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测谎仪真的有用吗?我想租用,越精密越好。

他们是怎样通过测谎仪和识谎师的检查的?
核心提示:你知道吗?测谎仪是不能识别谎言的,它能识别的只是压力,所以确切的说,测谎仪应被叫作压力测试仪。多数人说谎时会伴随有压力的表现吗?答案是绝对的,但是,不是每一个人撒谎时都有这样的表现。
  “我现在告诉你的就是事实真相。”   我是丽娜?西斯科,美国国防部认证的高级军事审讯专家。我很希望犯人常说的这句话是真实的!可事实并非如此。在甄别谎言上,不论是肢体语言专家还是测谎仪都不能保证供述100%准确。我还是更相信肢体语言专家。  你知道吗?测谎仪是不能识别谎言的,它能识别的只是压力,所以确切的说,测谎仪应被叫作压力测试仪。多数人说谎时会伴随有压力的表现吗?答案是绝对的,但是,不是每一个人撒谎时都有这样的表现。  那为什么审讯员、警察、法院、情报局还依靠测谎仪来甄别人们是否在撒谎呢?因为大部分人在撒谎时,他们会有压力,而测谎仪会注意到那些压力。这种原理是以所有人说谎时都会释放出压力和表现出焦虑的假设为根据的。  我们知道有小骗子和专业撒谎家两种类型的撒谎者。所以你该明白专业撒谎家说谎时压根就没压力感,他们的身体根本就不释放压力荷尔蒙。这种情况下,只采信测谎仪检测结果,岂不是会出现差错?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美国境内那么多间谍都通过了测谎仪的检测。  比如曾在美国国防情报局的古巴间谍安娜,在16年的雇佣期中,她好几次都通过了测谎仪的检测;在美国中央情报局任职的埃姆斯也是好几年都通过了测谎仪的定期测谎,但他却把美国政府的秘密卖给了苏联,还提供了在苏联境内工作的美国间谍的名字。他的叛国让美国损失了11名间谍,他们都被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杀害了。  据埃姆斯说,通过测谎仪的检测没什么大不了的诀窍,只要微笑,让检测员相信你喜欢他们就行了。潜伏在中情局的间谍金无怠,也多次通过了测谎仪的定期检测。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任何一个为政府工作的人,不管是平民、承包商,还是军队的一员,都必须首先通过测谎仪的测试,并持续接受某种特定类型的忠诚度调查,以确定他们是否值得信任,能否胜任保卫国家机密的任务。  我本人也接受过测谎仪测试,短短15分钟就顺过了。在我接受测试之前,从同事那里听到了可怕的故事,人需要回去,重新接受三次甚至更多次的测试,因为他们的结果都不能“确定”。  对那台连接我身体的疯狂机器,我倒并不是太担心,但测谎操作师却着实让我害怕。这个瘦高的黑发男人,留着一撮修剪整齐的黑胡子,戴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条纹短袖衫、蓝裤子,活脱脱一个刚从1972年迈出来的家伙,我可不会忘记他。尽管他远非翩翩之辈,但我还是按他的要求做了,就他的提问答了是或不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完成测试后,我寻思着,这就是全部吗?大肆宣传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告诉我去休息室里等着。大约十分钟后他就在门口露面了:“你可能得重测,结果不确定。”我倍感惊讶,但还是给了他个大大的微笑说:“没问题。”当时,我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恫吓我一下,而我想告诉他的是:“听好了,伙计,我刚从监狱里工作的地方回来,在那种鬼地方,骚乱几乎是家常便饭,被威胁简直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才不会吓住我呢!”  差不多过了三分钟,他又一次出现了:“你的测试全部完成了,可以回去工作了。”当时我的朋友也正在另一个机构接受测谎仪测试,她需要测三次,因为她的测试结果翻来覆去总是不确定。  我朋友是属于那种惯于给人详细信息、解释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懂只回答是或不是。言多必失,至少会表达不确切吧,这样就会无辜引起测谎操作师的怀疑。她最后一次测试时,我对她说只管回答是或不是,其他情况下闭嘴即可。哈哈,她通过了!  机器测试的结果总是不确定的,原因就是测谎仪不能准确识别欺骗。如果间谍能通过机检,那为什么还用它呢?这让我发现机器的确有点过时了。  是的,测谎仪能识别压力焦虑,还能测试心跳、脉冲、肌张力,甚至汗水,对那些一撒谎就紧张焦虑的家伙而言,测谎仪是挺不错的,但对撒谎无压力的人来说,就不是100%准确。问题来了,测谎操作师的作用是什么呢?  我认为每个测谎操作师都应该被培训成这样:能准确地解读肢体语言,去发现对方的马脚,能利用提问和诱导技术提取真实信息。受过肢体语言的培训后,再来操作测谎仪,这样才能在测谎仪测出压力的同时,辨别出语言和非语言中的破绽。  一旦测谎操作师看到欺骗的迹象,他们就可以利用培训时学到的提问诱导技术来获取真相,确定谎言。通过这一系列训练,他们就能提高捕获间谍的胜算了,因为受测者不仅要应付机器,更要与人过招,处境就会变得更难。  我想测谎操作师有能力识别欺骗,但机器自身能否做到,我深表怀疑。如果由受过此等培训又有高级提问技巧的测谎师面试上面提到的那些间谍,抓获他们的机会应该会增加很多。  我们能针对被指控的间谍,合法地使用先进的面试技巧吗?当然可以!我就培训执法人员、纵火案调查员,甚至审计员,教他们使用先进的、策略性的面试技巧,以合法的方式得到真相。  作为一名军审员,我从来不会让我的拘留犯上测谎仪,那并不是靠谱的测谎工具,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更有信心。  告诉你个秘密:在我那些拘留犯的印象中(我想他们是从媒体上得知的),测谎仪是一种利用高新技术,能准确识别谎言的机器。我并不打算刷新改变他们的印象,反而准备充分利用测谎仪,把它当作一种战术,来看看拘留犯们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  这种审讯员常用的战术其实是利用了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理。人一般在未知事物前会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促使他们向别人寻求安慰。  现在,你该明白:拘留犯一旦害怕,便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仔细想想,首次在公众面前说话时,去国外旅游,坐过山车时,进入新工作环境时,加入军队被送到训练营时……但凡初次做某事,心里都可能忐忑不安。  恐惧是强烈的情感。我在军队时,曾参加过名叫《囚禁,极端环境》的海军函授课程,内容全部来自在关押中存活下来的越南战俘。函授中引起我极大注意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事实:战俘们声称源自酷刑拷打的恐惧远比酷刑拷打本身更折磨人。  原因是,他们无法想象自己会被施以怎样的酷刑以及与之而来的痛苦,而一旦开始遭受拷打、领教痛苦,那就再也不必猜想酷刑的种种了,此刻他们倒能坦然面对了,即使遭遇的刑罚非常残忍和不人道。  正因为拘留犯们对未知充满了恐惧,而我又恰巧是最先与他们交流的人,所以我才跟他们建立了亲密的关系,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变成了他们的密友,这对收获情报可是大有益处。但这跟测谎仪有什么关系呢?  我认识到他们害怕测谎仪会告诉我他们在撒谎。哈哈,所以即使我对测谎仪没信心,也可以充分利用他们对测谎仪的恐惧来展开工作。  通常我会说:如果你不想上那台机器,能检测到呼吸、心跳等所有你说谎时无法自控的东西的机器,我就不做这个安排,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可能认为我的方式算一种威逼。但我所认为威逼的定义是利用物理暴力手段迫使人做不想做的事情,显然,在此并不适用。  就像作为政府雇员,我也被要求做测谎仪测试一样,给拘留犯进行测谎仪测试只是审讯员测试真实度的正常程序。他们对机器的恐慌跟我无关,尽管可以为我所用。  进行测谎仪测试时,你只需按要求回答是或不是即可,所以如果你打算撒谎,最好祈祷问题措辞模糊吧。  比如,“你有任何对外交往吗?”要求测试该问题的个人或机构是想知道外国政府有没有雇用你获取美国信息。对这类问题,我会答没有。但问题模棱两可,谁知道“对外交往”到底是啥意思?要是我回答了没有,结果却在想我那些外国朋友,那皮质醇就会扩散,结果测谎仪很快就会识别出我在说谎。  当然这有点夸张,因为我相信测谎仪是存在误差的。跟肢体语言专家一样,测谎仪也会用基线来判断你,同时还要测试由此带来的压力。但是,如果我太过专注于想我的外国友人,担心答案会流露欺骗,反而会在神情动作上被视为就是在撒谎。  不能只因为某人陈述时耸了耸肩说她不知道留在柜台上的钱到底怎么了,就判断她说的不是实话、她一定知道钱的去向。此时她的脑海中可能正有其他事,比如银行账户显示数额少了,支票被拒付等。这种情况下,测谎仪和测谎操作师怎么来区分特定环境带来的压力和因说谎而产生的压力呢?显然区别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更相信人在识别欺骗方面要胜于机器的原因。  只有人能寻找多处破绽和分析判断压力指数,从有破绽的对话中探究真相。