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块钱就想搞个副市长,小神婆 开什么玩笑笑,”真实写照

迎松巍雪梅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老人们常说腊月初二出生的人会福禄绵绵一生荣,雪儿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儿”,她出生那天刚好迎来那年的第一场雪,父亲觉得这个女儿与雪有缘,恰巧他又姓迎,所以就给她取名叫迎雪儿。  雪儿幼时家境还不错,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大夫,母亲生下雪儿后身体一直不好,没过几年就去世了,父亲行医多年,医好了许多人,却没医好自己的妻子,心中一直愧疚,郁郁寡欢,最后也病倒了,待雪儿十一岁的时候,父亲也离她而去。  雪儿还有个舅舅,父亲死后,雪儿就被舅舅收养了,当时舅舅已经官至大鸿胪,秩俸中二千石,专替朝廷掌管诸侯及少数民族事务。舅舅姓齐,所以大家都称他为齐大人,称舅母为齐夫人。  齐大人虽待雪儿不错,但是齐夫人不喜欢她,在那个封建迷信的时代,死了双亲的幼女都被认为是不祥之人,是克死父母的罪魁祸首。  齐夫人的父亲是当朝的御史大夫,位居高职,本来齐大人是无论如何也娶不到齐夫人的,可是这御史大夫偏偏看中齐大人的才华,把女儿嫁给他,因此后来齐大人的仕途之路很顺利,所以齐大人是十分敬重齐夫人的,齐府的一切事宜也都是齐夫人在做主。  齐夫人对雪儿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是能苛刻就苛刻,除了吃和住,其他都要雪儿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些齐大人是知道的,但碍于夫妻情面,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朝的皇帝已经在位二十多年,年号为建元,建元二十年,改年号为太初。他定都洛阳,百姓过得还算太平,只是近两年,西海地区的吐蕃部落屡屡侵犯边境,皇帝大怒,便下令出动军队剿灭吐蕃收复西海。不过这一切与雪儿似乎并无关系,转眼间,她在齐府里已经住了将近七年。  太初六年腊月初二,雪儿年满十八岁,此时她已经长成一个像雪一样纯洁干净的女孩儿,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有着最干净无暇的脸庞,她留着可爱的齐刘海,一双眼睛不大却清澈而又灵动,樱桃小嘴笑起来俏皮可爱。  雪儿喜欢穿素净的衣服,浑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雪儿的父亲去世前的几年,因为身体不好,医馆已经不太营业了,只靠着之前的一点积蓄过活,所以父亲只给雪儿留下了一堆医书。齐夫人觉得生病之人的东西不干净,本来是要烧掉的,还好齐大人及时拦下,把医书留给了雪儿好做个念想。  因为没钱贴补日用,所以她只能去山上采草药然后拿到药铺去换钱,因为她父亲健在的时候也常带着她上山去找各种草药,她现在所知道的那些药学知识一部分是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另一部分是从父亲留下的医书中自学到的。  说到自学医书,其实雪儿在进齐府前只认得很少的字,她能读懂医书还得感谢齐大人,平常人家的女子是没有机会读书的,但是一些大户人家是会让女人读书的,齐府的小姐们就是可以读书的,齐大人也请了专人来教她们读书,不过读的大都是《女诫》一类宣扬三从四德的书,偶尔也会读读《诗经》一类的书。  雪儿进入齐府后,齐大人便让雪儿跟着表姐们一起读书。齐夫人本来是极力反对让雪儿读书,但齐大人劝她说:“雪儿也是齐府的小姐,齐府的小姐若不学礼仪,出去不是丢齐府的脸面吗?”就这样齐夫人才勉强答应。  所以雪儿也就“幸运地”跟着表姐们一起读书识字,不过她可不会乖乖地学什么三从四德,雪儿有自己的打算,比起《女诫》,她对医书更感兴趣,她想认识更多的字才能看懂父亲留给她的医书。  所以每次上课,她都会把看医书时遇到的不认识的字拿来问夫子,经常会搞得夫子摸不着头脑,“这本书里没有这几个字啊?”夫子问道,雪儿呢总会胡说八道一番:“夫子博学,雪儿也就是想考考夫子,雪儿觉得这几个字定是难不倒夫子的,对吧?”,夫子是好面子之人,怎会让一个女人瞧不起,所以雪儿总能骗得夫子帮她解惑。  在齐府,虽然没人关心她,但正好也没人会关注她,再加上齐夫人给她安排的住处十分偏僻,很少有人经过而且靠近后院,所以出去十分方便,所以她经常有机会偷偷溜出府去,上山采药换钱贴补日用,时间一长,她变成个与世无争的“野丫头”。  说起她的住处,虽然偏僻,可是雪儿甚是喜欢,因为房间的旁边长着一棵梅树。当梅花开满枝头的时候,打开窗户,梅花淡淡的清香会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若是碰到下雪天,还能看到雪花和梅花一同挂满枝头,那种喜悦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雪儿喜欢梅花,因为梅花不惧风雪、坚忍不拔、与世无争,在寒冷的冬天独自盛开,像阳光一样给人温暖,雪儿也想成为像梅花一样的人。  雪儿的两个表姐却没有她这般“幸运”,二表姐齐媗是家里的长女,比雪儿年长一岁;三表姐齐媚是家中的幼女,和雪儿同岁,只比雪儿大一个月,还有大表哥齐成是家里的长子亦是唯一的儿子,大家称他为齐公子,因为是唯一的儿子,所以齐大人和齐夫人对他寄予厚望,可惜他资质一般、并无才能,齐夫人没办法,只好求她父亲给他找了个清闲的文职。  所以齐夫人后来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齐媗齐媚的身上,精心培养两个女儿,一心希望两个女儿能嫁入皇室,至少也得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家,来弥补她年轻时的遗憾,齐夫人一直对她父亲把她嫁给齐大人耿耿于怀,她本希望能嫁入皇室,不过她后来倒是帮助她的表姐嫁入了皇室成为皇帝的宠妃王夫人。  在齐夫人的精心培养下,齐媗齐媚两姐妹知礼仪、通琴棋、善书画,而且都是大美人,十分漂亮,齐媗端庄大气,齐媚温柔妩媚。齐媗齐媚也十分听齐夫人的话,和雪儿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而且三个人的性格也不搭,平时除了上课也鲜少见面。
  太初七年三月,雪儿陪同表哥表姐回北地郡祭祖,他们一行人三月中旬从洛阳出发,待祭祖完毕踏上返程时,已经接近四月中旬,此时气候最是舒适宜人,所以齐家兄妹商量决定,回去的时候绕一圈多去几个地方逛一逛。  如果按来时的路回去需要五天,这样绕一圈再回去大约就需要十天的时间。雪儿自是高兴的很,这一路上不仅有新鲜的景色,还有新鲜的美食,都是在洛阳看不到吃不到的,什么烩羊杂碎啊、手抓羊肉啊、油香啊、八宝盖碗茶啊,想起来就流口水。  雪儿在齐府生活的这些年,虽然没饿着,但是一直是处于半饥饿状态,经常吃到的是没有油水的饭菜,这次外出因为要和齐家兄妹同吃同住,可是让雪儿过足了一把吃饱的瘾。  这天是返程的第四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齐成骑马在前,紧接着是齐媗的马车,然后是齐媚的马车,最后是雪儿的马车。  突然迎面而来一队人马,十多个人骑马朝雪儿他们飞奔过来,雪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本能地拉开车帘想要一探究竟,她看见十几个着装统一的人骑着马站在对面,但是最前面的那个人的穿着打扮和其他人明显不同,齐成对他似是十分恭敬。  他们交谈了几句,齐成便指挥车队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因为隔得太远雪儿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待车队让出一条道路,那人便骑马缓缓走来,他先是经过齐媗的马车,只见齐媗也在向外看。齐媗毕竟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透着两个字“得体”,齐媗冲那人微微一笑,那人也微笑致意。  待他转过脸,雪儿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那是一张秀气俊美的脸,五官十分精致,雪儿心想:好漂亮的脸蛋啊,要是装扮成女人,定是个大美人啊,她不禁笑出来。  这时那人已经走到齐媚的车边,齐媚羞涩地看着他,眉宇间尽显女人的娇媚,那人似是亦被齐媚迷住了,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雪儿满足了好奇心便放下了帘子,这时那人刚好要经过雪儿的马车,他没有看到雪儿,就这样待那队人马过去后,雪儿他们也继续赶路。  等到返程的第七天,雪儿一行人走到一个地方,中间是狭窄的马路,两边是光秃秃的倾斜山体,雪儿不禁担心起来,要是从上面掉下一块石头,绝对能把马车砸扁,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还别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准,她正想着,山上还真得滚下来很多大石头,不过没有砸中马车,而是挡住了一行人前进的路。  马儿被吓得到处乱跑,整个车队乱成了一团,雪儿的马也受了惊吓,不过因为是在后面,受惊程度小,马夫也即时控制住了它,雪儿让马夫把车赶到一边,以免和其他人马撞到一起。  可是齐媗和齐媚的马车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到处乱窜,吓得齐媗和齐媚连声尖叫。齐成也不知所措,只在原地打转。  这时突然出现了两个矫健的身影,一个飞一般地跳上了齐媗的马车,很快马儿就乖乖地安静了下来,另一个跳上了齐媚的马车,马儿有变安静一点但还是到处乱晃,齐媗的马车被制服后,那人又纵身一跃到齐媚的马车前,很快马儿就被制服了。  只见车上的人跳下来,对他恭敬地喊了一声:“将军”,他点头回应。雪儿这才有机会看清楚那个人,他穿了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肤色暗黑,一看就是经常风吹日晒,一双眼睛坚毅明亮且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稳重和干练。  他身材高大魁梧,和之前那位俊美的公子相比,这位将军给雪儿的感觉是冷峻或者说是冷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生畏的感觉。  齐媗齐媚此时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在马车里,齐成喝斥丫鬟们:“还不赶紧把小姐们扶下来”,丫鬟们慌慌张张七手八脚地把二人扶了下来,雪儿也走上前去安慰两位表姐。  齐成见救人的公子在前面,便走了过去,待齐成看清楚那人后,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作揖问好:“廓将军,下官不知是您,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此时齐媗齐媚和雪儿也走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位救命恩人,齐媗齐媚顿时都被吸引住了,尤其是齐媗,刚才还被吓得脸色发白,这会儿脸上就泛起了红蕴。  “二妹三妹还不赶紧谢谢廓将军的救命之恩”,齐媗齐媚见状急忙作揖并连声谢道:“多谢廓将军的救命之恩!”  “廓将军?”,雪儿这才有点明白齐成为何对他如此恭敬,因为整个洛阳姓廓的人家就只有当朝的大将军廓清家,大将军与丞相、御史大夫同级,但其实大将军的实权更高。雪儿想这人应该是和大将军有关系,但总不会是廓大将军的,因为大将军可没这么年轻,雪儿想着心里就笑了。  不过这位廓将军似乎对两位貌美小姐的感激并无感觉,面无表情地回道:“两位小姐不必谢我,在下也是刚好路过,何况两位小姐也不都是我一个人救的,要谢也有我的手下的一份功劳”,说完他便忙着安排手下把挡路的石头搬走。  顿时气氛无比尴尬,大家都杵在那里干笑,头上一群乌鸦默默飞过。雪儿倒是喜欢这个廓将军的说话方式,简单直接明了,不会绕弯子,挺好,只是很尴尬。  于是她决定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将军,这山上突然掉下这么多大石头,会不会是有人提前就在此埋伏好了呢?”她刚说完,只见这个廓将军正盯着自己看,吓得她赶紧低下头。  齐成见状,以为是廓生气了,便训斥雪儿:“不得无礼”,然后转向廓恭敬地说道:“将军息怒,下官这表妹年少无知,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雪儿自是心中委屈,埋怨自己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找麻烦。  这个廓将军反而没理齐成,径直冲着雪儿笑道:“那这位小姐是觉得原本有人要打劫你们,是吗?”  “恩”雪儿弱弱地回应了一句,她没想到那张冰冷得只有一个表情的脸,笑起来竟是这么温暖。  “那请问打劫的人现在在哪儿?”廓打趣地问道。  雪儿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可能是因为将军来了,所以劫匪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跑了吧”,雪儿想:我这明显是在给他带高帽啊,这个廓将军总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廓轻声一笑,没说什么,气氛又陷入尴尬。  齐媗忙说道:“我这表妹口无遮拦,还请将军恕罪”,  突然廓巍说道:“其实这位小姐方才的猜测也没错”,  “啥,我没说错?我没听错吧?”雪儿心想,  其他人也很惊讶,齐媚连忙问道:“将军的意思,是真有劫匪在此吗?”  “原本是有,现在已经没了,这条道路上经常会有一些劫匪流寇出没,你们这么一大队人马很是惹眼,肯定早就被盯上了,他们在此布置了陷阱,等着你们上钩”  齐成又赶紧作揖道:“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下官是个文官,若是这劫匪真得来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不要紧,恐保护不了妹妹们,亏对父母双亲哪”  “大表哥这拍马屁的功夫,我也真是服了”雪儿心想,  廓不以为然地答道:“齐公子若真要谢,就谢燕王殿下吧”  “燕王?燕王是谁啊?”雪儿心想,  这时齐媚欣喜地问道:“将军说得可是陛下的三皇子,燕刺王殿下吗?”  “正是,燕王殿下在路上碰见过诸位,见都是女眷且这一路上并不太平,正好在下有事要回京,就嘱托在下若是遇见了,就尽量保证各位的安全”  雪儿这才明白,原来前几天遇见的那个人就是三皇子燕刺王。  就这样廓和雪儿他们一同前行。
