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马柴油机咋了#好端端一个大酒店,生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枫在飞 (该角色不再存在) 原载于:http://bbs.gengle.net/user/script/forum/view.asp?article_id=609943 室友 (1)更新时间: 07/01 2004 (一)杨海晨早就跟周源打过照面了。那时候杨海晨还在上学,因此每次看见周源他也是穿的校服。印象中周源总是光著膀子蹲在自家楼下啃西瓜,那西瓜看上去是那麽的鲜甜解渴,那麽的冰凉多汁,周源总是狼吞虎咽,淡红的西瓜汁顺著手碗一直流到手肘,一滴两滴三滴,全数往地上滴去。杨海晨知道,周源是父亲的学生。那时父亲是一中文老师,在市内一普通中学工作。而周源的父亲是从乡下农村来的,思想比较守旧了点,对儿子的老师总抱有过份的尊敬,每逢过时过节都必手抱果篮,拉著儿子登门造访。可那时杨海晨还住校,基本上很少回家,也就只在暑假回家时撞见过周家两父子两三回,每次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因此杨海晨对周源这人的认识,也仅限於他蹲树荫下啃西瓜的模样,两人甚至没有说过话。说来杨海晨这人,其实也并不简单。他是一同志,只喜欢男人。早在杨海晨开始发育那会儿,他就瞧出自个跟常人不一样了。他没有跟同辈其他男生一样,总爱趁女生门腑身拾东西时,偷瞥人家领口内的春光。上体育课时,别的男生总爱往女生堆那边瞄,女生们跑圈子时,众人更是金睛火眼,眼珠子随著女孩子那两团可爱的肉包子上下地跳,可杨海晨却半点不感兴趣。他更爱看自个身旁的哥们在阳光下挥汗,他们健康的身躯,阳刚的举动,总让杨海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产卵,又麻又痒,恨不得放声尖叫!杨海晨也不知这种状况是甚麽时候开始的。他记得小学时他好像还曾经暗恋过隔壁班的女生,而且也不是闹著玩的,他几乎给人家写小情书呢。可上中学以後,他就没看上过半个女孩子,却开始欣赏起班上的男生来。杨海晨记得他中二时,班上有一个北方来的男生,全名是怎麽都想不起来了,可杨海晨记得那时人人都唤他大只明。这大只明好像发育得比较早,身材比班上其他男生都要健硕,杨海晨与他并不相熟,可就对他那特有男人味儿的身驱羡慕非常,上课时老是忍不住瞪著人家瞧。那大只明就坐他右前方,那时杨海晨最爱的一个动作就是假装睡觉,趴在桌子上,把头压得低低的,眼睛却是一瞬也没离开过大只明的身体,有几次让他偷看到了大只明袖管里浓密的腋毛,杨海晨都忍不住面红,心中有股莫名之兴奋。也许就是那时候开始吧,杨海晨对男生那种难以启齿的情愫是一发不可收拾。到了中三,他甚至学会想著男人打手枪了。杨海晨那时的确也有点儿怕。他悄悄去书店翻查,知道了同性恋这个词,书上说,同性恋的成因,大部份也是当事人在儿时得不到父爱,或者曾遭同性性侵犯云云。杨海晨想来想去,也不觉自己是得不到父爱的一群,更不用说被性侵犯了。杨海晨心想,书上说的大概不全是事实,可当他看见书上说“同性恋患上爱滋病的机会比常人高”时,心里还是“咯登”了一下……杨海晨从没有真正爱上过哪个男生,顶多是喜欢吧。他中五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叫冯添的男生,人长得憨厚老实,对他是出奇的好,让杨海晨最难忘的是那冯添曾因为看见他的毛衣上穿了个大洞却不肯买新的,居然悄悄省著午饭钱给杨海晨买了一件新的,让杨海晨好生感动。杨海晨对这冯添的确极有好感,也特别依赖他,可当後来冯添交上一个女朋友时,杨海晨却没有多大的伤心,反而挺替他高兴的。甚至到大一时,杨海晨交上生平第一个男朋友,他也没觉著自己有怎麽死心塌地地爱著对方。倒是那个叫曾为宏的人,为了杨海晨几乎是神志不清了,恨不得与他长厢斯守呢。曾为宏是杨海晨的学长,就是这个人真正把杨海晨带进这个圈子的,就连杨海晨第一次跟男人发生性关系,也是跟这个人。他俩的关系一直维持到曾为宏毕业为止,分手後他们也一直有连系,可後来曾为宏要出国了,现在他们甚至电话也没再通了。曾为宏是真的深爱过杨海晨,而杨海晨呢,他自个也不知道自个对曾为宏的感情算是甚麽,有时他对曾为宏的付出很是感激,可有时他又对曾为宏的黏滞觉著厌烦。杨海晨的父母并不知道杨海晨的事儿,他们只觉得儿子从小就比同年的孩子安静。别的孩子都有所谓的反叛期,可他们的小晨却总是这般的逆来顺受。杨海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比杨海晨大很多。杨家两父妇想起大儿子像杨海晨这般大时可难教了,打架翘课一样不漏,杨海晨也不是说特别文静,他体育方面还是满好的,可他就是不会行差答错,总是十分乖驯听话。杨海晨的父母亲并不知道,自从杨海晨长大了,在他俩面前,就总有点心慌,有种无形的压力。杨海晨很怕父母发现他的事,怕得不得了,因此大学毕业以後,不管他认识了多亲密的朋友,也不会冒险把对方领回家中。对父母的态度,杨海晨也是从小就必恭必敬的,这点可与他两位哥哥差远了。杨海晨大学毕业後,父母一直希望他搬回家里来住。杨海晨中学与大学也住校,他父母总觉著这几年来儿子对他们很是生份了点,而且两大儿子也成家了,两老守著这空房几年也很是寂寞。杨海晨起初也依著他们在家里住了几个月,可当他一找到工作,就张罗著说要搬公司宿舍住去了。两老起初当然加以阻止,出乎意料杨海晨这回竟跟他们较起劲来,死活不让步,两老也没看过小儿子这副架势,也就只好依他了。其实杨海晨上班的地方离家里一点不远,就三个站的路,可待家中那四个来月,杨海晨可憋得辛苦了。他不敢出夜街,不敢讲电话,就连写个信甚麽的也心惊胆颤,就怕父母瞧出甚麽来。还有就是母亲总爱有事没事询问他的私事,也就是问他有没心仪的女孩,有没交到女朋友等等的,这一切均让杨海晨苦不堪言,因此当他找到工作,就二话不说要搬进宿舍里去。这天,杨海晨背著简单的行李来到员工宿舍楼门口。看门的阿姨瞄他两眼说:“新来的呢?”“是的。”杨海晨边说就边往兜里翻出工作证。看门阿姨拿过来瞄了两眼,又问:“啥时候上班啊?”“後天。”杨海晨礼貌的回话。同时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门阿姨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册,在里面找到了杨海晨的名字,把房间号码指给杨海晨看:“305,知道怎麽走吗?就那边的楼梯上三楼,往右走,第五间就是。锁匙这里,记得锁匙别遗房间里啊,没後备的了。”杨海晨接过锁匙,道了谢,正要走,又给看门阿姨叫住:“哎,小伙子,等一下,我看看,哎,果然,你305有住人呢,这样,你别用锁匙开门,就敲个门得了,知道了吗?”说著的同时张阿姨又偷偷瞄了杨海晨两眼。只见眼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斯斯文文的,穿著t恤牛仔裤,脸上很干净,看来是个挺爱清洁的男生。张阿姨挺喜欢这种腼腆的男生的,她认为这种怕生一点的男生将来一定怕老婆,怕老婆了,就自然会对老婆千依百顺,定必是个好丈夫。她又哪里会知道,杨海晨一点不怕生,将来也无缘讨老婆呢。杨海晨走到305,敲了门。里面的人喊了声:“谁啊?自个进来啊。”杨海晨就推门进去了。杨海杰就是这样跟周源重遇的。当时周源正光著膀子,躺在床上抽烟,一手还捏著马经。看到杨海晨进来,也没动,只奇怪的盯著杨海晨说:“你找谁?”“不是,我今天搬进来的。”杨海晨礼貌地解释著,一边把背包甩到另外一张空床上。他从兜里翻出工作证递给周源:“我叫杨海晨,是会计部的。”周源看也没看那工作证,坐起来按灭了烟头说:“我周源,技资的。”接著也没搭理杨海晨,只起来把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啊甚麽的收拾了一下。杨海晨挺尴尬的站著,坐也不是,插手帮忙也不是。周源弄好了发现杨海晨竟还站在那边愣著,才说:“这里的宿舍制度挺乱的,公司不怎麽管,事先也没人告诉我会有人来。哎,这屋本来就我一个人住,我这人挺懒的,你看,就成半个狗窝了,你可别介意。”“没事没事。”杨海晨这才笑了,一边把东西翻出来收拾。周源看到杨海晨的衣服已湿了一大片,就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呗。今天真他妈的热。”杨海晨感激的接过水,问道: “你们浴室现在能用吗?” 一边还心想,这周源酷是酷了点,可也挺细心的,跟这人当室友大概没问题呗。“随时能用,没人管的。你去洗洗吧。”周源说著从一抽屉里翻出一香皂:“拿去。”杨海晨没接:“我有带呢。”周源就把香皂塞回抽屉里去:“毛巾有吗?”“有啊。”