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创业多半都会无疾而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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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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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一战成名
&&陶然并不介意花家人占去太多“便宜”,对他来说, 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实力显露出来, 所以他接到圣旨后就光明正大的起草奏章, 伸手朝皇帝要粮、要钱、要武器、要人。
&&直白点说就是他要向下面的城池征粮、征人,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向有铁矿的城池索取大量铁石, 从民间搜集铁匠, 制造枪头箭矢。
&&他还可以先从国库中拿走一笔钱用来支付军饷。
&&兵马未动, 粮草先行嘛。
&&仗还没打,可以先发财。
&&花家也是一样。花万里拿了圣旨回来,群情激昂!
&&花万里选的都是他这边的花姓人, 不跟他一帮的,跑到他大哥花万芳那里的花家人, 他当然不会在朝阳公主面前举荐。
&&现在他替自己的人找来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在花家中立刻声望上升。
&&花万芳那里有多痛恨就不说了。
&&花母把他叫去,告诉他这是花家重新立起来的关键时刻。
&&花万里点头:“孙儿知道。”
&&花母毕竟活得久, 这种事比他更有经验, 就给他讲了许多花家祖辈在遇上这种“出兵”的事时要怎么做。
&&这场仗, 不是要真打的。实实在在的动刀动枪, 战场厮杀, 那是下下策。真正的好将军, 百战百胜的, 都是不战而胜的。
&&不动一兵一卒, 敌人闻风而降, 这才叫高明。
&&真打起来,伤和气。
&&花家是武将世家,整个大梁的武将不说都以花家马首是瞻也多多少少会给花家面子。各城的守将逢年过节,花家有什么事,不是人到,就是礼到。去年花千降去世,花家风雨飘摇之际也有许多亲友不远千里前来致意。
&&花万里这回要带着花家军去打八座城——虽然那一座城不归花家去打,但花家也不能将其摒除在外。
&&用花母的话说,交个朋友,胜过多个敌人。陶公让人去打这座城,花家让人去帮这座城,那最后谁更得人心就一目了然了。
&&花母说:“这些城无力纳税,非是有意欺君,乃是不得已为之,你到了那里,要让他们明白陛下的威严与宽宏之处,要继续忠心为君才能得到安祥的生活。但也要替他们说一说话,不叫忠臣之心遇冷。”
&&花万里点头,说:“孙儿明白。”
&&他去那里不是要打人,而是要跟人家说,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不是有意不交税,实在是无力交税,但皇帝也不能被人冒犯啊,所以你们交出一二罪魁,我带回去交差,也替你们好好的给皇帝说好话,让皇帝宽容你们几分,这样好不好呢?
&&至于税,意思意思交一点,不能一点不交啊。
&&花母又拿出一些与家中交好的守将名帖,交待花万里一定要派亲信去拜访,一定要把花家无意相争的意思表达清楚,要让这些城体会到花家待他们的善意。
&&花万里说:“这霍小将以前名声不显,孙儿不知他是何来历。”
&&花母说:“小偷尚有三个朋友,你派人多去打探他的亲友就行了。你也可以设宴,款待此人,如果此人灵醒,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不可小气,不可仗势凌人。”
&&花万里:“孙儿知道。”
&&这种事都是各家习惯的。花万里唯恐不够郑重,叫霍小将以为花家傲慢,亲自写帖子,叫自己长子带着亲信去送信,百般叮嘱。
&&万幸霍九弈也不是个愚人,上头大人们打来打去,他们倒不必拿对方当个百世的仇人来看。何况霍九弈也不觉得他会跟陶然一辈子,陶然是个文人,这辈子都没有领过一天兵,霍九弈总觉得这样的人未必就真懂他们这些兵的苦,心里留着三分余地,花家如此盛情,他就顺势接了。
&&两边互相拜访,虽然只是喝了一杯茶,说了不到一刻的话,但两边都很满意。
&&花万里自觉自己已经表达清楚了,这回去是示威的,不是去杀人的。当然没明着说,只说了一番以德服人之类的套话。
&&霍九弈就如同得了知已一般,对花万里的话推崇倍致,两人就都懂了。
&&于是会面圆满结束。
&&花万里回来后就起草信件,命亲信带信去给这八座城熟悉的将军和城中著姓,信中就说,因为你们城的原城主、太守,给皇帝递了辞表,说不当皇帝的官了,然后也有人在皇帝面前告了你们,说你们没有按时耕种,误了天时,此乃大罪,所以我,花家花万里,奉圣旨要对尔等进行“规劝”,不日就到了,到时你我可以把酒言欢,做个好朋友。
&&信写得亲热万分,亲信送信去还不忘带上礼物。
&&很快就接到了八座城的回信,信中自然是诚惶诚恐,礼物也加倍送回来了。很明显是要求饶的。
&&花万里就一边备战设兵,一边跟这八座城鸿燕往来,大家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
&&九月辞官,十月就点将出征了。
&&花万里想速战速决,他跟这八座城都商量好了,大家好好做一场戏,你们给皇帝低个头,皇帝宽宏大量一番原谅尔等,完美。
&&如果一切顺利,等今年新年时,花家大胜还朝,何等风光?何等荣耀?
&&霍九弈再一次从陶家出来,上了马就带亲信直接出了城。他和他的兵马在约好了在距城九十里的地方见面,就在今夜。
&&明天,花家出征,以花家的习惯,明天必定会惹得整个凤凰台都轰动起来,知道花家要出征了。没人知道在这之前,霍家军已经先走了。
&&霍九弈的老家也是武将世家,只是早年凋零了,霍九弈就改了姓名来历,投到陶公名下,以图再重振家声。如果败了,家族也不会蒙羞,那就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子带着几百号人就自以为能把天捅个窟窿。如果胜了,他才能自报家门,让人知道,霍家还有人在。
&&一路出城,马跑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停下来修整,顺便看一看有没有跑错道。
&&“公子,喝口水吧。”一个汉子提着壶给霍九弈。
&&霍九弈接过来喝了一口,问:“粮草都到了吗?”
&&陶公是有些黑心的。他自己有城,还借着霍九弈要出兵的事要了钱粮,却没给霍九弈,而是说我先给你一部分,你这边先打着,我慢慢给你送。
霍九弈一口答应下来,还说了一通替陶公做事,小子们心甘情愿的话来。
&&话说得漂亮,但打仗不能不让兵吃饱。他自己屯了足够的粮不算,为了避免打到一半粮草吃完了,弓箭用完了,那就不好了。恰好去年凤凰台附近来了许多商人,今年商人更多了,买粮方便许多。
&&“都到了,快呢。鲁国的黄豆是真好,听说他们那里的人拿黄豆当饭吃呢。”
&&霍九弈笑道:“鲁人吃黄豆就能饱,兵们吃黄豆可打不了仗,谷米要多买些。”
&&“都有,都有。”那人感叹,“现在买东西可方便多了呢。”他对霍九弈说,“以前我们从贺川买粮多难啊!价高,粮还不好。现在商人从贺川买来的粮再卖给我们,还多了一手呢!价比以前便宜!粮还好!我们去接粮的人回来就说,人家好粮和糟粮是分开卖的,好粮一个价,糟粮一个价,还有霉粮,更便宜了。咱们还买了好些好盐,听说鲁国产的盐好,咸,还不苦!颜色好看!价钱还便宜!”
&&霍九弈听了点头,让人上马,继续往前走。
&&路过解县和新县时,本想进城休整一番,结果却发现路边正有民夫在修路。
&&霍九弈见状就停了下来,问这民夫可是县衙所征?他想要,带走当军奴多好啊,背粮填坑挡箭,军奴比马好用,马贵,养起来要精心,还听不懂人话。
&&他们刚过来,在旁边草地上的一群人腾的站起来就跑过来了。
&&虽然他们没有马,可扛着大刀长矛的跑过来速度也不慢!
&&霍九弈立刻带着人后退。
&&他眼睛利,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不是闲汉,不是野人,只怕是兵。
&&之前花家释兵,不少兵就沦为野盗了。但没了约束的兵都凶恶的很,不知是什么人,收拢了这么多野兵。
&&“走。”霍九弈不想在此纠缠,谁知这里有多少野兵?他和随从才几十个人,弓箭都没几把,打起来未必能占什么便宜。
&&他带着人迅速退走,快马加鞭跑了。
&&身后的野兵发力追了一通,又叫又笑又骂,声音远远传来。
&&等看不到人了,霍九弈他们才停下来慢慢走,怜惜马力。
&&身边的亲兵说:“好家伙!要是折在这里就可笑了!”战场都没上,被一群野地里冒出来的兵匪给杀了。
&&霍九弈想了又想,说:“中计了。”
&&亲信忙问:“公子何出此言?”
&&“有民夫在修路。野兵是去看守民夫的。”霍九弈笑道,“野兵没必要修路,他们是被人养着的。只是看起来野,其实还是兵。此事,解县和新县两地的人绝不敢做。可修的却是解县和新县通往外界的路。”
&&亲信不解:“公子,你这说的前后矛盾啊。”
&&霍九弈摇摇头,没往下说。
&&因为这前后矛盾只有一个结果——解县和新县被人给占了。
&&这人占了解县和新县后,养了野兵,开始修路。修路肯定不白修,修路要么是过车,要么是过军。
&&霍九弈心中一动。
&&算了,这是凤凰台的大人们要操心的事,他还是先把仗打完吧。
&&不然,他要是告诉了陶公,陶公再让他去窥探解县和新县的事,说不定还要让他去解决——那他可就更吃亏了。
&&要扬名,一战即可。
&&他这回与花家同战,只要比花家好,就好得多。
&&分给霍九弈去“讨伐”的城是座小城,换言之,就算要从这座城里榨油水都不好榨。
&&但这小城敢跟着上表,就意味着他有底气。此城名为望平,名字好记,他的底气在于此地的最大的一个姓,跟旁边的大城鹤平联了亲,后来互嫁儿女,关系一代比一代深,又只是姻亲,不是一个姓的,鹤平对望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要给人家一些好处的。换句话说,望平就是鹤平的小弟,鹤平做什么,望平跟着做。
&&霍九弈刚在望平驻下军来,望平的人就前来拜访了,带人酒肉钱粮,歌舞乐伎,前来慰军。
&&霍九弈也很客气,好好的接待了,把东西都留下了,做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架势来。
&&他这边接待着望平的人,花家来打鹤平的人也派了心腹来了。
&&不是花万里,花万里打西路的一个城去了,这里这个将军按辈份上是花万里的叔叔,是个非常听话的叔叔,除了姓花之外,身上没有一点武将的气质,是个道地的文人士子,还是不怎么高明的那种。
&&当然,他姓花,他幼时还读过兵书,他还自幼习武,谁能说他不会领兵打仗?他觉得自己会极了,简直就是天生之才。
&&他派人来见霍九弈,话说的明白:你比我小,你不会打仗,我姓花,我会打,所以我愿意带你打,你要听我的调遣,我让你打东你打东,我让你打西你打西。这是我的恩德,你要记住。
&&好了,还不速速带着你的兵你的马你的粮草到我的帐前听宣听调?
&&虽然来人说得很好听,但文字再好,意思不变,最多文章听起来武气纵横,像个经年累月打了一百场胜仗的常胜将军说的,还不是花千降那种,该是花家老祖宗现身了。
&&霍九弈听了气都气不起来,只觉得出奇,他刚觉得花家花万里是个明白人,这就出来一个傻子。
&&傻子好。
&&霍九弈立刻带着人炮制了一篇奴颜入骨的文章出来,叫他的亲信中最会哄人的把这文章背好,送去给这花家“大将”。他的回信就是好好好,大将军威武,大将军英雄盖世,大将军必能常胜不败,他微末之人,一定会听大将军调遣,也就像大将军这样的人才能叫人心服,叫人追随啊。
&&跟着就说我观大将军之威武气比花万里强出一座山去,我听花万里说花家不欲用兵,就觉得丧气,怎么能不动兵呢?总要先打到他怕,才能叫他跪服,只是把兵摆一摆,列一列阵,那不白来一回了?