  待走到靠近一条河的地方,天色已暗,廓提出让大家在此休息过夜,经过白天的一番折腾,大家都很累,雪儿也是,她躺在马车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待她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口渴难耐,拿起水囊,发觉是空的,她便下了马车想去河边取点水。  星星很多,所以天不算太黑,白天虽然暖和,不过晚上还是有点冷,雪儿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时她看见河边好像生了一堆火。  雪儿想:“太好了,可以烤点水喝”。  可是当她走近的时候,发现火堆前站着两个人,认真一看,一个是齐媗,另一个是廓将军。  她赶紧退了回来,雪儿想:“这两个人不会在这儿谈情说爱吧”,经历了白天的那场英雄救美,齐媗已经彻底沦陷了,再说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啊,“我现在过去不合适,非常的不合适”,然后她只能无奈地回到她的马车里继续睡觉。  可是口渴的根本睡不着,正当她辗转难眠时,突然听到前面的马车好像有动静,雪儿欣喜:“难道是齐媗姐姐回来了,那我不就可以去了吗?”  她立马拉开车帘,却发现是齐媚从车上下来,“啥,又去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家都不睡觉吗?渴死啦!要死啦!”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媚儿姐姐去了,那我不就也可以去了吗?反正已经被打扰了,也不多我这一个”  话是这样说,可是雪儿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免得自找麻烦。“怪我自己,应该提前在车上备点水的”雪儿自责着。  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传来女子的轻声说笑,拉开车帘一看,正是齐媗齐媚二人。  雪儿心中狂喜:“这次终于轮到我了吧”,说着她下了马车。  待靠近河边,雪儿看了一下:“太好了,火还生着,最重要的是没人”  雪儿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过去,夜晚的河水在夜色下泛着银光,十分美丽,和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雪儿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好似自己正被这天地拥抱一样。  她走到河边,伸了一下懒腰,又使劲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天的疲劳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她取出水囊,灌了满满一壶水,然后走到火堆旁,想找个容器来烤点水喝,别说火上还真有个壶,一拎还挺沉,里面是满满的热水,雪儿心里一阵高兴,从旁边取出一个碗,倒了一碗热水,坐在火堆旁边,边喝着边欣赏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七颗,好像一把勺子,就叫你勺子星吧”雪儿自言自语道,  突然从她身后传出一个声音:“它不叫勺子星,它叫北斗星”  把雪儿吓得手一抖,碗里的热水溢了出来,烫得雪儿忍不住叫了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碗已经被人夺走了,  她抬头一看,廓正在她眼前,他拿起水囊,轻轻抓住雪儿烫伤的左手,用凉水不断地冲洗伤口。  雪儿呢,从刚才他出现开始,就一直处在各种懵的状态,他动作的快速和熟练,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不知处理过多少回了。  凉水缓缓流过烫伤的皮肤,雪儿果真觉得没那么疼了,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廓见雪儿笑,不解,便问道:“姑娘受伤了还这么高兴?”  “受伤了还有人照顾,说明奴家运气不差呀,当然高兴”雪儿调皮地答道,  廓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有点古怪、有点不同的小姑娘。  很快水囊的水用光了,雪儿手上的烫伤也没那么红肿了,廓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敷在雪儿烫伤的手背上。  雪儿自诩是半个大夫,可是从未见过这种药粉,于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是一种防止伤口感染的药,不过烫伤还是要用烫伤药来治,只是在下现在身上并无治烫伤的药,所以只能先给姑娘敷上这种药防止伤口感染,姑娘有手帕吗?”  “有”说着雪儿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了廓,  廓接过手帕不经意看了一眼,上面绣了几朵粉红色的小花,手帕下方绣了一个“雪”字,可是他明显看不出那是什么花,  雪儿就说道:“这是梅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她冬天开花,不觉得很温暖吗?”  廓笑了笑,不语,娴熟地包扎起来。  雪儿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廓,而且她也没介绍自己的名字,于是就问道:“知道将军姓廓,可是不知道将军的名”  “巍”廓答道,  “巍?巍巍乎尧舜之有天下也的‘巍’吗?”  “正是,姑娘也读论语吗?”  “恩,跟着表姐们读过一点,不过我更喜欢读医书”  “那姑娘是想当个女大夫了?”  “恩,不过看将军处理伤口这么娴熟,奴家倒是觉得将军更适合当大夫”  廓巍笑道:“经常打仗的人会处理这种简单的伤口是正常的”,说完,雪儿的手就已经包扎好了。  因为是手背烫伤了,所以包扎的时候手指是弯曲的,等到包扎好后,雪儿试着把手展开,不过廓巍突然盯着雪儿的手指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雪儿不解问道:“将军为何一直盯着奴家的手看,是伤口恶化了吗?”  廓巍笑了笑,“姑娘的手无妨,只是这几天不能碰水,姑娘回去后再抹点治烫伤的药,不出几日便会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  “那将军为何一直盯着奴家的手看呢?”  “没什么,姑娘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无名指上长有泪痣的人,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莫怪”  扑哧,雪儿笑了出来,“姑娘,姑娘,奴家可不叫姑娘”  “那请问姑娘该怎么称呼?”廓巍笑道,  雪儿想了想,起身作揖后调皮地答道:“启禀廓将军,奴家姓迎,名雪儿,迎春花的迎,下雪的雪,少儿的儿,将军可以叫奴家雪儿”  廓巍因这奇怪的介绍方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其实他看到雪儿手帕的时候就猜到她名字里定是有一个“雪”字的。  “方才将军说雪儿是将军见过的第二个无名指上长有泪痣的人,那第一个是谁呢?”  廓巍想了想,然后淡淡答道:“我忘了”  “啥,你忘了,哄小孩呢?”雪儿想,“算了,既然将军不愿说,雪儿也就不问了”  廓巍不语,只自顾自地往火里扔了几根柴火,然后用木棍不断拨弄火苗,火瞬间就旺了起来,雪儿觉得好暖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见廓巍一直不语,雪儿就只能重新找话题,  “那将军知道吗?听说无名指有泪痣代表前世有未了的情缘,它是前世的爱人在离开的时候滴下的泪,是前世的约定,这辈子要两个人一起把缘续完,而且啊我的泪痣是长在左手无名指,那我要找的人就应该是右手无名指上有泪痣”  雪儿刚说完,廓巍原本拨弄火苗的右手停了一下,然后说道:“传说而已,不足为信”  “是吗?雪儿倒是愿意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  她说完,发现碗里没水了,便想起身倒碗水,廓巍见状,迅速起身,倒了一碗水递给雪儿。  雪儿不知为何会习惯被这个人照顾,明明他们才认识还不到一天,他知道这个人的姓名,知道他是个不知有多大的将军,除此以外就一无所知了,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亲切感。  廓巍见雪儿独身一人,便问道:“雪儿姑娘不是齐公子的表妹吗?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喝水还要自己出来取?”  “恩,就因为是表妹不是亲妹,所以没有丫鬟很正常啊,雪儿十一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舅舅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齐家兄妹难道不是姑娘的亲人吗?”  “是倒是,不过我们并不亲近,反正是一言难尽,而且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要是整天被人跟着,我反而会不习惯呢”说完她笑了一下  廓巍也笑了,“雪儿姑娘和姑娘的两个表姐很不一样”  雪儿打趣道:“恩,当然不一样啦,我呢也就是个野丫头,可是我的两个表姐可都是大家闺秀,所以将军才会和齐媗表姐聊得那么开心啊?”  只见廓巍淡淡说道:“齐媗小姐只是来谢在下救她一事,说完在下就离开了”  听他这样说,雪儿喝水差点呛到,“啊,将军把表姐一个人留在河边啊?”  “我离开的时候碰见了齐公子,齐公子应该会把她送回去吧”  廓巍并没撒谎,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保家卫国和建功立业,他把国家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儿女私情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至少在遇见雪儿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无论齐媗还是齐媚,在他眼里都一样,都是他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的女人。  至于雪儿,他觉得她与众不同,就像个‘意外’一样出现在他简单的生活里,分开后可能就会忘掉的‘意外’,至少此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而这边齐家三兄妹还浑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齐媗倾心于廓巍,齐媚倾心于燕王,齐成也看出两个妹妹的心思,他当然十分高兴,他心里清楚如果两个妹妹能嫁得如意郎君,那对齐府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对自己的仕途也是最大的助力。