周源终於笑了:“你啥都带来了,怎麽背包却这麽小?”杨海晨没接话。他在想,这周源长得倒真好看,健康的肤色,有棱有角的脸庞,腮帮子一层浅浅的胡渣,不会给人邋遢的感觉,反倒有一种性感的味道,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帅气。身材也是一流,背部是有肌肉的,微微泛著汗光,有种特诱人的气色,按曾为宏的话说,这种东西就是叫男人味儿,不是每个男人也有的。周源似乎发现杨海晨在盯著自个的身体看,也没尴尬,只无声无色地拿起一背心套上。这边杨海晨倒是有点窘,赶紧移开视线,从包里翻出毛巾,一边说:“我家离这里也就三个站的路,我就只带了点换洗的,其他的改天再拿过来啊。”“哦,这样,那挺方便的嘛。”周源说著又掏出烟盒,点著了烟才捏著在杨海晨眼前扬了扬说:“哎,这个,你不介意呗?你抽烟吗?”杨海晨摇了一下头,又点头。其实,他心中现在是有点儿担心了。这个周源,真由上到下,每一寸也这般的“男人”,杨海晨心里认为跟这样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是危险的,可又禁不住觉得幸运。周源看他两眼,心想这人怎麽老爱盯著人家瞧呢。面无表情地躺回床上,拿起马经,又说:“这样子,改天你去搬东西的话也叫上我呗,那就可以少走几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倒是杨海晨这边却拉开了话题:“你弟跟他一个学校,那你们早就认识罗?”“算是吧,我从前也念那学校的,就华中啊,车站对面那所。”杨海晨一愣:“我爸从前就在那教书呢。”老彭惊奇地看著他:“不会吧?”这时周源也停下来了,满脸孤疑的看著杨海晨。“真的啊,没骗你们啊,他也是两年前才退的休。”杨海晨接著说。“操,真这麽巧吗?你爸叫啥?”老彭有点兴奋的说。“杨国衡。”“操!”这回是周源激动了,他把牌子一下子择到地上:“你是老杨的儿子?!”“对啊。”杨海晨禁不住乐了:“怎麽?我爸教过你啊?”“操!真太他妈的巧了!”周源还在激动:“你爸当然教过我,我…… 操!你记得我吗?我来过你家的。”杨海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周源又接著高呼:“等等,等一下!妈的,我记得你!我看过你呢!”本来在玩牌的其馀三个人也停下来了。阿民笑著说:“不会吧?”“真的!我肯定!”周源指著杨海晨:“你记得吗?暑假那时候,我跟我爸去过你家,我还蹲你家门前啃西瓜呢!”杨海晨恍然,也指著周源:“是你!”“你记得?”周源高兴的笑了。那笑容好看的不得了。“记得,当然记得。”杨海晨也笑了:“天,这世界真他妈太小了。”甚至到了当晚,其他人都走了,杨海晨跟周源还在为那事儿激动著,躺床上以後,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忆述著少年时的事。杨海晨这才知道,周源的父亲,在周源中学毕业以後没多久就去世了,接著周源就出来社会混饭吃了,也没念大学。周源说:“改天你带我上你家看看你爸呗。从前老是被老头子拽著去,不瞒你说,我那时可不愿意了。可这麽多年了,老头子也走了,我倒是有点想你爸了……”“行,等月尾呗,圣诞假咱们一起回去。”杨海晨应答著。有了这次的相认,杨海晨跟周源两人的关系是比从前密切多了。首先他们现在说话是没当初那麽生份了,偶尔也会开个玩笑甚麽的。周源对著杨海晨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不苟言笑了,有时候甚至会露出孩子气的一脸。杨海想他大概是对不相熟的人才会顶一扑克脸吧。其次是他们渐渐开始关心起对方的生活来了。比方说杨海晨知道周源上班时根本没时间吃晚饭,也就每天也会买个饭盒放屋里让周源回来吃,有时杨海晨下班後有地方去,也会先折返回来把吃的放下才走。周源有好几次回到宿舍,桌子上也放著个微凉的饭盒,可杨海晨却是不知所踪。周源起初也不以为意,可久了就禁不住想,这人怎麽这样多节目呢?其实杨海晨也不是干啥坏事去了,只是泡泡吧喝个酒,或是跟几个朋友见见面罢了。那时候杨海晨也有一个能算是男朋友的伙伴。这人叫丁浩锋,是在酒吧认识的。这个丁浩锋三十多岁,是一车行的副总,已经结婚了,妻子也在一车行当文职,经常要到内地公干,他就常邀杨海晨回家里过夜。杨海晨不是每次也去,不为别的,只为他始终对已婚男人有点抗拒,在人家屋里过夜,总觉著自己寄人篱下,走步路也混身别扭。一次杨海晨晚上没回宿舍,隔天上班时顶著两黑眼圈,精神恍惚的,一直熬到下午三点多,他耐不住了就伏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後来他感到有人在拍他肩膀,他抬头,是周源。杨海晨有点惊讶,他的部门跟周源不一样,周源又常要出车,他们基本上不会在公司碰面。“你怎麽,昨晚干嘛去了?”周源看到杨海晨一脸疲态。“没干嘛呀。”杨海晨还没完全清醒,周源这一问几乎让他乱了方寸。周源满脸怀疑的盯著杨海晨。杨海晨忽然觉得很尴尬,赶紧找话:“你来这干嘛呢?”“没干嘛呀。”周源学著杨海晨的语气,接著得意一笑。杨海晨看著周源孩子气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震。他想,周源的笑容是耀目的。那帅气,简直让人心旷神怡。这时那边有人喊周源,杨海晨瞄到周源手里拿著个灯泡,想是来工作的吧。周源朝那方应了声,又转过来问杨海晨:“今晚回来吗?”“回啊。”其实杨海晨跟丁浩锋约好了要见面。“今天我放早呢,一起去吃晚饭?”周源倚著墙,挺轻松的问著。那边的人又喊他,周源转过去喊了声:“来了!”然後又转回来:“怎样?”末了又小声啐句:“妈的那婆娘真他妈烦……”杨海晨笑了:“行啊,我请客。”周源也笑:“好!那今晚你在宿舍等我,我可能慢你一点,不会太久,好吗?”杨海晨点点头:“好啊。”“那咱们吃啥?”周源竟还喋喋不休。杨海晨哭笑不得:“今晚再说呗。哎我说你别赖著不走了,你看,那边的大妈都欲火焚身了,快过去吧你。”“好,这就去,那你今晚别忘了啊。”周源说著转身,一边还真装模作样的脱掉了衬衣,面无表情,嘴里夸张的喊著:“大妈我来了!”杨海晨一愣,接著放声大笑。当天晚上,杨海晨在房间拨了个电话给丁浩锋。他告诉丁浩锋他今晚有点事,不去了。丁浩锋问他有甚麽事。杨海晨就随口说得留在公司加班。丁浩锋说,加班以後过来呗。“你老婆不是今晚回来吗?”杨海晨语气平淡。“是啊……”丁浩锋说著长叹了口气。“那你还叫我去干麽啊……”杨海晨没好气。“我等她睡著了来找你呗?”丁浩锋又说。“唉,别傻了你。”杨海晨说著的同时,周源推门进来,杨海晨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接著对著电话说:“哎,我得挂了,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好吗?”那边丁浩锋没再说甚麽,挂了。周源看著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没说甚麽,走到一边脱衣服,露出几块腹肌。杨海晨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那边瞄。他起来随意抓了件外套说:“走吧。阿民他们今天也放早吧?要不要叫上他们?”“也行啊。”周源极速找了件衣服套上,也跟在杨海晨後面出去了。当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一火锅店,叫了十来罐啤酒,几个男人坐一席,很快就烟雾迷漫的了。老彭还带来了他的弟弟,这弟弟眉眼跟老彭倒真有几分相像,尤其那侧面,简直是老彭的翻版嘛。席间,老彭朝杨海晨努努嘴,对他弟说:“你知道吗?这小子现在跟周源一房呢。”“是喔?”他弟哈哈一笑,接著就幸灾乐祸似的问杨海晨:“感觉好吗?”杨海晨被人这麽一问,很有几分尴尬,不知该怎麽回应。他看了看旁边的周源,周源却没事人一样抽著烟,甚麽都没说。“还没说完呢。”老彭又发话:“这小子是老杨的儿子呢。”“谁?哪个老杨?”他弟这回倒是懵了:“该不会……操,华中那个!?”“你还认识别的老杨?”周源又摆出他那酷样,好像对老彭老弟的大惊小怪很是不屑,也不想想自个起初是如何激动哪。“哇靠!真的吗?我操,你小子有来头啊你!”老彭弟弟震惊非常,赶忙起身往杨海晨杯子里倒酒:“来来来,让哥哥我敬你一杯。”杨海晨也不含糊,伸手接了仰头就喝,老彭弟弟乐了,还要再给他添,杨海晨正想阻止呢,手机就在兜里震动起来。杨海晨掏出来一看,是丁浩锋,杨海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接,面无表情的把手机塞回兜里。旁边周源凑过来,用只有杨海晨能听见的声线说:“是女朋友吧?”杨海晨也没看他,一个劲掩著杯子不让他们再添酒,嘴里却说:“瞎说。”