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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刺青师作者:墨大先生内容介绍:阴阳绣,绣阴阳,生死富贵,出入平安。我是阴阳绣的传人,阴阳绣说白了,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刺青,俗称“纹身”,阴阳绣铭刻在皮肤上,可以驱鬼辟邪、扭转晦气、增加财运,保平安等等效果。链接: 密码:dmgfPS:该文正在连载中,尚未完结,我分享给你的已经是目前最新章节了。文已上传至【百度网盘】,请下载,如【满意请采纳】回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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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刺青师 墨大先生
事情发生在我跟着师父学艺的头两年。
当时闽南治安乱,黑帮多,一位黑社会小堂口的大哥找我师父做刺青,他要在背上纹一幅关公图。
我师父当时就拒绝了,说这关公不能纹,关二爷是武圣,也是福气的象征,一般人福气不够,背不动关二爷,纹了会出事的。
我师父还有一句话没说,武圣关二爷也是阴阳绣的一种,纹他相当于要在身上纹一尊阴灵,需要看人的命够不够硬,够硬才能纹,而我师父当时看过那大哥的面相,说他一看就是早夭之人,不能纹关公。
那大哥不管,逼着我师父纹。
为这,我师父还和那黑社会大哥的吵了一架,说不纹就是不纹。
结果那黑社会大哥纠集了堂口不少小弟,把我师父的纹身室堵得满满当当的,其中一个马仔还用土铳顶着我师父的腰眼。
我师父被逼得没办法,说你要纹,那我就纹,出了事,别找我。
通常一幅纹身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首先纹底图,然后再上色,由于关二爷的底图很大,光纹这个,就纹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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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恰逢雨季】
  第七百三十六章瘴鬼(zq冠名)  瘸子老王一抬头,双手抱拳:行家!敢问尊姓大名?  我摇摇头,说:行家算不上,我是阴阳刺青师——于水,和刺青打了小半辈子的交道了,有点眼力而已。  “已经很高明了。”瘸子老王说道:我后背的确是一幅纪念人的刺青……你只看我脖子上那一点纹身,就能猜出全貌,厉害,真的厉害。  瘸子老王说话间,已经带好了白手套,开始给我修复皮手套。  他一边修,一边问我,说:我来于家堡有半年了,我倒是听过,他们说于家堡里,有个人混得很不错,在城里头帮人解决一些鬼鬼祟祟的事,靠的是刺青的手段。  我掏出了烟盒,拿了一根,递给了瘸子老王,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根,点着了,抽了一口,说:没错,有这么回事,那人就是我。  那瘸子老王又劈头盖脸的问了我一句:那纹身我听说也不能乱改?  “是不能乱改。”我点点头,说:这纹身有讲嘛!说法挺多,胡乱改了,指不定出点什么事呢?  瘸子老王又问我:那你会不会改纹身?  我说我当然会了……这该纹身,也是阴阳绣里面的一个手艺,什么样的纹身能改,什么样的纹身需要通过一些“仪式”来改,那咱都训练有素的。  瘸子老王对我说:那你帮我改呗,价格方面,好说的。  我说行啊——你主要是想把纹身改成什么样子?  瘸子老王又跟我说:我想把纹身,从一个小鬼,改成佛祖的模样!  “你背后,可不是小鬼的纹身,是人的纹身。”我说。  瘸子老王吐了个烟圈,浅笑一阵,说道:是啊……但我身上的纹身,可不止一个,我还有一个。  “让我瞧瞧?”我发现瘸子老王有点不对劲了。  瘸子老王直接拉开了裤筒,果不其然,他的小腿的迎面骨上,有一个“鬼头”纹身。  这个“鬼头”,不是我们常见的小鬼——我纹过很多的纹身,也没有见过这种小鬼。  这小鬼的脸,模糊不清,周围也吞云吐雾的,好生张狂。  透过那雾气,能看到小鬼的双臂奇粗,两只手的指甲颀长。  除了这个纹身的图案之外,这纹身还有一个更加奇特的地方。  这纹身的原理,说白了就是把颜料刺到“真皮层”里,形成一个色素点……许许多多的色素点,会凝聚成一张画。  所以,好的纹身,那一眼看过去,就在皮肤上,栩栩如生。  但瘸子老王的这个纹身,像是漂浮在皮肤上一样……很是古怪。  “改成佛陀?”我看向了瘸子老王,问:如果要改成佛陀?你要哪一个?  “密宗空行母。”瘸子老王说道。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瘸子老王说:老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我们村子里当“修鞋匠”,就是冲着我来的。  “嘿嘿。”瘸子老王低着头,把弄着修复得差不多了的黑手套。  我问瘸子老王:敢问你来自何方?  瘸子老王抬头,看着我,说:我来自阿平岜区。  “这是哪儿?”我问。  “四川的一部分,苗族人聚居的地方,也就是传说中的苗疆吧。”瘸子老王说道。  既然是苗疆残巫——残巫,总得是来自苗疆的吧?  我的右眼皮跳了跳,跟瘸子老王说:你是来对付我的?  瘸子老王哈哈一笑,说道:哪能啊……兄弟,实话告诉你,是有高人跟我说,让我在这个地方等一个人,那个人能把我的“小鬼”纹身给改成“佛陀”纹身,了我一桩心事,所以,我一直都在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你——因为我不确定你能改我的纹身。  我对瘸子老王说道:如果我能改你的纹身呢?  “那高人教了我一段话。”瘸子老王说:在你给我改好了纹身之后,我会把这段话说给你听的。  “一段话?”我眯了眯眼睛。  瘸子老王点头,说是的。  接着他说:我其实希望就是你能帮我改纹身,改完了,我也能离开这儿了……我不是很适应于家堡这边的生活习惯的。  我点点头,说:那你要我什么时候给你改纹身?  “明天早上吧。”瘸子老王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明天就是年二十九了……我一定要封针的,今天晚上给你改吧。  我师父以前教我规矩,就是年二十九、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这三天,无论如何是不能动纹针,就算动纹针,也不能用纹针来做刺青——因为针扎破皮也属于血光——年尾和年头惹了血光,明年一年不好过。  瘸子老王听了,点点头说:那行,就今天晚上。  说完,他把修好的黑手套递给了我,说:您可别忘了。  我说你也别忘了,我给你改了纹身,你得告诉我,让你在于家堡里等我的高人,到底要跟我说一段什么话。  “一定,一定。”瘸子老王笑了笑,说道。  我带着手套,回了家。  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瘸子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他是不是不戒和尚预言的那个命劫——苗疆残巫?  瘸子老王也是来自苗疆啊。  我感觉,瘸子老王即使不是苗疆残巫,那也和苗疆残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先去找找刀子婆再说。”我心里如此想到。  在去找刀子婆的期间,我还想起不戒和尚跟我说的半句话,他说让我见众生,见天地,最后……最后的半句,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不戒和尚到底要说什么!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  十来分钟后,我在土楼里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刀子婆”,我跟刀子婆说,五百块钱取出来了,你告诉我瘸子老王的事,我就给你钱。  刀子婆听得高兴,牌都不打了,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她跟我说,她进过瘸子老王的房间。  我说你进瘸子老王的房间干啥?你这不犯法吗?  刀子婆叉着腰,两只脚立在地上,像是圆规的两只脚,很是刻薄的说道:哎,你搞清楚哎,那个瘸子老王,他租的房子是我的!那他在房子里面,搞任何事情,我都有知情权吧?他搞得鬼鬼祟祟的,我又不能问,当然是等着他出工的时候,我去他房间里看啊!  好家伙……刀子婆这还理直气壮的,甚至还运用了法律名词——知情权!  接着,刀子婆又说:哎哟,幸好我看了……不然都不知道他做多么变态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事情?”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说:简单嘛……我不是听到半夜他的房间了有女童喊叫的声音吗?结果我去了他的房间,才知道……那些声音,压根不是女童喊叫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说:是猫咪的叫声……我在他房间的厕所垃圾桶里,发现了七八个黑色塑料袋子,我打开了四五个看……哇,全部都是被割喉了的猫咪啊!他那个人,竟然虐杀猫哎!  我说你既然知道瘸子老王虐杀猫,那你还把房子租给瘸子老王?  “杀猫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家的猫。”刀子婆说:再说了,那瘸子老王一个月给我三千块的房租哎。  我们这土楼,一间房子一个月能租个五百,那都是顶天的高价了,那瘸子老王出手倒是阔绰——一个月三千块。  怪不得为人刻薄的刀子婆,在明知道瘸子老王鬼祟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赶走老王。  看来能够让一个刻薄的人变得宽容的唯一办法就是给钱!  我说老王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有?  “有!”刀子婆说:那老王,平常家里没客人,但是,每天晚上,都和一个朋友喝酒喝到半夜……还划拳,声音很大……可是,可是我真的没见过老王的朋友哦——你说他是不是跟鬼在喝酒?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我说。  刀子婆“啊”的尖叫了一声,像是被吓唬到了一样,接着,她看着我淡定的表情,数落我,说:于水啊……你在城里吓唬人,装神弄鬼就算了,不要在你大妈面前吓唬人!讨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再见,谢谢你的五百块,我继续打牌去了!  “慢走。”我跟刀子婆打了个招呼,回了家。  冯春生问我调查得怎么样。  我说那个瘸子老王,是真的有些古怪……晚上得摸摸他的底。  我正说着,柷小玲进来了。  要说那湘西和苗疆,其实有渊源,湘西有很多苗族人!但苗疆分布的省份很有几个,湖南湘西只是其中一个!  等于苗疆的一些东西,柷小玲也是知道的。  我直接拿起了笔,在纸上,把瘸子老王小腿迎面骨上的“小鬼”图案,画了出来,递给了柷小玲看:小玲……你帮我瞧瞧,这是个什么鬼?  柷小玲一瞧,说道:哦……这个叫“瘴鬼”,相传苗疆的大山里,有许许多多剧毒的瘴气,这些都是瘴鬼在作怪。  那瘴鬼吞吐瘴气,然后靠着白色瘴气的掩护,直接潜到进山人的身后,用粗壮的手臂勒住“进山人”的脖子,直接吃掉他。  我又问柷小玲,这个瘴鬼,在苗疆的传说里,还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柷小玲想了很久,然后猛地点头,说:有,真的有——瘴鬼在苗疆里,也是“义气之鬼”。  “瘴鬼这种吐瘴气的小鬼,和义气有什么关系?”我有点不明白。
回复:【恰逢雨季】