于是他把两位妹妹叫到了河边,明确了妹妹们的心意,他好回去跟父母商量,尽快定下她俩的婚事。  雪儿不清楚这些,她也不感兴趣,她只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能过得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对于嫁人,她不敢想太多,因为以齐夫人对她的态度,定是不会给她寻个好人家的,所以出嫁,不如出家。因此她早就决定,若是哪天自己要被迫出嫁,那她就“出家”,从那个“家”逃“出”去。  她想好了,她打算回到家乡齐国,先在医馆里找份打杂的活儿,等学有所成,再开个医馆,她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她还不必太担心,因为她的两个表姐还没有嫁出去,所以齐夫人暂时还没有心思考虑她的婚事。  雪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禁感叹道:“好多星星啊!对了,将军之前说的北斗星就是那七颗星吗?”说着她把手指向天空。  廓巍抬头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恩,它们是北方天空排列成斗形的七颗亮星,所以取名北斗星,可不是姑娘说的勺子星”廓巍笑道,  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廓巍又说:“它们每颗都有自己的名字”  “每颗都有名字吗?”  “恩,从斗杓到斗柄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哦,可是奴家有一个问题”雪儿轻声问道,  “姑娘请说”  “就是哪个是斗杓,哪个是斗柄啊?”  雪儿说完,廓巍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笑得十分开心,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就努力用拳抵住嘴巴来止笑,雪儿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不过看他笑得这么开心,雪儿也笑了起来。  待廓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解释道:“斗杓就是弯曲的那部分,斗柄就是直直的那部分,而且沿着天璇、天枢星的方向向外找,能看到一颗很亮的星星,那是北极星”  雪儿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了一颗明亮的星星,“看到了,看到了”,雪儿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  “北极星是夜空中唯一一颗不变的星星,它永远都在正北方,如果你迷路了,就抬头看看北极星,它会告诉你方向”  这一刻的廓巍是这么的温柔,让雪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她好像早就认识一样。  “哎,要是这星星也能告诉奴家现在是什么时辰就好了”,雪儿打趣道  “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将军怎么知道?难道真是星星告诉你的?”雪儿惊讶道,  廓巍笑了一下,“斗柄指东,天下皆春,北斗星只会在后半夜出现,所以在下料想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  雪儿现在对这个廓将军已经崇拜得不行了,她忍不住称赞道:“将军博学,小女子今天真是见识了,敢问将军是从夫子那儿学到的吗?”  她刚说完,又把廓巍逗笑了,雪儿诧异于自己的功力,竟能把看起来这么冷酷的人逗笑了这么多次,  廓巍笑道:“我们行军打仗,很多时候都是靠星星指方向,时间久了,也就懂了”  雪儿心想:也是,对她这种几乎不用出远门的人来说,又怎么需要星星指方向呢,能懂才怪。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好长时间。
  转眼是第二天的早上,待雪儿醒来时,马车已经在路上行驶了。因为起得太晚,雪儿没有吃上早饭,不过她之前买了一些油香,一部分是想自己路上吃,另一部分是准备带回去给舅舅,现在刚好可以拿来填饱肚子。  她起身想要打开包袱,却发现包袱旁边放着一瓶药膏、两个饼和她的水囊,她突然想起昨晚回来的时候是把水囊落在河边了,她拿起水囊,里面是满满的水,她又拿起药膏,打开闻了闻,是治烫伤的药,雪儿顿时觉得心里特别温暖,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廓巍派人送来的。  自从爹娘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照顾了。雪儿急忙拉开车帘,想要寻找廓巍的身影,但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廓巍。  等到中午车队休息的时候,雪儿到处转了一圈,还是不见廓巍的踪迹,可是他的士兵明明都还在啊,雪儿心想:他去哪儿了呢?  这时听见齐媗齐媚正在谈论廓巍,雪儿便走了过去,“二表姐、三表姐,怎么不见廓将军人呢?”  “廓将军着急回京赴命,一大早便走了,留下了一队士兵护送我们”齐媗说着眼里透着失落,  齐媚说:“这廓将军也真是的,招呼不打就走了,早上起来,还让二姐好一顿找呢,要不是大哥告诉我们,现在还都蒙在鼓里呢”  “哦”雪儿笑了一下,心里却有点失落不过转念又想,自己可能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也可能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过去了就会忘了,所以雪儿很快就释然了。  齐媚心思缜密,见雪儿关心起廓巍,就故意挑衅似地问道:“雪儿妹妹这么关心廓将军,莫不是妹妹也看上了这位廓将军?”  她说完,齐媗立马警惕地看着雪儿,雪儿不以为然:“三表姐开什么玩笑,人家毕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小妹关心一下很正常啊!”  听到她的解释,齐媗松了一口气,齐媚又说:“妹妹这样说姐姐就放心啦,因为呀,咱们二姐的魂儿早就被这个廓将军勾走啦,怕是找不回来啦”,说完大家都笑了,齐媗顿时脸色通红,娇羞地怪着齐媚,让她莫要胡说,但是眉宇间遮不住那一抹喜悦之情。  雪儿也明白二表姐的心思,不过她想起廓巍昨晚上的反应,似乎对二表姐并无爱慕之情,雪儿当然不能给二表姐泼凉水了,她也懒得管这些事。  齐成见妹妹们这么高兴,也过来凑热闹,齐媚便又把齐媗打趣了一番。齐媗不甘示弱,反击道:“妹妹还说我,自己不也找到了意中人吗?”,说完这次轮到齐媚脸色泛红,羞涩地阻拦不让齐媗说下去。  雪儿不解,便问道:“谁啊?”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三皇子燕刺王了”齐媗答道。  “哦”雪儿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两姐妹出来一趟都找到意中人了,难道是祭祖显灵了,雪儿想着想着就笑了。  众人见雪儿自顾自地笑着,不解,问她怎么了?雪儿答道:“没什么,只是替姐姐们高兴”  齐成也说:“确实是一件大好事,不,是两件天大的喜事,待回到洛阳,要立即禀告父母亲,替二位妹妹张罗才行”说完他大笑起来,  齐媗齐媚也笑得如桃花一样好看,“映日桃花别样红,无限期待在心中”恐怕就是二人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了。  听完齐成的话,雪儿却高兴不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两个表姐如果嫁出去了,那下一个就应该轮到自己了吧,齐夫人是断不会给自己寻门好亲事的,“哎,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雪儿想。  因为有士兵的护送,一路上都很太平,两日后他们便到了洛阳。雪儿很高兴又回到了她的小天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梅树,但她心里又有点担心,不知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今天齐大人来看她,雪儿很高兴,把准备好的油香端出来给齐大人吃,齐大人也很高兴,他是疼惜这个外甥女的,可是夫人强势且在家中的地位牢固,他也没办法,对雪儿也觉得心中愧疚,好在雪儿生性乐观,能够健全的长大,也让他宽慰不少。  因为听说他们遭劫的事情,他决定还是过来看看雪儿。舅甥二人边吃边聊,雪儿给他讲路上的见闻,二人聊得很开心。  齐大人见雪儿回来还穿着走时的衣服,而齐媗齐媚可都置办了新衣,便问她怎么没买件新衣裳,雪儿哪好意思说自己没钱啊,她知道齐大人的尴尬境地,也了解齐夫人的做事风格,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便笑着说:“那些衣服不适合雪儿,雪儿觉得还是穿旧衣服舒服”见她这样说,齐大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其实雪儿这次真想开口跟齐大人要点钱,不为别的,逃婚好用啊,要是真到了要逃婚的地步,总得有点盘缠吧。她之前卖草药倒是攒了点钱,可是如果要逃走,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啊!尽管这样,还是要继续采药换钱,能攒一点是一点吧。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她几乎天天都会上山采草药,因为有目标,她干起来倒也起劲。
  四月末的一天,雪儿上山采药,可能因为没吃早饭又忘了带午饭,一天下来她是又渴又饿,下山的时候她已经觉得体力不支了,好不容易爬了下来,她赶紧走到河边想要喝口水,这时你猜她看见了啥,呵呵,一匹肥硕健壮的白马被栓在了河边。  雪儿看了看四周,没人啊,她又等了会儿也不见有人过来,她想:这马该不会被主人遗弃了吧?这么好的马也被遗弃了,真是够可怜的!  天色渐晚,雪儿决定不再等了,她要把马牵走,她正好累得走不动了,老天爷就给她派了一匹马,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她不会骑呀,不过转念又想,不会骑可以卖呀,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宝啊。  “这么好的马,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不用再辛苦地上山采药了”她心里很是高兴。  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她很快发现天上掉下来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捡的,这马它不听她的呀!雪儿折腾了大半天,试过了各种方法,又是拔草给它吃,又是喂水给它喝,又是给它梳毛,可这马愣是纹丝不动,一步也不肯走,标准的钉子户啊!  这可把雪儿气坏了,直接跟马吵起来:“马兄,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又是伺候你吃,又是伺候你喝,给你唱小曲,还帮你梳毛,你好歹走几步意思意思啊,一步也行啊,做马要有良心,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要逼我出绝招啊”  雪儿已经彻底被气糊涂了,马儿怎么可能听得懂,于是她直接动手,抱马腿,人工挪动总可以了吧。要么说她不懂马吧,马腿也敢抱,她也不怕被踢着。  正当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挪动马腿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哨声,紧接着马儿就跑了过去,只是可怜了雪儿直接被马踢了出去,摔了个大跟头,此时她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见不远处站了两个人牵着那匹马,雪儿忘了自己差点成了偷马贼,只觉得十分委屈,要找那匹马的主人理论,她背起药筐子就走了过去。  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又错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见过的燕王。  雪儿一时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想到自己认识燕王,但是燕王不认识她呀,因为那天燕王并没有看见她,这么一想雪儿好像就没那么怕了,假装不认识的样子问道:“公子,这是你的马吗?