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和三点大唐无双零三开刷本分的收盘价为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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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仓央嘉措&&
莫叹天之晴好,不畏日之灼滔。&
步轻轻欲何往,踏人间之正道。&
炎光无遮,片云飘飘。&
将休将休,前林茂茂。&
休矣休矣,阴阴翳道。&
解衣而松怀,迎风之西东。&
有清风以盈袖,落星花于怀中。&
愿坐休于树下,瞰天鹤之飞冲。&
饮叶下之凝露,啖青果之甜津。&
心静心静,凉风轻轻。&
闭目以滋神,感万籁皆寂静。&
且忘人间之灼色,独窥心中之明清。&
拒万物于身外,揽天下于胸心。&
且罢且罢,汗息暑清。&
既怀心中之茂林,何惧炎之益精?&
梭罗·无论你的生活如何卑微
无论你的生活如何卑微,要正视它,生活下去;不要躲避它,也不要恶语相加。你的生活不像你本人那么糟糕。你最富有的时候,你的生活看上去倒是最贫穷的。&
吹毛求疵的人即便在天堂也能挑出瑕疵。要热爱你的生活,尽管生活一贫如洗。即使身处贫民院,你也可能享受一段愉快、兴奋、辉煌的时光。西斜的落日映照在贫民院窗户上的余晖,与照射在富贵人家的豪宅上一样光芒万丈;门前的积雪一样在早春消融。我只看到,一个气定神闲的人在那里可以过着自得其乐的生活,抱着振奋乐观的思想,如同居住在皇宫里一般。依我之见,城镇的贫民倒是往往过着最独立的生活。也许他们十分伟大,对任何事情皆可坦然受之。大多数人认为他们不屑于接受城镇的施救;但是实际上他们经常使用不诚实的手段来维持自己的生计,这是更为不体面的。像圣贤一样,如同栽培花园中的花草一般来培养贫困吧。犯不着千辛万苦以求获得新东西,无论是衣服还是朋友。把旧的翻新,回到它们中去。万事万物没有变,是我们在变。&
衣服要卖掉,思想要保留。上帝会证明,你并不需要社会。如果我被终日关闭在阁楼的一隅,如同一只蜘蛛,只要我还有自己的思想,那么世界还是原来那样大。一位哲人曾说过:&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不要急于谋求发展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各种影响的利用,这全都是浪费。谦卑如同黑暗,展现着天国之光。贫穷与卑贱的阴影笼罩着我们,&看啊!天地万物在我们的眼界中扩大了&。我们常常被提醒,假使上天赐予我们克洛索斯一样的财富,我们的目标必须依然保持不变,我们的手段也将维持基本不变。此外,如果你受到贫困的约束,比如买不起书和报纸,你的经验不过是仅限于最有意义、最为重要的那一部分;你将不得不与那些可以产生最多的糖和淀粉的物质打交道。但是最接近骨头的地方的生活最甜美,你不可能再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较高层次上的宽宏大量,不会使任何人在较低层次上获得损失。多余的财富只能够买多余之物。人所必需的灵魂是不需要花钱购买的。&
我蛰居在一堵铅墙的角落里,铅墙里浇注了一点钟铜的合金。在我正午休息的时候,常常有一阵阵嘈杂不堪的喧闹声从外面传入我的耳中。这是我同代人发出的噪音。我的邻居向我讲述他们与那些知名的绅士淑女之间的奇遇,他们在宴会桌上碰见了哪些显要人物;但是我对这些事情,如同我对《每日时报》的内容一样,毫无兴致。兴趣的对象和谈话的主题主要是围绕服饰打扮和礼节举止;但是呆头鹅总归是呆头鹅,随便你怎么去刻意装扮它。他们向我不断唠叨加利福尼亚和得克萨斯,英格兰和东西印度群岛,来自佐治亚或马萨诸塞的尊敬的某某先生,全是短暂易逝、昙花一现的事情,直到我几乎要像马穆鲁克大人一样从他们的庭院中逃之夭夭。&
我喜欢进入我自己的世界&&不愿引人注目地走在盛大的游行庆祝队伍中,而愿与宇宙的缔造者平等地并肩同行,如果我可以的话&&不愿生活在这个浮躁不安、神经质的、喧嚣忙碌、轻浮浅薄的19世纪,而愿随着19世纪一天天地消逝,或立或坐,思考着。人们在庆祝些什么呢?他们都参加了某个筹备委员会,时时刻刻盼着某个大人物的演说。上帝只是今天的轮值主席,韦伯斯特是他的演说家。那些强烈地、合情合理地引起我注意的事物,我喜爱掂量它们的分量,处理它们,被它们吸引&&决不吊在秤杆上来试图减轻重量&&对任何事情不妄加推测,而是完全按照其实际情况来处理;只走我自能够走的那条唯一的道路,在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在打下坚实稳固的基础之前,就开始着手建造起一座拱门,这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满足。任何地方的底部都是结实的。我们读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旅行者问一个男孩,他面前的这块沼泽底部是否坚固。男孩回答说是坚固的。可是不久,旅行者的马深陷沼泽,直到马的腰部,他对男孩说:&我还以为,你告诉我的是这块沼泽底部是坚固的。&&是坚固的啊,&男孩回答,&可是你还没有到达它的底部一半深呢。&社会的泥沼和流沙也是如此,但是只有少年老成的人才了解这一点。
