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井沙西安沙井村什么时候拆拆,望好心知情人指点万分感谢,想在这接个生意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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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给我的PK票和粉红票,还有打赏。  漫漫PK中,请亲们继续支持聆子!  ---------------------------------  一年半以后。  夏日如火,落英如泣。  水青走在校园里。放榜的日子早过了,同学们约今天开集体告别会,刚刚结束。背包里沉甸甸一本毕业留言簿,上面写满了不舍的话语和对未来的祝福。她虽然在班上低调到数不出几个朋友,可是这样的日子,不由感伤。  高考分数出来,并不令自己惊讶,稳妥发挥,考上了第一志愿,H市最好的综合性大学。文科的选择不多,她捡了英语系来读,实在懒得可以。  大学城已经在家乡的远郊建成,九月她就能进入新校区学习。虽然坐公车要一个多小时,她还是选择通勤,反正大学课程相对轻松。  更开心的是,芸芸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财会专业,而羽毛考上了H市颇有名气的建筑学院,专攻建筑设计和装潢。拜大学城所赐,三个人还将在同区混四年。  为了大家不分离,当初她可费了不少脑筋。从高二下半年开始,她和芸芸,羽毛下课就在一起学习。连自己在内,成绩拉拔了不少。因为羽毛是理科,她还不得不陪着看物理化学,勉强当着小老师,其实累得喘气都难。好在设计类的分数线还不高,主要是专业课的基础要出色。羽毛画画拿手好戏,轻松过关。  芸芸还在和其他朋友话别,水青趁机开溜。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在绿林道上享受阳光透过叶子铺设的碎金,浑然不知身后渐近,某场钻石耀眼般的巧遇。  白子西虽然毕业了,但学生会的事却仍然要交接,所以最近几乎每天来学校。  从辅导员那里开完会出来,远远就看见一道他已熟悉的背影。他和她的交集似乎终止于高二上学期那通电话,以后只是对面点头,却无言无语的状态。尽管这样,不说话不代表他不关心,从好朋友莫默那里经常探到她的消息。莫默说,完全不像高一补课时谈论莎士比亚的张扬,她的个性很闷,称得上朋友的就是同桌。当然,莫默没漏掉她和插班生的绯闻。  云天蓝,因为出色的外表,曾被学生会里的女干事们热烈谈论。远远见过几次,没看出来那人和韩水青有什么特别关系,只觉得独来独往。后来,莫默万分遗憾地说,云天蓝离开了这个城市。  那一秒,他的心里却想,有什么可遗憾,走了才好。  毕业后,不少女同学向他表达继续作朋友的意愿,他只说医学院功课忙,自己要专注于学业。可是,他看到她,就有叫住人的冲动。有种预感,如果错过今天,可能以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韩水青。”那声音,无论通过何种形式演绎出来,水青都知道谁是主人。有时候她怀疑,前世情感太强烈的存在,改变了这一世的基因。  转回身,微笑着,同清水一般淡,右手轻挥,她的语调明快,“白子西。”  白子西果然在她身后。  第一次当面叫他的名字,竟然已是毕业后,因为不再同校,不再同学。她和他,此时所处的也不是校园,而是分叉口,各奔前程的分叉口。既然如此,潇洒一些,高调一些,又有何妨?  “听说你考上了陌大,恭喜。”她的高考分数十分惊人,全市文科第一名,再次打破她的低调。白子西记得莫默跳着脚说韩水青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平时在十名内晃高晃低,让他麻痹大意。  “谢谢。”水青落落大方,单手捋过马尾,将背包的肩带拉好,“你呢?应该也很不错吧?”他一定还是上医大。  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成绩和考入的大学,明知理由是两人不熟,白子西依旧不得不压下失望的情绪,保持着完美的风度,“考上了第一志愿,东华医大。”  “真了不起。你父母是出名的外科医生,你考上全国最好的医大,他们一定很高兴。”水青由衷贺喜。东华医大虽然也在H市,可并没有搬到大学城来。  “他们是挺高兴的。”看来她对自己也不是一无所知,白子西有些释怀,“我们以后都在大学城里,高中同学还能离得这么近,要经常保持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还有电子邮箱地址。”  水青听到他到中间段时,就开始发傻。他递过来的纸也呆呆接住,徒劳捏在手心里,皱了也没留意。  “东华医大也进了大学城?”没有吧?  “对,因为大学城为医大联络国外的医疗机构,争取到先进的海外医疗设施,同时提供各种研究所的场地,帮助寻找投资方,建立高速的网络和完善的信息系统,生活环境也非常舒适,所以医大把一半学生搬了进来,实习还是在H市的大学附属医院里。”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东华医大不会拒绝大学城这么好的优惠和便利。  大学城的管理方是两个市选出来的联合团体,水青的父亲已经荣升为第二把手。她没听老爸提过,自己也没问过。  “那么……”白子西停顿数拍,笑容光芒四射,“你的电话号码可以给我吗?”  “呃?”水青刚才还在犯迷糊,现在半清醒。  “你的电话号码。”他又说一遍,却成了肯定句。  给他吧。谁叫她收了他的联络方式!水青把背包拿下来,从留言簿上撕一页空白纸下来,可翻找半天,也不见一枝笔。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她才用笔给同学留言,这会儿找却没有。  “一时找不到笔了。这样,我回去就给发个电邮,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水青尽量不让敷衍的语气流露出来。其实,家里还没有网络,糊弄过去再说。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我记忆力还不错。”不管有意无意,白子西却没让她糊弄过去。  他说到这份上,水青扭捏不下去,老老实实说了家里电话。结果,他还问电子信箱,她也不敢捏造,坦白全交待,只望他记忆没那么灵光。  白子西始终将微笑贯彻到底,仿佛还是那个好说话的班长。他说句保持联系,转身要走。水青还不及松口气,却见他又转回身来。  两排翠绿翠绿的法国梧桐在他身后形成V字,西垂的光线似乎把他的影子拉到尖顶。他再次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洁齿,好看的齐云眉随着他说话而帅气上挑。风吹开他额前短发,能看到光下一缕缕蜜色。那双眼睛从浅茶色到深茶色,儒雅变成华贵,“韩水青,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白子西不等她回答,真正走了。  到此,两人对话结束。  水青心一跳,呼吸半丝儿不漏。别人或许无法分辨他表情的不同,可她是明白的。  竟然又是这时候。  白子西拿掉那个优秀到零缺陷的面具,展露了真正的情绪。骨子里飞扬着,骄傲着,而且目空一切的人,在她面前,不再吝啬真诚的语言。  前生,她和白子西就是在毕业时确立了深刻的友谊,之后很长时间里才了解他。今生,她不理不睬,白子西却又在这时候毫不顾忌地挑明继续认识对方的意味,丝毫不掩盖自己的个性。  水青当然不是心慌意乱,她如今想得很开,不强求也不逃避。不过,她不懂为什么东华医大搬到大学城了?当时明明没有啊!  她忘了,命运是自己改变的。本来大学城会晚建好些年,可是她让这个时间提前了。而且,她对大学城的构想通过她的父亲传达出去,已经掺入许多未来的优秀元素。在许多方面吸引了各个大学,愿意积极加入进来。  因此——分叉口?水青守在路口,而可笑,命运仍然掌握着她的方向。  
    没想到天天能见到新的粉红票,还有PK票,评价票和打赏,亲们对聆子太好了。  谢谢!  ------------------------------------  “哎哟——”水青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四脚朝天。  大家要是以为经过一年半,她就变成武功高强的女侠士了,对不起,不得不让每个人失望。她顶多感冒少点,身体健康点,力气可能也大点。  “青青,刚才你该用大散手攻我。”比起云天蓝,云川对她不算严格,可是该教训的地方一句不少。  “哦。”水青爬起来的速度不亚于摔下去的速度,“爷爷,再来一次。”对她来说,自己唯一勤快做的事大概就是练武,因为没法子。想懒可以,挨打可以么?不可以?那就得快!  “老爷子!”小张风风火火跑进来,“有人在大堂闹事,大刘嚷嚷要开架。”  “这么好?”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老顽童云川也。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去抄家伙。  “爷爷。”水青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哲学。  “青青,天蓝让你查下电邮,赶紧去。”云川传达完毕,拉着小张就走,就怕水青阻挠他的热闹。生活现在多平淡啊!虽然是他追求的,可难得来点刺激也不错。  水青有眼色,知道老爷子闲得发慌,也就笑着由他。这个归国老华侨受到家乡政府的最高礼遇,相信怎么厉害的闹事人也翻不起大浪。  走进云天蓝的房间,打开电脑,点击上线,查看邮件,果然一封来自Lance的信。没有问候语,没有闲话,只有附件。她草草读完,又是一个网域名卖出,十五万英镑成交。这个买卖已经到了尾声,因为网络被越来越多的公司集团重视。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和云天蓝赚得盆满钵满心满。  本来以为云天蓝是小人,谁知他嘴上不饶人,却早就把钱交给了爷爷。而且不止她应得的一半,还有他的一半。云川也不问两个孩子怎么赚到的,就说天蓝委托她管理他这笔资金,收益对半分,亏损她来补。水青当时乐得忘边了,即使云天蓝又做无本买卖,也忍气吞声得无比幸福。  云天蓝走后没几天,她请云爷爷帮忙以他的名义开了个股市户头,第二天资金就全部注入,陆陆续续买了三只股票。  刚开始,云爷爷死皱眉,说股市变幻莫测,她还是学生,最好不要冒这种风险,又说姜是老的辣,他看过太多投机客的悲剧。可过完农历新年,一轮大牛市红起,尤其是她所选的股票成倍上翻,爷爷这块老姜也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一年,云天蓝又汇过来一百多万英镑,都被她放入股市。到那年年底,账户里的钱翻了二十倍。当大多数人还在为火了的股市疯狂时,她撤出所有本金和利润,悄然离场,躲过突如其来的一波大跌。  经过这件事,云爷爷不再多问,而且时不时和她讨论股市和汇市的走势。水青没有得意忘形,她一直牢记自己的本分。不是真聪明到无所不知,只是沾了重生的奇迹光儿,记着些枝枝末末。