一般测谎操作师在提问上都有预定流程,大多数人都不会在发现压力指数改变或异常时,采取一个新的提问路线。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依靠人来深究为什么会有压力存在。  此外,训练有素的肢体语言专家在没测谎仪的情况下,也能看见压力的生理反应,诸如脸红、冒汗、脸色苍白、血管膨胀、产生口痰、难以吞咽、眼球速转……人类“测谎仪”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分析人不撒谎时的正常基线行为,进而判断他们在谈话中是否有破绽出现。  同样,我们还能学习研究整个身体,从头到脚的微表情、动作、姿势,同时进行供词分析。而这些,测谎仪都不一定能胜任。但为什么在法院还要使用测谎仪,而不是人呢?可能是因为人们更愿意信任机器而非人类吧。  本文摘自《超级识谎术》[美] 丽娜·西斯科 著 武汉出版社2016年4月出版  出版发行:武汉出版社  作 者:[美] 丽娜?西斯科 著  译 者: 原正飞  定 价:3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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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谎仪用于相亲,并非首次,此前多有类似报道。遭遇诟病之处,一在怀疑其准确度;二在质疑其太过功利。笔者却不以为然。上海女儿吧
上海浦东的天空晴朗而又明亮,因为本来这是一片远离闹市的荒地,空气比市区好过不知多少倍,仰面看去,万里蓝天,蓝得像透明一样,像刚出造物主的炉子一样新鲜,甚至比我以前去过胜地——烟台开发区碧水白沙的海滨感觉更神清气爽,使我每次去都有恋恋不忍离去的感觉。所以当我后来教书赚了一点钱,就在那里人多的地方,租下一间临街的房子,大约二十平方米,开了一个小网吧,取名字“上海女儿吧”——说起来惭愧,取这个名字和我这个现代中国罕见的伟大诗人的水平不太相称,但当时想到雅俗共赏,加上小林子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就认可了,做了个大招牌挂了出去。小林子曾在师范大学读英语专业,是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孩,毕业后没有找到喜欢的工作,是朋友介绍认识了我,彼此很情投意合,当时和我已同居半年而至于谈婚论嫁了。网吧开业时,朋友介绍了学计算机专业的大专毕业生田甜小姐做前台服务,田甜是高挑的苏北女孩,长像也不错,因为在上海呆的时间长了,穿着和言谈举止都很前卫,使小林子觉得很不舒服,几次暗示我,想让我辞掉她另聘新人,但我因为碍于朋友面子,更因为我觉得田甜并没做错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时间长了,田甜也知道在小林子面前谨慎一些,而小林子也就不再对我说什么了。在网吧没事的时候,除了走出门去,纵情欣赏那里绸缎一样的蓝天白云和大口地呼吸清爽无比的新鲜空气外,我喜欢在旁边的一个小耳房鼓捣我的那台宝贝——一个我精心组装的测谎仪,这是我前年在北京的一位精密仪器专家路教授的家里见到的,他当时刚从美国回来,带来了一些小零件和资料,因为我在读硕士的时候,研究方向是压力传感器,他就让我帮一下忙,主要是传感器方面,想把测谎仪再做出来。其实这并非他的课题项目,他也是出于兴趣才花精力研究的。这宝贝一开始就吸引了我,因为在电影里看到过,感觉是个很稀奇的东西。当时我常到路教授的研究室去,一起做实验,但后来因为他又要出国,就把仪器留给我,然后再也联系不到他的踪影了,而当时,一台效果非常好的测谎仪器已经成型了。我记得很清楚,临走前几天,路教授曾经把我作为测谎对象试验,他让我在手心上写下一个数字,在一千以内,我就转到角落边,写上751三个数字,然后迅速攥紧拳头,躺在椅子上,让路教授把测谎探头等贴在我的胸口部位和手腕、脚腕上,我当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要被捆起来展览的大马猴。记得当时他问:“你手里的是小于500的三位数字?”按照要求,我可以回答,也可以沉默,为了看效果,我选择一直沉默到底。“你手里的是大于800的三位数字?”他又问。“你手里的是数字第一位是6?”…………他并不知道这个数字,但问话不过两分钟,我甚至没有回答一个字,他已经准确的报出我手心里的数字是751,使我惊讶得嘴巴张开十分钟没合拢。记得当时我对路教授开始有点崇拜了,但测谎仪在我手里一年以后,当初路教授和我玩的那个把戏,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随着网吧来人的增多,我和一些看上面善的网客可以聊上几句,几位常客我还邀请他们到耳房子,给他们演示我的测谎仪。测扑克牌点数是测谎仪的经典节目,一个网客从一副扑克里抽出一张,一般我只要问几次就可以准确说出他抽的那一张是什么。我还在几分钟内测出过一个朋友口袋里的钱:1556元整!这和路教授测数字的把戏如出一辙,没什么值得大书一笔的。但一个朋友的到来,使我这个测谎仪第一次发挥了大的作用。一天傍晚,大约吃晚饭的时间,网吧还没有多少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脸膛黑黑的青年,一来就急匆匆地直接走进我在的耳房。“经理,你要帮我一个忙,”看得出,他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找我。我不动声色地让他继续说下去,原来,他是苏南一个县城的采购员,在去浙江出差采购原料时,不慎丢失一笔款,大约一万多块钱,但是老板却不相信他的话,怀疑是他私吞了,扬言要废了他。“听说你这里有个宝贝,能证明人说没说假话,求你给我证明一下,”黑脸膛的青年急得要哭一样说,“那钱确实是在车上被人偷了,我可以发誓。”“你的老板在哪里?”我问。“就在外面,”他回答。我让他出门去请进来,果然几分钟后,他就把他的老板带了进来。我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老板,其实也是一个脸膛黑黑的青年,和他差不多,很容易误会成兄弟两个。其实,当时中国人相信测谎仪的并不多,一般人根本没见过,我也真奇怪他们怎么会想到找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可能是我和网客们经常做的测谎游戏传了出去,引来了他们,那应该叫做“口碑广告”了。我当时想反正这也没有什么违法的,因为当时我已经相信那个青年确实是无辜的了,自己可以做一件善举帮他解脱罪名。于是很快让那个青年躺在椅子上,解释了规则以后,我开始问问题:“你是在车上看到贼了吗?”“你家里很缺钱吗?”“你把钱藏到朋友家里了?”“你把钱藏到……”“你是在车到了杭州才发现丢了钱吗?”…………这个青年大概急于表白自己,我几次告诉他可以不回答问题,但他总忍耐不住,一说起来就激动,但好在这不影响我的测试效果。经过测试,大致可以判断这个青年是在汽车过了浙江金华市的时候在车上发现自己丢了钱,而且完全可以认定,不是他自己私自把钱吞了。这个测试虽然结果很好,但使我以后想起来冷汗直冒,因为多亏我的事先判断没有错,但如果那个青年真的是搞鬼了的话,我可能不好收场,因为即使测谎仪显示出来,我也没有权力认定一个人是贼,那是警察的事情。记得当时我解释了测试结果,那个青年眼睛放出光芒,而那个老板表情也缓和许多,显然是认可了我的测试结果。为了使那个老板进一步确信,我让他写一个数字在手心里,对他进行测试,重新做了一回当初路教授教我玩的把戏。做完后,那个老板信服得五体投地,走前掏出二百元钱硬要塞给我,被我谢绝后,和那个青年一再鞠躬道谢着走了。在这个事件以前,我虽然几次想对小林子测试一下她遇到我以前的情况,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我相信我能准确测试出来,但一直没有敢,我怕测试出我不喜欢的结果,那将是我无法承受的。而且,我感觉到,小林子对我每天热情鼓捣的这个冰冷的铁皮和导线做成的东西,有一种本能的敌意,总保持一个相当的距离。田甜倒是很喜欢这个东西,总是瞅小林子回家做晚饭后的时候或其它小林子不在的时候,带几个闺中女友来看我的测谎游戏,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常使我不知所措;有时她还带几个白领模样的男子来看,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模样,像受过专业训练,举止很礼貌得体,但不亲切,我虽不太喜欢,但也热情地表示欢迎,他们中有一两个后来成了我网吧的常客。因为网吧慢慢客户多了,又招收几个服务小姐,田甜因为懂得电脑,成为了有点像领班一样的角色,空余时间较多了,小林子不在的时候,我听到几次她大声吆喝新来的天府小姐祝静静买这干那。那时侯我总觉得田甜随时都会给我带来点小麻烦,但这个能干、长相也不错的女孩子慢慢成了我的这个网吧最不可少的台柱。电脑出了故障或有了病毒,她居然很快就能排除,一切OK。有时侯遇到不好解决的问题,她会边打电话请教她在计算机学校的男同学甚至老师,一边就专注地调试着机器,解决问题。我和田甜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就是她的奖金,因为工资经小林子的手发出,她只比新来的几个小姐多一百五十元钱,使我觉得不公平,我知道田甜花二百元钱月租金租了一对老夫妻的一间小房子,生活也很艰苦,每个月底,我总会再给田甜多发几百块钱,反正我口袋里的钱小林子是没有数的。也许正是看着这一点,田甜才一直在我的网吧干下去,也保证了网吧在我不怎么操心的情况下良好地运转。果然有一天下午,田甜领来了一对男女,两个人都像是大学生,进门就看到满面春风的模样,原来他们就要结婚了。