塞尔努达·对一些人来说,活着
一些人来说,活着就是赤脚踩在玻璃上;对另一些人,活着是面对面的看太阳,海滩靠着每一个死掉的孩子来计算时间和日期。一朵花开了,一座塔塌了。&
一切都一样。我伸出手,没有下雨。我踩上玻璃;没有太阳。我朝月亮望去;没有海滩。不过如此。你的命运就是看着一座座塔耸起,一朵朵花开放,一个个孩子死去;除此之外,好像不成副的纸牌。
吴淡如·你的娱乐方式决定你的未来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来画油画?" &
 "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去进修?" &
  我的答案与我对压力的看法有关。&
  压力会带来焦躁、不安甚至失控的行为。每个人害怕的压力源都不一样。&
 我喜欢学习,把&学习&设定成&娱乐频道&,从来不曾因为把&学习&排进人生行程表而后悔。它们是有建设性的压力,会让你得到另一种精神上的补偿。 &
  一般人常用的减压方式,有下列几种。&
山洪暴发法。比如,从前我看到一位主管,平时有说有笑,但当压力太大时,他就会在众人完全无预期的状况下,变成一头发疯的狮子。我亲眼看过他把杯子扔向他的一位下属,只因下属在报告里写了一个错字。 &
  他平时的减压方式是打麻将,但很明显的,打麻将完全无助于减压。 &
  有一次,我在同事家又看到他的奇异举动:他工作不顺利,打麻将手气又不佳,碰巧有人不太长眼,在自摸之后还小小地刻薄了一下其他三家,他心情大为不爽,瞬间掀翻了桌子,我差一点被飞过来的烟灰缸砸到。 &
  醉生梦死法。疯狂购物、无节制地打牌、依赖药物、酗酒、狂欢来逃避压力,通常都是暂时的,只会增加某一部分的压力,麻痹一阵子之后,身心健康都受到影响,心灵仍然空虚,人生更加无趣。&
  全盘改变法。有些人则擅长用&激烈改变人生&减压。辞职、换个工作,甚至与恋人分手。因为他们擅长&归罪&,不擅长解决。只要一有不顺,都觉得&一定是&&害的才会这样,只要离开他就会好了&。完全不肯面对问题的结果是:换来换去,在工作上失去累积经验的能力。当这种人的伴侣,更是何其无辜。&
  多年前我就告诉自己:人生是很有限的。为了让自己体会不一样的乐趣,我每一两年都会安排自己学新的东西,比如陶艺、摄影、弗拉明戈舞、表演、游泳或潜水&&虽然我都没有成&家&,但都能够让我的人生多了不一样的成就感,也意外带给我不少的写作灵感,增加了许多题材。&
  甚至,连我现在的工作&主持,在十年前,也不过被我当成一个&上补习班&的娱乐频道而已。当时有人找完全没经验的我涉足这一行,我也曾经因为自己表现得很生涩,想要逃离,但后来,我也改变了自己:我把它当成一个&有人给我钱又可以补习&的课程,鼓励自己尝试挑战,不知不觉中,它竟然变成了我的主要工作之一。&
  我在学习中的另外收获是交到了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
  愿意学习的人,都有愿意迎向阳光的特质,也都很愿意在他们的专业上提供协助。&
  学习可以减压,而且可以建立&正向&的人脉,甚至可能成为你真正的专长,有什么事比它划算?唯一要调整的只是你的心态:别把学习视为苦差事,如此而已。 &
  你选择的&娱乐方式&,常在不知不觉间决定你的未来。
陈亚豪·不过是流着眼泪吃肉
7月中旬大学毕业后,我来到望京工作,离家不算远,坐一个小时的地铁,但下了地铁到单位还有将近五公里的步行距离,好在望京这一片有非常发达的三蹦子市场,北京俗称蹦子,就是那种烧油的三轮车,经常在路上和汽车飙,毫不示弱,还总是一蹦一蹦的,坐在里面总有种随时翻车的刺激感,从地铁口到公司十块钱,价钱合理,又能享受到飞起来的感觉,坐三蹦子就这样成为了我每天生活必不可少的一件乐事。
三蹦子由于车身不稳,油门难以控制,又没有避震系统,所以翻车的几率较高,有很大的安全隐患。City God们,也就是城管,每周都会进行一次三蹦子大扫荡,连车带人一块押走,再加重罚款。基本上望京这一带干三蹦子生意的都是外地来京的底层打工人员,没钱没文化,没人脉没技能,但凡有一点路子的都不会干这门差事,白天在地铁口趴活,一边拉客一边调动全身感官提防城管,晚上住在400元一月的地下室里,他们和三蹦子一样,每天拼尽全力不停地飞奔,但随时要做好翻车倒地,就此告别这片土地的准备。这些都是一位优秀三蹦子驾驶员讲给我听的。
他让我叫他小六,来北京打工第三年,今年二十二,和我一样大,但坚持叫我大哥,他说坐他车的都是大哥,不是因为我有大哥的范,请我不要再拒绝。我们的相识缘自我常坐他的蹦子,后来慢慢熟悉,从老顾客成为了蹦友,每天清晨我走出地铁的时候他都会在路边叼根红梅等着我,这个时间点如果出现别的顾客他都会道歉谢绝,死心塌地地等我。小六是我所体验过的最优秀的三蹦子驾驶员,他常用的招牌驾驶姿势是下身跷着二郎腿,就这样炫酷的姿势却能把车骑得极稳,实在天赋异禀,不过他有一点不太好,总喜欢在路上和我聊天,我倒不是担心他会因此分心,而是他娘的他总是喜欢回过头来和我聊天,用后脑勺目视前方。
