质出众！那是超高的智商、良好的教育、精心陶冶的兴趣爱好、竞争激烈的国外职场历练等种种复杂的香料精致而恰到好处地混合在一起的奇异馥郁啊！”&/p&&p&&br&&/p&&p&“投胎果然是技术活！”袁紫正胡思乱想着，付文把目光转向了袁紫，“这位美女是？”&/p&&p&&br&&/p&&p&“不好意思付总，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袁紫，准保荐代表人，本项目现场负责人。”&/p&&p&&br&&/p&&p&“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投行女生。”袁紫的手被付文热情地紧握着，付文的恭维也让她如沐春风。&/p&&p&&br&&/p&&p&此时此刻，在齐鲁大地昏黄的天空下俏然矗立的三个年轻人，断不会预见到他们未来的命运似乎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用造化弄人四个字怎足以形容日后的种种痛彻心扉、泪流满面、彻夜难眠、轻薄人生。&/p&&p&&br&&/p&&p&感情的劫后余生没有胜利者，但是总有人会哭着离场，总有人会假装坚强着笑到最后。&/p&&p&&br&&/p&&p&（24）&/p&&p&&br&&/p&&p&&/p&&p&&br&&/p&&p&此时此刻，在齐鲁大地昏黄的天空下俏然矗立的三个年轻人，断不会预见到他们未来的命运似乎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用造化弄人四个字怎足以形容日后的种种痛彻心扉、泪流满面、彻夜难眠、轻薄人生。&/p&&p&&br&&/p&&p&感情的劫后余生没有胜利者，但是总有人会哭着离场，总有人会假装坚强着笑到最后。&/p&&p&&br&&/p&&p&但当下，袁紫对付文的感情只有满心的赞叹和好奇。后面一连几周，袁紫还是忍不住对付大美女的一身行头、跑车和身边的冷脸帅哥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见惯了大世面的棋哥自然是笑笑不置可否，而袁紫已经开始憧憬下一次和付文的邂逅了。&/p&&p&&br&&/p&&p&下一次邂逅很快就来了，付文老爹旗下另一个小型企业在新三板挂牌并做市（这个企业虽也是在付老爹同一控制下，但和正在IPO的农业企业从行业关系上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也无同业竞争之虞。）这家企业是做女式内衣的，在业内还算小有名气，付文帮助老爹精心策划了一个PARTY，别出心裁地融合了Model走秀、综艺表演、路演推介，所以龚棋和袁紫作为券商代表也很名正言顺地被付文邀请了。&/p&&p&&br&&/p&&p&一进到金碧辉煌的PARTY主会场，袁紫的嘴瞬间变成了O型并坚强地将这种口型保持了整整五个小时。她一会端起红酒闻闻，一会往嘴里塞一大块提拉米苏，一会扯着龚棋衣角兴奋的大喊：“看看看，那不谁吗，就那个网红。你别撇嘴，她微博上可有600万粉丝呢。”&/p&&p&&br&&/p&&p&董事长付老爹进行了慷慨激昂的致辞，付老爹是个极富感染力（接近于煽动力）的演说家，致辞结束后，在场所有人都如痴如醉，为能应邀参加这样一个马上要冲出地球、走向银河系的超优质企业的高端Party兴奋不已。&/p&&p&&br&&/p&&p&付老爹自信地微笑着，伸出双臂，手心向下轻轻挥了两下，现场火爆的气氛瞬瞬间被神奇地压制。“下面，我想请我们公司另一位重要的人物上台讲话。”&/p&&p&&br&&/p&&p&龚棋看到台旁的总经理费南站起身，看了眼手中的讲稿，扣上了西装上衣第二个衣扣。费南是付老爹的左膀右臂，农业企业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他自然是功不可没。&/p&&p&&br&&/p&&p&“这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去年刚从美国回来的付文，也是我的宝贝女儿。”付文一身黑色定制晚装，发髻盘起，更显得她的脸庞美丽白净。她优雅地搭上付老爹伸过来的大手，跨步走到台上。&/p&&p&&br&&/p&&p&付文环视了一下台下，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使得她精致的面容多了一份俏皮。