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户的 民工谁挣钱最多的职业排行

今年农民工挣钱为什么那么难?_百度知道
今年农民工挣钱为什么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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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阶层没办法!有钱人的世界
国内比较难,国外的话体力和脑力劳动差不多是对等的
亲,可以做手绘代理
这上面有号码
1978年,劫后余生的中国人迎来了改革开放,小岗村和全国各地的农民们通过大包干改变了忍饥挨冻的命运;李克强、张艺谋、李东生等知识青年通过高考或者返城实现了人生的华丽变身。这一年被称作改革元年,中国人迎来了第一次命运大转折。 1989年后,西方制裁加上苏东剧变,是继续改革开放还是退回到原点,改革力量与左派力量僵持不下。直到1992年邓小平发表南巡讲话,僵局才被打破,改革派占据上风,姓资姓社的问题被搁置一边。南巡讲话之后,世界五百强企业纷至沓来,南下“打工潮”汹涌澎湃,数千万草根阶层的命运由此发生改变。部分人从草根一跃成为亿万身家的老板,很多业务员或蓝领精英甚至可拿到10K以上的月薪。 进入2015年,越来越多的头牌外资企业开始加速撤离中国。外资撤离除了撤走巨额投资,这些企业庞大的海外市场也一并带走,中国面临着制造业倒闭潮和失业潮双面夹击的局面,中国人迎来改开后第三次命运大转折。 今年计划撤离中国的头牌外企 日,微软宣布将在春节前关闭位于北京及东莞的诺基亚手机工厂。关闭中国工厂后,部分设备被转移到越南河内工厂。 松下将把立式洗衣机和微波炉生产从中国转移至位于静冈县和神户市的工厂。 夏普计划在栃木县矢板市工厂和大阪府八尾市工厂分别生产更多机型的液晶电视和冰箱,推进回迁。 日本大金工业公司董事长井上礼之7日表示,计划进一步把投放日本国内市场的家用空调生产从中国迁回位于滋贺县的工厂。 TDK预计也将把部分电子零部件的生产从中国转移至秋田县等地的工厂。 此外,优衣库、耐克、富士康、船井电机、歌乐、三星等世界知名企业也纷纷在东南亚和印度开设新厂,加快了撤离中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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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校花校草,体验校园广场就靠他们了、
一个七宝富强街站街女
一个浦江镇动迁基地
一个吴泾的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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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多说,YP倒钩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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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泾是徐汇的
富强街的FL还没小木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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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吴泾是徐汇的富强街的FL还没小木桥多
引用: 吴泾是徐汇的富强街的FL还没小木桥多
吴泾是徐汇的?你这条闵行穷****狗还要黑徐汇啊
闵行是上海最穷地段最垃圾最偏远房价最便宜的地方
看看清楚,吴泾是闵行的
小木桥路那里现在根本没有fl
另外小木桥路以前的发廊都是200块的
闵行七宝不是fl,是民工发泄的站街女,50块
去一次小木桥路,能去4次闵行七宝站街女
闵行则穷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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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贝斯山
闵行正宗最垃圾的地方。房价步入市区最低的闸北
都是垃圾地方,民工么全上海最多
这次又要高一个纳入80万外地人计划
闵行引进的人都是社会底层的
打几个工棚送给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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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了,那么多马甲群起而攻闵行?估计都是yp,挑内讧吧
-=此贴发送自[UCW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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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吴泾是徐汇的富强街的FL还没小木桥多
引用:吴泾是徐汇的富强街的FL还没小木桥多 吴泾是徐汇的?你这条闵行穷****狗还要黑徐汇啊放屁ua闵行是上海最穷地段最垃圾最偏远房价最便宜的地方看看清楚,吴泾是闵行的小木桥路那里现在根本没有fl另外小木桥路以前的发廊都是200块的闵行七宝不是fl,是民工发泄的站街女,50块去一次小木桥路,能去4次闵行七宝站街女闵行则穷卵去
CN我买房子的时候还是徐汇户口嘛,看来要出手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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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泾是徐汇的,吴泾是闵行的
What a xx day!
-=此贴发送自[w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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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p lz 全家火葬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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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seven
倒钩连地都傻傻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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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破穷****又发贴拉,呵呵
样破中原个种****聚集地,没地段的垃圾地方连单价最低的长征都比不上
样破****整天黑人家闸北,虹口,徐汇,长宁,闵行 提升自己
样破,其他区的人谁会去哦,因为没地段,根本不可能路过那里
洋破,弄就太平点伐,大样破,样破样破样样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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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汇=徐汇穷****又发贴拉,呵呵
徐汇华泾个种****聚集地,没地段的垃圾地方连单价最低的长征都比不上
徐汇****整天黑人家闸北,虹口,徐汇,长宁,杨浦 提升自己
徐汇,其他区的人谁会去哦,因为没地段,根本不可能路过那里
虚汇,弄就太平点伐,又大又破=大样破,样破样破样样破=徐汇区
徐汇区破啊
垃圾****穷卵地方
不过徐汇再破也要比闵行号
闵行上海最穷最破最垃圾的地方
灭人去都是民工的乐园
房价连最低的闸北穷****都不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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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宽带山官方安卓客户端  又名《西边的太阳》      文/艾冬  [版权所有,违者必究]    第一编  第一章    1、    周六,女人开着那辆旧皮卡车在福新劳务市场门口的路边停了很久。空调开着,车窗摇上来,油黑色的贴膜让车外的人看不见车里坐着谁。她从车窗里往外望。劳务交易所对面的树荫下坐着几个带着泥水工具的外来工。她盯着其中的一个看了很久。九点,人逐渐多起来,中年的,青年的。开车骑车来的是请工的,成群结伙站着的是找工作的。很容易,你只要从那些人的眼神、衣着和站着姿势可以判断出他们来此的目的。女人盯着的那几个外来工的视线被多起来的人遮蔽,她拾起自己刚才放在座位底下精致的包,摸出烟嘴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这只烟抽完就行动。烟雾弥漫开来,她把空调的风力调成换气。树荫下的六个民工她看上的那个男人年轻,个子不高,头发长有些蓬乱,一件发黄的白衬衫没有扣上,衬出里面一件比外面更黄旧背心。坐在那里的下身一条很旧的蓝裤子,半卷到膝上面。刚才女人的眼睛在那个男人的膝上停了很久。鼓涨的小腿肚古胴色,给人有力的印象。烟才半支,她把它熄灭在车子硬塑的烟盒里。摸索着将烟嘴塞到包里,摆离合器让车子往那几个坐在那里的工人面前的路边停下。  “有谁会泥水?”摇下车窗,伸出脑袋女人问。问这话时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会,我会。”  “我会,我有工具。” 那一伙在树荫下等工的民工立刻弹起来,屁股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就围到女人车前。  “一个人就够,只是搭一个狗窝。” 看到这些跃跃欲试的民工伸手就要开她后坐的车门样子,女人说。她的眼睛绕过前面的几个积极抢活的民工,落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车门是打不开的,此时的她很镇静。那个年轻的民工同时也看到女人看着他的目光,立刻挤到前面来。  “你会吗?”女人直接地问这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点头,然后极力地向女人说明她曾在那个工地做过,对狗窝这样的小工不在话下之类,女人没有听进去。