小六每天都会乐着给我讲点生活趣事,昨天哪个竞争对手翻车了,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以为三蹦子是谁都能开的吗!前天哪个哥们一不留神撞到了城管,当场就义愤填膺地抄起随时备好的钳子卸下了一个轱辘,死活咬定这不是三个轮的。还有他千里之外的家里事,他三代单传,去年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只是造化弄人,小儿子半年前得了怪病,呼吸常出现困难,方圆百里看了一遍,还是没治好。&不过不要紧,山里的孩子都命硬,我再攒个半年钱就把儿子带到大北京的医院来,咱首都还能治不好?&讲这些时小六依然乐呵着,并且,还是他娘的非要把头扭过来看着我讲。
我喜欢小六,因为他总是两眼眯成一条线,乐呵呵的,每天早上看到他,我都觉得阳光暖得可以融化掉北京的雾霾。
9月中旬的一个早晨,我继续坐着小六的三蹦子藐视所有我们一路超过的汽车,那天小六没要我钱,他说他要回趟老家估计月末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送不了我了,给我推荐了两个同行好哥们,叫我以后坐他们的车并告诉我他们是这一带排名第二和第三的三蹦子驾驶员。第二天,小六的身影便没有再出现在地铁门口,生活还要继续,我依然坐着三蹦子去公司。不过第一天没有小六的日子,我乘坐的三蹦子就为了抢路和同样目空一切的马路霸主&&公交车蹭上了,险些侧翻。我很怀念小六。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如果你遇见了一个优秀的三蹦子驾驶员之后,其他蹦子都会变成将就。
一个星期后,小六提前回来了,在地铁门口看到他时我蹦蹦跳跳地就过去上了他的车,他依然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乐呵呵的,只是眼角的皱纹比走那天深了一些。我开心得不得了,过去乘蹦奔腾,策蹦驰骋的日子又回来了,我又可以在小六的蹦子上觊觎一切豪车了。小六的技术丝毫没有退步,驾起车来反而更加迅猛,像一头压抑许久的野兽,向这个世界怒吼着冲向公司。
那天到公司的时间较已往早了几分钟,下车时我想起还一直没问他之前突然回老家的原因,&六子,那会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家里没出啥事吧?&&没事大哥,儿子病情严重了,媳妇和我娘着急,让我回去看看。&
&那现在好些了吧,看你没到月末就回来了。& &死了,喘不上气,眼看着死的,小脸都憋紫了。&
我一时怔住,嗓子里像卡进了玻璃碎片,再说不出任何话语,连唾液都忘了该如何吞咽。
&死就死了吧,这娃命苦,生下来就受这活罪,我没出息,实在没法治好他,早点投胎去个好人家,千万别再给我当儿子。&
没有悲愤,没有凄凉,甚至连情绪的变化都没有,小六就这样平静地讲述着一个好像与他毫无关系的孩童的死去。
可他眼角下那在一周里好像被锥子凿刻了的皱纹,没能藏住他内心的悲痛。
秋日清晨的暖阳照射到小六的脸上,他的眼睛又重新眯了起来,嘴角再次咧出弧度:&大哥,你快去上班吧,我回去趴活了,明见。&
就像春的生机盎然,夏的浪漫浮华,冬的安宁沉静,秋天,就像一位历经人间百态,谙熟命途多舛的中年男子,已经走过了盎然,穿过了浪漫,为了那最终的安宁,只得坚强到沧桑满面。
或许每个人,都逃不过这命里的秋天吧。
9月末,一位过去要好的舞友阿飞来找我和其他两个哥们吃饭,每个人都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放荡不羁一边走路一边塞着耳机做Pop的街舞少年。饭桌上,我们聊起了过去舞蹈带给彼此的快乐,聊起拿过的奖项,创下的辉煌,还有台下姑娘们的尖叫。只是谁都逃脱不了岁月这把刻刀,青春里的光鲜和华美都会被它悉数刻进眼角的鱼尾纹,埋藏在当年勇的话题里。
阿飞说,刚毕业那会,身边跳舞的朋友还都在坚持,每周都会找个舞室聚一下,现在都找不到人了,就剩他自个每晚洗完澡在浴室的镜子前翩翩起舞了。
阿飞是东北人,我对阿飞的了解其实只限于舞蹈,四年前他来我家这边念大学横扫了本土街舞圈的所有人,他是我认识的跳舞朋友里练舞时最专注的,也是唯一一个把爱好坚持进生命里的人。不过后来被我反超了,让我抢回来了本土第一的宝座,没办法,我就是受不了别人比我帅。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阿飞很喜欢笑,四年,我几乎从来没有听他讲过一件不开心的事,永远笑嘻嘻,永远生活太美好。有一次他丢了钱包,钱包里除了各种卡之外还有刚取的两千人民币,但他的第一反应是立马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埋头写了半小时,然后咧着嘴对我们说&哈哈哈,卧槽,终于可以狠宰你们一顿了&,这才发现纸上写的是下个月要蹭饭的人名单和详细的时间安排&&