&/p&&p&&br&&/p&&p&台下所有男士（或者说几乎所有，毕竟有些男士的目光一直在追寻着帅哥）的注意力顿时都被付文的双眸俘获，有位男士张大嘴，歪着头，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有位男士手里的红酒杯歪斜，红酒大大咧咧撒到前面男士的爱马仕西装上，而这两位男士却都浑然不觉；还有位男士小心翼翼在人缝里挪动着，尽量不露痕迹，却最终成功地挤到了第一排付文的正前方，然后一直带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颔首看着这位绝世美人。&/p&&p&&br&&/p&&p&龚棋的眼角不经意间瞟到费南，看到他脸色阴沉地坐了下来，然后想解开西装上衣的纽扣，但笨拙地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p&&p&&br&&/p&&p&&br&&/p&&p&（25）&/p&&p&&br&&/p&&p& &/p&&p&&br&&/p&&p&台下所有男士的注意力顿时都被付文的双眸俘获，有位男士张大嘴，歪着头，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有位男士手里的红酒杯歪斜，红酒大大咧咧撒到前面男士的爱马仕西装上，而这两位男士却都浑然不觉；还有位男士小心翼翼在人缝里挪动着，尽量不露痕迹，却最终成功地挤到了第一排付文的正前方，然后一直带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颔首看着这位绝世美人。&/p&&p&&br&&/p&&p&而龚棋的眼角却不经意间瞟到费南，看到他脸色阴沉地坐了下来，然后想解开西装上衣的纽扣，但笨拙地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p&&p&&br&&/p&&p&这样的场合，其实还是美女更加吸睛，付老爹这样的安排并无不妥。龚棋边想边转头去寻找袁紫，却发现袁紫正在和一个帅哥耳鬓厮磨，那帅哥高高瘦瘦，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打着窄条领带，端着一个高脚酒杯微笑着看着袁紫，还时不时凑到袁紫身边耳语几句，袁紫那个傻白甜倒也很享受帅哥殷勤的伺候，一直在咯咯笑着。龚棋觉得这个人甚是面熟，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之前另一家IPO企业的投资机构代表，打过一次照面，没想到这里又遇到了。&/p&&p&&br&&/p&&p&龚棋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见付文笑语盈盈地向龚棋站的吧台走了过来：“龚总，招待不周，多多海涵。”&/p&&p&&br&&/p&&p&“哪里话，今天的活动非常成功。”龚棋边说边看了眼远处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付老爹。“你看付总今天讲得多好，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永远不会消亡，只是像孙悟空一样，钻进了第三产业这个铁扇公主的肚子里。现在各种互联网+，各种金融服务，没有实体经济，互联网去加什么；没有实体经济，金融业去服务什么。听了让人耳目一新！”&/p&&p&&br&&/p&&p&付文听了龚棋对付老爹的称赞，却颇有点不以为然：”我爸，他只是不愿意接受新的挑战罢了，对于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守成远比冒进稳健。而成功人士的标配自然是要有一套心理平衡和自我安慰的理论全集，以便让自己永远不会输给自己的自尊心。”&/p&&p&&br&&/p&&p&龚棋听了付文这番似乎略有不敬的话，倒也不觉得吃惊，因为在公司里付文和付总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付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付文，谁让这是她的独生女儿呢。&/p&&p&&br&&/p&&p&晚宴的背景音乐换成了皇后乐队的歌曲，气氛也再次被点燃。龚棋仰头干掉了杯中的红酒，直抒胸臆道：“我倒是觉得付总那个年代的人，做实事的人多。你看他白手起家，从种大棚、育种做起，到后来自学机械设计和制造，拿到国际领先的农业机械发明专利，现在美国的农民都在用他发明的机器呢。而你看看现在，随便一个90后，搞个概念出来，就牛逼哄哄的要融几千万，还必须是美金！奇怪的是他们还真的能融到钱！可是融到钱干什么了呢，我认识的一个创业者，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辆保时捷911，然后开着去泡妞了！