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张图片出自哪位找画师画一张图多少钱之手?谢谢

有个画家叫安东尼,画的画十分的传神逼真,不管是水里的鱼,还是天上的鸟,到了他的笔下都像是活的。他画的猛虎能吓跑野猪,画的野兔能引来豺狼。因此,很受别人的欢迎,但他为人很有原则,只求质量不求数量,没有灵感不画,心情不好不画。因为这样,他的作品非常的稀少,价格也被人炒到一万元一幅。一些人买不到他的画,便经常四处找路子。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由于安东尼的画画得好,名声很快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国王很想让安东尼给自己画一幅画,于是,派了一名大臣去请安东尼。 然而。安东尼向来不畏权贵,除了给平民百姓画画外,从来不愿意跟王公贵族打交道。大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位村姑画画,听到大臣的来意后,他委婉地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去给国王画画,如果国王真的想要我画,就请他亲自到我这儿来一趟。” 大臣回去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听了这话,顿时气得半死,心想,我好歹是个国王,怎么能屈尊降贵,到一个小画匠家去呢?于是吩咐大臣再去找安东尼。 大臣第二次来到安东尼面前,请求他跟自己进宫。可是安东尼却婉言谢绝道:“国王手下的画师那么多,我算得了什么?如果没画好,还不得被砍头?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臣回去又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为人十分残暴,听说安东尼还是不肯为自己画画,一气之下,派人把安东尼抓进了大牢。国王要求安东尼三日之内答应为他画画,不然,就重罚他。然而,三天过去了,安东尼仍然没有答应国王的要求,结果,被砍掉了一双脚。 国王对安东尼说:“我先放你回去,一个月内,你要是答应为我画画,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还是那么倔强,我就砍掉你的双手,让你永远也不能画画。” 安东尼虽然没有了脚,但他还有一双手。回到家里,他又给别人画起画来。 转眼,一个月的期限到了,那位大臣又来问他什么时候给国王画画,安东尼执着地说:“我说过了,让国王亲自过来一趟,我一定为会他画一幅的。” 国王见安东尼仍然不愿意为他画画,最后又把他的双手给砍了。但这并没有难倒安东尼,伤好后,他竟利用嘴巴作起画来。经过日夜的磨练,加上以前的功底,画的画很快达到了一定的水准。有一次,他在野外画了一只兔子,结果一转眼,画纸被一只老鹰飞来叼走了。人们听说这事,都觉得很稀奇,买他画的人更多了。他的名声也更响了。 后来,国王也听说了这事,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第三次让人去找安东尼,安东尼却始终坚持要国王亲自来找他。国王终于妥协了,于是坐着马车来到了安东尼家。 这次,安东尼很顺从地给国王画了一张像。在画画的时候,国王心想,终于让这个全世界最倔强的画家给自己画画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没多少时间,一幅画终于完成了,国王拿到画像,顿时如获至宝一样喜爱。不过,国王心中有个疑问,他奇怪地问安东尼:“你明明可以好好地给我画,可为什么老是拒绝我?最后却害得自己被砍掉了手脚……” 安东尼看了国王一眼,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不想自己的作品被糟踏,国王这么高贵,平时给你画画的人多得是,你肯定不会在乎一幅画。通常越难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越懂得去珍惜。我之所以被砍掉手脚也不向你低头,就是为了让你善待我的作品。” 国王听到这话,深深地被安东尼的信念所折服,激动地捧着那幅画说:“这真是一幅极其珍贵的画像,我拿回去一定会好好收藏,让它流传百世!”

有个画家叫安东尼,画的画十分的传神逼真,不管是水里的鱼,还是天上的鸟,到了他的笔下都像是活的。他画的猛虎能吓跑野猪,画的野兔能引来豺狼。因此,很受别人的欢迎,但他为人很有原则,只求质量不求数量,没有灵感不画,心情不好不画。因为这样,他的作品非常的稀少,价格也被人炒到一万元一幅。一些人买不到他的画,便经常四处找路子。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由于安东尼的画画得好,名声很快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国王很想让安东尼给自己画一幅画,于是,派了一名大臣去请安东尼。 然而。安东尼向来不畏权贵,除了给平民百姓画画外,从来不愿意跟王公贵族打交道。大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位村姑画画,听到大臣的来意后,他委婉地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去给国王画画,如果国王真的想要我画,就请他亲自到我这儿来一趟。” 大臣回去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听了这话,顿时气得半死,心想,我好歹是个国王,怎么能屈尊降贵,到一个小画匠家去呢?于是吩咐大臣再去找安东尼。 大臣第二次来到安东尼面前,请求他跟自己进宫。可是安东尼却婉言谢绝道:“国王手下的画师那么多,我算得了什么?如果没画好,还不得被砍头?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臣回去又把这话转告给了国王,国王为人十分残暴,听说安东尼还是不肯为自己画画,一气之下,派人把安东尼抓进了大牢。国王要求安东尼三日之内答应为他画画,不然,就重罚他。然而,三天过去了,安东尼仍然没有答应国王的要求,结果,被砍掉了一双脚。 国王对安东尼说:“我先放你回去,一个月内,你要是答应为我画画,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还是那么倔强,我就砍掉你的双手,让你永远也不能画画。” 安东尼虽然没有了脚,但他还有一双手。回到家里,他又给别人画起画来。 转眼,一个月的期限到了,那位大臣又来问他什么时候给国王画画,安东尼执着地说:“我说过了,让国王亲自过来一趟,我一定为会他画一幅的。” 国王见安东尼仍然不愿意为他画画,最后又把他的双手给砍了。但这并没有难倒安东尼,伤好后,他竟利用嘴巴作起画来。经过日夜的磨练,加上以前的功底,画的画很快达到了一定的水准。有一次,他在野外画了一只兔子,结果一转眼,画纸被一只老鹰飞来叼走了。人们听说这事,都觉得很稀奇,买他画的人更多了。他的名声也更响了。 后来,国王也听说了这事,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第三次让人去找安东尼,安东尼却始终坚持要国王亲自来找他。国王终于妥协了,于是坐着马车来到了安东尼家。 这次,安东尼很顺从地给国王画了一张像。在画画的时候,国王心想,终于让这个全世界最倔强的画家给自己画画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没多少时间,一幅画终于完成了,国王拿到画像,顿时如获至宝一样喜爱。不过,国王心中有个疑问,他奇怪地问安东尼:“你明明可以好好地给我画,可为什么老是拒绝我?最后却害得自己被砍掉了手脚……” 安东尼看了国王一眼,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不想自己的作品被糟踏,国王这么高贵,平时给你画画的人多得是,你肯定不会在乎一幅画。通常越难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越懂得去珍惜。我之所以被砍掉手脚也不向你低头,就是为了让你善待我的作品。” 国王听到这话,深深地被安东尼的信念所折服,激动地捧着那幅画说:“这真是一幅极其珍贵的画像,我拿回去一定会好好收藏,让它流传百世!”