饭间阿飞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眼圈就红了,要了一瓶白酒和六瓶啤酒,他从来不喝酒,他总说他喝这玩意就是喝毒药,每喝一口都得少活两天。另一个哥们前阵子刚因为中美异地和四年的恋人分手,一直嚷嚷着要喝两杯,看到阿飞现在舍命陪君子,大家的酒兴都被点燃了。
借着酒劲,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诉说起各自最近生活的不如意,但觥筹交错间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有嘻嘻哈哈,互相指着鼻子嘲讽着对方的苦痛,很多事情,还真的是笑笑就过去了。
阿飞一直没有说话,还是笑,只是笑。
他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为什么我对舞蹈这么坚持吗?&旁边的大宇说,&豪哥,我跟你说,阿飞可是有故事的人,你们以前没深聊过,绝对够你写篇文章的。&
我知道他有故事,一直都知道。
这些年我认识或遇见过不少像阿飞一样的人,每天都没心没肺的,恨不得把嘴角咧到耳根,简直觉得他们是在郭德纲的相声里长大的孩子。
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总隐约觉得他们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明亮,就像那句听起来很矫情的话,笑得最开心的人往往也是哭得最伤心的人,这话其实还挺对的。
越是拼尽全力地向阳生长,越是为了甩开身体里的阴影。
那些似乎从来没有灰暗情绪的,始终不愿提及悲苦故事的人,心里都不知道藏了多少疤。我们避而不谈的,往往像极了我们自己。
这是认识阿飞这些年,他第一次主动讲述自己,&年幼的时候父母离婚,没过两年,妈就去世了,因为先天的遗传疾病。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她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上学后,由于家庭原因,基本上都在四处转学漂泊,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朋友,妈的病也遗传到了我身上,身体一直很差,其实能活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在后来接触了街舞,跳舞对我来说远不只是爱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说句夸张的,它是我的精神寄托。而且让人开心的是,因为跳舞我认识了不少朋友,我对人生没什么想法,没有奢求也没有梦想,我就觉得能活着就很好了。现在每天早上游泳晚上跑步,尽量维持身体健康,使劲活,能和朋友们跳跳舞,偶尔像现在一样破戒喝两口酒就够了。&
阿飞平淡地讲完这段话,只是讲述,没有任何对苦痛的倾诉和怨愤。大家什么也没说,一起干了杯中酒。
&人活着必须他妈的坚强,除了坚强,一切都没有意义。&这是那天酒桌上阿飞的结束语。
走出饭店时夜幕已深,哥几个一时兴起想跳会舞,于是我们走到一个路灯下围成一圈,用手机放起音乐,一人一段轮流跳了起来,没有舞台,没有追光灯,没有音响,没有观众,只有我们自己。9月末的北京已经很凉,但大家都跳到大汗淋漓,坐在马路牙子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能吃肉的时候就大口吃肉,想喝酒的时候就喝个痛快。挫折、苦难,悲伤、失落,迷茫、彷徨,离别、孤单,这不过是一个个两字词语,被它们击倒的人,不过是不想再站起来的人。
那晚阿飞接到的那个让他忽然红了眼眶的电话内容,是他姥姥去世的消息。从小带他长大的姥姥,他这辈子最亲的人。我们告别时他告诉大家的。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过往生命的辜负。& 我想起了狂人尼采的这句话。
10月中旬的清晨,我继续坐着六子的三蹦子来到公司,下车离开时六子叫住了我,&大哥,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有啊,五点下班,楼下等我&。
&对了,给咱这座驾洗个澡,晚上咱去点上档次的饭店,就开着它去&,小六笑着眯起眼睛,爽快地答道:&好嘞。&我也眯起了眼睛。
下班后,小六如约而至,还真给三蹦子洗了个澡,那铁皮锃亮锃亮的,我当时想着如果下一部变形金刚里能出现一辆三蹦子,那绝对亮瞎中国观众。我上车给他指着路,小六继续跷着二郎腿,老样子,一边向前开一边回过头和我聊着天,在一家朝鲜烤串城前我们停下了。
小六下了车和我一起上楼,这是从七月相识至今,我第一次看到离开三蹦子的小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要要跷着一条二郎腿炫酷地开车,他的左腿是瘸的。
我把店里所有的招牌烤串点了一遍,满满一桌子的肉,然后要了一箱啤酒。