两人走进来一点都不拘束地和我搭起话来,使我感到奇怪,这是我见到的年轻人中少见的,可能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吧,我想。“我们要结婚了,想测试一下各自有没有外遇”,女孩子微笑着轻松地说,她长得很白净,微笑时嘴角翘起,很吸引我多看了几眼。她的身材和田甜一样高挑,眼睛、嘴巴和鼻子都恰到好处地显出机灵俏皮,惹人爱怜,开口也爽快,笑容始终在脸上。看得出,她是出于游戏的目而来,并非真的相信我的测谎仪。“是的是的,邱老师您帮忙测试一下,省得她老是说我喜欢这个爱那个,吃着碗里看锅里,怀疑我”,男的显得很淳朴,也是开朗性格,喜气洋洋。当时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马上决定为他们测试,男的忙坐到那把椅子上,田甜帮忙把他手脚和胸部的测试探头装好,测试就开始了。“你喜欢找一个国外的女孩子做太太吗?”“不,我就喜欢现在这个。”“除了她以外,你和别的女孩子来往约会吗?”“没有。”…………测试结果,男士没有外遇,于是轮到了女孩子。我继续测试:“你爱吃什么品牌的话梅?”“还吃过别的品牌的吗?”“你周末的时候约过别的男友出去玩吗?”…………测试结果显示,女孩子也并没有外遇,显然这是个圆满的结局。我正要田甜给这个女孩子解下测试探头,田甜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测试扑克牌的游戏,就拿出一副扑克,让这个女孩抽出一张私下看一遍,然后田甜学着我的强调:“你拿的那一张牌是红色的?”“你拿的那一张牌是方块?”“那张牌点数大于8?”…………很快,田甜报出测试结果:红桃6!我看得出,这时候,这一对情侣这时才真正严肃起来,随后田甜又做了几个测试,包括测试数字和钱包里的钱,做完以后,他们两人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等女孩子拆掉探头站起来,男的突然有点扭捏起来,“哦,邱老师,可不可以再给我们测试一下?”“测试什么?不是测试完了吗?”我感到奇怪。“测试一下以前我们有没有过别的,关系亲密的,哦,异性朋友,有没有和别人有过关系?”男孩子表情诚恳,用手比划着,因为斟酌词句,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男孩子自顾向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旁边的那个女孩子白净的脸“唰”得黑了下来,虽然随后很快就正常了,但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光彩。男孩子没有发现女友的变化,只顾自己说,表情显得依然很兴奋,看来他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女友,而是出于好奇,也想趁机多经历一些,长长见识。见我没有表示反对,开始催促田甜动手了。只有我感觉出那个女孩子连呼吸都停止了,我觉得我应该阻止继续测试下去,但看到依然兴致勃勃又开始拿测谎探头的田甜和迫不及待的那个男孩子——他已经开始推她的女友坐到了椅子上,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阻止。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想清楚,这个男孩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我,另外一个男人,来问他的女友这么一个敏感的问题,虽然我在做测试的时候,为了效果,喜欢穿上白色的大褂,像是一个医生,但毕竟,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可能他认为还有田甜在场,两对男女一起像做个游戏很好玩,也可能因为他来自更开放的南方城市,没有我考虑的那些顾忌。田甜对测谎仪已经很熟悉了,动作越来越麻利,只几十秒钟就把这个女孩身上探头装好了,那个女孩子外貌很平静,看样子想开个什么玩笑,但刚张开嘴,又闭上了,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一瞬间露出的像是被抬到祭坛上宰杀的羔羊一样的光,她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感到了她的眼神里的求助的信息,但在田甜和那个男孩子的连声催促下,我顾不上多想,只好拿起了问话话筒。二.都市小金鱼在我的诗文集里,卷首语是一篇叫做《超越自我》小文章,如果没读过这一篇文章的人,很难以理解,我作为一个北京著名大学毕业的硕士,在上海的一角,在一个小小的网吧里,能够一次次打开窗子,看着天上那蓝蓝的天空暇思,怡然自得地欣赏那飘飘的云朵,用充满深情地眼神看着周围路过的忙碌的人们,对自己今天的境遇如此满足至于感恩了。网吧后来扩大了,还有一间游戏机房,不时地会听到那些在玩游戏进入角色的人在大声失语地喊叫“啊,进了!”“靠!快!”也居然有人大声用英语对着屏幕叫骂“FUCK YOU!FUCK YOU!”他们投入他们的,我投入我的。而我的投入,就是一再地,再三地,看那蓝色无边的天野,欣赏那不知要飘到何处去的静谧的云朵。有时侯,我干脆走出去,在一个近海的地方躺着,整整半天不回来。“大炮哥,有人来推销打印机,我觉得挺好,也不贵。”田甜走进我的耳房问我,田甜因为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一直喊我大炮哥。“需要就买吧。”我不想放弃我的暇思。“还要更新一些软件了?”田甜又问我。“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懒洋洋地回答。然后田甜出去了,我则继续在我的耳房对着外面的天空,想和我周围的人物以及以前经历的事物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包括天堂之类的问题。超越自我去北京读大学是我在读中学时偶尔萌生的一个念头,像梦一样,很快消失了,毕竟这样美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当时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是徐州市。后来我被北京一所很有名气的大学录取了。记得那时曾经偶然听到邻居的一个孩子在一家市级小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心里满是羡慕和自卑,我是不行的,我想。今天国内一些知名的刊物也发表我的作品了。当我在大学舞厅里挥洒自如,飘然陶醉时,也忘不了,刚入大学时,只敢在舞厅外面透过玻璃窗子看时内心里的痛苦。曾遇到过一个聪敏过人、不可战胜的棋手,下围棋可以让我四个子,我仍然会输。我们天天在一起下棋,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让子减为三个,又减为两个……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平等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第一次战胜他时,他尴尬的表情。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边远山区工作,那时我怀疑自己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所谓的症状都表现出来了,生命之火将在这远离家乡的群山中熄灭。那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体验过普希金、罗曼·罗兰笔下的伟大的爱情。大雨瓢泼之中,我一人独行,心中默默祈祷:上帝,让我再回一次北京,真正地爱一回,再去见您,再无遗憾!这一幕回忆起来常使我泪流满面。后来我读硕士回到北京。感谢这一次爱,我眼中的世界不一样了,我心中的自我也不一样了。生命,总是要超越自我,也一定能超越自我小林子和我一样没有投入地去经营这个网吧,她的兴趣始终在一些我感到琐屑、可笑的事情上,那时候,我们完全有经济实力雇请一个保姆了,但她依然喜欢系上围裙自己烧菜,她烧出的菜和无论什么都她人一样鲜艳可人,味道也不错,使吃过十八年学校食堂伙食的我大快朵颐,几个月下来,将军肚就开始初露端倪了。平时的时候,我看到她烧菜的模样总感到忍俊不禁,因为即使烧菜的时候,她的神态也绝不像是一个厨师,倒像是一个到厨房谗嘴偷吃食的小学生,她切菜很块,把菜投放到锅里的时候身体离锅远远的,像是朝锅里扔一颗手榴弹一样。同样小林子也认为我身上有一种不可救药的固执,包括死抱着孔老二传下来的陈腐的做人规范,和死要面子的毛病,我知道这是读书太多的知识分子的通病。我们在浦东租的房子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并不贵,才一千块钱多一点,离我们的网吧只有两站地远,装修地很好,小林子很喜欢房间里的情调,晚上喜欢在家里看电视,多是一些港台言情剧,一看就入迷,所以晚上去网吧的时间就不多了。我下班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她总是很快站起来,扑到我的怀里,缠着我看她新上的妆和新画的眉是不是真的好看,有点像花瓶的感觉了,但清爽极了。在网吧人很多,她常被吵得恹恹欲睡,但一到能和我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刻,精神就会立即好起来。而在家里,则绝对是我们两个人的天地,小林子也欢快了许多。