现在遍地都是心浮气躁的人，遍地都是急功近利的钱，哪还有多少人脚踏实地在做事！”&/p&&p&&br&&/p&&p&付文边听龚棋半醉半醒的高谈阔论，边顺势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一只腿直直地垂在地上，一直腿弯曲着踩在高脚凳的横档上。旁边经过的男士莫不假装不经意地瞟一下她的大长腿。&/p&&p&&br&&/p&&p&付文用右手三只手指轻轻转着红酒杯，望了一眼龚棋，眼里闪出一道异样的光。这道光转瞬即逝，正说得唾沫横飞的龚棋完全没有注意到，但不远处的袁紫此时恰好望了这边一眼，那道光瞬间就刻在了袁紫心里。&/p&&p&&br&&/p&&p&(26)&/p&&p&&br&&/p&&p& &/p&&p&&br&&/p&&p&龚棋听了付文这番似乎略有不敬的话，倒也不觉得吃惊，因为在公司里付文和付总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付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付文，谁让这是她的独生女儿呢。&/p&&p&&br&&/p&&p&晚宴的背景音乐换成了皇后乐队的歌曲，气氛也再次被点燃。龚棋仰头干掉了杯中的红酒，直抒胸臆道：“我倒是觉得付总那个年代的人，做实事的人多。你看他白手起家，从种大棚、育种做起，到后来自学机械设计和制造，拿到国际领先的农业机械发明专利，现在美国的农民都在用他发明的机器呢。而你看看现在，随便一个90后，搞个概念出来，就牛逼哄哄的要融几千万，还必须是美金！奇怪的是他们还真的能融到钱！可是融到钱干什么了呢，我认识的一个创业者，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辆保时捷911，然后开着去泡妞了！现在遍地都是心浮气躁的人，遍地都是急功近利的钱，哪还有多少人脚踏实地在做事！”&/p&&p&&br&&/p&&p&付文用右手三只手指轻轻转着红酒杯，望了一眼龚棋，眼里闪出一道异样的光，不动声色地说：“做实事，并不是只会勤劳勤奋、俯首甘为孺子牛，要多用这里。”付文边说边用左手食指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知识经济都已经过时了，现在是脑细胞经济。每个脑细胞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吧，可是扎克伯格、马斯克的脑细胞就是比一般人的更加独特，要说他们有多勤奋吗，当然创业也是辛苦的，但是未必就比那么多劳苦大众更辛苦，关键是辛苦与辛苦之间差异那么大，一边是机械地日复一日的重复前人的劳动，一边是创造出地球上从未有过的奇迹。那么自然是创举更要受到重视和褒奖，如果没有创举，人类还在非洲被狮子赶来赶去，或者我们还生活在蒙昧的中世纪，人类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们擅长虚构和想象并且把这些乌七八糟的幻想都变成现实啊！“&/p&&p&&br&&/p&&p&“伟大的市场经济！”龚棋一摊手，“所以，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把大批资金从实体企业抽出来，送给那些吊儿郎当的创业者，而这些创业者的丰功伟绩不过是模仿国外的小屁孩儿的馊主意做了一个APP，做了一个网页，做了一个公众号。说到公众号，不少自媒体才五万粉丝就开始搞A轮了，据说还有人融到几千万。想想我都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疯狂。微信那天要是倒掉了，这些公众号的投资者还不得集体自挂东南枝。可是那么多实体企业在嗷嗷待哺，就是没人愿意投啊。这年头儿似乎只要还有实体工厂，一只脚就迈进传统产业和落后产能了！必须是纯互联网，纯虚拟，纯概念，不然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p&&p&&br&&/p&&p&付文莞尔一笑说：“苹果按你的说法是不是也一只脚在传统产业，多少血汗工厂设在我们大陆呢。可是毫无疑问，全世界的投资者都把它看成高科技公司。你看我爸的企业算是落后产能吗，今天投资者不还是扎堆吗。”&/p&&p&&br&&/p&&p&付文摆出一副得胜者的姿态，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龚棋说：“但是你知道吗，我觉得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这次上市只是起点而已。拭目以待吧，未来一个可以比肩苹果的公司就在我们手里。