要说有天分又聪明,那是云天蓝和白子西这类人。给一个简单提示,他们能做到最周到最完美。  从股市里撤走后,她写信问云天蓝怎么给他那份钱。他回信说还是由她管理,而且帮她在英国和澳洲开了银行账号,如果有兴趣,她可以入那里的股市。英国的她不太了解,可澳洲的却熟门熟路。于是请云天蓝再帮忙弄了个股票交易的帐号,选了几个绩优股长期投资。  两人常常电子邮件去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电话里僵了,邮件内容只限金钱往来,半点不聊私事。关于他父母的事,她从云爷爷那儿听说最终没有离婚。具体如何,却没有细节,她也不敢随意问。最多就是听过后,想云天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有点好奇而已。  有一回,云爷爷露出口风,说因为水青,天蓝成了云家第三代中最有钱的小子。她猜她是用小钱赚大钱,而云天蓝这家伙跟着她交易的话,那就是大钱赚无数的钱了。想想看,他的底子原本就比自己厚。  水青不嫉妒,也不生气。她的目标又不是当生钱的机器,不过是条懒懒米虫,宅在这个小城里就好了。要不是为了将来舒服,她也不想去炒股。至于云天蓝,她不介意被利用,毕竟他是她的合伙人。明面上再冷再淡,两人合作还是很有默契的。再说,他越有钱,哪天她借起钱来也方便。这样的小算盘,她打得好不过瘾。  看完附件,她直接回信给云天蓝,请他把钱打入澳洲股票交易账户,帮忙在某个价位入某只股票,然后在某个价位抛售。简单两句解决。  还是不放心前头,水青没有多浏览网页,径直关了电脑,把桌上随手清理干净,带上房门,往永春馆的大堂方向走去。  因她看信回信没用几分钟,进入大堂,见云爷爷他们在一张大圆桌前,显然事情还没解决。还不到吃饭高峰,可熟客挺多,有穷紧张的,也有看热闹的。  “老板,你可别偏帮自己人。今晚本来是我朋友的送别宴,都说这儿的粤菜做得最好,大伙儿才来的,谁知好端端让一只蟑螂坏了心情。当然,你这儿是大饭店,这么多客人在,我们不故意找碴,诋毁你们名誉。就当我们倒霉,你们也不小心,私了就算。”站着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脸青春痘疤,穿着很时髦的男青年。  “怎么私了法?”云爷爷很谦和。  男青年靠近云爷爷,说了句话。外围听不见,可水青已经走到老爷子身边,所以声音挺清楚:“给个三千,我就不把事情闹大。”  “青青,你怎么说?”老爷子考上孙女了。  水青听那男的又是私了,又是开口要钱,不用问,诈胡来的。再看大桌围着的个个吊儿郎当,嬉皮涎脸的混混模样,心里就反感。视线扫过去,突然扫回去,原来有个面熟的。  照理以水青谨慎的个性,和这样的人距离越远越好。可是,爷爷问她事情怎么办,只好尝试出头。  “花树,许久不见。”她攀攀交情。那群小的不懂事,他经历过,总该明白道理。  和那些高扬头颅,贼眉鼠目的同桌不同,花树手里转着满满的啤酒杯,望着上升的泡沫,正低头沉思。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原来无神的鹰眼冷凝。  混混们见水青长得秀气文静,又认识花树,立刻起哄起来。  “我不认识她。”花树却不给面子,看一眼站着的男青年,再次垂目。  水青见那个痘疤脸凶恶地打量她,心里有阴影,可想想有老爷子撑腰,她又安下神来,“这么健忘?我还以为你很难忘记的,毕竟不打不相识的经历,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  花树立刻抬眼瞪过来,目光要吃人。  
    咱不去看到这月底,就说到今天,没想到第一次参加PK就取得了我想不到的成绩,谢谢筒子们对聆子的激励!  不全力以赴就对不起亲们!码字中——  ----------------------------  水青对花树的敌意视而不见,笑得和气,问痘疤脸道:“哪里发现有蟑螂?”  “我的那碗汤里,大拇指长一只蟑螂,浮在上面,长眼睛的都看到了,喝下去还不恶心死。”说得厌恶,痘疤脸上却没有半分嫌弃,偏得意洋洋,就像黄鼠狼偷到了鸡。  水青哦哦点头,走上去拿起那只碗看了半天。不过是普通的小碗,没什么特别。蟑螂早被捞起来,就放在雪白的桌布上,大得分外乍眼。  “老板,她是你的孙女吧。”痘疤脸很能识人,见老板叫那么年轻的女孩来处理,直觉是他们一家的。  又见云川不否认也不承认,痘疤脸就当答案肯定了,立即转向花树,“哥们儿,早知道你认识,咱们也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金哥,我是见过她一次,可一点儿也不熟。”打死也不能招出那晚上的狼狈下场,花树说完,削薄的唇成了线。如果这个老板真是她和那个男的的爷爷,估计同样不好惹。可是不惹,金哥就不会放他。  水青才不管花树时阴时缺的神色,只专心思前想后,等有了主意,自己的胆子才膨胀起来,柔声说道:“这件事私了恐怕是不行了。”声量不小,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到。  这句话一出,双方神情截然相反。云川老爷子摸着下巴直乐,叫金哥的痘疤脸斜飞了那对三角眼。  “怎么?要我上卫生检疫部告到你们关门?”痘疤脸还挺懂做事的程序。  “不用麻烦你们,我会请警察叔叔来帮个忙,因为我怀疑你们故意带蟑螂进来,借机敲诈。”水青唤小张大刘,让他们报警。  小张还没动,痘疤脸瞪鼻子上脸,一串脏话叽里咕噜,又放狠话,“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可你们有啊!”水青依旧笑意盈盈,态度可谓极好。  痘疤脸哈哈大笑,连带他那群朋友也笑得东倒西歪,唯有花树例外。这些人中,只有他吃过这个女孩的苦头,所以无论从眼神还是心理,戒备十足。  “证据……你没有,可你……有毛……病吧!”痘疤脸扯开尖嘴猴腮,笑得说话结巴。  水青脾气好得很,用筷子把蟑螂夹起来,扔回痘疤脸的汤碗里,搅了搅,然后小心端起碗,绕了一圈给所有人看,问了句:“大家看得到这只蟑螂吗?”  所有人都点头。  痘疤脸以为她有什么高招,搞半天反而是帮自己证了实处,咧着嘴笑,“我早说过,长眼睛的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爷爷,永春馆在服务上完全是粤式作风吧?”水青沉静若水,又向老爷子求证。  “不错。”云川先是不明白,直到现在,他恍然大悟,暗自点头。  “张大哥,负责这张桌子的服务生是哪个?”水青问。  “是我自己。”小张回答。  “你认识这位客人吗?”水青又问。  “不认识。”小张忙摇头。  “这位客人,你认识张大哥吗?”水青这回问得是痘疤脸。  “我怎么会认识?”这女的搞什么飞机?  “从没见过?”问清楚得好。  “从没见过!”很不耐烦,心底却觉得不妥当。  “那么,汤是由张大哥你从大汤碗盛到每个人的小汤碗内,再送到客人面前。”水青阐述。  “是的。”小张也开始明白了,笑容已起。  水青偏着头望向痘疤脸,锁起黛色细眉,故作疑惑,“就像大家看到的和你所说的,那么大的蟑螂浮在上面,没人能忽略,双眼视力1.5的张大哥更不可能忽略。你们彼此不认识,就没仇没怨,也不用弄一只蟑螂来恶心你。张大哥是老员工了,更不可能毁坏饭店名誉。别说永春馆的厨房每晚都有专人清理,决找不出一只蟑螂。退一万步,以这个例子来说,无论如何,这只蟑螂也到不了你的面前。除非,你别有所图,特别往自己碗里加料。”  痘疤脸没想到她用他的话反将了一军,而且让人哑口无言。可他是泼皮,能把正的说成反的,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乱扯就对了。“我说长着眼睛就能看见,可你们疏忽,我也管不到。何况你说我放的,有物证没有?”  “我没有,可你有。”水青知道没这么容易,始终温温带笑。  这次痘疤脸没有笑,警惕得盯着她,反问,“是什么?”  “我得等警察来了才能说。”要不然对方毁灭证据怎么行?  痘疤脸一听,不敢再虚张声势,唿哨声起,给他那伙人打眼色。众人纷纷站起来,要走。  “你们还是坐着吧。”云川老爷子右掌放在痘疤脸的肩头,硬将人压下去。  “花树,你们不是认识的吗?赶紧跟人说,这是误会。兄弟们喝多了,醉迷眼。”这痘疤脸根本是个草包,看着不成形,肚子里也没墨水。水青还没说什么证据,他就被吓成软脚虾了。  花树自始自终坐在原位,不知何时,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他的头发还是留得过长,刘海挡目。那双鹰眼从发隙间逼视着痘疤脸,“我要是能让他们不报警,这顿饭之后就真正撇清,你得保证以后不找我麻烦。”  “臭小子,要是解决这件事,想滚就滚。就你这爹妈不疼的德性,能混出个鬼!”痘疤脸只是个小混混,今天借了由头,想拉花树下更深水,可哪里真能和警察面对面。  花树要脱离这些人?水青挑挑眉,倒是很意外。  “老板,对不住,我朋友真的喝多了。只要不报警,我愿意在这儿无偿打工半年。”花树看云川没反应,又说,“一年,我给您白干,只要不耽误上课。”  不耽误上课?呵——水青心想,当初威风凛凛的不良少年要用功读书。天下红雨,她才瞧见。  “青青,你认识他,你看呢?”老爷子又甩烫手山芋。  “爷爷,您是老板。而且,我负责客观分析,不参与最后结果。”水青没有帮花树说话。经历过太多,十八岁的纯真善良,她吝啬给予。  花树要强,本来也没想水青帮他,反而因为她没落井下石,多看她一眼。这女孩比一年多以前更夺目了。一身白,不沾染半分阴暗。  “看你挺诚恳,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云川对花树蛮欣赏,对痘疤脸他们则严厉起来,“你这些旧朋友要是再偷鸡摸狗,我就不能再客气。”  那些混混听不进去云老爷子的警诫。先个个灰头土脸窜出去,见没事,在门外就呼喝大声,骂骂咧咧,过一会儿才真走了。花树却还留在大堂里,所以他以前的朋友在骂街时,气得想冲出去,被云川拦住。  “从今以后,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水青淡描轻写。  花树立时静了。  “青青,你到底找到什么物证?”老爷子赶紧急着问。  “都说我没有了。”事情这样平息最好。  “你不说,我今晚会失眠。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又失眠,就会没精神,健康就会受损……”云川念上了。  “爷爷,我看那领头的家伙穿得很时髦体面,就想他一定要找个东西装蟑螂,不是袋子就是盒子,要不也得是张纸。他把蟑螂放到汤里后,要么把它随手放在身上,要么给他那些个朋友,要么丢在地上。反正只要我们把人留住,再找到这样东西,对照一下指纹就行了。”水青总受不了老爷子的念叨。  “就这样?”完全是靠猜的嘛!云川不住摇头,“万一根本没有什么袋子盒子——”  “那就得凭您老人家的名望来解决了。”其实哪里需要她出场,“说起来,他们好像很不甘心呢。”  “放心,会有人教导他们当好孩子的。”一群不成气候的小泼皮,云川的确不放在眼里。  “老板,请您让我在这儿打工,包食宿就行。”花树突然冒出一个十分突兀的请求来。  这时,水青才留意到有一只破破烂烂的军绿色旅行袋,凄惨得趴在他脚边。粗看他身上的衣物干净整洁,细看却都很旧了。那双球鞋,洗得褪了色,有些地方毛得厉害,快要起洞。  他该不会是离家出走?