&&两边都吃着城中送的粮食,喝着城里送出的美酒,隔着七八十里的传信玩。
&&那花家人也不是傻的,见霍九弈只会说,人不来,就说不信他。
&&霍九弈说将军既不打仗,又何必叫我带人去呢?白白劳动兵马,费粮食呢。既然花万里都说了,咱们就是个摆设,大功他去拿,我们最后等他胜了,绑一二人回去就行了,又何必辛苦呢?
&&说来说去之间,把那花家“将军”给挑动起来了。他要出战。
&&霍九弈二话不说,带人带兵带粮过去了,说既然将军要打,那我一定不能错过!我跟你一起打!
&&霍九弈见到这个花家“将军”,再看他身边的人就懂了,不止他一个人盼着能打起来。
&&倒不是奸细。这个花家“将军”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所以他笼络了许多会武的小将,有的是他自己养的,有的是他请来的,有的是闻风而投来的。
&&这些人自带人手投来,不是白干的,大多都想留在花家。
&&人一多,就要争个高低。怎么争呢?一是吹捧花家“将军”,二是手底下见真章。
&&都是带兵的,好不好,打一仗啊。最后赢了输了,不就自然分出高下了吗?
&&都靠嘴上说,信的人还是少。
&&叫这些人日夜在耳边鼓动,花家“将军”一再被人吹捧神勇,早就想打了。
&&霍九弈一看不用他再下手了,找茬跟花家“将军”手底下的人吵了一架,“负气”走了。
&&花家“将军”再来劝,他就死活不去了,说你也只是纸上谈兵之辈,非在我面前充大,你打过几场胜仗?你身边的小人都能看不起我,我不受那气!
&&他前恭后倨,给花家“将军”的火上添了最后一把柴。
&&花家“将军”派兵偷袭了鹤平。
&&鹤平立刻反击,此时也不管之前是怎么“约定”的了,这是花家的阴谋!
&&花家“将军”兵败如山倒,从出兵偷袭到被追到四散而逃前后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鹤平来送粮草酒菜时早就探清了营地,看过了地势。
&&花家“将军”无力约束部将,打起来各自为营,见要输了没人驰援,全都只顾自己,逃得爽快。
&&花家“将军”是第一个跑的。带了个好头。
&&霍九弈见鹤平被花家“将军”缠住了,从望平赶到鹤平,追着鹤平军尾巴咬,将鹤平军一赶而散,痛击溃兵,最后两将阵前讲和,鹤平守将甘愿受缚,换下了自己的部将和大军。
&&霍九弈如约将守将等人送回鹤平,未有折辱。等他回到望平——
&&望平举城来降。
&&☆、第553章 死时君子生时贼
&&霍九弈风光大胜, 当然不会再跟望平城结仇结怨, 真正做到了不动一兵一卒就叫望平城伏首认罪了。
&&望平城辞官的太守赤身自缚来到阵前, 自请死罪。
&&霍九弈匆忙出营, 解去衣衫披在此人身上, 亲自将其扶起, 道:“老大人受苦了,老大人不必如此, 我观老大人与我父同年, 就如我的长辈一样, 我这样做儿孙的,怎么能亲眼看到父祖长辈受苦呢?乃是大不孝啊。”
&&“押送”此人来的就是此人的儿孙,身后还带着几车财货用来买命,本以为父亲此来不说死罪,至少也要是受刑受辱的, 倾尽全家送来的财物就是为父亲买命的, 不料这霍将军善人善心,竟然愿意如此照顾父亲。
&&原太守还不太敢信,他的儿子们倒是都信了, 一齐上来哭求霍九弈。
&&霍九弈好好的将人请进去, 上座,还让出帅帐让原太守穿上衣服再说话, 给足了面子。
&&原太守虽然不敢把一颗心全都信了他, 至少也信了一半, 跟霍九弈一番交心后, 霍九弈也“坦白”了他现在的忧心难事。
&&当然是花家。
&&花家是武魁,天下武将之首。这个是没有疑问的。大梁人人知道花家全是武将,替皇帝领兵的大将军,可大梁却没人知道霍九弈是哪根葱。
&&可现在是花家冒进,被“叛军”给打得落荒而逃,主将生死不知。
&&霍九弈当时“尽忠职守”,不得不派兵驰援,把鹤平军给打翻了,俘了主帅。
&&虽然他是救了花家军,可也把花家军给比下去了。
&&他担心等日后回了凤凰台,无功反有过。
&&这个担心很有道理。望平原太守瞬间就懂了,愿意替霍九弈和鹤平牵线,两边交好,不计较霍九弈俘了鹤平守将。
&&望平原太守还在人家家的大营中,也不得不推心置腹的给霍九弈出主意:“将军莫急,此事,叫我说,将军在高处,鹤平在低处,反倒是鹤平要求将军救命。”
&&是鹤平不按时节耕种,不等皇帝问罪其官就自脱而去,问个不敬是足够的。
&&也是鹤平不肯交税,问个不恭也有了。
&&还是鹤平,皇帝大军前来,他不说立刻自缚献身阵前请罪,还敢纠集城中勇壮为军攻打皇帝的大军。
&&敢问鹤平,想反吗?
&&所以鹤平这一打,就把自己落到下风去了。
&&霍九弈说不想让他大胜鹤平这件事传扬出去,鹤平比他还不想!
&&但这里有个问题。
&&霍九弈先是大喜,复又忧惧,“我这里一切好说,可花将军那里……”他摇头,叹气,“某实不知如何是好。”
&&花家“将军”的脾气在这段时间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是一个自大且没有自知之明,也肯定不会让步的人。让他替鹤平遮掩,实在难如登天。
&&望平原太守沉默片刻,不肯再出主意了,这件事不是没办法解决,而是这个主意他不敢出。
&&哪怕解决之法就在嘴边。
&&霍九弈看他,他看霍九弈。
&&两人心知肚明。
&&望平原太守说:“我愿让我的长子,去鹤平,替将军周旋。”
&&——咱们都是位卑职小,都不敢说,让那些腰杆子够硬的先开这个口。
&&霍九弈起身离座,大礼参拜:“多谢大人援手之情。”说完抬头,热泪盈眶,“大人此举,救我一众兄弟性命啊!”
&&他一招呼,帐外的霍家小将们全都进来跪在这原太守面前磕头谢恩。
&&原太守面色死灰,良久,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果然这条命……要交待在这里了……
&&花蔷坐在树下半天了还在瑟瑟发抖,不相信自己逃出来了。
&&他的车歪歪斜斜的停在不远处,他的从人正在边哭边挖坑,地上还摆着一具尸体,是从人之父,也是从小陪着花蔷长大的从人之一。
&&这回他出征,只带了他们父子二人。现在一死一伤,花蔷都忍不住要落泪。
&&他坐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去帮从人一起挖坑。
&&从人抹了把泪,低头说:“公子去坐着吧,我来就好。”
&&花蔷不想去想眼前这个从人还有多少忠心给他,因为他的父亲刚才为了保护他死在了这里,在大军的包围之中,他的身边本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当时喊杀声起,他亲眼看到敌军如奔雷般杀到了咫尺之处,包围着他的那些如铜墙铁壁般的军队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虽然当时从人劝他,他是主帅,不能动,不能擅离,一旦他开始跑,那所有人都会跑,士兵就没有斗志了。
&&可他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夺了马夫手中的鞭子和缰绳就要调转车头逃走。
&&最后他们还是逃了。
&&他回头看,他的车刚一调头,背对着敌军逃走后,敌军就大喊:“主帅逃了!”
&&“花家逃了!”
&&花家的大旗也倒下了。
&&刚才还在拼杀的花家军全都一轰而散,有的人嫌拖着长矛跑太碍事,竟然扔下手中的武器跑,还有人脱下甲衣跑,结果就是被追上来的人一刀砍掉头颅。
&&他看到所有背对敌人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驾着车,跟二十几个勉强护住他的护卫慌不择路的逃,不辨东西南北。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的追兵渐渐消失了。他们继续跑,直到马再也跑不动了,车坏了,他们才停下来。
&&坑挖到一半时,车夫和另一个护卫过来对他说,车坏了,已经没办法用了。
&&护卫说:“此处没有水源,公子稍等,我去寻水。”他往四处看了一眼,说:“公子不要乱跑,阿甲他们去查探了,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城镇乡村,不知底细,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还是小心为上。”
&&花蔷点头,叮嘱道:“带上钱去,如果遇上乡人,买些食水回来。”
&&护卫快速的扫了他一眼,低下头说:“属下知道。”说罢草草一拱手就走了。
&&车夫说:“小的去修修车,说不定能修好。”说完也走了。
&&花蔷木然的继续挖坑。他没有看错,刚才护卫眼中的鄙视和轻蔑。
&&他带着大军前来,他是花家人,结果竟然一败涂地。
&&不怪别人鄙视他。
&&不怪别人。
&&他细心的和从人把坑挖好,脱下染了血污的外裳,用干净的里衣给死去的从人当装裹,把他好好的安葬了。然后让小从人去和车夫一起收捡车内的财物。
&&“不拘什么,没有花家印记的,又能换来钱的,都收捡出来。”
&&花蔷说着,取下发簪、玉佩。
&&小从人本来愤慨的心在花蔷脱下里衣当他父亲的装裹时就慢慢平息了。他想起父亲的耳提面命,想起花蔷平时里对他的好,那最后一丝怨恨也按捺下去。
&&他依言去找车夫,两人一起钻进车里收拾细软。等两人出来后,惊慌的发现花蔷不见了!
&&两人四下寻找,天渐渐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无奈之下,两人只得用车内之物制作火炬,点燃后继续寻找,一边小声呼喊:“公子!公子!”
&&两人分头寻找,小从人向西边而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荒地里寻觅,耳边是鸟兽虫怪的鸣叫,头顶上是孤零零的半轮圆月。
&&一直找不到花蔷叫他心里浮上不祥的预感。
&&“公子!”小从人不敢放高志,压低声呼唤着。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小从人立刻把火炬扔到地上,捡起石块把它砸灭,然后迎着蹄音往回跑!
&&他深受花家教导,其父早年也曾从军,他直到现在都在习武,弓马刀枪无所不熟。只是年纪小,从没真的杀过人,所以第一次见识战场时才吓懵了。
&&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就都想起来了。
&&他记得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处洼地!
&&父亲教过他,如果行军途中发现追兵来了,不要惊慌,不要向前跑,因为前面的路你都不熟,向后跑,但要偏离你刚才来时的路,你知道你刚才经过的地方都是什么地势,而追你的人不知道。寻一处藏身之地,好好藏起自己,等追兵过去后再走。
&&他伏低身,快而轻巧的跑到洼处,轻轻伏在草丛坑洞间,抓起一把土涂满脸和头发,这样头发和脸就不会反射月光,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他看到了追兵。
&&奇怪的是,领头的人穿的衣服他认识,那腰间绊带。
&&那是公子麾下之人,三年前自投上门的。
&&这是追兵?
&&还是友军?
&&小从人不敢相信他们,索性继续躲着。
&&这一队追兵确实是追着他的脚印找过来的,他们往前跑到他扔下火炬的地方,在原地转了几圈,仔细搜查,还有人拿起火炬伸手去摸,然后把火炬扔掉。
&&小从人暗恨,他忘了爹说过应该撒泡尿把火炬浇熄,这样就可以迷惑这群人了。
&&现在他们摸出火炬仍然很烫,就会发现他扔掉火炬还没多久!