此时那些围上来的民工却拉着那个年轻人的衣角和他商量,意思是让他和女人说,那样的工要两个人才行。其它的几个人看到停了半天的工却没有自己的份有些心不甘,他们仍围着女人的车前七嘴八舌。  “你上来吧,一个人就够。”女人用眼和头部的姿势让那个年轻人上车。  那个年轻人赶忙拎起他放着工具的竹篮把手扶在车把上。。  “老板两个人打互手更快的。”  “老板多少钱啊。”那些失去机会的民工仍在那里哀求似地挣扎着。  “坐到前面吧,把工具放在后面。”女人犹豫了一下,对那个年轻男人说,到那个年轻的民工转到车子的副驾位外面,她才打开按键,让他把门打开。  “工具放在后面吧。”女人把眼睛往他的篮子里瞄一眼说。  那个年轻的民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竞争中舒缓过来,他二话不说就把篮子放在后排的位子下面,动作笨却在尽量地做的好,以便不挂了东家车上的东西。  收回斜看这个民工的眼睛,女人坐直身子把车窗升起来,加大了空调的风力。  “你的工具齐?”  “齐的。”冷风吹在这个民工的脸上,他的神志开始明朗。对着女人笑了一下,露出饱满的牙。  “手艺好么?”  “可以的。”年轻的民工突然怀疑起自己来,他不知道他将要修的狗窝是什么样的。富人家的狗窝一般都很高级。  “想想,如果缺什么工具我们直接带回去。”女人和颜悦色了一些。民工斜看一下身后的那只竹篮,里面有坠锭,长方形木沙板,方形木泥桌,两把泥水钢板。  “够了吧,你家有锄头就行。”  “没有,到隔壁家借不知道有没有。”女人若有所思地说。  “没事,实在不行我的用泥犁就行。”  “好吧。”女人很专心地开着车的样子,她闻到男人身上的怪汗味,那汗味随着空调风的飘送时不时地送入她的鼻腔。她悄悄地吸着,有一种被侵入的快感。  “去的地方在乡下,比较远。要做的比较晚。”  女人身上的清清的香水味一阵阵地散发,那么好闻。  “没关系。”男人爽快地回答。  女人的眼睛直视前方,男人强迫着将自己的眼睛转向车外,努力看外面的笔直道路,似乎要认清他们要去的地方。  “在闽侯。”女人似乎看出男人的心事,简单地说。  “听说过,那里很多有钱人的房子。”  “我没有钱,几间祖上的房子罢了。”  因为说话,男人把眼睛重新打量左边驾驶位开车的女人。不算太老,三十多有了吧。衣着确实不象电视上的富人那样高级。他的言语里只有高级这样的形容词。“管他呢,我做工的。只要东家不刁难,给工钱就行。”  车往城市西面开去,两人沉默着做着自己的事。其实男人很想打破这样的安静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东家喜不喜欢老说个不停的人。  车子过了洪山桥,红灯停下来。女人才微笑地说话,声音温柔,好像与前十多分钟的不一样,陌生。  “你多大?”  “快二十八。”  “老家在哪儿?”  “陕西。”  “有妻子孩子了吧?”  “没。”回答这个问题男人停了一会。  “你的学历是什么?”  “高中没念完就出来了。”  “哦。”女人会心地笑了笑。“那在外面混了好多年了?”  “是。”男人的声音变和小声没有自信。  “一直在打工?”  “是。”  “没去学一门手艺?”  男人没有回答。“对,泥水工也算是一门手艺。”女人想想笑了,那笑里没有任何优越感的感觉。  “你觉得福州好么?”  “比石狮好。”  “哦?”女人转过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你去过石狮?”那个男人的眼睛有些闪烁。“为什么不在那里继续做?”  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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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车没有过那条闽江,它从闽江右边的那条路往北开。这五月的城市,满街边的果树,热闹地结着绿色果子。已是郊区,人来车往的马路上有些乱,但这乱也体现了这里郊区的繁荣。这里任何一个郊区都比内陆的男民工的家乡热闹。繁荣富足。  “是这样的,今天也不一定是结狗舍,我不想打搅朋友,所以到劳务市场找一个你,让你陪我看看院子,或许我想为那不大的院子砌一堵围墙。工钱我一样付的。”女人说完转过脸目光在男民工脸上停了一会,她是想看看男民工的表情吧。  “设计一下,估一下料,说不定就去砖瓦厂。”  “我会。”男民工的思路立刻从女人刚才说的不想去打搅朋友那个话点上转回来。因为他从女人说的设计一下,估一下料的话里看到了自己的工作机会。如果这样他就可以多做上几天工。找工的人遇上能多做几天工的日子无疑是幸运的。  女人对他又轻松地笑笑。很明显说出了这些话以后,她的感觉比沉闷的刚才好多了。脸上的肌肉不似初见时那样平板冷漠。  车子经过了一段铁路的搬道叉,蜿蜒地顺着一条只有两车道的水泥路往前开了十多分钟,然后路越开越小,只有一条道水泥路又走了一两里停了下来。道路非常干净,偶尔有几个人也多在车子来之前的半分钟走到了路边的土路上,翘首望着车子让车过去。他们在挂着“乡村酒店”的凉蓬前慢了下来。  “到了。”女人说。“上面那座。”  男人顺着女人说的上面看去,不陡的山坡上有几落黑灰色的民房。那一座?他看看后座上的自己的工具,做出要下车的准备。  “别急,我们可以开上去。”女人说着挂了一挡,把方向向左打死,让车子进入一个雨水冲刷的很干净的土坡道上开上去。从车头所指的方向,男民工看到一座有半边白墙的两层楼的房子。房子不算旧,但也有修了十多年的光景。  “是那座?”男人手指半边白墙的房子问。  “是的。”车子的油门被加大了,感觉到马达的声响。几个好奇的邻居慢慢地出现在周围的小路上朝这边望。  在小楼前女人找到一块花白的水泥地面将车停好。然后从车座下拿出那个样式漂亮的坤包,慢慢地垮下车去。男人也从车子的另一边出来,他既看着女东家又看这房子周围的环境。这座半边白墙的两层的小楼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白的那面。围墙是从白墙那面南墙延续过来,在场院平地的东边上止住。房子坐西朝东,场院的北边止于一条流着水的沟坡。这样房子的东面和北面视线是开阔的。   “我是说要不要把这北面和东面围上围墙。” 女人看到男人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走到男人的身边来轻声地对他说。  男人沉呤着,没有回答。  “先进去吧。从里面往外看。”女人开始往她的包里找开门的钥匙。男人拎着自己的工具篮跟过去。  近十点了,太阳开始热起来,晒着,地上的湿气悠悠地往上蒸。  踏上两层水泥石阶,他站在廊沿上等女人开门。站在廊沿上可以看到房子对面的开着白花的果树,一条不大的溪流,溪流边上百来米的起伏平缓的土地,虽然杂草丛生,但感觉却很好。再看房子,这房子确实是最普通的乡下房子。朝东并排的两间,廊沿末端是通往楼上去的楼梯,楼梯北边面又突出一间,让整落房子成曲尺状。所有的楼顶都是平的,房子的主人可能想以后再往上修一层。  “去年冬天买的,关了几个月了。”女人边开门边说。她打开中间的那间屋子。屋子不大,东西向的窗子,因为关着门没有人住显得有些暗。女人开门之后开窗,打开门边的开关把吊扇开了,让空气流动。房子因为流动的空气而有了生气。男人看到窗后面是半山。光钱从窗子的上半部明亮地透进来。  “坐吧,我去烧水。”女人把包放在一张简单的方桌上,从屋子的一端走进东面的房间。看起来那是一间厨房。  女人的随意让男人有些惶惑,他不太自然地把自己的工具篮子放在进门的门边上,站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  厨房那间传出水龙头的水声,女人荡洗锅子和煤气灶点火的声音。一会女人走出来。她看到男人仍然站在门附近就说,“随便坐吧,这里很简陋。”  “很好的房子。”男人奉承说。  “这房子和城里的房子有不同的味道。” 女人笑了。“只是觉得私密性不够,住在这里有些怕。”  看到女人这样的放松,男人也放松了许多。他又打量起对面和自己说话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但是还是很美的,说话平易近人,没有一点东家的样子。是啊,这么年轻的女人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会怕的。女人的怕往往给男人一些遐想。不自觉地他去打量女人的胸和脖子,然后身材。但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这种下意识。他朝屋外走去。  “修起围墙是会好些。”他把思路转到了工作上,为了东家女人的安全着想。   “可是我想修了围墙车子怎么停上来呢?” 女人嗯了一声然后说。“修一个稍大又简单的门会不会破坏了这里的风水,又把自己禁锢?”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只是一个做工的啊,他又沉默了。  “得想一个办法。”女人自言自语,又走进厨房。  男人跳下廊沿在场院的四周走动。    过了一会女人出现在廊沿上,她没有和在场院周边走动的男人招呼。靠在门边看着在那边走动的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样?”女人在心里悄悄地问自己,“床上。”她没有笑,想象的力量已经让那个男人的衣服剥去,人体、肌肉,只是那个关键的地方她想象不起来,朦胧的象打了马赛克的图,这一点她没有信心,男人千百种,那个地方却不能凭身体的长短壮实去估计。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看到靠在门边看着自己出神的女人,脸红了一下。女人也仿佛醒了过来。  “茶好了。”她微笑,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男人犹豫了一下朝这边走来,心想:其实这个爱出神的女人不必要这样客气,她的客气反而让人不自在。快要靠近阶梯时,男人说:“有的人家用那种铸铁栏杆做围墙也不错。”  女人想了一下说:“不好,那像工厂大门似的,没了农村人家的味道。”  茶用两个深深的玻璃杯盛了放在那张桌子两边,电风扇吹着,冒的白色热气在杯口就乱了。这样的杯子男人在电影里看过,他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再说那样的金属围墙价格也高。”看起来女人还在想男人说的那个铸铁围墙的事。  “嗯。”在这个女东家面前男人突然成熟起来似的,说话也变得慢而沉吟了。  “如果用砖要用多少砖呢?”女人问。  男人抬起头看女人的脸,这个女人这样征求的口吻既像是信任,也像是考核。男人若有所思,像是在算砖的数量。平日做工他何时需要这样动脑子?说起来这样的计算他还真的没做过,不过估侧一下还是可以的吧。人的脑子不用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力行不行,而做过一次下一次他就能有得心应手的信心。  “我出去看看。”男人说着就想再出去院子里。  “不急,先喝了茶。”  站起来的男人又坐下,那茶却是烫的。  “要是能用旧砖替代就好了,那样旧屋的感觉更确切一些。”女人说给他听,语调却像是自言自语。“旧砖也便宜一些吧。”女人冲着他笑笑。这一笑把男人笑麻了,心摇晃了一下,但他马上镇静自己。这女东家要的是味道还是要省钱呢?管他呢,东家决定用什么就用什么,他听东家的就是。  男人所有细小的动作和眼珠变化全在女人的眼里,女人更笑了。  “不急,喝了茶我等你稍微估计一下,然后我们出去问问那里有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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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儿也来这儿混了?欢迎欢迎。  