可让奴家好等啊,还好遇见的是奴家,要是遇见了偷马贼可怎么办?”  燕王可不傻,他已经在远处观察了好一会儿,自然知道雪儿的小把戏,笑道:“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不就是你这个偷马贼想要偷本公子的马吗?”  雪儿瞬间愣住,心虚地答道:“公子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偷马贼,还会站在这里跟公子说话吗?”  “我家公子可没开玩笑,我们都看到了,就是你要偷公子的马”燕王的随从说道。  雪儿顿时无语,自知露馅了,该怎么办呢,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她假装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朝燕王身后方向指去,王没上当,雪儿觉得好尴尬,笑道:“刚才看到好大的一条鱼啊!”  “鱼在河里,姑娘怎会看到?”王笑问,  “奴家眼神好啊!”雪儿答道,  她还不死心,想故技重施,突然指向天空,大喊:“好大一只鸟啊!”  说完她赶紧用余光瞟了一下燕王,王还是纹丝不动地看着她,  “这可让我怎么逃啊”,雪儿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原来这马的性子是随了它的主人,一个字‘犟’”。  燕刺王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无理取闹的姑娘,真是哭笑不得,他不是真想把她怎么样,他看见她又是给自己的马喂草,又是给它梳毛,又是抱马腿,觉得这个姑娘很有趣,想吓唬她一下而已。  可是雪儿不知道啊,一门心思地想赶紧溜了才行,她一着急,又想出了一个点子,突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着:“不行,奴家肚子疼,先告辞了”,说着她趁机转过身想要溜走,却发现自己手脚在摆动,可就是不见往前一步,因为燕王的随从早就抓住了她的药筐子。  雪儿当时紧张得根本没在意,一股脑地只想往前冲,这时燕王缓缓走到雪儿面前,雪儿这才发现不对劲,无奈停了下来,心里越想越生气,先前是被他的马戏弄,这会儿又被他戏弄,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心里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管对方是谁,生气道:“公子到底想怎么样?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公子看着办吧”  燕王心想:这姑娘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就吓唬她说:“行,那送官如何?”  “什么?送官?”雪儿真得害怕了,你想啊,他一个王想要弄死我,根本不是难事,本来以为能糊弄过去的,看来他是要动真格的,  雪儿赶紧服软:“哎呀,别呀,奴家错了,奴家错了还不行吗,奴家还给公子的马喂草、喂水、梳毛呢,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这时王的随从说:“公子,老爷还在等您呢?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燕王也本就不想为难她,只是想吓唬一下而已,就见势说道:“本公子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就放过你了,以后可不要随便去碰别人的马,换成旁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奴家记住了”雪儿赶紧答道,心想:你这也算好说话?差点就把我送官去了。  待燕王转身离开,雪儿冲着燕王的背影生气地比划了几下,然后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天上掉下了一块宝,啪,砸身上了,我晕了,宝贝没了,还得自己垫药费,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老天爷,你太坏了”说着她指着天空埋怨道,突然晴天一声霹雳,吓得她赶紧捡起药筐子跑了。
  眼看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因为送香包是端午的习俗,所以每年端午前几天,雪儿都会给齐大人齐夫人表哥表姐每人送去一个自己制作的香包,据说端午戴香包可以驱邪避瘟、保佑平安。  雪儿会用布缝制香包,里面放上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等草药。送给每个人的香包也会各有不同,送给舅父的会绣上菊花,送给舅母的会绣上牡丹,送给表姐们的会绣上杜鹃、荷花,齐成没有在家里过端午,而是去了外地,所以雪儿也就省了一个香包。  雪儿给自己绣的是她最爱的梅花,香包里加上一些干的梅花花瓣,淡淡的清香就是雪儿的味道。  今年两个表姐也缝制了香包,她们请雪儿帮忙配制香包里的草药,雪儿欣然答应了。  她们绣的香包可不是要送给家人,而是打算送给意中人,雪儿看了下,果然是热恋中的人啊,绣得都是双莲并蒂啊,鸳鸯戏水啊,便打趣道:“二表姐、三表姐,这香包绣得真好看,可怎么送出去呀?”  齐媗齐媚含笑不语,倒是齐媗的丫鬟插话道:“雪儿小姐不知道吗?夫人说今年端午要去宫里过,西海打了大胜仗,陛下龙颜大悦,要在宫里设宴,百官和家眷都要参加,要说这西海能打胜仗,可都是廓将军的功劳,依奴婢看哪,这宫宴就是廓将军的庆功宴,廓将军要是收到小姐的香包,肯定十分欢喜!”  一群人哄笑,齐媗忙娇羞地怪道:“巧儿,就数你这丫头嘴巧,好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  齐媚的丫鬟玲儿也说道:“奴婢觉得陛下设宴,三皇子肯定会去呀,那三小姐不就能看见三皇子了吗?”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齐媚责怪道:“你们这两个丫头,一个玲儿,一个巧儿,人家都是心灵手巧,你们俩就只有嘴巧,主子也敢打趣”  两个丫鬟见状赶紧请罪,齐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其实两个丫鬟何尝不是说到了她们的心坎上,心里高兴着呢。  雪儿也替两个表姐高兴,虽然关系不亲,但是她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包括她自己,“可是我的幸福又在哪里呢?”雪儿想,算了,通常这种问题想一会儿她就会头疼,还是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齐媗说道:“雪儿妹妹要是想去,我倒是可以去跟母亲求求情”  “真的吗?”雪儿欣喜道,  “当然是真的,我和三妹的香包能制成,也有雪儿妹妹的功劳,跟母亲求个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母亲一时没想起妹妹,许是近日府里事情太多,给疏忽了,待我与三妹去跟母亲禀告一声,母亲会应允的,妹妹放心”  雪儿心里清楚,齐夫人是故意忘了通知她,不过有齐媗这个承诺,她就放心了,她也想去皇宫看看,都说皇宫有多么多么好,她一次都没去过,齐媗齐媚倒是跟着齐夫人去过,这次她也想去见识一下,所以心里可高兴了。  没想到齐夫人还真就答应让雪儿也跟着一起进宫,许是因为两个女儿的婚事有了着落,齐夫人心情好就应允了。  等到端午这天,大家一大早便出门,如约奔赴皇宫,齐媗齐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齐夫人也是春光满面,雪儿穿上她最喜欢的一件淡绿色的留仙裙,这也是她所有衣服中看起来最新的一件,因为一直舍不得穿啊!
  皇宫真得好大,像是进入了另一番天地,一切都井然有序、规规矩矩,进入皇宫后,马车先是向前走了一会儿,然后拐进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雪儿和齐媗齐媚同乘一辆马车,她悄悄拉开帘子向往探望,这条狭长的通道两边都是高高的城墙,城墙太高,好像连阳光都照不进来,所以整条通道阴森森的,雪儿不是很喜欢。  等出了通道,又七拐八拐了好几次,待马车停在一处空地上,便有内侍过来禀告说:“还请大人、夫人和小姐在此下马,步行前去大殿”  就这样折腾了一番,从进入宫门到进入大殿,整整花了将近一个时辰,雪儿想:难怪未时开宴,辰时就得出门,都够我出城转一圈了。  设宴的大殿非常大,可以容纳好几百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女眷都被安排在宴席的末尾,靠近大殿的入口,齐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坐在末尾的第一排,也就是靠近中间走路的地方,齐媗齐媚坐在第二排,雪儿被安排在后面的一个角落,也就是说,整个宴席,雪儿是坐在末尾中的末尾。  “不过坐在末尾也挺好的,位置隐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没人会看见”雪儿想。  看一下桌上摆的食物,品种还真不少,有鱼啊、肉啊、菜啊,还有端午必吃的粽子,必喝的雄黄酒,以及各种水果和点心。  雪儿旁边坐了一位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年岁看起来和她相仿,两人寒暄了一下,这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躁动,雪儿抬头一看,只见廓巍和一个公子进入大殿,引得小姐们都在窃窃私语,个个含羞带笑,心花怒放,好多官员也走过来问安,廓巍一一以礼回敬。  雪儿想:这些官员怎么都这么殷勤,廓巍的官衔很大吗?  见雪儿似是一脸不解的表情,旁边的小姐说道:“站在对面身材高大的那位就是现在最受洛阳小姐们青睐的公子,车骑将军廓巍,他可是大将军的独子,现在又立了战功,很受陛下信赖,陛下刚封他为车骑将军,风头无人能比,他旁边那位公子,是大将军的继子,也就是阳信公主的儿子后将军曹襄”  雪儿不解问道:“阳信公主是谁?”  小姐惊讶道:“这你都不知道,阳信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在嫁与大将军之前,公主有过一个夫君,生下了后将军曹襄,后来夫君病死了,公主改嫁大将军”  “那廓巍将军也是阳信公主生的吗?”  “那倒不是,大将军和阳信公主并无孩子,这廓将军是大将军与前妻所生,廓将军的生母早逝,后来大将军娶了阳信公主,廓将军是公主抚养长大的”  “哦”雪儿终于知道了廓巍的身份,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年幼丧母,和自己很像。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廓巍也正在看她,雪儿一阵紧张,赶忙把头低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紧张。  待官员们一阵寒暄过后,廓巍和曹襄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因为是武将,他们便坐到了雪儿对面的那一排。  雪儿并不了解车骑将军是多大的官衔,不过看廓巍坐到最前面的第二个座位,想必官职是不小的,“难怪舅母会那么高兴地要把二表姐许配给廓巍,舅母的眼光果然是高啊!”雪儿心想。  雪儿庆幸这个廓将军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要不以她之前对他的态度,自己都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  雪儿正想着,又听见前面传来了声音,她抬头一看,燕刺王和一个身材粗犷的人走了进来,小姐们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雪儿旁边的小姐又说道:“那位长相俊美的公子是陛下的三皇子,燕刺王高旦,大家也喜欢称他燕王,他旁边那位是四皇子,广陵王高胥,燕王和广陵王都是李姬所生,只可惜李姬不受陛下宠幸,忧郁而死”  雪儿不禁佩服起身边这位小姐的‘博学’,简直就是人才啊!  雪儿决定要跟这位‘博学’的小姐好好‘学习’一下,于是问道:“那请问姐姐,陛下共有几位皇子呢?”  “六位,戾太子高据、二皇子齐怀王高闳、三皇子燕刺王高旦、四皇子广陵王高胥、五皇子昌邑王高髆、六皇子高陵。太子高据很早就过世了,太子的生母是皇后,后来也去世了,不过陛下一直没有立新皇后和新太子,二皇子高闳前年因病也去世了,他的生母是王夫人,这王夫人丧子后,陛下对王夫人的宠爱倒是有增无减”  王夫人是齐夫人的表姐,这个雪儿早就知道,好像两人关系甚好,因为齐夫人经常会进宫去探望王夫人。  身旁的小姐又说道:“除了六皇子外,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封地,本来皇子们是要待在自己的封地,不过近两年吐蕃大举侵犯边境,所以陛下会时常召集皇子们进京商讨国事,时间一长,皇子们进京就不再受约束了,有时都会在洛阳住上好几个月也不回自己的封地。  身旁的小姐轻声说道:“坊间都传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太子的最可能人选”  雪儿不解问道:“那不是还有四皇子和六皇子吗?”  “这位四皇子虽然力大无比,但是有勇无谋,而且据说好玩乐,所以很不受陛下喜欢,三皇子燕王就不同了,博学多才、文武双全,得不少贤士拥护,只是生母李姬不受宠且已逝,朝中又无可依靠之人,这五皇子虽才能不如三皇子,但他的生母李夫人不仅是陛下宠爱的妃子,而且他还有两个舅舅,一个是贰师将军李广利,一个是协律都尉李延年,都是陛下宠信的臣子,而且贰师将军的女儿嫁给了刘丞相的儿子,所以和丞相家还是姻亲”  “哦,那还有六皇子呢?”雪儿问道,  只见小姐扑哧一笑,说道:“六皇子才六岁呀”。  雪儿已经对身边的这位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奇道:“小妹受教了,还不知姐姐该如何称呼,姐姐怎会知道这么多?”  “奴家姓司马,单名一个英字,奴家的父亲是太史令司马迁大人,父亲大人在朝中负责记录史事,所以奴家自是对这些了解的多一些”说完她笑了一下。