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PK中,拥抱每一张粉红和PK票!  ------------------  云川的办公室里。  “孩子,你父母呢?”云川没有即刻拒绝,反而问起底细。他什么人,一看就知道花树没地方去。  “死了。”吐出两个字,花树表情冷硬,已没有痛感。  竟然是孤儿,水青料不到,诧异表露于外。  “那你之前住哪儿?”云川心中有数。  “和那些人住,各家混个把月。”不过,没人会再收留他。  “你没有别的亲人了?比如父母的兄弟姐妹。”云川想帮人,可总得了解清楚。  花树听云川问得好不详细,以为他只想搪塞自己,拿起包包往后背一甩,“老板,当我没说,谢谢您不追究之前的责任。”这就要走。  “等等!”水青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旅行包的带子。他浑身带刺,她可以理解。但廉价的骄傲,她瞧不起。嘴巴苛刻得抿起,眼角吊高,“有你这样找工作的吗?问仔细点,你就不耐烦了?怎么不想想,要是不问清楚你的个人资料,谁敢用一个刚刚还跟混混在一起的人?说是说脱离,真真假假,我们可分辨不出来。万一,你故意演场戏,想要混进来报复我们呢?”  “我要报复,一年多以前就报复了。”花树被水青问得不知先回答哪个好,所以直接选最后一个。  “既然你诚心找工作,那就好好回答我爷爷的问题。如果觉得为难,不方便回答,直说不就结了。”水青当初在国外也是孤身一人,找工作吃得亏多到十个手指头不够数,可是生存迫得自己不断降低头颅和腰板。骄傲?可以。等吃饱穿暖,有瓦遮头以后再实施。  花树听她说得很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父母在的时候,他也是宠儿。谁知天有不测,让他十岁起尝尽人间冷暖。为了生活,只得在街头混。  “我有个大伯,他帮我交学费,其他的不管。”生活费,住宿都靠自己解决。如果要浪子回头,他需要生存的机会。  “你满十八岁了吗?在什么学校读书?”云老爷子接着说。他并没有追问青青提到的报复,至少不是现在。  “我快十九了。在职业高中读,九月升高三。”花树经过一番训导,态度诚恳得很。  留过级吧?十九岁读高三?水青一直认为他和叶陌离同龄,谁知比自己还大了一岁。难怪觉着他成熟呢。  “这样,我试用你一个月,先从洗碗开始。三餐和住宿全包,月工资八百。因为你还要读书,暑假每星期做足三十小时,开学后每周工作二十小时,包括双休日。要是你通过试用期,我就跟你签一年合同。”云川老爷子答应用他。  花树一脸不可置信,却是水青预想到的答案。云爷爷这家永春馆用的员工都有些故事,花树可不是最惨的一个。  “青青,你带他去后面,挑间客房给他,再带着他熟悉下新环境。”云川得去处理剩下的事。  “你跟我来。”水青见事情落定,出了爷爷的办公室,往楼下走去。有些迟疑的足音告诉她,花树就在身后,因此也不回头看。走进长长的走廊,到尽头,用钥匙打开锁,脱鞋上枫木地板,这才转过头来。  “进家里要换鞋。拖鞋在那个茶色的木柜子里,现在第四层归你用。”水青从那层拿了一双拖鞋出来,“这是新的。”  花树什么也没说,把鞋换了。只是她说到家里二字时,心头泛起复杂滋味。  “先把东西放好,再带你看屋子。”水青站在门廊里,从白纱窗帘透过来的光清淡宜人,照得影子都唯美。“你要住楼下还是楼上?爷爷住楼上。”  “楼下。”这屋子宽敞明亮,从装修到家具电器大气得很。  水青绕了两个弯,把他带到一间朝南的房间。  花树一进房间,就看到明亮的落地玻璃正对着外面的小院子。深色的一套组合家具,从大衣柜到书桌样样齐。  水青走过去,推开一扇门,“这是浴室,里面的毛巾牙刷都有,原本就是为客人准备的。你只管用,脏了就扔在衣筐里,还有脏衣服之类的。每天会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和清洗衣物,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打乱了她们的工作秩序才糟糕。”  花树一看,从墙面到地面,都是大理石,卫浴设备光洁,看着就很昂贵。再听还有钟点工打理日常起居,立刻说:“还是随便给我在店里找个地方住,仓库也行。”住宿条件好得太夸张,他一个试用期的小工担当不起。  “店里没仓库。”水青看他有些惶惶,心里明白。  “厨房?”真是随便哪儿都可以。  “那可真要生蟑螂了。”水青没好气,素板着一张脸,“让你住就住。”  “你不用同情我。”他是孤儿,不是乞儿。  水青本来要往外走,听到这话,回身,双臂环抱,尽浮起不算友善的笑意,“我同情你干什么?一个曾经威胁过我,差点害死我,敢讹诈我,皮厚又强悍的家伙,难道因为你无父无母,我就同情心泛滥?抱歉,我不但没有爱心,还很防备你。而且从头到尾,用你的人是爷爷,跟我无关。我觉得你有时间想住在哪儿,不如早点熟悉环境,开始为永春馆做出贡献。赶紧放下袋子,我带你看完,就得走了。”要赶着回家吃晚饭,人只要胃袋一空,脾气就不好。  花树被她再次说闷。他居然忘了,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长得斯文秀气,行为言语总出人意表。他的大头照还在她手上,据说要拿给所有人看,只要她稍有不测,他可能立马享受通缉犯的待遇。  于是,默默跟在她后面,听她讲厨房他可以自由使用,冰箱里的碳酸饮料他可以随便喝,三餐要去大堂里和其他员工一起吃,客厅和楼下的书房,以及书房里的电脑他也可以用。她还提到了练功房,不过他没用心,以为那是学习间,跟他没什么关系。  整个房子参观完后,他心头的震撼不止一点点。原来,这儿根本是老板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一个小工住进来。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么好的环境,因为无论是老板,还是身前这位,都不是他能开罪的。  接着水青带他去饭店厨房见了大刘。交人之前,她对他这么说,“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别动歪脑筋,踏踏实实做好人,因为云老爷子比我更难惹。”  这句话说得相当重,花树居然忍下了。他在今晚懂得一件事,坏人难为,坏人想要变好人更难为。  
    PK啊PK,何时才是尽头?  请亲们支撑住聆子啊!谢谢那么多筒子的粉红和PK票!  ------------------------  英国伦敦郊区。  一间破旧的车库里。  云天蓝看完水青发过来的邮件后,立刻打电话到银行转账,再致电给悉尼的资金经理人,指示他在水青提示的价位购入股票。水青要他投入的是六位数,他实际让经理人投入的是八位数。他知道水青要么不动,动了就一定会赚钱。一开始他不信她,可是几次后发现不信都不行,这个女孩对澳洲的股市简直了若指掌。  他不是笨蛋,更不是固执的笨蛋。一看形势比人强,立刻跟她入货,竟然稳赚不赔,令自己的资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翻了几番,当初赌气交给水青管理的钱和后来又汇过去的网域名收入更是翻了二十多倍。那边韩水青帮他玩转股市,这边他开发了好几个软体拿去卖钱。还有半年大学毕业,手上已备妥创业资金。  “蓝斯,安妮.潘斯找你。”从小玩到大的杰特拍拍他的背,向后努努嘴。  他回头一看,安妮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间简陋到像她这样的大小姐决不会涉足的地方,神情不耐。至少没有装腔作势,云天蓝认为她就这一点可爱。推开桌子,他在转椅上打个圈,站起身,往他的前任女友走去。  “要不要来杯咖啡?”他当然知道她所来何为,却依旧表现得绅士,只是那露出的小截白牙有些讥嘲。  “难道你认为这地方会有适合我的口味吗?”安妮一头红发,浅绿色的眼睛,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劲爆火辣,个性也呛。云天蓝那些损友暗地叫她小野猫。  “不认为会有。”云天蓝耸耸肩,作出无奈的手势,“可这是待客的礼貌。”  “你都混到车库来了,还要什么礼貌!”安妮嘴巴不饶人,用手半掩掉汽油味,“我开车来的,换个地方谈。”  “我正在工作,不能离开太久,外面谈也一样。”他不打算浪费时间,每分每秒都是财富。  “我穿着高跟鞋,天快下雨了,你却要我站在野地里。”安妮指着单调平乏的小小院落。骄纵的小姐脾气从不收敛,因为良好的家世,讨好的人总要忍让三分。  “我可以给你端把椅子。”他却不需要讨好她,两人如今是那种见面招呼,不见就忘的普通朋友,“不然,你就此离开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上车。”眼瞳漆黑,深不见底。  安妮和云天蓝虽然只交往了数月,可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她从不敢任性不听。噘着嘴,委屈得转身走到院子里。  “说吧,什么事?”云天蓝待她赌气站定,无动于衷美女的憋屈表情。  “蓝斯,就算你同你父亲不和,也不至于穷到住车库吧?”安妮想,分手的决定很英明,虽然有些可惜。毕竟他很英俊,家世又好,带出去见朋友,艳羡的目光四面绕不停。  “这是我的私事。”不必要跟她解释什么,云天蓝在高温闷热下渐失耐性,“你爸爸叫你来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要我来找你?”安妮一声惊呼,发现自己失态,用手掩住张大的嘴,眼睛仍然睁得大大。  “如果是为了搜索引擎的那个网站,你什么都可以不用说,只需要回去告诉你爸爸,我已经把它卖了。”卖了非常好的价钱。  “卖了?”潘斯家族做电子业,近年来,因为网络市场扩大,开始进驻电脑科技行业。安妮即使不太懂这方面,也知道父亲相当重视云天蓝的才华。所以听说他最近创了个网站,反响很不错,她过来请他去商谈合作事宜。  “对。”知道那个网站搞好了,前途无可限量,但他志不在此。  “卖给谁了?”安妮锲而不舍追问。  “罗依集团。”他不怕告诉她,即便不说,潘斯家也能查到。  “竟然是罗依!”安妮一愣,眼睛里冒火,随即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蓝斯,你别告诉我还喜欢那个人。她家的人连你父母都羞辱过了,你有没有自尊?”  “我不需要向你交代,不送了。”十五岁的梦魇,过还是没过,他从不深想。再次接触,他没遇到熟人,纯粹交易。  “蓝斯!”小野猫脾气发作,“知不知道我跟你分手的原因?”  “因为我爷爷不肯教你咏春?”正事谈完,他神情轻松。  “因为你对我不真心,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安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云天蓝,就算他落魄贫穷,她仍然在为他嫉妒。  “安妮,回去吧,别让我们做不成朋友。”云天蓝背对着她,摆手道别。  听到高跟鞋蹬蹬,铁栅栏门吱呀拉开,又哐当关上,车子哔叫一声,车门被重重合住,引擎发动,油门突踩,车轮打转,刻薄得地面尖叫,改装过的排气管隆隆叫嚣着,扬尘而去。  云天蓝这才回头,那张俊逸的脸,在满天乌云中,晦暗莫名。  雨滴滴答答,从阴霾的天空落了下来。  ------------------------------------欧洲和亚洲的分割线  靠在车窗前,享受夏日美好树荫的韩水青非常愉快,完全没受到愁眉苦脸邻座的影响。  “青青,还有多远?”隔座的羽毛很雀跃。  “差不多半小时。”水青正在前往亲爷爷家的路上。  高中最后的暑假还剩下一半,韩宜农让水青去乡下陪爷爷两星期,代他尽尽孝道。水青因为学习紧张,这两年没去乡下,过年也是老爸把爷爷奶奶接上来过。她早就想去爷爷家看看,重温下童年印象。老爸一提议,她积极配合。  羽毛听说她爷爷家在山脚下,直嚷着要采风。妈妈爱食坊刚开了第二间分店,羽毛妈忙得分身乏术,见水青领头,心下一放,随羽毛去。  “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说话很冲,脸色很臭,苦瓜表情,夹在水青和羽毛座位中间,是叶陌离。没办法,两个女生要看风景,他只好当夹心饼。  “谁让你来了?”水青赏他个白眼球。带了这么个捣蛋鬼,苦瓜应该由她来吃。  叶陌离又热又恼,还不是他爸妈逼他来的。他快升高三文科班,成绩班上不最差。想他从小学到初中就这么一路红灯开过来的辉煌历史,这已经不错了。可自从他上了云上,父母的要求特别高,对他考大学的希望也特别大。所以,水青高考一放榜,爸妈就请她帮自己补课。这还不算,听说水青要去乡下两星期,老爸怕拖了功课,就扣押他的零花钱,逼着他跟去。亏他本来还想好好计划怎么和朋友们玩,现在不仅补课不落,还得在乡下过。  “你当我想来?”他气焰高不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抽水马桶,有没有淋浴器,有没有空调,有没有冰镇西瓜。”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水青给了他四个没有,就是不给面子。  
    觉得PK月真难熬,才过了十天啊!  所以更珍惜可爱的亲们支持,大家多不容易,陪聆子一路走来。  好消息!虽然没有存稿,但要是再不加更,对不起筒子们对聆子的肯定。自加压力,下周末至少加更一次,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由衷感谢我挚爱的亲们!  ----------------------------  爷爷的家和大学城的方位恰好相反,在家乡的凤凰山下。美其名曰为山,其实是好大一片连在一起,抬头见顶的矮山坳,一面朝田,一面背江。  避战火找到这里安家,解放后,爷爷和奶奶承包其中一片山地,勤勤恳恳近半个世纪,养育了三子一女。除了长子,也就是水青的爸爸韩宜农和小姑姑韩宜庄出去闯荡,二叔韩宜田和三叔韩宜山留在村里,各自成家立室。  水青三人下车,数叶陌离的背包最大最沉。羽毛才嘲笑一句娇声惯养,立刻被叶陌离往横里瞪眼,乖乖闭上嘴。虽然水青向来认为叶陌离的乌瞳半月眼毫无威胁感,可小霸王的名头对她是虚,对别人是实。比方说,他小时候把羽毛欺负到做恶梦不肯睡觉,而欺负的方式就是捉了梧桐叶上的刺毛虫,放在她衣领里,刺得背上起泡。叶陌离,正经读书不会,恶作剧的本事一流。现在因为读云上,他的发色染回来,头发不再是野草窝,却借着假期之名,有飞扬跋扈的趋势,霸王之气隐隐要复发。  “羽毛,你是大学生,还怕高中生?”水青自然偏帮姐妹,勾起羽毛的手肘,“更何况是不听话就没有零花钱的家伙。”临行前,叶爸关照只关心结果,不关心过程,请水青随打随骂。所以水青在车上和叶陌离约法三章,一切听她安排,否则就让叶爸所要的结果落空,而他的钱也将落空。  叶陌离只要想到一个学期得过的抠抠扼扼,脖子里就像勒上了绳,紧得发慌。他大手大脚惯的,怎么可能过口袋里没钱的日子。因此明知水青奚落他,竟能忍住不吭声,但看海阔天空——海景有些距离,天空还是挺蓝的。  “你爷爷家在哪儿?”羽毛性子直爽,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又重情重义,自然不去计较从小的伙伴。  水青记得爷爷家在最南那片山地的脚下,看好方向,把背包往肩上耸了耸,“先往山脚下走。我爸打过电话,应该有人来接,说不定路上就遇见了。”  羽毛说好,叶陌离没反对,三人一起走上田埂。正是稻成长的好月份,在习习微风中翻起迷人的绿浪,令人期待今年的秋收。  他们到的时候才过八点,庄稼人却早下田干得热火朝天了。村子小,村民见到生人就好心上来问。  水青一说自己是韩茂的孙女,村民七嘴八舌就给她指路。其中居然还有能认出她来的,直说两年多不见了,让她佩服那样的好记性。最后大伙儿找了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东东替她们领路,这下不用费神搜刮自己的脑力,水青谢过一大串。  以为会遇上接自己的二叔或三叔,可是,直到东东指着前方几间红砖白墙大瓦房,说到了的时候,水青连一个眼熟的影子都没瞧见。从包包里拿块巧克力给东东,导致小家伙撒开腿,举着巧克力就跑,大呼有糖吃,憨厚可爱。  “院子里没人,难道不在家?”羽毛看到水青爷爷家的院子空荡荡,寂静得很。  水青确认没人接她,就觉着不对。再看冷冷清清的院子,心里更奇怪了。就算爷爷和叔叔婶婶们上山去了,堂弟堂妹们出去玩儿,奶奶总是留在家里照管鸡鸭什么的,而且还要做饭送饭呢。  “你确定咱们没下错站?”叶陌离实在背不动他那大包,往地上一撂,管不了泥土。不知他老妈往里塞了什么,死沉死沉,快压死他,“要不然回去得了,等你爸确认后再来呗。”他变着法儿要回城里去。  水青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理。推开不上锁的院门,粗粗环顾一周。鸡在鸡棚里,鸭在鸭棚里,猪圈里两只大花猪领着一窝小猪呼噜呼噜吃得欢。有人已经喂过家禽。  喊了两声有人在吗,却无人应。见灶屋的烟囱里有淡淡青烟,她走进去,看见灶台上一只褪了毛的鸡,菜刀嵌在鸡胸上。膛里的火灭了,手靠上去,尚感余温。  “应该是有急事出去了。”水青走到院子里,对站着烤太阳的羽毛和叶陌离说,“你们先到大屋里坐一下,我上山看看。”  叶陌离父母不是本地人,和老家早没来往,哪来过乡下。到这里,触目所及都让他眉心起疙瘩。大路朝天,那是泥土路。独门独户,那是篱笆门。他跟着水青进屋一看,连张像样的椅子也没有,只有木板凳。他走了很长段路,累得脚酸,粘上凳子,就完全不想动弹。  羽毛原本要跟水青一起上山,硬被她劝着,和叶陌离一道留下。  水青出了院门,走到院子后面,就看见小小凤凰山。先有一条蜿蜒水沟分开平地和山区,隔开延伸几亩瓜菜田。再往后,一片稀疏竹林中可见缓缓上升的山路。她走过石板桥,没心思看那些长势喜人的小青菜和绿藤丝瓜,径直走入竹林,上山。  竹林很小,成带状分布,又挡住了视线,她才以为林子很深。可并没有走多久,眼前景象已变。  随着地势而上,树一棵棵不算粗壮,枝丫间却结满累累果实。风过,掀绿诱粉,赏心悦目。这是一片桃林,爷爷的桃林。  水青仍记得这附近没有别人家种桃,心道路没错,不由加快脚步。快到半山腰时,视线里出现了一间白色小屋,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匆匆跑起来,距离渐近后,那些声音因风入耳。  “宜山,你少说两句,没看到你爸气坏了。”有些年纪,女声,应该是奶奶。  “妈,我说得都是实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当属三叔韩宜山,“咱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好听点是林场,其实就是荒山。靠江那边根本种不出东西来,这片桃林一开始没产出,等好不容易能出甜桃,才几年,这桃味就变了。爸说请专家,咱也请了。说是土质变化,咱们能怎么办?”  “那也不用大呼小叫。”又是奶奶的声音。  “我没大呼小叫。”三叔不满地顶嘴,“这不是跟爸好好商量呢吗?谁知道他还没听全,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没心思种田,成天就想往城里去。”爷爷的声音,听着有些气弱,“要去你带上你那家子去,我死也要死在这片山里。”  “爸,我不懂你干吗那么固执,村里都笑话咱家这片山草长得都比别人稀。东边山里的王三儿,他家的果树那叫好,您不也瞧见了?咱们包到这荒地,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尽心尽力,如今却一年不如一年,我能不图别的出路吗?大哥在城里当了官,也愿意把您和妈接上去安顿,又说能帮我和二哥找工作,一个月赚得比咱一年还多。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肯。”  水青听三叔说话完全不得法,一会儿说人固执,一会儿说人傻子,不气到爷爷才怪。  “所以说你只管去,谁拦着你了?”爷爷果然更生气。  “您和妈不去,我们也去不了。”三叔自知家中大哥最孝顺,决不会留二老在村里没人照顾。  “宜田,你跟宜山一个想法?”奶奶说话了。  “妈,您和爸在哪儿,我就留在哪儿。”听二叔声音就知道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宜山要想去城里,就让他去吧。”  “二哥,这是什么话?我要走了,你们还在这儿吃苦受累,那我成不孝子了?你有点自己主意行不?咱守着这片荒山干吗?一起饿死啊?”三叔欺负二叔软性子。  “饿死?我和你妈就是靠这片山养活了咱一家子。饿死谁了?你吗?”爷爷火气上来了,“你自己想去城里,少拿山说事。它不够肥沃,但绝不荒!”  水青听着战火要延续,决定还是要当回小孩子,撒回娇。  “爷爷奶奶,你们都在这儿!我以为没人在家,还想着该怎么办呢?”从屋后绕出来,欢笑着露脸。  