  第七百三十七章刺青化人(瓜瓜冠名)  我有点不太明白——瘴鬼这玩意儿,和义气有什么关系?  柷小玲说当然有关系了,她跟我讲起了“瘴鬼”的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苗疆大山里,有一个大氏族,姓“雷”,雷姓在苗疆是大姓,人特别多,那时候,苗疆氏族内,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穷人就是穷人,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那时候的有钱人和穷人,就像是一条由实线划开的公路——有钱人行驶左边,穷人行驶右边,不能逾越,私自越线就是犯法。  虽然我看得到你,你也看得到我,但我们就是不能发生太多的交集,不然就要接受惩罚。  所以当时的苗疆特别讲究门当户对,有钱的人和没钱的人结婚,是一种罪过。  那时候,有一个叫雷可欣的女人,是当时族长的女儿,他和铁匠的儿子“盘虎”处了对象,在族长知道真相之后,派人去抓盘虎。  雷可欣提前去告诉了盘虎。  盘虎带上了盘可欣进了深山,要私奔,远走高飞。  盘虎的一个朋友,叫钟毓,他知道只要盘虎和雷可欣一旦被族长抓到,那必死无疑。  钟毓以前受过盘虎的恩惠,他本来是流浪汉,但是盘虎把他带到了铁匠铺,给他饭吃,教他打铁的手艺,让他有了一门营生。  钟毓为了报恩,一个人拦在了山脚下,给盘虎和雷可欣断后。  他拿着一枚打铁用的大锤子,和族长家的“家兵”打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钟毓面对几十个人的家兵,自然是打不过,不过他的意志很坚定,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不让那些家兵上山。  那些家兵用钝器,打碎了钟毓的每一块骨头后,才得以摆脱了钟毓的颤斗。  不过,钟毓因为伤重不治,他死亡后,又化作了一只恶鬼,能在山间吞吐雾气,雾气掩盖山路,那些家兵被迷了方向,也都不知道该从哪条路去追盘虎和雷可欣了。  最后,钟毓的鬼魂,又在这雾气的掩护下,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那些家兵的身后,杀光了这些家兵。  这就是“瘴鬼”的由来。  苗疆里,一个和义气有关系的鬼魂——“瘴鬼”钟毓。  我听了柷小玲的回答,点了点头,说苗疆的传说还挺奇特的……那个瘸子老王,在小腿的迎面骨上,纹“瘴鬼”,又有什么用意呢?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去改纹身。”柷小玲说:纹这种纹身的,可不是什么坏人。  按说在苗疆,不少人死在山中瘴气里面,但是……苗人依然会铭记钟毓这只瘴鬼,甚至给予钟毓尊重和膜拜,和钟毓颇有义气有关!  我点点头,对柷小玲说:听你这么说,瘸子老王还真不能算太坏的人。  瘸子老王的后背,有一幅巨幅的肖像纹身,是为了纪念某个人。  加上他的小腿迎面骨上的纹身是瘴鬼钟毓,我估计,这瘸子老王,是个挺讲义气的人。  我捏了捏拳头,说:那行呗,晚上我上楼,给瘸子老王改纹身。  瘸子老王的确有些神秘——但我估计,这人确实不坏。  晚上,我吃过了饭,冯春生和柷小玲得去查看查看陈雨昊的情况,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上了楼,去了瘸子老王的家。  我在他的门口,轻轻的扣了扣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很快,瘸子老王把门给打开了。  接着,他神叨叨的把头往门外探了探,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确保没人跟着我后,才把门给锁好。  要说我上楼之前,基本上是确定瘸子老王不是什么坏人,我才敢一个人来的。  但他这一连串奇奇怪怪的行为,却又让我对他有些怀疑了。  这家伙的……不是……要来玩什么虚的吧?  他把我召唤到了写字桌的旁边坐下,然后对我说:于水兄弟啊,那高人嘱咐过我,说如果有人愿意为我改纹身,也能为我改纹身的话,我应该把平常日子里的那些事情,做一遍给你看。  “平常日子里的事情?”我问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我说那你做给我看看呗。  我是不知道老王的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现在人也在这儿了,那只能悉听尊便了!他想干啥我就看着呗。  “有点阴森哈。”老王说。  我说我走南闯北一年多了,什么阴森的玩意儿,都见过一些,不怕!  “不怕就好。”老王嘿嘿一笑,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先在房间里面,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木头脚盆,接着又拿出来了一个木桶,木桶里面,有一个水舀子。  我也搞不清楚老王到底要干啥!  老王摆放好了这些盆之后,才猛地从厕所里面,提溜出了一条蛇皮袋子,蛇皮袋子里鼓鼓嚷嚷的,里面还不停的传出一阵阵“喵喵”的声音。  里面装的,都是猫咪。  我可听刀子婆说了,说瘸子老王有虐杀猫的倾向,她在瘸子老王的厕所里,发现了一袋子猫的尸体。  这个瘸子老王,要当着我的面,虐猫?  这么变态吗?  还真是这么变态!  那瘸子老王,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把木桶,放在了自己的脚下,然后从蛇皮袋子里面,揪出了一只猫,然后抓过了桌上的苗刀,一刀切开了猫咪的喉咙。  猫咪喉咙里,兹出了雾状的鲜血,带着强烈的腥臭味道,让我胃部有些不适应。  那些鲜血,喷到了老王的那条瘸腿上面。  他的瘸腿迎面骨上,有那“瘴鬼”的纹身。  血液一沾到了瘴鬼。  瘴鬼的纹身,顿时活了,他张开了大嘴,不停的吸食着鲜血。  纹身,也变了一个颜色,由黑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这“瘴鬼”纹身,在吸血的时候,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坐在地上哭泣一样。  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刀子婆说的“女童声音”,既不是猫叫,也不是幻听,而是来自“瘴鬼”吸食血液的声音。  我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瘸子老王杀了两只猫,那猫血,全部撒在了瘴鬼纹身上。  瘴鬼纹身,也变得鲜艳欲滴的红色,妖艳的红色。  这时候,瘸子老王站起身,把那两只死猫扔在了地上,然后站在了木脚盆里面,继续杀猫,  只是这一次,他杀的猫血,没有直接灌溉在小腿纹身上,而是全部洒在了脚盆里面。  他连续杀了五只猫。  那些猫血,有半个木脚盆之多了。  瘸子老王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几乎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除了一个内裤没脱了。  他抓起了水舀子,舀起了猫血,直接灌溉在了肩膀上,那猫血从肩膀上流到了后背上,再流到了腰上、臀部、腿上,最后回到了盆子里面。  只要这些血水,流过了他背后的纹身,就会变一幅颜色,从红色,变成白色的液体。  瘸子老王重复着这个舀血灌溉肩膀的动作,我却开始注意起了瘸子老王的纹身。  他这个纹身,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双手抱着吉他,脖子上搭着汗巾,像是基层的劳动人民。  但他收拾得很干净,这个肖像的人物形象,其实在现在很多工厂都能见到了。  现在的工人,和以前的工人不一样了,现在有很多工人,都有很深厚的艺术底子,我以前租房子的时候,隔壁就是这样一个工人,平日里收拾得很干净,喜欢吹葫芦丝,吹得非常好,很让人陶醉的那种。  这个抱着吉他的工人,估计就是瘸子老王的好朋友吧!  在我观察着纹身的时候,不知不觉,那瘸子老王站着的木脚盆里,猫血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白色的液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都是牛奶呢!  这时候,瘸子老王走出了脚盆,他背后的纹身也动了。  那个抱着吉他的男人纹身,竟然从瘸子老王的后背上,挣脱了出来,他本是一个纹身,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活人。  我算彻底明白了——那纹身,涉及到了某种神秘的术!  从瘸子老王后背挣脱出来的那个男人,笑着对我说:我叫万晓星,生前和老王是朋友。  我已经被惊呆了,麻木的点头,说:哦,哦!  老王对我说:每天晚上,我都用猫血,让万晓星复活,然后我们聊聊天,喝喝酒,到了凌晨的时候,他就再次回到我的背上。  我想起了刀子婆说的那件事了。  刀子婆说,她每天晚上,都听到隔壁老王家有两个人,聊天喝酒划拳,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老王的家里,来过客人!  原来这客人,压根就不是从外面来的,他就一直住在老王的背上呢。  很快,万晓星和老王一起坐在床沿上,万晓星对我说:你能改纹身吗?把那个“瘴鬼”纹身,改成“空行母”的纹身?  我说可以。  接着,我问瘸子老王:你说的高人,应该就是给你做“瘴鬼”纹身的那个人吧?  “是,是!”瘸子老王说:他是苗疆的高人。  我问瘸子老王:那你能先给我说说那个苗疆高人吗?  我现在笃定——那个苗疆高人,也许真的是我的命劫之一——苗疆残巫!  瘸子老王一脸犯难的模样,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咱们说好了的,你给我们改完了纹身,我再给你说说那个苗疆高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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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八章苟富贵,不相忘  瘸子老王表示不行,他说我们开头说好了的——必须得改完纹身,才能跟我继续说说苗疆高人的事。  没错,这是我们开头约定的,所以瘸子老王拒绝我,我也没脾气。  我点头说:行呗,按照咱们约定的来。  接着,我又说:不过……你们这改纹身?我还是得好好再看看这纹身。  我在鞋摊上见到瘸子老王,就对他的纹身,保持了一份好奇的感觉。  他的纹身不一样,人家的纹身,纹在皮肤里,他的纹身,像是漂浮在皮肤上一样。  当时还没往心里去,现在却觉得,这瘸子老王的纹身,是有一些门道。  这阴阳绣的纹身,够稀奇了吧?那也只能把一个人的阴魂,给纹到身上去,但这瘸子老王的“瘴鬼”纹身,厉害了……不但能把阴魂纹上去,还能每天通过猫血,让阴魂复活——这个能耐,我是真的得重新看看这纹身了。  我让瘸子老王把小腿伸直,我再仔细看看这“瘴鬼”纹身。  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了,我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因为这个瘴鬼,在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纹身,但今天晚上,瘴鬼吃了猫血,帮着万晓星复活了之后,这瘴鬼纹身,竟然是一幅“阴阳绣”。  真真切切的阴阳绣!  我立马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幅阴阳绣,是“阴阳绣”和“苗疆巫术”的一种结合。  阴阳绣,其实是能和很多阴术融合的,至少我曾经和阴人“老畜”的阴术融合,给他的狗,纹了一幅“谛听”的图案,让他的狗,真的拥有倾听人心的能力。  这个“瘴鬼”,有点门道了。  至少说明——这瘸子老王背后的那个苗疆高人,会阴阳绣——他是谁?  会不会是白衣獠?  我估计多半不是。  我摸着瘴鬼的纹身,问瘸子老王:对了,要改你这个纹身,你得先告诉我,你们这个纹身,到底是怎么纹上去的?我得知道来龙去脉!  “这个得说吗?”瘸子老王问我。  我说得说。  瘸子老王说:这事说来话长。  “没事的。”我说。  瘸子老王想了想,望向了万晓星。  万晓星笑了笑,对我说:还是我来说吧——这事,太久了,得有五六年了。  “那你说说看呗。”我说。  万晓星拉开了话匣子,用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带着我,回到了很久远的以前。  