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我没有认准的事情，我也断然不会去做。”付文说罢向龚棋伸出右手。&/p&&p&&br&&/p&&p&龚棋在酒精和音乐的双重刺激下，也被付文的这番话点燃了，爽快地伸出右手，和付文的手握在了一起。&/p&&p&&br&&/p&&p&此时的这两个青年人，完全沉浸在造物主专项赐给年轻人的那种无拘无束的想象里，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总经理费南正躲在宴会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和另一个人耳语着什么。另一个人的脸完全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别人很难看清他的五官。&/p&&p&&br&&/p&&p&整个宴会现场的气氛都是欢快和放纵的，但是这个角落却充满了让人恐惧和不安的气息，这种隐隐不安的气息也只是冰山浮在水面之上的一角而已，水下隐藏的巨大秘密，此时时刻却无人知晓。&/p&&p&&br&&/p&&p&（27）&/p&&p&&br&&/p&&p&&/p&&p&&br&&/p&&p&付文摆出一副得胜者的姿态，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龚棋说：“但是你知道吗，我觉得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这次上市只是起点而已。拭目以待吧，未来一个可以比肩苹果的公司就在我们手里。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我没有认准的事情，我也断然不会去做。”付文说罢向龚棋伸出右手。&/p&&p&&br&&/p&&p&龚棋在酒精和音乐的双重刺激下，也被付文的这番话点燃了，爽快地伸出右手，和付文的手握在了一起。&/p&&p&&br&&/p&&p&此时的这两个青年人，完全沉浸在造物主专项赐给年轻人的那种无拘无束的想象里，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总经理费南正躲在宴会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和另一个人耳语着什么。另一个人的脸完全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别人很难看清他的五官。&/p&&p&&br&&/p&&p&整个宴会现场的气氛都是欢快和放纵的，但是这个角落却充满了让人恐惧和不安的气息，这种隐隐不安的气息也只是冰山浮在水面之上的一角而已，水下隐藏的巨大秘密，此时时刻却无人知晓。&/p&&p&。&/p&&p&&br&&/p&&p&这时上次为付文开车的冷脸帅哥走了过来，在付文身边耳语了一句，付文笑着说：”龚总，美国一个重要朋友过来了，我失陪一下。“说罢站起身转身离去，付文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龚棋的位置一眼，那个位置却已经空空如也。&/p&&p&&br&&/p&&p&“身边的帅哥呢？”龚棋打趣地问袁紫。&/p&&p&&br&&/p&&p&“喏，那边。”袁紫今晚喝了几杯红酒，小脸儿红扑扑的，“去寻找新的猎物了。”&/p&&p&&br&&/p&&p&“猎物？“&/p&&p&&br&&/p&&p&“对呀，”袁紫靠近龚棋耳边轻声说道，“其中一个人约我去他住的房间继续喝酒呢。”&/p&&p&&br&&/p&&p&“我靠！太直接了，那你答应了吗？”&/p&&p&&br&&/p&&p&“答应你个头！自以为长了副好皮囊，就到处招摇撞骗，聊了几句就暴露了不过是嘴尖牙利腹中空的墙上芦苇而已，那副色眯眯的样子想想都已经让我恶心了。”&/p&&p&&br&&/p&&p&”啧啧，这年头，居然还有不喜欢帅哥的女生。“龚棋打趣道。&/p&&p&&br&&/p&&p&“多了去了，大部分女生还是喜欢有内涵的。”袁紫抿了一口酒杯，看着龚棋微微一笑道，“如果是棋哥你勾引我，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p&&p&&br&&/p&&p&袁紫借着酒劲儿说出了这句平日万万不可能说的话，说完自己都吃了一惊，心里小鹿乱撞，不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龚棋。心里在想：糟了，这话委实是太过冒失了，万一他觉得我是轻浮的女子怎么办呢？