    PK票,粉红票请飞过来。  ------------------------  一见水青,大家这才想起要接她的事来。  “我这把老糊涂,本来就是上来提醒宜田去接青青的,竟忘了。”第一个走上前的是奶奶,灰白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的髻,脸上皱纹虽多,笑容好不温暖。  爷爷同样白发比黑发多,本来铁青着脸,见到大孙女,神色稍霁。听了奶奶的话,转头就说小叔,“要不是你,能耽误工夫么?”  “行行行,什么都怪我,我走还不成?”三叔牛脾气上来,也不招呼侄女,腾腾走进林子,下山去了。  三婶看着爷爷奶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声要回家做饭,赶在三叔身后,也走了。  二婶则过来拉住水青的手,憨厚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青青,今天起收桃,你二叔忙得忘了。”  “没事,村里人热情送我们到家门口。我看屋里没人,才上来找你们。”水青连忙解释,心里再有疑问,也不能这当口提。  “奶奶,您今天要炖鸡给我吃吗?”先从好说话的着手。  “哎呀,我被你二婶急匆匆拉上来,那鸡还没下锅呢。”奶奶才记起来,赶紧对爷爷说,“我和青青先下山,你和宜田两口子能收多少是多少。我会让宜山过来的,顺便把午饭再送来。”  “用不着他,我们仨不过多费两天功夫。”爷爷气未消,火未灭。  “爷爷,我带了朋友,可以一起来帮忙。”水青把叶陌离算上,“您别嫌我们笨手笨脚。”  “你哪干得了粗活?”二叔只当水青孩子心性,图好玩。  “行啊。”谁知爷爷赞同,不顾奶奶的眼色,挺认真地要求,“先休息一上午,吃过饭就来帮忙吧。”  “老头子,青青细手细脚,又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你让她干什么农活?”奶奶很疼这个聪明的大孙女,念书好,性子好,讨人喜欢得紧。  “城里长大怎么了?她就算是状元,也是我老韩家的子孙,一定得学会干庄稼活。”爷爷也疼青青,因为重视,所以期望更高。  “奶奶,我想学。”水青出过趟国门,辛酸自知,早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她看桃林挺大,能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奶奶既拗不过老头子,也拗不过大孙女,只得随这对爷孙俩。  下山的路上,水青开始问事情的始末。  原来她没漏听多少,简单说就是自己老爸想接爷爷奶奶去城里定居,顺便把二叔和三叔的户口都迁去。至于现在的山地,要么转包,要么就放在那儿。可爷爷不愿意放弃这里,三叔也不好说就自己一家子去。所以今天正和二叔商量,想把意见统一,然后迫使爷爷改主意。如果儿子们都去了城里,爷爷奶奶就只能跟着,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总要人照顾。谁知商量时,被爷爷听个正着,劈头盖脸就骂三叔。三叔和爷爷争辩,二婶看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赶紧把奶奶这个救兵搬上山。之后那些,水青都听到了。  水青还记得前世爷爷奶奶搬到她家附近,二叔和三叔也到城里,生活马马虎虎过得去。说起来,是老爸劝服了奶奶,而奶奶再劝服了爷爷。他到底是长子,在奶奶面前说话很有分量。而奶奶是爷爷的主心骨,别人不行劝,奶奶却行。  “奶奶,其实去城里生活不错,不用日晒雨淋那么辛苦。你们苦过大半辈子,该受我们这些晚辈孝顺了。”水青就事论事。  听三叔说法,凤凰山不太好种,尤其是爷爷这块。桃园产出一直不好,她听爸妈也提过。除了桃园,就靠山脚下那几亩菜田,还有为数不多的家禽,维持日常生活。日子紧时,还要砍竹编筐去卖,增加点卖笋的收入。一个大家三个小家,过得紧巴巴。要不是她家这两年好过了,总往乡下送钱,怕到现在还住不上红砖大瓦房。  “你爸妈都是拿工资吃饭,还要供你读大学,也不富裕。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去城里,不是添麻烦吗?再说你二叔三叔没读过什么书,只会种地,能找什么工作?”奶奶原来看得通透。  水青张张嘴,没再接着往下说。她总不能说自己最近挺有钱,所以无需担心一大家子在城里的开销。这个功课留给老爸吧,反正最后他们还是会进城的。至于进城之后干什么,她会好好想想。  回到爷爷奶奶家,三叔正招待羽毛和叶陌离。别看刚才他气势汹汹,也就是嗓门大。奶奶立刻嘱咐三婶带水青她们去早准备好的房间,自己让三叔陪着去灶间说话。  三婶不是个爱说话的。领她们去了朝南一间屋子,只说那是二叔女儿韩水莲的房间。又说叶陌离的房间在隔壁,和她儿子韩水耕合住一间。然后,急急忙忙就赶着出去。  水青知道三婶心急刚才的事,也就没在意她疏忽自己的态度。打量着堂妹水莲的屋子,尽管简单,一张大床,一个矮柜,一顶衣橱,再加一张书桌,还是有女孩儿家的特色。窗上贴着粉色剪纸,墙上吊了个小布娃娃,桌上放着小小镜框,里面有个笑容很甜的女孩,应该就是水莲。她比水青小两岁,虽然没考上云上,也考进市区第二重点高中,从九月开始住读。  “羽毛,吃过饭有什么打算?”水青拿出牙刷毛巾放在宽宽的窗台上,眼角瞥到一张折叠床。还好,不用睡地上。  “我想绕到东面看看,听三叔说,那儿的风景很美。”既然是采风,当然要多出去绕绕画画。  “要我陪吗?”水青先顾羽毛,毕竟人生地不熟。  “不用,我就沿着山脚往东,天黑前一定回来。”羽毛个性独立,常常单独行动。艺术家,需要特大号寂静空间。  “好吧,只往东,别乱走,免得你迷路,我们找错方向。”水青细细关照。  羽毛说好,水青又向叶陌离交待行程,“趁没开饭,我先给你补习,把书拿出来。”  “下午再补。”叶陌离叛逆分子,双手拎着包要往外走,“一早爬起来赶车,我累死了,得补眠。”  水青眼明手快拉住他背包的带子,往回拽,“现在补课,下午我们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叶陌离哪里猜到自己被水青算计成免费长工,只当游山玩水,新鲜感正浓,很有兴趣。  “你不是最喜欢吃桃子?”水青吊他胃口。  叶陌离的确最爱吃夏天水蜜桃,听到这儿,双眼又满月。  “所以下午的活动,一定让你心满意足。”水青一本正经得说着,却趁叶陌离不注意,向羽毛调皮眨眨眼。  羽毛有时候不明白,叶陌离对着别人很精明,怎么对着水青就那么笨呢?一次次吃亏,还一次次上当。  这算不算孽缘啊?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PK还有十八天,只能继续请亲们支持票票!谢谢!  --------------------  吃过饭,水青和叶陌离帮奶奶提篮子,拿着饭菜上山。三叔和三婶在奶奶劝过后,早回山上去了。没见有人下来求援,可见事情暂时缓和。  叶陌离惦念水青说到的大水蜜桃,对两边参差不齐的稀疏山景当然没上心。先跟奶奶有说有笑,讨得奶奶直夸他聪明,又见水青落在后面挺远,自发自动慢下,等她并排。  “你还记得花树吗?”水青想起来问他。  “你怎么知道他?”叶陌离吃了惊。那些人他早就不联络,而且他从来不在水青面前提起他们的名字。  “见过两次。”精确的数字。  “什么时候?”叶陌离敏感花树和水青的见面可能因自己而起。  “就最近。”水青没打算搬弄早就烟消云散的是非,“他人怎么样?他帮我家的一个长辈打工,我想问问清楚他的底细。”别为云老爷子引狼入室。  “打工?花树?他不是跟着金哥——”叶陌离即刻噤声,半月眼左瞄右瞅。  “好像两人闹翻了。”水青简单一句。  “他是好样的。”叶陌离似乎对花树很崇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前那些朋友,我承认他们不太象话,可花树不同。除非金哥交待,他不会跟别人一起混天胡地。为人讲义气,很有能力,我觉得他比金哥强。”  那倒是。但凡有点智慧,就能把蟑螂一样的金哥踩在脚底下。水青想到那晚的敲诈事件,冷冷笑着。  看得叶陌离心里发毛,又附加些情报,“花树身世挺惨的。父母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堆债,带着他跳楼。父母当场死亡,他却命大,摔在父母身上,毫发未伤。被他家所有的亲戚当成丧门星,监护他的大伯也一样不喜欢他。在他家住了半年,硬说他欺负堂弟,从此住读在学校,寒暑假都不用回去。只供他读到初中,之后分文不给。花树没办法,为了缴学费,不得不学坏。”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学坏。”水青听到这儿,嘲讽叶陌离,“想当初是谁怪我多管闲事?”  “知道啦,我谢谢你。”阻止他堕落深沼,不再囫囵过日子,“总之,请你的长辈给他机会。他只要下定决心,就能改好。我信他!”  “你的保证,我信一半。”水青却不给面子,“一个人如果因为贫穷就去偷盗,那么世界就乱了。”嘴上这么说,却在听了叶陌离的话之后,深深思索。父母拉着一同赴死,却又因父母得救的花树,如何承受这种无奈残酷的因果?是否这才因此总觉得他面相情薄?  “日久见人心。”叶陌离不服气,却又关心花树,“他在哪里打工?”  “永春馆。”说这么多,也是为了告诉叶陌离这个消息。花树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吧?新环境和新人事中诚惶诚恐,或许一个来自过去,和他一样曾经困惑的朋友,能鼓励他坚持走下去。  “我可不可以去看他?”听老爸说过这个名号,很出名的大酒楼。  “你问我干什么?”水青该问的问了,该做的做了。  不反对就是可以,叶陌离自认还比较了解她。才开始沾沾自喜,已经望见桃林,他的注意力立刻跑到沉甸甸压在树梢的粉桃上去了。  水青帮奶奶把桌椅摆好,饭菜端上,就叫爷爷叔叔婶婶来吃饭。趁他们吃饭的工夫,水青磨着奶奶教她摘桃。奶奶见孙女认真想帮忙,也就示范得特别仔细。  叶陌离和她双手扶着三角梯,突然明白过来,“你哪里是请我吃水蜜桃?根本诓我来干活的。”  “我可没说过请你吃水蜜桃这种话。我说的是,下午的活动,会让你满意。”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她狡猾了一丁丁。“我奶奶那么喜欢你,你又要在这儿白吃白住两个星期,干点儿活不应该啊?”  应该,很应该。他不应该的是,为零花钱,折了自己的腰,才让韩水青利用彻底,随她压榨血汗。  “我要是不满意,你让我明天就回去,而且不能向我爸妈告状,只能说你爷爷家没地方让我住,行不行?”她要是说行,明天他就在自己家里享受冷气和冰饮,自在逍遥。以往被她欺负惯了,今天可能桃林旺他,竟让他抓到她的语病。  “行。”水青答应得爽快,“其实你在这儿碍手碍脚,我还得照顾你,麻烦!”  两字麻烦差点没把叶陌离噎到翻白眼。原来他嫌她烦,她也嫌他烦。没准,她早想把自己一脚踢回去,苦于没机会。现在由他提出来,她就能撇个干净。到老爸老妈那边,又是他理亏。  算了,算了,要是她欺压的太过,他才不管那么多,明天一定回家。  爷爷没见过叶陌离,听水青介绍说是邻家的孩子,又看他眼睛骨碌碌不怕生,立刻不把他当外人。吃完饭,亲自带着两孩子入林干活。  叶陌离见风使舵直说水蜜桃好大。爷爷说这是蟠桃,不是水蜜桃。叶陌离拍马不成,反闹笑话,把水青乐得前仰后合。谁知,爷爷是公道人,斜孙女一眼,转头对她的发小揭秘,说她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桃。这下,轮到叶陌离来嘲笑。  爷爷不再多说,直接一人发一筐,让两人背着上梯子赶紧干活,规定一人至少要摘二十筐。又对叶陌离交待,他是男孩子,千万别输给水青。  叶陌离被这话刺激的,手脚竟然特别利落,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好几筐。故意离水青远远的,转到二叔二婶那边,跟他们边聊边干活。也不知他胡说八道什么,逗得叔婶直发笑。  以为叶陌离会大大叫苦,他却丝毫不介意烈日骄阳,瞧着不但享受着劳动时刻,动作快速到位,像果园熟手。水青又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叶陌离老实干活,水青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她先安安分分摘了一个下午,手和脖子就酸到不行。等吃过晚饭,趁人人又去忙活,她慢慢踱出大家的视线,往山坡顶走去。三叔说那里种不了东西,她总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山地。  小小山也不过数十米高,又是缓坡,走起来一点不累。等水青走到顶上,望那边一望,实实在在吃了惊。  月亮从初晚的云中亮起来。  沿江的一大片凤凰山,杂草丛生,树木稀落。唯有爷爷这片,叶茂林盛,树壮根肥。分明长了好木,怎么说是荒山?  