  两人说完,雪儿刚要抬头,却发现三皇子正要往她这边看,她赶紧把头低下,还好没被看见,要不然当众揭穿她这个‘偷马贼’,那自己死一万次都不过分。  雪儿想着,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点心压压惊,“真好吃啊”,雪儿差点没忍住叫出了声,因为只要有好吃的,她就会很开心,只是她没想到,在对面很远的地方有双眼睛在时不时地盯着她看。  不一会儿,皇帝携着众妃驾到,所有人都赶紧起身行礼。  皇帝和雪儿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皇帝会是个体态臃肿、老态龙钟的老人,毕竟这位皇帝陛下已经在位好多年了,而且年纪也大了。但是这位皇帝陛下并不胖,而且看起来身体康健,他看着大臣们的时候,笑着却又不似真的在笑,让人十分敬畏和捉摸不透。  再看皇帝的妃子们,都说皇帝的女人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雪儿早想一睹她们的风采,结果一看好像也没传说中的那么美,有几位还不如齐媗齐媚长得好看呢,雪儿心想:可能陛下看得是气质。  皇上下令开宴,歌舞也跟着跳了起来,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热闹。雪儿拿起一个粽子,想要剥开来吃,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侍女说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说完转眼间就把粽子剥好了。  雪儿冲她一笑,心想:还真有点不习惯被人伺候啊!  她拿起粽子咬了一口,好好吃啊,雪儿尝出粽子里面添加了中药益智仁,她在老家的时候,每年都能吃到这种粽子,父亲叫它益智粽,后来到了齐府就再也没有吃过了,齐府的粽子里面多是加了肉啊、枣啊、赤豆啊,虽然雪儿也很喜欢吃,就没有她不喜欢吃的,但是吃不出家的味道。  没想到这次竟然在宫里吃到益智粽,雪儿突然好想念父母,眼眶不由地湿润起来,此刻她真得觉得自己好孤单,便拿起一杯雄黄酒一饮而尽,雪儿没喝过酒,所以不知道酒喝起来会这么辣,辣得她赶紧咬了一大口粽子咽下去,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廓巍一直在远处注视着她,先是看她吃粽子吃到难过,廓巍不解却忍不住想去关心,然后看到她喝酒被辣到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帝见廓巍笑得如此开心,就问他何事如此开心,廓巍一时被问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皇帝的宠妃王夫人说道:“陛下,廓将军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遇见什么好事了,依臣妾看啊,这将军正当二十,怕是有了喜欢的姑娘,才会笑得如此开心吧”  皇帝没有继续问廓巍,反而是冲着廓巍旁边的一位长者笑道:“大将军,巍儿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会不知道吧?”  “大将军?原来他就是大将军廓清啊”雪儿想,  仔细端详,这位大将军果然如传闻般气宇非凡,虽然脸上能明显看出岁月的痕迹,但是气势依旧刚健似骄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坚定、刚毅且炯炯有神。  雪儿心想:原来廓巍的相貌是随了他的父亲。  只见大将军廓清恭敬地答道:“陛下恕罪,微臣并不知晓,还是让他自己禀告陛下吧”  皇帝听闻,笑道:“巍儿,你不妨告诉朕是哪家姑娘,朕替你做主把她娶来”  皇帝话刚说完,王夫人就赶忙说:“陛下,臣妾倒是听闻廓将军前些日子救了臣妾的两个外甥女,大鸿胪齐大人家的两位千金齐媗和齐媚”  听到这里,正吃着点心的雪儿差点呛到,心想:“这次二表姐和三表姐是彻底出名了,连皇帝陛下都知道她们了”  只见齐夫人回头冲两个女儿会心一笑,司马英小姐轻声对雪儿说道:“看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雪儿此刻并不明白,但她看了一眼廓巍,廓巍正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自顾自地喝着酒。  只见皇帝问道:“哦,真有此事吗?爱妃倒是说说看”  王夫人答道:“前些日子两姐妹回北地郡祭祖,回来的路上差点遇上了劫匪,幸好廓将军及时赶到,两姐妹才化险为夷,所以这廓将军可不就是齐媗齐媚的救命恩人吗?”  “还有此事,大鸿胪齐大人的千金,那不就是御史大夫桑大人的外孙女吗?”皇帝问道,  只见一个年迈的老者赶忙起身答道:“陛下说的正是,确实是老臣的两个外孙女”  雪儿想:“原来这就是齐夫人的父亲,齐媗齐媚齐成的外公,御史大夫桑大人”  雪儿突然有点开窍了,这大将军、丞相和御史大夫是除了皇帝以外,本朝最尊贵的官职了,齐夫人若是把女儿嫁给了大将军的儿子,那大将军和御史大夫可就成了亲家了,那权势肯定就无人能比了。  此时王夫人又说道:“陛下,其实这齐媗齐媚平安无事,还得感谢一位救命恩人”  皇帝不解,问道:“哦,还有一位救命恩人,那人是谁呢?”  “正是三皇子燕刺王殿下”王夫人答道,  皇帝大笑:“哈哈哈,这就有意思了,爱妃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臣妾也是偶然听到臣妾的表姐齐夫人说起,这两姐妹路上先是遇见了奉命离京的三皇子”  “恩,没错,前些日子朕确实是让旦儿离京去往西海地区,替朕处理了一些事情”  “三皇子见都是女眷,且那一路上不太平,就告诉了廓将军,正好廓将军有事要返京,结果在路上还真就碰上了,陛下,您说这巧不巧啊?”  皇帝笑道:“巧,还真是巧得很啊,不过爱妃,朕有一事不明,这北地郡回京之路和西海回京之路并不相同,他们是怎么碰上的?”  “回禀陛下,要么说就是缘分啊,这两姐妹回来的路上觉得景色甚好,就想绕一圈再回去,结果就碰上了三皇子和廓将军了”  “哈哈哈,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皇帝笑道,“旦儿,巍儿,可真有此事?”  廓巍和高旦答道:“回禀陛下/父皇,确有此事”  这王夫人继续说道:“陛下,这美人自当配英雄,齐家姐妹和三皇子、廓将军年纪相仿,又都尚未娶妻嫁人,所以依臣妾看,不如把齐媗许配给廓将军,齐媚许配给三皇子,陛下觉得呢?”  王夫人说完,雪儿见前面的两位表姐激动得身子都在发抖,再看看廓巍,面无表情,高旦也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身旁的司马英小姐似乎并不知道雪儿也是齐府的人,轻声对雪儿说道:“看吧,这就是好戏,这个齐夫人可真是不得了,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准、狠哪!不愧是御史大夫(专长是财政)的女儿”  雪儿不解,问道:“请姐姐赐教”  司马英说:“这齐夫人想把女儿一个嫁入燕王府、一个嫁入大将军府,那不是既有了王储,又有了辅佐王储的力量”  见雪儿还是不解,她便又说道:“这大将军虽是娶了阳信公主,但是和皇子们并无往来,所以对立太子一事,一直保持中立态度,陛下也因此最信任大将军,若是大将军想推荐哪位皇子,凭陛下对大将军的信任岂不是更容易达成所愿,再说,即便是陛下不信任大将军,但凭大将军在朝中的威望再加上御史大夫的辅佐,太子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雪儿有点明白了,所以齐夫人是想通过联姻,让大将军和御史大夫一起辅佐三皇子,可是为什么呢?  司马英继续说道:“这王夫人和李夫人都是陛下的宠妃,传言平日里多有不和,李夫人有五皇子,可是王夫人的二皇子没了,别看这王夫人现在还受宠,可是这帝王之爱又有几分可信,万一哪天色衰爱弛,王夫人不就在宫中一点依靠都没有了吗,而且这王夫人又是御史大夫家的人,俗话说的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这王夫人不得宠了,那御史大夫一家在朝中的地位又怎能稳固呢?”  可是雪儿想这御史大夫桑大人也不像是热衷于争权夺利之人啊,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把齐夫人嫁给无权无势的舅舅啊,于是便问道:“相传这桑大人为人谦和、善举人才,不像是争权夺利之人啊?”  司马英笑道:“桑大人确实向陛下举荐过不少人才,其中就有齐夫人的夫君,大鸿胪齐大人就是桑大人举荐的,可是这位桑大人也是出了名护犊子,他举荐的可都是他自己的弟子,听说为这事还和大将军闹得很不愉快,再说他不想争,禁不住他身边的人想争啊”  雪儿不解,司马英说道:“这桑大人只有齐夫人一个女儿,并无儿子,所以就从远方表亲家挑了一对兄妹放在身边同齐夫人一起长大,女孩长大后成为陛下的宠妃王夫人,男孩长大后成了陛下的左将军王大人,据说三人关系极好,王夫人能进宫,也是齐夫人和左将军出的力”  “所以?”  “所以我猜想啊,这王夫人和齐夫人定是觉得,三皇子是太子的有利人选且已丧母,正好适合收入王夫人膝下,那王夫人和御史大夫一家不就有了王储这个依靠,再加上大将军和御史大夫的辅佐,三皇子在宫中不就有了支持他的强大力量,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听完雪儿笑了笑,心想:“这些人活得可真累”。
  她二人正轻声聊着,这时前面一个人站起来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李夫人所生的当利公主更适合许配给廓将军,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笃厚,且当利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廓将军又是陛下最器重的臣子,二人若能结百年之好,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雪儿心想:“这又是谁啊?”便问司马英,  英答道:“这位就是刘丞相,丞相的儿子娶了李夫人的外甥女,所以两家是姻亲,自然要帮着李夫人争取大将军这座靠山了”  “哦”,雪儿想:”今天也算没白进宫一趟,看了一场好大的戏“。  “不过刚提到的当利公主又是谁呢?”雪儿问道,  “这当利公主是陛下与李夫人所生,她的兄长便是五皇子,因为李夫人受宠,所以陛下也十分喜欢这个女儿,据说公主自小就倾心于廓将军,宫里人人皆知”,说完她笑了一下。  雪儿想:”这廓巍还挺有女人缘的,公主、小姐都喜欢他“,不过说了半天好像也不见这个李夫人出来替自己的女儿说句话呀,雪儿便问司马英,  英答道:“听说李夫人最近身体抱恙,当利公主和五皇子都一直在膝下伺候,所以今天都没有来参加宴会吧”  皇帝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大臣的女儿,若是选了自己的女儿,恐大臣们有意见,若是选了大臣的女儿,又怕伤了自己女儿的心。  而齐夫人这边显然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公主来,齐媗已经坐立不安了,齐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安静下来。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什么场面没见过,他马上把包袱丢给廓巍,问他是否有中意之人。廓巍想了一下,又朝雪儿这边看了一下,然后说:“那请问陛下,是不是微臣看上了任何人陛下都会赐婚?”  皇帝见廓巍朝女眷那儿看了一眼,便笑道:“当然,君无戏言,而且今天各位爱卿都带了家眷来赴宴,不知其中可有朕的车骑将军中意之人”  廓巍起身作揖道:“多谢陛下,那微臣斗胆想走过去见见诸位小姐,不知陛下可否答应?”  