评论仅供会员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校同意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转载】艳色画师 作者:香弥

  “他”是个技艺精湛的画师,画山水花鸟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其实,“他”最擅长画的是人,而且是光裸、如麻花卷般纠缠的男人与女人!
  这女人以为自己扮成男装就可以胆大包天了吗?
  到市集上摆摊卖画也就罢了,可这回竟然画起春宫图来了!
  更过分的是,她竟以他的脸当范本,还狡辩的说只有三分像,
  难道他还得称赞她技巧太好,三分像便画出人的神韵?
  想画春宫图赚钱也行,他就好心提点她如何靠此赚大钱,
  他承认,一刚开始是带点坏心的,加上逗弄她实在太有趣,
  因此故意叫她将他的死对头入画,但后来见她因此惹上麻烦,不禁后悔,
  瞧她见他受伤而焦急、瞧她因他的挑逗而脸红,
  明明是个该被娇养的女孩,却故作坚强的抛头露面、赚钱养家,
  从没让女人伫足过的心里渐渐有了她,可惜他有皇命在身,时机不对,
  偏偏那好色桂阳王竟敢打她的主意,掳走了她!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她身上藏着他一直在找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他一定可以“人财两得”的,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回他是大大失算了……

  风晟王朝开平十七年七月初八。

  王曦夷坐在坊市的画摊前,神色专注的倾听着站在他摊子前一名穿着褐色短打的壮硕青年说话。

  「你就同俺娘说,俺在钦州过得很好,每天都努力在干活挣钱,挣了三百文钱,托要回去的大牛哥一块带回去,让她别太省,去买些肉给自个儿和俺弟俺妹补补身子,再同她说约莫今年底俺就能回去一趟。」

  听毕,王曦夷点点头,提起笔醮了墨汁,在纸上写下—

  儿于钦州一切安好,母亲勿念,今托大牛兄携回三百文钱,母亲可添购些肉脯,为家人调养身子,儿预计年底即能返乡。

  他除了是名画师之外,同时也替人代写书信。

  隔壁摊的肉包子店,一枚肉包子要价三文钱,他帮人写一封书信也不过才收四文钱,因此自他半个月前开始在这儿摆字画摊以来,每日都有几人会来托他代写书信。

  写完后,王曦夷笑吟吟的将信递过去,「这位兄弟,信写好了,你收着。」

  「欸,好。」那青年笑呵呵的接过信,从兜里数了四枚铜板递给他。

  送走青年,王曦夷再取了张信笺,用一枚虎雕纸镇压好,这才抬头笑着询问候在一旁的一名姑娘,「不知姑娘要写些什么?」

  那姑娘脆声说道:「你帮我写一首诗,我想送给杜公子,那诗要能表达我对他的思念之情。」她穿着一袭石榴色的衫裙,一身蜜色的肌肤,脸盘偏圆,模样生得可爱秀气。

  风晟王朝民风开放,并不会太拘束女子,尤其在四十年前出现了一位女将军,她英勇过人,协助夫婿镇守边关,大败入侵的敌军后,先帝便大开圣恩,让女子亦可参与科考与武举,此后朝中开始有女子为官,同时也出现女士兵以及女将军。

  女子的地位提升后,写情书送给中意的情郎,甚至主动追求心仪之人,在民间也不少见。

  王曦夷思索了下,吟念了几句诗,询问那姑娘的意思,「此首诗姑娘可还满意?」

  「可以,就写这首吧。」那姑娘点头。

  于是王曦夷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了适才所念的几行诗句—

  我住钦江头,君住钦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钦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那姑娘趁着他写诗时打量他,这王曦夷生得浓眉大眼,十分俊俏,只是还是比不上她的杜郎,她那杜郎不仅一表人才、俊美无俦,四年前以二十一岁之龄高中了探花,至今尚未婚配,在钦州不少姑娘都仰慕于他,想嫁给他。

  她自见过杜郎几面之后,便迟迟无法忘怀于他,这才想写封信向他表明自个儿的一番情思。

  王曦夷很快写完信,折好收入信封内,并在信封上写上收信人的大名,将信交给那姑娘。

  那姑娘接过信,取了四文钱递给他时,说了一句,「公子,你那张嘴儿长得比姑娘还好看哩。」

  王曦夷讪笑了声接过四文钱,很清楚自个儿脸上最招人注意的就是这张嫣红欲滴的饱满菱唇,所幸双眉略显粗浓,鼻子又高又挺,嗓音天生有些低哑,扮起男装时才不会显得过于娇气。