或者，他如果对我也有意思，听到这话会不会直接就强吻过来呢，那样的话我要不要推开他呢？&/p&&p&&br&&/p&&p&袁紫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但是过了半天也不见龚棋有任何反应，袁紫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龚棋，却发现龚棋两眼茫然空洞，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嘴巴半张着。&/p&&p&&br&&/p&&p&袁紫瞬间知道，他又在想其他事情了！以前在项目现场，每次见到龚棋这幅鬼样子，就知道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p&&p&&br&&/p&&p&龚棋呆呆地想了一会儿，问袁紫道：“刚才想和你约炮的猥琐男是不是叫唐歌？”&/p&&p&&br&&/p&&p&“是呀”，袁紫翻了个白眼，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你们之前认识？”&/p&&p&&br&&/p&&p&“恩，我记得我在以前的证券公司做一个IPO项目时和他打过交道。”&/p&&p&&br&&/p&&p&”后来呢？“&/p&&p&&br&&/p&&p&“后来我来到这里，那个项目就没有再管，再后来听说撤材料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还可以考虑考虑？“&/p&&p&&br&&/p&&p&袁紫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说那个帅哥的提议我可以考虑考虑！”说罢转身佯装要去找唐歌，心下还巴望着龚棋会拦着她，但是龚棋此刻突然感觉到之前那个IPO项目的终止似乎和唐歌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关联，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完全没注意到袁紫起身。袁紫气得一跺脚，独自走到会场外去了。&/p&&p&&br&&/p&&p&（28）&/p&&p&&br&&/p&&p& &/p&&p&&br&&/p&&p&袁紫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说那个帅哥的提议我可以考虑考虑！”&/p&&p&&br&&/p&&p&说罢起身佯装要去找唐歌，心下还巴望着龚棋会拦着她，但是龚棋此刻突然感觉到之前那个IPO项目的终止似乎和唐歌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关联，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完全没注意到袁紫起身。&/p&&p&&br&&/p&&p&袁紫气得一跺脚，独自走到会场外去散心了。&/p&&p&&br&&/p&&p&月光皎洁如水，洒在会展中心的屋顶上，湿热的空气让在会场里感觉微冷的袁紫身上有了一丝暖意，她沿着石砖路向不远处的花园走去，屋里喧嚣的热情在身后慢慢淡去。&/p&&p&&br&&/p&&p&袁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花园里的植物枝繁叶茂，争相宣泄着生命的热情，花和叶子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p&&p&&br&&/p&&p&想想自己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只身一人来到南国这座陌生的城市，转眼间已经三年了。袁紫打心眼儿里喜欢上了深圳，年轻、朝气蓬勃，清新的空气里都飘荡着“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的节奏。&/p&&p&&br&&/p&&p&微热的晚风徐徐吹着袁紫的长发，顺路还送来几句缥缈的谈话声，袁紫定神一听，似乎还是英文。&/p&&p&&br&&/p&&p&袁紫循声转头望去，看到对面小花园里付文正和一个外国帅哥谈笑风生，付文身边经常矗立的那位冷脸帅哥，依然带着墨镜（这可是晚上啊！），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冷脸帅哥这次很识趣地远远地站在离付文一丈开外的地方。&/p&&p&&br&&/p&&p&袁紫英语还不错，飘到耳朵里的几句英文听得一清二楚。