  这个标题让俺感到温暖
  晕.女人啊.一个谁都想不透的动物.//////  男人啊一个高智商的低能动物
  3、    女人锁门的时候男人已经在院子里转了好一会了,他蹲在地方用石片算着什么。看到女人走下水泥石阶,蹲在那里问女人说:“你的墙要修多高?”  “高?”女人抬头看天,眼睛朝上,“一米六够不够?我人一样高。”  男人站起来用手比了一下一米六的相对高度,“这样啊,太矮了点,根本防不了贼。”  “防小人不防君子呢,那一米七吧。”女人边想边说。  “我刚才算了一下,单墙,砖加泥逢每千块砖可以砌十六点八平方米,北面墙长6米,东面墙9米,按墙高一米七算,留门,加上墙脊,一千五百块就够了。”  “哦!”女人看着这个乱头发的男人,心里吃惊。“你想的可真周到。”她笑起来。看起来她没找错人。  “好,我们现在去问问那里有砖卖。”女人超过男人身体所站的位子,往坡下走。男人刚受了女人的表扬脸上明显地有愉悦的神色,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湿土,跟上。女人回过头看着男人,她从男人的愉悦里看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农村男孩的样子。女人也开心起来。  此时“乡村酒家的那对夫妻已经在他们的凉蓬里忙起来了,看到女人带着一个打工模样的人往他们这走来,都把眼睛往她这边瞧。  “今天回来啊。”他们在去年就认识这个女人,那时她和房子的原主人在看房,买卖房屋。  “是啊,我想给院子搭个矮墙。”那对夫妻的眼睛又转向那个乱头发的打工人。  “请教一下,那里可以买到砖?”女人不在乎他们看男人的眼睛,问。  “你到外面的建材店问一下,他们那里有,约了时间给你送来。”  “旧砖呢?”  “旧砖?不知道,建材店大约会懂吧。”  “旧砖?”看起来这个女人是想用旧砖了。男人心想,他也不在乎那对小酒店夫妻的眼光,表现的很自然的样子。  “哦,谢谢。”女人笑着对那对酒店夫妻。“改天过来吃饭,我现在和师傅去建材店看看。”  “好好好。”酒店夫妻高兴地说。  “走吧。”女人转身对男人说,然后向坡上自己的车走去。男人跟上。  “你还挺行。”车子走上来时的路后,女人对男人说。男人虽然不好意思,但却高兴。  “我对数学挺感兴趣。”  “本来嘛,一个大小伙。”女人这么说。两个人身心似乎都很愉快,来时那样坐着,想了一会各自的心事。  “如果要砌墙我一个人是不够的。”男人提出问题。  “没关系,到时你叫几个人来帮你。”女人很轻松地说,话里是对这个男人很放心轻松的样子。男人高兴地点点头。女人轻转了一下脸,把这个乱头发的男人的表情记下来。  要砌这堵墙大约要四五天吧。男人心里盘算着,叫谁来呢?他想到那伙和自己一起找工的人,他们会不会做?这一回自己接了工回来了。他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这个女人老说旧砖没有钱,不过她总算是相信自己的吧。钱多钱少不在乎,有工做就有收入,那么多天不用为找工等待了。  女人转过头正瞧着那个男人在看着自己,她无所谓地笑笑。男人也赶忙对着她笑笑。什么话也没说,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一下。两个人又笑笑。而这一笑,一个莫明其妙念头地爬了上来。  车子开到刚才进来时的铁路搬道叉。女人对男人说:“你现在注意看看路边的店铺,我记得这一带有许多建材店。”语气似乎又如刚才劳务市场时的冷漠没有表情。  “好。”男人尽量地想把气氛弄好。他对女人忽冷忽热的变化表情有些害怕。  “还要备些木料做门框。”男人接着说。  “是。”女人看着前面的路回答。  “你的门要留多大呢?”男人接着说。  “多大?”开车的女人没有回答多大后面的话,正想着别的事的她的思路接不上来。  问砖进砖大约是下周的事了,女人这么想,这年代谁又对谁放心?说不定河南杀人犯就在身边。我的运气不会那样坏吧他是不是?女人的心变得沉重起来,要不要冒这样的险呢?早上请工时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太精明热心的陌生人让人害怕。  “等会说。”她回答后就默不出声地开车。    
  4、    在建材店女人才知道,旧砖没有那么容易买到,要等,有的旧砖还比新砖贵。一块最普通的砖的价格也要一角三分,加上一扇一米七的镀锌管做的铁门,还有女人永远想不到还要一车的基础碎石条石和木料。订了基础条石、砖和铁门、水泥、沙,建材店铺要她最少交一千元的押金。砖和条石明天建材店就可以送过去,但铁门要加工,至少得三天,由建材店负责任安装。交了那一千元的押金女人才明确了自己真的要修那堵围墙了。一个任性就给自己结了个束缚的套子。  从建材店出来,他们在车子前面站下来,男人低着头想着他要怎么入手做好这事。女人看着找工的男人,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麻烦。”女人忧忧地说。男人抬起头看着女人。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单位也走不开的。”她把真正的顾虑说了出来。  “早上还真的没有想到要真做。”  男人看到女人这样为难的神色,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着女人愁苦的样子脸也愁苦起来。从女人那房子看她平日是没有住在那里,她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她说到单位工作,她从没有说她可以叫谁来帮忙打理。一个女人做这些事。联想碎片似地来,男人似乎猜到这是一个单身的女人。  “老板。”这是他第一声叫她老板。  “老板你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包下来,帮你做了这件事。”男人鼓起勇气地说。女人犹豫了。她下意识地把钥匙伸起车门的锁孔。  “先不说,我们去吃饭吧,你的工具还在小房子呢。”她让民工跟她上车。男人见女人不回答心更悬着了,他这时不是前一会的同情,更担心的是女人突然就毁了这件要成的事。他把要吐出来的担心吞回去,默默地上了副驾。  “你不用担心,既然订了材料,事情有就是要做了。”女人却很快地从自己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安慰起他。  “没事。”男人感激地说。  车子往回开,  “老板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相信我,你上你的班,我把事情都做了。”男人恳切地说。女人点点头。有什么办法呢?想修那墙确实是很久了。她想对男人说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但是她没说出口,这么说出口也太快了,人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就相信别人了呢。  车子到了“乡村酒店”的凉蓬前,酒店夫妻已经在锅灶上忙碌,蓬里几个去三叠井公园登山的客人。夫妻俩看到女人的车回来都抬起头微笑。  “回来啦。”  女人在封闭的车里对他们点点头。  “你先下去,我把车停上去就下来。”女人对男人说,她把车停一下让男人下去。自己将车顺着那个小坡开到院子里她早上停车的那块地上。锁了门,看看自己那座小房子,然后走下来。  酒店妻子立刻放下手里在洗的青菜,来给他们整理桌椅。  “你坐吧。”站在蓬外的女人叫站着的男人坐下。开了一个上午车的女人想站站直直自己的腰。开车加思想,人真的还挺累。  “来一只土鸡吧,一盘青菜,再炒一个笋什么的。”女人对酒店夫妻说。“鸡不要太大,就我和他两个人呢。”  “好。”乡村酒店男主人很高兴,“你去后面抓一只鸡出来。”他对他的妻子说。“坐里面坐外面?”他又问女人。女人看看后面自己的小院子:“就在外面吧。”“好。”乡村酒店的老板边回答边把那桌客人要的一盘青菜从锅里装出来。  “唉。”女人叹了一口气。生活是越过越多。好比现在,不在这里吃饭她就可以不用考虑这家乡村酒店夫妻的情绪。好比早上,她如果只睡懒觉,就不会出现这个男民工,就不用在这五月的热天搞什么围墙建筑。生活是雪球越滚越大呀。她感叹着走进乡村酒店和凉蓬。    郊区的空气就是好,潮湿的清凉的。几只狗坐在路边,仰着头骄傲地看着世间。这不是她所喜欢的吗。那个男民工仍然站着,他站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看慵懒的女东家,又看看酒店老板在灶上的操作。鸡已经被切成块,放进了压力锅。女人看着身边那个挡住她视线的男人,再转脸看身后的那桌热闹地吃饭的郊游的人。高低错落的距离摆在眼前。  “你坐下来吧。”她对站着的男人说。想起他身上的汗味,幸好这时闻不出来,和一个民工共座并没有什么,他结实的身体,年轻光洁的皮肤。想到这她心底的那份柔情和渴望又升上来。  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挪了一下脚边的椅子,仍然坐在离桌子半尺远的地方。  独身这么久,她没有什么不愉快,她独立清高,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了喜欢别人冲动。寂寞时也想着有个人陪着,生理的欲望发生时,她也非常想身边就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可是……  我另可要一个陌生人,也不要你!一个城市,今天不认识的人在明天横折竖弯之后,他的底细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清清楚楚。感觉一模一样。  压力锅有了滋滋的声音,老板开始炒他们的竹笋。这家店的竹笋炒的很地道,用的是猪油。  男人用茶壶给她添茶,女人的视线随即跟上他伸过来的手上,胳膊粗壮,连毛孔也是粗的。女人的心颤了一下。  “你去那边洗洗。”女人对男人说。  男人赶忙收回自己的手,站起来往路边水龙头走去。谁都说改变一个农民很难,他们有许多坏习惯。她不想改变任何人。但起码得干净清洁吧。女人笑起来。看着男人在那边洗脸洗胳膊的用力动作。    饭盛上来了,虾露的小碟也放在桌子的两边,笋已经做好放在老板的灶台上。这是这家乡村酒店的习惯,鸡上桌了他们才上别的菜。这样剩下的就不会多,也就不浪费。这也是女人喜欢到这里吃饭的原因。男人甩着手上脸上的水又在路边上站了一会,到他觉得水不再滴了过来。  “你要不要酒?”女人问他。他犹豫了一下说不要。  “不要客气的,上一瓶啤酒吧。”  压力锅锅盖打开,老板用一只小盆把喷香的鸡放在桌子中央。  “吃吧,多吃点,主要为你做的。”女人举着筷子和民工说。男人感激地笑笑,埋头吃起来。“喝些汤,这土鸡里放了药草,很香的。”看着男人大口吃肉的样子,女人竟然非常高兴。她自己也挟了一块沾了虾露放上尖起来的饭上。然后老板把笋端上来。  “好吃吧?”女人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男人的筷子和嘴,男人大朵的样子让她开心。男人点点头。“真好。”这样才是自然的吃法。她想起那些虚伪地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饭菜在那们那里是一种修饰和摆设。她把眼睛往凉蓬外面看,田野、山岭、土地,远远地落在坡上灰白陈旧的院落。她的心情从刚才多思多想的郁闷里走出来。