&先说好了,今这顿饭我结账。&我对小六说。&不行不行,凭啥啊,都说了我请你!&&行,那咱就看谁最后能清醒着出门,这会说得再潇洒,一会喝得连爹妈都不知道叫啥了也是抽自个嘴巴。&
&哈哈哈。大哥,你可别逞能啊,我每天早上起了都喝两盅才出去趴活的,你能看出我酒驾吗?&小六冲我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傲娇。&我操你爹!&
我要了两个大碗,一碗差不多是半瓶啤酒,我俩谁也不服谁,比着大口吃肉,比着举起碗就一饮而尽。
我记着半箱下肚的时候,旁边桌两个韩国人,估计是被我们大碗喝酒的架势所震慑,倒了一杯啤的酒过来敬酒,用蹩脚的汉语说:&中国人,厉害!&小六直接抄起一瓶,用牙咬开,&我们是你们爹。&低头思绪了两秒钟,&思密达!& 然后&咕嘟咕嘟&就干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去解释两句,那两个韩国人就结账穿衣服走了,怂得令人很无奈。
基本上这就是当晚喝酒的前两个小时中,小六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我确实喝不过小六,七瓶下肚之后,酒就卡到嗓子眼了,再喝一口,我就有可能像喷泉一样吐小六一脸,他也多了,看刚才的豪侠之气,我真怕万一吐到他身上他会抄起酒瓶子揍我。他继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抽着烟,养精蓄锐,等着&&结账。
在我彻底甘拜下风的一小时后,小六继续神勇着。我拿起根烟点燃后送到他嘴里时,他突然就像狼嚎一样开始哇哇大哭,我被吓了一个激灵,赶忙拿纸巾递给他,小六挥挥手,继续狠狠地吃肉,就那么泪流满面地大口吃着肉。
&大哥,我以后送不了你了,家里媳妇跟别人跑了,我怪不了她,我没出息,出来打工三年多也没能混个人样,儿子的死对她打击也很大,我知道她恨我,恨我没能治好儿子。&
&我俩从小在山里长大,真是青梅竹马的,她可是我们村里的村花,好看着呢!跟了我真是委屈,你说我有啥值得她跟的? 听说她现在跟的那个人是我们那片最有钱的人家,好事啊!&
&我娘年纪大了,一下给气病了,我得回去陪她,让她好起来。我再没出息,我也得让我娘好起来,你说是不是?&
&是。&我干了一碗。
小六笑了,&大哥原来你还能喝啊,能不能实在点。&小六的眼泪一直在淌,这是我第一次在眼前看着一个人,边哭边笑,还他妈一边大口地吃肉。
后来小六再也没提这些事,他开始跟我唠嗑扯淡,他讲了很多他们三蹦子兄弟的故事,讲他们为了能给家里多汇钱三个人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里,讲他们离家多年,半年集体攒钱装回大款,去燕郊找小姐的经历。讲他们为了生活,做的那些偶尔有失道德的疯狂事,讲他们每晚睡觉前都会一起唱首家乡的歌。
我听得津津有味,沉浸在他的话语里,比起平常朋友和同事讲的那些前天谁赚大钱升职了,昨天谁终于历经艰辛实现梦想,今天谁多么励志多么辉煌,更有趣。有趣的不是小六的讲述方式,而是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太过真实,真实得更像生活,真实的,这才是人生。
生活真的有那么多光鲜和靓丽吗?生活真的可以一如海面升起的太阳让人向往和着迷吗?生活真的是有那么多苦尽甘来的实现和获得吗?
与其说人生是为了实现和获得,不如坦诚地说,人生不过是不断地失去和承受。
那晚我背着小六离开饭店,我走得战战兢兢,努力平稳脚步,真怕一个震荡他就吐我一头的啤酒加肉。小六好样的,一直没吐,就是一边撕着我的耳朵一边喊&驾&,我突然想到,他不过和我一个年纪,大学刚毕业的年龄,还是一个大男孩啊。
背他回去的路上,小六一直在笑,笑得酣畅淋漓,我问他,你到底在笑个蛋,&想让我哭?去你娘的吧!& 然后又是一阵大笑。
那笑声震耳欲聋,在夜晚的空气中肆意飘荡,简直和战场上斩杀百敌的英雄一样荡气回肠。
对,小六是个英雄,生活里的真英雄。
愿他永远把酒当歌,以笑代哭,愿他永远这般倔强藐视人生一切的不如意。
小六走后,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再也不坐三蹦子了,以此纪念小六。
爷爷的妈妈,我的太奶奶,今年99岁,前年我回老家看望她时,她老远就兴奋地喊我,&是豪豪吗,豪豪回来看我了&,我跑过去像对待一个小女孩一样把她搂进怀里。一个大半身埋进土里的人,一个全身刻满皱纹像一棵枯朽老树的人,却依然耳聪目明头脑清晰,饿了的时候能用一口假牙啃半只烧鸡,太奶奶才是我的女神。
爷爷和我说,太奶奶是个了不起的人,她和在那个裹脚年代长大的人别无二致,了不起的是她一直活到了今天。她经历了那个时代每个人都要经历过的饥荒、混乱、文革,经历了这个世上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苦难、不如意、病痛、离别,和生活与岁月带给每个人的摧枯拉朽与孤单寂寥。
她至今依然站立在这片土地上,她没有成功和荣耀,没有策马红尘的青春,没有为了人生理想的一路奋战。但她从来没有被生活打败过,她没能从岁月那里获得些什么,可岁月也从未能从她身上剥夺摧毁掉什么。