    PK,PK,聆子不知道怎么说好。还是厚着脸皮,向大家讨粉红和PK票。  --------------------  “那是片山毛榉林子。”爷爷早跟在水青后头,月光柔和他黝黑的脸,可见岁月沧桑,“山毛榉,中上等的木材,在市场上能卖到好价钱。”  “爷爷?”水青不懂。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卖?”太爷爷是私塾先生,所以爷爷早年也是斯文读书人,头脑相当好使,“凤凰山虽小,却是宝山。当年我和你奶奶才搬到山脚下,满山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山毛榉。那时候懂啥,只知道要让孩子吃饱,有人来收木,给点钱就让他们砍了。要不是你太爷爷说要留着半边,恐怕也会砍光的。如今村里其他人都把榉木砍了卖钱,再弄果园子。奇怪的是,靠江那一边怎么也种不了果树。”  “您觉得反正也种不出别的,就留着林子了?”水青看着月下幽静的树林,说大不大,却保留着整座山生命旺盛过的痕迹。  “留着,纪念你太爷爷。”爷爷给了个别人无法理解的理由,对自己却是一生宝贵的回忆。  “爷爷,我想去瞧瞧林子。”那片青葱翠绿覆盖下的美丽景色,水青要亲眼去体会。  “天色暗了,明天再去吧。”爷爷抬头看看星空,月色呈酿熟了的金黄,就知时间已晚。  爷孙俩往回走。  水青想到了进城的话题,就打算劝劝爷爷,“爷爷,您要是喜欢这片山,继续承包着,不用转包。这样就算进城,哪怕住腻了,想回来住住,散散心,都没关系。”  爷爷停了脚步。还没走出多远,地势高,能看到自上而下的桃树郁郁。他冲着小儿子的脾气,没对大孙女发,只是问:“为什么想让我住城里?”  “爸爸看您在乡下辛苦,如今我们家条件好了点,接您和奶奶去城里,是一片孝心。”水青帮老爸说话,又帮三叔,“二叔三叔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青青,爷爷喜欢当农民,喜欢种田,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我在这片土地上快五十年了,它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无法说放就放。我知道你爸你叔们孝顺,可为什么认为让我到城里生活,被他们养着,就算过上好日子了呢?明明我的精神气,我的根都存在这儿,才心满意足啊。”长长叹口气,爷爷感慨万千。  我的根都存在这儿!水青听了这句话,震荡到心里。爷爷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只想在自己的根上生活。如果硬要将他迁到城里,就像自己出国,最后心底留下无限的遗憾。  “爷爷,这片山地对您真的那么重要吗?”水青最后再问。  “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爷爷的答案肯定了。  那么水青心里的答案也肯定了,再没提搬到城里的事。甚至,三叔让她这个最受宠的长孙女劝劝爷爷,她只是推到老爸身上,说他会解决。  干农活,奶奶怕水青晒黑,就开头两天装装样子,后来跟老头子说要水青帮忙家务,索性不让她去。等大伙儿上山了,奶奶放任她到处游玩。她拉着羽毛,把凤凰山好看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水青本来想自己不劳动,也没好意思让叶陌离去干活,就建议他跟她们两女孩一起行动。叶陌离居然不愿意。上午补习,下午就跑桃林,好像对果园的兴趣非常浓厚。又听爷爷和两个叔叔老夸他,说他能吃苦,学得特快。学什么,水青完全没明白。摘个桃子,用得着那么大的学问么?  水青有一次好心问他,被他鼻子里哼气,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小小一棵果树的种植,包括多少心血和努力。她冲他引发一刺激,真有兴趣,不如考农业大学,而且有些专业分数线还低,说不定他够运考得上。他听了没反驳,那神情认真十足,一个人大晚上呆呆得在院子中央,竟是动脑思考,连她走了也没招呼。  就在水青要离开村子的最后一个傍晚,出了一件小小的事。  水青正和羽毛收拾东西,听到外面有人喊水莲和水耕。  “小丘,什么事?”水莲在她爸妈屋里做功课,推开窗就回应。  “莲子,耕子,我家嘟嘟又跑出去了,赶紧帮我找找吧,天快黑了。”叫小丘的女孩子,是离韩家最近邻居的女儿,和水耕同年,读初三。  “怎么又跑了?”水耕已经在院子里说话。  “每次跑出去,又会跑回来,急什么?”水莲虽然这么说,还是往外走去。农村的孩子热乎心肠,守望相助。  “要不要我们帮着一起找?”水青和羽毛凑热闹。  “嘟嘟是谁?”闻风而来的叶陌离好奇得问,“多大,长什么样子,出走前穿什么衣服?我也帮你找。”  “是我家的小花猪,粉白两色,一看就知道。”小丘解释。  叶陌离被一闷棍打憋气,可话说出口,逼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收回。  小丘,水莲和水耕一组,水青,羽毛和叶陌离一组,分开去找。  “有没有搞错?”看没有外人,叶陌离大呼上当。他心神不宁,所以烦躁得很,“为了一只猪,劳师动众。”  “对农家来说,走丢一只小鸡都会难受好几天。”羽毛近日采风,民情收获颇丰。  “所以说,当农民有什么好。苦得要死,还赚不到钱。”他矛盾得直皱眉,思潮起起伏伏。看着水青,话有所指。  “那要看你怎么当这个农民?”水青明白他的苦恼。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他似乎挺当真。这么,她就不能随便敷衍过去。早发现每个人的专长不同,能发挥出来,力量很大。但叶陌离的这个爱好,有些不同一般。谁想得到,他能对种田上心。而她不敢指点太详细,因为自己是门外汉。  “农民就是农民,怎么当不都一样?”叶陌离的想法很直接,很现实。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农场就不同,如果是农民企业家就更不同。”在澳洲当农民,那就是富裕。这种农民一般人当不到,拥有大片土地,机械化和科技化的种植,企业化的管理,还有无数人替他们打工,“离离,眼光放远一点,别纠结在一个称呼。”  叶陌离茫然无目的的脚步突然回转过来,眯起小小半月眼,晒黑了的皮肤被七彩云霞映衬得发亮,头发野野草草,却是乌黑,“青青,你别害我。”他是帅气的都市男孩,怎么能跟黑黝黝的土壤为伍!  “谁要害你?”水青不悦得抿直唇线,细细眉毛向下,双眼琥珀吸收天空的暗色,很沉,“我说事实而已。我们国家是农业大国,当农民多光荣。”传统的观念难以打破,城市户口就能高人一等。  “等等,你们俩说什么?”羽毛常常后知后觉,伸出手来,分开怒目而视的两位好友,“谁要当农民?”  “没谁!”  异口同声。  
    PK真激烈。昨晚上还被后面的赶上来,今天早上一看,家园居然连上两位,又进前十了。  我被这么多支持的亲们一刺激,今天一口气写了两章。有大家的鼓励支持,我就有动力啦!谢谢!  周六加更!(发现有几个亲持续支持家园粉红和PK票,名字我就不说了,反正聆子很感激。)  -------------------------  三人寻过韩家桃园,连小猪尾巴也不见一根。眼看天色将黑,羽毛建议往回走,不然山路夜间多危险。  水青却想去山毛榉林子里找找看。山那边稀稀落落,没有小猪乱跑,唯有那片林子能藏,于是说道:“爷爷晚饭后还要干活,我们赶在他们下山前回来就行了。走,去下面那片林子看看。”  “林子那么大,天黑前找得完吗?”叶陌离看看天边,火烧云快燃烬,日西沉。一只猪啊!他长这么大,人都没找过。  “兵分三路,迅速略过前五十米。不用进去再深,有发现就晃手电筒。”水青之前和爷爷逛过了林子,占地足足百亩有余。好在地形不复杂,林子虽茂却不密,能下到沿江公路,也能轻易看见山顶。  说做就做,三人进了林子,分头并行。水青刚开始还能看见羽毛和叶陌离,不一会儿各自散开去,不大看得到对方了。  这里的山毛榉有好些年份了,根深树壮。贝壳纹的绿叶带着小小齿边,群群簇簇,哗啦啦,哗啦啦,如恒古久远的潮声,在风里流转不息。伸出手,就是满掌叶影。  水青走得不快,她的心神被美丽的树林拉出一半,宁静平和,可忘却一切。因此,当她听到呼噜呼噜的小猪拱鼻,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和伙伴们商定的范围,只循着那声音往下赶去。  可她还没看到猪尾巴,它的鼻息就被覆盖了,传入耳中一段悠扬的小提琴。水青一种乐器也不会,纯欣赏古典乐。听小提琴演奏最经典的梁祝,又正是日暮西迟。此情此景,准备凄美悲婉。可是琴音明显尖锐,节奏拉得飞扬,音符邪佞跳跃,哪还有半分悲凉。  水青绕开几棵树,就看见了拉小提琴的人。那人穿冷白色长衬衣,黑色直裤,背影高而修长,拿弓的手指润白,骨节有力量。端着完美的音乐家姿势,音乐却偏是不着正调。她无意攀谈,就要转身,另寻别路。  琴声突兀地断了,只听那人清冷的嗓音,“我为你演奏一曲天上之音,你总该告诉我下山是哪个方向了吧?”喝——那调调就好像给人多大的恩赐。  水青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看过去,谁知那人依旧背对着她。  小提琴拿在手上,身影突然往后退一步,声色紧绷,“你不用靠那么近,前头带路,我会跟着。”  水青又以为他在跟别人说话,却听不到有人回答他,就向旁边挪了几步,这才看见他请求的对象。她当场无语。  一双黑豆眼,一对扇风耳,一只大拱鼻。她猜粉白小猪嘟嘟受到了生平第一次平等对待,无论是被当作导游还是忠犬公,均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水青忍俊不止,呵呵笑出声。  那人听觉挺灵敏,立刻回转身来。  出乎水青意料之外,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庞,而且还是张非常好看的脸庞。栗色短发削得很有型,稍带微翘,缕缕潇洒。彗星扫雪的帅气双眉,双眸仿佛黑海凝晶,没有丝毫瑕疵的高挺鼻梁。即使表情冷酷到底,依旧无损于他桃色的性感唇型。即使目光秋冷,只让她愿意淡淡欣赏那份冰上雪莲的孤美之感。  他见她笑容可疑,眉头往眉心小聚,开口问她:“你是谁?”这个语调比起他对小猪的生动,很客气很疏离。  “我在找它。”对待陌生人,水青也远而有节,纤纤食指一点他身后小花猪。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她走过那人身边,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圈给小猪套上,拽了拽,催嘟嘟挪动好回家。  至于那人为什么穿得正式,却跑到荒郊野岭拉小提琴,就不是她这样的正常人能理解的了。