“你洗了吗?我先洗吧?”洗手间里有个大浴缸,但我不常去洗,嫌麻烦,一开始我不明白她问的意思,含糊地应答着,随后可能倒头睡着了。但不久,小林子一问我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今夜想和我欢娱了。女人毕竟是女人,讲究含蓄;而我则不会这么费劲,说话要直截了当得多。一个成熟的男人和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总是要发生些什么,好的女人在你每次每次地向她索取时,总会有新鲜和激动人心的体验带给你,从美妙的肌肤中,从诱人的体香中,使你的热情一步步地高涨,达到一个无法忍受的快感高度,然后一泻如注,像是生命经过了一个轮回,再回到出生的时刻,没有任何负累一样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静静地等候这个世界上的新的一轮爱抚。 而小林子就是能给我这种快乐的人。有时候我感觉,大上海钢筋水泥的立交桥,虚幻的霓虹灯,大街上走得满满的不相识的人群,以及我的网吧里嘈杂的塑料键盘声音和过路的汽车喇叭声音,仿佛都在从四面八方向我压过来,使我不堪其负;而我怀里的这个水里的金鱼儿一样滑腻的的江南女孩子身体的无尽的温柔,帮我把那些重负轻轻地卸到一边去了,于是我又一身清爽地起来,精神振奋,对她说,宝贝儿,我还想再来……那是我开始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那些街头的流浪汉的日子,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我那个一直到今天还是孤身一人的同学的日子,不知道是我滋养着小林子,还是小林子滋养了我,那些日子,很多人见到我们都感到惊诧:“嚯嚯,红光满面啊,”这是朋友们见面对我说的。“哎约,光彩照人啊,”这是女人们见了小林子时说的。有的夜晚,我看着身边香甜地熟睡着的小林子,内心在起伏:真是一个好的女孩,睡梦中竟然也没有一点动静,呼气都是轻轻的、甜甜的,我们是幸福的,相爱着的,她则更像一个入笼的鸟儿,安心地经营自己的巢儿,再不想飞了。而我也觉得骄傲和满足,在万人渴慕的大上海,内有一个小窝和一个小窝里的美人儿,外面也有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发号施令的天地,我还需要什么呢?那时在人们的羡慕的眼光中,我读懂我自己受到的尊重,我知道在人们的眼里,我是成功的。从形象上讲,我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总是西装革履,打上鲜艳的领带,同寒酸的知识分子时代告别了;而小林子从一开始就非常爱打扮,甚至常见到她买一些我根本不知道在中国还能买得到的时装之类的杂志钻研,她对服装的品味很好,总能保持清新而又鲜艳的风格,和她正当风华的年龄以及恬静柔媚的性格相衬。虽然那时候我一心爱着小林子,但有时我仍然会使我不自觉地把她和别的女孩子比较,田甜干练泼辣,人长得也不错,尤其是向我请示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乖巧温柔的眼神,时不时会撩动我一下。因为小林子不常来网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一次我坐在耳房听她说一个游戏软件的情况,中途有个电话打来,我一抬头的时候,她正弯腰给我指点着看桌面上的什么东西,裙子的开胸的地方几乎触到了我的眉毛,使我为之一凛,继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抬头看着田甜,田甜也察觉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走出去了。但我知道,我是不可能会爱上田甜的,田甜也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她又带很多朋友来网吧上网,总是带着炫耀的口气向她的朋友们介绍起我来,而在她的朋友们面前,我也从不把她当成雇员,总是以朋友的姿态一起聊上几句,对她的两个很亲近的朋友,我干脆让她赠送了免费上网月卡,欢迎常来。小林子和田甜从形象上讲都是很出色的,走在街上都会有可观的回头率,如果再会写几篇哼哼唧唧的小说,弄个美女作家干干应该绰绰有余,但网吧开业以来,来过的客户中真正算得上绝色美人的,是一个大学四年级的女生,也是田甜带过来的,据说是她的中学同学,记得当时田甜介绍时,说她叫梁什么欣的。当时田甜和她牵手走到我的房间,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这么美丽眩目的女学生,我只在北京大学未名湖边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见过,当时那个女孩子也和这一个差不多,短发齐颈,窈窕秀丽,美仑美奂,走在街上对面走过,恐怕不仅仅是回头率的问题了,我怀疑我的哥们儿老穆和老赵都可能掉头追过去,然后再假装擦肩而过,好多偷看几眼。有时候我怀疑田甜出于什么目的把那个叫梁什么欣的女孩子介绍过来,记得一夜,我和小林子在一起聊天到很晚才入睡,小林子例假前几天有失眠的毛病,我一直在安慰她,第二天早晨醒来,感觉很疲倦,就抓起电话告诉已经在网吧的田甜,说我上午不去上班了,没睡过来困,田甜回答,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觉得田甜说“你们”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很特别,而本来不需要说“你们”的。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梁小欣,很像一个香港演员明星的名字,但几次来以后,我就开始叫她小欣了,她的穿着样式很传统,咖啡色衣裙居多,但服装质地感觉都不错,不像我印象中的一般大学生那样朴素。记得当时我在上海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一个朋友,外号叫许旅长,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做贸易,本来就是个情场老手,加上又有一点钱了,所以走马灯似地变换着女友,他的公司离我的网吧很近,以前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聊几句,近来却没事情就来我这里泡吧,毫无疑问是因为小欣的缘故,因为每次一旦让他撞上了小欣,就开始缠着她没完没了的讲起来,晚上还自告奋勇要开车送小欣回学校,好在小欣总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宁可自己坐几站公交车回去。但每当这时候,我都后悔不该把小欣介绍给他认识。慢慢地,我摸透了小欣来上网的规律,一般每周三到四次,周末晚上是必来的,平时可能是周一或周四,周末有时会很晚才走。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开始算起来小欣来上网的时间了,而随着周末的到来,我的心情也开始暗自兴奋起来,那时有时会突然看一下小欣经常坐的座位,但很快就觉得不妥,又继续做我的事情了。又是周末晚上了,这天田甜有事情早就走了,小林子回家做完晚饭吃完后再没有来,专心看她喜欢的格格电视连续剧去了,网吧管理人员只剩下我和招聘来的川妹子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小姐,天稍微有一点暗,但我知道小欣今天一定会来。果然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小欣!”我心里一阵兴奋,眼睛一亮,就要去帮助拉开门帘子——这我以前从没有做过,不知怎么今天有点失态了。但仔细看走进来的人时候,我差点昏过去了,走进来的并不是小欣,而是许旅长,他以为我这么热情是迎接他,连忙满脸堆笑打起哈哈来。我失望之余,与许旅长寒暄几句,让小娟子给他找个座位,倒杯水,让他独自上网去了。快七点了,小欣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坐在电脑屏幕前了,今天怎么啦?我在读一本书,但读不进去,小娟子在拿一个破计算器噼里啪啦按着计算什么,更使我感到烦躁。当时网吧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显得冷清了。一直到八点半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小欣,这时我觉得她今晚不会再来了,不知怎么地,我也想回家睡觉了,网吧虽然是二十四小时开业,但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生也可以值夜班了。我把有些事项向小娟子交代一下后,和许旅长打个招呼,正要转身,突然觉得房间一下亮堂了起来,忙回过头来,一张明眸闪亮的鲜美无比的脸蛋,在咖啡色的外衣衬托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正是小欣来了。三.拷 魂在我写这篇文章在网上张贴的时候,不断有朋友问我关于测谎仪的问题,问我这是不是科幻小说。其实,测谎仪早就在发达国家普遍采用,有报道说,美国政府官员和情报工作者都要经过测谎仪的测试才可以上岗,在克林顿陷入“拉链门”丑闻的时候,曾经做过测谎检查,结果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莱温小姐没有任何关系的总统先生,被测谎仪器证实说谎,随后,测谎仪检测的结果最终被另外一项高科技的检验证实,就是莱温小姐裙子上的老克的龙种遗痕DNA检验。