&&他们早晚会找到他的!
&&小从人正以为自己也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不远处又跑来了两队人。三面人马一汇合,立刻就把他给找到了。
&&但显然他们三方人马没办法决定他的归属,最后还是其中一方跟另外两边商量过后,把小从人拿到手了。
&&小从人怀中暗藏短刀,虎视眈眈地瞪着为首那人。
&&为首那人说:“你不想见一见你家公子吗?”小从人顿时喝道:“你们胆敢冒犯公子?不想要命了吗?!”
&&以花蔷的身份,哪怕他被俘了,也要被奉若上宾,好好的送还花家才对。
&&小从人听到这些人敢胆冒犯他家公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为首那人笑道:“自然是不敢的。我等还好好替花将军收了个尸。”
&&小从人浑身冰冷。
&&“快瞧瞧去吧,也替你家公子收拾收拾,不然这样回到凤凰台,倒折堕了花家威名。”
&&小从人看到了他的公子。公子安祥的躺在地上,身下有一张席子,他的右手上有一柄短剑,颈边有一道反卷泛白的利口。他的面颊、发丝,耳朵、前襟全都是喷溅而出的血污,连耳洞都灌满了。
&&可公子仍旧是公子,那么高贵。
&&小从人替公子擦洗干净,重新换了干净的衣服。他一直守在公子尸首旁,寸步不离。直到回到了凤凰台,见到花家来人后,小从人用藏在怀中的短刀了结了性命。
&&他没有保护好公子,现在把公子安然的带回花家,他也终于可以瞑目了。
&&☆、第554章 虎威将军
&&花蔷这一死, 难题看似解决了又没解决。
&&本来鹤平人是想找到花蔷,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 总之要让他同意隐瞒鹤平出兵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死掉的兵?那都是逃了。
&&唯一的问题是霍九弈, 他是打胜的, 万一他想借着这个功劳一步登天,那鹤平还真没有能说动他的。
&&天幸!霍九弈怕得罪花家, 愿意把这功劳给抹了去。
&&这不是上天看他鹤平不易,给鹤平的机会吗?
&&结果花蔷死了。
&&一个领兵的大帅,大将军, 他是怎么死的?这个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才能利于鹤平?
&&鹤平的原太守就在望平原太守的牵线下, 跟霍九弈坐到了一起。
&&两边的意思很一致。霍九弈不想得罪花家, 鹤平不想真让自己变成叛逆。
&&但现在花蔷死了, 怎么了局?说不得, 只能把污水往花蔷身上泼了。
&&他那个伤, 看起来也只有自尽可以解释。既是自尽, 必是自认有罪!
&&什么罪?鹤平说, 这个倒是好说,只怕花家不依不饶啊。要泼花家污水, 不是不好泼, 而是泼了不好收场。既然要泼, 就不能让他再站起来。
&&可花家背后站的是朝阳公主。
&&霍九弈只是笑。
&&他站陶公。
&&刚好是对家。
&&鹤平就与霍九弈一拍即合, 两家定下大计, 决定要把花家给掀了。
&&鹤平回去写了一封奏表, 骂花蔷来了以后就找他们要钱要粮要人,不给人就闯进城来抓人,杀了他们好多好多人,他们怎么跪怎么哭怎么求都没有,他们还抢了鹤平世家之女为奴,致女自尽而亡。
&&总之,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奏表没递上去,鹤平的人已经抬着被花蔷欺压而死的人的棺木一路哭着往凤凰台去了。
&&霍九弈则带着军队悄悄的离开了。
&&花家想败,只是花蔷一个人还不够,至少还要再打下去几个。
&&鹤平这些共同抗税的城本来就暗中有来往,见花家先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中,就蠢蠢欲动起来。
&&鹤平这边让人一路哭去凤凰台状告皇帝派来的花蔷如何如何恶行难书,另一边则联络交好的城池。
&&其中城大而势大,一直想跟凤凰台争个高下的兴昌先接到了鹤平的来信。
&&兴昌辞官的太守其实就是本地何家的,他所谓的辞官其实就是兴昌抗税的一招而已。之前,朝阳公主要修帝陵,为了这个还险些让陶公倒台,兴昌本来是想看看风向的,后来一看陶公都不行了,就赶紧把人和钱粮都加倍送过去了。
&&送过去后,陶公让亲信来了。亲信带来了陶公的问候和安慰,让兴昌何家很感动。
&&陶公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跟他们说了一通,大意就是,这个朝阳公主早晚会自食其果的,你们等着瞧。
&&何家发觉凤凰台正在斗法,他们虽然插不上手,但也不是只能干站着看热闹的,也想看一看能不能找点好处。
&&之后的一年里就频繁跟陶公接触,两边关系越加亲密后,何家也看出了陶公是如何做法的。
&&原来陶公在当时征丁征粮时就故意挑选了以农业为主的城池。
&&比如兴昌,比如保平,比如宜兴。
&&这些城池无一例外,全是大城,全在晋江沿岸,百姓大多全都以种地为生,因为粮食丰富,气候适宜,所以这些城的百姓繁衍得快,壮丁足。
&&从这些地方征粮征丁都是很合适的。
&&但缺少壮丁之后,耕种跟着就要受影响。
&&何家人觉得陶公此计狠毒,可此计却一定会成功,所以他们也暗中联络了其他几座城池,他们虽然不如陶公,但也不愿意一味的受人利用,就想借此争一争势。
&&陶公以为他们只是小兵,不知小兵联合起来,也能把主帅推翻。
&&开春后,陶公就暗中传信给何家,示意他们今年不要组织百姓耕种,如果可能,最好阻止百姓春耕。
&&何家当然不愿意。在陶公看,这不过是他与朝阳公主斗法的布局,是他要推翻朝阳公主的把柄。但何家在兴昌生息可止百代?他们与兴昌共为一体,损百姓就是损兴昌,就是损何家!
&&何家发觉陶公不值得依靠,就没有听他的,照例让百姓耕种,然后照陶公说的,让自家亲信去凤凰台告何家太守误了春耕。
&&地照种,人照告,陶公的心都放在凤凰台了,又不会到兴昌来看。
&&如此这般,告了一年,太守理所当然的要把这个局给揭开,不然照陶公所言,等到年末让兴昌真的不交税?那罪过就大了。
&&索性,他联合其他各城有志一同之人,一同上表辞官,把这个局给提前揭开了。
&&这样各城并未真的抗税,就算真到凤凰台去辩驳也不会落到下风。
&&果然,大军跟着就来了。
&&各城便有惊慌失措的,毕竟纸上谈来终觉浅,大军到家门口了,才后悔的也不是没有。
&&兴昌何家是少数几个中到现在还坚定不改初衷的。实在是现在凤凰台上,皇帝不像样,大臣也不像样,他们这些下头的城实在无所适从。
&&何家当时商量此事时就有人愤愤道,他们当臣子的,听皇帝的还有话说,陛下让他们去死,他们不去是不忠君。可听皇帝他姑的?听一个大臣的?
&&“随歌起舞,伎乎?”
&&谁都能指使的动,是人家家养的奴仆吗?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反,也不是说反就能反的。何家到现在也没有个主意是不是真的要反,只怕这个字刚说出口,何家里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那就不说。
&&至少有一条,他们既不想听朝阳公主的指派,也不想听陶公的指派。
&&说句不好听的,上数这两位算个什么东西?朝阳公主是有德还是有慧?陶公是有名还是有功?听他们的,不丢人吗?
&&所以兴昌何家早就想好了,等大军来了,就认准一条:此军是何人所派?
&&此将是何人所点?
&&如果是皇帝,那我等出城跪服,是缚是杀,都无二话。
&&如果不是皇帝,那你们无旨出兵,是乱兵,对不起我们不听。
&&带兵来的也是花家帝系,扎下营后照例给兴昌送信,表达友好之意:咱们都说好了的,我就是来走个过场,你看咱们这戏接着往下怎么唱?
&&结果兴昌来了这手,这人就懵了。
&&但他怂啊,他对兴昌呵呵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们这么问,我就把你们的话送回凤凰台让大人们决定吧。
&&他立刻写信送回花家。
&&花家哪里懂这个?从头到尾,这都是花万里和朝阳公主商量的。他们很惊很慌——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怎么办?
&&花母想了想,觉得朝阳公主不是能商量的人,万一告诉朝阳公主了,她觉得是花家不会办事怎么办。
&&这很有可能啊!
&&花母也闹不清楚,主要是怕给花万里添麻烦,就让人把信又送去给花万里了。
&&花万里也带着一支军队在围城,他和他最亲信的四个堂兄弟围着三个城。
&&在他看来,这是一桩十拿九稳的买卖。但也要防着会有意外,万一有人不按牌理出牌呢?所以花母转送的信到他手里时,他也不是太吃惊。
&&仔细想想,让人给在兴昌的堂弟送信:别怕,先围城,粮草带足了吗?带够了就围着吧,记得约束士兵不要出营就行。
&&他觉得这是兴昌不见棺材不掉泪。看他现在强硬,等花家把其余的城全都收服了以后,剩下他自己,他还能硬得起来吗?
&&不过为防再有意外发生,他决定不等了。本来他跟这三座城正在有商有量,现在既然兴昌出事,那就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快些把这边解决,他带军去兴昌也跟着一起围就行了。
&&于是让人去三座城里下最后通谍:交人,交税。
&&去的人说话很客气,如果暂时没钱交税呢,先交人也行。交人也请放心,我们将军不杀人,我们将军只是需要把人带回凤凰台让皇帝审,而且我们将军跟你们保证,人怎么接走的,怎么还回来,肯定也不让皇帝杀人,好吧?
&&以花万里现在的身份地位,给出这个保证,也算够分量了。
&&三座城就说,好,但请给一些时间,让家里人收拾一下。
&&亲信说好,那我就带着人等着,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咱们就走,多等几天也无妨。
&&当天晚上,亲信就被杀了。
&&花万里久等不见亲信回来,情知有变,但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真的有人敢打花家军。
&&打花家军,那是反啊。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辞官,不交税,不就是想抗议之前修帝陵征丁征税的事吗?你都这么用力抗议了,皇帝肯定会考虑一下,体谅你的辛苦,打完你再给你一些好处,这不就行了吗?
&&这就跟媳妇跟婆婆吵架,媳妇先哭一哭,说一说自己的辛苦,耍耍赖不干活了,婆婆肯定要生气啊,要打几巴掌啊,打完还要哄你,还要说之前是让你辛苦了,以后让你少干点。
&&不就是这个套路吗?
&&有因为这个就掂菜刀杀婆婆的吗?
&&等他听说那三个堂兄弟被人带兵从后面包围上来给杀得片甲不留时已经晚了。
&&那边营乱兵散,堂兄弟那些将军都是花架子,指望他们能临阵应变那就是做梦,所以花万里接了一个又一个十万火急的求援,他都反应不过来。
&&先是一个堂弟说后面有敌军攻上来了!求他救命!