本来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心血来潮所作的稀奇事特别多。  她重生前在国外干过很多不同的活儿,牵猪是第一次。她以为和牵狗散步差不多,谁知嘟嘟反过来拽她,扎在一棵树下,拱着鼻子,搞不懂它在干什么。  “你是小猪的主人?”那人看她狼狈得很,想要让猪听话,可是动作笨拙。  水青怕把猪惹急了,回头咬她,决定放任它吃饱,再诱之以情,晓之以理。听那人再度问她,知道不能继续无视,于是回头,笑得很甜,“不是,我是邻居。”  他黑晶的双瞳在水青和小猪之间慢滚。邻居邻居,比邻而居。有人和猪比邻而居的吗?  “我是说,我和小猪的主人是邻居。”不说清楚还真不行,水青感觉他的目光就跟他的音乐一样,在变调。  “天要黑了,你还不回家?”快点离开这林子吧,他冷静暗示。  “要它愿意走才行。”水青努努下巴,表示无可奈何。  “你可以抱起来走。”他不认为一只小小猪仔有多重,  “不用,我可以等。”小猪泥里走过,四个蹄子全是厚浆,她嫌脏。至少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抱泥团儿。  她能等,他不能等。想着心里的事,再说出来的话语气不够沉着,“可我要下山。”  “嗯,再见。”他下山关她什么事?水青故意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迷路了,对着猪也不肯对着人说,防东防西,怕她不是好人。那他就继续绕吧。  “一起走,天黑了也安全。”他想通了,赶不上就赶不上,总比在林子里过夜好。  “你是从沿江公路那边上来的吧?”水青看他的气质贵雅清淡,不可能是这附近的人,因此好心提醒对方,“我是凤凰村里的,回家要翻过山头,跟你方向相反。”  说自己迷路有这么难吗?还有,这猪到底吃什么,动都不肯动。水青四下看,能不能找点猪爱吃的食物出来,引诱它。居然发现可食用的紫浆果,她过去采了,多数放进上衣口袋,手里抓了一把。走回去,蹲下身,在小猪面前摊开手掌。小猪终于肯抬头,嗷嗷要来啃。水青看清它刚才拱出来的是一片黑乎乎的疙瘩块,就顺手挖了个也放进口袋,接着逗它离开树根,慢慢往山上引去。  “喂!”一听方向相反,他就在想办法。现在看那乡下女孩终于要走,急了。  水青为了引猪,面朝他倒着走,头也不抬,专注看着猪鼻子离她手掌的距离,“干什么?”  “我迷路了。”活了二十年,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耻于开口。  “早说不就完了。”水青把果子扔在地上,拍拍两手,心一横,抱起小猪,朝他走去,“也不用你的天上之音来感谢,我是乡下人,不懂。”  她一直在等他开口?那人诧异之后就是不满,“你知道我迷路,为什么不说?”  哎——她说过好人没好报不?水青向来喜欢文明人说文明话,哪怕吵架,也是要微笑着,“你不问,我怎么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人再愣。眼前这个扎着麻花辨,皮肤挺白的女孩,抱着只脏兮兮的猪,体恤上沾满泥巴,一条没有样式的花裙子皱巴巴,土里土气的样子。她的眸色却如小虎崽,亮晶晶。谈吐大方间寸步不让。  她真是个乡下人吗?  “你不跟着我也行。这里星空漂亮,你欣赏一晚,明早我请村里人来找你。”水青但觉小猪越来越沉。  “我在你身后。”那男子音如清风。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半棵树影,往山下走去。  苍白在蓝天下的下弦月,随着夜幕的挂起,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来。  
    PK没完没了,聆子还得继续讨粉红和PK票。谢谢!  ---------------------  “你想什么呢?”回城的车上,羽毛推搡水青的肩膀。  “啊?”水青手肘搁在窗沿上,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眸光,心不在焉。  “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不管你们。”羽毛再看看另一边的叶陌离,上车沉默到现在,眼睛没离开过窗外。  摇摇头,羽毛打开自己的画夹,涂鸦。古怪,古怪。昨晚水青在林子里走散,自己和叶陌离找遍林子也没见人影,就以为她先回桃林。结果跑去问爷爷,却说水青没到。吓得大伙儿怕出事,赶紧再往林子那边去。不料,半路遇见她,大汗淋漓,抱着一只猪。问她去了哪,她只说做好事去了,神秘兮兮。到了今早,就处于时不时出神的状态。  水青也正好在检讨昨晚的事。碰上那个容易迷路,又爱面子,非要死撑的人,自己被他抱怨不说,多走了那么长段路,送到山下,才知道原来人家有司机的。  司机大叔已经等得频繁看表,见到人也没松口气,直说要赶不及比赛。那好看的家伙上车后才打开条窗缝说谢谢,就好像在施舍穷人。  她原路回去和羽毛,叶陌离会合,呕得只能生自己的气。越想越不通,明明有司机,他迷路,不是该上山来找吗?反而在山下傻等。比赛如果是指他的小提琴,以出格的梁祝版为评判依据,他会拿不到名次。  莫名的时间,莫名的地点,莫名的人物,水青觉得这个田园假期的尾声因此结束得不完美。  话虽如此,水青摸着口袋里的东西,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云天蓝不相信这句话。对他而言,势在必得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算之后有别的福气,还是无法代替痛失了的那份心情。  和杰特步出伦敦市政厅,手上拿着政府标书,心思沉甸甸。必须在中午十二点送进去,否则一点希望都没有。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一旦能和政府合作开发项目,他的公司就打出了知名度。  “怎么办?”杰特愁得金发要变白发,蓝眼珠要变成绿眼珠,“如果消息准确,潘斯电子的标价将高出我们一千两百万英镑。”  云天蓝感谢杰特精准的消息网,凡是他想要打听的,总有办法弄清楚。  “要不要问问看你父亲?”云天蓝和他父亲闹翻一年多,要不是他母亲时有电话,杰特真以为他和家族彻底决裂了。  “求他?那么我宁可失去这个机会。”云天蓝拿出手机,拨号。  杰特看到那串号码很长,是国际长途。对了,云天蓝的爷爷在中国,或许他能借钱给他们周转。想到这儿,心情没那么沮丧。  才喂了一声,云天蓝的剑眉就耸起来。  “喂,你找谁?”男子的声音,挺陌生。  “你是谁?”家里的电话一般只有两个人接。  “我是花树,你是哪位?”对方说得从容,不像客人。  “我找查理。”云天蓝想了想又说,“云川。”  “老板应该在大堂。”花树稍停,接着说,“需要我叫他来听吗?”  “花树,找爷爷的?”一个悦耳的女声加入。  因为是背景声音,并不那么清晰,却钻入云天蓝的耳朵。几乎在听到那声音的同一秒,他忘了控制自己的语气,流露出轻松的神情,“让韩水青来听电话。”  杰特多看了自己的伙伴两眼。  花树不太喜欢电话里的这个人,似乎很强势,说话简洁到命令句。直到他提到韩水青的名字,才有了情绪。  “找你的。”他僵硬得递出话筒。  “找我?”水青今天在永春馆里留宿,上网查资料,而且要和爷爷谈点事。老爸老妈已经和云老爷子非常熟捻,所以有时候晚了,水青住下也没关系。  “喂,我是韩水青。”她接过听筒,却发现花树的神情异样。  “是我。”云天蓝知道她能听出自己来。  “云天蓝!”水青大叫一声,察觉自己失态,冲呆立在旁边的花树尴尬一笑。  “你很激动。”很奇怪,云天蓝可以想象她失态的夸张表情。  “不是激动,是惊讶。”水青压平了高调子,“你找我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指她和云天蓝之间,贸易往来多多,开信箱关信箱都是钱。舍得亲自打电话来,一定是非常非常大的金额。  “有事。”和她,不用拐弯抹角。云天蓝嘴角轻翘,笑容真实。  杰特开始好奇电话那头是谁,居然能让动不动妖化的蓝斯,展现如此平淡亲近的一面。  “说吧。”水青也不含糊,“要是事情很大,你要说很久,我想去搬张椅子。”  “不用,几句话就好。”他只想她帮他。  “嗯。”水青单手绕起电话线,心态很平和。  “将你海外所有的可动资金转到我账户里。”一句话。  “越快越好。”两句话。  ——电话那头静默十秒。  “完了?”没等到第三句,水青有疑问,但并不像听到他声音那样诧异。  “什么时候能到帐?”云天蓝这句话是结论。  “澳洲股市里的资金再加上美国期货市场里的,要换成英镑,开出银行支票,寄到你那儿,最快也要五天。”水青立刻估算一下,“现在英镑很贵,这时候换,会损失不少。”  “我有急用。”云天蓝笑意更深,她实在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搭档。  “那是当然。”要不然才不会打电话找她,手心握了放,她要发问,“需要多少?”  “一千三百万。”云天蓝掂量着。都市喧闹,他眼中只有天空。  “我有多少,你比谁都清楚。”水青弯弯细细眉,“还差三百万。”  “把手上人民币也换了。”不是商量,因为他不能在起步时就失败。  “不行,我有别的计划。”国内的钱很快将派大用场,她都不确定够不够,还想拿云天蓝当靠山呢。  “至少凑给我三百万。”原来她也要有大动作,云天蓝相当感兴趣。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总有收获。可他不能问,就像她从来不过问他的事一样。  “如果我能给你这笔钱,你得答应我的条件。”风水轮流转。当年他做无本生意,一本万利,今年她也要效仿。  “说说看。”哦,有条件?他倒要听听看。  “你的新公司,我要占20%的股份。”什么叫落井下石?这就是。明知对方急用,她还要苛刻。  “你好像钱不够。”他却知道她有隐藏的实力,“就算你能借我,也只占我这个项目的10%,可你想要我公司的20%,狮子大开口,等于让我倒给你一千万。要是未来公司上市,你简直就牟取到暴利。高利贷也不是这么放的。”  “放心,一千万都给你了,三百万还会远吗?奇货可居啊。所谓奇,不一定是稀有的东西,也能是别人急需,却一时间难得到的物品。”水青无所谓他答不答应,反正急得人不是她。  “记得你国内当初投资的本金里有一半是我的。”他可不傻。  “没错。可你别忘了,之前跟我的协定是,亏损我来补,利润对半分。因此你只拿得大约四分之一的纯利,那笔钱不够填补一千三百万。”水青记得更清楚。  他没忘。  而他本来希望她忘了。  这样他可以赖说,她在国内赚得一半都归自己。  如今,她的意思,不是以债主的身份,而是以股东的身份,注资他的公司。他甚至还没告诉她他的发展计划和正要争取的项目。一句细节都不问,只要他承诺,她两年在海外赚回来的全部利润包括本金都会到他的名下。她从来对他大方,他记得很牢,因为他将来会还她更多。男人,不喜欢什么话都说出来。  “20%,可以。先算10%,公司若是上市,你可以获得另外10%。”他跟她在商言商。不怕她翻脸,因为她很聪明,懂得选取适合自己的最大利益。  “那么,无论你要做什么,祝你幸运。”水青接受了。  “你错了。”云天蓝凤眸藏金,“祝我们幸运才对。”  一串笑音如铃,像雨后的虹,令伦敦灰蒙蒙的空气,瞬间万般亮丽。  