不知为什么,我对那个风流倜傥的美国前总统印象特别好,像是哥们儿兄弟的感觉,如果让我评选近年来最喜欢的美国总统的话,可能第一位就是这位克老兄了:风度翩翩,笑容可掬,对华友好,坚持延长中国最惠国待遇,临卸任还抽空到动物园看望中国赠送的国宝大熊猫……虽然在任期间发生中国驻南使馆被炸事件,但我怎么都不会相信是这位克老兄下的命令,毫无疑问是北约某个狗日的混蛋头目昏了头搞出的事情。所以刚写过上面关于莱温的一段话后就后悔了,觉得揭老朋友的短不够义气,但为了回答清楚网上朋友们的问题,也就得罪一次了。克兄别见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测谎仪在中国其实也得到很好的应用,报载,北京西长安街附近有一所公安大学,内有一位武教授,近年来用国产的测谎仪侦破一件又一件大案要案,汇总成《中国刑侦大测谎》一书在国内发行。先进的测谎仪一般都由测谎探头、处理器、示波仪以及打印机组成,原理是利用人们在对不同问话的不同生理反应,测试出心理活动。比如,小偷到一家破门偷盗,必然知道房间里的摆设:柜上有一台电视机、床侧面有一个哑铃,保险柜是窗头柜等,当在测谎仪器下被提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即使不回答问题,生理反应也和完全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大不一样:“床头柜子是铁皮的保险柜,是吗?”刑侦人员问。“不知道。”小偷回答。但这时,测谎仪器的波形从水平线急剧高升,形成一个鼓包,证明小偷说了假话。而即使小偷不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波形也一样显示出来。而无辜者则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当那个男孩子把他的女友推上那把躺椅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子强作镇静的模样子,我已经可以预料出测试的结果,但在那个男孩子和田甜兴奋的情绪下感染和催促下,我只好开始了提问。一般测谎提问都是先问一些漠不相干的问题,使受测试者放松下来,当对方已经感到轻松的时候,再突然问敏感的问题,效果是最好的。我事后一直后悔的是,我当时完全可以打乱程序,趁这个女孩子未坐稳的时候立即发问,这样也许可以扰乱她的心思,使测试效果出现误差,她逃脱的机会相对就多一些——不知怎么地,那短短的时间内,我一再想起陀思陀耶夫斯基那拷问灵魂的巨著《罪与罚》。但一旦我穿上那件白大褂站在那里,我就变成了一个职业的灵魂拷问师:“春夏秋冬四季,你最喜欢哪一个季节?”“你在上学的时候,喜欢食堂的伙食吗?”我问着,同时提示她可以不回答问题,她显得很配合,总是应声回答,虽然声音很小。问她的问题我其实早就编排好了,但不是为她编排的,而是为小林子编排的,她和我在一起半年多了,经常暗示我她想结婚了,我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但我隐隐约约觉得她以前可能有些问题,虽然我并不特别在意,但总想有机会测试她一下,而每看到她娇媚可怜的模样,我又不敢开口要她坐在这张椅子上,拷问她这么一个问题。而今天,我有机会把准备的问题,统统用来问这个女孩子,可以试验一下这些问题会得到什么反应——如果说有私心的话,可能私心就是当时我没有坚决拒绝的理由之一。“你以前有过亲密的男友吗?”我问。她没有很快回答,但我看到,示波仪平缓的曲线开始陡升,毫无疑问,是有过。“你以前和别的男孩子有过超出一般恋人的关系吗?”“你——”我其实不用再继续问下去了,那个男孩子和田甜都不再呼吸了,我们六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测谎仪器示波器上显示的那高高鼓起的一个包。沉默,像死一样的沉默一下笼罩的这个小房间,过了几秒钟后,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女孩子“哇”地一声哭了,然后就去拽解缚在手上的导线。田甜一下反应过来,忙帮她解开,女孩子哭着,眼睛不看我们任何人,拿起自己的小包,一直向外面走了出去。但在我看她的时候,我分明看出了她对我,而不是对任何别人的怨恨。那个男孩子随后追了出去,没有和我和田甜打招呼,气氛当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室内气温像是到了冰点,我们几个人当时像是直立着的几块冰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记得在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曾经在很多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批评我跳舞的姿势难看,因为那是我刚刚学会跳舞,但我仍然尖刻地回击一句:“像你,应该减减肥再去舞厅。”那个女孩子一下变了脸色,以后见我都露出恐惧模样。那是我第一个故意伤害的女人,多年以来都在使我自责;而今天,这个哭着跑出去的女孩子,则是我故意伤害的第二个女人,我知道这一次比那一次的伤害要深的多,记得事后,我坐在椅子上好久没有站起来。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疯狂地、一遍一遍地爱着小林子,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直到疲倦不堪。睡着后,我梦到自己是一个医生,手里拿一把长长的手术刀,在刺向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的面孔也有点像小林子。那是我一直愧疚的一件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常灼烧着我的心。我拷问了别人的灵魂,而后我自己的灵魂一直在因此承受着内心的鞭打。大约三四个月以后,我在上海繁华的南京路上,再次遇到那个我一直为之负疚的女孩,使我的愧疚之情才得以稍微地减轻。记得我当时匆忙走过一家商场,正要迈步走过的时候,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恰恰刚从商场了走出来。四. 女 劫我在见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她来,当时她从商场门口朝外里走出,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讲话,人显得很秀丽,姿势也很是优雅,我路过时凝神看了她一眼,但她却立即认出我来了,用手示意我停下来,我这才仔细地看清楚果然是她。比起三四个月前,她的变化大多了:那时她还是一个学生模样,略有一点土气,而今天,她的头发剪短了,做了一个非常时髦的发型,显得神采飞扬,上身穿一件粉色短夹克,夹克敞开穿着,露出里面的米色羊毛衫,下身穿紧身咖啡色牛仔裤,皮鞋精巧别致。因为我经常在家里受小林子的熏陶,对时装已经颇有心得,我看得出,她这一套行头都是名牌。她打完电话,我微笑着对她伸出了手,她也显得很友好,和我拉一下手,然后建议我们在商场大厅咖啡座坐一会儿。她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时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焦洁,和“皎洁”两个字同音,目前是一个服装商店的经理,难怪她这一身打扮这么得体。她问我的网吧最近怎么样子了,还问起我田甜的情况,我都一一做了回答。然后她索取了我的电话,告诉我,等一会儿会有人开车到这里接她。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次测谎试验,她看来好象忘记了,而我当然不会把这个话题拿出来。一会儿,来接她的那个男人出现,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模样,板寸头,黑色夹克衫,显得肥头大耳。焦洁把我介绍给了她,说我是她以前的一位朋友,我看到那个男人支吾几句,眼睛里对我明显有敌意。我也不再多说话,目送那个男人伸手把她拢在肩下,他们一起朝前走了几步,打开一辆黑色小汽车的车门进去后,汽车发动,然后他们绝尘而去。我认识那辆车后面的英文字母“Lincoln”是“林肯”的意思,很名贵的一辆车。我一直不明白,她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留住我和我聊这么一会儿,又为什么把我介绍给那个男人,她不再怨恨我了?抑或她找到了新的心理平衡点来向我表示,她并没有被我给她的伤害打倒,反倒活得更潇洒了?我百思不解。几次拿起她留给我的名片想再聊一聊,但因为别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但再见到她以后,我不再那么自责了,毕竟,看到一个曾以为我深深伤害了的女孩,那么鲜亮地活着,对我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再见焦洁是后话了,而那一次测试后,我确实有过念头,把这个给我带来麻烦的测谎仪托人带回北京,送还路教授的实验室,但当时不但联系不到路教授,连她的家人也无法找到,只好把这惹祸的东西还放在那里。而田甜倒是彻底被这个宝贝迷住了,不久,她又带来一个矮矮墩墩的黑汉子,腰里夹一个黑皮包,进门就大声嚷叫,大意是说什么,测谎仪真有这么神,他就把他包里的钱都给我们了。 黑汉子对我倒还尊重,一口一个经理地叫着。