&/p&&p&&br&&/p&&p&“Grace, 真得不打算回美国了？”外国帅哥瞪着蓝色的大眼睛问付文。&/p&&p&&br&&/p&&p&“你了解我的，Kevin。我已经决定了。”&/p&&p&&br&&/p&&p&“那我们……。”&/p&&p&&br&&/p&&p&“We'll always have New York。”付文淡淡说出这句话，脸上依然带着甜甜的微笑，丝毫没有顾忌对面那双蓝色眸子里的火花倏地暗淡下去了。&/p&&p&&br&&/p&&p&袁紫听到这句话不由想起《卡萨布兰卡》里的经典台词，继而又想到推荐她看这部电影的龚棋。&/p&&p&&br&&/p&&p&袁紫想起前两天龚棋神秘地凑过来问袁紫：“你能不能用5个以内英语单词翻译一下‘岁月静好、感谢有你、与你相伴’这三句话。”&/p&&p&&br&&/p&&p&袁紫脸微微一红，思索片刻，摇了摇头。&/p&&p&&br&&/p&&p&龚棋嘲笑道:“太笨了，初中生都会呀：Fine, thank u. And u?&&/p&&p&&br&&/p&&p&&br&&/p&&p&（29）&/p&&p&&br&&/p&&p& &/p&&p&&br&&/p&&p&“我们永远拥有纽约。”付文淡淡说出这句话，脸上依然带着甜甜的微笑，丝毫没有顾忌对面那双蓝色眸子里的火花倏地暗淡下去了。&/p&&p&&br&&/p&&p&袁紫听到这句话，却不禁想到前两天龚棋神秘地凑过来问袁紫：“你能不能用5个以内英语单词翻译一下‘岁月静好、感谢有你、与你相伴’这三句话。”&/p&&p&&br&&/p&&p&袁紫脸微微一红，思索片刻，摇了摇头。&/p&&p&&br&&/p&&p&龚棋笑道:“太笨了，初中生都会呀，Fine,thank u.And u?&&/p&&p&&br&&/p&&p&袁紫想到这些事，嘴角不仅微微上扬。这时，付文也站起身和凯文握手告别。&/p&&p&&br&&/p&&p&凯文带着若有所失的表情，步履缓慢地沿着花园的小径走过来，经过袁紫身边时，礼貌性地微点了一下头。&/p&&p&&br&&/p&&p&袁紫心下不由惊叫道：“这个外国小伙子真得好帅啊！付文居然把这样一个帅哥甩了！”&/p&&p&&br&&/p&&p&付文的眼光也顺着凯文的脚步望向这边，看到袁紫和她脸上花痴状的表情，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也快步走过来：“Hi, 袁大美女，今天玩得开心不？”&/p&&p&&br&&/p&&p&袁紫生怕付文以为自己在有意偷听，连忙回道：“付总好，屋里空调有点凉，我出来暖和一下，正好看到你和那位……。”&/p&&p&&br&&/p&&p&付文轻轻一摊手，做出这是一件小事的body language，毫不避讳地说：“没什么，人生，不就是不断的告别吗？”&/p&&p&&br&&/p&&p&袁紫心想，美国回来的人，就是open,恋爱分手像吃饭喝水一样。随口接道：“这话反过来说听着更乐观吧，人生，总是有意外的相逢。”&/p&&p&&br&&/p&&p&“相逢就会有告别，告别后也许会迷失，也许会重逢，都是人生自然而然的状态，所以我们何必让告别充满悲伤。”&/p&&p&&br&&/p&&p&“可是，每一次相逢我都觉得是那么来之不易，我不会惧怕告别，但是我也不希望迷失。如果没有真正投入地相逢过，擦肩而过何足悲伤？如果是刻骨铭心地走入过彼此的生命，那么告别就像是在和自己身体和心灵的一部分说再见。”&/p&&p&&br&&/p&&p&袁紫平日里是说话比较随和的人，很少和人辩论（除了和龚棋），更何况是和自己不熟悉的人。&/p&&p&&br&&/p&&p&可是今晚……，今晚真的不同啊！&/p&&p&&br&&/p&&p&在和唐歌闲聊时，袁紫不经意望向龚棋那里，看到付文姿态妖娆地坐在高脚凳上，而龚棋正醉醺醺地高谈阔论，付文看龚棋的目光，如同被凸透镜聚焦过的太阳光。&/p&&p&&br&&/p&&p&其实付文看龚棋的目光不过一秒，但是却碰巧就被袁紫捕捉到了。&/p&&p&&br&&/p&&p&那一刻袁紫突然觉得无比的心慌，像是身子突然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中央，周围无依无靠，空空荡荡，完全感觉不到边际，唐歌在自己旁边说什么她竟完全都听不到了。&/p&&p&&br&&/p&&p&&br&&/p&&p&（30）&/p&&p&&br&&/p&&p& &/p&&p&&br&&/p&&p&其实付文看龚棋的目光不过一秒，但是却碰巧就被袁紫捕捉到了。&/p&&p&&br&&/p&&p&那一刻袁紫突然觉得无比的心慌，像是身子突然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中央，周围无依无靠，空空荡荡，完全感觉不到边际，唐歌在自己旁边说什么她竟完全都听不到了。