  没错,她其实是女儿身,真实姓名是王曦怡,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她女扮男装,对外自称王曦夷。

  那姑娘接着说:「能不能劳烦公子顺道替我把信带给杜郎?」

  「没问题。」她一口答应,这种事她这半个月来已替人做了好几次,今早也另有一个姑娘托她带幅画过去。

  见她答应,那姑娘高兴的离去,王曦怡抬头瞧瞧天色已近午时,她收拾好摊子上的物品,将文房四宝与画具以及尚未卖出的字画收进竹筐里,背在背上,准备要回去了。

  今儿个替人画了一幅画,又代人写了八封家书,共赚了八十二文钱,算小有收获,她心情不错,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回暂时落脚的杜家医馆。

  杜家医馆离她摆摊的这处坊市不远,仅隔了两条街,进了医馆,见杜大夫正在替人看病,她没有打扰,悄悄从一旁的小门走进去。

  一个多月前,她自都城一路带着母亲与弟弟来到位于东南方的钦州投靠亲戚,但依亲未果,母亲又重病,他们所带的盘缠几乎用罄,幸得杜大夫伸出援手,不仅医治母亲,还收留了无处可去的他们。

  不过借住在医馆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三口也没白吃白喝,半个多月前,在母亲身子恢复大半后,她便开始摆字画摊赚钱,每日都交给杜大夫三十文钱。原本杜大夫不愿意收,但她坚持要给,这才收了下来。

  这杜家医馆是一座四进的院落,前头是杜大夫行医看诊之处,第二进院落是杜大夫父子所住,第三进的院落是他们母子三人暂住之处,最后一进的院落则供奉了杜氏祖宗的牌位。

  走在连通几个院落间的廊道上,王曦怡瞥见倚在月洞门前,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杜如弦,她从衣袖里掏出两封信上前递给他,脸上带着抹和气的笑开口说道:「杜大哥,我回来时有两人托我将这两封信带给你。」

  杜如弦抬起头,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抬手接过信时,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正眼都不敢瞧我?」

  「杜大哥怎么这么说,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她不过是因为今早替那姑娘画肖像的时候,在对方的要求下,把她胖墩墩的脸庞给画成瓜子脸,再把那张肥厚的大嘴画成樱桃小嘴,觉得彷佛在帮着别人欺骗他,这才有点心虚。

  说实在的,她并不太喜欢同杜大夫的这个儿子打交道,杜大夫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但这杜如弦的性子却喜怒难测,令人难以捉摸。

  她暗暗打量他的神色,猜测他这会儿八成是心情不太好,也不知是谁惹了他。

  杜如弦两只指头夹着她递来的那两封信,慵懒的嗓音淡淡指出一点,「你眼神闪烁,表示你此刻定是隐瞒了什么事。」

  被他一语说中,王曦怡嘴角微微一抽,随即呵呵一笑,「那杜大哥认为我有什么事好隐瞒的?」这半个多月来,她替他带了好几次的信,可没见他这么不依不饶过。

  杜如弦低头瞅了眼手上拿着的信,「我猜也许同这信有关。」说完彷佛为了印证自个儿的话,他打开信。

  看见他先拿出的是那幅她今早替那名胖姑娘画的肖像画,王曦怡眼神微微一闪。画完这画,那胖姑娘很满意,还托她写了封信给他。

  这胖姑娘的父亲是钦州的一位官员,这个月十五她祖母要做六十大寿,因此邀他前去参加寿宴。

  她不禁有点担心,万一这杜如弦要是真的应邀前往,结果发现这女子和画像上画得天差地别,会不会一时着恼找她这个画师算账。

  杜如弦看着画称赞了句,「啧,倒是个大美人,只不过我怎么听说这杨大人膝下只生了个千金,且这位千金体态臃肿,倒不知这画像上的美人儿是谁?」

  「呵呵。」王曦怡干笑的应了两声,见他眼神瞟过来,她敛容表示,「人家姑娘找画师绘像送给你,免不了会将容貌美化个几分。」

  「这美化得都瞧不出原来的面貌了。」他睇向她,讥笑的再说了句,「多半是画师的画功太差的缘故。」

  被他批评画功太差,她噎了下,但她不敢让他知晓那画是她所绘,因此无法辩解。

  杜如弦接着怀疑的问:「你在坊市里摆摊卖画,这画该不会是你所画吧?如此矫饰欺瞒,替人画假画,可不是一个有骨气的画师该做的,这是下三滥的画师才会做的事。」

  她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但被他说得这么不堪,王曦怡更不能承认那画是出自她之手,她一脸正色的否认。

  「自然不是。那姑娘得知我目前暂住在医馆里,这才托我顺路将画连同这信带回来给你。」

  「画师就该有画师的风骨,若是替人遮掩画假画,便连那些画艳情画的画师都不如。」杜如弦轻描淡写的再说了几句。

  她眼角微微抽动了下,除了替人画假画,她昨儿个才刚接下一家书肆托她画艳情画的活儿。而这一切,还不全是为了赚银子,好养活一家三口。

  这姓杜的大少爷有个开医馆的爹可以依靠,饭来张口、茶来伸手,不愁吃穿,哪里知晓百姓们为了讨一口饭吃,什么低三下四的事都得做。

  饭要是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命顾得了什么风骨。

  她没兴致再同他说下去,敷衍的笑了笑,说:「我去后头看我娘了。」说完便背着竹筐,往后头的院落走去。

  来到后面,看见母亲与弟弟在天井旁的空地上翻动着晒在上头的草药,她走过去,满脸笑容出声唤道:「娘,我回来了。」

  王大娘抬起头,脸上略带病容,不过以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已恢复了些,「回来啦,饿了吧,饭菜摆在桌上,快进去吃吧。」