周源说:“你还想骗我呢你。刚才在宿舍的也是她呗,看我进来就挂。” 杨海晨没好气:“你啊,你就继续瞎掰吧你。”“怎麽,吵架了?”周源又说。杨海晨瞥他一眼,神色自若的:“疯子。”周源居然嘿嘿一笑,抽烟,一边说:“也不知你小子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兜里的手机又不依不饶的震动起来,杨海晨拿出来看了看,干脆把它关了。室友 (3)更新时间: 07/06 2004往後他们又跟老彭还有他老弟出来吃过几顿饭。每次的话题总是不经不觉就绕到周源头上来。他们一喝高了,就爱数落周源当年的“苏州史”。他们说周源当年比现在可还要酷,老是板著个脸不说话,上课睡觉下课躲起来抽烟。这种形象可让当年那些小女生痴狂了,总爱有事没事都来围著周源团团转,而周源也老实不客气,女人一个一个的换。每次他们说到这些,周源都像没事人一样,默默抽著烟,只偶尔抛来一句:“胡说八道。”可杨海晨知道那些话没十成是真的,也有九成了。一次饭後,杨海晨问周源:“你现在有没女朋友啊?”周源没所谓般说:“有啊。”杨海晨就笑问:“多少个啊?”周源狠狠盯著杨海晨,脸居然有点红:“我***!”杨海晨怕周源真生气,就笑笑没再激他。半晌周源却反过来问他:“那你的呢?”“我的甚麽?”杨海晨装傻。“女朋友啊。”“我甚麽时候说我有女朋友了?”周源看了杨海晨两眼。他心想,杨海晨其实也长得挺好看,就斯斯文文的,而且人脾气特好,很会迁就人,这样的人不会没女朋友的。可他看杨海晨老是不想说,虽然不解,可也没再问些甚麽了。最近丁浩锋找杨海晨找得特密。依杨海晨的观察,丁浩锋大概是跟老婆闹僵了。丁浩锋最近老爱挂嘴边的,就是:“我真想离婚。”可杨海晨知道他不会。在杨海晨眼中,丁浩锋是那种家庭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介意。我从来都介意。你知道吗?我在你家多逗留半秒也想吐。”丁浩锋真生气了,半句话也说不上来,死死瞪著杨海晨,胸口剧烈的起伏著。“不瞒你说,我跟你干那回事的时候,也想吐。”後面的这句话,杨海晨是故意要激丁浩锋的。果然,丁浩锋失控了,举起手,一拳挥到杨海晨脸上。周源回到宿舍楼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架势。杨海晨捂著脸,狠狠盯著丁浩锋。周源二话不说冲上前,挡在杨海晨前面,皱起眉瞪著丁浩锋,声音透著几分怒:“干啥呢你!”眼前这男人他看过好几次了,最近老站楼口等杨海晨的。周源不知他啥来头,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甚麽事,可他就不能看著自个的室友被人揍了还不哼声。丁浩锋瞪他两眼:“你谁,没你的事,滚!”“我滚你妈个屁。”周源动也没动。丁浩锋这时两眼闪起警觉的光,他奇怪的瞪著周源:“你是他甚麽人?”周源还没反应过来,杨海晨就抢先绕过他,盯著丁浩锋说道:“丁浩锋,你少给我瞎猜,这事不关他的事。我告你,我跟你完了,真完了,你回家吧你,别再来找我了。”他的声音不大,可字字有力。丁浩锋彻底抓狂了,他上前一把抽著杨海晨的衣领:“你!你说这麽多,就是为这男人,是不是!”周源没管他们在说甚麽,只一手猛的推开丁浩锋:“我靠!你还敢来!你有种再动他一根毛试试?你看我揍不揍死你!”杨海晨其实也没看丁浩锋这麽激动过,他有点怕这两男人真打起来,就拉著周源说:“算了,你先上楼。”周源犹豫地看著他,最後摇摇头。杨海晨又说:“没关系,他今晚是喝多了,没事的,你先上去呗,我跟他谈谈。”周源看杨海晨也这般说了,虽多少还有点担心,可也想自己搞不好是多管閒事了,也就点点头,独自上楼去了。等他走了,丁浩锋也冷静下来,杨海晨这才对他说:“那是我室友,他直的,我们的事跟他没关,你可别乱想。”丁浩锋冷眼看著杨海晨,没说话。杨海晨叹口气又说:“浩锋,咱们也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吧,好不?”丁浩锋低下头,耷拉著个脑袋半天才憋出句话来:“海晨,你其实不是真为我老婆吧。我觉得……你其实没真正爱过我,对不对?”杨海晨有时就是特怕这种黏滞的男人,这让他想起当年的曾为宏。他耐著性子说:“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无疑是把丁浩锋最後的希望都抹杀掉了。丁浩锋心想,跟杨海晨也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他能感觉出杨海晨是个挺会迁就别人的男孩,床上技巧也好,他是真的喜欢这男孩,可他老觉得杨海晨对他不够热情,总是爱理不理的,而且他能觉出杨海晨极不愿意在他家里过夜。他想,自己在杨海晨心中,也许就只是个床伴吧。好不容易打发掉丁浩锋,杨海晨看看表,十二点多了。回到房间,周源还没睡。杨海晨知道身为室友,很多事很难瞒。跟周源相处这几个月来,他也看清了对方的为人,他知道周源是不会随便讲人家閒话的。因此当晚,杨海晨就好干脆的对周源坦白了。周源听罢,也说不上来自个是甚麽感觉,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实在不了解。其实方才看见那男人对杨海晨那态度时,他也觉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现下杨海晨跟他说了,他才明白过来,对呢,那男人看杨海晨的眼神,就是流露著一种过份的“宠溺”。周源无法理解两个男人怎麽能有那样的情感,他看看杨海晨,觉得他跟常人没甚麽分别,就更加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杨海晨发现周源正瞪著他看,有点心慌了,心想,自己该不会吓著周源了吧,赶紧说:“你放心呗,我不会骚扰你的。我只是想,就是,我跟你一寝室,终究你还是会知道的,倒不如,我自己跟你说了,倒还比较安心。”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真觉得不自在……”可话没说到一半就被周源打断:“没有的事。我只是有点想不通,那男人……他干嘛打你呢?”杨海晨笑笑:“我要跟他闹分手呗。”周源更糊涂了,他们原来也有分手不分手的啊。他迷糊地问:“分了?”“对,分了,他老婆有了。”“他有老婆?”周源完全无法理解。“有。你看,人家小孩都有了,我还跟他拖著干什麽?做人总不能做得太贱吧。”说罢杨海晨自嘲般笑笑,看周源没搭话,心想也许不该跟他说太多,他毕竟也是个直人,对这种事,多少还是会有点反感吧,也就叉开话题:“算了,夜了,睡觉吧。”看周源还在对面床上发愣,杨海晨心里慌得紧,背对著周源躺了下来。在他快要睡著的时候,周源在那头问:“你爸妈知道吗?”“不知道。”杨海晨含糊地回答。半晌,周源又说:“下礼拜圣诞了,你是不是带我上你家啊?”“可以啊。”有了周源这句话,杨海晨便放心了,起码他知道周源仍然愿意与他来往。“你不用陪女朋友啊?”“她?哼,我要上哪她还管得著吗?”周源不屑地说。杨海晨笑笑,心想这周源真的很“大男人”。杨海晨心里知道,这种性格的人一般更难接受自个的身分,现下自己跟人家come out了,就必须更小心,自制一点儿,可别老是瞪著人家的身体瞧,让人家浑身不自在的了。这麽想著,杨海晨忽然觉得,住宿舍,搞不好比住家里还要命苦哪。室友 (4)更新时间: 07/10 2004(四)杨海晨一直以为周源知道了他的事以後,多少会有点躲他。出乎意料地,也许是因为少了最後一层隔膜,他们居然比之前还更要亲近一点。周源是比之前更加关心杨海晨的生活了,做甚麽事也爱叫上杨海晨。他们公司最近有点人事调动,技资部多聘了几个工读生,周源以往午饭也是趁出车时在外面一并解决掉的,可现在出车少了,他一般也会叫上杨海晨一起到附近的餐厅吃。就是上工时间,周源没事时也会跑到会计部找杨海晨说上几句,久了,会计部的人都知道技资那老摆张臭脸的酷哥,一碰到杨海晨就像换个人一样。杨海晨当然乐於接受这样的进展,只是他搞不清周源到底是怎麽想的。难道他真不怕吗?杨海晨敢肯定,周源是直的,这种东西不难看出。他也明白以周源的为人,不会为了这种事跟他反脸,可就是再讲义气的人,也不可能半点排斥也没有吧?其实周源这头倒没想那麽多。自从杨海晨跟他说了那事,他也不是没有自个在心中琢磨过。周源想起学生时代,他隔壁班有个胖子,大家也唤他“奶娘”。周源听别人说过,这奶娘是个小变态,说他喜欢摸别的男生那话儿。周源没有被他摸过,可他曾看过这奶娘发骚,拈著个兰花手,身体一扭一扭的斜睨著男生说话,那骚劲,真让很多女生都给比下去,可却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周源现在想来,那个奶娘,大概也是喜欢男人的吧。可周源就是没办法把那奶娘与杨海晨扯上关系。