    啪——啪——放烟花!庆祝那么多点击,评论,推荐票,粉红票,PK票,评价票和打赏!庆祝两篇读者长评的诞生!第二篇长评明日发放。  我看看——庆祝PK榜目前在第八位。实在没想到亲们这么疼家园!  PK进行曲,还请亲们辛苦支持票票。  今日第一更。(很不好意思,拖到今天才有加更,但聆子很开心。)  ------------------------------------  云川把店子交给小张,就走回了后头。拉开门,脚边铺满温暖的灯光,日照厅传来电视剧的台词,空气中飘着甜甜的巧克力味,还有青青欢快的笑声。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云川舒服得吁口气。平时他忙,新住进来的花树又是闷葫芦,多数时间躲在自己房间里啃书本。即使花树出来,也尽量无声无息,练轻功似的,还随手关灯随手整理,帮他省电省人工。  那小子拼命降低存在感,无非是寄人篱下的小心谨慎。无论云川表现得如何和蔼可亲,说了无数遍把这儿当成自己家,随意轻松点,奈何花树心防太坚固,难以改善。  天蓝回去后,也只有青青,还能给这大屋带来蓬勃朝气。  云川走到厅里,果然看到水青蜷坐在沙发上,吃着巧克力糖,哈哈直乐。老爷子的脸上也渲染上喜气。  “青青,我今天没监督你练拳,没偷懒吧?”老爷子坐进按摩椅,这个好东西也是水青买来孝顺他的。  “爷爷,我和木人桩大战九十分钟,不信您去问花树。”她打得乒乒乓乓,弄出好打的动静,把花树引出来。第一次看到她打拳的样子,唬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问那棵树,还不如问木头人。他在家里跟隐形人没两样,只有上班能看到本尊。还以为是个好玩的年轻人,结果无聊得很。不是干活,就是念书。”云川状似不满。  “这么上进,您心里喜欢着呢。”水青熟知老爷子的脾气,搞怪那是难得的,认真才是大半辈子过来的。  云川呵笑两声,也不说被水青猜中了。  “爷爷,有两件事请您帮忙。”本来只有一件事。一个越洋电话,就多了一件。  “说吧。”看她今晚住在这儿,老爷子就猜她有事。  这屋里,除了情况不明朗的花树,一个赛过一个聪明。  “第一件,您能借我三百万英镑不?我拿银行存单抵押。”她做事讲公正分明,不能仗着干亲,不知进退。  云老爷子第一反应是水青又要进股市。再想却不对。她要借英镑,不是人民币。  “你要拿这些钱做什么?”毕竟自己是长辈,水青又是他极疼的孩子,直接开口问了。  如果老爷子不问,水青没打算主动交待。可是既然问了,她便不能撒谎,一五一十把云天蓝让她转钱的事说了。  “你这孩子,也不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生意,稀里糊涂就答应给钱。万一他赔了亏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回来。”大孙子聪明,可万事开头难。  “钱不就要用在刀口上?他真有急用,我哪能袖手旁观。而且,本金一半是他的。要真是钱没了,再赚就好。”况且他是潜力股,现在看上去她吃亏,将来的事又谁知道。“我只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跟家里开口。”  “和他爸闹翻了,他爸不会让家里其他人帮忙。他打直了腰板,坚决不妥协了。”云川话语间多欣慰,显然大孙子的志气很得他的心思。  水青的想法和老爷子的却不相同。云天蓝又跟人玩了把聪明。他打得是老爷子这儿的电话,时间还是晚上八点后。照往常这个点,她早回家了,接电话的只有老爷子,因此他应该是想跟老爷子说钱的事。不过被她碰巧撞上,不用求到自家人,对他最好。至于那三百万的缺,他不会不知道只有老爷子才有实力也有心借给她。  是不是自己想得过分复杂,水青不去管。她和云天蓝向来金钱合作,彼此利用反利用得不亦乐乎,却各自我行我素,所以她不介意跟他打心理战。但她肯定一件事,云天蓝在英国的处境不太好,连能借钱的亲朋好友都没一个。他父亲做得真过分。一时间,她竟起了与云天蓝同仇敌忾,齐力叛逆他父亲的念头。  “爷爷,那您借不借?”多说无益,这笔钱她笃定到手。  “我明天直接打到你英国的户头里。”云老爷子没理由不拿钱出来。一个是闹家变的长子,一个是阻止家变的长孙。虽然天蓝用的手法很卑鄙,可云川历经商场几十年,知道该帮哪个。  “谢谢爷爷。”帮了云天蓝,就等于帮了自己。水青心中尘埃落定。  帮自己孙子,干孙女来道谢。云川对水青再添喜欢。这女孩,不拘小节,大事上谨言慎行,为人又善良易亲近,那心思七巧玲珑的剔透。  “青青啊,那年天蓝发脾气,殃及你这个无辜。没见你多生气,反而还这么帮他。你怎么想的?”云川放在心中很久的疑问,今天想知道答案。就算是亲兄妹,涉及到钱,未必这么痛快。  “他又不是无缘无故拿我出气。既然是切磋,技不如人,受伤难免。更何况,他后来已经不知道在跟谁打架。爷爷您是长辈,都忍了他的拳头,更别说我这个刚入师门的。当然,要是他在练功场地以外的地方暴揍我,我是绝不会再搭理的。”练功房就是打架不分男女,挨揍也只能自己揉揉拍拍尘土的地方。如果不明白这一点,早发现那天情形诡异的她,已经溜走。如果不明白这一点,云天蓝心情那么躁,还是忍到了正确的场合。  云天蓝有别的故事,不止是他父母的事。能把一个人逼入死角,必定是很不一般的故事。水青心里敞亮,所以她认了,忍了,任了。她甚至觉得,云天蓝能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出拳,因为他真正给予了她是家人的定位。既然是一家人,她要认真计较,就未免小气了。  “青青,天蓝那样是有原因的……”即使欣赏水青的这份通透,云川还是觉得要解释一下。可这事关天蓝的隐私,就犹豫起来。  水青无声笑着,内敛沉稳,“爷爷,您不用告诉我。就算真要解释,也该由本人来。”  云川一听,这话很妙。不是不想听解释,而是要本人解释。看来,这件陈年旧事总有要讨债的时候。到底年轻,想什么做什么。“那好,到时候你只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把我挨得那份儿一起讨回来。”他可不是火上浇油,只是护着那小小火星子,不让它从水青心里灭了。人老了,就爱个热闹。  水青见惯老爷子煽风点火,但笑不语。  “这第二件事呢?”啥时候跑了题没关系,还能绕得回来就好。老爷子等着好事成双。  
    耶——庆祝PK分过900,虽然林家成林大马上就要来了,被她越过,我心甘情愿,因为很喜欢她的书啊,希望她能上第一!  今日第二更送上。粉红,PK,快来快来!  -----------------------  “哦,对了。”云天蓝的事解决,她一松劲,差点忘了自己的要紧事。  从沙发里爬出来,伸手勾到背包,摸出个小布袋子,慎重交到云老爷子手里。神情有些紧绷,目光则透露出期盼,“爷爷,您见识广,帮我确认下里面的东西。”  水青刚才借钱还笑嘻嘻的,这时一丝不苟来给东西,让云川也打心眼里重视起来。布袋子也就手掌大小,他把里面东西拿出一个在手心里,摊开一看,块状,黑色,表面起伏。  那东西竟然像——  水青说让他帮着确认,她一定也知道了这或许是什么。  老爷子在按摩椅里呆不住了,坐到书桌前,打开明亮的台灯,在光下反反复复看过,侧头对身旁的水青说:“我得切开来看看。”  “我去拿刀过来。”水青跑进厨房,几秒的功夫,又跑回来,手里拿了水果刀。  云川把它切开,剖截面上肉色比他见过得淡很多,可白线纹理清晰,漂亮犹如云母石纹。一半像,一半却不像。老爷子沉吟着。  “爷爷,它的成熟期是十一月到三月。”水青眸光一闪。  不错,未成熟时,肉质成白色或淡色。老爷子经水青一提,终于肯定了。撇过脸,装生气,“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水青分得清老爷子的喜笑怒骂,晓得他不真生气,立即笑着说:“只从书上看到过,您不拍板,我哪里敢确定?”  “中国不多产,集中在云南那片,长得比欧洲的略小。”云川的确很有见识,“可你这个倒是和欧洲的品种很像。”  “真的?”她没见过欧洲的,只见过澳洲的,也很相似。“那您跟我想的是一样东西吧?”老爷子不说那名字,她也不说。  水青就是沉稳,有八分把握也不会咋咋呼呼。想来找他之前,应该做足功课。能让他来一锤定音,证明自己地位崇高。  这么想着,老爷子心里得意洋洋,面上却考水青:“哪样东西?”  “黑钻石。”水青是个问即答的好孩子,“餐桌上的黑钻石。”  尽管心中了然水青必然会答对,可云川还是吃惊了一下。这个小城日新月异,即便如此,要能认出这东西来,眼界得多宽多高。就算书上看到过,真遇到实物,一下子也未必知道。可是水青不仅认出来,还说出了成熟期。  “这的确是黑松露。”云家现在主要的事业是机械。可云川一开始做的是中餐店,各国料理多多少少涉及,而且他吃遍欧洲,对松露相当熟悉。  法国料理中,松露和鱼子酱,鹅肝并列最尊贵的前三位。白松露稀少,最珍贵。质量上乘的黑松露也很昂贵。  “只是我还不能断定这种黑松露的口味。”云川曾到过云南,帮法国的朋友了解那里黑松露的味道,结果差强人意。但因为松露产量低,中国松露依旧被渴求。价钱比不上法国和意大利的黑松露,收入还是可观。“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爷爷在乡下包了山,就在后山上,有两三百亩大的山毛榉林子。这东西让小猪从根下土里拱出来的。按理没有成熟的黑松露不会发出香味,吸引不了母猪。我也不知道这只小猪怎么找的,只能说是运气了。”松露成熟后,因为埋在地下二十公分左右,只有嗅觉灵敏的动物能找出来。其中,母猪是松露的超级疯狂头号粉丝。  能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前世水青去农场干活,亲身经历过了。  “那你爷爷拥有了很珍贵的宝贝。”非常珍贵。黑松露对土壤要求极苛刻。直到如今,科学还不能解释,导致人工培育的可能性极其微小。  “云爷爷——”水青没有欣喜如狂。她不在乎财富,但在乎亲爷爷想要留在乡下的心愿。真有松露,老韩家谁也不会放弃那片山地。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找法国松露进口商。前提是,你这边要有可洽谈的公司。”云川明白她需要他的人脉,而他确实有帮她的能力。  “我九月就满十八了。”水青话语很淡,淡如烟一般,会让别人忽略这句话的意思。  而云川不是别人。他灰白的眉剑峰仍然锐利,那双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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