她是一个真实的,平凡的,像这个世界上被无数人所鄙夷的又和无数人一样为了活着而生活的人。
她是个了不起的人,是我心里的女神。
太奶奶没有所谓的人生哲学和长寿秘诀,活了将近百岁走过了一个世纪的人,每一句对生命的感慨都是有着经过时间验证的深刻,但她一如过去从不言感悟也不语遗恨。我从来无法从她那里获得些微指点或和经验之谈,我俩一块的时候干得最多的事就是一起吃烧鸡。
关于她的人生过往,我从爷爷那里听到过一二。太爷爷在世时是那个年代的财主,生意做得很大,家里有两辆马车,大土豪。这当然一定是要被革命的,被大伙深恶痛绝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太奶奶只是命运的跟随者。命运弄人,太爷爷不到四十就离世了,不到三十的太奶奶成为了对丈夫阶级仇恨的转移者,批判的承载者。唾弃、咒骂、侮辱,这些基本上构成了她的后半生。她并没有悲愤和怨恨,像一块钟表一样继续生活,只是在每一年太爷爷的祭日时,她都会做上一锅肉,无论贫穷或富裕,然后一个人端起一碗肉坐在家里门前,一边流泪痛哭,一边大口吃肉。
流着眼泪也要吃下肉&&这就是太奶奶这一辈子的人生哲学吧。
有时就觉得吧,哪有那么多的辉煌和荣耀,快乐对于人来说总是短暂的,悲痛才是永久的,才是让人铭记的。永远在受挫,在告别,在彷徨,在孤单。你说人活着是为了实现和获得吗?不是,人在世上每活一天都是在失去和承受。你说人是靠理想和憧憬活着吗?不是,人是靠坚强活着。
明明懂得很多大道理可当自己深陷其中时又迷茫脆弱的像个孩童,生活周遭的一切就是如此,发生在别人身上时你总会感到太过残酷和无情。可当它落到你头上时,无论如何,你也会走下去。&
伟大的人或许都有着相同的伟大,可平凡的人,一定都有着不同的伟大。
生活啊,不过如此,流着眼泪也要吃下肉。
顾城·你们都到生活里去了,生活里人口众多
我听你无声无息地走了,到生活里去了,这是我憎恨的事。我很惊讶人为什么愿意活,而活就是生活。我也到生活里去,然后又出来,在边上站着。我对你们说那不太好,我去过,可是你们不信,生活里人口众多,生活把那些小玩具摆在街上,你们就去看;把那些小点心摆在桌上,你们就去吃;把那些鞋摆在地上,你们就去穿;你们穿上它就走远了。我生来不是属于生活的,我住在我的房间里,不到街上去。我在我的房间里画画,不看外边的风景,我说我的话,我听不懂别的语言,可是没有一个人。看见我,我并没有一个灵魂的声音,我所留住的只是在我和生活之间的,一个厨房里,一个走廊里所能留下的事。我到那里去,你们也到这里来。你们给我讲生活里的事情,我很高兴;你们说小孩沿着说他一条街光着脚跑,然后推那些沉重的大门,你们说他们滚皮球,你们在街上撒沙子,把水喷在树皮上,我很高兴;你们说他长大了,上学了,你们说他有了房子,有了妻子,你们说他&&我们都是父母所生,那一刻,我们不知道。可是我来世界上的时候,带了灵魂。它使我不能品尝生活的味道,它让我觉得那淡然无味。那些颜色是假的,涂上去的,那些砖石是垒起来的,我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里,坐在雪山和丛林中间,坐在我想象的城堡里。我把一些花草放在周围,把我捡来的石子和水杯,我从小没有一个朋友,能跟我做这个游戏,他们在天黑的时候,都回家了。你们是生活所生,我也是。但我的灵魂却是死亡所生,它愿意回到那里去,就像你们愿意回家,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我们时聚时散的原因,有时候我看见你,有时候我爱你,但是你在我眼睛里看见的,却是说:我们走吧。我看见你,我说:我爱你,我想让你走进来,到我的牢房里来。我说的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要给你我所有活着的日子、我说的是,我要给你灵魂和死亡。没有人需要这个礼物,一个也没有。因为你们是生活所生,你们不需要死亡。我需要死,因为这件事对于我,是真切的,我需要把它给你,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礼物,我什么也没有,你知道,我可以把世界上的东西拿来给你,拿一块蛋糕、一个杓,一个机器,拿一所海滨的房子,放在盘子上,给你。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给你的,谁都能给你这个礼物,你都能接受,你在接受我的时候,就接受了别人,这是生活所规定的。我什么也没有,你知道,除了我的灵魂,除了和这灵魂在一起的不太长的生命。你要它。我是属于死亡的,我知道。但是我并不爱它,我希望有一个灵魂得到我,我希望我能得救,不大寂寞。我不知道灵魂和灵魂在一起,是不是依然是死亡。但我知道,那是我渴望的。那是死亡所不能制造的事情,生活不能创造爱,死亡也不能创造爱,可是在我们相遇的时候,这一切成为可能。你轻轻地走了,我躺着不动,我听见你下楼的声音,还要轻;听着你在雨水中走路的声音,还要轻;走到远处你才恢复了正常的脚步。你们都到生活里去了,生活里人口众多,你们为什么要认识我呢?