没错,杨海晨长得是挺秀气的,也比其他男人要安静一点,细心一点,可周源从没觉得杨海晨有半点娘娘腔的样子。真的,要不是那天那个男人,要不是杨海晨自个跟他说,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周源始终没办法理解,两个男人,怎能有那种感情呢?杨海晨好端端的,怎麽就会变成个喜欢男人的呢?甚麽时候开始的呢?从前暑假在家门前碰见他那时候,他已经是吗?周源又想,难怪杨海晨之前绝口不提自个的女朋友,他就知道,杨海晨这样子的,不会没有伴的,就没想到,他不提,原来是因为他那口子是个男的哪。想起那天晚上在宿舍楼口的一幕,周源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到底他就是有点替杨海晨感到不值,不就闹个分手嘛,至於要动手吗?周源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甚麽矛盾,可他就是认定了,以杨海晨这种乖驯的性格,谈恋爱时,先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杨海晨也定必是个吃亏的主,真要闹分手时,杨海晨也会是被欺负的那位。因此渐渐周源也没去多想那些男的女的直的弯的了。说起来周源这人虽然老爱顶著张扑克脸,对人不冷不热的,其实他可是个特讲义气的主儿,尤其关乎到自己兄弟的,他更是比谁都急。现下他只是觉得,既然身位杨海身的室友,自然得好好照顾对方。他心想,杨海晨这人甚麽都好,就是太会迁就人了,没甚麽主见,而且就是太安静了点,有甚麽事儿总自己忍了算,也不说出来。周源就想著,今後得多多看著他点,可别再让他吃亏了。杨海晨当然不知道周源这头早已自个把事件简单化了,还一个劲在揣摩周源的想法。他甚至想,难道这周源也是个gay?可他马上就笑自己愚蠢,别傻了,这周源怎麽看也是个直的。杨海晨不明白周源的想法,後来也干脆不去想了。管他呢,人家要对你好,你就乖乖接受好了,有人对你好还不满足嘛?想那麽多,岂不是吃饱了撑的。杨海晨把周源的事告诉了小陶。杨海晨在圈子里的朋友挺多的,起初很多是当年曾为宏介绍的,後来他自己也认识了不少。杨海晨这人乖巧、恬静,又顺得别人的意,不管圈内圈外,他的人缘也是好的。可杨海晨真正深交的人只有少数,这小陶就是其中之一。这小陶要比杨海晨大上几年,可看上去还像个中学生似的。杨海晨知道这小陶的过去有点不堪,他曾出来卖,小陶还曾经得意地告诉杨海晨,当年他在圈子里可红了,几万块钱过一夜他也尝过。杨海晨不知道小陶当初为什麽要选择出来卖,後来又是为什麽洗手不干了,反正他能肯定那些日子绝对是辛酸、不堪回首的。小陶初次听见杨海晨形容周源的时候,也不知该是羡慕还是同情他。老实说,他有甚麽帅哥没看过?年轻时在学校,长大後在圈子内外,各式各样的男人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周源沉默,杨海晨就接著说:“我也不是不爱跟他们讲话,只是……我也不知怎麽说,就是……我在他们面前,有压力。”周源好像有点明白。他想了想道:“他们……真的不知道?”“你说我那事?真不知道,我怎能让他们知道呢。”“但,他们始终会知道的吧。”“可不一定呀。”周源想起那天在宿舍楼口那男人。他怔怔的问:“杨海晨,你将来会不会也结婚?”杨海晨没想到周源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苦笑片刻道:“还早著呢,我哪里知道啊。”然後又反过来调侃周源:“那你勒,甚麽时候带嫂子来让我瞧瞧呀?”周源在黑暗中瞪他:“啥嫂子呢,胡说八道。”杨海晨轻笑两声。不久周源就听见那头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周源自个盯著天花板胡思乱想了一会,也很快睡著了。两个礼拜後,杨海晨终於见著周源那口子了。那晚上杨海晨跟技资那帮人去吃饭,周源没去。听技资那伙人说,那天是人家婷婷生日呢。杨海晨一听见婷婷这名字,就意识到那是谁了,也忍不住问:“你们都看过那女孩了哦?”老彭就笑:“怎能没看过。那小子跟她快一年了吧。”阿民也搭话:“好像不止一年呢。你记得那一次周源跟人事那小子打的那一架呗?那时才刚过中秋不久呗,对对,不止一年。”杨海晨禁不住再问:“打啥架丫?”阿民喷口烟,呵呵一笑:“也不算打架,就是周源揍了人家那麽一拳罢了。那时我也才进公司不久呗。其实也没甚麽,就周源那婷婷来公司看周源,你知道,那时候他们刚开始,自然特腻,天天黏一块的。然後那婷婷不知怎的就让人事那,那叫啥来著……”“David啥的?”老彭接话。“哎,差不多呗。其实那傻逼也没啥,就是话多,老爱用说话占女同事便宜,哎,啥公司也总有这种变态呗。可周源啊,呵呵,人家可勇猛了,那傻逼不就多看了那婷婷几眼,再多说了几句嘛,周源就动手打人了,可看傻了我们一帮兄弟哪。”杨海晨听了也觉难以置信:“在公司还打人?”他心想周源这人真不怕死。老彭就说:“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技资一伙人也在,可没有一个敢插手帮忙,姑奶奶,不是我说,那是在公司耶,丢了工作谁来养我啊?”说罢老彭还不知廉耻哈哈大笑起来。杨海晨接著问:“那後来呢?”阿民耸耸肩:“没啥後来。我就说其实是小事,上头也没人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怎麽样吧,又不是小学生打架,不会揍一拳就炒鱿呗。”然後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倒是周源那小子,人家不就说了几句带黄的,他紧张个屁哦。”老棒也笑著摇头:“我看周源这趟是来真的吧。从来没看他跟哪个女人耗这麽久的。之前那甚麽,哎,那个特骚那个……小咪啥的,那多霄魂啊,不也转个头甩掉了。这婷婷,也不觉得她特别漂亮了呀,可就是把周源吃得死死的。真的,这些事就是没得说。我看搞不好,好事近了呢。”杨海晨心中纳闷,原来周源跟他女朋友已经这般亲密了,为啥从来不跟自个提起呢,害他还以为周源还处於“玩玩”的阶段呢。然後他又想,周源可能碍於自个刚跟男朋友分手,所以不方便讲太多自己女朋友的事,怕他伤心呗。其实杨海晨本也没甚麽,可现下听老彭他们讲完,真对这婷婷很有点兴趣了,到底是怎麽样的女人,能让周源这般死心塌地呢?真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当晚就要跟那婷婷碰面了。(五)吃过饭,老彭他们还想来几局撞球,杨海晨隔天要加班,不想弄太晚,就先回宿舍去。快到宿舍楼口时,杨海晨老远就看到周源与一个女生站在楼道里说话。周源当时背对著杨海晨,杨海晨看到他一手牵著那女生,另一手搭在她脸上,低著头安抚般说著些甚麽。女生长得很娇小,只长到周源的胸口,那会儿她正拉长著脸不说话,一看就是在闹别扭。杨海晨当然知道那就是那位婷婷,还在犹豫著要不要过去呢,那婷婷就瞄到他了。周源也顺著女友的视线,转过头来,看见了杨海晨,脸居然红了。杨海晨只得笑著上前打招呼,心里觉得好笑,这周源,堂堂一爷们,这麽容易就面红了,表面还老爱装酷呢。“吃完了啊?”周源问得有点僵硬。事实上他没想到杨海晨会这麽快回来,他本身也不是介意让杨海晨跟婷婷碰面,只是之前让杨海晨取笑过好几次,此刻不禁有点尴尬。杨海晨这也被周源感染了,竟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匆匆笑著说了句:“对,他们撞球去了。哎,那甚麽,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草草向那女生点个头,转头上楼去了。老彭他们没有讲错,这女的的确不算特别漂亮,算是那种不很显眼的,杨海晨爬了一层楼梯以後,发现自己已经不太记得那女生的脸了。走到三楼,杨海晨走近窗边往下看。周源还在跟那女生说话,只是姿势没有起初那麽亲密了,两人只直直地面对面站著。杨海晨这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那女孩。方相婷那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大衣,深蓝牛仔裤和棕色的皮靴,没束头发,发丝随意垂在背上。虽然从杨海晨现在的距离并不能看到婷婷的脸,但杨海晨知道,她正甜蜜的微笑著,那个微笑,散发著无穷的青春。杨海晨也默默地笑了,他忽然想起老彭他们所说的那些周源学生时代的事迹,他想,周源这人对女孩子一定很有办法,他突然有种羡慕周源的感觉。这边厢周源对杨海晨的视线浑然不觉,杨海晨走後,他还处於半尴尬状态。他在想,早知道就不带婷婷回来宿舍了,这下子可好,回去一定得让杨海晨那小子笑话了。事实上周源一向不会让婷婷来他的宿舍。