这围墙或许就是要修的。  “明天上午砖就进来了。”吃了半碗饭,女人对男人说。  男人点点头。  “多吃。”  男人又点点头。  “明天你来吗?”  “当然来。”  “我告诉你,你在这堵墙上赚不到多少钱的。而且你要帮我请工和守材料。”  “你放心。”男人用纸巾抹一下嘴边的油回答。女人笑笑,就了一口茶。  “这是我的白名片,有我的电话。等会上去我把右边的那间房子钥匙,料来了你就开始做事吧。”  “‘林素茵’?”好听的名字,男人收下。女人又拿起筷子。挟一把笋。  “工几个你叫,他们的工资每天多少?”  “管伙食的话,一天八十吧。”男人想想回答。  “几个人?要几天?”  “加上我三个人吧,抓紧些四五天可以砌好。”  “嗯,很快。这样我好做预算。”女人低头想了一下。“四千元左右大概够了吧。”具体多少钱男人没算,工钱这方面1200元就算多了。  “等会我算算。”男人说。  回到刚才那屋里,茶已经很凉。男人拿出纸笔计算:一车基础碎石二百元;二千五百块砖,每块一角三分,约三百元;剑版水泥一吨三百六十元;黄土和沙各半车,每车二百元;门框木料和木条三百元;镀锌管焊门八百元;共计二千一百六十元,一千二百元工钱的话,三千多一些够了。  “哦?那吃的呢?” “那很简单,一天三十元饭菜,我可以自己做。”  女人高兴起来,冷不妨地做起上帝保佑的动作,“千万别超过了。”女人的动作让这个男人也笑了起来,他想不到一个比自己在许多的女人竟有这样的动作。看到男人笑了,女人说:“你要好好帮我做了,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洗了茶杯,女人送男人回去,路上约好了明天接他的时间和地方,下午早些回去,男人要去找两个能做的同伴。从明天开始这个叫彭瑞霖的男民工暂且住到女人小屋北面那间,直到围墙做好。    
  冒名問樓主﹐此文寫于哪里﹖  非常好﹐農村題材﹐我喜歡﹐期待下文﹗﹗﹗
    顶一下.老朋友了
  第二章    1、    如果一个人的全部家当就是自己的身体,那他还怕什么?下午三点,在热闹的劳务市场附近,林素茵放下了蓬发男子彭瑞霖。素茵原想送为个彭瑞霖的农民工到他住的地方,是彭要求她把自己放到劳务市场附近,他说他要去找两个工友,那两个人和他一样砌墙的人手,他先去和他们打一下招呼。两个人约好明天早上见面的时间,林素茵就回去了。看着林素茵车子又往西方向消失后,彭才真正地把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高兴劲释放出来。五月的南方城市是多雨的季节,像他这样泥水工很难找到工的。自己今天找到了,可以做一周。还可以由他招两个人。不消说什么,这五天的吃喝不愁,他可以不用这样无聊地蹲在路边空落地等人找用,此外还有工钱。他兴高采烈地向他早上坐的地方走去,脚步雄健,没有早上来这里时的绵软。这十多天,他天天早上六点就到这里,希望在佣工少的时候受到老板的招用。随着这十多天日子的流失,非常节约的他身上的钱越来越少,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工做呢?每天中午他都是在劳务市场边上的那家馒头店买两个馒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白开水充当,晚上很晚了,劳务市场里的人正经找工作的人走光,流莺开始行动时他才离开,到市场看看,捡一把最便宜的菜回家。他的家在离劳务市场八站的鼓山远洋村,一间人家搭在垃圾堆旁的简介的小房子,房子不过十平方,他和两个单身的和他一样从外地到福州找工的外乡人住在一起,每月房租一百三十元,三人分担,加上电费每月五十五元。房子里只有三张用长椅子搭起来的板床,没有风扇也没有电视,房门口一个圆形煤炭灶,煤和锅是三个人合买的,主要用来烧水和炒菜,一个很旧的电饭煲放在房门入口处的一张方橙上,电源从电灯上接过来。虽说五月还是春天,午后的太阳已经给人炎热的感觉了,福新劳务市场的门里门外仍然堆满了人,他朝早上自己蹲的那个路边的树下望去,那里仍还蹲着十多个人,太阳西斜了些,那些人已经从树根部移到了路边,在人行道和自行车道边上坐着,稀稀落落,希望的劲头已没有早上充足。彭瑞霖往那里走去,看到早上和自己一起坐着的人有几个不知去处,坐在那里的多是后来来的或者从别的劳务人员堆积的地方转移过来的。他走过去。那几个早上的几个同坐的人有些气愤地看着他,在他们眼里这小子今天是好运气。彭瑞霖问他们另外几个的去处,“转场了!”那几个人不耐烦地回答他。农民工为了找工经常这样,因为心急他们常常一天跑许多个地方,而在每一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如果在某处可能就正好让人请去了。因此他们时常转场。  “老管呢?”  “也转场了。”  “去哪边?”  “不知道可能到六一环岛去了吧。怎么?”回答他的人警觉地问。  “没什么。”彭瑞霖看了那个人一眼,没有把心里的高兴事说出来,在他印象里这个人泥工不好,还经常妒忌他人。  越是没什么那个人越觉得有什么,那个人站了起来。凶猛地靠近彭。  “没有啦,昨天向他借了几块钱,今天还给他。”  “你小子今天运气,多少工钱?”他是看着彭被那个女人领去的。  “不多,三十元,吃了一餐午饭。”彭瑞霖低下头撒谎。他今天根本就没有收到工钱,之所以他把工钱说的那么低,是怕这个人向他借。他的手在那条旧裤子口袋里动了一下,像是在揣摸那三十元钱。  “你小子艳福,那个女人就看上你。”说完这话那个人转到一棵稍大的树后面,对着晋安河小解,彭瑞霖趁机转身,又看了看附近坐的那一溜人,没有他看的上的人。在这里一年多,对身边的找工人的手艺如何,他都听说些。因此他转身就往六一环岛的立交桥走去,他要去找那个姓管的师傅。姓管的师傅除了手艺好,还时常照顾大家。接好好工都会带上几个他认为比较好的能手。至于老管为什么不去一个工期长一点的工地打长工,彭瑞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从福新劳务市场到六一环岛有两站路,彭瑞霖快步往那里走去,打工的谁也不愿意为这两站路花一元钱的公共汽车费。  老管果然坐在环岛的桥下,下午这里的人更多,两条马路在这里交汇,岛下四通八达,来往的城乡人非常多。彭直接到老管的身边坐下,从瘪瘪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扁扁的软壳乘风烟。里面至多只有三只了。他分给老管一支。老管盯着他看。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些宽容有些疑问。  “师傅我接到一个小工程,可以做四五天。”  “哦?什么工程。”  “砌堵墙,不大。要两三个人。”老管拿出火,眼睛看着说话的彭瑞霖,帮彭瑞霖点上,然后再点上自己的。  “包吃,每天工钱八十。后天开始。”彭吸了口烟把话全说完。“另外一个工你叫。”  “好小子,好。就是早上那个女东家?”老管的热情明显地高了,他问。  “是的。”  “那得叫一个能做的,免得你第一次就被砸了名头。”  “是呢,所以我找您。”彭瑞霖喜欢管师傅的明白。  “没问题,包我身上。”  “明天我先进工场进料,后天你们来。”彭说出自己的计划。  “行。”  “管师傅,”彭瑞霖欲言又止。  “有什么尽管说啊。”  “如果明天有工……”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彭瑞霖确实是担心老管明天接了什么活耽到后天,那自己那时再找人就晚了。见老管这样回答他放心了,把手搭在老管的背上,然后站起来。快五点了,他要先回去,理个头,再买包洗衣粉,把泡了几天的衣服洗了,整一下铺盖,明天带去。    这个离鼓山很近村子有很多这样的民工,村民们每年从民工这赚来的租金,可以让他们不干活就能过的很好。这些到自内陆省,湖南、四川、安徽、云南、陕西民工们,他们有的经过老乡介绍来这里住房,有的在劳务市场伴熟了一样打工的一起来这里住房,这里的住房相对城市和近郊便宜的多。彭瑞霖属于那种先在劳务市场呆几天之后,混熟了脸之后由别人介绍着三个人住到一起的,油米各自买,各人都把米放在自己的床下面,打工的人菜简单,谁先回来谁先做自己的饭菜。后回来的等前面回来的人做了自己才做。因小房是搭着大屋的墙边修出来的,所以连个后窗也没有。屋里三个劳动人的气味加上做饭菜的气味混合浑浊。一回来说开着大门,除了平日再没事他们也不愿在房子里呆。在村街上的小店里理了头发,彭瑞霖回到了家里,同住的两个民工还没有回来。他开了门看了看煤气灶,看看油里八糟的锅盆,第一个做饭的肯定要洗锅,电饭锅和炒菜锅都油乎乎的。没有女人的男人对这些事从来就糊涂。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想中午吃的那么饱的土鸡和油盏盏的米饭,一点没有平日的饥饿感觉。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褐色的塑料脸盆,盆子里泡着衣服,拖拉摇晃看到水是乌黑的。拖盆子时他又看看自己的床,他的床靠门的左边,窝在床上的被褥,这床被褥是他从陕西老家出来时,好心的婶子为他做的,石狮和福州一共五年,五年,这床被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但他仍然用着。有回结工钱时他曾想过换一床,却没换成,这样的住所也确实没有必要换,看看其它两张床上,同伴没有折叠的被窝和他一样的乌黑,男人下工回来那有那样的勤劳?  他拿出床脚下的一个肥皂盒,里面有半块淡黄色的透明肥皂,把肥皂盒放在盆子的脏衣服上,他端着盆子通过后院小门往房东家后院去,后院那里有一排水泥结成的自来水池,水池边有一间低的只有一个人高一些的扁房,算是公用澡堂,民工洗衣洗澡往这里来,喝的水也从这里提。水费包在房租里。彭瑞霖把脸盆放进水池开了水冲盆里的衣服,把脏水冲走之后,又盛了些水,把肥皂粉倒一大堆进去,用手耗几下,然后拿了肥皂和毛巾到那扁形的小屋子里去,小屋里有个弯形的淋头,他在那里边从头开始洗下去,一身肥皂泡的污水带着寸长的发针流到地上,再顺着澡堂的倾斜的地面流出去,有一条脏垃圾的内河在屋子的背后。边洗彭瑞霖边想着今天的奇遇,心里有一种用言语说不出的幸福。浴后,五月的天,他穿着一条短裤弯在水池边,开始洗他的衣服。还没洗完,同屋的两个民工同伴陆续回来。来拿水做饭的他们看到清爽一身的彭瑞霖都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    
  谢谢看我小说的新老朋友们!  这部长篇前十万字发在老秋极地    http://www.lao9.com/bbs/showtopic.asp?TOPIC_ID=2814&Forum_ID=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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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个人的全部家当就是自己的身体,那他还怕什么?    天才!
  提一下
  找个民工恋爱,  那有什么奇怪,  只要两厢情愿,  西施可嫁熬拜。