  先前受了丈夫被杀的打击,之后又从都城逃出来,一路奔波来到钦州时,她再也撑不住倒下了,将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才逐渐康复。

  「娘,你和光吃了没?」

  「还没,我和你弟弟先把杜大夫晾晒的这些茵陈和益母草翻完再进去吃,你忙了一早上,定是饿坏了,先进去吃。」

  「是呀,姊姊,你先进去吃吧。」一旁的王光也劝道。

  「我不太饿,等你们一块吃。」王曦怡笑着说,蹲下来帮忙翻晒草药。杜大夫这些草药原本都有药童帮忙晒着,但母亲前几天精神好了些后,想帮杜大夫做些事,报答他的收留和医治之恩,便带着弟弟主动揽下这活儿。

  知道女儿体贴,王大娘也没再劝她,须臾,想起有一事要同女儿商量,「对了,曦怡,你弟弟说他想同杜大夫学习医术。」

  听见母亲提起自个儿的事,王光看向姊姊。他比姊姊小七岁,今年十三岁,自父亲被杀后,他们一路逃往钦州,这一路上全仰仗姊姊过日子,这些日子来又全靠姊姊卖字画维生,他很想帮忙姊姊分担家里的事,偏偏他不像爹和姊姊一样擅长作画,因此才想跟着杜大夫学习医术。

  王曦怡沉吟道:「杜大夫医术精湛,若是光能够同他学医自是不错,只是也不知杜大夫肯不肯收下他?要不我晚些去问问杜大夫。」

  这杜大夫可不是寻常的大夫,他是自宫里退隐的太医,据说十几年前他妻子过世后,他便向皇上辞官,携了儿子回乡来办了这间医馆。

  杜大夫仁心仁术,每日上门求诊的人络绎不绝。

  「姊姊,到时候我同你一块去。」王光出声道,他此时正值变声期,嗓音有点粗哑,和姊姊都长得肖似母亲,生得浓眉大眼。

  王曦怡点点头,「也好,晚点等杜大夫用完饭,咱们再一块过去。」

  坐在字画摊前,王曦怡刚替一人写完家书,趁摊子前无人,她托腮思忖着前两日接下的艳情画要怎么画。

  她爹生前也是一名画师,她自幼同爹学习绘画,以前在都城时曾一度好奇,跑去书肆里头偷偷买了一册艳情画,因此她知晓艳情画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从没画过,爹擅长山水花鸟画,也从不画那种画。

  如今为了生计,不得不接下这种画,但她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下笔,一边思索着画的事,她眼神一边漫无目的地瞟看过往的行人。

  忽然间瞅见五名男子走过来,她一眼就看见走在中间的那名男子,那男子肤如白玉,星眉朗目,丰姿秀逸,可不就是钦州第一美男子杜如弦吗?

  一直苦恼想不出要怎么下笔的她突然灵思一闪,源源不绝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欣喜的提起笔,在绢纸上勾画了几笔。

  她没忘记此刻正在坊市的大街上,不敢画得太露骨,只是简单的勾勒出人物的模样。

  「……杜兄虽然暂时赋闲在家,但在下相信以你之能,皇上不久之后必会另有重用。」

  「可不是,杜兄不只才高八斗、还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高中探花,皇上哪会放过杜兄这等人才,想必日后定会委以重任。」

  听见走过她摊子前的几人所说的话,王曦怡抬头瞧了一眼,见走在中间的杜如弦也望了过来,她不着痕迹的扯过摆在旁边的一幅花鸟图遮挡住方才所画,弯了弯嘴角,朝他露了个笑容。

  他们离开不久,见已快中午,她收拾了下,准备回去。

  走回医馆途中,遇见几人从一家酒肆走出来,他们恰好是先前与杜如弦走在一块的那几个人,里头已不见杜如弦,他们正边走边交谈—

  「这回去芸园参加少阳兄办的诗会,咱们买的这些陈年花雕定能让大家痛快畅饮一番,写下更多好诗。」

  「可惜方才邀杜兄同去,被他拒绝了。」

  「哼,我同你们说啊,我先前听闻从都城传出来的消息,说这杜如弦触怒了皇上,才被罢了官。」

  「这事我也听说了,瞧他方才还端出那一副架子,以为自个儿仍是朝廷命官呢,咱们只是给他留点面子,没戳破罢了。」

  「我看除了他那张脸能看之外,压根就没啥真才实学,他这回被皇上罢了官,他的仕途八成就此断了。」

  「女子才重容貌,男人长得好看能做啥?去小倌馆里当相公吗?」说出此话的人脸上露出了轻蔑的淫笑。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男子生得好看还能迷住姑娘的心呢,听说那杨大人的千金就被他给迷得神魂颠倒,嚷着非他不嫁呢。」

  「嗤,那杨姑娘的身量肥胖臃肿,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他这会儿被罢了官,哪还能挑,杨大人的千金能瞧得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娶了她,说不准还能仰仗杨大人提携一把。」

  跟在四人后头的王曦怡听见他们话里所嘲讽的人似是杜如弦,遂好奇的放缓了步子,听到这儿,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先前在杜如弦面前,这些人可是对他吹捧有加,不想他一离去,这些人背着他竟把他说得这么不堪,她一时没忍住脱口说了句,「啧啧啧,酸,好酸,酸得我的牙都要掉了。」