周源这人的确是挺大男人的,他觉得男宿舍那自然是男人的地方,婷婷一个女孩子绝不能动不动就往他宿舍跑,不然他面子还往哪放了?说来他也只在刚认识婷婷那阵子让她到公司来找过他,那时候他跟婷婷也还算是挺黏腻的一对小恋人,每天也得见面,可自从发生人事那David那事以後,他是绝不再让婷婷过去了。关於这点婷婷从来也依著周源。可今儿个吃完饭,周源也不知婷婷是怎麽了,死活要到他宿舍看一看。周源起初不让,婷婷跟他闹别扭,不跟他说话,周源也不理睬。婷婷向他撒娇,他就瞪她。可後来婷婷真不高兴了,嘟著个嘴,低著头不说话。周源看她眼眶都红了,真怕她哭出来,一个心软,就把她带来了。可走到宿舍楼下,周源又不乐意了,刚才看门阿姨看他俩的眼神已让他浑身不自在,若上楼後让兄弟们看见了,还成事吗?周源便跟婷婷说,算了吧,别上去了,上面多脏啊。婷婷不愿意,说脏了我给你收拾,怕甚麽哪。周源说还是算了吧。婷婷就不高兴了,皱著个眉不说话。周源想起今天是婷婷生日,他真不想跟她闹不愉快,便牵过她的手,捧著她的脸,柔声安抚。谁知这幕就让杨海晨碰见了,周源就是想不明白,哪有这麽巧的啊?这会儿婷婷也没发现周源的苦恼,待杨海晨走远,便好奇地问:“那谁啊?你同事吗?”周源这才回过神来:“不,我室友。”方相婷一愣,说:“怎没听说过你有室友呀?”周源也奇怪:“我没说过吗?我有说过呗?他搬进来好几个月了。”方相婷摇头:“你明明没说过。”周源也不跟她争,只说:“哎,这下子人家也回来了,不方便,咱们改天再上去呗,啊?”方相婷虽不愿意,可她也不想勉强周源了,只得点头。周源松一口气,心情也好起来,送了方相婷回家,打算回宿舍了。可走到宿舍楼下,抬头看向305,发现灯还亮著,他看著那灯,发了一会愣,拨了个电话给老彭,他们居然还在撞球厅,周源便说,等等我,我也来。挂了线,他再往上看,305的灯还亮著,他拿著手机,又发了一会愣,最终甚麽也没干,转头跳上一辆的士,直奔撞球厅。杨海晨的二嫂生了一个小男娃。小男娃要满月了,杨海晨便想著给小宝宝买个礼物。可杨海晨这方面实在没有经验,他在玩具店逛了一下午,用千多元买了一艘摇控快艇回来。周源回到宿舍看到杨海晨正坐地上埋头弄那艘船,一脸的苦恼,边笑问:“你这是干嘛啊你?”杨海晨也没管他,还一个劲地在研究那玩意儿。周源看著也来劲,陪他蹲地上一起摆弄起来。周源也不知多久没碰这种东西了。他想起小时候,家境不怎麽好,可他还是爱摆弄一些小玩意儿,就一辆木头造的车子,也能让他耗上几日几夜。现下也不知杨海晨从哪弄来这麽一艘结构复杂的船儿,反正他那瘾儿是真上来了,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地上蹲了一个晚上,才真的把那船装嵌好了。末了周源问:“你这东西到底从哪弄回来的啊?”杨海晨便得意的笑了:“买的呀。”周源不解:“好端端买来干嘛?不便宜吧?”“千三块呢。”“这麽贵?!你买来干嘛啊你?”杨海晨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买给我小侄儿的呀。”周源恍然:“生日呢?”“不,才满月。”周源简直不敢相信:“满月!才满月你买这个给他干啥啊?”周源想,杨海晨这人,怎能迷糊到这种地步呢?杨海晨却是觉得周源大惊小怪:“有啥关系啊。小孩会长的嘛。”周源哭笑不得:“是会长,可你这东西,没十岁,不,没十五岁,也不晓得玩呗,你看咱俩,刚才装得多辛苦啊。”“我就是知道,才想著给他装了,才让他玩啊。”“你这……”周源真败给他了:“不,真的,哪有人满月送这种东西的呀?” 杨海晨没说话。周源看他沉默,又接著说:“真的,没人满月送这种东西的 印冲 该角色已不存在 把这个文章贴完吧,很早之前在别的网站看到这个帖子,但是,一直没有看完,唉,拜托了。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引用回贴#3230500)印冲:把这个文章贴完吧,很早之前在别的网站看到这个帖子,但是,一直没有看完,唉,拜托了。哦,好的这几天我看连续剧就忘了上传了对不起啊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六)最近杨海晨认识了一个新伴儿。那天杨海晨跟小陶在G吧坐了一晚上,来搭讪的人不多,即使有也是冲著小陶来的。小陶从来也是个受欢迎的主,他很懂得挑逗别人,常常有意无意做一些妩媚的小动作,比如他抽烟,总爱用食指与中指夹著烟,微微翘著唇,眯著眼睛,很慢很慢地吸,然後再用两指把烟从唇间抽出,夹著烟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双眼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缓缓把烟吐出来。杨海晨常想,小陶抽烟的架势,是他看过最性感的动作,那不单单混含著男性的狂野,还夹杂著女性的柔美,再配合他那勾魂的眼神,真不同阶层的男人也会让他吸引过来。那天後来小陶跟一个自称是财务公司总经理的男人走了。小陶说过,自从他出来卖过以後,他那职业病是改不掉了,总是对自称有钱的男人没办法,他说在他眼中,有金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哪怕人家只是拿张信用卡在他面前晃晃,他也会毫无顾忌地扑上去。小陶走後,杨海晨继续坐在吧台喝闷酒。杨海晨知道有个人一直瞪著他看,可他没有加以理会。到他起身要离开了,那坐在角落的人终於上前拉著他说:“走了吗?我再请你喝一杯呗?”杨海晨打量著眼前的男孩,这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可脸上稚气未脱,穿著球衣,手上戴了护腕,脖子上挂著一条粗大的银鍊,整身的打扮充满活力,不禁让杨海晨眼前一亮。男生让杨海晨唤他大雄,杨海晨便笑,说我还小叮当呢。大雄问,那我怎麽称呼你啊。杨海晨说,你叫我海晨吧。大雄不依,说我唤你晨晨吧。杨海晨想起小时候,爸妈的确是这麽唤他的,可现下都这麽大个人了,他装著恶狠狠的样子盯著大雄,说你少来,呕心巴机的。那晚上杨海晨跟著大雄回家了。大雄说他还是大学生,念美术的,他说他大一时就有作品得过奖,还曾参展呢。他又说他家里挺有钱的,可他跟他老爷子闹僵了,他说他会自己挣钱,不会花家里的一分一毫。杨海晨觉著大雄这人,满有志气的,挺得人欢喜。可大雄最吸引他的,还是他那傻呼呼的笑容,这让杨海晨想起他中学时班上那个叫冯添的男生,那个对他百般呵护的男生。杨海晨当晚就跟大雄上床了。跟丁浩锋分了也有三、四个月了,这几个月来杨海晨过的是禁欲的生活,因此那晚上他泄了很多。大雄替他清理的时候问他:“很久没有吗?”杨海晨还处於高潮後的晕眩之中,只迷糊著嗯了一声。大雄又说:“晨晨,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做我的bf呗?”杨海晨便高兴地笑了,那笑容看得大雄一愣一愣的,末了还忍不住倾前亲了一口。当大雄压在杨海晨身上开始第二翻折腾时,杨海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也挺喜欢你的。”周源发现杨海晨最近经常不在宿舍里过夜。他一直没有过问,也没有加以猜测,直到有一次杨海晨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回去,周源实在忍不住了,上班时趁空档跑到会计部去,逮著杨海晨问道:“小子,这些晚上都跑哪去了?”老实说,周源从来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他也不想对人家的私生活加以过问,可自从他自个在心里把人家杨海晨当作“弟弟”看以後,凡是关乎杨海晨的事,他也很理所当然的在意起来。杨海晨眨眨眼睛,一时语塞了。他以为对於他在外面过夜的事,周源只会心照不宣,而这也是他当初跟周源坦白的原意,他怎麽也没想到这周源会来兴师问罪。他纳闷,周源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呢?周源看杨海晨无语,便说:“哎,发啥呆呢你,我问你呢。”杨海晨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要坦白说他跑男人家里去吗?这恐怕会吓著周源。要隐瞒吗?可他当初明明就是为了省却这些麻烦才跟人家啥都招了的呀。正在苦恼的当头,刘秘书在那头瞄到周源,急急凑过来说:“哎,小周,刚好你在,哎,麻烦你哦,在技资抓几个人过来,王部长有一大堆文件得搬呢,快,两三个人得了,别找胖华哦,你知道,那小子手脚慢,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就行,去呀,还愣著干嘛呢。”周源顶著张扑克脸,冷淡地应答著刘秘书,末了朝杨海晨撇撇嘴,打个眼色,一脸不情愿地往楼下赶了。