但我已经对此没有了兴趣,就让甜甜去测试,当时我的网吧已经扩大,除了放测谎仪器的那间耳房,我旁边还有一间小房子,放一台电脑,供我和小林子两个人上网用。我让田甜带那个黑汉子去耳房,自己进了旁边的房子。过了好一会儿,耳房那边又有了骚动,田甜进来告诉我,测谎仪不灵了。这我是不相信的,我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会事。原来那个黑汉子要田甜给她测试皮包里有多少钱,扬言测试出来就把钱全部留下。我简单问了一下刚才测试的情况,让那个黑汉子到洗手间把钱数清楚,写在一张纸条上,自己也记清楚数目,然后把纸条也掖在包里,随即我让田甜继续测试。只七八分钟工夫,田甜测试出来了,包里一共43522.20元人民币,打开看时,果然分毫不差!原来当时那个黑汉子测试时,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包里有多少钱,而测谎仪是建立在知情原理上的,就是被测试者必须知道要测试问题的答案。我让他到洗手间数清楚钱,又记在纸条上,就是为了加深他的印象,他知道得越清楚,测试的效果就越好。当时黑汉子一下服气了,蔫声不语,再不提如果测试出来就把包里的钱交出来的话题了。我真正再喜欢上这台测谎仪是一个多月后,一个毕业后分配在西南的大学同学到上海来,因为上海也有几个同学,就聚会了一次,聚会完毕后他到我的网吧来玩玩,我想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把测谎仪介绍一下,让他见识一下新鲜的玩意儿。当时我的这个同学已经官亨运通,才三十二岁就在西南一家兵工企业担任厂长,据说是厅级干部了,同学们在一起喝酒开玩笑的时候,都说他是贪官,他也很大度,不置可否地一笑带过。而这一次当我给他介绍我的宝贝仪器时,我看出他不屑的表情,好象我在玩什么小儿科的样子。当然,厂长大人有资格骄傲一点。我当时问他何不测试一下体验体验,保证效果很神奇。见我这么认真,他还真的躺在了那把椅子上,温驯地让田甜给他装上测谎探头。我先随便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一直笑着吊儿郎当地回答,全然不当一回事情。大概因为我们彼此太熟悉了,这样会影响测试效果。我干脆不提测试这个茬,和他聊起家常来,果然,他慢慢平静了,几乎忘记自己身上还带着测谎探头。我看到测谎仪的示波器上开始出现一条平直的水平线,并且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于是我的话题立即变了:“平时是不是有很多人给你送钱、送礼品让你给他们办什么事情?”我问。“是的,少不了的,”我没想到他回答这么爽快。“那么去年一年,扣除工资和奖金外,你还收入了多少?”我问。“没多少,一点儿。”他回答。但示波仪显示出,他在说谎。“一年十万以上的灰色收入?”我继续问。“二十万?”看到示波仪的反应,我继续问到。测试结果,我告诉他,他去年的收入在三十四五万左右,是一个不小的贪官了。记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候还十分嘴硬,口口声声说测试根本就是胡来,一点都不准确。但到了晚上,我们在一起喝过几杯酒以后,他开始说了真心话。他告诉我,收别人的钱时候,自己也很担心,一有动静,有时候一家人都睡不着觉。但在官场大家都这样,你不收礼不但落不了好名声,恐怕纱帽都难保住。送他上火车的时候,他已经醉醺醺的,分手前狠狠地打了我肩窝一拳,说,像你这样,没有老婆,不当官,真好!那时侯我突然对我这个宝贝又有了十分的感情,居然能够测试出贪官,这可是个大好消息。毕竟,腐败是国人痛恨的一件大事,如果我的测谎仪器能为反腐倡廉做点贡献,总比我这个小小网吧的老板活得更有价值吧?记得那时刚好赶上人大和政协“两会”召开,我写了一个小的提案,交到我认识的外地一位小校校长那里,希望传上去。他是一个县的政协委员,有机会认识更高层的人物。我当时写的提案如下:建议人大对政府官员监督使用测谎仪测谎仪发展到今天,已经达到接近100%的准确率,据报,美国的政府官员、情报人员都要定期接受测谎仪的检测,相对许多其他国家的政府来说,美国对贪污腐败现象整治得比较好,测谎仪其实发挥很大作用。测谎仪使用很简单:假如你从一副扑克中抽出一张,譬如梅花5,只你自己知道,不让任何别人看到,但我通过测谎仪问你几个问题,即使你不回答,我也能知道你手里的扑克是梅花5,这在测谎仪上很好地显示出来。中国有多少贪官?恐怕数目惊人,单已经抓捕关到监牢里的就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更有浩浩荡荡的前仆后继者,整治腐败成为一个永恒的社会热点,几乎每天报刊都有某某副市长落网、某某局座受贿的消息,整治是一个方面,但因为贪污腐败隐蔽性极大,都是幕后交易,很难去取证,所以测谎仪器能很好地发挥作用。建议目前县级以上人大会议室最少准备测谎仪5台,对前来述职的官员进行测试,问题主要包括是否尽职,是否收受贿赂,由新闻媒体负责监督和报道,成为一种法定程序,相信不久后腐败现象就可以大大减少,接近根除。从人权的角度上讲,使用测谎仪要经过本人同意,但对政府官员或情报人员,国外的比较成功的惯例就是自愿原则,不接受者不予安排职务:想当官,先测试,否则没门!一旦测试,必须清廉才能过关,这样人大监督政府的工作就能良好有效地运转起来了。但过了很久,也没有接到什么回音,再后来听说那个校长也是个腐败分子,因贪污校舍建设款被拘留审查了。原来如此——他当然是不会把我的提案转达上去的。虽然我的测谎仪以后再没有机会测试过一个贪官,但确实测试过五花八门的问题,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个阴沉的夜晚,来了一对青年夫妇,都是高级白领的模样,不用问,又是田甜的那一伙朋友引过来的。简单寒暄后,他们给我讲解了他们的情况,希望我能帮助他们测试一下。听男人语调悲哀地讲,原来他们结婚八年多了,有了一个七岁的男孩,本来一直是很幸福的,但不知怎么得,孩子长得越来越不像孩子的父亲,朋友中甚至有人说他有点像“二毛子”的味道。孩子的母亲在外企打工,经常去国外,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这事情窝在他心里好几年了,实在窝不住了,听朋友说我这里有一台很灵敏的测谎仪器,于是就来央求我测试一下孩子的母亲。如果确实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离婚,今天无论如何想要个说法。男人其实最容易被男人的故事打动,他把这样的事情都不隐瞒地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男人,我立即感到我很同情甚至是可怜他,我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搭了一会儿。而那个孩子的妈妈则不愿意多说这些问题,她说,如果我能测,就帮忙测出个说法,她也受够了不明不白地被人怀疑,多说也没有用处。我想了一下,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给孩子做DNA亲子鉴定,那样准确率也达到99.9%以上,他们的回答理由并不充足而且出乎意料:做DNA试验必须抽取孩子的血样,他们想自己解决,没有结论以前,不想让孩子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鉴于上次测试那个后来知道名叫焦洁的女孩子的教训,我这时再一次仔细端详了孩子的妈妈,想凭借自己的判断力来做一个初步的认定,除非有绝对把握把事态引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不会轻易再去造成一个可能的伤害。已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的这个女人在我面前一点都不像是个少妇:单眼皮,眼睛细长,鼻子小巧,皮肤很白皙,嘴巴抿住,使我想起电视剧里的林黛玉的模样,她身穿西服套裙,显出纤细的身材,举首投足都是一个少女的模样,虽然不及小林子丰盈妩媚,但秀气可人尤胜小林子几分,以至于当时我犹豫一下,开始怀疑他们是串通好了来做游戏玩儿的。和我上次给焦洁做测试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我在焦洁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绝望和恐惧,而在这个女人的细长而又俊秀的眸子里我看到的是一种幽怨和期待的目光,而这期待,是我难以抗拒的。五.一船金豆当她躺在那把用于测谎仪的椅子上的时候,我让那个男人拿起桌边的一副扑克,让女人抽出一张,看清楚是什么,而我则把头扭向别处。通过测试提问,我很快我报出女人手里的扑克是黑桃7,男人让女人把牌亮出,果然是黑桃7——这个测试是为了使他们放松下来,进而更相信我的测谎结果。效果很如愿,随后我就开始了正式的提问。“你绝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爱人的?” 我冷冷地发问。我这一问看起来似咄咄逼人,一针见血,其实是暗藏心机,懂得测谎仪器原理的人都明白,我这可能会给她增加脱扣的机会,因为世界上很少有绝对的什么事物,一般人对“绝对”两个字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而且,如果她对事实把握不定,还有哪怕一分怀疑的话,因为我问的是“绝对”两个字,她也可能会没有什么反应的。“不。”她回答。测谎仪示波器显示一条水平线,表示她没有说谎。我心里很满意,那个孩子的父亲则轻轻长舒了一口气。