  「你在说什么?」走在前头的四人回头瞪她。

  她脸上带笑的回了句,「太酸了。」

  「方才有人在拈酸吃味,酸得我这耳朵都受不了。」她装模作样的捂了捂耳朵。她听了这么半晌,早知这些人表面上是在嘲讽杜如弦,但骨子里实则是在嫉妒他。

  其中一名穿着蓝袍的矮瘦男子横眉竖目的怒骂,「你敢骂我们拈酸吃味?」

  她一脸无辜的表示,「我可没指名道姓,公子你可别自个儿给自个儿上套。」

  「那你在指谁拈酸吃味?」另一名身穿褐色长袍、手拿折扇,瘦如竹竿的男子质问她。

  「我没指谁呀,公子,我瞧你生得一派玉树临风、高大英挺,哪里像是会拈酸吃味的人。」她嘻皮笑脸的奉承了句。

  任谁听了她这话,都会明白她这摆明是在讽刺对方,因为这男子压根与高大英挺、玉树临风扯不上边儿,他一张脸比马脸还长,身量更是瘦巴巴的没几两肉,彷佛风一吹来就会倒。

  不等这男子开口,他身旁的人闻言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褐袍男子暗自气恼,却又发作不得,只能不满的横他们一眼。

  那几人笑了几声后,另一名身穿灰袍,身量高大的男子打量了王曦怡一眼,挑眉说道:「你这小子那嘴倒是挺刁钻的。」

  另外一名穿着一袭枣红色锦袍,腰系玉环的男子沉下脸警告她,「你可别仗着会耍嘴皮就胡言乱语,再让本公子听到你说这些胡话,本公子可饶不了你。」这男子在四人里不管是衣着打扮或是长相都是最体面的。

  「你这泼皮再敢乱说话,看大爷不撕烂你的嘴。」最先发话那名蓝袍男子面露凶狠的撂下话。

  见时间不早了,她不想再同他们纠缠下去,遂露出惧怕的表情,弯腰作揖。

  「在下这嘴向来笨拙,不会撒谎,几位公子气度非凡,想来都是大人大量之人,定不会与在下计较这些,在下还有事情,先走一步。」陪笑的说完,她背着竹筐绕过他们离去。

  见她示好讨饶,几人面色稍霁,待王曦怡离开后,那穿着一袭枣红色锦袍的男子忽地皱眉道:「这小子说自个儿不会撒谎,这岂不是在说方才所说皆是真话。」

  「难不成咱们被他给耍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那褐袍男子不满方才被王曦怡讽刺之事,有心找她麻烦。

  「咱们还要赶去芸园赴诗会,这事改日再说吧。」

  没人留意到就在隔壁饭馆的二楼临窗边坐了两名男子,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他们先前话中所嘲讽的杜如弦。

  他神色慵懒的转动着手里拿着的酒杯,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微弯起,似乎并没有为那几人适才的嘲讽而动怒。

  坐在他对面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的魁梧男子觑看他一眼,那张方正英武的脸上面露关切的询问:「这几人是你的朋友?」

  范平洲是驻守桂阳郡的武将,他的性情就如同他那张脸一样,刚正耿直。

  风晟王朝当初立国时将全国疆域画分为十九郡,并分封十九位郡王镇守。

  然而这些郡王并无实权,只是虚衔,实权握于皇帝所册封的郡守与都尉身上。郡守是文官,都尉是武官,一文一武,共同治理该郡。

  郡下尚有若干州、州下有县,钦州便是桂阳郡郡府所在之地。

  这范平洲便是掌管整个桂阳郡兵马的都尉。

  「算不上,只是以往曾在书院里一块读过几年书。」杜如弦懒洋洋的回答。

  方才他打算来赴范平洲的约时,途中遇上张成他们几人,这才同行了一段路,他们邀他同去参加诗会,被他拒绝,几人遂在酒肆前分开。

  听见那些人背地里对他的挖苦嘲讽他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王曦夷竟会替他抱不平。这人平素总是嘻皮笑脸,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没想到还会替他出头。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曦夷的情景—

  那天早上下着大雨,他被皇上罢了官,刚回到杜家,才与父亲说了几句话,却见有个人跑来跪在杜家医馆前磕头,求父亲为他母亲治病。

「大夫,求您替我娘治病,我虽没有钱,但我可以替大夫干活抵诊金,求求您救救我娘,任何事我都愿意做!」

  那时的他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一双眼睛布满了疲惫和挥不去的沉痛哀伤。

  后来父亲收留了他们,待他母亲的病情好转后,王曦夷便开始摆字画摊谋生,每日脸上都挂着笑容,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张笑脸后,孝顺母亲、照顾弟弟,负担起一家三口的生活。

  范平洲原是想劝杜如弦别再同那些表里不一的人来往,但见他并没有将那几人当成朋友,遂没再多言。

  「你方才让我调查的事,我会暗中派人手去打探。」

  「调查时叮嘱你手下的人留神些,可别被人发现了,打草惊蛇。」

  范平洲点头,「你自个儿也要多加小心,这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可能会替你招来杀身之祸。」

  「嗯。」杜如弦应了声。打他接下这桩案子就已心知十分凶险,不过他相信凭自己之能,最终定能办成此事。

  用过午饭,王曦怡回到自个儿的房间,铺上画纸,开始作画,先前在画摊上已简单勾画好人物的轮廓,此时再做细部的修饰与描绘。

  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物便画好了,若是杜大夫进来,一眼就能认出画纸上的人是他儿子杜如弦。