原来,这两个人,都曾经是一个窑子里干活的。  这儿说的窑子,不是那种不正常的窑子,指的是煤矿窑。  万晓星身子骨弱,但是有技术,学的是“开眼”的技术。  老王呢,身子骨强悍,干的是劳力。  这两个人分到了一个组,爆破组。  老王给万晓星当助手,万晓星开眼。  啥叫开眼?  就是“放炮”,把雷管扎入凿好的眼里,然后离远点,引爆雷管,炸开煤矿。  老王就专门给万晓星砸眼,用铁凿子,在煤矿的墙壁上打出眼来,供万晓星往里面扎眼。  万晓星和老王两个人啊,算是煤矿里面干活最轻松的了。  两个人没事做的时候,就坐在煤矿下面唱歌。  万晓星嗓子好,也玩过两年音乐,唱歌很好听。  他每次都和老王在矿下唱汪峰的那首《再见青春》。  “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远的故乡……”  在一个小时三千块的高级练歌房里唱歌,是一种常人难见的奢侈。  在地下七百米的煤矿里唱歌,是一种常人难见的浪漫。  在瘸子老王的眼里,万晓星简直是一个发光体。  万晓星处处表现得和那个煤矿里的任何一个工人不一样。  其余工人只会在空闲时间打麻将、打扑克。  但是年轻的万晓星会带着大家一起玩“三国杀”“狼人杀”等等桌牌游戏。  其余工人说话,粗鲁得可以,“曹尼玛”“去你大爷”这都是挂在嘴上的口头禅。  但是万晓星会时不时的蹦出两句诗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其余工人唱歌,五音不全。  但万晓星经常弹着吉他,在工棚里唱着《父亲》,能唱哭这些离家千里,外出打工的工友们。  用瘸子老王的话说,他愿意和万晓星交一辈子的朋友,因为万晓星有才。  人总是愿意跟有才的人交朋友。  有一天,万晓星在宿舍里面唱着歌,瘸子老王一旁听着。  听着听着,瘸子老王说道:晓星——以后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把你捧成明星,捧得和汪峰他们一样火。  万晓星并没有嘲笑瘸子老王的不切实际,反而说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苟富贵,不相忘。”万晓星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瘸子老王不理解“苟富贵,不相忘”是什么意思。  万晓星跟瘸子老王说:就是发了财,大家互不相忘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发了财,你也不会忘记我?”瘸子老王有些激动的问着万晓星。  万晓星点头。  瘸子老王伸出了右手,万晓星也伸出了右手,两名诚恳的工友,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个誓言许下:苟富贵,不相忘!  春去秋来,很快,这一年过完了,煤矿里准备再炸一波矿,搞定了就收工放假,所有工人一起回家过年!  不过,也就是这一波炸矿,出事了。  万晓星和瘸子老王两个人,在点了炮之后,炮没响,是一个哑炮。  煤矿里遇了哑炮就不能再进场了,得圈起来,然后设置“警戒牌”,需要等一段时间之后,处理掉才能重新进去。  不过,这次,万晓星没有等……因为快过年了,他想快点完工,他快点完工了,其余工人才能完工。  他进去处理哑炮了,没成想——哑炮炸了,还是在万晓星检查哑炮的时候被炸的,炸得四分五裂,一条右腿,飞了出来,砸在了瘸子老王的身上。  至于万晓星其余的躯体,那自然是找不到了,不说被炸成什么样子了,现在一堆碎石和碎矿砸在了万晓星的身上,砸也砸碎了。  立马,工地里面拉响了“警钟”,瘸子老王抱着万晓星的腿,就到了矿上,找矿老板。  矿老板先问瘸子老王是谁死了?  瘸子老王说是万晓星死了。  矿老板直接说道:那就没事——万晓星没亲人,是个孤儿,死了就死了,多大点事!  “那咋行?那咋行?”瘸子老王疯了一样,非要找矿老板要个说法。  矿老板瞧着瘸子老王的模样,直接甩了瘸子老王五万块钱:你……拿着五万块钱,给我滚!别回矿上了!  这煤矿上闹事,都是拿钱把闹事的人往外赶!  瘸子老王找矿老板要说法,被矿老板以为瘸子老王是要借着万晓星的事要挟他,找他要钱,索性就给了他五万,把他赶出矿。  “我不走!我要万晓星的命。”瘸子老王吼道。  但是没办法,十几个工人,一人一下,都把瘸子老王给扔出了煤矿。  同时扔出来的,还有万晓星和瘸子老王的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瘸子老王什么都没拿,就拿了万晓星的吉他,他背着吉他,抱着万晓星的断腿,一路上,不停的落泪。  他喃喃个不停:苟富贵,不相忘!晓星,我还没赚到钱呢,你咋……你咋就没了!  生死一瞬间,万晓星的一个疏忽,就被炸得没有全尸了。  瘸子老王一直哭,一直哭,最后走到了一个坝上,趴在坝上哭。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在他再次坐起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坐了一个人——就是他嘴里的那个苗疆高人。  “你是……”  “看你哭得很心痛,我在旁边倾听。”苗疆高人说:但凡哭得这么伤心的人,都是好人!有些人不会哭了,不敢哭了,哭不出来了,他们都在告别曾经善良的自己。  瘸子老王听得心酸,又要落泪。  苗疆高人问瘸子老王: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呢?  瘸子老王把他和万晓星的事,告诉给了苗疆高人。  苗疆高人问: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苟富贵,不相忘。”瘸子老王说:我现在不想赚钱的事了,我就想万晓星还能活着!  “这个难办。”苗疆高人说。  瘸子老王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我就想晓星活!  “你要他活虽然难办,但也不是不行。”苗疆高人说:如果他每天只能活四个小时,你愿意吗?  “愿意,哪怕一分钟,一秒钟,我都愿意。”瘸子老王说。  苗疆高人又说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兄弟,每天只能活四个小时,但是,你却要为此,付出一条腿!你愿意吗?  “我愿意!”瘸子老王说。  那时候的老王,腿还不瘸。  苗疆高人笑了笑,忽然一抬手,他的右手,闪过了一道寒芒。  老王的右腿,应声而断。  苗疆高人,收起了沾血的苗刀,然后撕扯下了老王的衣服,给他断裂的膝盖止血,然后一只手揪住了老王的背心,一只手提着万晓星的短腿,离开了堤坝。  他的嘴里喃喃着:苟富贵,不相忘,遵守承诺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愿意为这样的人,做一次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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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九章天行鸟  苗疆高人估计是一个挺奇怪的人,一个看到堤坝上有人哭泣,竟然会坐在旁边倾听的人。  不过,苗疆高人最后还是有感老王和万晓星之间的情感,愿意帮助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本来是一个正常人,不瘸不拐的,但是苗疆高人用苗刀砍掉了他的一条腿。  当然,瘸子老王为了救万晓星遭遇到的痛苦,远远不止于此。  在瘸子老王醒了过来的时候,他那断裂的膝盖,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他的膝盖伤口处,出现了一个虫巢,里面进进出出着许多的虫子。  大部分的虫子,都是黑色的,但唯独有一只虫子,是红色的。  用瘸子老王的话说,那只红虫子是老大,其余的黑色虫子,都是小弟。  我则听出了门道,我差不多明白了,苗疆高人帮助瘸子老王的手段,用的是“苗疆蛊虫”,蛊虫就是一种奇特的虫子,非常邪门。  湘西也有三大怪,蛊虫、赶尸、落花洞女!  在那虫子于瘸子老王的膝盖上筑巢的时候,那万晓星的断腿,则一直供奉在香台上,用线香祭祀着断腿。  瘸子老王说:那苗疆高人跟我说了,说用线香祭祀断腿,是利用“鬼吃香”的法则,把万晓星的鬼魂给找回来。  这种日子过了七天,瘸子老王生不如死,因为那些虫巢,每天会分泌一些酸液,落在伤口上,那滋味,难受到爆炸,打个比方,那疼痛的感觉,类似我们大夏天的,把一盆盐水泼在了伤口上,但是……强度要强几百倍。  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最后瘸子老王还是挺过来了。  线香祭祀着万晓星的断腿,找回了万晓星的鬼魂。  苗疆高人直接把万晓星的断腿,扔到了瘸子老王的断腿上。  那些虫子纷纷出动,围得密密麻麻的,把瘸子老王和万晓星的断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包裹在了一起!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接着,那些虫子纷纷爬到了瘸子老王的背上,然后一只虫子一口,分泌出了黑色的酸液,腐蚀了瘸子老王的皮肤,纹出了“万晓星弹吉他”的纹身。  至于这些蛊虫的虫王——那只红色的虫子。  它单独操刀,分泌出了红色的酸液,在瘸子老王的迎面骨上,喷出了“瘴鬼”的阴阳绣纹身。  一只“蛊虫”,能用酸液,在人皮上,纹出“阴阳绣”,这多半说明,这些虫子的主人,是会阴阳绣的。  这个苗疆高人,又和我们阴阳绣,有什么渊源?  瘸子老王跟我说:到了这儿,瘴鬼的纹身,彻底形成——晓星每天晚上,在我浇了猫血之后,能出来四个时辰,但过了这四个时辰,他又变成了我背后的纹身。  我点点头,对瘸子老王说:这个我明白了——对了,我问问你,为什么要浇猫血?  瘸子老王跟我解释,原来要让万晓星活过来,不一定需要浇猫血的,只要在“瘴鬼”纹身上,灌溉新鲜的血液就可以了。  为什么使用的都是猫血呢?因为新鲜的猫血,很好弄,杀猫就可以了。  至于杀牛、杀猪、杀羊,是不是有点太费劲了?  至于杀狗?杀狗也比杀猫难办。  更重要的是,狗比猫贵啊!瘸子老王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每天买那么多狗,估计都买穷了,猫就便宜多了,到处都是流浪猫,三十块钱一个,包给别人做,有的是人帮忙抓。  我又问瘸子老王:我发现你的生活,还有一个问题哎——你在出街摆摊的时候,特别讲究,甚至有洁癖,像诗人一样,但是在宿舍里,你表现得十分邋遢,这事,也和“瘴鬼”,有关系吗?  瘸子老王笑了笑,问我: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身体里面,住了两个灵魂吧?  我说知道。  瘸子老王又说:那就对了,我本身是一个粗鄙的人,我和那些工作在底层的人一样,活得有些麻木,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啦,不拘小节,也不修边幅,很多事情都不讲究。  “但晓星不是。”瘸子老王说:晓星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人,他很讲究,也愿意讲究吗,所以,我每天出摊,我的背后可是背着万晓星的,自然不能丢了晓星的面子!所以各个方面都非常讲究,回了家里,就是我一个人了,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这儿展现的,也就是真正的我。  我点点头,问万晓星:你工作在煤矿上面吧?那边环境可脏了,可是你为啥这么讲究呢?我知道这样问,有点瞧不起人的感觉,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瘸子老王也歪着头,问万晓星:其实我也一直都想问,但不好意思开口。  万晓星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仓廪实而知礼节,意思是家里有钱的人,才会讲究一些礼节上的东西,也更喜欢琢磨生活上的细节品质……从现在社会也看得出来,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较有钱的人,但我个人感觉,有钱人可以讲生活品质,我们没钱的人就不应该讲究生活品质,就应该麻木的过吗?  “我觉得不是。”万晓星说:我讲究生活品质,其实和我有钱没钱没关系,我讲究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热爱生活!  热爱生活?  我心里不禁给万晓星竖起了大拇指,这也是为啥有些人没钱但乐乐呵呵的,有些人家产万贯,却天天满脸愁云,因为很多像万晓星这样的人,懂得真正的享受生活。  接着,我又和万晓星聊了起来,说你既然做了瘴鬼的纹身阴阳绣,那为什么还要改他呢?改成空行母?这又是为啥?  现在有个瘴鬼纹身已经很好了啊——每天复活四个小时的时间,和瘸子老王唠唠嗑,干啥要改纹身?  莫非万晓星还有更好的纹身,可以彻底复活?我觉得不至于啊,这瘴鬼纹身已经很厉害了。  结果万晓星说道:我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这样活着,没意思。  我说你这么乐观的人,怎么不想着继续活了呢?虽然只是每天活四个小时,也只有一个灵魂还在,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结果万晓星说:我当然想继续活着,哪怕只要感触到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的事物,我都满足了,这个世界,太美了!不过,我每天活四个小时的代价,就是要死七八只猫!造孽啊。  的确!  这事还真是造孽,每天杀七八只猫,这瘸子老王一辈子得杀多少猫?  瘸子老王说道:你尽管活着好了,反正死几只猫嘛!  “会有报应的。”万晓星说。  “有什么报应?”瘸子老王顿了顿,又说:那专门屠狗的,一辈子杀了几万条狗,也没什么报应吧?  “会有的,没听那苗疆高人说吗?这辈子杀猫杀得多,下辈子变成猫,这辈子杀狗杀得多,下辈子变成狗!”万晓星说。  瘸子老王说:那怕什么,下辈子的事而已,咱们先把这辈子给过好!  “能过好吗?我每天也不忍心那么多猫儿为我而死。”万晓星说:咱这是缘分到了,得散了,强行续命,没什么意思,白白为你招报应,我还是先走一步,在地狱里面等着你!  瘸子老王叹了口气。  接着,瘸子老王又跟我说:我们问过那个苗疆高人了……他说了,只要我的瘴鬼纹身还在,那晓星是不能往生的,他如果没有猫血强行续命,就会在十九天后,在我的身体里,彻底消亡,魂飞魄散!  我一听,立马知道那“瘴鬼”阴阳绣的好处和坏处了。  这“瘴鬼”的好处,是能够让一个阴魂保持“生存”的状态,但是坏处就是——如果断掉了“生存”的状态,这个灵魂不是去往生,而是直接魂飞魄散!  我点点头,对瘸子老王说:然后呢?  瘸子老王又说:然后那苗疆高人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瘴鬼”改成佛教纹身“空行母”——空行母是引渡之佛,把人间的灵魂,接引到地狱里面去,只有纹身变成了空行母,晓星才能去往生,我等了两三年了,就是为了等待能够把“瘴鬼”给改成“空行母”阴阳绣的人。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怎么去纹“空行母”,空行母是“密宗佛教”里的女佛,是天空之母,她是“秃鹫身子,慈祥女人脸”,她有九只爪子,振翅而飞翔,九只爪子各自抓住一个灵魂,直接飞向幽冥世界,带着这九个灵魂往生。  在现实生活里,也有“空行母”的化身,就是秃鹫。  在西藏,很多人死了,愿意执行天葬,把尸体砍成碎肉,然后放在天葬台上,等候秃鹫啄食!  秃鹫吃完了尸体的肉后,盘旋飞走,西藏的人会说——这些秃鹫已经带着人的灵魂,飞向了幽冥!  所以,在西藏,秃鹫又叫“天行鸟”!  我拿出了纹针,对万晓星说道:你是一个灵魂,不是活人,但是……你的阴阳绣一改,牵动很多,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用“灵魂体”的状态存活四个小时,所以,我依然按照阴阳绣规矩,问你一声。  “问我什么?”万晓星说。  “刺青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我盯着万晓星,说:我把你的瘴鬼纹身,改成“空行母”纹身,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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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章引渡幽冥万晓星哈哈一笑,说道:我不后悔……强行续命,并不能让我高兴,如果因为我,每天有那么多的生命死去,那我宁愿我没有活过!  接着,他看向了瘸子老王,又说:老王……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苟富贵,不相忘……但是,我真的要走了,去地狱!我们相忘于人间。  听到了这句话,瘸子老王猛地哭了出来,掩面而泣,哭得像一个朋友要远走的孩子,单纯且极度伤心。  我拍了拍瘸子老王的肩膀,叹了口气。  其实我完全能够理解瘸子老王的心——比“相忘于江湖”更让人伤感的话,就是“相忘于人间”。  相忘于江湖,还有机会再见,相忘于人间,从此便是天人相隔。  但是,我依然要给瘸子老王改纹身,改成“空行母”的纹身。  自从不戒和尚死后,我对佛教,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对佛教的“大慈大悲”有了更深的理解,佛者,慈是为了生,悲是为了死,慈悲一世,生死轮回。  我不禁先念起了“大悲咒”,这还是不戒和尚死的时候,我在他的惊悚客栈里,听他的徒弟念了几百遍后才会念的。  当然,我也念不全,更是念不准,但我的心灵,却开始变得空灵了起来,空行母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面,越来越清晰。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空行母的模样,在我的心里彻底浮现,我的手也控制不住了,似乎有了立马要把这尊佛像给纹出来的感觉。  “一声佛号一声心!”我猛地张开了眼睛,拿起了纹针,在瘸子老王的右腿上,根本不受控制的改起了纹身。  这次,可能真的不是我自己在改纹身,是老天爷把着我的手在纹。  改纹身改得十分顺利,几乎没有半个小时,这幅纹身我就改完了。  倒是瘸子老王,他知道只要纹身改好了,万晓星很快就会走,所以他很是伤心。  在纹身改完了的那一刻,万晓星的灵魂,抱起了挂在墙上的吉他,弹拨了两下。  这吉他,是万晓星生前最爱的吉他,也是万晓星在煤矿里被炸死了之后,瘸子老王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万晓星接着扫了一把和弦,对瘸子老王说道:老王,我要走了……给你弹首歌吧,我在幽冥世界里等你。  “一定。”瘸子老王坐直了身体,认认真真的听万晓星唱最后一首歌。  万晓星十分悲伤的唱着: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  这首悲歌唱完,万晓星放下了吉他,对我鞠了一躬,说道:于水先生,再见。  “再见,老王。”万晓星又给瘸子老王鞠了一躬后,说道:我时间到了,得走了!于水先生,你帮我把门打开……老王,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  瘸子老王再次掩面而泣,我则打开了房间的门。  就在我开门的那一刹那,瘸子老王的右腿自动断掉了。  那右腿本来也不是瘸子老王的腿,那是万晓星的腿。  这条断腿,像是活了一样,直接跳上了土楼走廊的栏杆上。  接着,我听见了一阵阵“猛禽”啸叫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我瞧见,土楼的天空上,盘旋着九只秃鹫。  我们这边是绝对没有秃鹫的啊!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瘸子老王吼道:老王……别悲伤了,空行母真的来了!来接引万晓星啦。  瘸子老王猛地看到了栏杆上,那九只秃鹫,直接用爪子,抓走了万晓星的那条断腿,然后朝着西边飞去了——空行母的化身,接引走了万晓星,带着万晓星,去了幽冥世界。  我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那瘸子老王的脸上,从悲痛变成激动,从激动又变成了麻木。  接着,瘸子老王一只脚支撑着站了起来,架起拐杖,走到了我面前,说道:于水兄弟,这次,谢谢你!  “小事。”我说。  瘸子老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绢布包,递给了我。  我说这是什么?  “钱!”瘸子老王说:里面有两万多块钱,是我最后的家当了,算是我为你这次改纹身付的工资。  “不用,不用。”我连忙把绢布包给递回去。  瘸子老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体谅我穷,所以不愿意收我的钱?但我得告诉你,这笔钱,是给我兄弟改纹身用的,我兄弟走了,得走得体面,这笔钱,我一定得出!  他很决绝的把钱递给了我。  我叹了口气,还是把钱给收下了。  接着,瘸子老王说:那个苗疆高人,其实就是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这句话是——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我一听,这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啊,我心里吃惊得不行。  我问瘸子老王:那个苗疆高人,长什么模样?  “带着一个面具,什么模样,我看不出来。”瘸子老王说道。  我心里再次吃惊。  带着面具,那不就是白衣獠吗?  瘸子老王又说:那高人是一个好人……可惜,就是有些残疾——他的右边身子,都不能动。  “整个右边身子,都不能动?”我问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点点头。  接着,瘸子老王又说:对了,一两个月前,我在村子里,瞧见了那位苗疆高人!  “啊?”我有点吃惊,询问瘸子老王——你不是说那个高人带着面具吗?你怎么又瞧见他了?  “瞧他的背影。”瘸子老王说:那个人的背影,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他对我,有恩,有大恩,但那匆匆一眼之后,我在于家村里,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我点了点头。  瘸子老王又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哎,今天我就要离开土楼了……晓星不在了,这日子就过得没滋味啦。  说完,瘸子老王开始收拾东西。  他很多东西都没带走,就带走了自己修鞋的箱子,十分失落的离开了土楼。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瘸子老王了。  但我们土楼里,还流传着“讲究鞋匠”瘸子老王的传说,有人说瘸子老王之所以讲究,压根就是一个土豪,来体验生活的。  有人说瘸子老王是一个诗人,实在吃不起饭,才以修鞋为生。  至于我?我的心中,也流传着瘸子老王的一个传说——苟富贵,不相忘。  ……  我从瘸子老王那儿知道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之后,我迅速回到了家里。  冯春生正在家里看着电视剧,抽着烟,不知道多乐呵。  我跟冯春生说:春哥,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冯春生问我。  我跟冯春生说:封门血咒解开的时候,那柳飘飘,不是说我有一个鬼媳妇吗?  “是啊。”冯春生说。  “你们还说,那个鬼媳妇,就是白衣獠。”我对冯春生说。  冯春生再次点头,说是啊。  我说是个屁啊……这次也许真正的白衣獠,露出了马脚了。  “是谁?”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苗疆残巫——那瘸子老王说了,说那苗疆残巫,带着一个面具,右边身子不能动。  “是吗?”