杨海晨心里暗笑,这刘秘书平日马屁拍得多,在会计部挺不受欢迎的,人人背後也管他叫“马屁精”,可这会儿他却是帮了杨海晨一把呢。杨海晨不禁在心中感激刘秘书。至於周源,那天最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想著找个机会再逮住杨海晨问清楚,可接著那礼拜,杨海晨是学乖了,每晚也在宿舍过夜,周源於是也没再把那事放心上。可就在一个礼拜後,周源居然在街上碰见了杨海晨跟一男的亲热。那天晚上,周源陪婷婷去了一意大利餐厅吃晚饭。周源其实挺讨厌吃西餐的,甚至日本菜韩国菜他也不喜欢,他只爱吃中菜。而且那意大利餐厅也挺高档的,周源固然不是有钱人,婷婷更还是大学生而已,周源早料到那一餐的价钱将会相等於二百个鱼香茄子饭,可他还是请婷婷去吃了。因为满足婷婷是他的责任,而他也喜欢看到婷婷高兴地笑的样子。晚饭後周源陪婷婷在街上遛达,婷婷是一个长得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刚认识她的时候,周源最爱搂著她肩膀走路,每每婷婷都会像只乖巧的小猫,依偎在他的怀里,害羞地说著悄悄话,那种感觉是温馨而浪漫的。现在两人认识久了,反而没当初那般亲腻了,现在在街上走路,周源一般只会牵著婷婷的小手。周源心里知道,婷婷跟他从前认识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这不是说他特别喜欢婷婷,真要讲喜欢,他从前跟别的女人,爱得更天昏地暗也尝过。坦白说,婷婷绝对不是他这麽多年以来最爱的一个女人,也许第二第三也谈不上。其实刚开始时,周源还觉得这女孩子娇滴滴地,满得人喜爱的,可在一起久了,他早没了当初那股要疼她爱她的冲动。只是,不知为何,面对著婷婷,周源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是一种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他隐隐感觉到,婷婷也许不是他这生最後一个女人,可不管如何,他是会跟婷婷结婚的。周源今年也才二十六,谈婚论嫁嘛,的确是早了点,可风花雪月了这麽多个年头,想要安定下来的心,不是没有的。尤其自从父亲过世以後,周源更是有种想快点成家的感觉,也好让家中的老母亲有个安心。送了婷婷回家,也十一点多了。周源往宿舍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心想,杨海晨这小子,又不知跑哪疯玩去了。他又想,杨海晨外表明明斯文得很,怎麽就这麽会玩呢,早阵子还一直在外边过夜,也没能问清楚他到底跑哪去了呢。後来经过一夜店,周源忍不住掏钱买了两碗冰冻的杏仁露,想著回去当消夜也不错。最近天气真转热了,周源才在街上走了那麽一会儿,已满身是汗。拿过杏仁露,刚付了钱,马路对面的酒吧突然冲出来两男子,其中一个像是喝醉了,嘻嘻哈哈的搂著伙伴,闹出好大动静,周源也不禁往那边瞄了两眼,这不瞄还由自可,一瞄了他立马愣在当场。当时街上行人几乎没几个,那两男子走到街灯下面,周源一眼就认出没醉那个是杨海晨。看得出杨海晨当时走得有点吃力,那男的像是把重量全都靠到杨海晨身上了。周源当时脑海里还乱糟糟的,他在想,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呢,可还没想出个结果来,那男的就一下子把杨海晨按到墙上,整个身体贴了上去。那是周源第一次看到两个男人亲吻。周源在此之前并不知道两男人也能吻得这麽缠绵,他简直震惊非常,本来冷清的脸此刻也憋得一阵红一阵白。那男的跟杨海晨吻了好一会,周源看到那男的不断转动著头颅,後来还伸手在杨海晨身上抚摸起来,杨海晨这才把他推开,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甚麽,那男的才又悻悻的站正身体,跟在杨海晨後面走了。周源知道也许自己应当装作甚麽都没看到。他肯定杨海晨也不愿意让他看到刚才的一幕。要是能让他选择,他也希望自己压根没撞见他们。可事实不是这样。他真的碰见他们了。而且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现在他的思绪可混乱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异常快,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屈指一算,杨海晨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以来,也过了四个多月了。这四个月来杨海晨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除了间中下班後不知所踪,其他作息一切正常,就是在外面过夜,也是这几个礼拜才发生的事。周源无奈地发现,自己这四个月来,居然慢慢把杨海晨喜爱男人的事忽略掉了。他心想,怎麽自个会这般糊涂呢?怎麽这样重要的事也不放在心上呢?他思前想後,也真搞不清,自己是真不在意,还是故意忽略掉呢?回到寝室,杨海晨还没有回来,周源坐在床上,看著杨海晨空荡荡的床发愣。大概半句锺後,杨海晨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看到周源光著膀子一动不动在发呆,忍不住笑了,边解著领带边说:“哎,帅哥,发呆呢?”周源瞄他一眼,不做声。杨海晨也没在意,背对著周源脱掉衬衫,迅速套上一件体恤,他不能让周源看到他胸口那排齿印。他心中纳闷,都好几天了,怎麽还没散呢?一转过头来,却对上了周源的目光,杨海晨这才觉得今天的周源有点不对劲,便好心坐下来问他:“怎了?跟嫂子吵架了哦?”周源也终於回过神来,撇撇嘴道:“吵?她敢?”杨海晨轻笑了两声。最近杨海晨心情的确很好,大雄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情人,虽然人太老实,有时候是闷了一点,可却是特细心,特温柔,杨海晨最爱他憨憨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与他交往,使杨海晨心境也明朗起来。寝室里没有空调,只有把半新不旧的电风扇,此刻正有气无力地转动著。杨海晨用手扇著风,看旁边周源还闷声不响,不知他是在外边受了甚麽气,便好心哄他道:“这几天真热。哎,改天带上嫂子,咱们去海滩玩,怎样?”然後又朝架子努努嘴,那架子上放著那杨海晨用千三块买回来的摇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七)杨海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自他们成家了,杨海晨见到他们的机会不多,最近一次已是二哥的孩子摆满月宴的时候了。最近,那孩子听说是出水豆了,二哥两夫妇紧张非常,频频领孩子往医务所赶。杨海晨的公司附近有一育婴诊所,二嫂胡碧琳在里面有认识人,最近便老是抱著宝宝在那地方出没,有时也会领著孩子到杨海晨的宿舍看看他。胡碧琳第一次上来是某周六下午。那天热的不得了,杨海晨与技资一帮人谁也不愿上街去,便窝在杨海晨的房间打牌。杨海晨事先的确有接到胡碧琳的电话,也的确有向众人宣布:“我二嫂要上来坐坐呢。”可当时众人正对著牌嚣喝,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因此当胡碧琳抱著娃儿出现在杨海晨寝室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伙裸著上身的男人,叼著烟捏著牌在喧闹的模样。看到客人,各人基本上都乱了手脚。胡碧琳好笑地看著众人套衣的套衣,按熄烟头的按熄烟头,就连周源也不好意思地找了件衣服套上,末了还扒了扒头。胡碧琳一眼就留意到这个帅气的男生,他英俊的脸庞让胡碧琳也不禁在心里赞叹,後来她才知道,这人就是杨海晨的室友。胡碧琳想,这麽好看的两男孩,居然跑到一起了。在她眼中,杨海晨也是一俊俏的男孩儿,虽然他的脸看起来比较柔和一点,但也足以让女孩子心动了。那次胡碧琳没有逗留很久。毕竟那次的气氛真有点儿尴尬。首先是阿民,那小子一听说那宝宝正生水豆呢,就开溜了,黄狗趴在那笑到肚子都痛了。黄狗在技资跟阿民一车子,两人最熟了,黄狗说,那小子还没出过水豆呢。这可让胡碧琳不好意思了一翻,忙说要走了,众人一个劲的阻拦,她才勉强留了下来。其次胡碧琳这次上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杨海晨,可现下这麽多人,她几乎没办法跟杨海晨说上半句话。结果她没待上半句锺,还是推说得领孩子回家休息,急急告辞了。她走後,众人才敢把烟点上,老彭边把衬衣脱掉,边说:“我说小杨,你嫂子,不是我说,真漂亮的没话说。”