张晓风·一句好话
小时候过年,大人总要我们说吉祥话,但碌碌半生,竟有一天我也要教自己的孩子说吉祥话了,才蓦然警觉这世间好话是真有的,令人思之不尽,但却不是"升官""发财""添丁"这一类的,好话是什么呢?冬夜的晚上,从爆白果的馨香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想起来了。&
 你们爱吃肥肉?还是瘦肉?&
 讲故事的是个年轻的女佣人名叫阿密,那一年我八岁,听善忘的她一遍遍重复讲这个她自己觉得非常好听的故事,不免烦腻,故事是这样的:&
 有个人啦,欠人家钱,一直欠,欠到过年都没有还哩,因为没有钱还嘛。后来那个债主不高兴了,他不甘心,所以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就偷偷跑到欠钱的家里,躲在门口偷听,想知道他是真没有钱还是假没有钱,听到开饭了,那欠钱的说:&
 "今年过年,我们来大吃一顿,你们小孩子爱吃肥肉?还是瘦肉?"&
 (顺便插一句嘴,这是个老故事,那年头的肥肉瘦肉都是无上美味。)&
 那债主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气得要死,心里想,你欠我钱,害我过年不方便,你们自己原来还有肥肉瘦肉拣着吃哩!他一气,就冲进屋里,要当面给他好看,等到跑到桌上一看,哪里有肉,只有一碗萝卜一碗蕃薯,欠钱的人站起来说,"没有办法,过年嘛,萝卜就算是肥肉,蕃薯就算是瘦肉,小孩子嘛!"&
 原来他们的肥肉就是白白的萝卜,瘦肉就是红红的蕃薯。他们是真穷啊,债主心软了,钱也不要了,跑回家去过年了。&
 许多年过去了,这个故事每到吃年夜饭时总会自动回到我的耳畔,分明已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老故事,但那个穷父亲的话多么好啊,难关要过,礼仪要守,钱却没有,但只要相恤相存,菜根也自有肥腴厚味吧!&
 在生命宴席极寒俭的时候,在关隘极窄极难过的时候,我仍要打起精神自己说:&
 "喂,你爱吃肥肉?还是瘦肉?"&
 我喜欢跟你用同一个时间。&
 他去欧洲开会,然后转美国,前后两个月才回家,我去机场接他,提醒他说:"把你的表拔回来吧,现在要用台湾时间了。"&
 他愣了一下,说:&
 "我的表一直是台湾时间啊!我根本没有拨过去!"&
 "那多不方便!"&
 "也没什么,留着台湾的时间我才知道你和小孩在干什么,我才能想象,现在你在吃饭,现在你在睡觉,现在你起来了&&我喜欢跟你用同一个时间。"&
 他说那句话,算来已有十年了,却像一幅挂在门额的绣锦,鲜色的底子历经岁月,却仍然认得出是强旺的火。我和他,只不过是凡世中,平凡又平凡的男子和女子,注定是没有情节可述的人,但久别乍逢的淡淡一句话话里,却也有我一生惊动不已,感念不尽的恩情。&
 好咖啡总是放在热杯子里的!&
 经过罗马的时候,一位新识不久的朋友执意要带我们去喝咖啡。&
 "很好喝的,喝了一辈子难忘!"&
 我们跟着他东抹西拐大街小巷的走,石块拼成的街道美丽繁复,走久了,让人会忘记目的地,竟以为自己是出来踏石块的。&
 忽然,一阵咖啡浓香侵袭过来,不用主人指引,自然知道咖啡店到了。&
 咖啡放在小白瓷杯里,白瓷很厚,和中国人爱用的薄瓷相比另有一番稳重笃实的感觉。店里的人都专心品咖啡,心无旁鹬。&
 侍者从一个特殊的保暖器里为我们拿出杯子,我捧在手里,忍不住讶道。&
 "咦,这杯子本身就是热的哩!"&
 侍者转身,微微一躬,说:"女士,好咖啡总是放在热杯子里的!"&
 他的表情既不兴奋,也不骄矜,甚至连广告意味的夸大也没有,只是淡淡的在说一句天经地义的事而已。&
 是的,好咖啡总是应该斟在热杯子里的,凉杯子会把咖啡带凉了,香气想来就会蚀掉一些,其实好茶好酒不也都如此吗?&
 原来连"物"也是如此自矜自重的,庄子中的好鸟择枝而栖,西洋故事里的宝剑深契石中,等待大英雄来抽拔,都是一番万物的清贵,不肯轻易亵慢了自己。古代的禅师每从喝茶喂粥去感悟众生,不知道罗马街头那端咖啡的侍者也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我多愿自己也是一份千研万磨后的香醇,并且慎重的斟在一只洁白温暖的厚瓷杯里,带动一个美丽的清晨。&
 将来我们一起老。&
 其实,那天的会议倒是很正经的,仿佛是有关学校的研究和发展之类的。&
 有位老师,站了起来,说:&
 "我们是个新学校,老师进来的时候都一样年轻,将来要老,我们就一起老了&&"&
 我听了,简直是急痛攻心,赶紧别过头去,免得让别人看见的眼泪--从来没想到原来同事之间的萍水因缘也可以是这样的一生一世啊!学院里平日大家都忙,有的分析草药,有的解剖小狗,有的带学生做手术,有的正埋首典籍&&研究范围相差既远,大家都不暇顾及别人,然而在一度一度的后山蝉鸣里,在一阵阵的上课钟声间,在满山台湾相思芬芳的韵律中,我们终将垂垂老去,一起交出我们的青春而老去。&
 你长大了,要做人了!&
 汪老师的家是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常去的,他们没有子女,我在那里从他读"花间词",跟着他的笛子唱昆曲,并且还留下来吃温暖的羊肉涮锅&&&
 大学毕业,我做了助教,依旧常去。有一次,为了买不起一本昂价的书便去找老师给我写张名片,想得到一点折扣优待。等名片写好了,我拿来一看,忍不住叫了起来:&