冯春生说:怪不得白衣獠说了,说他就是你命劫的一部分,现在看,是真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接着又说:我差不多知道他要干啥了——他让那瘸子老王,给我带话,说的是——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冯春生一听,立马说道:这意思是,你们阴阳绣得罪了白衣獠,白衣獠要把你们满门抄斩?这个满门抄斩里面,应该还包括你母亲和你弟弟吧?  “他敢乱来,我让他不得好死。”我说道。  冯春生苦笑,说:现在看,这个白衣獠,还和咱们在涓水河里见到的那枚“黑毛棺材”有关系啊。  我说可不是么。  接着,我又说:对了,那瘸子老王,还给了我一个启示。  “什么启示?”冯春生问我。  我说:白衣獠这两个月,在我们村子里出现过……也许现在,他就在我们村子里面。  冯春生一听,立马坐直身体,说:白衣獠的本体,就在于家堡!  白衣獠是什么?  他是无道恶鬼!  他每天神出鬼没,我们却拿他没有办法。  但白衣獠不是无敌的,他有一个巨大的软肋,就是他有一个本体!他要依附那个本体活着。  找到了白衣獠的本体,就能对付白衣獠!  我凑到冯春生的耳边,说道:这次白衣獠要遭事了,我在于家堡,人缘相当不错啊,我找一些人偷偷帮我查一查,只要查到了白衣獠,咱们一起杀过去!  “是,是!”冯春生又说:对了……咱们得两手一起抓,这白衣獠,和那黑毛棺材,明显有很大的关系,咱们明天,找人一起去查一查那棺材。  我和冯春生今天见到了棺材,但当时没敢下河。  明天,我得带着柷小玲,一起去瞧瞧,瞧瞧那黑毛棺材的门道。  我感觉我离“白衣獠”,似乎越来越近。  我的五大命劫,除掉已经闯过的“封门血咒”,还有两个命劫,已经慢慢出现了——苗疆残巫、黑毛棺椁!  剩下的“女童阴尸”的命劫呢?它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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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一章少年对手  剩下的命劫,什么时候出现?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现在已经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阴阳绣术,欺我负我,黑毛棺开,满门抄斩!”  这是那个苗疆残巫通过瘸子老王给我带的话。  那个黑毛棺材,到底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只要那个黑毛棺材一开,这苗疆残巫就可以做到把我们给满门抄斩呢?  我叹了口气,看来明天,真的得带着柷小玲去一探那“黑毛棺椁”了。  “先去休息吧。”冯春生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别想太多了,休息足够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点点头,抱着衣服,去土楼的澡堂里洗澡了。  我们这儿,算是一个非常大的集体,有一些家里搞了热水器,但很多家里都没有搞热水器,洗澡都是去楼下的澡堂里面洗澡。  澡堂里面的水,是锅炉烧的,劲儿大不说,水也热乎,有时候锅炉烧得过分点,那水一下子打下来,整个背都是红的,爽得很。  很多家里装了热水器的大老爷们,也觉得家里的小花洒洗得完全不过瘾,依然还是要隔三差五的来澡堂子里洗澡。  我端着衣服,到了换衣间,才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结果,我手机响了。  电话是墨大先生打过来的!  这下子,我有点难办了,这墨大先生打过来的电话,谈的事都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事,我得偷偷听啊,可是这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再穿上出去,也麻烦不是?又是棉袄、又是秋衣秋裤、保暖衣保暖裤啥的,再穿一遍费事。  我挠了挠头,就蹲在了角落里面……小声的接着电话。  “喂!墨大前辈。”我跟墨大先生打了个招呼。  墨大先生问我,说:你那边情况咋样?诅咒的事,过了没?  “过了,过了。”我说:没什么事,不过,又出了别的事了。  “你小子事多。”墨大先生说:不过也是,这人越有本事啊,事就越多,工厂里上班的小工人,一辈子碰不到几次大麻烦,你要是一市委书记,你天天都是麻烦事、棘手的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点点头,跟墨大先生说:墨大前辈,你找我,估计又是争闽南阴行老大的事呗?  “嘿,还真不是。”墨大先生说:我是有好事找你呢。  我说啥好事啊。  墨大先生说: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啥?  最想做的?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最想做的那件事,现在一直都在做的事——把阴阳绣发扬光大。  我发誓,我不但要让阴阳绣在阴行江湖里面,地位名声鹊起,我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阴阳绣,理解阴阳绣里的“刺青文化”。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说:你小子可以的……你这个想法我也知道,所以这次,有好事找你,有个电视台,就是咱们市里的卫视频道,要做几期“老手艺人”的访谈,我推荐了你,卫视频道哎,一旦播出,那你阴阳绣的牌子,在咱们市里,那才是真正的打响了。  接着,他又说:记得,上了电视台,不要把你阴阳绣里的鬼神之说讲出来——建国之后不准成精,你如果说了这些,那电视台没办法播的,你就介绍介绍阴阳绣里的一些寓意就好。  我说行啊。  那怕是只说寓意,这也是宣传阴阳绣嘛。  要说电视台,还真的是一个超级好的宣传平台,如果这次我能上电视……那我们店的阴阳绣生意,铁定能好不少。  不讲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就说阴阳绣那美轮美奂的纹身图案,也能吸引不少忠实的拥趸。  我连忙跟墨大先生道谢,说谢谢墨大前辈,这次既然有机会,那我当然会很认真的去做的……  “哎!”  我说了一半,墨大先生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但是,人家电视台也是有条件的。  我问墨大先生:什么条件?是要送钱吗?  现在的那些电视台啊、媒体啊,有点潜规则,我自然知道。  墨大先生说道:人家电视台做这个“老手艺人”的采访,你知道有多少人报名吗?很多!老字号的饭店、传统的手艺人,甚至连在闽南做生意的苏州刺绣人,柳州棺材客,都要参加这个节目,只要参加了这个节目,他们就能扬名,就能赚钱,你说他们哪一个不是上赶着去?说实在的,要是真送钱,那你也送不起!这些人里头,各个都比你于水有钱。  我说这个是。  毕竟我才是今年开始做生意,积累不多,比不得那些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手艺人了。  墨大先生说:一共五个名额,我们要拿下来一个,那是难中加难,但是……如果你当了“闽南阴行”的扛把子……这事就稳了。  噗!  我说这次墨大先生怎么没劝我去加入竞争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置呢,搞了半天……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墨大先生说:真的,你正经点、严肃点……如果你是闽南阴行扛把子,你要参加这个节目!哪个手艺人也不敢和你抢。  “这个节目,要在前期,制作五个月。”墨大先生说:你可要好好弄啊……这个节目是一个系列,电视台把他当成爆款来做的,说不好又是第二个“舌尖上的中国”。  “要是想参加,就要竞争闽南阴行的扛把子。”墨大先生说完,又说:对了,你如果当了闽南阴行的老大,那你拿到的好处,可不是眼前这一点。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  “明白就在过年这段时间,好好争取争取。”墨大先生说。  我说行……我再考虑考虑。  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实在话,墨大先生劝过我很多次,我对争夺刘老六的那个位置太动心,但这一次,我是真的动心了——这当了老大的资源,和没当老大的资源,真的不能同日而语。  我捏紧了拳头,说只要我破了五大命劫,我在开年后,一定要好好争取——闽南阴行老大的位置。  在我还在喃喃自语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吓了一跳,这是隔墙有耳吗?  我猛地回头,吼道:干啥!  结果,我身后那人有些激动,说道:水子……真是你吗?  我一听,仔细的辨认了拍我肩膀的这人。  这人不是别人,他叫于波,是我一初中同学,他初中读完了就没读了,去了香港开店去了。  “小波?”我喊了这人。  他嘿嘿一笑,指着我说:我刚才看有人窝这儿打电话,看背影,听声音都很熟,我就拍一下,原来真是你啊!  我笑了笑。  这时候,于波伸手去口袋里掏烟,才把手伸到口袋里,他嘿嘿笑了笑,说:对不住,没带烟。  我说我带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给于波发了一根。  我问于波,说:小波,你在香港,混得咋样?  “随便混混,随便混混。”于波抽了一口烟,问我混得咋样?纹身的生意还在做不?  我说今年做得很有起色。  于波点了点头,说道:做得好就好!你先洗澡,我先走,对了,明天晚上,几个玩得好的哥们聚一聚,都是以前初中同学,一起喝个酒?  我想了想,说再看吧。  实际上我不太想参加这种聚会,现在同学聚会,几乎变成了“炫富、巴结会”,早就失去了以前的情感,再聚,没啥意思。  “尽量来吧。”于波笑了笑,跟我摆了摆手,出了门。  我则继续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那高压力的水喷头,喷出来的水,让我身子热烘烘的,也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回忆。  其实我和于波啊,当时不光是初中同学,我们俩感情还可以,但是,我们准确的说,也是竞争对手,我从小也是于波嘲笑的对象。  为啥?  因为于波从小也是跟了纹身师傅学纹身。  我学的也是纹身——阴阳绣嘛。  于波这小子,从小美术天赋就强,他做的图案,真的可以说惟妙惟肖,他经常就鄙视我做的图,说我做的纹身图,那都是三岁小孩的涂鸦作品,属于狗肉上不了正席。  我因为这事,还苦恼过很久。  我还问过我师父,我师父说——天赋好的不一定能在这一行走得最远,能在这一行里走得最远的,一定是燃烧了全身所有的热情创作作品的人。  后来初中毕业,我师父继续送我念高中,于波就退学了,安心跟着他的师父学了两三年的纹身手艺,然后去了香港开店,靠着纹身手艺,要在香港闯出一个名堂。  我和于波,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他过年也不怎么回家,听人说他在香港,混得风生水起的。  我想着这些事,澡也差不多洗完了,我穿好了换洗衣服,把脏衣服扔到了盆里,准备回家。  结果,我在土楼的拐角处,听到了于波的声音。  他似乎在气急败坏的打电话:什么?你不要搞笑好吗?我就几个月没还清房贷,你要收回我的房子?拜托,我是做生意的,短时间资金周转不灵,也是很正常的嘛,宽限一下。  “我真的求你了,我在香港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那套房子,我车子、我的店都抵押了,房子要是没有了,那我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我真的求你们了。”