皇帝笑道:“这个朕可做不了主啊,那得问问诸位爱卿同不同意”  只见大臣们纷纷点头,皇帝就笑道:“既然爱卿们都同意,那巍儿就过去看看吧”  雪儿心想:“好嘛,把我们当猪肉了,摆在这儿随便任人挑啊”  只见廓巍径直朝家眷们走来,整个宴席的目光都盯着他。  雪儿也很好奇,心想:“不知廓巍是会选齐媗,还是齐媚,还是其他的小姐呢?”  只见廓巍先是走到齐媗齐媚跟前,此时齐媗齐媚紧张的耳朵都变红了,他没有停留又走向了别处,小姐们一个个含羞带笑百媚生,雪儿呢就好像看戏一样坐在角落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时廓巍缓缓朝雪儿这边走过来,雪儿突然一阵紧张,赶紧低下头,用手轻轻遮住脸,心里默念道:“不要走过来,不要走过来”。  不一会廓巍走到雪儿的桌前,停了下来,雪儿缓缓抬起头从手指缝里向外看去,发现廓巍正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冲她笑了笑,他俯身拿起雪儿桌上的一块点心,看了一眼,又放下了,然后玩笑似地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雪儿不知如何是好,嘟着小嘴,心想:“这个廓将军是要闹哪样?”,转头却发现司马英正盯着她看,两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此时廓巍已走到殿前,“启禀陛下,吐蕃外患还未平定,臣现在一心只想为陛下解决外患之忧,还百姓安居乐业,外患一日不除,臣便一日不娶”  他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鸦雀无声,皇帝很是感动,“好,巍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少年英雄,来,朕敬你一杯”,说着便拿起一杯酒敬廓巍,廓巍也回敬。  雪儿也很是佩服廓巍的勇气,觉得他是真正把天下安危放在心上的人,是真正的男人。  这时司马英轻声问雪儿:“妹妹认识廓将军吗?”  雪儿尴尬笑道:“是见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见到”  “哦,原来是这样,奴家还以为妹妹是将军的意中人呢?”  “啊!怎么可能,姐姐说笑了,没听将军刚说,外患不除,他便不娶吗?”  英笑道:“奴家倒是觉得这只是将军的缓兵之策,你想啊,一边是公主,一边是重臣家的千金,选谁都不好啊,而且早就听说这个廓将军不近女色,也幸许是没有看上的人,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那这个办法可真够毒的,如果外患一直不除,那大将军不就绝后了吗?”  司马英笑道:“傻妹妹,人家只是说不娶,又没说不能有喜欢的人啊”,说完冲着雪儿似有含义地笑了一下。  齐夫人见廓巍这边是没戏了,赶忙给王夫人使了个眼色,王夫人立马心领神会,对皇帝说道:“陛下,这廓将军心系天下安危,一心为陛下尽忠,臣妾也十分感动,可是三皇子是陛下的儿子,总不能不娶妻生子啊,臣妾觉得三皇子和齐媚,二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帝说道:“爱妃说得也对,旦儿,你可愿意娶齐大人的千金齐媚”  只见高旦淡淡答道:“一切听凭父皇做主”  高旦这话一出,王夫人齐夫人齐媚别提多高兴了。  高旦又说:“只是母妃刚仙逝一年有余,儿臣当守孝三年,可能要委屈齐大人的千金,等儿臣守孝完毕,再前去迎娶”  “为人子当尽孝,这个朕做主了,待你守孝完再娶亲,齐大人,你不会反对吧?”  齐大人赶忙起身回应:“一起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大笑道:“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又继续吃吃喝喝笑笑。  雪儿看着这个三皇子燕王,真心看不出这个人的真实性格,让人捉摸不透,“算了”,雪儿想,“管他呢,反正不来找我麻烦就行”
  宴席结束后,王夫人把齐夫人和齐媗齐媚留在了宫中,齐大人也有事要处理,所以雪儿便自己回去了,此时天色已暗,街上十分热闹,有耍把式的、放烟火的、放河灯的、还有卖糖人的,雪儿想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玩一会儿再回去。  她停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饶有兴趣地看着画糖人用糖浆在石板上画出各种形状,有动物的、有人的,都惟妙惟肖,她翻了一下钱袋,发现里面还有几文钱,就决定买一个糖人  “要个什么形状的好呢?”,她看了一眼摊子上已经做好的糖人,没有她想要的。  “小猪吧,正好我的生肖是猪”,于是便跟画糖人说给她画只猪,摊子前围了一群孩子,引得孩子们哄堂大笑,  雪儿故意生气道:“你们这些小家伙,笑什么笑,姐姐我属猪,要个猪还不行啊?”  孩子们越发调皮齐声冲她喊道:“猪”,然后疯了似地逃散掉。  雪儿想随便抓一个教训一下,取笑女孩子是不对的,可没成想自己却被跑开的孩子们差点撞倒,就在这时一只胳膊稳稳地接住了差点摔倒的雪儿,雪儿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廓巍。  她赶紧站好,行礼并恭敬地谢过廓巍,经过今天大殿上的‘尴尬’相遇,雪儿现在已经没办法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看待他了。  廓巍见雪儿如此恭敬,便笑道:“雪儿姑娘好像不一样了?”  雪儿看了看自己,还那样啊,不就换了身衣服吗,不解,便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廓巍笑道:“觉得姑娘变得生疏了,也变得有礼貌了”  雪儿心想:“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再说我哪敢不变生疏啊,你是大将军的儿子,我是寄居别人家的孤女,咱俩要是走太近,不合适吧”,便答道:“之前是小女子无知,不知廓将军身份尊贵,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见雪儿故意疏远自己,廓巍便转移话题道:“还以为姑娘早就回去了”  “本来是要回去的,不过看到街上这么热闹,就忍不住想凑凑热闹,将军怎么也没回去?”  “和雪儿姑娘一样,在下也是来凑热闹的”,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廓巍问:“姑娘喜欢糖人吗?”  雪儿心想:“完了,之前自己的无知已经被他见识到了,现在若是再被他知道自己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那就真得糗到家了”,于是故意说道:“怎么可能,这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奴家怎么会喜欢”  她刚说完,画糖人喊道:“姑娘,你的糖人做好了”  廓巍顿时笑出了声,雪儿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赶紧接过糖人,然后翻钱袋付钱,她只想赶紧付钱赶紧溜。  还没等她拿出钱,廓巍已经替她付了,画糖人说:“公子,您这银子老朽找不开啊”。  见摊子上还插着一个糖人,廓巍对画糖人说:“这个糖人我要了,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画糖人高兴地急忙把摊子上仅剩的一个糖人取下来交给了廓巍,廓巍把糖人递给雪儿说道:“给姑娘吧”  “给我?”  “在下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姑娘喜欢就给姑娘吧”  雪儿尴尬地笑道:“也是,谢谢将军的糖人,雪儿会好好吃的”,说着就接过了糖人。  雪儿拿起一个糖人,舔了一口,好甜哪,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廓巍见她这么高兴微微一笑。  这时几个孩子拿着烟花跑了过来,廓巍担心雪儿被撞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撞到了一起,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嘴巴隔着糖人撞到了一起,此时周围燃起了白色的烟花,在白色烟花的映照下,两人就这样注视了好久。  等雪儿反应过来,赶紧把嘴巴从糖人上拿下来,随后廓巍也回过神来,气氛尴尬,雪儿忙笑道:“这个糖人好黏啊,老板说是麦芽糖做的,应该是真的”,说完还紧张的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  廓巍笑了笑但没说什么,此时听见有人在叫卖馄饨,可能是紧张的,雪儿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便说道:“将军请我吃糖人,那我请将军吃碗馄饨吧”,说完她就后悔了,你想啊人家什么没吃过,怎么可能看得上路边的一碗馄饨。  廓巍却笑道:“好啊,不过在下知道这附近有家店卖的馄饨更好吃,姑娘要是不介意,我们不妨去那儿吃”  “好啊,有更好吃的地方奴家当然愿意”,雪儿心想,“不就一碗馄饨吗,店里卖的能贵多少呢”  但是她马上发现自己错了,这家店的馄饨她还真买不起,因为他们去的可是洛阳最有名的糊涂店,别误会,是店的名字叫糊涂店,也是最贵的店,从店前经过都能感受到一种气息,贵啊。  雪儿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感觉好悲伤啊!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小二一见是廓巍,赶忙上前招呼,这位廓将军似是这里的常客,噼里啪啦点了一大桌菜,吓得雪儿直冒冷汗,只能弱弱地老实交代道:“将军,奴家身上的钱只够买碗馄饨的,您点这么多菜,是要把奴家卖给这个店吗?”  廓巍一愣笑道:“在下已经付过了,姑娘放心吃就好”  雪儿欣喜,太好了,不用‘卖身’了。  这时小二上了一壶酒,酒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难得糊涂’,雪儿好奇也想尝一口,廓巍笑道:“姑娘不是不会饮酒吗?”  雪儿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便答道:“奴家只是觉得这酒的名字有趣,想必喝起来也会很特别,所以想尝一下”  廓巍笑道:“这酒是这家店的招牌,若是不会喝酒的人喝一杯就醉了”  雪儿不信,廓巍便给她倒了一杯,雪儿喝了一口,不像今天喝的雄黄酒那么辣,反而有一丝甜甜的味道,便把一杯都喝掉了。  吃了点饭菜,不一会儿酒劲就上来了,雪儿只觉得头一阵阵的晕眩不一会就睡过去了,没办法廓巍只能把她背回去。  雪儿靠在廓巍的肩膀上,睡得特别踏实,廓巍小心翼翼地背着她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河里面飘满了河灯,像星星一样美丽,廓巍不让他的随从们靠近,怕惊醒雪儿,所以随从们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那个画面太美丽,让人不忍去打扰。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雪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想去回想发生了什么,可是头好疼口好渴,她迷迷糊糊地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想倒水喝,猛然发现桌上放着两个糖人,她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和廓巍去了糊涂店,喝了杯糊涂酒,然后就彻底糊涂了。  雪儿想:应该是廓巍把自己送回来的,然后不禁后怕起来,自责道:“还好廓巍是个正人君子,要是碰到个流氓,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迎雪儿,你这个大糊涂”。  雪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廓巍毫无戒心,或者说对廓巍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廓巍在一起的她特别安心,特别有安全感。  见日头已高,雪儿赶紧换身衣服,因为今天还是要照常去采药,没办法生命不息,赚钱不止啊。却发现原本别在腰间的香包不见了,她把房间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叹了口气,心想:“许是昨天晚上掉在外面了,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她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雪儿不知道的是,昨晚廓巍把她送回来可把齐府上下都惊动了,齐大人和齐夫人亲自出门来迎接,齐夫人见廓巍背着雪儿回来,当时脸都气绿了,别提多难看了。  