  她垂眸看着画思忖道:「不能照着画,这太打眼了,一瞧就能看出画的是谁,要是让杜如弦看见可不好。」

  想了想,她再拿出一张绢纸,修修改改后,最后完成,她很满意,因为画上的人已不太像杜如弦。

  既然是艳情画,有了男子的模样,也要有女子的,她索性将先前为那胖姑娘所绘的那幅画作了些修改。如今男女人物皆有了,便能开始动笔画艳情画了。

  她首次画这种画,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提笔勾画了幅男女衣衫半褪拥抱在一块的画。

  刚画好,外头传来敲门声,她机警的停下笔抬头问:「谁?」

  画艳情画的事,她没敢告诉娘和弟弟。

  「是我。」外头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有什么事吗?」听见是杜如弦,王曦怡一边问,一边赶紧将桌上那几张画折起来塞进旁边的一本书册里。

  「闲着无聊,来找你下棋。」

  藏好画,她上前开门,「这样呀,可我棋艺不太好。」她有意想推拒,但又不好直接回绝。

  「无妨。」他举步走进屋里,见她桌上摆着的笔还沾着墨汁,随口问了句,「你在作画?」

  「嗯。」她含糊的点头。

  「说起来我倒是不曾见过你的画,我瞧瞧你都画些什么。」杜如弦将带来的棋盒和棋盘放在一旁的桌上,随手从画筒里取了卷画出来。打开来看,是幅花鸟画,那笔法潇洒飘逸,他看了之后赞赏的颔首,「这花这鸟倒是教你给画出了灵气来。」

  听见他的称赞,王曦怡扬起嘴角笑道:「杜大哥谬赞了,只是随兴画画。」以前爹也曾提过,她画的花鸟动物是最有灵性的。

 杜如弦再拿了卷画出来,这次是一幅山水画,画上峰峦迭翠,山涧溪壑纵横交错,飘渺的云雾漫布在山峦之间。

  他细看了几眼,大为称赞,「这画画得好,山有神、水有灵,出尘脱俗。」

  看见他自那么多卷画里竟拿出了这幅,王曦怡微微怔了怔,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眼中隐隐流露一抹悲伤,轻声说道:「这是先父所画。」

  她不知这幅画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当初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时,便遵从父亲的遗言,也带上了这幅画,她曾仔细研究过这幅画好久,并未瞧出什么端倪。

  杜如弦先前曾听说王曦夷的父亲已过世,却不知其姓名,心忖能画出这样的画,必不是默默无闻之人,遂问道:「不知令尊是哪位?」

  她不愿说出父亲的真名,推托道:「父亲平素只是喜好作画,没什么名气,说出来杜大哥也不会知道。」

  见她不愿吐露父亲名讳,杜如弦也没再追问下去,将画卷起放回木筒里,抬手要去取带来的棋盘时,手不慎碰掉了摆在桌上的一册书。

  他弯腰去捡,王曦怡却先一步从他手上飞快的抢了过去,他抬起眼,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紧张,那神情彷佛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逮到似的。

  「那书里莫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之物?」他怀疑的瞅睨她。

  她一口否认,「杜大哥说笑了,不过就是一本书,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物。」

  说着她脸上再堆起笑脸,「杜大哥不是要下棋吗,待我收拾一下,咱们就来下棋。」她很快的将那册画和一些杂物挪到一旁的几案上,将棋盘摆在桌子中间。

  两人对面而坐,王曦怡将黑子递给他,自个儿拿了白子。

  杜如弦彷佛忘f那本书的事,拈起一枚棋子落下。

  见状,王曦怡暗暗松了口气,一边下棋,一边与他随口闲聊。

  片刻后,想起一事,她说道:「对了,我今天准备收摊回来时,见到先前同杜大哥走在一块的那几个人,杜大哥同他们是朋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抬眼瞟看她。

  她没说出当时听见的话,只简单的说道:「我回来时恰好遇见那几个人,他们正在背后道人是非,我瞧那几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杜大哥还是少同他们来往。」

  她是看在杜大夫好心收留他们并治好母亲的病,这才好意劝告他。

  杜如弦只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他那隐晦不明的眼神把她瞧得背脊发毛,王曦怡抬手为自个儿斟了杯茶,喝了两口后,见他还在看着她,忍不住出声问:「杜大哥做啥这样看着我?」

  杜如弦慢条斯理的起身,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旁边的几案上拿过那册先前被他撞掉的书,他翻开书册,看见夹在里头的几张画。

  「杜大哥——」见状,她惊叫一声,伸手想夺回那几张画,但被他避开了。

  杜如弦利落的打开第一张画,映入眼中的画作令他抬起了眉。

  见被他发现了,王曦怡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是你画的?」他慵懒的嗓音透着一抹惊讶。

  杜如弦不容她沉默,追问:「为何画这种淫画?我以为只有那些不入流的画师才会画这种淫秽的画。」

  王曦怡轻咬了咬下唇,知道他定是瞧不起她,她不平的抬起头,直视着他,义愤填膺的说道:「我知道在你眼中,这种画定是上不了台面,甚至是不堪入目,可你不愁吃不愁穿,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难处,为了养家猢口,就算再低贱卑微的事也得做,当一个人连温饱都顾不了时,气节风骨算什么,何况圣人也说过,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若是衣食都不足,连要活下去都不容易,要那些荣辱又有何用呢?」