周源狠狠踢了老彭一脚,说:“人家孩子也有了。”杨海晨抿嘴一笑,事实上她嫂子的确长得好看,国色天香,贤良淑德,也难怪他二哥当初交上这女朋友时,像捡了个宝一样,几乎要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疼。杨海晨的二哥是一个挺忠直的男人,换个方法讲就是一闷葫芦,长相平平,生活平淡,循规蹈矩,嫖饮赌吹全不沾手。杨海晨不知道二哥当初是怎样把二嫂追上手的,坦白说他也曾经担心呆板的二哥不能捆住这美人,可现下看他们孩子也生了,也总算安心下来。等阿民叼著现回来,众人早已又赌开了。那天後来阿民老在抓皮肤,总觉著哪里痒,其实不过心理作用。黄狗笑著揶揄他,说你乾脆赶快惹上水豆,免疫了,那就不用每次美女一来你就跑了。胡碧琳第二次来找杨海晨,也是在周六的下午,这次只有杨海晨跟周源在寝室。那天周源中午从公司回来,看到杨海晨坐床上往手掌涂药水。周源走近一看,杨海晨右手从食指底部到手腕,被划破了好大一口子,正微微往外渗著血水。周源便坐到杨海晨旁边,接过药棉,一手轻轻拉过杨海晨的右手,小心地捧著,细心地替他涂药水,边皱著眉问:“怎麽弄的啊?”杨海晨尴尬一笑,说:“早上搬东西,没留神,给钉子划的。”周源眉头皱得更紧了:“搬东西?搬啥东西?”“王八的烂东西呗。”会计部的部长姓王,他手下的人背後都唤他王八。“操,怎叫你搬?谁让你搬的?”周源一紧张,手劲都大起来了。杨海晨一吃痛,赶紧缩了手,然後笑著踢了周源小腿肚子一脚:“轻点啊你。”周源又拉过杨海晨的手,低头继续替他清理伤口,边说:“那马屁精让你搬的呗?”“不是他还能有谁哦?”“操,他怎不唤技资的人呀?”周源真替杨海晨感到不值,他恨死那姓刘的了。看著杨海晨手心那狰狞的伤口,他都要心疼了。“我哪知道呀。他要我搬,我还能不搬吗?”“不是我说,你不觉得他特别针对你吗?”周源忿忿不平地说。这头杨海晨却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你别瞎说,哪有这回事呀?他对谁也那般刻薄。”周源便噤声了。事实上上头直接唤手下的人搬搬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有时东西不多,要等技资的人过来实在麻烦,尤其那刘秘书,更是逮谁叫谁,这次刚巧逮著杨海晨,也不知杨海晨是否天生楣运,竟就给钉子给划了手。周源心里也知道,姓刘的其实不是真的有特别针对谁,可他就是看不得这老头这样子差遣杨海晨做事。他心想,杨海晨是来当一文职的,你他妈高兴就让他来干粗重活儿,算哪出了?理好伤口,杨海晨刚要站起来,手机就响了。胡碧琳在电话那头说,我在去诊所的途中,待会来看看你,行吗?末了又说,你寝室没甚麽人吧?杨海晨笑著说,行,行,我这里就我跟我室友。挂了线,他告诉周源:“我二嫂要来呢。”周源听罢赶紧把刚弹出来的香烟塞回烟盒子里,杨海晨留意到他的动作,好心提醒说:“没那麽快,她还得带儿子去看医生呢。”周源摆摆手,说没关系,他去洗个澡。等他洗完了回来,胡碧琳还没有到。杨海晨则是坐在床沿,要给伤口包扎。周源走过去夺过纱布,说你干啥呢。杨海晨说包扎呀。周源在他床上找来那纱布的包装纸,边看边问:“你哪里弄来的呀?”“我跟看门阿姨要的。”杨海晨说著就要夺回纱布。周源却不肯给他:“这纱布不含消毒的,我回头再给你买,你先将就著,待会再包呗。”杨海晨便笑,再伸手要夺那纱布,周源拿著纱布躲开了。杨海晨一脸无奈说:“有啥关系呀,啥消不消毒,其实都一样,骗人的,你还相信呢?拿来,我用这就行。”“会发炎呢!”周源对杨海晨的糊涂感到难以置信。“哪会。我不包一下,东西也拿不到,哎,别闹了,拿来。”杨海晨说著站起身来,走到周源面前,伸手就要把纱布从周源手中抢过来。周源这下子真急了,一手抓住杨海晨要伸过来的手腕,急急退了两步,却碰著自个的床沿,踉跄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连带把杨海晨也拉倒了。杨海晨完全没料到周源这一著,他碍著右手的伤,不敢伸手稳住身子,想用左手,又给周源抓住,结果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周源身上。两人一阵闷哼。周源刚洗完澡,上身衣服也没穿,此时暖烘烘的身体跟杨海晨贴得紧紧的。其实跟周源住一起这麽久了,杨海晨早习惯了这男人爱光著膀子的习惯,不止周源,基本上技资那帮男人,真热起上来,只穿条内裤也是家常便饭。可看归看,杨海晨从来不会跟这些人有过份亲密的接触,现下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他眨眨眼睛,此刻他的脸都要贴在周源胸口上了,周源那混合烟草及肥皂的体味四方八面地传过来。杨海晨脚都软了。他慌张的要从周源身上撑起来,可周源还紧紧抓住他的左手。杨海晨一急,便伸出右手按在床沿要站起来。周源连忙坐起来,手却是没松开,只扶著杨海晨责怪道:“急啥呢你,当心伤口呀。”杨海晨可管不得那麽多,挣扎著再要站起来,他此刻根本感受不到右手的痛楚,他只知道再不站起来,就要出事儿了。可周源这头却不愿松手,他一手握著杨海晨的左腕,另一手则紧紧扶在杨海晨的腰上,两人的姿势真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杨海晨几乎都感受到了周源呼在他脸上的气。他心想,这下完了,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勉强扯出个笑容,杨海晨盯著周源的肩膀,心慌地说:“你倒是松手呀。”周源却像个聋子一样,无动於衷,只反过来在杨海晨耳边说:“我让你别用那纱布,你怎麽不听我说呢?”“我没有呀,我、我不用就是。”杨海晨没想到周源真那麽计较,只得一个劲赔罪,冷汗都要泌出来了。周源接著说:“你用那种纱布,伤口真会发炎的,我干这种活儿都这麽久了,这种伤常有啊,你怎不相信我呢?”杨海晨实在受不了周源在他耳边呢喃般的话语,只得虚心地笑著说:“行,我真不用那个了,都听你就是。你让我起来呀。”“那我待会上街给你去买,回头给你包,好不?”周源还喋喋不休。“好,好,都听你的。赶紧松手,我要起来呀。”杨海晨这会儿忍不住要用手肘顶开周源的胸膛。周源被杨海晨顶得有几分吃痛,才不得不扶著杨海晨站起来。周源揉揉自个的胸口,心想这小子,没心没肺的,下这麽大劲儿,急甚麽呢。事实上周源完全不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何不妥,他只是一心想要管好杨海晨,让杨海晨好好听他的话。他受不了杨海晨的糊涂。胡碧琳进门时,就留意到杨海晨的表情特尴尬,目光还带几分羞愧,可那边他室友却一脸的若无其事,还礼貌地跟胡碧琳打招呼。胡碧琳心里纳闷,当然也没有明说,只抱著宝宝坐到杨海晨床上。杨海晨起来想给她倒水,周源却紧张地把他拦下来,说我来吧。杨海晨一愣,立刻就想起自个手上有伤。胡碧琳也瞄到杨海晨手心那伤口,赶忙问怎麽弄的。杨海晨说是在公司弄的,不碍事。胡碧琳想拿过杨海晨的手瞧瞧,只得把熟睡的宝宝放到床上,可才放下,那小娃就醒过来了,哇哇大哭起来。胡碧琳无奈地只好又把他抱起来哄著。杨海晨看著她这些动作,笑了,说二嫂,宝宝不在您怀里,睡不安生呀。胡碧琳跟杨海晨很快聊开了,这次寝室只有杨海晨跟周源两人,聊天是方便多了。周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偶尔插句话,三人也是过得挺愉快。可胡碧琳还是没逗留很久,主要是那孩子 林雨哲 该角色已不存在 结果那天杨海晨还是湿著身子从浴室回来。周源没有再提要给他洗澡的事,杨海晨也总算松了口气。杨海晨坐床上上药,周源黑著脸按灭烟头,走过来要帮他,杨海晨也没阻止。包扎好了,杨海晨要缩回手,却发现周源握住了他的手。杨海晨也知道周源这晚上有心事,便沉默著等他说。“海晨。”周源开腔,同时松掉他的手。杨海晨一愣,这是周源第一次这样唤他,平时都是要唤全名的。他有点不习惯。“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呢。”周源接著说。杨海晨更是摸不著头脑了,他以为周源必是要说有关婷婷的事,怎麽也没想到开场白会是这样。他只好僵硬地点点头。“海晨,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呢。”周源盯著杨海晨说道。他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在问谁呢。他觉著自个这晚真不正常。杨海晨这头真让他弄糊涂了。他根本不知周源想说甚麽,只得应和著再点点头。他觉得周源这人真难理解。周源看著杨海晨一脸迷糊,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发。