  2、    林素茵看着民工拎着他的工具篮走上了人行道。我就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没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她挂上她的车挡时嘴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我们为什么要深深地隐瞒和使命地克制呢?这样的对话在她的心里徘徊千万遍,她没有像作文一样组织出完整的答案,其实答案很简单。前面一道涵洞,洞不深,浅口处坐着几个失落的揽工人,饥饿无力的样子。她只轻轻地一瞄车子就开过去了,象和谁赌气一样。现在她该回去了,她的住处在这座城市的西门附近。充满了行动的欲望出来,唯美理性又让她空着欲望回家。她想她得先到公司一下,把车换回来。这辆皮卡车是公司的,自己的车是一辆两厢的赛欧。广大广告公司在西湖边上建委前面,过一小段的六一路直接上湖东路。湖东路的首尾如她这样的白领很多,城市林立的高楼,色彩斑澜的广告从两边和前面涌来,林素茵的心思又被自己手边的一份设计图占据。那是一个化妆品公司的销售架,私人朋友的委托,一叠资料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摆在她公寓的案头上。这是她乐意做的小设计。离她喜爱的专业很近,它让你离开众人的喧哗又给你带来不小的收入。如果说思想的寂寞可以用工作填补,那偶尔出现的生理需要却是工作所不能解决的。37这个年纪对老者是年轻,对二十琅铛岁初出茅庐的女孩子来说却是老的。很尴尬无可奈何。六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学清闲的美术教师,又是正是美术这一技能让她在辞去工作的同时就得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  艺术的创造思考让她感觉生活不能是一成不变的形式,艺术需要别出心裁的创意。婚姻是什么?在婚姻中寻找安慰的人他们在婚姻是得到了什么?合法的同居权,或者是为了繁衍?是为了爱情?支离破碎的思想,林素茵不是社会学家,她没有能力给婚姻的真正目的做结论。异性的吸引造就了理想中的爱情,当爱情装进了婚姻的容具,除了内在的生存的含量,还有什么?似乎只是以一个以形式面貌出现的形式。公务员出生的丈夫成天在外面奔忙应酬,艺术系出生的她整天埋头于书画中,孩子放在婆婆家,夫妻俩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互相埋怨对方对自己的忽略。离她而去的丈夫让她产生了一种幻觉。丈夫只是一张天天必须见到的脸,在这张平静的脸上滋生出一种虚无的感觉,当她探找虚无感的来处时。她看到了让人厌恶的虚伪。  说起来,离开学校是不得已的,这是她自己选定的职业,除铁饭碗外教师每年还有别的职业所没有两个月暑假近一个月的寒假,在等待离婚的半年里,消息传到学校,当时学校党支部的某人和她谈心,那些谈心的内容当作她内心不正的证据加以批评和传播。将原本心力憔悴的她更加地推到了痛苦的边缘。寒假之后竟然没有安排她的授课任务,从原来的年段办公室出来,学校给她在行政科办公室的角落里安排了一张办公桌,让她暂时配合一个过一年就要退休的管理学校财产的老员工的工作。  生活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她必须面对的碎片,传统的完整与和谐在不经意间破裂了,她真正体验到了惶惑与无奈。31岁那年,林素茵走出了婚姻,也离开了学校。  车子在五月的阳光下往西驶去,她的视线从缤纷林立的大楼、色彩斑澜的广告牌移到了这个城市的绿色,榕树和芒果树,高高的玉兰花树。广大广告公司大大的牌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进这个公司非常的偶然,一个多年前她教的学生父母不知从那里听到了她离婚的消息,打电话来对她的离婚和不再教学生处境感到遗憾时,突然问她是不是愿意兼职一个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工作。当时的她正无所适从,那位学生的家长鼓励她。  “小林,你的专业现在非常吃香的,广告公司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不要灰心,你还这样年轻。”  “来嘛来嘛,不试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素茵接受了那个平面设计的创意,她的创意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赏识,给了她很丰厚的报酬。在又一次承接同类广告设计工作之后,那个公司的领导邀她让她放弃学校的工作,全心全意地到公司来做这个部门的负责。经过再三的思考,这一年的夏天借着暑假林素茵投到了这个叫广大广告公司的旗下。这一干就是六年。这六年她的月薪从每月四千到现在的五千,并且每个项目还按合同的金额提取百分十的回扣。与此同时她还参与公司的所有活动,比如某个产品的推广会,媒介广告位的联络,价格核算等,这些年下来她已经能得心应手地做开了。  在公司大院的树底下她换了自己的车,回到星城国际十四楼的单身公寓。  这套小公寓面积才33平方米,扣除公用部分实际的使用面积只有26平方米多一点,之所以买了这套公寓也出于偶然。星城国际当时的所有广告单和报纸的广告位都是她设计和联系的,这样她就和星城国际的投资商熟识了,在热销的时刻她为自己定了一套面积最小的。这里房间小做卫生容易,并且离她上班的广大公司近。她还在想等她的那个判给前夫的孩子长大了,她可以在这里给他设立一个小工作室。  车子停到了地下停车场,她乘电梯上了十四楼。这个白领单身公寓在交付使用的半年里,住满了从各地来的人,如她所料用这样的单身公寓设置工作室也大有人在。她也随着那些轰轰烈烈的入住人群把自己从湖前的教育局宿舍搬了过来。真正脱离了过去的生活,把自己扮成了一个清洁雅致的单身公寓的主人。  房子不大,布局却很紧凑。进门的地方,既是过道也是一个简易的厨房,没有煤气,一米的墙边一个不锈钢水池,水池边上的台子上一台小小的微波炉,微波炉上面一台抽油烟机。灶台的对面,也就是过道的边上放着一个朱褐色的鞋柜。鞋柜上一套白瓷茶具,茶具边一个白瓷小花瓶,瓶里一束绢织向日葵。雪白金黄深褐色衬在过道式的厨房与主卧的花纹玻璃隔门上。在这里什么都以小见称,小小的卫生间门也是往在这既是过道又是厨房的方向开的。  林素茵脱了鞋进了门,把鞋放进鞋柜最下面一层,从上面一层拿出一双拖鞋,包挂在门后,开始在那个白瓷的茶壶里倒茶喝,茶是早上泡的,这时已经冰凉,忙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喝了这样的冷茶感觉舒服。然后她拉开通往里间的那扇日式玻璃钢隔门,一阵风从南面半开的窗吹进来,旋转着通过她身边的那扇洞开的铁门车到过道里去。看着小凉台上那块蓝紫色的花布飘起来,使劲地把春天下午的光线拱进房间。相对于日式的玻璃隔门外面的过道厨房,里面那间算是大的,二十多平米的房间,用房间本来的T形组成相对的两个区域。靠着小凉台的那边是相对的工作间,从远往近是这样摆设的,一架的L型平行机组合绘图桌放在一台银灰色的电脑办公桌边上,往近些是一张玻璃圆桌,圆桌上罩着一块黄蓝色格子桌布,桌上一个小花盘,盘子里放着烟和打火机还有火柴。圆桌的周围有两把不锈钢架的皮靠椅。和圆桌相对应的是一架黑颜色占大色块的黑白宫廷短柜,矮柜一米五高,自上而下八个抽屉,抽屉的两边是一组可以张合的暗扣,打开暗扣,里面可以放一些重要的面积不大的文件,以及纽扣针线药品一样的格子。柜顶一篮子蓝紫色的绢制马兰菊。再靠近一些,就是一张也是黑白配色的床头合有厢灯的大床,跨进玻璃隔门,往右有一个黑白组合的双门柜,柜内格局分两边,一边没用隔层板,可以挂衣,另一边有隔层板,可以放置折叠的便衣裤。玻璃隔门的左边,也就是大床的左脚边相对的是一个放电视的柜子,也是黑白色块组合,上面放着一台电视,电视下面是一架DVD机,电视的顶上摆着一尊今年的十寸大小的镀金生肖马。  跨进里间的林素茵走到床边的双门衣柜开始换衣服,这是她一直保持的习惯,外面的衣服一进门就得换成家装。然后她把换下的衣服用衣架挂了,拎到那个无门的小凉台。挂在一根横贯东西的不锈钢上凉去身体的余温,凉了再拿进来放到衣柜里。那个小凉台的右边挤挤地放着一台洗衣机。这就是我们这篇小说女人主公林素茵城里的住所。换罢衣服,她进到小卫生间先把洗面奶涂在脸上,刷了牙再洗脸。    
  这个为我们民工说话,  为我们民工说话  我要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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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一切都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完成,只有工作的激情让自己有所停栖。打开电脑,把手机放在桌子左上角,在书桌前坐下,点上一支烟,她才从烦躁的情绪中安静下来。感觉自己受不了这样的颠簸,长这么大,这样由自己主持去装修烈日下的工程,太累了。她把记忆投到了那个叫彭瑞霖的男人身上,此时那种可仇恨的欲望暂时熄灭,做好一件事的想法比那种寻花问柳更加重要,她觉得自己还不是那种急切的不得了的旷妇。脑子里冒出一个过往的经历。她曾听一个男人和她说起过福州一个叫亭江的地方,那地方所有强壮的男人口都去了国外,留下的女人像灾难的沙漠。她们时常到福州的舞厅,酒吧寻找男人。说话的那个男性朋友称,那些女人哦,你的手摸到她身上,她会像蛇一样扭曲,身体像打摆子一样颤动。当时听故事的林素茵想象亭江女人的颤抖,会是什么样的呢?那个吹牛的男人说,像五级地震一样。这比喻更让人想象,谁见过五级地震?那样的震动是人力不能控制的。哦。那时的林素茵笑起来对那个和她说故事的男人说:“我绝不会那样,不过我能理解她们的荒凉。”那个男人对她说这些的目的很明确,他是想上她的床。那个男人见林素茵爱听这个故事,态度表现的这样宽容理解,不象别人一样假正经地拒绝,以为有了希望,于是他又对她说起那个地方海关的某个女头头,以前经到福州的一个叫“生存方式”的俱乐部去泡Y,“她把打火机放在烟盒的下面,人家就知道她来干嘛了,那些小白脸就向她走去。”那个男人仿佛亲眼所见似的。那你怎么不去“生存方式”然后向她走去?当时的素茵这样抢白那个想勾引她的男人。“不行的,那些小白脸嫩生生的,最多二十五六,再老的就不可以在“生存方式”做了。”“所以你就流落到街上,到我这里来找工作?哈哈。”“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们不是同事在聊天吗?现在的社会做起那事谁也不知谁得了便宜。”“也对,”林素茵把锋芒收起,她也想听男人说的那些故事的结局。“那个四十多岁的海关女人在男人身上大把地花钱,俱乐部的头都要出来陪她。”男人说得满眼羡慕渴望,而林素茵的眼睛却透过了男人的渴望跑到了话的背后,那时她在想,是什么力量让那个女领导风卷残云似地要找那些男Y,男Y给她的满足只是性上的?或者是一种花钱的快感?还是一种仇恨的发泄?哎呀,这你就不懂了,那些Y们的体力和技术非常好,他们可以给你各个方面的体验。那些体验我敢说你的前夫没有给过你。林素茵最不愿意听人家提起她前夫的,她的脸变了下来,那次的聊天就到这里结束。今天林素茵想起,那时因为生气别人说起前夫的生气早已淡了,她想到是自己早上的那种冲动和跃跃欲试。她觉得Y和民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林素茵熄灭了手中的烟头,把身子连着靠边椅转到些L型平行机组合绘图桌那面,从斜面的台子上拿起昨天带回来的一叠化妆品资料,她的手指顺着资料的边缘熟练地折弯,那叠资料就哔呖啪达地往前弹翻。这一单做了得到的报酬够她支付那些围墙的钱?钱对于她不重要又很重要,不重要的是她从来就没有把钱当作生命,她不认为钱能让她得到一切她想得到的东西,比如她理想的爱情,她所要的所谓的婚姻和快乐。可是自从自己从铁饭碗的学校出来之后还是做了许多保险,人寿的,平安的,每当有保险业务员有了什么新险种找到她,她都为自己和儿子做了一份。