“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段时间——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段时间,你和你爱人以外的男人有过关系吗?”这句话是必须问的,但这里我也多了一个考虑,我把“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段时间”语气加重说了两遍,只是为了测试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这个男人的,而不会带来其他的问题。“没有!”她回答。水平线依然是一条水平线,证明她没有说谎。“其实,你觉得——哦,其实你知道孩子就是你的爱人亲生的?”我又问。“是的!”示波仪依然是一条水平线,证明她相信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测试完毕后,结果显示,孩子应该确实就是这个男人的,他也已经看出了结果,而这个女人,可能一开始就相信不会有别的结果,所以并没有看测谎仪的显示,缓缓站了起来。那个的男人脸上开始放出光芒,看那女人时眼睛也显得充满柔情和愧疚,而女人则眼睛模糊,悲壮的表情给人以劫后重生一样的感觉。他们在向我道谢以后,一起出门了,在下门口台阶的时候,女人趔趄了一下,男人忙伸手去扶,被女人一把推开,然后他们就一起地消失在上海的茫茫夜色中。那时候,我的网吧生意越来越好,上网的人很多,在我的网吧对面,有一个高级宾馆,里面的很多服务小姐和保安下班时经常到我的网吧开上网,他们上网主要就是网上聊天。时间长了,也对我的测谎仪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其中一个名叫旺子的保安,十八九岁,一说话就笑笑地小模样,开口就喊我大哥,和我处得很亲切。而我觉得他们一伙人素质都还不错,有一次甚至还让他们几个保安和服务小姐自己用我的测谎仪互相测试取乐。一次,旺子和另外一个保安和服务小姐三个人带来一个中年人,此人中等身材,面带微笑,穿旧的蓝咔叽中山装,带一顶蓝色的小帽子,穿戴虽然很不起眼,但目光炯炯有神,不同于常人,我禁不住在刚照面的时候,被他的目光吸引和他对视好几次。原来他给宾馆附近和几个保安小姐说,他是从事“中美银行资金解冻”事务的,专门负责管理解冻解放前国民党将领汤恩伯存在美国花旗银行的巨款。如果旺子他们参与他的工作,都会有丰厚的报酬,不过参与的人都要先交一笔钱作保证金。很多人都会看出,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骗局,但应该承认,很多骗子也确实是有与众不同的骗术,所以才能骗过那么多人。当时我也应该立即看穿他的把戏,但仍然被他一通海吹搞得把握不定,不是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口臭很重的话,我觉得,如果在五年以前,我落魄北京街头缺钱花的时候,连我都可能被他骗了过去。测试的过程简单得其实都没有必要再提起,几分钟的提问就看出来他满嘴的谎话,连到美国应该坐飞机还是坐火车都没有搞清楚,却说去过美国花旗银行总部很多次,亲自查实过存款。测试结果显示出来,两个保安立即变了脸色,厉声训斥他,让他远远走开,否则就不客气了,然后连推带搡将他赶出了我的网吧。一船黄豆的故事是和我这个测谎仪联系最多、被朋友们提到最多的一件事情,也是我的得意之笔。那是我家乡的一位朋友小彭子,在上海做生意,他有一个舅舅老丁,在家乡收购一船黄豆,花费四十万元人民币左右,运到上海的一家酒厂去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酒厂原来说好要买,后来船到了后,酒厂又说黄豆质量不太好,又说不要了。而船在上海每停留一天,都要花很多的钱,更重要的是,这一船黄豆怎么办?运回去吗?损失就太大了。情急之下,他的舅舅到处找买家,不知什么路子来的,有一天一个带眼镜的三十多岁的胖胖的男人找上来,说可以买这船黄豆,但要过一周后付款。黄豆交货后他们要先拉到浙江的一个城市的酒厂。这个男人带老丁到他的贸易公司看过,公司很宽敞,在一家不错的酒店里,显得很有实力,老丁考察以后也准备把黄豆交给他,然后在家里等他的汇票。小彭知道这件事情,怕不妥当,来到我的网吧,想让我帮忙测试一下那个买主。听过他讲的情况后,虽然我和小彭并非好友,但我立即答应了下来,毕竟,农民兄弟都是我的血亲,记得答应后,心里有点像当时电视台正热播的《水浒传》电视剧里主题歌“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汉们的豪迈感觉了。果然,小彭和舅舅把那个人带来了,我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告诉他,小彭和我从小是兄弟,他的舅舅也是我的舅舅,挣钱不容易,谨慎一些,请他别见怪。其实我说这话目的是让他别怪我多管闲事。他很配合,一再表示没有关系,爱怎么办都行。而且特别想长长见识,看看我的可以知道人说真话或假话的宝贝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按照惯例,我先给他表演一次测数字,他写在一张纸条上的四位数字几分钟就被我测试出来了,这使他的表情一下就肃然了。然后我开始问他关键的问题:“你是你们公司的法人代表吗?”我问。“是的。”他回答。波形显示,他是在说谎。这也证明了他随身携带的营业执照副本是假的。“你们公司正式注册过吗?”我问。“当然。”他回答。波形显示,这一次他没说假话。“你们公司有足够的资金来购买这船黄豆吗?”我又问。“当然有!”他回答。测谎仪示波器上的波形略有波动,他有说谎的可能。“你们确实准备在收到黄豆以后一周内付款吗?”我又问“我们的惯例是一周内付款,因为怕黄豆质量可能出现问题。”他回答。示波仪波形明白显示,他在说谎。“你收到货后根本就不准备付款,是吗?”我一口气问下去。“我们肯定会付款。”他侧头看到了示波器上的波形在动,说话底气已经明显不足。…………测试完后,我让小娟子把测谎仪显示的波形打印出来,然后捧在手里假装看了一会儿,对他说,很遗憾,测谎仪显示,他的营业执照可能有问题,他一下愣了下来,但我接下来说,也许有点误会,我们再打电话到工商局查一下就行了,请他先回去,明天上午我们可以再联系一次,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记得那个人走后,小彭子和舅舅对我充满感激,握住我的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告诉他们,第二天那个人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他们放心再找别的买主。后来,又过了两三天工夫,他们把一船黄豆直接卖到浙江的一个食品加工场了,拿走了现款,回上海后特意好好地宴请了我和小林子一次,酒席间买了一个很大很贵重的宝石戒指缠着要赠给小林子,被我和小林子一再推脱后拒绝了。他们走后,我在夜里把这件事情源源本本地说给小林子听,小林子听得很兴奋,早晨起来,她告诉我,她夜里梦到好多好多金豆豆堆在她的身上。一开始来找我做测试的人,一般我都知道来龙去脉,到后来,尤其是这一船豆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后,许多来路莫名其妙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要做测试的原因也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一天,一对夫妇和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了,妻子大约四十岁,戴眼镜,像是个教师,丈夫很魁梧,模样不像是知识分子,而那个女孩子则是他们的保姆。原来,他们夫妻两个有一个很小的男孩子,保姆是从老家被别人介绍过来帮助带孩子的,同时也负责做饭,有一次,太太因为什么骂了保姆一顿,好像还用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打了她几下,晚上太太回家,看小保姆做饭时鬼鬼祟祟,就闯进厨房,发现小保姆手里拿一个纸杯子,正朝炒锅里倒,见太太闯进来,吓得浑身发抖,太太抢过纸杯子,发现里面居然是尿。于是太太狠揍了小保姆一顿,过后,夫妻商议把小保姆送回老家。但太太转而又想,是不是小保姆第一次这样做就被发现了,以前如果干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就吃大亏了。太太说他们曾想报警,但一没有更多证据,二来毕竟是乡亲介绍来的,不知怎么想起我的测谎仪来了。想让我给他们测试一下小保姆以前这样干过没有。如果没有,就放她回家;如果干过,则另当别论。我看那个小保姆,和我经常在上海坐公交车时见到的很多很多中学生没什么两样子,个头已经接近成人,但脸蛋依然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也还有几分水灵,穿着牛仔上衣,但满是畏惧的大眼睛里隐隐还有一丝桀骜不驯的光芒。六.女儿吧之花引子:一个男人抱起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抱住一个女人,是沉甸甸的。像一个渔夫撒网捕一条大雨,一方面洋洋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另一方面在想,怎么把这条大鱼找个地方放好,腾出鱼网,再撒第二网。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是幸福的:温暖而且没有孤独感了,可以躺在那里休息,想继续躺着,不想再走路了……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战争开始了,有时一生都没有停止过。