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的店铺真正拥有者 就是房商住楼40年后产权归谁谁?是国家吗?如果要在南锣鼓巷租店铺 向谁租?

我在南锣鼓巷租房那两年
我曾在一个北风骤起的清晨见过南锣鼓巷。那是清晨八点,巷子里并无行人,前夜喧嚣的酒吧咖啡店都在羞赧的酣睡中。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天空忽亮忽暗。黄叶翻卷,忽而贴地飞行,忽而当空起舞。那悬挂整条街宛若道具的大红灯笼忽然有了生命,像野山上的柿子树,明艳灼人,剧烈摆荡。我穿过整条巷子,只觉美而不能思议,像一个梦,像草间弥生笔下的世界。
我曾在很多个人潮退去的夜晚见过南锣鼓巷。那是晚上12点,灯红酒绿开始惨淡,欢声笑语不再连成一片,零落在小胡同里渐行渐远。路边的垃圾桶像喝醉的失意之人,东倒西歪地呕吐了一地,透明塑料一次性杯子里残存着奶茶或半片柠檬,犬牙交错的竹签顶着冷却的烤肉。拾荒人佝偻着背在其中翻检完整的饮料瓶子,流浪猫仓皇跑过,黯然一瞥。
我自然也在很多个光鲜明媚的午后见过南锣鼓巷。曾经有将近一年的时光,我靠自由撰稿为生,常常在下午两点背着一只磕角的二手苹果电脑,流连在南锣鼓巷大大小小的咖啡馆,点一杯拿铁或川宁红茶,坐到日暮。即便在工作日,南锣鼓巷的人也永远是那么多。总是有很多学生模样的情侣,手牵手坚持不懈地在人潮里往前攒着,四处张望,一脸新奇。
  绿皮车
对于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大龄文艺女青年来说,南锣鼓巷略显幼稚——除非亲友来访被动接待,我并不愿意主动去逛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店。如同神州大地所有的旅游景点一样,南锣鼓巷善于兜售粗糙的脸谱和泥人、工艺简陋的景泰蓝镯子、小清新小lomo风格的明信片、打着中国结的青花瓷片项链和甜得齁死人的糕点。
而住在南锣鼓巷,我每天最发愁的问题却是,吃什么?那些灯光幽暗情调盎然的文艺餐厅,并不适用于日常。除了价格不菲,饭菜的口味也多半令人不敢恭维。鼓楼侧畔的馄饨侯爆肚张姚记炒肝固然声名在外,但若非游客,谁也不会想着去吃它们。于是我常常在楼下的小菜市场买易于清洗的青菜,油盐简单翻炒,无人响应地闷头吃下一碗饭。
  豆汁儿
漂到南锣鼓巷
作为一个异乡人,选择住在北京市中心、空气和交通俱差的二环里,很多人都不明白我为何这样做。我解释说,是为了激发写作灵感。
事实上,住在南锣鼓巷是我北漂生涯中走投无路的选择。2011年,我尚且不知天高地厚,在老家做一份电视台的清闲工作,总觉得浑身雄才大略无法施展,于是拎着几个包,揣着一点存款,辞掉工作,进京。
与其说“进京”倒不如“回京”更合适。从本科到硕士,这是我生活了七年北京。我骄傲地以为,过往积累的人脉和生活经验,足以支撑我活色生香地扑腾下去。但北京开放怀抱重新接纳我的方式并不友好,几经周折我在德胜门租下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子,黑中介拿了租金后即甩手不管,承诺的冰箱和洗衣机并不兑现,厨房窗户上的大洞也始终没修好。
大半夜用盆手洗衣服的当儿,跟无处不在的蟑螂斗争的当儿,劣质的热水器流出铁锈红色水的当儿,我常常向天扪心自问,我为何不留在省城清明敞亮的电视台大楼,跑来这里自讨苦吃。但我也常常催眠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跟他过不去。
终于有一天,因为合租室友迟交了三天房租,两个寸头黑T恤脸庞黝黑的中介汉子破门而入,坐在床上用山寨手机大声播放《最炫民族风》。我看着他们脖子上褪色的金链子,生出一种荒诞的喜感。犹如林妹妹在红楼梦里的对白,“这里住不得了”。
  中央戏剧学院
彼时我的研究生同学密西西比在中戏读博,恰恰在帽儿胡同对面租下一套两居室。离南锣鼓巷这么近,还是楼房,不用在平房忍受公厕和老鼠之困,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没任何犹豫,我搬来与密西西比君合租。就这样,我在南锣鼓巷两年的居住时光开始了。
  老北京与三轮车
心碎的媒体人
北京的好处在于,这城市能容许你以各式各样的姿态活着。而自由意味着孤独,激发人最坚强和最脆弱的一面——你可以睁着眼睛独自走很久的夜路,清楚自己无所依靠;也有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哇哇大哭。