这是一项合理的投资,关心自己的事不依赖别人了自己就要为自己负责。她松开比例尺两边的螺丝,把斜形的绘图桌面第一张画过的网格纸解下来,放入桌子后面的纸箱,再旋紧上下的螺丝,把有机玻璃的比例尺两边的螺丝旋紧,一切就序然后她转身打开电脑上的资料文档,打开自己所有的设计过的销售台,产品包装图案,右手食指按着鼠标中间的小轮快速地拨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设计风格,选最熟悉的方式做很容易也很快,但是不甘平庸的她却不喜欢这样,她希望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每一次都有新创意,每一次都有提升,每一次都有别致的让自己品味欣喜的可能。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产品的销售柜台,考虑产品使用者对产品的要求,以及将要摆放的地方。很快她进入工作,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摆在事实的身后那一摞摞可能和必须发生的问题。    拒绝婚姻难道只是为了逃避那个虚伪的面对?不是的。其真正的意义应该是更深层次的,现在的表面尚未深究和发现的意识中的接受。外面的世界永比围城里的世界来的精彩。城市的黄昏,血红色的夕阳映照,远处的闽蒸发着昨天的雨气。晚饭可以不吃,觉可以睡的很晚,一个单身的投入的女人。  “叮咚”门铃响起来,很斯文地一下,停了一两秒再一下。  “是谁这时候来?”林素茵有些疑惑,她并没有马上站起来开门。“会不会是敲错了?”  “叮咚。”  “谁呀?”  “素茵,是我啊。”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对素茵来说并不陌生,是她让素走进广告行业的。  “你怎么来了?”林素茵边开边问。这几年她和陈芳算是知己了。陈芳的儿子明年高中毕业,那孩子一直想考美院。  “我们一家人在楼下的‘好世界’吃饭,想到你。换了电话,于是他们让我上来看看。”陈芳因为没有扑空感到高兴。素茵开始往门口的鞋柜里给陈芳拿拖鞋。  “不用啦,现在是吃饭时间,我们直接下去。”  “你们家人的聚会怎么要拉上我?”  “老严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就在下面正好见见。”  “不好吧。”素茵不禁笑了起来。  “素茵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漂亮什么啊,马上就要四十了。”  “四十怎么啦?我就正好四十,难不成你现在就要来说我老了?”  “不是啦,你这样漂亮谁敢说你已经四十。”  “就是嘛,快点快点。”陈芳催促。  “我觉得不大好,怪不好意思的。”  “你要怎样,我们还要见外啊?”  素茵看看绘图桌上的那刚开始不久的工作。  “别那么积极,时间多着呢,等会回来再做不迟。”  “今天你们怎么就出来吃饭了?”陈芳的邀请是不好拒绝的,素茵可以拒绝所有不速的客人,对陈芳她却不能。  “老严生日。”  “哦,那我是不是要要买礼物。”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和我啊我们是谁谁?”  陈芳的热情确实让素茵开心。“那我换一下衣服,你进来吧。”  陈芳犹豫一下进来了。她想如果自己衔下下了,素茵说不定就返转身子去买什么生日物什么的。“你快去。”她边说边跨进门并随手把门关上。  林素茵走到凉台前面把刚才挂在那里的衣服拿下来,走到双门橱前换衣。陈芳转眼环视房间。  “一个人真是舒服,房间摆设一丝不乱。”  “闲的吧。”林素茵对自己的住处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但此时的她还是谦虚地说。  换了衣服,用唇刷将粉色的唇红淡淡地上了唇色。一切也就这样了。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简单朴素是对对方的尊重。林素茵对陈芳笑笑。  “唉。”面对林素茵的微笑,陈芳却唉了一声。“这么美丽有才华的女人却孤身一个,这世上的男人都怎么了。”  “你又在开我的玩笑啊。”素茵走到电脑面前,她想自己可以很快就回来,于是她只关了屏幕的开关。    
  4、    陈芳领着素茵走进‘好世界’直往他们家订好的桌子走去。好世界生意一直很好,这和它周围的环境很有关系吧。看着熙熙攘攘的大堂,嗡嗡作响的混浊的人声,素茵有些不大习惯。她拉住走在自己前面的陈芳,悄声问。“你们没有请很多人?”  “没有啦,只有两个从广州来的朋友。”  “我出现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老严有朋友我陈芳就没有朋友?何况我的朋友还是广告业的什么精英。”  “你笑我。”说话间她们己经到了老严他们的桌前,木栏棕榈围成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老严一看见素茵就站起来和她握手。“我们的老师来了。”离开学校这么久老严一直称林素茵为老师。这一称呼让素茵有些不好意思。  “生日快乐。”手被老严握着,素茵赶紧庆贺。“都没有准备就来了。不好意思。”  “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小强快和老师问好。”陈芳夫妻一样的开朗大方。比他父亲还高一个头的小强站起来腼腆地向素茵问好。陈芳拉着儿子坐下,她在自己身边给素茵留下位置。  “介绍一下,林老师,我儿子的老师,现在是广大广告公司的栋梁。”老严把素茵介绍给自己的两个朋友。“林国强,深圳南海电子集团老总。郑自彬,澳洲深海鱼油中国大陆总经销,我的同学。”面对老严的热情以及两个和老严一样的朋友,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老总经理平日工作中虽有接触,但素茵觉得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小强个子好高了。”她把视线转向曾经的自己的学生。  “是啊,一米八五了。”  “吓死,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高啊。”  “就是啊,老严己经够高的了,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高。”  男人的话题也转到孩子身上。“自彬你是女儿多大了?”那个叫自彬的男人戴着眼镜,他微笑地说:“才六岁。”  “是啊,你们留洋的同学孩子似乎都小。北外毕业再读研,到美国读博时已经二十六七,加上四年的博士生涯,才要的孩子肯定是小。”  “夫人在美国?”  那个姓郑的点点头。素茵觉得这个郑自彬确实有些书生气。在福州的海归远没有北京上海的多,这两个老严的朋友,大约是路过吧。这样的饭局吃饭时该说些什么。老严看到她开始关心地问:“还是一个人?”这一问让林素茵脸猛地红了,在朋友面前说单身像是一下子把她的外衣剥了一样,她轻轻地点点头。陈芳给老严使了个眼色。老严像没有看到素茵的脸红似的还继续笑呵呵地说:“找一个找一个。我们小强的妈妈要关心一下林老师吧。”  “其实一个人过也挺好。”陈芳打着圆场。老严看了陈芳一眼,然后把话题转到别的上面,他开始和两位同学聊起每四年一次的欧洲杯足球赛。    此时鼓山远洋村的彭瑞霖正坐在那三人间的门口,他把鞋脱了,自在地翘在那条长长的骨排椅子上,心里悄悄地祈盼着明天快来。明天他得把些简单的行李带上。  “你今天有问题吧,白亮亮的像小白脸。”端着碗在一边吃饭的工友看这姓彭小子今天的模样真的感觉奇怪。被人家一下彭瑞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样的做工,自己理头洗衣为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和这两个工友同住一年多,大家虽各顾各的,但毕意还有有感情的。这一次接到工却没有叫他他们而去叫了老管,他也正愁着不知和他们怎么说呢。既然问到了,他想他正好可以和他们说说,明天晚上或许就住在那里看材料了。  “明天跟老管去闽侯做几天工。”  “做什么?”那两个人都停下了嘴边的动作往他这里看过来。  “听说是修一段围墙。”  “还要人手不?”  “只说了要我一个。”  “真是的,老管想要你给他当女婿吧。”另一个骂起来。“你也一看到老管叫你,你就理发穿戴齐整地思春。”  “哈哈。”  老管是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春节时从老家来,很多工友都有看到过,所有人都说老管女儿漂亮,老管也因为有这样一个俊气的女儿感到自豪。但是他绝没有这个念头。他彭瑞霖算什么?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几天?”笑话归笑话,工友对他明天的工作充满好奇。  “说是四五天。”  “住到工地去?”  “是吧。”彭瑞霖边说这些话时心里也打起鼓来,奇怪,自己怎么都这样了?明明是自己找到的事却要说成是老管的?难道只是为了躲避自己应付这些朝夕相处的工友们对自己的希望?或许就是吧。  “工钱多少?”工友们关心的还是钱的事。  “不知道。”说这些话彭似乎非常自然,自然到了自己象一个幸运搭上别人的车船一样,谦逊又悲哀。  “不要被老管骗了,那老家伙自己一定赚了不少。”  彭瑞霖笑笑。对自己的谎言引来的同情心他无可奈何了。心里想着明天他要先和老管说说,别让那些人问老管问出自己的狡猾来。天很潮,屋里更潮,这搭救起来的房子人家说底下原来是一个渔池,春天地气上升,把几十年积抑在土里的湿气升上来。他刚才洗的衣服明天不会干透的。去那里要穿,女老板的场院挺大,晒得清爽。他的心突然甜蜜起来,担心人家揭穿他的谎言的事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这时他用自己的记已在自己那不多的家当里寻找一个可以装这些不能干透的衣裳。很快他锁定了那个装米的编织袋上。里面的米不多了,至多三四斤,他看看两个吃饭的舍友,那几斤米就给他们吧,一是自己得到好处没敢照顾他们,二是自己离开这几天,给他们些好处他们也记得你,不要胡乱弄自己的铺盖,这样的事时常发生,就是自己也一样。当然如果对方给了自己一点好处情况又会不一样。明天早上做一下早饭后再给他们吧。虽然那里包吃了,但明天的早饭一定不会有,自己和女老板约好明天上午九点。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们的男主人公在心中确实充满了企盼,这企盼之中他当然更担心的是女老板的悔约。他的手在自己裤袋掏了掏,那里是那个女老板的名片。“白名片”。他第一次听说有“白名片”这样的话。名片上没有工作单位,只有女人的名字,一个电话号码。  明天,明天快来吧。彭瑞霖抬头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远处城市的灯光把西边的天空映得灰亮,象是一块大黑布沾上了一大片的尘土。倒是靠自己这边的天空显示出黑的本色,黑色的锅底缀着几个清亮的星星,很远很让人想象。在星星上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家乡高原土山顶上的天空和星晨,老家的天空啊,美丽极了,入夜的黑也黑的透彻,星星闪亮,星边的芒线长长短短清清晰的。家乡没有这里多雨,家乡的空气不似这里这样潮湿,家乡的山梁高大绵延,夜给大山一个巨大的背景,衬托出来的大山是那样的壮烈。    林素茵不准备跟陈芳他们去酒吧坐了,她想回去。对面坐着和自己不搭界的男人,每一个男人都是迷。