&&然后第二个堂弟也这么说了,第三个堂弟也这么说了。
&&他刚给第一个堂弟说让他带着人迅速去与第二个人汇合,两边在一起不容易被打,人多势众,别人看到兵那么多也不会轻易对他们下手。第二个第三个求援的来了以后他就知道有问题了。
&&他就坐下分析,求援的信一封接一封来,他慢慢看,发现这些人一开始是分三支队伍都是背后攻击,另有两路侧应,本来可能只是想袭扰一番就走的,结果谁知三个堂弟都是一打就散,这些人打出局势来就索性联合起来,一起包着三个堂弟的人马打,等于三个堂弟都逃不出来了。
&&花万里懂了。
&&他明白了。
&&之前那些人只是与他曲与委蛇,并不是真心与花家盟约。等花家带兵出了凤凰台就入了人家的圈套了。
&&他们是要借着这一次机会除掉花家。
&&他不必去猜背后的人,他只需要把花家从这个泥潭出脱出来,日后再去挨个找仇人算账就行。
&&堂弟们已经救不成了。
&&花万里看着仿佛咫尺之遥的坚城,起身唤偏将:“将投石机推上来吧。”
&&天成五年秋,花万里,史称虎威将军,攻打泾河三城,焚一城,坑杀三万余,置泾河百年沃土,终成荒原。
&&☆、第555章 花样荐人
&&“好!”
&&陶然击掌而叹, 不禁起身, 在屋中大步来回奔走。
&&座下的人也立刻起身, 侍立一旁。
&&距此不远处的街上,哭声不绝于耳。
&&花家出征时的赫赫烈烈还在眼前, 花蔷的棺材就送到了, 随侍棺旁的从人一看到花家来人,就从怀中取出利刃自尽而死。
&&花家人就连立刻把人带棺都带回了家, 仍有风言风语传来。
&&等花家人发现花蔷乃是自尽后,一颗心就沉沉地坠下去了。更别提花蔷是被人送回来的,他身边的从人只剩一个也自尽了, 跟着他一同出征的家丁、护卫, 不管是家养的还是投到门下的各种将军一个都不见了。
&&最要紧是花万里不在!花母实在不敢自己做决定, 只好一边给花万里送信, 一边求见朝阳公主。
&&在送上厚厚的礼物后, 她见到朝阳公主把花蔷意外而死, 大军不见踪迹的事说了。
&&朝阳公主问:“花万里呢?如何不在?”花母心中一沉, 说:“我那孙儿还在外带兵呢, 不在城中,因此事事关重大, 实在不敢隐瞒, 这才上禀长公主。”
&&朝阳公主皱眉, “此人无用, 毁我大事, 他既死了, 我不能再问他的罪,不然绝不能饶过他!”花母心中悲凉,伏首道:“我这堂侄辜负长公主,确实该死。”
&&朝阳公主这才稍解颜色,说:“只这一人败了,也不说你花家都败了,只要其他人胜了,一人的胜负倒无关紧要。”
&&花母求来了这一句话,回家后说给家里人听,花家其余人等才放心了些。
&&一人担忧道:“既然长公主这么说,那其他几路不知……”是胜是负?
&&花母又能怎么办?他们在凤凰台,鞭长莫及。
&&花蔷的丧事暂时不能办,他是功是过都要再论,花母命人将花蔷的尸身妥善安置,那义仆的尸首倒是可以先下葬。
&&其余的只好等花家其他人的消息传来再做打算。
&&不料花家关起门来还没多久,一路人边哭边骂的进了凤凰台,招摇过市来到花家门前,哭骂花蔷仗势欺人。
&&这个仗势当然不是仗花家的势,而是仗圣旨的势。
&&这些哭诉的人说花蔷因为手捧圣旨,带兵到他们城下时就非常嚣张,不但辱骂城中父老,将父老送去劳军的粮草酒肉全都打翻,还公然索要金银美女,不顾圣旨,毫无廉耻。
&&因他们城中一户有一女儿生得玲珑,被他要来当个侍酒的侍女,此女为了城中父母乡亲忍辱侍候,不料花蔷一逞兽性之后竟将此女扔给军中粗汉肆意□□。此女不堪受辱,只能自尽。其父母要收敛尸身,见女儿身上没一块好肉,悲痛欲绝,在安葬了女儿之后全都自尽了。
&&字字血泪,句句诛心。
&&这些人一路哭一路骂,走遍大街小巷。花蔷的恶行也大白天下。
&&花家关着门,得知此事时已经晚了。花家下人去捉拿驱赶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人,反倒成了罪状。
&&花母得知后,连忙把家人都叫来,告诉他们,花家有大难。
&&“这个毒计就是看在蔷儿不为人所知,世人不知他的品性,就会人云亦云,看他们哭得可怜,就信以为真。”花母叹气,“花家势大,在旁人看来,若不是花蔷真的做出这等恶事,又怎么会被几个百姓痛恨呢?”
&&花家众人又惊又疑又恨。
&&花母说此时再闭门不出,只怕这罪名他们花家就背定了。现在事不宜迟,他们立刻遍访亲友,请他们援手,到时一起去凤凰台,一定要保住花家百年声誉。
&&花家人倾巢而出,而这一场闹剧也终于落到了凤凰台诸人的眼中。
&&姜姬在公主城,消息多少有点滞后,还是姜智替她把消息带进来的。
&&他问:“公主,可要我们做什么?”“什么都别做。”姜姬摇头,“花家再险,他们家也比别家多几条命。毕竟是带兵的,现在大军在外,凤凰台的人只要不是傻到家,都不敢在此时落井下石。万一在外的花万里能舍下这一家妇孺,那他带着十几万大军,那可真是……”她想到这里笑一笑,有那么一股冲动让姜智去添一把火。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她的人太小,左右不了大局,那又何必白费力气?她问姜智,最近他身边的人对鲁国的印象如何?对鲁王的印象如何?有没有人想去鲁国一观?姜智笑道:“近来天天都有人来打听我国和我王,听说现在青年学子如果出去游学,倒是都要去鲁、郑、赵看一看呢。”
&&鲁国是中兴之相,郑是灭国之相,赵王穷兵黩武,也很值得一观。
&&现在各个诸侯国中,鲁国的名声是最好的。
&&姜姬听了心头发热,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声:“好!”
&&她要姜智不要专注这凤凰台上下的风雨了,在凤凰台要注意多多联系有志青年,不必替鲁国特意吹捧,只说实话就行,有大兴的乐城、凤城,也有改头换面的商城,还有正处在建设中的晋江沿岸用来种郑国米的新城等等,让他们知道,鲁国是个大有可为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代的青年士子游学,其实有点像现代的出国留学,不是说出去旅游一趟就回来,多的是在外面待个十年八年的,当然也有就此留在本地的。
&&而能去游学的,学识、见识、心胸等都不会缺。鲁国有这些人相助,何愁不兴?
&&她开始觉得姜智一个鲁吹已经不够了,段小情正好去职之后一直闲着,虽然他在公主城也能找着活干,可是段小情别的不说,身份、样貌都是上上好的,当一个高品质的鲁吹很合适。
&&她给段小情传了个话,让他回凤凰台去,专职接见各界对鲁国好奇的人,不管公卿还是走足,只要对鲁国好奇,对鲁国有善意,都可以交朋友嘛。
&&段小情接到命令后跑到找姜姬哭,死活不肯回去。
&&他是在姜姬已经到了公主城后,她叫人去送信把他给接过来的。
&&他说他不去,他要一心服侍公主,一心替公主办事。
&&姜姬察觉到他是怕死。
&&这人嗅觉灵敏,察觉到凤凰台上下正处在要命的时候,朝阳公主和陶公就快斗起来了!就要到分胜负的时候了!
&&他怕死,所以不去。
&&姜姬没办法,他这样就算去了凤凰台也不会好好办事的。
&&段小情察觉到她不高兴,连忙推荐了蓝家当替死鬼,还说愿意去蓝家说服蓝家子弟去凤凰台当鲁吹。
&&姜姬有点犹豫,她让段小情这种世家身份的去当鲁吹,是想让他借住在徐家,好借一借徐家的势。可蓝家蓝如海曾登过陶家大门,现在蓝如海跟陶家的关系也没断,虽然只是非常非常一般的关系,可这种情况下,让蓝家去徐家借住就不合适了。
&&而蓝家去陶家也不行,陶家是这次要下场,她只想站一边看,还不想这么快被卷进去。
&&她打发段小情走了,想自己再想想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段小情出来后,既惧又悔。他跟随公主两年,对公主是钦佩的五体投地。他因自私而拒绝公主,公主却并未责难。这叫他更是惭愧。他想,公主让他去凤凰台肯定是有用的,只是他太胆小,这才辜负了公主。
&&他转身去找王姻,拉着王姻喝酒,酒后吐真言,自曝其短,痛哭流涕。
&&王姻哭笑不得,让他安心,公主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杀了他,也不会不用他。
&&“公主现在手边人少,所以每一个都要物尽其用。”王姻刻薄道,“段兄何必担心呢?依我看,你的性命必是安然无恙的。”
&&段小情被刺得脸上一红,低头嗫嗫说:“我只是……害怕误事……”
&&公主所谋何其庞大?
&&他无胆,但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万一因为他一时畏怯,误了公主的大事怎么办?
&&那他万死难辞。
&&段小情说到痛处,捂住脸痛哭起来:“……日后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只怕想不到子孙会变成无胆鼠类吧?
&&王姻心中冷笑,嘴上却不肯饶他,叫他放心,说段家子孙如此,段家祖宗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早就知道了。
&&又状似好奇的问段家历代是不是都是无疾而终?老死在床?可有勇壮之辈?
&&又摇头,估计没有。真有勇壮之人,想必也留不下子孙后代来。
&&不过段家这样,个个都能安祥长寿,不是很好吗?
&&又问段小情知不知道他儿子段青丝现在怎么样了?以前也算是大王身边知心知意的人,唉,谁知就受了一个伤,在家歇了几个月,大王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个爹这样,儿子如此也不奇怪呢。
&&他一边讽讥,一边给段小情劝酒,途中还让侍儿扶着段小情去吐了两回,怕把他灌死了。
&&姜姬睡了一夜起来,听说段小情跪在外面。
&&姜姬早上起来事多,还要奶孩子呢,暂时没空理他。
&&等她喂饱孩子和自己,陪女儿玩了一阵,自觉完成了当母亲的责任后,才让段小情进来。
&&不料,段小情进来后一身酒气,两只眼睛跟狼似的发绿光,跪下就说他要去凤凰台,昨日是他不对,畏难怕事,但他今日醒悟了!他要替段家子孙做一个傍样!他不能再误了段家子孙后代!
&&他……喝多了。
&&姜姬微笑点头,听他慷慨陈辞之后,大加赞赏,不等人酒醒就叫人把他送上车,派了护卫的队伍和跟车的随从,打包行李,再附上给徐公和白哥的书信,一切就续就把人给送走了。
&&段小情昏糊糊的上了车,立刻醉倒,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等他醒来,四面荒野,天上星子点点。
&&他茫然问身边侍候的从人:“这是哪里?”他的从人好笑的看他:“公子,这是外头。”
&&“我们去哪儿?”“去徐家。”从人知道他不想去凤凰台,可都出来了,那又是公主的吩咐,周围都是公主派来的人,他实在不敢让段小情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段小情茫然着洗了脸,梳了头,喝了汤,又都吐了,继续睡。
&&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来,酒彻底醒了。
&&从人给他洗脸穿衣,不敢给他喝汤了,端来了加了盐的水,这回是好好喝进去了。
&&段小情嚼了两块姜,头脑清醒许多,舌头也找回来了。
&&对从人说:“王姻害我。”
&&从人点头,小声说:“公子,认了吧。”
&&段小情悲从中来,可要哭,又想起王姻昨天趁他酒醉时说的话,句句都刺到了他的心里。
&&他步下车,一望无垠的荒地上,只有一条新被马车辗出的路格外显眼,它从后面来,往前延伸而去。
&&这是鲁国商队走出来的路。
&&也是公主带他们走出的路。
&&段小情站在这路上,喃喃道:“……难道,我还不如这些商人吗?”