于波已经开始对着电话苦苦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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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二章万头棺  不过,于波在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然后我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和哽咽的声音,我想,于波已经走了。  我走出了拐角,发现刚才可能是于波站着的地方,有着一堆烟头,估计都是于波抽的。  我看了看那烟头,是“红梅”的烟头。  我们这边很便宜的一种烟了——五块钱一包。  我想——于波现在的日子,可能不好过……略微有点惨吧。  他刚才在澡堂里说没带烟,可能不是真的没带烟,只是他觉得他的烟太差,拿不出手,所以谎称他没有带烟吧。  老实说,于波和我,以前是竞争关系,他没少鄙视我,鄙视我做的纹身图丑,现在他混得不尽人意我应该高兴才是,但是,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高兴。  我反而看见了一年前的我。  其实,于波和我都是做传统纹身的,但是传统的纹身师,都已经没落了,除非那种特别有名气的,不然一般的传统纹身师,纹身都纹不出价钱的,纹一天身,纹得满手的燎泡,能进口袋里的钱却没几个大洋。  于波现在的遭难,或许跟他的传统纹身手艺有关?  我心里念叨起了一个声音:或许,我应该帮帮于波吧。  接着,我的心里,又念叨了一个声音:或许,我应该参加参加同学聚会,看看曾经的那些朋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  时光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但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如果哪个同学,现在处境不太好,也许我能拉一把,就帮他们一把吧。  我虽然没太多的钱,但我有店,我的纹身店,还有我那个即将要开起来的酒吧,都有不错的工作岗位提供。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四楼,走到了于波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我想跟于波说,明天晚上的同学聚会,我铁定会去,去看一看当时的少年玩伴,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我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嚎啕大哭,是于波在哭。  我缩回了手,没有去打扰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铁定是遇上了十分凄惨的事吧,和非常大的委屈吧。  今天晚上还是让他安静安静吧。  我打算明天再来找于波。  “于波,我的少年对手,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能和我说吗?”我心里偷偷的念叨着。  ……  回了家,我放下了衣服盆子,脱了衣服,去了里间,准备睡觉。  本来我是和冯春生睡在外间的大床上的,但是——冯春生的鼾声实在太响了,人家形容人打鼾的声音大是在放炮,冯春生不是,他是在打雷,太吓唬人了。  所以我让我妈给我抱了一床棉被,我把内室给收拾干净了,睡在了内室。  我躺在床上,心里老多的遐想了,曾经的那些玩伴的模样,又一个个的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他们还是当年那群可爱的人吗?  我一直想到了十一点,才准备盖上被子,睡觉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嘿嘿!”  我听到了这笑声,我就知道是谁了——白衣獠!  白衣獠出现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瞧见墙角的穿衣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袍面具男人,正是白衣獠。  我直接下了床,走到了穿衣镜子面前,吼道:白衣獠,我们阴阳绣人,到底怎么惹你了!  “嘿嘿。”白衣獠继续笑着,说道:于水,你终于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我问白衣獠。  “知道你有一个鬼媳妇啊。”白衣獠再次怪笑了起来。  “那个鬼媳妇是你吗?”我盯着白衣獠,问。  白衣獠再次哈哈大笑,他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说道:那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嘿嘿。  说完,他的模样,在镜子里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模样。  我在镜子里,瞧见我的背上,背着一个人。  我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两只脚耷拉着,脚面上,穿着一双滴血的绣花鞋,头顶上,披着一个红盖头。  她就是我的鬼媳妇吗?  我吓得当时就转身,准备往门外跑。  结果,我瞧见,我屋子里的床没了,在床前,多了一个长着黑毛的棺材。  我背后的那个鬼媳妇,用极其阴森的声音,对我说道:去……打开那个棺材,嘻嘻嘻。  我浑身情不自禁的打着颤。  “去……打开那副棺材。”  那黑毛棺材的黑毛,伸的笔直,一根根的黑毛,像是触手似的,不停的冲我招手!  “我去你大爷!”  我猛地转过身,对着那面穿衣镜,狠狠一脚过去。  哐当!  穿衣镜破碎,我面前的景象,彻底消失。  只是,那些玻璃碎片上,呈现出了白衣獠那一张破碎的脸。  他嘿嘿的跟我笑着:于水,你的命劫开始浮现……你将陷入最深的恐惧!在充斥着恐惧的无间地狱里,你无处藏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戏,只是刚刚开始呢!  接着,白衣獠的模样,就彻底消失了。  留给我的,就是面前的第一鸡毛,破碎的玻璃,烂掉的穿衣镜架子,还有我那被玻璃碎片割伤的脚。  我去橱柜里,找出了一个医药箱子,掏出了纱布,缠好了脚,内心却震动个不停。  五大命劫——什么时候才能全部破碎?  我叹了口气……白衣獠,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给揪出来。  ……  我被白衣獠这么一吓唬,在睡觉之前,我直接给我哥们于小壶发了一条微信。  于小壶是于家堡土楼停车场的保安,进出于家堡的生人,他几乎都认识。  我跟于小壶说:你帮我一个忙,帮我留意留意于家堡里奇奇怪怪的人。  从那“瘸子老王”的话里,我已经知道,白衣獠的本体,就在于家堡。  于小壶说没问题,肯定帮我的忙。  我现在要找出白衣獠,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让于小壶给我找可疑的生人,缩小寻找范围,然后我在这个范围里面,继续找白衣獠。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明天去查一查那涓水河边的“黑毛棺椁”。  在白衣獠让我陷入的一个恐怖幻境里面,黑毛棺椁和我的鬼媳妇一起出现,会不会,黑毛棺椁和我那鬼媳妇,是有关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冯春生、柷小玲一起出了门。  我们三个人,开车直接去了涓水河边,这次去那河边,我们就是要查黑毛棺椁的。  这次,是我们第二次来黑毛棺椁的旁边了,有点轻车熟路的意思,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颗柳树。  柳树的枝条,还在飘摇。  河里的波涛,也在一层层的交叠,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一下车,柷小玲说道:都不用下河,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万分的凶险。  冯春生问柷小玲:你感觉出什么来了?  “感觉出来很多的东西。”  柷小玲说:我们湘西柷由家的人,天生就和鬼物打交道,我们见过的亡魂,那是数不胜数!亡魂的身上,都有亡魂的味道,这个地方,亡魂的味道,太浓烈了。  冯春生指了指河边,说道:会不会是那黑毛棺椁引起的?  “不好说。”  柷小玲摇了摇头,又跟我们说道:对了,水子,春哥,你们不是说,要在车顶上做着,才能看到那枚黑毛棺椁吗?  我说是啊。  柷小玲说:上车顶。  我们三个人,都爬到了车顶上面。  接着,柷小玲往河里一瞧,说道: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枚黑毛棺椁——人形的棺材,这不是一般人的棺材。  我说这个有讲究?  “当然。”柷小玲说:这棺材是尸体的住所,和我们的房子一样,都是需要美轮美奂,越合适越漂亮越精致的越好——人形棺材,出现过很多次,但这都是达官贵人用的,因为这种棺材,需要的工艺很复杂,而且材料也必须好,不然一些弯曲的地方,会承受不住长时间的形变,最后破裂!  我指着那躺在涓水河底的黑毛棺椁,问柷小玲:这棺材……你觉得会是谁用的?  “这就说不清楚了。”柷小玲说:对了,我拿着钢鞭搅一搅,看看这黑毛棺材,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她接着一鞭子甩了出去。  颀长的钢鞭,直接突破了水面,要扎到棺材上去。  就在柷小玲的钢鞭,都快要接触到黑毛棺材的时候,忽然,那黑毛棺材,狠狠的一颤。  柷小玲迅速的收了鞭子,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发现涓水河里,出现了让我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我就瞧见,这涓水河里,河水变得一片血红……接着,河水里面,平白无故的升腾起了无数个人头,无数个血迹斑斑的人头。  那些人头煽动着耳朵,以耳为桨,朝着那黑毛棺材游过去了。  那黑毛棺材,也浮了起来。  紧接着,那些人头,在凑到了黑毛棺材面前的时候,棺材上的黑毛,直接搭在了那些人头上。  这下子,我才知道——原来,那黑毛棺材上的黑毛——不是别的东西,是一根根颀长无比的头发。  这些头发,牵连着人头,还原了黑毛棺椁原本的模样。  黑毛棺椁,就是一个悬挂着数百个人头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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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三章王朝永固(苦情哥冠名)黑毛棺椁,就是一个悬挂着数百个人头的棺材。  在我们看到如此心惊的画面的时候,忽然,那个黑毛棺材,猛的在河中间,竖了起来,那些被黑色头发连接住的人头,上下翻飞,像是活了一样。  这些人头的表情,十分丰富。  有些人头,模样狰狞,杀意凶猛。  有些人头,一幅书生模样,却眼中带着刚烈。  有些人头,带着轻蔑的情绪。  人头的表情,不一而足,让我们有些好奇这棺材的来历了。  这棺材,到底是谁的棺材?  这棺材上的人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那棺材,直接在河中心立住了的时候,棺材浑身又开始抖动了起来。  接着,我的心底,升腾起了一阵不男不女的声音。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这八个字,在我的心头,不停的回荡了起来。  声音压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感觉非常压抑,我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王朝永固,寿与天齐。”  八个字再次高频率的在我心里和耳边回荡了起来。  不过,这八个字每响一次,声音就弱一分。  大概响了十几次后,声音纤细得几乎听不见了,那棺材的抖动,也彻底平静下来。  