他们的背后有什么?延伸出来很复杂了,他的事业,他的妻女,他的周围朋友。离婚后林素茵越来越害怕这样的复杂,这是作为一个人的复杂,每个人都有感情都有情绪都必须为自己的生存做这样那样的事,谋这样那样的略。人在社会这个环境就像一件衣服扔进了一个巨大型的洗衣机里,你不动也要被搅动,搅啊拌啊,七牵八扯,千百回转,让你的手脚衣领不知在何处,原来在里面的口袋也要被鼓翻出来,一团糊皱。只有一个人呆的时候林素茵才能感觉清爽,思路才明晰有致。在座的男人让她害怕也让她联想,人们时不时地会问起他们的家庭生活,‘夫妻’‘老公’这样的字眼是素茵敏感的,夫妻让人想到两个有爱的男女自在地在一起。在一起这字眼又是那么的暧昧让人联想,她的爱在那里?没有。她不想爱了,她告诉自己。当然不想爱了并不是她就不做爱。想到这里她赶忙把自己从自己这念头中醒过来。自己刚才明显的是走神了。她看看周围的人,感觉是否有人感觉到她的精神走私。大家似乎没有什么反映,她松了口气。她可不愿意让人家看出自己的真正思想,她对视线飘过来的林国强偷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倒是酷摆设,少说话,一直抽烟,偶尔说话中气十足。她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往别处看看,这时她极想看的是时钟,几点了,一餐饭她要花两三个小时。但是她没有去看时间,她不敢,她怕扫了陈芳他们的兴致。晚上她得再阅读,她还要做做那份销售台,她还要准备明天的围墙。前面的两项陈芳能理解,后面的围墙陈芳是不能知道的,林素茵也不想让人知道。只是拒绝似乎不太好,陈芳是特别的朋友呢。  乡村的房子虽然不贵但那是财产,她努力工结的结果,那后半生田园生活计划的一部分,有一堵围墙,墙边可以种南瓜和向日葵,她还在养狗和猫。从小到大她养过五只狗,每一只狗都是她冒着家人的反对抱回来的。那是她的一个心愿。人有时和动物的交流比和人交流来的更加容易。围墙是必须的了,那个民工该不会失约了不来吧。独身的女人缺帮手,农村人,如果他忠心……林素茵在最初的欲望行动之后似乎有了更多的希望,不是性了,是要友情的帮手。  心里有了记挂,夜十一点回家的林素茵不准备开夜车了,她得准备一下,明天要支付的材料钱,那个民工住在那里可能要给他一些钱好让他在那里吃住。那里乡村的菜市场不远,明天自己一天都要在下面,是否要开自己的厨房?此时的她盼望更多的是顺利地修好围墙,希望更多那个民工帮手能很好地帮助自己。至于别的,她懂得熟重熟轻。  梳洗过的女人站在窗前,看天上的星星,估测明日是个好天气。楼底下的二环路,阴暗的树影,偶尔来去的车辆,远处静寂的三洲县大桥那金黄色的灯光,在春天的夜里熟睡,繁荣的城里连在梦里颜色也是金黄灿烂的。     梦……  一条深深的巷子,巷子非常干净,地上每一条石逢都看的清楚,巷子非常安静,像在沉睡中,没有一人影,甚至没有猫狗的影子。女人走进去,突然她看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站在一扇门前的雨遮下,他直目目地看着自己。好面熟。可是她却想不出这个人的名字。她愣在那里,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很受吸引很亲切的样子。因为叫不出名字,她有些焦急。她极力掩饰那样焦急的情绪,只告诉自己不要错过。那扇门的位置一下子在自己的左前边一会儿又在自己的右后边。  在一条很大的很深的地下河道里两艘站满人的小船缓缓地相汇,女人又看见那个男人,是同事?又不是,因为她仍然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但这回他们却微笑地用心打了招呼,有一种热切的欲望,两艘船上的她和他竟然相吻着,很久很久,仿佛身边没有别人。缓行的船终于把他们慢慢分开。这是一个怒火冲天的女人突然出来,她看到怒火冲天的女人身后露出的那一块不规则的天空,天空桔黄色的彩霞间或着片片灰蓝色的台风云。她和他分开却依依不舍。  梦中的失落的女人醒过来,她摸着打开床头的灯厢。那个人是谁?自己心中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存在?他会是谁呢?那个怒气冲天的女人又是谁?台风彩霞意味着什么?她从床上下来,拿起放在玻璃圆桌上的水杯喝水。  没有答案。唉,她又上床,侧转一下身子再睡。    一桌子的好饭好菜,男人兴高采烈地站在那桌子的饭菜前,很多人,但那些人与爷无关,他被这一桌好吃的饭菜吸引着。鸡肉,炒饭,大海碗的桔色浓汤。他跨腿挤在众人中间,找到一张位子坐下,好吃,一大碗白稠稠的稀饭在他的右手边,他用公勺窑了一碗喝下去,哇,通透的舒爽。  男民工舒服地醒过来,天还没有亮。  梦到吃饭是什么意思?绝对是好事啦。多久没有做这样舒坦的梦,在梦里吃的这样舒坦,真满足。他很自然地把梦和昨天找到工的事联系起来,那个女老板一定是他的幸运神。他回味了一会梦中的食物,笑眯眯地转了个身。其他两床的人在睡着,鼾声,动身子的声音。他们的梦一定没有好吃的。心情好时梦也是美好的。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比好吃好喝的更美?  他美美地想着,又美美地睡过去。    
  第三章    1、    男人女人到乡下的房子时时间已是第二天的九点多,乡村的早上九点雾气仍在升腾。女人放下男人。第二次到这里的男人很熟悉的样子。他先到廊边,把自己带来的包袱在廊沿靠门的那地方放下,走到院子的西北角,砖等一会就让他们卸到这里,这里距离北墙东墙一样远,最重要的是从北屋边上那管水龙头近。要砌的砖要先用水冲湿才行。然后他又转过头看看那道走廊的南头,水泥肯定要放在那里了,福州的五月雨说不定那时就下下来了。一吨的水泥放在那里有些挤,北屋边上也可以放一些。沙土可以堆在砖边上。  女人一样的停了车从包里拿钥匙开门,开窗。对自己叫来的男人她似乎已经比较放心了。在大事上用人不疑,何况这砌一堵围墙呢?她同样的烧开水,把路上带进来的菜放在厨房的地上。她喜欢这里,在这属于自己的地方自由自在的洗菜做饭,扮演一个劳动者的村妇。然后她拎着自己的包,边走走掏出钥匙出来顺着廊沿去开北屋的门,北屋里没有什么东西,一张架子床和床板还堆立在屋角,没有窗帘,窗棂没有油漆。她叫在院子里摆弄水管的男人,让他自己把床打开,少张席子她到楼上看看。  小楼的楼上就两面间屋,拐上楼梯开了楼梯口的铁门,进了走廊,她走到最南的厨房楼上那间,在那里她停了下来开门。这是一间关闭严密的房间比前面那间大一个走廊位。厚厚的蓝黑色布窗帘,把窗子外面的光线和缝隙遮隔成了两个世界。她开灯然后去拉窗帘。房间随着拉开的窗帘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西向的窗前一张大书桌,一个大大的沙发,靠东面的窗边一个笨重的双门大衣橱,一张大床在衣橱和沙发的中间。一大块和窗帘同颜色的布从床头遮到床尾,把整张床遮的严严实实。  没有楼下用的小草席,她发了一下呆想着用什么可以替代。如果是冬天或许可以用毯子,可是现在就是夏天了啊。只好出去买了。她抿一下嘴。这些日子自己要在这住了,总不好自己什么都不管让那个陌生男人去。自己经常在着,这些人再怎么也不会太乱做。她所说的太乱做,是指陌生的民工动坏心不仅不把墙弄好还把她的家洗劫一空。她开始把罩在床上的厚布轻轻地揭起来,从床头开始,轻轻地往下翻卷,包裹着看不见的灰尘,到床尾时让它们轻轻地滑到地上。地板是木板的,涂着木色的油漆,许多地方油漆是脱落的,看起来是房子前主人的功劳。然后她把卷起来的床罩折起放到门口,掩上门到衣橱边上,避着窗外有人看见的可能,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件旧连衣裙换上,再把包挂到门后。回望一眼屋内将门洞开,带上地上的罩子,在廊边把床罩打开,抖了,张在廊栏上,然后才下楼。  到了梯口她对看到正在北屋整架子床的男人。她竟然发现,男人已经用他带来的包袱里的一张床单把床铺好。  “不要席子?”女人张大眼睛问。  男人在他铺好的小床上坐下,心满意足的样子。“这样就好了。”  “我想等一会我们到日常店买张席。”女人认真的样子。  “不用啦。那些砖料还没来。”女人换了衣服?男人看到变化的女人,单薄的连衣裙的女人在他眼里像是一个新人,他心动了一下。男人赶紧把眼睛从女人身上移开。材料没到男人闲的有些不自在。  “说是十点半,快了吧。”女人笑笑。“你喜欢怎么吃?”  “都行。”男人笑了,早上等女人车子时他吃了两个馒头,现在一点也不饿。他想起昨晚梦中的好吃好喝。心情很好。  “那我去做,你等他们来了安排好。”  “放心。”离十点半也不久了,男人充实起来。  “哎呀,水一定烧干了。”女人惊叫起来。她原想上楼换一下衣服就下来,没有想到上了楼她却去整了一下床。她慌忙从北屋出来,跑着到厨房。果然水花花沸腾,不过只蒸发掉一点点,只在原来的水位下去半指。兑了茶,凉了两个大杯,她为自己做事的计划挺满意。这时村道上来了两辆大型农用拖拉机,砖和碎石来了。民工在院子里指挥。女人赶忙也奔了出去。  “还有的呢?”  “我们再来两趟。”  “哦,谢谢。”她看看男人站回走廊。男人按照他来时的安排放置砖石。  “今天进料也还挺忙的呢。”  “没事,你进去吧。”男人干劲十足地对女人说。此时他把女人当东家也更当女人了。他喜欢这样 的感觉。  “我去给你们端茶。”  “真的不用,要时我们自己去。”几个搬砖石的民工站在拖拉机上看这个说话的女人流着哈拉子猜:这女人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姐姐。  劳动者眼里的劳动者他们最了解,他们羡慕这个男人有一个这样一个善良的女老板,起码在人前是善良的。男人为美丽善良温柔的女人做事总是那么心甘情愿。  “今天要是你把你的两位同事叫来就好了。”站在廊沿上的女人喜欢那个男人的指挥,她可没有想过沙石要放在什么地方,这么多的沙石水泥要是多几个人搬就更好了,她这样说,没希望那个做事的男人能听到。  男人笑着,他怎么会没有听到女人说的话?那怕她的一样东西放重一些他都能听到。其实真的不用,早来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工钱,进料真不用那么多人,他一个人能行。  水泥是用一辆稍大的农用车运来的,女人家的廊沿被那二十包的水泥占满,院子和廊沿没有了先前的宽敞。林素茵开始摘菜,心里打算着等那半车的沙子黄土卸完她就要给他们算材料钱了。早上起床时她已经把要用的钱分成三份,一份料钱,一份工钱,一份随时用的零钱。此时的素茵一点也不象一个在公司里养尊处优的白领金领,心底的某处现在这样的样子也是她喜欢的,如果有轮回,她的某一世可能就象今天的她一样。人世的轮回是一个周期,这一周期太长,而今生,林素茵想,她在今生一世体味两世人的生活。自己的前世或许是个农妇,自己的前世可能是一个始终追求爱情的精卫鸟儿,谁知道呢?不过她不喜欢钢筋高楼林立的喧嚣的城市,在那里她迷失,在那里她艰难地生存。  “当然不能把工钱先付了。”返转一念她这么想到。她抬起头看那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近在身旁时他或许是卖力可爱的,远了呢?说不准他就扔下这满院的拥堵,携着在她看来不多的钱跑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这个词怎么说呢?  她开始做饭炒菜,然后又到楼上去。她觉得人回来了每一个房子的门都应该去开开,进入一些人气。二楼铁门边上那间,门也就设在铁门边上,前一家主人在这间屋里埋有通入楼梯下卫生间的管道,买房子的当时她是想将这间设置成卧室,而把里面那间弄弄成一个书房设计室的,但是现在的这间房里什么也没有。