&&他站了半晌,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又被从人扶上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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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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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凤凰台上下
&&公主城运转良好。
&&这毕竟只是一座小城, 其中居民大多都是跟着她从鲁国来的,各城各乡各地都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只有这座公主城像是凭空诞生的一个家乡。
&&所以不管王姻怎么折腾,没有人逃。人还不断的往城中涌入, 人口也在不停增加。
&&各项法度都有定规, 她不爱杀人, 只杀官。王姻出身世家, 本该行事恰与她相反, 不料他也只杀官,不杀百姓。建城之后, 被他砍掉的官有十几个,所犯的法也大同小异, 无非是钱、色、权。
&&都被抓出来干脆利落地砍了头。
&&她砍人头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商人云集的市场边上, 叫百姓们看。
&&他只有这一点不同,他砍头是在官衙门口。听说以前包大人有三个铡刀,狗头、虎头、龙头,显得包大人铁面无私, 连龙头都能砍一砍。
&&王姻简单, 他命人在官衙门口设了个马厩, 平时当官的骑马乘车, 此地就停车歇车, 等到要砍头了, 把人从官衙里提出来, 押在衙门口,左右都是官衙,都是平日的同道,今日就看他在此地被五匹马撕成碎块。
&&后来王姻自己说这样太血腥了,天热也容易招苍蝇,就改成砍头了。
&&所以,虽然只有十几颗头,效果却很好。
&&姜姬看过今年的收成就笑了。虽然才半年,但这半年赚得钱比前头赚的加起来还多。
&&商路到今年才算是真正打开了,只是城门税就收得盆满钵满。
&&王姻能交上这样一笔账,不能不说是个能人。
&&有了这笔钱,接下来的事就可以干了。
&&她让王姻去买通徐家、朝阳公主身边的人。
&&王姻一想就知道这是公主用老的招数,身上立刻就是一层冷汗——只怕建城王家那里也有公主的人。
&&姜姬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想不通。
&&看他神色变了一阵就恢复过来就知道他想通了。对嘛,龚香家里也有她的人啊,龚香还说这是好事,免得君臣相疑。
&&王姻问:“陶家要不要?”
&&姜姬摇头,“钱不够,只能挑要紧的人。陶然这次……”她笑着说,“他要能逃得过朝阳和徐公联手,咱们再说他。”
&&王姻奇道:“难不成,公主以为陶家这次必毁?”
&&姜姬说:“你看呢?”王姻看,说得稳一点就是五五之数,说得险一点,他倒觉得朝阳公主这回可能要倒霉。
&&姜姬说:“我也不知这回该哪家倒霉。”但肯定有一个倒霉的,“我只是觉得徐公和朝阳都是命大的,所以先选这两个。”
&&徐公和朝阳,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帝裔。
&&老狐狸肯定活得下去。而想杀朝阳要皇帝动手,可皇帝是个摆设,那朝阳就没人能杀得了。
&&而且朝阳是个莽人,她半点不通,所以半点不怕。
&&陶然,目前看来,是个嘴炮。
&&这也不能怪他。从鲁到凤凰台,大家都在大力发展嘴炮技能。各位公卿大臣都能靠一张嘴把敌人给说死,久而久之,他们也想不到一把刀比一条舌头管用的多。
&&她能猜到陶然接下来想干什么:他要先证明朝阳乱命,接着他会从朝阳手中把御玺夺过来,然后他就可以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但有两个致命的地方。
&&第一,他夺御玺时,怎么能确定徐公不出手来一起抢?
&&第二,他想靠嘴炮把朝阳给订死,让她无颜见人,羞愧自尽。
&&且不说朝阳会不会因此而羞愧,他逼朝阳自尽,只要他敢宣之于口,敢让朝阳知道,他想让她死,朝阳的反应一定会很直接:干掉陶然。
&&他的思考方式是臣子的。一个臣子,如果搞出这种**,那是该羞愧羞愧。
&&可,朝阳不是臣子。
&&她根本也就没受过公卿世家受的那套忠君教育。
&&姜姬以前觉得这个世上有两套教育体系,一套给世家,算上等教育,一套给奴仆,算下等。但其实还有一套,给皇帝。
&&皇帝要学治国,其实就是学治人。在朝阳一生中见过的两个皇帝,肯定都经历过像陶然这样的大臣。但这两个皇帝的反应肯定不是“这个大臣说朕做错了,那朕就是做错了,朕去死吧”。
&&对皇帝来说,能够做到“大臣说朕错了,那朕改一改”就已经是千古难寻的圣明皇帝了,很值得在史书中记一笔。皇帝纳谏,是美德啊。
&&一般皇帝的反应都是“他居然敢说朕错了!”然后把所有说他错的人都干掉。
&&她身为皇帝的姑姑,手握两个御玺,派凤凰台的禁军去把陶然抓了,杀了,徐公等除了当街而哭之外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姜姬觉得陶然死定了。
&&因为徐公一直在鼓舞他的野心。徐公的所有退让,都是为了这个。为了增添陶然的野心,让陶然觉得他现在已经能轻而易举的把徐公给压制住了!
&&那他还怕什么呢?纵使朝阳前头杀了花千降,可那是一个武夫,而且花千降确实有过失。
&&他觉得朝阳不敢杀他。
&&他觉得他可以挟裹半朝之力,向朝阳施压,让她伏首认罪。
&&他可能、大概、也许想过朝阳会想杀他,但他肯定自信,他能敌得过朝阳。他不会被朝阳杀!
&&他觉得朝阳,一个困守凤凰台十六年的无能公主,她不可能杀得了他。
&&但依姜姬看,朝阳只是还不知道陶然想杀她,想夺她手中的御玺。陶然于她,就像殿中的侍人、宫女。陶然之于她,就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等她发现后,她会惊怒,也会立刻下手。
&&因为她不会可惜陶然。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地位,她也体会不到陶然在凤凰台下有多少影响力。
&&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是陶然想杀她,想夺御玺。
&&她就会干掉陶然了。
&&姜姬再推演一遍,觉得现在只需要等事情继续发酵,等徐公出手。
&&她来凤凰台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徐公出手呢。
&&这也让她畏手畏尾,不敢轻易出手。
&&——这个老狐狸。
凤凰台下,徐家。
&&段小情再次登门,做足了礼数。
&&他上次离去的理由是“久病不起”,这么快就回来,肯定需要一个解释。
&&他在徐公面前羞愧道:“实在惭愧,一点小事,就让我郁结在胸……”
&&他上回是被人给夺了官嘛,之后就称病,他现在回来就自打脸说之前我那病其实都是我自己心眼太小。
&&徐公榻前,徐树做陪。
&&徐树笑道:“小情是个直言的性子。”敢往自己身上这么泼脏水。
&&这世上的君子,都要以大气、坦然、磊落当门面的,敢直说自己就是小心眼,都能因为小心眼生病的,真不多。
&&段小情低头认错。
&&徐公点头道:“你既回来了,以前的事就都不提了,就在家里住着,时常与兄弟友人说说话,慢慢就疏解开了。”
&&段小情就这么在徐家赖下了。
&&他自己在凤凰台是没什么朋友的——谁认识他呢?
&&但徐家每天来拜访的人数就不小了,段小情就去蹭徐家的人气,只要有人来寻徐家人,他就厚着脸皮插-进-去,先是当个陪客——徐家人肯定要介绍,这是鲁国来的某某氏——就会有人好奇,或客套,问鲁国如何。
&&段小情就趁机开始吹鲁。
&&吹一阵,叹一阵,贬一阵,再捧一阵。
&&他是鲁国世家,说起鲁国姜氏的八卦能一口说上一年的!
&&鲁国姜氏也确实有许多八卦值得说,慢慢的他就吸引了不少人来听鲁国八卦。
&&等他把人吸引来了,就开始吹现在的鲁国了。
&&这个吹法不同于之前吹公主,吹公主是真的朝天上吹,这回吹鲁,公主给他的指示是往地上吹,要吹到人人都想亲眼去看一看鲁国才好。
&&他就照这个方向吹,别人问鲁,他知道的就一五一十的答了,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而他不知道的还挺多。
&&他跟人说,以前鲁国王城下面有个樊城啊,驻军啊,护卫王城啊,被蒋家把持啊,后来蒋家被刺客灭了门啊,这樊城就被下面的世家把持了,不听王令啊,集结军队向上逼近王城,要打大王啊。
&&众人听到兴起处,个个聚精会神的。
&&他就接着说,后来,这樊城世家就都搬到乐城来了。
&&众人:啊?
&&他又道:再后来,这樊城就改称凤城了。
&&众人:等等,他们为什么搬到乐城?不是都围着你们大王了吗?段小情:对啊。是围了啊。为什么搬……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他们家没什么来往,他们搬到乐城后,一直住在城西。
&&众人气苦,哪有这么讲故事的!讲到该细讲的地方你不讲了!
&&段小情又道:我们那里啊,还有个辽城!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之后。
&&众人问:那杨云海杨大将军呢?段小情:不知道啊,突然间,这人就没了。
&&众人再问:那兵呢?他的兵呢?段小情:也都不见了。
&&众人:……你又这样!
&&段小情:我跟你们说啊,这辽城就改名为商城了!
&&众人:它怎么又改名了?
&&段小情再再道:我们那里啊,还有一个……
&&说完这些,他开始吹鲁国的黄豆和新鲁字。
&&两样,前者,凤凰台的人已经知道了。毕竟去年云食还是鲁商那里才有,今年,云食已经满大街都是了。百姓们对云食很有好感,毕竟用料便宜。
&&对那个摘星公主摘云彩做云食的故事也是耳熟能详,传遍大街小巷。
&&段小情开始说这个新鲁字。
&&这就不得不提一提他们的鲁王了。
&&据说,这个新鲁字是因为鲁王不会写纪字,公主就把纪字改成了新鲁字给大王学。
&&众人立刻被吸引了进去。
&&——还没见过不学无术到这种地步的大王呢!
&&——他竟然不羞愧!
&&——好稀奇哦!
&&☆、第557章 呵呵
&&段小情在徐家眼皮底下搞事, 徐家当然不会坐视,每天都让两个人去坐陪, 一个小辈,一个长辈。一来, 这是礼貌, 替段小情捧场压阵;二来, 也是随时预备着替他收场, 避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徐公“卧病”, 闲,除了□□□□白哥之外, 就让这两个人每天过来跟他说说,段小情都在讲什么。
&&然后他就发现这两人的眼睛一天比一天亮!
&&大的那个算是他的族侄, 也是有孙子的人了,每天来都跟年青人似的, 非常义愤!
&&“樊城因何变成了凤城?这人怎么都不肯说!依我看,这里头必有缘故!那樊城世家一开始还捏着兵不肯放,都把乐城给围了,转头就兵也不要了, 城也不要了, 带着家小跑到乐城去, 还不是当大官!!”这是这人最想不通的!怎么看这些世家必是被策反了, 可要策反, 肯定是给好处了啊!这些人总不见得是没看到好处就跑乐城去了吧!
&&徐公听着听着, 给这族侄解释:“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这樊城以顾家为首, 当时顾家一个人,叫顾观澜的,去给鲁国公主弹琴了,打动了公主的芳心……”这族侄眼睛就直了,“他打动了公主的芳心,怎么是他把自己家族给带到乐城了?”这不太对吧?
&&徐公:“你听我说嘛。后来鲁国公主就给他了个官当,还是个大官呢!后来这其他人一看,怕好处都叫顾家一家得了,就都跑来了。”
&&族侄想了想,摇头:“还是不通。难不成这家家都有个美男?都能打动公主的芳心?”