杨海晨的头发很柔软,周源一摸便是爱不释手,揉了再揉。杨海晨笑著投降,周源却来劲了,继续揉,使劲揉。杨海晨拼命躲,整个人都闪到床的角落去了,周源不知道分寸,一下子把他扑倒,杨海晨被他压著,喘不过气来,周源刚毅的脸就近在咫尺,杨海晨连他的须根都瞧得一清二楚。杨海晨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冷静,千万得冷静。周源当然不知道杨海晨心里面的挣扎,他只盯著杨海晨的脸看,他想,杨海晨的皮肤真细,五官也很好看,尤其他那眼珠子,黑溜黑溜的。他想他小时候一定很得老师喜欢,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他想要是他早点认识杨海晨就好了。他想为什麽杨海晨不在他老爸的学校念书呢,那他们就能当同学了,然後他就能跟其他同学介绍说,这孩子是我老弟。他想为何当年在杨海晨的家碰见他时,他不上前搭讪呢。他想为何杨海晨会喜欢男人呢。他想杨海晨都喜欢怎麽样的男人呢。想著想著,周源竟真的轻声问了出来:“海晨,你为什麽喜欢男人呢?”杨海晨心里大呼救命,一个光著膀子的帅哥,此刻正压再他身上,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问他,他为何要喜欢男人!杨海晨不知道周源这晚是怎麽了,他更不知道他这问题的用意,他这是质问?还是纯粹好奇?他为何喜欢男人,这样子的问题,他自个也答不出来呀。周源看他沉默,心想他定必是难为情了。周源突然玩心大起,狡黠地笑著说:“男人硬梆梆的,为啥就吸引你了?你没有的,别的男人也没有。别的男人有的,你自个也有,不是吗?啊?”杨海晨知道周源这句是故意要作弄他的,於是也不甘示弱,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的笑著说:“对呀,所以我不仅爱摸自己的,我还爱摸他们的。”周源没想到这麽淫荡的话会从一向乖巧的杨海晨口里说出,他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全身发热,汗都要憋出来了,这让他不得不松开杨海晨坐起来。他知道自个一定是脸红了。杨海晨看周源憋得面红耳赤,觉著好笑,可又怕周源真生他的气,便赶忙坐起来道:“跟你开个玩笑呢。”他心想,谁叫周源先要逗他哪。周源也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责怪杨海晨。他突然觉得,杨海晨其实不是外表看起来那麽乖巧,他骨子里始终有点野,搞不好比他自己还要野。他想,这样子的杨海晨,更是让人操心。後来周源又说,海晨,你当我的弟弟呗。杨海晨好笑的看著周源,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周源也觉著自己这晚上特别扭,说话都婆婆妈妈的,可还是不愿放弃这机会,狠狠盯著杨海晨道:“跟你说认真呢。”杨海晨却还是不领情,哈哈笑了两声,没答话。周源急了,当时他跟杨海晨各自坐在自个的床上,周源突然很想扑到杨海晨床上抓他。周源发现自个每次也这样,一跟杨海晨闹意见,便想伸手抓他。可这回他是忍住了。“你喊哥不喊!”周源用尽全身的劲把一枕头丢过去,杨海晨轻易地躲开了,又笑了两声。“疯子,你想弟弟想疯了。”杨海晨把枕头丢回去。“你知不知道,就我技资那伙兄弟,我也从没真的把谁认作我亲弟。”周源忿忿的说著。此刻他感觉自己真要火了,他心想,他只是想罩著杨海晨,多多看著他点,为何杨海晨偏偏不领情呢?杨海晨当然也深明周源的心意。他知道周源是真对他好,相处这麽一段时间了,他也能看出周源对他是比对其他人更要关照,只要是关乎他的事儿,周源比谁都要上心,就连技资那伙小子,也没有谁能得到周源这种厚待。可杨海晨这人很有分寸,他当然明白周源这全是出於兄弟之情谊,他十分清楚,周源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特讲义气的普通人。正因为这样,杨海晨有点怕周源这种哥啊弟啊的称呼。他感觉这样子,过份亲腻了。杨海晨认识圈子里不少对儿就是这样子唤对方,像小陶,就称呼他那位作“大哥”,腻得不行。杨海晨觉著跟周源称兄道弟没甚麽不妥,可他希望他们之间是跟周源其他那些兄弟一样,再纯粹一点,再简单一点。他希望周源是一视同仁的,别弄得好像兄弟也分几种层次一样。他觉著这样子有点危险,有点不妥。不是对周源,是对他自己而言。“你别笑了,行不行。”周源沉著脸说,他感觉要是杨海晨再笑一声,他就真要扑过去了。杨海晨这才知趣的收起了笑容。“海晨,你嫌我吗?”“哪是。”“你不想我当你的哥?”“没有。”“那你喊我一声哥?”周源突然觉得心里空盪盪的。“别吧。”“就一声。我就听听,我不是要你以後也这麽喊。”周源感觉手心居然出汗了。“有啥好听的,疯子。”“喊一声,喊。”“不。”“为什麽?”“腻味!”腻味!他居然搬出这样的原因!周源真觉难以置信,胸口也憋得特慌。他只是想听他喊一声哥,他不为别的,他只是想当他的哥!可杨海晨根本不把他这些心意放心上,杨海晨只当他在开玩笑而已。周源突然觉得挺难过的。他没再说话,只背对杨海晨躺了下来。那边杨海晨也没说甚麽。他知道周源是生气了。这是周源第一次真的跟他闹脾气。杨海晨也有点难过。可他不想再在这种事儿上纠缠,便也沉默著,把灯关掉,躺了下来。杨海晨的伤口复原了,他就真的跟周源跑海滩去玩。周源依约带上了婷婷,杨海晨当然不得反悔,把大雄也带上了。这是杨海晨第一次跟婷婷相处。他觉著这女孩可爱,活泼,唯一就是太爱撒娇了点。杨海晨本身挺忌这种女孩子,他喜欢她们充满活力的笑声,喜欢她们挥不尽的年轻青春,可一听见她们嗲声嗲气的说话,杨海晨就觉浑身不自在。杨海晨跟大雄跑水里游泳去了,周源跟婷婷坐岸边看著。这也是周源第一次跟大雄这人近距离接触。这大雄看著比杨海晨还要年轻,看上去就小毛头一个,却长得牛高马大的。周源看著那大雄在水中把杨海晨整个捧起来,杨海晨在上面边骂边起势拍打大雄的头和肩膀,都要笑疯了。周源以为大雄一定要把杨海晨丢到水里去,可他只捧著杨海晨一会儿,就把他轻轻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说了句甚麽,游开了几步远,又返回来拉杨海晨。整个动作是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理所当然。婷婷在旁边拽了一下周源的胳膊,俏皮地笑著。又说:“你看他们,多黏腻。”周源瞟她一眼,没多说甚麽。他不知道婷婷是不是看出甚麽来了。他没有跟婷婷说过他们任何的閒话。他想,女孩子在这方面是不是都特别敏感呢。杨海晨跟大雄从水里回来,杨海晨明显是玩得很痛快,开怀的笑著,特兴奋的样子。他一回来就使劲踢了周源一下,说你也去浸浸呗,凉著呢。周源很少看到杨海晨这副面孔,那麽的愉快,像个大学生,他心里想,杨海晨其实也不过大孩子一个。婷婷旱鸭子一只,特怕水,她不想周源撇下她,她希望周源能待岸上陪她,可嘴里还是说:“你去浸浸吧,我没事儿。”周源也没多犹豫,坐岸边上这麽久,他都快晒破皮了。他起来脱掉背心,露出健壮的身躯,结实的胸膛,古铜的皮肤,走开两步,又想起甚麽,回过身来,发现那大雄又在给杨海晨说俏俏话。周源感觉气闷,上前一掌拍在杨海晨背上,说:“哎,你陪我去游。”杨海晨连忙摆手,说我刚回来呢,也让我背背气啊。那大雄在一旁说了声咱们堆沙去。周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秒两秒三秒,他再次拽杨海晨,说:“陪我游呗,就一会儿。”他感到自个那声音,根本是在恳求了。杨海晨明显也听出来了,没再多说甚麽,只跟大雄交换了个眼神,便拉著周源说:“走吧。”周源听话地跟在他後面,他忽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杨海晨跟他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真有点疲累了,站起来往四处望了望,却不见周源的踪影。忽然一股力度把他拽进水里,他马上便知道那是周源在作怪,却来不及反抗便被拖进水中。周源在水里从後箍著杨海晨的脖子,杨海晨拼命挣扎,但周源只越箍越紧。周源这人力气很大,两臂像钢铁一样箍得紧紧的,杨海晨哪斗得过他,他感觉自己快没气了。周源突然又一把把他推出水面,杨海晨把握时间赶紧吸了口气,可马上又给拽回水中。杨海晨很想笑,却得使劲憋著,他知道一笑出来,必会喝进水的。後来他憋不住了,便伸手要扯周源的泳裤,周源这才把他放开,杨海晨浮出水面,已是笑得叉了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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