  听完她所说,杜如弦的眼神沉了沉,半晌没开口,片刻后才出声问:「你画这种淫画多久了?」

  她有些委屈的回答,「我才刚画第一张,就被你看见了。」

  杜如弦看她一眼,再翻看夹在书里头的其它几张画。

  她来不及阻止,紧张的吞咽了下唾沫,暗自冀望他没看出来,那艳画上的人物是仿他而画。

  杜如弦目光停留在自个儿那张肖像画上,再翻阅其它几张,抬起脸时,神色阴沉的冷哼。「你为了谋生替人画淫画,我也无法苛责于你,但你拿我来画淫画,这又是何道理?还有这张,我瞧着怎么那么像你前些天拿给我的那张杨家千金的画?难不成那张假画就是出自你之手?」

  见他目露寒光的瞪着她,王曦怡很想夺门而出,她蓄意隐瞒的事就这样在他面前曝露,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思及手头上这阵子赚的银子还不够多,还须再寄住在杜家,因此不能得罪他,她讨好的露出笑容,好声好气的开口。

  「呃,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她一边说一边着急的寻思着要怎么为自个儿开脱。

  杜如弦斜眼瞥看她,一副等着看她如何狡辩的模样。

  「事情是这样的,首先呢,这艳情画上头的人绝不是杜大哥。」她坚持不称自个儿画的是淫画,而以艳情画称之。

  「是吗?」懒懒的语气轻哼了声。

  她暗自抖了下,脸上的笑容又再增添了几分,「真的,我岂会亵渎杜大哥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这幅杜大哥的肖像,是我先前仰慕杜大哥的才情与风范而随手绘下的。至于这幅仕女画,是那日我替杨小姐带信给杜大哥,在一旁瞧见信里头那幅画而生起的灵感。」

  他那双沉深的墨眸睐她一眼,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怎么瞧着那淫画上头的人有几分像我呢?」

  「怎么会呢?」她从他手上抢回那几幅画,指着那幅艳情画,说得信誓旦旦,「这画上的男子哪有一点像杜大哥,你瞧这眼这眉这鼻这嘴,哪里有半点像?这是我先前摆摊时,观察附近的贩夫走卒后随手所画,绝不是依据杜大哥的模样所绘。」

她这会儿万分庆幸自个儿有先见之明,没拿他的原样来作画,而是改动了几个地方,因此这画只有三分像。

  杜如弦没出声,只拿着一双辨不出情绪的幽深眼神睇看着她。

  觉得他那双沉凛的眼神彷佛看透了自个儿的狡辩,王曦怡手心紧张得都湿透了,背部也汗淋淋的。

  须臾后,他终于开口,「你要画这种淫画也不是不行,你今儿个见过张成那几个人,你就把他们几人的模样如实给画进去。」

  「蛤?」她吃惊的张了张嘴,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杜如弦慵懒的嗓音透着一抹笑意,「我让你把张成他们几人的相貌完整画进淫画里。」

  她会意过来,他是要她拿那几个人来画艳情画,有些错愕,「这、这样好吗?」

  「好,怎会不好。」他这人素来心胸狭隘,他们敢在背后嘲讽他,他只是让他们被画入淫画里,巳算是小惩了。

  「有事我替你兜着,你尽管画就是了。」他语气虽仍是慵慵懒懒的,可那眼神却不容她拒绝。

  王曦怡很怀疑,这么做真的不打紧吗?拿真人来入画,画的还是艳情画?!

  王曦怡受杜如弦所迫,将那些人画入艳情画里,画好一批画,这日午后,她将这些画送去封澐书肆。

  在等书肆老板陶东宝看完她所绘的那些画时,她有些不安的杵在一旁,心忖她拿那些人来入画,这陶东宝定看的出来,这些画若是付梓印了出来,免不了会得罪那些人,陶东宝应当不会用她画的这些画,她心里已有被退画的准备了。

  讵料,陶东宝看完后,竟拍着她的肩大加赞赏。

  「好,你这些画画得太好了,亏你竟想的出要拿这几人来作画,这几人在钦州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人,这画要是印出来,不须多久想必就会被抢光。」陶东宝那张阴柔的俊脸笑得乐呵呵的,从挂在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了几枚碎银递给她。

  「喏,这些是当初咱们说好的画酬,你回去再接再厉,继续再画一批过来,我给你加两成的画酬。」

  她目瞪口呆的接过那些银子,不敢相信陶东宝竟然愿意用她的画,还要她继续画。

  「陶二爷,用他们来入画真不要紧么?」陶东宝出生在官宦世家,在家排行老二,在钦州经营的这家封澐书肆颇有规模,来往的文人不少,因此附近一带的人都称呼他一声陶二爷。

  「不过是几个酸腐的书生,我还应付得来,你照画就是。」若是钦州城的人看见张成这几人被拿来画成淫画,定会为了看他们的笑话而来买画册。

  这人啊都喜爱看别人出糗,尤其越有名气的人越想看,陶东宝搓着下颚,心里寻思着,要说这钦州最有名望的人莫过于杜如弦了。

  想当初他年仅二十一岁就高中探花,且又生得俊美无俦,在钦州可是大大风光了一场。

 但接着思及他那睚訾必报的性子,他暗自抖了下肩,决定还是不去招惹这人。

  回去的路上,王曦怡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进了医馆,看见里头有不少来求诊的病患,瞧见弟弟正扶着一名行动不便的老人家要过去给杜大夫看,她上前去帮忙。

  那日她同弟弟去找杜大夫,向杜大夫提了弟弟想跟着他学习医术的事,杜大夫也没多加考虑,一口就答应了,因此自那之后,弟弟便跟随在杜大夫身边帮忙做事,一边同杜大夫学习医术。