好在,南锣鼓巷热闹的氛围,能有效地缓释这种孤独。俯拾皆是的咖啡馆,造就了一个相对平面和开放的社区空间,人的情绪磕可以自由流动。这里的咖啡馆多半有点脏范儿摇滚的气质,挂丽江风格的毛毯和木雕,你只需花30块钱买一杯咖啡或鸡尾酒,就可以坐在吧台上和陌生人扯一晚上淡。既然面目模糊,自然也无从戒备,于是兴之所至,掏心掏肺,饮食男女,无所不及。带着一腔空虚而来,吐完一场好槽归去,耳朵里装满陌生人的故事,会忽然觉得,哦,人生也没那么惨。
  南锣鼓巷南首的“越位咖啡”
作为一个不太称职的媒体人,每逢约见同在媒体的朋友,我们都会去南锣鼓巷南首的“越位咖啡”,因它号称“心碎媒体人的咖啡馆”。
“心碎媒体人的咖啡馆”并非浪得虚名,老板名叫老胡,曾经是某汽车杂志的主编,辞职后开了这家小小的咖啡店。相较于锣鼓巷泛滥的安妮宝贝风格,老胡店里的米卢签名、AC米兰队服、海钓图和旗鱼模型,颇具阳刚气息,让人眼前一亮。
老胡依然带着媒体人的特征——比起同龄的男士,他显得时尚而朝气蓬勃,一年四季系着条纹亚麻围巾,几乎已经变成了老胡的ICON。做媒体阅人无数,让老胡的洞察力异常敏锐,他说,任何一个顾客走进店里,他都可以瞬间捕捉到这个人的情绪——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空虚寂寞冷想来咖啡馆纾解情绪。对前者,他保持礼貌的彬彬有礼;对后者,他会主动地嘘寒问暖。两年的开店生涯,老胡听了很多陌生人的故事,也和一些顾客变成了好朋友。
  游荡在“越位”咖啡
咖啡店泡久了,就发现每个咖啡店老板身后都有一个狗血四溢或鸡血飞扬的故事,或理想破灭后的苍凉转身,或冲破琐屑庸常的勇敢尝试。我建议老胡“可以把开店的经历写一本书”,老胡哈哈大笑,摆摆手“干了十年媒体,干够了,看见文字就想吐”。
媒体人常常活在执拗和迷茫的青春期,工作性质也比其他行业孤独。渴望归属,却又害怕束缚,是这群人的共性。于是在越位咖啡,常常能看到群聚的媒体人,热络地玩着杀人游戏或聆听沙龙,但每个人脸上都落落寡合,若有所思。一自我介绍,不乏记者界的大咖,彼此敷衍着“哦,你最近写的XX稿子不错”,但多少有点互相较劲之感。
心碎的媒体人老胡曾经对我说,开店之后,他抛弃了文人相轻的龃龉和追求完美的偏执。每日忙活在店里,看着人来人往,倒有点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大隐隐于市的快意。
世间少了一个精明强势的媒体人,多了一个快乐质朴的劳动者,想来,也是美好的事。
终将逝去的矫情
独自写稿时,我最常去宝钞胡同口的“海岸咖啡”,确切地说它不在南锣鼓巷的主巷上,但我喜欢这里闹中取静,商业气息也没有主巷上那么浓。不同于大部分咖啡店老板豪爽的江湖气或流浪的文艺气,老板摩西是个戴黑框眼镜穿牛仔衬衫的闷骚IT范儿青年,瘦弱颀长,胡子拉碴,常常眼神失焦,呆滞凝望鼓楼东大街上的车流,话不多。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非故作忧伤,而是太累。白天在腾讯公司做电子出版,晚上经营咖啡店到12点,第二天一早又要7点爬起来挤地铁,难怪累得眼神失焦。处女座的摩西从不抛媚眼撩骚顾客,人少的时候就坐在吧台里读佛学书籍,看起来是个正派人。
  咖啡当然必不可少
在海岸咖啡泡了很久之后,我跟摩西才渐渐熟络。他自豪地表示,店里的咖啡机和杯子都是专门从国外进口,白麻布的沙发则是自己设计订做——处女座的追求极致,在这里可见一斑。得知我是传媒大学毕业的,摩西说,他很怀念通州,那里烤串儿遍地,租房便宜,姑娘漂亮,可以开着摩托车在京通高速上尽情飞驰,活得生猛鲜活,真正有后现代的荒诞感。
“这里嘛,”摩西撇撇嘴,指指门外的南锣鼓巷,“太矫情,照通州差远了”。
摩西虽然如是说,却并不能离开南锣鼓巷。我相信,真正让他离开胡同里的四合院去通州住地下室,他也不乐意——就像我虽然常叫嚷着怀念广院,却并不想回去挤八通线。
咖啡馆书架
去年夏天,摩西辞去了腾讯的工作,专职经营咖啡店。五月来临,草长莺飞,我经过宝钞胡同,常看见他晃荡着半瓶喜力啤酒,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悠哉悠哉地看天。槐树盛开洁白细小的花朵,碎碎地落在人行道上。摩西在微博上自嘲,“我是老清新”。