廓巍不想吵醒雪儿,执意要把她背到房间,齐大人不敢阻拦,只能命人前面带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廓巍径直把雪儿背回她的房间。  待把雪儿安置妥当以后,他看了一眼雪儿的住处,若有所思但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离开了。  待廓巍回到将军府,更衣准备歇息时却发现自己的佩剑上挂了一个香包,他拿起香包仔细端详,上面绣了几朵粉红色的小花,和之前他看到的雪儿手帕上的一模一样,他猜想这是雪儿的香包,定是把她放下的时候挂到佩剑上的,他拿起香包闻了闻,清香扑鼻,和雪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看着香包,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然后笑了笑,把香包轻轻地收好。  雪儿走出房间后,却被齐夫人的丫鬟拦住:“雪儿小姐,夫人想要见您”  雪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待见到齐夫人,发现齐媗齐媚也在,三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她看,雪儿明白定是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架势是要三堂会审吗?雪儿不禁有点担心,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齐夫人说道:“雪儿,你昨晚和廓将军待在一起吗?”  “是的,舅母,是在路上偶然碰到的”  “这样啊,那他怎么把你背回来了”  雪儿一惊,心想:果然是廓巍把自己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是被背回来的,也对,我当时醉得不省人事,要么背,要么抬,自己好像也没母猪那么重,还不至于得抬着,那就只能背了。  她正想着,齐夫人见她一直不回答,生气道:“雪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雪儿赶紧回过神来,说道:“回禀舅母,雪儿昨天在宴席上喝了酒,许是回来的时候酒劲儿犯了,发生了什么雪儿也不记得了”,雪儿想:“现在解释越多会越错,干脆直接装成失忆得了”  齐夫人心想:“也对,她一个孤女,廓巍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雪儿,舅母平日对你的管教虽不似对你两个表姐那般严厉,但你好歹也是齐府的人,齐府的小姐半夜喝得烂醉如泥,还被一个男人送回来,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我齐府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你舅舅的脸面往哪里放?”  雪儿也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得确实不对,便乖乖地道歉道:“雪儿知错了,还请舅母和表姐们原谅,雪儿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可是一想到廓巍昨晚对雪儿的态度,齐夫人还是不放心,虽然廓巍昨天在大殿上已经明确表态了,但是她还没有死心,还想着要把齐媗嫁给他,她得想办法防患于未然,不能再让雪儿和廓巍有机会见面,于是假惺惺地说道:“这件事情舅母也有错,是舅母平时对你疏于管教,以后你就好好待在齐府里学习礼仪,等着嫁个好人家,不要总想着往外跑,知道吗?”  “雪儿知道了”她知道舅母这是在软禁自己,不让自己出去,但她担心的是,舅母说等着嫁个好人家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就要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嫁出去吗?  其实雪儿的担心没错,齐夫人早就想把雪儿嫁出去,好及早甩掉这个麻烦,所以当雪儿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齐夫人就对齐大人提过雪儿的婚事,可是齐大人不同意,一是考虑到雪儿年纪还小,二是考虑到齐媗齐媚也未嫁出去,照常理是应该等姐姐们嫁出去了再考虑妹妹的婚事。  再后来齐夫人忙着齐媗齐媚的婚事,无暇顾及雪儿,所以雪儿的婚事就一直这样搁浅着,现在齐媗的婚事虽没定下来,但是齐媚的婚事已经解决了,这齐夫人又有时间考虑怎么处理掉雪儿了。  雪儿很担心,但是担心也没用,雪儿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挣够路费,好‘跑路’啊。  齐夫人派了专门的丫鬟‘伺候’雪儿,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雪儿还算机灵,最开始的时候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后来那个丫鬟见雪儿还算老实,也不往外跑,就慢慢地放松警惕,一天只来看雪儿两三次,再后来就变成一天一次,再后来就变成几天来看一次。  不过时间一长雪儿摸出个规律来,就是这个丫鬟总喜欢晚饭后过来看一眼雪儿是否在房间,雪儿想:她可能也只是想晚饭后溜溜食。所以雪儿可以照常地上山去采药,只要赶在戌时前回来就不会被人发现。
  这天雪儿照常采完草药去医馆里换钱,当她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袋从医馆里走出来时,却看见燕王高旦和他的随从,还有几个文人模样的人从对面的酒楼里走了出来,那几个文人跟燕王一阵寒暄后就离开了。  雪儿想起,司马英说过燕王喜欢结交一些什么贤士,这时他的随从牵了一匹马过来,雪儿一看就是那匹戏弄过自己的马,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此时还是躲远点比较好”,她想,“因为通常吃亏的都是自己”。  她正打算悄悄地离开,却不巧还是被高旦看见了,高旦和他的随从拦住了她,随从说:“公子,这不是那位喜欢偷马的姑娘吗?”  高旦笑了笑,雪儿无语,知道他们是故意为难她,心想:“放心,你这马白送我,我都不要”。  可是已经是酉时了,雪儿着急回去没时间跟他们耗,便说道:“公子若没有其他的事,奴家就先告辞了”说着雪儿就要离开。  高旦显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看见雪儿手里拿着一个钱袋,一把夺了过去,速度之快让雪儿都来不及反应,“你抢我钱袋干嘛,还我”雪儿着急喊道,  高旦笑答:“我怎么知道这个钱袋是你的,不是你偷来的”  我晕,还真把我当小偷专业户了,雪儿心里又气又恼,那可是自己辛苦攒的钱,雪儿生气道:“你又不差这点钱,干嘛要抢我的钱”  “姑娘怎么知道在下不缺钱?莫非姑娘调查过在下”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你还我”,说着雪儿就想把钱袋抢过来。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高旦把钱袋举得高高的,雪儿跳起来都够不着,高旦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雪儿在面前蹦来蹦去的,还趁机凑近雪儿的脸,雪儿吓得赶紧退了回来,气得直跺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雪儿”  雪儿回头一看,是廓巍正骑着马过来,可把雪儿高兴坏了,因为这下有救了,她赶忙跑过去,可是廓巍的侍卫把她拦住。  此时廓巍已从马上下来,他赶紧冲侍卫摆了摆手,侍卫便放了雪儿,雪儿跑到廓巍跟前,拽着他的衣袖,着急说道:“能帮我把我的钱袋要回来吗?”边说着边拽着廓巍的衣袖朝燕王方向走去。  廓巍见雪儿拽着自己的衣袖,先是一惊然后乖乖地跟着她过去了,待走到高旦跟前,雪儿冲着廓巍说道:“就是他抢走了我的钱袋,能帮我要回来吗?”  雪儿已经忘了对方是三皇子,只觉得他是抢自己钱袋的人,说完见燕王盯着自己,那眼神让雪儿害怕,她赶紧躲到廓巍身后。  廓巍见是高旦,行礼后说道:“燕王殿下,殿下可拿了这位姑娘的钱袋,若是拿了,还请殿下把钱袋还给这位姑娘”  高旦见廓巍如此听雪儿的话,便问道:“廓将军认识这位姑娘吗?”  巍答道:“这位姑娘是大鸿胪齐大人的外甥女,前些日子同齐家小姐一同回去祭祖的,殿下没见过吗?”  燕王不解,因为他当时没看见雪儿,“本王当时并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雪儿此时还躲在廓巍身后,急忙站出来说道:“殿下没见过奴家,可是奴家见过殿下,奴家确实是齐大人的外甥女,这个钱袋也确实是奴家的”  “既然是齐大人的外甥女,怎么会做偷马贼”高旦笑道,  因为有廓巍在身边,雪儿不害怕,理直气壮地说:“奴家没想过要偷殿下的马,奴家以为那马是被人扔下的,反倒是殿下抢了奴家的钱袋却是事实”  燕王的随从喊道:“大胆,竟敢说我们殿下”  吓得雪儿赶紧又躲到廓巍身后,轻轻地拉一下廓巍的披风,小声说道:“帮我把钱袋要回来”  于是廓巍对高旦说:“燕王殿下,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殿下把钱袋还给这位姑娘”  高旦见廓巍如此偏袒雪儿,心中不悦但是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抢雪儿钱袋也无非是想戏弄她一下而已,就把钱袋还给了廓巍,巍说道:“谢殿下”,然后把钱袋还给雪儿,雪儿可高兴了,自己挣得辛苦钱终于回来啦。  高旦问道:“姑娘既是齐大人的外甥女怎么还得自己采药换钱,是齐大人给的零用钱不够吗?”  雪儿惊讶道:“殿下怎么知道奴家是采药换钱”  高旦指着地上的药筐说:“姑娘背着药筐出现在医馆前,那不是来卖草药的,难道是来买草药的,看姑娘身体康健,不像是生病之人,那就肯定是来卖草药了”  雪儿这才想起因为抢钱袋把药筐扔地上了,她背起药筐生气道:“那殿下早就知道那钱是奴家卖草药挣的,还污蔑奴家的钱袋是偷的”  高旦笑了笑,廓巍立马问道:“姑娘怎么还要自己挣钱?齐大人不给你钱吗?”  雪儿叹气道:“哎,你们这些有钱人哪能体会到我们穷人的辛苦啊,我只是寄居在舅舅家,舅舅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哪好意思再要钱呢”  说完廓巍和高旦都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雪儿小心地把钱袋系在腰间,忽然来了一阵风,腰间的手帕被风吹走了,雪儿来不及抓住它。  只见廓巍和高旦同时抓住了手帕,谁都不肯松开,雪儿站在两人中间,轻声说道:“这是我的”,然后两人才尴尬地松开。  雪儿突然想起戌时之前要回去的,急忙问道:“什么时辰了?”  廓巍说:“快到戌时了”  雪儿着急道:“奴家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廓巍和高旦一脸的不解。  不过雪儿这调皮的性格,经过高旦的白马时还不忘冲马做个鬼脸,马儿似是懂得,把头转向一边,弄得廓巍和高旦哭笑不得。