这是那年大炮在烟台海边看渔民打鱼时候领悟到的。很多第三者插足的故事都写凄婉优美,情节上丝丝入扣,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第三者的那一只脚踏近来以前,两个人的空间已经有了或至少是潜在地有了一个沟壑,这样第三者的脚才能插得下,同时使第三者的故事也有了某种程度的合理性。但事实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本来两个人亲密无间,但第三者力量过于强大,硬是把两个“黄莺抓住鹞子的脚”一样热烈的佳偶之间挤出了空间,把自己的脚伸了进去。比如,前一段时间,大陆有一位音乐人,娶了一位香港著名歌星,很是引起轰动,但有报道,这位音乐人当时是在和结婚仅仅四个月的太太离婚后娶上那位香港明星的。记得当年,大炮先生曾经爱上了号称单身楼国色天香的陈妹妹,但不巧有人捷足先登了,大炮很是苦闷,于是朋友老郝给大炮鼓劲说:“把他们撬了!”当时他说的“撬”这个字眼很有趣,给大炮留下了深刻印象,谁都知道钥匙丢在屋里后不得不撬门的感觉:用改锥、用铁片或用薄薄但坚硬的身份证件,插入门锁之间的细细的缝隙,找到好的感觉的时候,稍一用力,于是门就被撬开了。即使配合很默契的门锁,如果外力强大而又用得巧妙的话,也是会被“撬”开的。女儿吧之花小欣那天晚上进网吧门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多了。她每次来主要是上网查资料,另外就是向国外的大学发电子邮件,联系毕业后去国外读书的事情。她上网的时候,神情专著,好象周围没有任何别的人或事物一样,即使旁边游戏机房间有时吵得一塌糊涂,她也不曾转过脸去看过一眼。眼睛总是没有离开过那小小的电脑屏幕。而在她的周围不时地有男网客路过或假装路过,偷偷地瞄上几眼,也有一两个胆大的凑上去,找一些蹩足的理由和她搭话,但基本都是“现在几点了”之类的问题,然后连声道谢,快快走开。只有我和许旅长去的时候,她才会眼睛离开电脑屏幕,和我们聊上一会儿。记得老钱钟书有一个妙论说,夸美人有才华,就等于夸一朵花有萝卜土豆的斤两。小欣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一朵有萝卜土豆斤两的美丽的红玫瑰花,每次每次我看到她那专注于网上世界的模样都感到她可怜兮兮:这么一个美人儿,到处都会有灿烂的笑脸和张开的手臂,何苦这么折腾自己要出国读书,就是想嫁一个洋毛子大上海也满街都是呀!小欣进来后,我和她打了个招呼,让她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上,小欣报以迷人的微笑,把手中的包放在旁边一个空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而许旅长这时已经凑了上去,大声打着招呼,夸奖着小欣的新着装,并喧宾夺主地拿起了开水瓶要给小欣随身携带的杯子加水。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许旅长,我是不会这么快被小欣迷住的,因为我深知道许旅长的为人,即使小欣被他搞到手,要不一年半载也会抛到一边去,想到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被这样的一个家伙糟蹋了,我确实感到不平。如果说我和许旅长当时作为情敌或竞争对手的话,我应该有极大的优势,因为首先是在我的地盘上,如果我向许旅长流露出我看上了这个女孩子的话,他就会立即离开。但事实上我不会这样做的,这涉及到自尊,而且这可能是根本没有影子的事情,谁当真就可能被朋友们当成傻瓜来谈论。我们有点像两个守侯着的彼此是朋友的猎人,都在等待着机会,在猎物没有来到手边的时候,不想先因为争抢猎物把朋友得罪了。许旅长呆了一会,提出想请我去吃夜宵,同时对小欣也发出邀请,我知道请我是假的,请小欣是真,就借口忙不肯答应,而小欣可能是看我不想去,也说自己不饿推脱了。小欣是田甜介绍来网吧的,因为田甜称呼我大炮哥,有时也称呼我为大发哥,小欣也称呼我大发哥——我其实和“发哥”两个字没有任何联系,只因为一次穿了一身西服还带上了礼帽,田甜说我有点像是电影里的发哥了。凭着一个诗人兼商人的敏锐感觉,我发现这个称呼不错,就让她们喊我“发哥”好了,但我立即又觉得“发哥”这个称呼有拾人牙慧之嫌疑,干脆让她们喊我大发哥,好大发横财。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发”是最动听的字眼了,许你老周发就不许俺大炮发?小娟子一开始叫不惯,喜欢叫我“经理”,有点像乡下妹子,但慢慢受田甜的影响也开始大发哥大发哥地叫起来了。而我尽人皆知的“大炮”这个名字,有些女孩子好象叫不出口。毕竟是朋友介绍来的,小欣对我的戒心要小得多。有一次,我手里拿一本青年杂志进屋里来,杂志上有一个标题,介绍国外的一个影星,醒目的黑体字写上“有谁比辛玛小姐更美丽?”,她刚好转身倒开水看到了,就凑上来,要过去看一眼封面正要翻一翻,我指着那一行字告诉他说,标题应该改为“除了小欣,还有谁比辛玛小姐更美丽?”,我当时拿腔拿调念了出来,小欣立即笑出声音来,连忙忍住说,大发哥你真是出口成诗——那甜甜的略带点撒娇儿的声音,使我每次回味都心里痒痒的。许旅长可能今晚有什么事情,瞅机会和小欣聊几句就走了,临走前我看到他在门口咽了几下口水。他走了使我感到一下轻松了许多,我可以开始我给小欣准备的节目了。测谎仪的许多小测谎游戏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其中测生日是我的拿手好戏,而测生日则是为小欣一个人想出来的。有这个美丽得像明星一样的女孩子经常光顾,我的网吧生意可能也因此好了一些,虽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我能发现,有她的时候,至少有几个人能在网吧一直坐下去,不管多晚,而她一旦离开,这几个人就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很快走光了。我在她上网的时候看过她,想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和田甜差不多的年龄,那应该是二十三岁,但好象应该小一点,可能二十一二岁的情况多一些。但到底多大呢?我想到了用测谎仪来测试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不像田甜的其他同学直接就是来看我的测谎仪来了,以前小欣多次来这里,从来没有到过我的耳房,田甜给她讲过一次,怂恿她上去试验一下,当时她一笑置之,完全不感兴趣,但那次距离今天时间久了,今夜我开口邀请她来测试一下应该没有大的问题。而小欣终于肯走进我的耳房,这使我加快了心跳。和一个心仪的美女共初在一个小空间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快事。我告诉她我们将做一个游戏,我可以测试出她的生日,小欣感到新奇,并不相信我的话,于是我让她坐在那把椅子上,喊来小娟子给她装好了测试探头。小欣躺在那把椅子上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内心像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因为那是一把像理发店的躺椅一样的椅子,躺坐在那里,一个完整的、曲线玲珑的美人小欣,活生生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抑制了一下心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我的提问:…………“你爱好游泳吗,是吗?”我问。“是的。”“你是出生日是在夏季?”我又问。“不是。”她回答…………简单地测试一下,我就知道她的出生年月了,但我没有立即报出来,而是又问了她很多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从她的左边走到右边,东面走到西面,不停地变换角度提问,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把小欣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遍。“你的生日是——”我像电视台主持人卖关子一样故意停顿一下,“日!”——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再几个月就满要二十一岁了。小欣兴奋地叫了起来,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手上被导线固定着,一下没有站起来,她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晶亮闪烁,似乎急不可待要站起来说什么。我连忙去帮助她解开导线,在拿起她的皓皓玉腕的时候,我的手停顿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而这时候,我感到屋里有一团红色的光芒。我连忙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林子正站在我的身后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没有人想看后面的吗,后面的还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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