任她一个人她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对这里进行装修,这次要不是那个念头,这院子又要空落一个大春天。她进去同样的开窗通风。一个女人面对空房间总是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要借这次机会再对这屋做一下整理呢?又是麻烦事。心中的理想总是和人本身的精力有距离。  风从前面的小溪吹来,带着阳光的热闹,薄薄的窗帘吹的稀里哗啦响,院子里刮刮刮的卸土石砖的声音。她走到蓝色的床罩前,掸掸床罩。往日的这样周末自己可是坐在星城国际的十四楼上。    直到中午一点多材料才卸完,女人从楼上下来给建材店派来的人算账,算账时才知道,建材店跟来的那个几个搬运工的工资也要她付的。三个,三小时,每人三十元,六十元,说贵不贵,但是她觉得这事建材店没和自己说好,因此有些郁闷。算了钱她就进厨房了,把刚才自己做的饭菜摆在那张大圆桌的相对左的一边。三菜一汤,两付筷子调羹。  男人从廊沿的小凳喝了茶,往自己屋里取了那条有些发黄的毛巾在水池那里洗脸擦背。女人从窗口看着他,她下意识地裂一下嘴,感觉男人姿态的不文明,但她又不禁多看一眼。搬东西时男人脱掉上衣她没觉得什么,那是劳动景象,可是这会男人那结实光滑太阳色十足的光背却让她联想力量和筋络的弹性。  “可以吃饭了。”她冲着窗外招呼那个男人。“午饭的时间都过了。”这个女人,不论心里怎么想,说出来的话却温和的象闽江水一样。  “没事。”男人转过身来对窗内,他看不见女人的脸在窗内的那个格子看他只对她的影子回答。女人的眼睛对着转过身来的男人的胸腹,她的眼睛看到那个平平的男人的腹部,小腹上的肚脐半小指尖那么大,半圆不圆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闭上眼睛,头有些发晕。她若有所思地走到厨房去,从老旧的碗橱上拿出两块脱胎木碗,在电饭煲前停下来。“真是。”她开始瞒怨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所有的视线和思想难道都脱离不了那个的吸引?  饭锅里的蒸汽冒出来,把把自己的头偏了一下,等蒸汽散开了开始慢慢地装饭。这碗很小的,那个男人要三碗才够吧。她把那个男人碗里的饭压实些,自己只装了一勺。  在女人面前男人吃饭挺斯文小心的。因为有刚才的肚脐的潮动,女人饭桌上有些沉闷,她吃完了坐在那里等男人吃完她洗碗,眼睛看着堆着乱七八糟的院子。“累吧?”“不累。”“我看都看累了。”男人用笑回答女人,“当然。你这样娇气的女人。”嘴里含着饭,他一直从菜盘子的边上下箸挟菜。这让女人感觉到男人的一种小心和自爱。为什么?这难道是家教?  用过饭已经两点多了,男人仍然坐着,他很想和女人拉话,但是不知从那里说起比较好。他对这个女人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两天了她的身边没有男人出现?她没有孩子么?  “你去休息一会吧。”女人把菜和碗拿到厨房去。洗了碗她也想去休息一下,太累了。  男人可没有休息的习惯,早上的这点事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他摸着肚子站起来想找些什么事做,这样吃东家的不做事他还没有习惯。他在走廊上站下,看场院里的砖石,南面的院墙边早上拖拉机带了把锄头来这会斜靠在那边。他向锄头走去,试试把式,震震锄头。带着锄头把几块落在地上的砖垒好。  女人这会儿没有太多的心情理会这个男人的勤劳。她真的很累了。除了时间上的累,也有精神的累。当她从厨房出来看到男人在那里埋挖地基的线时,她只好停下来对他说些什么。  “你就挖地基么?”  “还有那么多时间我能做多少算多少。”  “我很累了,去休息一会,你也不要太累了。”  “我们民工没有累字可讲。”男人把刚才含着饭不能说出来的话说出来。女人愣了一下想想也是。  “我要去休息一会了,不然明天要病。”  “你去吧。”男人停下手中的尺绳看着女人,这样就要病了?泥捏纸糊的?城里的女人真不可思议。  “明天我要上班的,只有晚上才能过来看看。”疲劳的女人和男人说起明天。  “没事,你放心的话不来也行,饭菜我们自己能做。”  “可是明天要接你的朋友啊。”  “我出去接他们就是。”  女人想一想,不行,自己至少也得看看他带来的工友才行,不知是谁的在这里做事,总是太马虎了,这不是她的作法。  “晚上再决定吧。”女人说着又瞄了一眼男人,这个仍然赤膊的男子一直给自己一种无形的挑逗,可恨。    
  我就是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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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六年了素茵还是一个人过着真不容易啊。”  “是啊。”陈芳一家从夜总会出来后的车上,老严夫妻聊着天。  “她没想着再嫁?”  “没听说。”  “看来我们真的要关心关心。”老严似乎很受触动地说。  “我们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  “留心就会有。我看今晚林国强不错。”老严突然笑起来。  “怎么?”  “我看他看素茵的样子有些意思。”  “他离婚了?”  “一年多了,他那老婆我早就看不顺眼。”  “别人的妻子你看得顺看不顺有什么关系?真行,你们男人把离婚当儿戏。”  老严斜眼看了一眼陈芳,稍稍地把要说的话收回。多说无用,自己的妻子陈芳空有一腔的热情却少了肚肠。简单未必不是坏事,一心只沉醉在自己的幸福里,有什么不好的?有事业的丈夫,艺术气质浓厚的儿子让陈芳很满足,可是她何时想到过男人的雄心大志。  “改天问问素茵有什么想法,这样年轻的她要守到什么时候。”  “嗯。”对于林素茵,陈芳只有喜欢的份,这个对自己很感恩的女人在她的眼里除了喜欢还是喜欢。喜欢自己的热情解救了当时沉浸在苦恼中的女人,喜欢这个儿子的画画老师她原本有的气质和出色的工作能力没有让自己失望。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想过素茵的再嫁,只是她不太好意思去揭人家的旧疮疤。  “我觉得国强有些阴。”  “阴什么?他从来这样。”离婚对于每一个有思想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失败的感觉,精神的负担。他理解国强。那么爱的妻子到头在自己的床上看到另一个不如自己太多的竞争对手。  “我怕一样的阴郁的他们俩遇到一块会更不好。”陈芳说出自己的担心。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能够互相改变呢。”  “好吧,有时间我和她悄悄地聊聊。国强什么时候回深圳?”  “明天就走了。”  “那怎么聊啊,距离那么远。”  “你担心太多了。”老严不想再说这话题了,他和坐在车后的儿子说话。  “儿子你喜欢你的林老师。”儿子点点头。“好好学儿子,将来老爸送你去中央美院,在那里你会见到许多有名的艺术家,你还可以去欧洲,那可是艺术之乡。”  “听到没有儿子?“陈芳附和丈夫的话。  “知道啦。”小强回答父母这鼓励式的强调。压力在孩子的那里父母永远不懂。  “我们的画画不要和功利拉上关系。”  “什么功利?”  “就是出名啊,钱啊什么的。”  “那些东西不是不要,等我们自己真的有那样的功力了,他们会自己走过来。”陈芳想尽可能地把功利和对功利的态度说给孩子听。“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陈芳转身对后座的儿子说。后座的孩子被父母这复杂深奥的话弄得有些晕,“功利”、“拉上关系”,“不要”,“它们会自己走过来”。什么嘛,这样抽象复杂。不过现在的富有生命力和创造动力的孩子对复杂的东西反而更感兴趣。  老严听着妻子和儿子的解释,心里偷偷地发笑。可以这么说受过大学教育的陈芳她对名利的理解正确的,拟人化的说明世故通俗。这个儿子在他妈妈的潜移默化教导下,对社会关系的周圆也一定会很好地理解。他了解陈芳的聪明,也喜欢陈芳选择的简单。简单了十多年简单也就成了习惯,习惯又趋势于麻木,可是这又怎样?没有挑战的生活也就失去的生动,这样的生活表面上挑不出缺点,但社会活动频繁的严文俊却没有痛快的感觉。这种缺损痛快感觉的缺失感在别人家轰轰烈烈挣扎中愈来愈强烈。除了自己没理由地变坏。不要理由。鱼梗在喉不吐不快。这鱼梗在喉是前因,吐的理由,正常的思维方式和方向。而先得到结果才去寻找原因呢?现代这个时代也属正常,那些研究心理学的人是做什么的?隐性原因给人造成的危害有时比一目了然的前因后果式危害更具暴发力和杀伤力。严文俊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没有。”  “他们这次来有什么合作意向?”  “还没有。”  陈芳笑了起来。还没有就意味着可能有。“明天我就找素茵聊聊。”老严从政府机关下来的这十多年联邦公司从电脑软件开始入手,然后硬件,信息工程承包,网站建设,网上商务、产品服务,一系列下来。这些年竞争太激烈,所有的利润连原来的千分之一也不到。事业所面临的严峻考验陈芳自然能体会,善解人意的她很乐意为先生做些什么。  “和这没有什么关系的。”严文俊看了她一眼心里却对陈芳的聪明一直很感冒。这十多年下来资金积累够他们家活几辈子的了,转型也不是说转就转的事,他觉得妻子的聪明除了给自己更多的是一种麻烦和压迫。人的欲望怎么这样。  夜十一时的八一七北路向北延伸,南来北往的车流像银河里的流星,路边挺拔粗壮的玉兰树杆被绕上了一圈又一圈闪烁的彩灯,枝逢中天空像被树叶遮挡,支离破碎,郁闷!真他妈的不爽。空间如此的小,生活这样的循规蹈矩,人还有什么活头?跑出去跑出去,跑出去透透气,操他妈的。严文俊觉得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被一个厚重的东西包裹,一种要爆炸的冲动。此时的陈芳望着窗外看着那闪烁的五彩灯觉得生活是这样的无限美好,一切事物都可以这样的精致,就像那粗砾的玉兰树的树杆也能绕上彩灯,呈现着节日的欢娱。只要有心这世界什么都会是美的。  “儿子你困了?”陈芳问身后的儿子。  “还好。”  “很多艺术家的灵感都在夜晚来临。”这个母亲无时无刻地给孩子鼓励和激发。  “可怜的儿子。”今晚老严对这样的鼓励激发似乎特别敏感。陈芳没有错,错在感觉?“真不想回家。”    
  3、    轰隆隆!雷声从不知道东北面那座山的山后传过来,正埋头挖沟的彭瑞霖抬起头望北了望,远远的几块灰色的云散淡淡地聚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廊沿上堆栈的那二十包水泥然后继续手下的工作。山风吹着,他一个人挖着,不知为什么他的感觉很惬意。这里远离城市,这里不用看那些来请工的雇主审视的目光,这里有好吃的饭菜,这里的楼上有一个睡着的女人。他把这一条条愉快理由想出来,想到一条他重重地下一锄,随时地拾起锄下他挖到的石块,然后把挖下的土用土箕盛了倒在基沟边上。风吹山林在人们想象中绘出一种可能的声音,那声音和着那偶尔传来的雷声,反而显得周围十分安静。彭瑞霖事情做的不紧不慢,他还停下来吸一支烟,把锄头靠在小腹上。这包烟是他早上买的,那时他觉得自己应该买包烟。西面天边的那种白和深黛色的群山构成了一副图,那图的意境很遥远。突然一颗小水点落到他的额上。彭瑞霖伸手摸了一下,是什么?空气依旧干燥,云朵也还在很远的东北面,那雷声带来的?不象,那雷声那么远。那是什么?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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