&&徐公把白哥叫进来,“这是他说的。”
&&白哥茫然得很。他回来后就被徐公按在了徐家,不肯再放他回公主城。
&&然后花家出兵,到现在听说花家已经输了一场——主帅都自尽回来了,兵都跑光了。现在凤凰台上下全是担忧此战若败该如何。
&&他也很紧张很着急,花家要是败了,那真是没地方调兵了。就算兵能征来,将呢?将是随随便便就能找着的吗?
&&凤凰台快有一百多年没经过战事了,以前用不上时老觉得花千降杵在那里碍眼,还要养那么多兵,每年要那么多钱。现在花家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的一败,白哥立刻想起花千降来了,感叹如果花千降还在,肯定不是这样。
&&跟着就被爱妻嘲讽,道花千降之所以未尝败绩,乃是因为他从生到死一场仗都没打过!他除了满身披挂从花家到宫门这一路上显摆之外,从来没乘着他的战车出过凤凰台三十里。
&&他的“长胜不败”是这么来的!
&&大概是风水不对,继公主孕子之后,青焰也有了孩子,可这回有孩子后,她的脾气大改,一天要嫌弃他八百回,所以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要赶紧回去陪青焰,不然真敢这个孩子落地,青焰与他两绝。
&&他就对这个族叔说:“我不知内情,这都是鲁国街上传的。”鲁人都这么说啊。
&&徐公捧茶而笑,看那族侄坐立不安,跟心里有猫抓一样。
&&徐公笑曰:“不过他国风雨,你又何必挂心呢?”
&&此人就勉强释怀了,对徐公道:“是侄儿不是,年纪都这般大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的不止他一个。那个小的,跟白哥一个辈的,兴冲冲的问白哥鲁国是不是真的很时兴踢球?听说鲁王还封了好几十个会踢球的人当官呢!
&&白哥点头:“这个是真的。我记得鲁王身边有十四个值日,十三个都是陪鲁王踢球得的官,平时也不干别的,就陪鲁王说话,踢球,帮鲁王传话做事。”
&&那小的问:“还有一个呢?”
&&白哥:“是个美少年,是鲁国公主的爱宠。”
&&小的就摇头长叹:“鲁王如此,鲁国要败啊……”这话说完,突然觉得好像不对?鲁国没有败啊,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是发生在最近。
&&他想了想,自己想通了。必定是因为鲁国公主要来选后的事给鲁国续了命!嗯!一定是如此!
&&但接下来,这两人日日去段小情那里,去完之后回来必要说两句话。
&&“鲁国长此下去,必败!”
&&它为何不败?
&&族侄对徐公推心置腹,真心疑问:“我观那鲁王,处处行事险之又险。”从段小情开始讲,这鲁王至少故意对着三四个城下手了,每回都是把人给惹恼了,那边的城……就伏首了。
&&为什么就伏首了呢?
&&樊城那次好歹还动兵了,后面的兵都没动,就这么乖乖听话,大王让干嘛就干嘛。
&&开元城烧了世家刘姓之宅,刘氏子弟却带着家小投奔鲁王去了,那刘箐身背骂名,从不解释,端的是一家赤胆忠心的好臣子!
&&建城王家,举城来投。
&&双河、妇方、袁洲等地,全都对鲁王心悦诚服。
&&难道鲁国全是忠臣?
&&这人就百思不解,问徐公:“莫非是鲁王手中有雄兵利器?”可明明听说,鲁王有两个义兄,一个是只会弄权的无能之辈,一个手握整个鲁**马,却完全不听鲁王调遣,他还就在乐城咽喉之下的凤城,还把握住了通向乐城的河道,如果他要反,只需截断河道,就能断绝乐城生机,叫乐城变成孤城,喊天不应,叫地不灵,别处的忠臣良将救援不得。
&&这是眼睁睁看着这个鲁国大将军要反,要反,要反……
&&他就死活不反!!
&&而鲁王也该疑啊,他怎么能不疑呢?为什么不疑呢?
&&这个族侄自己得出结论来了:鲁王和他这义兄,乃是千古一见的英王贤臣!
&&徐公:“……”
&&可族侄仍是不相信鲁国上下都是忠臣种子。义兄一个忠就算了,一国都是忠臣?
&&如果说鲁王英明神武还可以理解,可鲁王从继位起就没干过一天正事!
&&他大字不识,因为学不会纪字所以竟把纪字变得面目全非!还让鲁国上下都来学,还称什么“新鲁字”!
&&他觉得这都够鲁王被骂到进棺材了。
&&可鲁国上下没有人明着骂鲁王,有的城是不肯学这新鲁字,可乐城、凤城、商城、浦合、合陵……差不多鲁国三分之一的城都学了新鲁字。
&&这也差不多了。
&&就算现在皇帝说不想学难学的纪字,想把纪字变一变再学,都未必有鲁王这么大的号召力。
&&别说三分之一的城陪着鲁王胡闹,就这凤凰台上下,能有三分之一听皇帝的都不可思议。
&&但这个皇帝又不像是个蠢的。鲁国前两代大王的王令连乐城都出不去,而他已经把半个鲁国都给抓在手里了。
&&族侄怀疑,这其中另有缘故。
&&鲁国每行险招,又好像身后有祖宗保佑一样,总能平安无事,逢凶化吉。简直叫他……
&&徐公就听这族侄说,他想去鲁国一游。
&&徐公:“……”
&&“某想亲眼看看,这鲁王到底是真愚还是假愚!”要么是真蠢才,可真蠢才坐不稳王位,还把鲁国变得这么好;要么是假蠢才,那此人为何要扮蠢呢?
&&不过书上也确实记载过有皇帝以戏弄臣子为乐。难道这鲁王是这个性格?
&&徐公就看这族侄一颗心已经飞到鲁国去了,还发下壮志说要写一部《鲁传》,给家中文库填砖加瓦。
&&他还犹豫,如果要写《鲁传》,只写当代的大王显然不行,啊呀,要不要连以前的鲁王都写进去呢?那花的功夫就多喽。可如果只写这一个大王,或者只写祖孙三代,就显得这部书不完整啊,后人看到,岂不疑惑?
&&他前思后想,难以定夺,转头问徐公意见。
&&徐公:“……”
&&徐公眼皮一塔拉,人往凭几上一歪,打起了小呼噜。
&&族侄一看徐公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才到门口,碰到白哥,他道:“先别进去,你先生睡着呢。”
&&白哥点头,送此人出去,回来轻手轻脚的进门,就见徐公正从屏风后小解出来。
&&白哥惊讶:“老师不是在睡吗?”徐公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他刚才一直不走!快憋死我了!”说罢气哼哼地坐下,气哼哼地问:“你来有什么事?”
&&白哥:“……那个,青焰担忧公主,嘱我去公主城探望公主和小公主。”
&&徐公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别去,叫阿树去。你蠢成这样,去了一定会被骗的。”白哥:“……我……”有那么蠢吗?
&&徐树得令,就打点行装,乔装一番前往公主城。
&&公主城中,姜姬见到了姜武的先行官。他距此还有八十里,再过两三天就到了。
&&那先行官估计读过书,说不定还是哪个世家的子弟,说话做事很有章法,他自称是军师,还拿出一个木牌子用来证明身份。
&&姜姬说他会说话,是因为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就姜武一心来见她的事给说了,还说了鲁国的事,说了这一路走来经过的城池都有什么新闻、趣闻。
&&此人叫冼马。
&&……她怀疑是假名。就跟王姻似的,他刚到乐城时也起了个假名。
&&他说,姜武去了浦合、安城、晋江大关、涟水大关、滨河大关等地,一切平安。
&&商城那里有燕人逃兵,都接收下来了。全都送到郑国去种地了。
&&现在郑国那十九城,目前已经变成了二十一座城,又有三座城投来。
&&虽然在郑地,却行的是鲁国法条,遵的是鲁**令。
&&不是王令,因为这郑二十一城目前都在姜武手下。
&&郑人死了一部分,逃了一部分,种地的人手就不够了。
&&她想把晋江沿岸那片种郑国米的和郑国这十九城连到一起,形成一个大型的种植地区。所以这两边的人手时常互相调换。
&&既然人手不够,而燕兵又不能继续留在与燕接壤的地方,就全都送到郑国去了。
&&冼马说这些燕人到了郑地,无不欢乐庆幸,对公主和将军感恩戴德。
&&他还说,大王,也就是姜旦,他的王后,郑姬有身孕了。
&&——这件事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跟之前淘淘不绝比起来,堪称简练。
&&姜姬心中暗笑,到现在都有人觉得她不想让姜旦生孩子。她算了算,郑姬的年纪虽然还有些小,大概也可以了吧,她平时很爱踢球,运动很足,长得个子也不算小,应该会没事的。
&&只可惜她离得远。
&&不过宫中还有御医在,还有蟠儿。
&&她想来想去,都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竟有了求神问卜的心。
&&等回过神来,不免感叹,人到无力时,真的只剩下求神问卜这一个办法了。
&&然后,这冼马说他这一路赶来,路上见到许多尸首,许多散落在野地间的兵器。
&&还有许多溃兵。
&&战线可能经过了七八座城,称得上大战了。
&&他还远远看到一支军队,不过站得远,没能看清是哪里的旗帜,只能勉强推算出,这支军大概有五六万人上下。
&&冼马:“瞧着有些慌张,像被追赶。”可他在那里等了两天一夜都没看到追兵,只好走了。
&&姜姬听得双眼发亮,一是为这冼马——人才啊!——二是为这场仗。
&&打成这样,已经不是陶然与朝阳两个势力间的事了。
&&只怕能把半个大梁都卷进来呢。
&&☆、第558章 见爹
&&姜武仍是扮成商人。
&&因为鲁商大兴, 从鲁到凤凰台的一路上,只要说出是鲁商,城门税都会高些, 但行走住店,打听事物, 却都方便多了。
&&姜武也不打听别的,他只会打听当地买人卖人什么价、粮食什么价、金银什么价、布料什么价、车马什么价。
&&打听出有便宜的, 就顺便做一趟生意。他出鲁时是顺便带着几百车粗盐的,这东西到哪里都能卖得出去, 因为是粗盐, 平头百姓也都能买得起, 所以非常方便,比钱可好使多了。
&&大梁出了鲁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好地,叫姜武来说, 连山都起势平缓, 没什么好爬的,更没有高坡陡崖。
&&越往凤凰台, 水越多,天气越温暖湿润。像他这种骑马的,跨下贴着马肉, 总要糟罪。他们这一路没带女眷, 又在野地里, 他就索性光着身子骑马, 也省了衣服。头脸也不必洗, 胡子也不必刮。
&&一行壮汉,拖棍扛刀押车,又都是这副样子,也就不奇怪路上遇到的行人远远看到就避远了。
&&洒出去的探马回来了,一路说,前方不到两天就有一座兴华城,还不算小,可以进去休息休息;另一路说,这边不太平,他看到死-人了。
&&姜武听到前方有城就命人加快脚步,问:“几个?”死上一两个就不必紧张。
&&探马道:“好几十个,尸首被人砍得乱七八糟,洒了一路,看样子是被人追着砍的。”他靠近姜武,小声说:“我还看到了马蹄印和车轮印,像是过了军。”
&&但刀箭都不见了,就算是死人身上的也都被捡走了。
&&姜武就让大队继续往前面的城走,他带着人跟探马去看看过军的地方。
&&荒地上,野草全都倒伏下来,被人踩马踏车辗,姜武跳下马来,步量后叹道:“少说也是五千到一万人。”
&&只看这踩出来的路有多宽就知道了,这不是城防小兵,哪个城也不会随随便便派大军出来。
&&再往前走,不远处的小树林也全都被砍光了,狐狸洞、兔子洞、蛇洞都被掏光了,水源也污了,还人的粪便。
&&没有生火,打来的猎物都是生吃的。
&&姜武带着人找到了扎营的地方,没有看到起火就能确定了,“他们在跑。”惊慌不安,所以连火都不敢生。
&&他没有进兴华城,只是让人去打听。
&&倒是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说是花家在打叛逆,在杀贼。
&&但说法有两种,一种说是花家败了,一种说是花家胜了。
&&打听的人不明白,回来跟姜武说:“大将军,这我可不懂了。到底是胜是败啊?”姜武说:“再往前打听打听。”
&&知道有战事后,姜武就分成了两队,一队仍旧扮成商人,过城就进,见村就停,一边做生意,一边四下打听事。
&&姜武则重又做了老本行,扮成了土匪,带着一堆凶神恶煞的人在野地里横行。
&&等两边再汇合,姜武的人多了两倍不止,原本带出鲁国的几百车盐变成了一千多车货物。
&&“前方就是公主城了!”一个大汉抹了把汗,往自己身上看看,再看姜武身上看看,笑出一口牙来:“将军,找个地方洗澡刮胡子梳头吧!”