并不只是摩西,我也喜欢这样摆出45度角凝望窗外。夏末秋初之时,鼓楼东大街秋光明媚,清冽甘甜。牵牛花绕着藤蔓不张扬地开放,色泽古雅的老字号静谧可人,万物径自温柔相待,就连行人和车辆走过的姿态,都有古人的姿态。让人觉得,假若离开北京,离开这样一段时光,心尖儿会一颤一颤地疼。
这样的时光,只属于南锣鼓巷,在别处无法复刻。我们贪恋这点儿诗意,却也因此而倍感羞愧——因为,如你所知,诗意是被嘲笑的,即便是我们,也善于随时跳脱出来,解构自己的“矫情”。
  或者一杯鸡尾酒
只是南锣鼓巷,才能把这种矫情铺张到最大化——也许是因为它毗邻中国戏剧界的最高学府,于是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角色感、戏剧感。在这里,奶酪店、馒头店和栗子店都可以变成闻名遐迩的朝圣之地,人们在争相排队中,找到一种奋不顾身的悲壮和新鲜有趣的动荡。
夏天闷热的欲望里,属于生活本身的张力扑面而来,小摊贩们在路的两侧铺设密密麻麻的摊位,兜售假可乱真的名牌包、色泽诡异的香膏和染发剂、玫瑰或骷髅图案的纹身贴纸、亮晶晶的金粉和眼影、乖张的兔子耳朵和小熊尾巴、荧光棒和羽毛面具、荷花形状的香炉和红红绿绿的藏香、奇形怪状的西藏银饰……莫名其妙,南锣鼓巷就有狂欢节的气质,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道具,为都市人们那远去的原始气质招魂勾魄,换来一瞬间的释放,之后归于静寂,各自回归日常。
今年年初,摩西告诉我,他要离开北京,回老家。我问他回去作甚,他说,回去结婚,回去搞创作,写没人看的诗歌,好过活在北京拼死拼活。
世间少了一个开咖啡店的文艺青年,多了一个在青海大草原上晃荡的回族汉子,想来,也是美好的事。
  写字的地方
一个煤气泄漏的晚上
因为房间潮湿且不见阳光,3月初,我决计搬离南锣鼓巷,换个地方住。
大概是因为要离开,我的神经开始松弛。某天早晨,昏头昏脑起来写稿子,一边昏头昏脑地在炉子上熬中药。滚烫的锅子端下来,随手一拧,以为燃气灶关好了。
晚上回来,满屋子刺鼻的煤气味。才发现,按钮顺时针是turn
off,我却拧成了逆时针。此时,室友已经酣睡,我一时之间,慌乱无措,给110打电话,咨询应该怎么办。
没想到110很快回应说“我们现在派人过来”。当我下楼迎接,看见消防车红蓝闪烁呼啸而来,全副武装的消防兵哥哥长腿矫健列队森严,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因为很多邻居都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得知煤气泄漏,住在楼上的老教授酒醒了一半,立马抄起电话让老婆孩子都下楼来。
如此境况,反而又让我生出荒诞的喜感。
消防员哥哥上楼检查,大概是由于我们白天一直开着窗户,气体也散得差不多了。
送走他们,我自己慢慢往回走,并不觉得后怕,反而觉得十分有趣。未曾想到,我在南锣鼓巷,会经历这样喜剧的场面。
事实上,我和南锣鼓巷最深的缘分,源于一场“悲剧”。五年前,我曾经在东棉花胡同的蓬蒿剧场演出皮蓝德娄的剧本《六个寻找剧作家》,扮演其中的母亲。她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被前夫抛弃,第二任丈夫又病逝,大女儿被迫嫖娼,儿子与她断绝关系,一对小儿女先后落水和自杀身亡。
如今想想,因着悲剧的感染,我们那一群非职业演员排戏的行为,也是奋不顾身的。不计较报酬、不计较时间、不计较健康——摸爬滚打、肆意苦恼、自我对抗、追求情绪的极致,是平庸的生活中,一段华丽的冒险。那时,在我的心态里,南锣鼓巷是朝圣之地,是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那么如今呢?汪洋恣肆的情感缓缓收归,狼奔豕突的迷惘渐渐磨平,这也许是一个文艺青年必经的成长之路——跟生活也跟自己握手言和。
在搬离南锣鼓巷之前,我特意跑去蓬蒿剧场看了一眼。伏尔泰的石膏头像和契诃夫的手稿相映,白墙黑桌椅,质朴严肃,一如当初。但如今我最怀念的,不是那句“戏剧是自由的”,而是每一个平凡的清晨和旁晚,那巷子里浮生万千的面容。
  蓬蒿剧场内景
  演出排练中,请安静
鹤马,腾讯&大家签约专栏作家,资深媒体人。
本文原标题为《我的逆旅日记》,刊发于《知道》(2014春)杂志。杂志刊发有删改,此为作者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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