黑毛棺椁,再次沉入了涓水河里面,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个地方,躺在柳树边的河床上,黑毛又像是触手一样,在水里,花枝招展的妖娆摇摆着。  我看向了柷小玲,柷小玲看向了冯春生,冯春生干脆直接低下了头,说道:这个黑毛棺椁,估计藏着一件大事,咱们是骑虎难下了!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春生说:还没看出来吗?这黑毛棺椁,估计都要成妖了,里头可不知道藏着个什么东西呢,黑毛棺开,满门抄斩——看来那个苗疆残巫说的,还真不是假话。  柷小玲也说:这么奇怪的棺材,我也是第一次见,老实说,那个棺椁里的人,说出了“王朝永固,寿与天齐”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在颤抖!这个棺材,杀气太重。  “你觉得里面的人,是什么道行?”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一般人扛不住,别说交手了,那棺椁里的人,只说出那八个字,我都扛不住,我感觉时刻都要下跪,我当时还有一种感觉,这黑毛棺椁,和周围山水相连,懂得借势。  “借势?”我对这个词很陌生。  冯春生说:说的就是山水之势,中国玄门风水,借助的也是山水之势,不对,更准确的说,玄门风水,旨在认识山水之势!没有人能够借用山水之势,除非玄门高手——诸如赖布衣、李淳风、袁天罡这样的大家,方能调动风水!  冯春生指着那枚黑毛棺材,说道——这枚黑色棺材!出自大家手笔——至少得是赖布衣这个级别的风水大师了。  风水大师铸就了这枚黑毛棺材。  黑毛棺材便能借山水之势,这个棺材里面关着的,到底是谁?  我浑身有些哆嗦了起来。  我问冯春生:小雨哥能扛得住这棺材里面的人吗?  没等冯春生说话,柷小玲直接说道:不好说!三七开,小雨哥占三分胜算,这黑毛棺材里的人,占七分!  “是啊!”冯春生也如此说道:借这周围山势,等于这周围的山水气势,全在这黑毛棺材里的人身上,和他斗,就是和这群山万水斗,怎么斗?  接着,冯春生还来了一句:再说了,现在小雨哥是什么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如果就在这几天,这黑毛棺材打开,里面的人站出来作妖,小雨哥是零十开,他现在的状态,毫无半点胜算!  这个真的是。  陈雨昊被那白衣獠布下的“局”给害了,他看到了一些浑身烤焦的婴儿尸体之后,整个人忽然中邪了……一直到现在,都陷入在恐惧和内疚的情绪里面,每天不怎么说话,有时候整个人还蜷缩在了一起,状态非常糟糕。  陈雨昊是战神,杀敌除了他精湛的技巧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一往无前的战意和勇气。  陷入了恐惧的战神,还能是战神吗?  冯春生说:哎!这次真的是煞字当头,年关难过啊!  柷小玲也没怎么说话。  我则说:没事,还没到最后一刻呢!现在,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走!一方面呢,陈词还在继续给小雨哥治疗,帮着小雨哥恢复到战神的状态,一方面呢,我已经托了人,在于家堡里给我查,一定要查到“白衣獠”的本体。  接着,我又说:对了,现在还有一个新的路线!我找人询问这个黑毛棺材!问出这个棺材的来历!  其实这三条路线,只要完成一条,我们都有一战之力。  不管是陈雨昊恢复到战神状态,还是我们找到了白衣獠的本体,亦或者我们直接找出了黑毛棺椁的来源,然后找到能够对付这黑毛棺椁的人,那咱们都不至于陷入到绝境里面。  冯春生点头,说道: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听天由命吧。”柷小玲仰着她漂亮的脸,看了一眼天空,接着,她会心一笑,说道: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有好命。  我们三个同时笑了。  足够长的团队磨合,让我们拥有了获得“乐观”的默契。  我也觉得这事,还万万没到绝境呢。  ……  我们三个人今天肯定是不能开那黑毛棺椁了。  不然我们这儿,没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开棺不亚于自掘坟墓。  我们又坐车回土楼了。  到了土楼家里,柷小玲继续去看陈雨昊的情况去了,冯春生抽着烟,开始问人,询问那个黑毛棺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也没闲着。  我拿起了纸和笔,开始绘制那黑毛棺椁的模样。  我觉得单纯凭借描述,很难说清楚黑毛棺椁的模样,还是得有图有真相啊。  在我图画了一半的时候,柷小玲失魂落魄的跑进了房间里面。  她跟我们说:陈雨昊找咱们。  我说找咱们就找咱们呗,这么紧张干啥?  柷小玲又说:陈雨昊说,他要把当年藏在心里的陈年往事给说出来。  “什么事?”我问柷小玲。  柷小玲说:他的心魔。  我立马没画“黑毛棺椁”了,站起身,说:那还等什么,走!  看来还是陈词的“心理治疗”有用啊,这会儿,陈雨昊总算愿意说出心魔的事情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心魔要用心术解。  我们三个,迅速跑到了陈雨昊的房间里。  陈雨昊的身体状况,依然不是很好。  他托着头,看着我们,说:你们来了。  我问陈雨昊:感觉怎么样?  “这几天,我整个人都是混沌的。”陈雨昊说:我清醒的时间很短,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我曾经的心魔,给说出来了。  我让陈雨昊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魔,让陈雨昊变成了现在这个“畏缩、恐惧”的样子。  陈雨昊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在入于家堡的时候,我中了白衣獠的局,你们知道吧?  我说知道啊!  当时白衣獠用我爹的名义,埋了一幅棺材,陈雨昊想帮我,就主动开了棺材,结果看到了棺材里面有几具小孩烧焦的尸体,我们看了都没什么,就陈雨昊,整个人变了一幅模样。  陈雨昊跟我说道:我的心魔,就是小孩。  我说小孩怎么可能是你的心魔?  “我陈雨昊这辈子,从来没有滥杀无辜。”陈雨昊如此说道。  这个我知道,陈雨昊这人,别看本事大,也别看高冷,但是处处都喜欢留手、留情。  就说那次对阵张哥和韩老板,当场还有几个高手,但陈雨昊都没有赶尽杀绝,大部分都放走了。  他的骨子里,没那么嗜杀。  陈雨昊又说:死在我手上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唯独五六年前那会儿,我杀了人!杀了十三个小孩。  “你在五六年前,杀了十三个小孩?”  我听了这话,有些大惊失色。  陈雨昊杀这么多无辜的小孩干什么?  “因为我曾经……”陈雨昊顿了顿,回过头,看了一眼柷小玲,接着,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我曾经的心上人!我杀了十三个小孩!  我让陈雨昊说具体一点。  我可不信,陈雨昊是这么嗜杀残忍的人!  陈雨昊点头,说:我当时的心上人叫齐姗,和我是青梅竹马,但是……  他把事开了一个头,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整个人,再次陷入到了混沌的、恐惧的、内疚的状态里面。  他胡乱的拨着手,说道:都走开,都走开!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能死!  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柷小玲眼睛通红,她喃喃的说道:陈雨昊,我不信,我不信你是一个那么冷血的人!  “废话嘛,我也不信。”我安慰柷小玲,说道:小雨哥杀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心里压力先别这么大……  “恩!”柷小玲瘪着嘴说道,继续深情的看着陈雨昊那目前有些扭曲、狰狞的面孔。  我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祝福陈雨昊——小雨哥,你一定要撑住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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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四章九千岁(拉拉姐冠名)  要说本来陈雨昊都要说出他的心魔了。  只要陈雨昊说出了心魔,我们就有办法解除他的心魔,可是他说了一个开头,又犯病了,这就没办法了。  我们只能让陈词和柷小玲,继续照顾陈雨昊,我和冯春生,继续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业——找熟人,询问黑毛棺椁的事。  大概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把那黑毛棺椁惟妙惟肖的画出来了。  就连冯春生都觉得很像。  他也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继续询问熟人。  我拿着黑毛棺椁的图片,去询问老官头。  老官头对棺材的研究,是十分犀利的。  我拨通了老官头的电话,询问他在干啥呢。  他说他开着新车,带着老婆出去逛街买新衣服呢。  接着他说:水子,这次真是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在我放假那会儿,给了我一笔钱,我今年估计也开不上新车了。  老官头的新车,有一大部分的钱都是从我这儿拿过去的。  我笑了笑,说小事。  接着,我问老官头: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老官头说他正在停车场。  我跟老官头说:官叔,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帮我上一眼,看看这是个什么棺材。  “好。”老官头点点头。  我直接把画的黑毛棺椁的图,拍了一张照片,用微信发到了老官头的手机上。  五分钟之后,老官头给我回了电话,他一接通了电话就说:这棺材,不是平常老百姓用得起的。  我说是啊!这个观点,柷小玲就说过,她说这黑毛棺椁是一个人形棺材,人形棺材对材料,特别讲究,那些弯曲的地方用的如果不是好材料,时间久了,自然会开裂。  但老官头说的,则在另外一个点。  他说道:水子啊,你仔细看着人形棺材的雕文哈,一共有八条龙,八个龙头,拱到了三朵黑花。  我说这个代表了什么?  “代表这个棺材的规格,非常之高。”老官头说:古时候的棺材,雕龙画凤,那都很正常,小老百姓的棺材,也要请几个木匠,雕一些龙凤上去!别说八个龙头,民间雕八十个龙头的棺材,也大有人在!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为什么说这个八个龙头的棺材,是很高的规格呢,首先,你得看看这雕文的精致程度,这雕文,龙眼有神,龙爪有力,龙鳞冰冷,气质高贵,这些龙的雕刻,都不是出自小木匠手里,这出自巨匠的手笔,出自大内皇宫。  老官头说:龙纹雕刻出自皇宫,那就有说法了,皇宫的木匠雕龙,一定有分寸的,皇帝驾崩,雕九龙,这叫九五之尊!王爷驾崩,雕八龙,这叫皇亲国戚。  “八龙和九龙之间,还有一个规格,就是现在的这个,八条龙共同在拱三朵黑花,这三朵黑花,叫“三花聚首”。”老官头说。  我说这代表什么?  老官头说“三花聚首”的规格,比龙稍低,意思是,黑毛棺材里的人,比当朝皇帝的地位,就低那么一丢丢,比什么王爷、国相之类的,又高了很多。  “皇帝叫万岁嘛!”老官头说:那黑毛棺椁里住的那个人,应该叫——九千岁!  “那人是九千岁?”我问老官头。  老官头点点头,说差不多。  接着,我又问:那这事就好办了,官叔,这些龙纹雕刻,都出自什么年代?  “看笔法,看手段,看形状,都似乎是清朝的手笔。”老官头说。  我又问老官头:那这人不就好找了,九千岁、清朝!有这两个关键词,还不能说明这棺材里面的主人是谁?  老官头说:不能。  我问为啥?  老官头说:你这历史书读得不多啊……清朝时候,哪儿来的九千岁?  我说清朝没有九千岁吗?