&&不然,这样怎么去见公主哟!
&&公主城里今天很热闹。
&&徐丛到了。
&&为了欢迎他,姜姬举办了球赛,还是连环赛,百姓们都可以自组球队报名参赛,比赛的地方就在摘星宫前的大广场上。
&&姜姬给徐丛展示了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广场用来当球场,因为……参赛的人多啊,因为打起来热闹啊,因为观众多啊。
&&姜姬和徐丛当然是坐在将台上看的,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
&&徐丛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大型的球赛,底下各队都有一百五十多个人,打起来无所不用其极,互相挪腾,不亚于一场战斗。
&&由于人数众多,各队也各有职司,也有大将军、偏将、正军、偏军、先锋军、军师、斥候等,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军队。
&&徐丛在乐城也围观过几场乡野百姓之间的球赛,也看过鲁王踢球,但当时他都是挤在人群中,没有坐在高处看得清楚。
&&这一看之下,心中就是一惊。
&&眼前两队调兵遣将,都颇有章法。
&&如果鲁人日日沉浸在这个游戏中,那日后鲁国民间都能养出一大批擅战的将军来!
&&想到这里,竟让他有点不太敢看身边的鲁国公主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也将鲁国公主当成一个人物,但也并没有特别看中。
&&她的重要之处在于,她来的时机太巧了。
&&巧在徐公已经萌生退意,要替徐家后代子孙找一个出路;
&&巧在皇帝年岁正当,需要一个皇后;
&&巧在凤凰台各家都积蓄了多年的能量,平衡已经危乎其危;
&&徐丛是懂的。他懂家中的情势,他知道他将要承担起的责任。
&&不是他冒犯长辈,家中哪怕是他的父亲,他的叔伯,眼光仍局限在臣子上。
&&他们想的仍是怎么当好一个臣子,怎么把花家、陶家、毛家都压制下去。好像只要他们徐家是这臣子中最拔尖的,徐家就可以屹立不倒。
&&但……如果皇帝不行了呢?
&&如果所有臣子头顶上的天,要塌了呢?
&&徐家没有人想得到这个。
&&徐公就是要找这样一个擎天之人。
&&所以鲁国公主爱权、擅权、机狡、智深,都不是毛病,反而是优点!是她的优势所在!
&&鲁国是不是强盛,鲁王是不是听她的,这也都不重要。一是鲁国太远,二来,鲁国公主当上皇后之后,为了坐稳后位,她势必需要向鲁国借力。所以鲁国强才能为她所用,才能支撑皇帝。
&&让大梁不会发生天塌地陷这样的凶事。
&&所有人都觉得现在皇帝这样最好,不找事,不惹事,不多事。这样他们这些臣子才当的最舒服。
&&徐丛苦笑。
&&是啊,他们三十年前还在先帝的手中战战兢兢;三十年后,已经可以随意摆布皇帝,对皇帝没有一丝敬畏之心。
&&再过三十年呢?
&&不,不必三十年,再过十年呢?
&&人心鬼域。
&&谁知道野心到底会膨胀成什么样?谁又能保证,再过十年,凤凰台下的所有人仍能安守臣子本份?觉得只要当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就够了?
&&有一个想到了,剩下的就都会想到了。
&&可徐丛看到这球赛,突然觉得不安了。
&&他们想的很好,但鲁国公主是怎么想的呢?她似乎从到凤凰台之后,并没有做出真的让徐家不能接受的事。
&&——但她事事都踩在徐家的界限上。
&&她令朝阳公主起了野心,可却没有继续与朝阳公主交好,反而得罪了她。
&&——如果她当时继续与朝阳为伍,那徐家可能就会改主意了。
&&她接连拒绝皇后之位,可却跟着就公然养起了情夫,还生下了私生女。
&&——如果不是她既有情夫又有私生女,徐家可能会怀疑她的用意。
&&徐丛现在把一切再推演一遍,刚刚起疑的心又消下去了。
&&——因为他想不通。
&&——他算不到鲁国公主的下一步到底想怎么走。
&&——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到底想要什么?
&&徐公在让他来之前曾与他深谈,要他去看鲁国公主。
&&“此女深不可测。”徐公摇头,“我曾经以为她是个爱权之人。她既爱权,又有什么比当上皇后,手握御玺更大的诱惑呢?”
&&徐丛说:“这鲁国公主现在也没有拒绝当皇后。”他想了想说,“她可能只是……还在权衡?”
&&徐公说:“那她在权衡什么呢?有什么比皇后的权柄更吸引她?我这么纵容朝阳,让她亲眼看到朝阳因为手握御玺能有多大的权力。她为什么不动心?”
&&说杀花千降就杀了,事后一点问责都没有;说发圣旨就发了;说发兵就几十万大军就出动了。
&&这还不够吗?
&&徐公最后的感叹:“她为什么还不动心?”
&&最后比赛,红队赢,白队输。
&&鼎食已经烹好了,大家可以随意取用。不管输赢,两队皆有厚赐。
&&姜姬抱着女儿,任她在那里蹦跶。她的腿越来越有劲了,在人大腿上跳疼得很。她就让人做了一个牛皮鼓,极大,人可以架着她,让她在鼓面上蹦,因为声音响亮,三宝十分喜欢,每天睁眼就要去蹦鼓,一天能在这个游戏上花六七个小时,有时三更半夜,她都能听到奶娘们哄她,让她蹦鼓的声音,咚咚咚的。
&&以她的臂力,最多能支撑五分钟,之后就让膀大腰圆的奶娘来了。
&&徐丛还陪三宝玩了一会儿,说:“这个好!回去我也让人做几个给家里小孩子们玩!”他对姜姬说,“青焰有孕了。”
&&姜姬笑道:“那白哥可要受苦了。”现在的青焰应该不怎么能看得上白哥了。应该说,白哥那点伎俩在她面前已经称得上是幼稚了。
&&徐丛摇头,感叹:“以前青焰在公主身边多快活,她说现在在家里天天闲着,人都要木了,只盼着赶紧把孩子生了好来找公主。”
&&他以前也不觉得家中女孩子在家里待着有什么不好,青焰还没嫁出去呢,在家里每天都在父母身边,丈夫小意温存,只需要玩乐有什么不好?
&&可青焰说,她以前把读书当成消遣,把学习当成吃喝一样的平常事——但她从不知道,她学的东西都是能派上用场的!
&&她对徐丛说:“我以前,只把背完一卷书,写出一篇好赋当成成就来宣扬,现在的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可笑!我读的、背的、学的、知道的,统统都可用!而我只把它们学了就摆在那里当摆设了!”她摇头,似乎胸中有无数话要说,最后都说不出来,“有人称傻子叫饭桶。我虽不是饭桶,当成书桶还是可以的。”
&&徐丛没有留饭就辞出去了。毕竟姜姬是“单身”女子,他不合适跟她太亲密,一起用餐这种事就有点太亲密了。
&&姜姬就请人送他出去,他来这里是住在王姻家的——行走坐卧都有王姻盯着。
&&她还挺喜欢现在的“好客”的风气呢。远方的朋友来了,怎么也要留在自己家住上十几年才叫招待好了。
&&刚把人送走,王姻就来了,他匆匆跑进来,不及行礼就说:“公主,将军到了!”
&&要说以前王姻不知道公主生的这个小公主是谁的孩子也罢了,等公主时常抱着小公主出来散步晒太阳之后,他看到小公主的脸,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知道之后,他的心是狠狠的颤了一下的。
&&毕竟……大将军也姓姜。
&&虽说是义兄……
&&可义兄也是兄啊。
&&不过颤过之后他就又释怀了。
&&有什么呢?
&&对不对?
&&公主跟大将军……谁能指责她?谁敢呢?
&&他是横竖不敢的。
&&所以他一看到大将军的令牌就立刻来报信了,报完信后就迅速退下了,打定主意最近不过来了,除非公主宣召。
&&姜姬听到,自然高兴,就召人来洗漱更衣梳头。她这边换着衣服,那边三宝在蹦鼓。
&&侍人们围着她团团转,都面上带笑,眼带戏谑。暖香跪下替她系腰带,叹道:“公主,您别吓着大将军了。”姜姬哼了一声。
&&等门外报了,她抱起三宝迎出去了。
&&暖香这几人一看,都躲起来了,房前屋后,窗下门旁,都竖着耳朵呢。
&&暖香伸着头说:“将军上来了!”
&&“将军看到公主了!”
&&“奇怪,将军好像没看到小公主?”
&&“就在公主怀里啊。”
&&“将军眼里只有公主了。”
&&“唉……”
&&“公主把小公主抱高了!”
&&“将军看到了!”
&&“……将军摔下台阶了!!”
&&暖香呼呼哧哧的带着人跑过去扶起姜武,七嘴八舌。
&&“将军没站好。”
&&“将军刚下了马,腿软。”
&&“将军,都是台阶太滑了。”
&&姜武双目圆瞪,人往后躲,被一堆侍人推架过来,像面前是个大敌,不是个抱着小娃娃的弱女子。
&&姜姬抱高三宝,指着姜武:“叫爹。”
&&三宝对着她爹吐了一口口水,冒了个老大的口水泡泡。
&&☆、第559章 温柔乡
&&三宝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
&&她醒得早,睡得晚, 吃得多, 声音大, 四个奶娘帮着姜姬带孩子还要分成两班倒,因为这个小祖宗每天半夜都要准时醒来吃一顿, 玩一场再接着入睡。亲妈肯定是没那个精力陪她的, 四个奶娘……也就刚刚够用。
&&每当这时, 姜姬都格外想念姜武。因为白哥和徐丛,她甚至开始觉得力气大、精力好的男人才应该是带孩子的主力,当妈的就一个活动奶瓶而已。
&&就比如三宝现在的斤两,她抱不到一刻就胳膊酸, 姜武那粗胳膊,抱一天估计也不会累。
&&两人见面后, 她就立刻把孩子推给姜武,让他们父女熟悉熟悉,她则把王姻找来跟姜武一起商量最近大梁的情势变化,以及她和鲁国应该如何应对。
&&……就是姜武的反应有点迟钝, 每回跟他说话,他都要半天才反应过来。
&&姜姬只好只让他带孩子,她跟王姻说事。
&&王姻的目光总是往另一边偏。
&&将军和小公主……这对父女站在一起时就更没有疑问了, 一大一小,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连神情都很相似。
&&姜武和三宝都在盯着彼此看, 都一脸新奇。
&&姜姬很难得看到姜武这么“童心”。
&&不知从何时起, 姜武脸上就很少有表情了。她以前能从姜武脸上看到不解、懊恼、愤怒、痛心、不甘。
&&现在却只能看出□□、纠结的爱以及说起打仗的熟练和对鲁国的……厌烦。
&&姜武对鲁国国中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以前,他对鲁王还有几分天性中的敬畏。等姜旦当了鲁王后,这份敬畏不知何时就不见了。
&&他对她有感情,但感情中美好的和不美好的,愉快的和不快的事几乎一样多,掺杂在一起,叫他难以区分跟她相爱,到底是快乐多还是忧愁更多。
&&但他现在只有她一个放在心中的人了。他不爱她,还能爱谁?