 "老师,你写错了,你怎么写'慈介绍同事张晓风',应该写'学生张晓风'的呀!"&
 老师把名片接过来,看看我,缓缓地说:&
 "我没有写错,你不懂,就是要这样写的,你以前是我的学生,以后私底下也是,但现在我们在一所学校里,你是助教,我是教授,阶级虽不同却都是教员,我们不是同事是什么!你不要小孩子脾气不改,你现在长大了,要做人了,我把你写成同事是给你做脸,不然老是'同学''同学'的,你哪一天才成人?要记得,你长大了,要做人了!"&
 那天,我拿着老师的名片去买书,得到了满意的折扣,至于省掉了多少钱我早已忘记,但不能忘记的却是名片背后的那番话。直到那一刻,我才在老师的爱纵推重里知道自己是与学者同其尊与长者同其荣的,我也许看来不"像"老师的同事,却已的确"是"老师的同事了。&
 竟有一句话使我一夕成长。
村上春树·小确幸
&&&&& 1、 买回刚刚出炉的香喷喷的面包,站在厨房里一边用刀切片一边抓食面包的一角;&
  2、 清晨跳进一个人也没有、一道波纹也没有的游泳池脚蹬池壁那一瞬间的感触;&
  3、 一边听勃拉姆斯的室内乐一边凝视秋日午后的阳光在白色的纸糊拉窗上描绘树叶的影子;&
  4、 冬夜里,一只大猫静悄悄懒洋洋钻进自己的被窝;&
  5、 得以结交正适合穿高领毛衣的女友;&
  6、 在鳗鱼餐馆等鳗鱼端来时间里独自喝着啤酒看杂志;&
  7、 闻刚买回来的&布鲁斯兄弟&棉质衬衫的气味和体味它的手感;&
  8、 手拿刚印好的自己的书静静注视;&
  9、 目睹地铁小卖店里性格开朗而干劲十足的售货阿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确幸清单,那么,你的呢。
契诃夫·柔弱的人
前几天,我曾把孩子的家庭教师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请到我的办公室来。需要结算一下工钱。&
  我对她说:"请坐,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让我们算算工钱吧。您也许要用钱,你太拘泥礼节,自己是不肯开口的&&呶&&我们和您讲妥,每月三十卢布&&"&
  "四十卢布&&"&
  "不,三十&&我这里有记载,我一向按三十付教师的工资的&&呶,您呆了两个月&&"&
  "两月另五天&&"&
  "整两月&&我这里是这样记的。这就是说,应付您六十卢布&&扣除九个星期日&&实际上星期日您是不和柯里雅一块儿学习的,只不过游玩&&还有三个节日&&"
  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骤然涨红了脸,牵动着衣襟,但一语不发&&&
  "三个节日一并扣除,应扣十二卢布&&柯里雅有病四天没学习&&你只和瓦里雅一人学习&&你牙痛三天,我内人准您午饭后歇假&&十二加七得十九,扣除&&还剩&&嗯&&四十一卢布。对吧?"&
  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左眼发红,并且满眶湿润。下巴在颤抖。她神经质地咳嗽起来,擤了擤鼻涕,但--一语不发!&
  "新年底,您打碎一个带底碟的配套茶杯。扣除二卢布&&按理茶杯的价钱还高,它是传家之宝&&上帝保佑您,我们的财产到处丢失!而后哪,由于您的疏忽,柯里雅爬树撕破礼服&&扣除十卢布&&女仆盗走瓦里雅皮鞋一双,也是出於您玩忽职守,您应对一切负责,您是拿工资的嘛,所以,也就是说,再扣除五卢布&&一月九日您从我这里支取了九卢布&&"&
  "我没支过!"尤丽娅&瓦西里耶夫娜嗫嚅着。&
  "可我这里有记载!"&
  "呶&&那就算这样,也行。"&
  "四十一减二十七净得十四。"&
  两眼充满泪水,长而修美的小鼻子渗着汗珠。令人怜悯的小姑娘啊!&
  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有一次我只从您夫人那里支取了三卢布&&再没支过&&"&
  "是吗?这么说,我这里漏记了!从十四卢布再扣除&&呐,这是您的钱最可爱的姑娘!三卢布&&三卢布&&又三卢布&&一卢布再加一卢布&&请收下吧!"&
  我把十一卢布递给了她&&她接过去,喃喃地说:&
  "谢谢。"&
  我一跃而起,开始在屋内踱来踱去。憎恶使我不安起来。&
  "为什么'谢谢'?"我问。&
  "为了给钱&&"&
  "可是我洗劫了你,鬼晓得,这是抢劫!实际上我偷了你的钱!为什么还说:'谢谢'?"&
  "在别处,根本一文不给。"&
  "不给?怪啦!我和您开玩笑,对您的教训是太残酷了&&我要把您应得的八十卢布如数付给您!呐,事先已给您装好在信封里了!可是何至于这样怏怏不快呢?为什么不抗议?为什么沉默不语?难道生在这个世界口笨嘴拙行吗?难道可以这样软弱吗?"&
  她苦笑了一下,而我却从她脸上的神态看出了一个答案,这就是"可以"。&
  我请她对我的残酷教训给予宽恕,接着把使她大为惊奇的八十卢布递给了她。她羞怯地点了一下数就走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着:&
  "在这个世界上做个有权势的强者,原来如此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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