&/p&&p&&br&&/p&&p&接着，袁紫又碰巧撞到付文和外国帅哥分手，嘴里还满不在乎说着潇洒的话，于是心底忽地就涌起一股不说不快的冲动。&/p&&p&&br&&/p&&p&付文何等聪明，哪里听不出袁紫话里的小刺。&/p&&p&&br&&/p&&p&她微微一笑，避开话锋道：“我们生来都是独立的个体，离开这个世界时依然是孑然一身。害怕孤独是我们的天性，这种天性让我们守着名存实亡的感情不敢离去，让我们大喊着‘爱是陪伴’的呓语不断麻醉自己，让我们在时光的坟墓里埋葬自己最好的年华！”&/p&&p&&br&&/p&&p&“如果一开始就断定结局终究是名存实亡，那么进入这段感情时已经带着不纯粹的动机了。难道不应该带着最真诚的期待去最全情地投入的吗？想好了退路的感情难道不是最自私的感情吗？”袁紫也毫不示弱。&/p&&p&&br&&/p&&p&“如果要谈大道理，那么感情说起来也是人类这种自以为是的高级动物编造的一个幻想。要说什么是感情的本质呢，……”付文转过身来，轻轻靠在花园围栏上，微仰着头看着月亮，接着说：&/p&&p&&br&&/p&&p&“我来告诉你，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一切你以为的美好与崇高都是大脑皮层的沟回让你产生的自我感动罢了。”&/p&&p&&br&&/p&&p&付文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让袁紫恍然觉得有一个女方舟子站在自己面前。&/p&&p&&br&&/p&&p&然而袁紫却沉默了。&/p&&p&&br&&/p&&p&并不是她同意付文的话，而是“自我感动”这四个字突然重重击中了她，一霎时让她醍醐灌顶、灵魂出窍般，从刚才的激情状态脱离了出来，恢复了理智。&/p&&p&&br&&/p&&p&是啊，自己在做什么？&/p&&p&&br&&/p&&p&自己这是在为了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吗？&/p&&p&&br&&/p&&p&可是那个男人的心自己何曾真正参透呢？&/p&&p&&br&&/p&&p&虽然心底总是觉得他待自己与众不同，可是只有天晓得那是幻觉还是现实呢？&/p&&p&&br&&/p&&p&（31）&/p&&p&&br&&/p&&p& &/p&&p&&br&&/p&&p&“如果要谈大道理，那么感情说起来也是人类这种自以为是的高级动物编造的一个幻想。要说什么是感情的本质呢，我来告诉你：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一切你以为的美好与崇高都是大脑皮层的沟回让你产生的自我感动罢了。”付文依然面不改色。&/p&&p&&br&&/p&&p&袁紫却沉默了，并不是她同意付文的话，而是“自我感动”这四个字突然击中了她。&/p&&p&&br&&/p&&p&袁紫定了定神，突然觉得付文这样无端受到自己的冷嘲热讽委实有些冤枉，便岔开话题道：“付总，你回国也这么久了，会不会不适应？”&/p&&p&&br&&/p&&p&“不适应只是弱者偷懒的借口罢了”，付文一张嘴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精英腔调。&/p&&p&&br&&/p&&p&付文边说着边一转头，袁紫又黑又直的及腰长发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跃入眼帘，付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袁紫，她现在的打扮、刚才辩论的神情，和自己出国前的模样是何其相似。&/p&&p&&br&&/p&&p&付文心底轻叹了一口气，换了种语气道：“对中美差异最大的感受是，在国内有觉悟很重要。”&/p&&p&&br&&/p&&p&“觉悟？”&/p&&p&&br&&/p&&p&“对呀，在美国，就连洗手间的空气里都充满聒噪气息，每个人都在拼命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主流文化也是鼓励要自由、不从众，不需要什么觉悟。国内可就不一样了。”&/p&&p&&br&&/p&&p&付文看袁紫一脸懵比的样子，解释道：“比如，如果一定要对嫖客被警察打死的案件发表意见，我们就要很有觉悟地说——很明显，是这届嫖客不行！再比如，如果要问我对南海问题的看法，我只能说，一切以新华社通稿为准！”&/p&&p&&br&&/p&&p&付文边说还边摆出新闻联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