&&姜姬觉得这样下去,他们要么反目成仇;要么不等成仇,她就会因为不敢面对仇恨她的姜武先把他干掉。
&&三宝的到来恰到好处。
&&从姜武的神情看,他可能从没想过他们会有孩子。虽然男女相亲相爱,一定会孕育子女。但他们不是普通的男女。他们的相亲相爱也不普通。
&&可能姜武没有跟她成了夫妻的真实感。
&&他们只是一对……男女。
&&而不是夫妻。
&&虽然不止是夫妻才会有孩子,但世人总是先成夫妻,后有孩子,跟着才会变成一家人。
&&少了一个步骤,就仿佛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家也不是家了。
&&他不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是他的妻子。
&&三宝的出生,其实并不算幸福。
&&姜姬有时会有对不起女儿的感觉。可今后,她会把这一切都补给她。
&&至于姜武,看到三宝,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估计又会变了。
&&从妹妹到女人,现在,又变成了母亲。
&&三宝虽然年纪小,但她能认得出自己身边常出没的人。比如姜姬,这个是最大的,通常奶娘们哄不住吓不住她的时候,姜姬喊一声,都不用露脸,三宝立刻就能变回乖宝宝。
&&比如奶娘,这是百求百应的。
&&比如侍人们,这是逗她玩的,手中总有小玩意的。
&&比如徐丛和白哥,嗯,这两个不常来,但对她也不坏。
&&今天这个人,倒是没见过。所以三宝才一直盯着他瞧,不停的去摸他的脸,他的手,在认识他。
&&姜武被她的两只小手摸着,欢喜之中,更添新奇。
&&原来小孩子是这样的!
&&看着那张与她相似的脸,他既感动,又难过。
&&姜姬就看他一时喜,一时忧,一时愁,一时悲,一时又感动了起来。
&&她觉得他的表情比以前一年变的都多。
&&到了黄昏时,王姻辞出去,殿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姜武抱着三宝过来。
&&姜姬等在原地,这对父女今天相处了一天,现在也熟了。
&&“这孩子……”他结结巴巴的。
&&“叫三宝。”她凑过去看三宝,三宝看到她,伸手来要,她只好接过来,这孩子不等她解襟就用手把她的前襟扯开,头要往里埋。
&&姜武瞪圆了眼睛。
&&姜姬由着闺女自己找奶吃,解释给他听:“小孩子都这样。”小孩子动物性更强,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想拉就拉,想尿就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睡就睡,想醒就醒。
&&三宝已经找到奶自己开吃了,姜武看着,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
&&姜姬很大方:“你要不要吃?”姜武的眼睛又瞪圆了,看看她,看看闺女,再看看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深呼吸几下后,猛得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好几口,快把她脸上的肉亲掉了,然后大步出去了。
&&不一会儿,暖香进来,送来热水和手巾,预备着给小公主餐后清洁。
&&他一边摆东西一边笑着说:“大将军在那边仰着头掉泪呢。”
&&姜姬轻轻笑了笑,摸摸专心吃饭的女儿的头毛,她连头发都像姜武,多边型的鬓角,头发黑硬,长得快,到现在已经剃过两次头了,现在又长到可以扎小辫了。
&&等她五六岁时就开始养头发,养出一头好头发,也替她添点女性魅力。
&&暖香说:“以后小公主的头发要好好养,我知道几个养发的方子,日后制出好发油给小公主擦头发用。”
&&这让她想起姜元刚见到她时就不让她晒太阳来养皮肤,养出一身雪白的皮肤。
&&世家出身的暖香也是一样。这些世家子对美的追求和敏感都是一等一的。
&&等姜武红着眼睛回来,暖香就退下了。侍人们给了他们一家三口充足的相处时间。
&&但姜姬称得上是个新手妈妈,她除了喂奶,别的都由奶娘和侍人代劳了。姜武倒是都会,只是手法上怎么看怎么粗糙,不过三宝很皮实,被他俩折腾一天都没事,洗脸洗屁股时被擦红了皮也不哭,还很高兴!
&&因为姜武比奶娘力气大,他可以一直抱着三宝,让她在鼓上想蹦多久就蹦多久。
&&姜姬觉得三宝会再变成那个不抱不舒服的小公主。
&&一连十几天,他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姜姬也暂时不办公事,没有叫王姻,反正大概的事他都知道要怎么办了,姜武他们这一路也带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她十几天不问,公主城不至于会出事。
&&她也就安心的跟姜武、三宝在一起享受一下凡俗间的天伦之乐。
&&有了孩子以后,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以前老人们总说夫妻吵架不怕,有了孩子就好了。
&&当然,前提是夫妻要像他们一样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她和姜武两个人照顾孩子,吃喝清洁还有侍人和奶娘帮忙,就算这样都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因为三宝这个孩子目前的生物钟完全是乱的,她一天要吃六到八顿,白天黑夜都不歇着,该饿了没喂就开始干嚎——这小东西已经发现只要她嚎起来,不用掉泪,人来的都很快,她就把眼泪给省了,嚎得撕心裂肺,眼中一滴泪都不见流的。
&&但如果姜姬生气了,她哭得可快了。
&&姜姬又不能真的下手打,只好在她连话都听不懂的时候“威胁”她:“小东西,等你能说话了,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姜武在旁边好笑:“她还小呢。”
&&姜姬发愁:“她太精了!连话都不会说呢,指使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还会看人脸色!小孩子都这样吗?”
&&姜武躺了下来,一手握住三宝的小脚丫,一手搭在姜姬的腿上,闭上眼睛,轻轻地笑着说:“你当时也不大,比她还精。小小年纪就知道指使我带你出去找吃的,带你出去玩,天天坐在我背上,抓住我的头发、揪我的耳朵,若是抓得重了,还会给我揉。”那软软热热的小手捂住他的耳朵边揉边轻轻呵气,把他的心呵软了,也揉软了。
&&当时他一直想,如果再有人来抓兵,他要跑时一定会带着米儿,米儿那么小,跑丢了一定会死,他带着米儿,护着她,找吃的喂她,一定能让她也活下去。
&&他知道,米儿虽然后来变了,但她一直是个心软的女孩。她爱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她把他们都当成家人,真心实意的爱他们。
&&可他不是,他被娘捡回去时已经大了,他记得自己的父母村庄,记得一切。他记得每一个人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谷是第一个来的,阿粟是第二个,姜奔是第三个,米儿是最后一个。
&&他和姜奔每天都要出去找吃的,野地、荒山、溪流。看到已经破败的村庄就钻进去,希望能找到一点被藏起来的吃的。
&&大家都饿,吃的不够。
&&春夏天还有野菜可以果腹,到了秋天,只能吃家里存的粮食,粮食一天天变少。
&&姜奔想跑。他们找到的食物不够喂饱一家人,但如果只有自己吃,那就能吃得多一点了。
&&他也想跑。可他不敢跑,他担心他跑了之后,这个家里的人都要饿死了。
&&娘和阿谷、阿粟都大了,米儿那么小,怎么办?
&&后来姜奔也没跑,因为他跑了以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又回来了。
&&姜武低头在她的大腿上吻了一口。
&&姜姬叫来奶娘把三宝抱走了。
&&这个蜜月真的过了一个月。直到姜姬觉得再这样下去估计四宝就快来了才决心从温柔乡中爬起来,开始忙正事。
&&她对王姻说,要他联络商人,不要让流民靠近凤凰台。
&&“想办法把流民都引走,把他们引到大梁边缘城镇去。”
&&她又对姜武说,让他继续干老本行,“让你的将军们开始在外面当土匪强盗吧。混在那些真正的溃兵、逃兵中,把他们集结起来。”姜武点头,“接下来要怎么办?”姜姬说:“如果渐成气候,应该会有人招揽你们,要你们由匪变成兵。”那就意味着会有人送来粮草、钱、人,要什么给什么!给什么要什么!
&&“凤凰台一地的乱相,哪里比得上整个大梁一起乱?”她说,畅想那时的情形。
&&姜武不说话,看着她望着远方,嘴角微翘。
&&他低下头,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他的米儿就是这样叫人害怕,又叫人不得不去追随她。
&&王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声音都不由得放轻了,姿态也更谦卑:“公主,若到那时,我等又该如何行事?”姜姬:“当然是见机行事。毕竟我们现在是没办法知道到底会乱成什么样的,也没办法知道,到底会有哪些人蹦出来,剑指凤凰台。”
&&而且她现在还远远爬不上凤凰台的棋桌。
&&她只能暂时先隐藏起来,慢慢壮大在大梁的势力。
&&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
&&她能在鲁国呼风唤雨是因为她姓姜,还因为鲁国人人都知道摘星公主之名。
&&现在凤凰台知道她这鲁国公主的人对她的印象太浅薄了,她只能慢慢找机会加深百姓和世家对她的印象。
&&不是徐家为了送她当皇后而给她建立起来的虚名,要更切实一点的。
&&现在凤凰台上下的人已经记住了鲁国,鲁国已经从诸侯国之中脱颖而出了。她借着鲁国,好歹算是在百姓中有了一点存在感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需要更多的存在感,多到让人没办法忽视。
&&到那时,她才有下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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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16:23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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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养兵千日
&&湛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平原, 远处依稀可见高耸的城墙。
&&星星点点像失群的羊儿一般的百姓携幼扶老, 步履蹒跚的向着远方的城墙行去。
&&小孩子、男人、女人, 他们趴在野地里,寻找可以吃的野菜。
&&一株小小的蒲公英长在那里, 摇着它的白冠子, 先是一个小孩子眼睛一亮看到了, 他站起来就往这里跑,半途中却被一个男人一脚踢开,男人跑过来,蹲下把那株蒲公英连根拔起, 刚要往嘴里塞,一个女人捧着一颗石头, 尖头朝下,轻手轻脚的靠近,对着他的头就狠狠砸下去!
&&男人不防,一下子头顶就冒了血, 他捂住头栽倒,听那女人喊:“阿彪!过来打他!”被男子刚才踢到一边的小孩子也拿着石头扑过来,骑在男子颈上, 对着他的脸一通乱砸, 血肉四溅。
&&周围如行尸走肉一般经过的人全都视而不见。
&&女人教子:“谁要抢你的吃的!你就杀了他!”
&&等这男子不动了, 小孩子从男子手心里把蒲公英挖出来, 上面已经有了血污。小孩子看了看, 送给女子:“娘,吃。”
&&女子已经饿得两颊深陷,面色青黄,她看了眼这野草,说:“你吃,娘刚才喝了一肚子水,不饿。”
&&小孩子就把这草吞了。若是不吞,过一会儿又有人来抢。现在这里有具尸首,吓阻了不少人。
&&女人扯着小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人群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哪里?
&&前面有没有人要杀他们?前面有没有吃的?
&&没有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再在荒野中待着,所有人都会饿死。
&&有壮汉盯着那不及腰高的小孩子瞧,咽口水。
&&女子不敢放开自己的孩子,小孩子也不敢离开母亲。他们紧紧抓住彼此,往那座仿佛处在云端上的城池行去。
&&越来越近了,几乎能看到城脚下的路了。
&&这些又饥又慌的流民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城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行像苍蝇那般大小的骑兵。他们直冲着这些人冲来!
&&女子立刻拉着孩子往一旁逃去!孩子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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