  等到雪儿急匆匆地赶回齐府,却发现后门已经被锁上了,“不对呀”,雪儿想,“通常天黑才会有人过来锁门,可是现在天还亮着呢”。  其实是齐媗齐媚发现雪儿偷偷跑出去,故意让人提前把门锁上,好让雪儿回不来,那齐夫人肯定就知道了,一定会好好惩罚雪儿的,经过端午那天后,雪儿觉得这两个表姐好像都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齐媗,对雪儿更是满满的敌意。  雪儿回不去,又舍不得住店,没办法只能在外面游荡,她走到河边,坐了下来,心想:“今晚就在这河边度过吧”  此时天色已暗,河水泛着银光,萤火虫在河边飞来飞去,雪儿百无聊赖,就唱起了小曲儿:“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正唱着突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便回头一看,发现廓巍正站在她身后,雪儿赶紧站了起来,作揖问道:“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刚巡视完城门,路径此地,听见有歌声,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雪儿姑娘在这里”,  “哦”雪儿答道,  “姑娘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坐在这里”,  雪儿低头苦笑道:“奴家也想回,可是回不去啊”,  廓巍看着她,没有再问什么,这时雪儿的肚子突然叫了,她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饭呢?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廓巍,廓巍笑了笑,便命手下不知从哪里带了好多吃的过来。  廓巍对雪儿说:“雪儿姑娘见谅,太晚了,店都打烊了,这是在下命人从府里取来的,所以只能委屈姑娘在这里吃饭了”  雪儿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哪里会觉得委屈,高兴地说道:“不委屈,不委屈,有这么多好吃的怎么会委屈呢,多谢将军”  就这样雪儿和廓巍两个人坐在河边,雪儿美滋滋地吃着鸡腿,廓巍笑着看着雪儿吃鸡腿。  雪儿问:“将军不吃吗?”,  “在下已经吃过了”,廓巍见雪儿心情好了一点便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看了一眼廓巍,老实交代道:“因为上次将军送我回家,所以舅母误以为我和将军之间有什么,从那以后就限制我出门了,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等到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我进不去,所以就只能在外面待着了”  廓巍笑道:“那看来还是在下惹得祸了”  “怎么能怪将军呢?是我自己,明明不会喝酒,还偏要逞能喝,结果就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廓巍笑了笑,看着雪儿,眼神里透着疼惜,“齐夫人对姑娘很不好吗?”  雪儿苦笑道:“也不算很不好,只是舅母不喜欢我,因为雪儿很早就失去双亲,所以舅母觉得我是不祥之人罢了”说完雪儿耸了耸肩,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对廓巍说:“今天晚上之事,还请将军不要跟任何人说,雪儿怕舅母知道了,雪儿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的,拜托拜托”,说着她双手合到一起,手里还拿着鸡腿,就这样求着廓巍,那模样太可爱,廓巍忍不住笑着答应了。  雪儿又想到,突然指着后面廓巍的侍卫们,说道:“他们也不能说,拜托拜托”,  廓巍笑道:“姑娘放心,在下不会让他们说的”。  雪儿这才安心地继续吃下去,廓巍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便问道:“燕王殿下为何要抢姑娘的钱袋?”  雪儿苦笑道:“因为他以为我是偷马贼,所以故意抢我的钱袋戏弄我的”  “偷马贼,姑娘怎么成了偷马贼了?”  “就是有一天我去采药的时候,在河边遇见一匹白马,也就是燕王的马,可是当时我不知道啊,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人来认领,我就以为那匹马是被人丢在那里的,所以就想把它牵走,结果被燕王碰见了,就以为是我要偷他的马,就那匹马,白送我我都不要”  廓巍笑道:“为什么?”  “将军您不知道,那马的脾气可犟了,我试了很多种办法,它都不肯跟我走,最后还把我踢倒了,后来燕王硬说我是偷马贼,还差点把我送官去了,那天绝对是雪儿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说完她狠狠地咬了口鸡腿。  廓巍笑道:“比今天还倒霉”  “今天有鸡腿吃,怎么能算倒霉呢?”,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待雪儿吃饱喝足了,廓巍给她找了一间客栈让她住下,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客栈的人给雪儿安排了一个处在二楼的房间后就匆匆退下了。  可是刚要进入房间,廓巍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感觉出房间里有一股很强的杀气,可是他不想吓到雪儿,于是就骗雪儿说:“这家店是外邦人开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子时以后住店的客人,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从一数到五十,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睁开眼睛,以告慰神灵,方能入住”  雪儿觉得很有意思,就欣然答应了,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站在房间门口,然后开始数数。  廓巍见雪儿闭上了眼睛,快速地进入房间,此时杀出五六个刺客,一番打斗后,廓巍没太费劲地把他们都从窗口踢了出去,惊到了外面的侍卫,侍卫们赶紧冲了进来,此时房间外面也出现了好多刺客,侍卫和刺客们打成一团。  廓巍一把将雪儿拉进了房间,关上了门,雪儿忍不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里面了,窗户开着,到处都整整齐齐的,突然廓巍从背后用手遮住了雪儿的眼睛。  原来是之前被廓巍踢出去的一名刺客没有掉下去,而是‘顽强’地挂在了窗外,还好廓巍及时发现,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去,‘可怜’的刺客被砸中,咣的一声掉下去了。  廓巍这才松开雪儿的眼睛,走到窗前把窗关上,然后笑着对雪儿说:“雪儿姑娘还真是不听话,不是说要数到五十才能睁开眼睛吗?”  “对不起,可是我好像听见了很刺耳的打斗声,所以就忍不住睁开眼睛了”,  廓巍笑道:“姑娘可能是听错了,哪里有打斗声?”,  “真得有,啊,就在外面”,说着她转身去打开房门,结果发现外面一切不变,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桌椅都是整整齐齐的。  雪儿不解,自言自语道:“可是刚刚我明明听见有打斗声,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廓巍笑道:“可能是姑娘太累了,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廓巍的贴身侍卫破奴见廓巍把刺客们都扔下来了,知道廓巍不想声张此事,所以命侍卫们解决掉刺客后就及时地清理好现场,雪儿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现。  安顿好雪儿后,廓巍便去审问被活捉的刺客,但是他们嘴很硬并且都自杀了,不过查看他们的尸体,发现都是吐蕃人。  廓巍推测这些人并不是专门冲他而来,因为他们明显准备得很仓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解决掉了。  巍想:两国正在西海僵持不下,此时洛阳城里却出现了吐蕃的细作,怕是西海地区又要有大动作了,而且这么多细作能同时混进守备森严的京都,肯定是朝中出了奸细,有人跟吐蕃勾结了。  要不是他带着雪儿住店,误打误撞,也不可能会发现这么多吐蕃的细作。  廓巍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泪痣,觉得雪儿可能真的和自己有某种联系。  廓巍命手下的人暗中调查此事,同时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马上要被派往战场了,在天下安危面前,廓巍从不犹豫,只是这次有了他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雪儿。  第二天等到雪儿醒来,已经过了辰时,她收拾好便出了房间,店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在下面收拾打扫,雪儿走下楼去,那人赶忙过来招呼:“姑娘起来啦,姑娘早饭想吃点什么?”  他边说边给雪儿倒了一杯水,雪儿见这个人并不是昨晚见过的,便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姑娘说笑了,小的不是这里的老板,小的只是打杂的,老板一早有事就出去了”  “哦,怎么店里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我们这客栈一般住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商人,他们一大早就做生意去了”  “哦”,她喝了一口水,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便问道:“小二,你们这客栈让子时以后入住的客人做祈祷,是为什么呀?”  小二一愣,他哪儿知道什么祈祷呀,那只是廓巍临时编出来的罢了,他也是廓巍临时找来伺候雪儿的,这客栈原来住的可都是吐蕃的细作,连老板小二都是,所以早就死光了。  不过廓巍找的这个人还算机灵,他连声应道:“是是是,小店确实有这规定,不过为什么,小的还真不清楚,这得问我们老板”,  雪儿笑道:“没事,我也就是好奇”,  “那姑娘早饭想吃点什么呢?我们这儿的早饭可是免费的”  “啊,免费的啊?”雪儿高兴道,  “没错”  “那你们这儿的早饭都有什么呢?”  “哦,有油饼、瘦肉粥、小笼包、鸡蛋面还有馄饨,姑娘想吃哪样?”  “每样都给我来一份,不,小笼包我要两屉,其他每样一份”雪儿高兴道,她不知道这是廓巍给她安排的,只是单纯地以为碰见了免费的早餐。  小二惊得目瞪口呆,赶紧下去准备了。
  等她吃完早饭回到齐府,齐大人齐夫人齐媗齐媚都正在‘恭候’她,雪儿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齐夫人狠狠训斥了她一番,齐媗齐媚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对于雪儿这次的夜不归宿,齐大人也十分生气,齐夫人见状便给齐大人吹耳边风:“老爷,您看是不是该给雪儿这丫头寻个人家嫁出去,也省得她整天在外面疯,丢我们齐府的脸,丢老爷的脸”  雪儿心里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齐大人这次没有反对,让齐夫人全权负责,齐夫人得意地笑了,雪儿知道自己要开始准备逃了。  果然不久西海传来战报,皇帝派廓巍出征,雪儿这边,齐夫人很快就给她订下了一门亲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家。  廓巍出征这天也正是雪儿打算逃跑这天,雪儿借口说要出府给自己置办一点嫁妆,齐夫人当然不放心,派了一个丫鬟跟着她,雪儿带着丫鬟在街上转了一圈,突然说自己口渴,就和丫鬟进了一家茶馆。  雪儿招呼丫鬟一起坐下喝茶,丫鬟自是不敢,雪儿温柔地对她说:“姐姐也知道雪儿在齐府的身份,名义上是小姐,其实连丫鬟都不如,姐姐无需和雪儿客气,眼看雪儿就要出嫁了,总在府里也是无聊,就出来逛逛,咱们俩吃吃喝喝,逛一会就回去”,  丫鬟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反对就坐下了。雪儿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如何下迷药,她在丫鬟的茶杯里放了点迷药,不一会儿丫鬟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雪儿便赶紧走出茶馆,直奔城外走去,她从齐府出来时,也不能带什么行礼,只穿着她最喜欢的淡绿色的留仙裙,带上她辛苦攒的钱就这样出逃了。  本来她也没什么家当可带的,要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亲留给她的那些医书,她担心自己逃走后,齐夫人会把医书都烧掉,所以她提前找了一个箱子把医书都装好,埋在了梅树旁边,她想以后哪天有机会,她一定会回来把医书取走的。  当她走到靠近洛阳的主干道时,看见路上挤满了人,她走过去张望,发现是廓巍带着军队缓缓地经过,虽然道路两旁站满了百姓,但是廓巍一眼看见穿着淡绿色留仙裙的雪儿,这件衣裳雪儿在端午宴的时候穿过,他看见裙子便认出了雪儿。  他立马下了马走到雪儿面前,笑着问道:“雪儿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雪儿看见廓巍,真想告诉他自己是逃出来的,真想跟着他走,小眼珠子一闪一闪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廓巍是去打仗的,她又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于是忍住泪水笑着说道:“雪儿不去哪儿,只是待在府里无聊,就出来逛逛而已”,  廓巍关心地问道:“那日回去,齐夫人可为难你了?”  廓巍是真得很担心,他很想去看雪儿,可是一直没机会,一方面他一直在忙着处理吐蕃奸细的事和做出征前的准备,另一方面他也怕自己贸然前去齐府,反而会害了雪儿,所以他只能派人暗中打探雪儿的消息,见齐府没什么动静,他才放下心来,其实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开什么玩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