这比皇帝低一点的官职,应该还是有朝代存在的吧?  老官头说这怪事,就怪在这儿——这明明是清朝的“九千岁”棺材,但清朝偏偏没有九千岁。  他说这中国历史上,一共有三个“九千岁”。  第一个九千岁,是唐朝的开国元勋——程咬金,不过这个“九千岁”似乎不太被承认。  第二个九千岁,就是一代奸臣——魏忠贤。  第三个九千岁,就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  我一听,对老官头说:不对,不对!官叔,太平天国和清朝,时间点是一致的啊!  这太平天国,反的就是清朝啊,自立政权,最后还是被清朝给剿灭了,那这黑毛棺椁里住的主人,就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  老官头说:这个你放心,太平天国有太平天国的礼仪制度,他们龙纹的雕刻手法,也不一样的,这个棺材,不可能是杨秀清的。  我一听,算明白了,跟老官头说: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黑毛棺材里的主人,其实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或者说,黑毛棺材里面,空无一人?  老官头摇了摇头,说:水子啊,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呢——这个九千岁,多半是存在的!但是……没有记录在史书里面。  “这是?”我依然一头雾水。  老官头说:不是每一件事都会被铭记在史书里面,有一些十分敏感的事件,是不会被记录的,这么说,你就懂了吧。  那这么一说,我就真的明白了——有些事,皇帝不让史官记录,或者史官根本就不知道,如果这个九千岁,是皇帝在很私人的情况下封的,那就无从查起了。  这时候,老官头还跟我说了一句,他说:所以水子,我得泼你一盆冷水,这种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棺材,你去全世界问,也没人会知道这个棺材的来历!  “这搞古玩的,不都是从史书里获得信息,然后再说出这物事的来历吗?”老官头说:你那枚棺材,史书里没记录,鬼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被老官头这一盆冷水,泼得有些郁闷——他的话,直接断了我的一条路啊。  我妄图找阴人朋友,询问出“黑毛棺椁”的来历,这下子,是没办法问了,问也没用,谁都不知道这个棺椁里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老官头说黑毛棺椁里住的人,生前是“九千岁”,听上去就很唬人的样子。  “哎!断了一条线啊。”  我跟老官头寒暄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心情有些郁闷。  哎……黑毛棺椁的来历是问不到了,只能寄望找出白衣獠在于家堡的本体,或者希望陈雨昊从现在的状态里迅速恢复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官头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黑毛棺材”的来历,还真不一定,事情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出现转机了。  ……  晚上七点多,于波来找我了。  于波来找我的时候,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叫“毛蛋”,他的本名叫毛诞,毛蛋是他的外号。  我也一直都叫他毛蛋,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好些年没见过了。  毛蛋以前挺憨的一个人,老和我们一起逃课打游戏机。  不过,现在的毛蛋,鸟枪换炮了。  他穿了一身西服,搞得挺有人样,进了我的屋,还带着一个黑色墨镜,看上去****的。  我先跟于波打了个招呼,接着又故意问毛蛋:哎哟!这哥们是谁啊?挺牛气的。  “于水,你能不能正经点。”毛蛋盯着我说。  我本来是想和毛蛋开个玩笑的,结果毛蛋这句话,让我心里略微有点燥,我换了一副笑容,说:毛蛋,这老哥们在一起,还得那么正经啊?  “什么毛蛋?”毛蛋直接拿下了墨镜,盯着我说:喊我毛总,我在市里开了一家KTV。  哦,哦!  我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这毛蛋敢情来我这儿嘚瑟来了?  毛蛋背着手,在我房间里迈起了霸王步,问我:于水啊,还有于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两个还在搞纹身?怪不得不发财呢。  “今儿个我毛蛋呢,要拉你们一把。”毛蛋说道:明儿个晚上出来喝酒……我给你们约个局,给你们牵一条贵人的线,保你们发财,对了……喝酒喝完了,那贵人给你们安排了一份好工作,你们一人给我十万块钱好处费就行了!  特么的,我听到这儿了,对毛蛋,那是十分不爽,如果说毛蛋单纯是过来给我们介绍工作,要过来拉我们一把呢,你这么嚣张,这么嘚瑟也就算了,毕竟你还是乐意帮我们的。  但你毛蛋是慷他人之慨,收我和于波的十万块钱,这就相当操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毛蛋多讲义气呢。  我指着门外,对毛蛋说:毛总,门在那边,赶紧给我滚!夹起尾巴给我滚……十万块,我十块钱都不给你!  我这一发脾气,于波过来拉住我,说毛蛋真的认识一特厉害的人物,那人手眼通天,是京城里的权贵人物,他要是能帮我们一把,咱们就能飞黄腾达。  我摇了摇头,心里实在是难受啊,这于波最近生活惨点,也不至于惨到一点骨气都没有吧,怎么说于波还是我曾经的少年对手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心痛。  在于波劝我的时候,那毛蛋直接把他的手机打开给我看,嘴里骂骂咧咧的:穷**!没钱还在这儿装蒜,以为我毛蛋是你?没足够的价值,我赚你的钱吗?你要是知道我说的这贵人,一天到晚的和谁在玩,你就知道你这十万块钱,花得值不值了!人家随便戳你一手指,你就能起飞,一年百八十万的钞票,随便赚。  他让我看那“贵人”的朋友圈的时候,别说,我还真被这“贵人”的朋友圈给吸引住了。  不过,我倒不是被“贵”给吸引的,而是我在这“贵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黑毛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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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七百四十五章北京牛人(zq冠名)  不过吗,我倒不是被“贵”给吸引的,而是我在这“贵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黑  毛棺椁”。  什么样的黑毛棺椁?  就和我在涓水河里看到的那一尊“黑毛棺椁”,一模一样。  无非是一个体积大,一个体积小。  那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大概有两米长,但是这个“贵人”朋友圈里的黑毛棺椁,大  概一个巴掌大小。  形状、雕刻,甚至那棺椁中间写“奠”字的位置,都一毛一样!  我感觉,这“贵人”的黑毛棺椁,和涓水河里的黑毛棺椁,是有非常大关系的。  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迷你版”的黑毛棺椁?  只要我知道了这个,未必不能弄明白“黑毛棺椁”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再加上,这“贵人”关于那黑毛棺椁的朋友圈是这么发的:最近淘来的宝贝,镇山之  宝,顺带说一句,看到我这条朋友圈,有意找我收购这棺材的朋友,劝你打消念  头,这个小棺材的价格,不是你出得起的。  这说明,他知道这“迷你版”黑毛棺椁的价值。  我还在琢磨这条“朋友圈”消息的时候,那毛蛋在我旁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吹嘘着这  “贵人”。  “你瞅瞅人家,看见朋友圈没?和刘德华合影呢。”  “你看到那个和贵人吃饭的哥们没?知道他是谁不?他可是海淀区的文化部长!”  “看看人家,和他玩的,要不就是大明星,要不就是高官贵人。”毛蛋说得唾沫星子  横飞,又说道:不是跟你吹牛逼!在北京城,遇到了什么事,跟这位贵人打一个电  话,绝对摆平。  “切!”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贵人哥们不是牛气吗?只要他能把**城楼上的照片  换成我爹的,他找我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  我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在劝我和毛蛋不要搞得太僵的于波忍不住笑出了声。  毛蛋回过头,瞪了于波一眼,于波又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一旁站着,跟犯了错的  小学生似的。  接着,毛蛋又看向我,伸手拍着我的胸脯,说道:于水,你可真行啊?赚钱没本  事,特么抬扛是一把能手……  我一把拉扯住毛蛋,问道:你听谁说我没钱的?  “瞧你开的那破车,像有钱人吗?”毛蛋说:行了,明天晚上过来喝酒!我给你们在  那贵人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给你们一人安排一份工作,这辈子吃香的喝辣  的,牛气得很!十万块钱好处费也不多!  “再说了,想送这钱的人,多了去了,但都没门道,也就我和那老哥关系好,才给  了你们这个机会。”毛蛋又开始胡吹大气了。  如果说刚开始我没看那朋友圈,我还不知道那“贵人”到底是谁。  现在我看了那朋友圈,我就知道了。  那贵人不是别人,也是我们三个的发小,和我们也是初中同学,叫肖洒,我们喊他  潇洒哥。  潇洒哥这些年,似乎真的很潇洒,我以前关注过他的朋友圈一阵子,看他朋友圈,  感觉他在北京混得还不错。  但是,现在毛蛋让潇洒哥给我们介绍工作,他然后从我们身上,一人收十万块钱,  这事——办得就不叫人事。  我直接对毛蛋说:明天晚上的酒,我去了!但我不是冲着你毛蛋、也不是冲着潇洒  哥的面子,我是瞧着当年咱们几个人是一块儿玩的,所以我才去。  “至于介绍工作。”我盯着毛蛋,说:我于水堂堂正正的用我的纹身手艺赚钱,苦是  自己的苦,难是自己的难,我不需要通过你们这些以前的同学多赚一分钱!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别说十万块?我特么十块钱都不给你。”我如此说道。  毛蛋估计是拿我没招了,只能点着头,用发狠的模样,说道:行啊!于水,你现在  可以,现在你跟我这么讲话,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明天那场酒,到底值多少钱!  “你等着吧。”毛蛋说:等于波赚了钱,你就后悔了,到时候你得跪在我面前求我,  我告诉你,到时候我还不乐意搭理你!  我耸了耸肩膀,甚至不愿意跟毛蛋再说一句话。  毛蛋撂下了那句狠话之后,带着于波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明天晚上十二点,  喝酒,就在土楼的酒馆里喝。  哼。  我冷哼了一声,心说这毛蛋是个什么东西……话说这次,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曾经的友  谊,我也一样不会跟毛蛋一起喝酒!因为我觉得这种人就是一个low比!装腔作  势,拉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的恶心货。  他还连同学都坑,还是个人?  我愿意去参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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