  将老人家安顿好,她瞥见有名妇人背上背着个孩子,手里抱着一个,身边还带了三个年幼的孩童,于是上前领着她到一旁坐下。

  「陈嫂子带了这么多孩子,是哪个病了?」她随口问了句。这陈嫂子的丈夫在坊市里摆了个肉摊卖肉,因此两人也算相熟。

  「是我背后这个小女儿,她这几天每次喂完奶就吐,整日整夜哭闹不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才带来给杜大夫瞧瞧。」

  王曦怡帮忙抱过她怀里那个约莫一岁大的孩子,好让陈嫂子解下背后的婴孩。

  陈嫂子解下小女儿,抱在怀里,朝王曦怡笑了笑说:「出门时她还在哭呢,这会儿八成是哭累睡了。」她腾出一只手说:「来,把孩子给我吧。」

  「你一次抱两个不好抱,这个我先帮你抱着。」

  「那就多谢了。对了,王公子,我家那口子说要寄些东西回老家去,能麻烦你帮忙写封信吗?」

  「没问题,那信里要写些什么?」

  「我家那口子腌了几块肉干要送回去给家里的老人家,还要再送两百文钱给他快成亲的妹妹当嫁妆,本来他妹妹出嫁他是打算要亲自回去一趟,可摊子忙,孩子又小,走不开,这才托人带回去。」

  王曦怡点点头,「我写好后,明早去摆摊时再顺路带去肉摊给陈大哥。」说完,听见她旁边一名孩子喊着想小解,她一手抱着熟睡的孩子,一手牵着他,带他到后头的茅房去。

  这时站在另一边,正帮忙父亲替一名患者推揉肩膀的杜如弦,抬头望了她一眼。他三岁就跟着父亲学习一套养气诀的功法,虽然不太懂医术,但对穴道经络倒也清楚,平时父亲忙时,他便会过来打下手,帮忙需要疏筋活血的患者做些推拿。

  半晌后,他替患者舒开了筋骨,便让他去找药童拿几块膏药回去敷着,擦了擦手,见没其它的事可帮忙了,遂掀了帘子,越过小门,往屋后走去,看见王曦夷抱着个孩子,手里牵着个四、五岁大的幼童走过来,他想起一事便出声问道:「那画你今儿个不是拿去交了吗,陶东宝可收下了?」

  「收了,他还要我继续画。」

  杜如弦倒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料定那画定会大卖,才会让你继续画,下回你可以向他提出加成的要求,他那人虽然贪财,但只要能替他赚钱,倒也舍得给。」

  「这事我倒是没同他提,是他自个儿主动说要帮我再多加两成的画酬。」说到这儿,听他的口气彷佛与陶东宝十分相熟,遂好奇的问了句,「杜大哥,你认识那陶二爷吗?」

  「嗯。」他是在十岁时娘亲病逝后才同父亲自都城返回钦州老家,与陶东宝算得上是一块长大的儿时玩伴。

  「万一画印出来被那几人瞧见了,该怎么办?」王曦怡有几分担忧的问,毕竟拿真人来画艳情画,总是有些不太厚道。

  「我不是说了这事我会替你兜着,再说那些画陶东宝既然敢收下,就不会泄露是谁画的,那些人纵使要追查,也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消息,你只管放心大胆的画便是。」说完这些,他便走向自个儿的书房。

  王曦怡想了想他所说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心下略略放心,刚到钦州才一个多月,她委实不想惹事,先前要不是杜如弦逼着她画,她也不会拿他们来作画,这不是招人恨吗?

  既然杜如弦一再表明说这事他会兜着,万一那些人知道了那画是出自她之手,来找她麻烦,她就把事情推往他头上。横竖这事确实是他迫她所画,也是他自个儿说会兜着的。

  如此一想,她心头整个定了下来,微笑的牵着孩子走出去。

  那些艳情画很快被印成一本本的画册。

  一如陶东宝所料,画册一推出来,很快便被人抢光,他急忙再吩咐人赶工加印。

  钦州不少男人都买了一本画册,尤其是那些谈诗论道的文人士子,更是人手一册,近日见面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

  「封澐书肆最新刊印的那本画册你买了吗?」

  「什么,没有?哎,这可不行,那画册上的东西可精彩极了,你快去买一册回来。」

  酒肆饭馆里,也不时可见不少男子在谈论着画册的事——

  「你们说上头那几人画的可真是张成他们?」

  「那模样像了十成十,要说不是照着他们的样子来画,我还真不信。」

  有人毫不掩饰的恶意揶揄,「你们说他们怎么肯让人画那种画,莫不是手头紧,缺银子花用吗?」

  在秦楼楚馆里,这书册就连姑娘们也都人人买了一本,但姑娘们聚在一块讨论的是画像上的那些奇异的姿势。

  「哎,我说这女人的腰真能弯成这般,两条腿还能缠住男人,岂不成怪物了。」

  「这才好笑,你们瞧这张画,两人扭得像八爪鱼一样。」

  「还有这张,这男人两条腿竟然跨在墙壁上,手里还抱着女人做那档子事,这能成吗?」

  这画册为陶东宝赚进了不少银子,他催促王曦怡赶紧再画一批出来,还主动再给她提了一倍的画酬。

  因此她早上摆字画摊,下午便埋头作画。

  「欸,我瞧你这画功也不错,可有考虑要画艳情画?」这会儿有个男子上门看画,一边与她闲聊。

  王曦怡干笑两声没有搭腔。

  「你没看过最近封澐书肆刊印的那本画册吗?那画功可真不错,人物表情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些姿势,啧,简直教人大开眼界。」这男子约莫三十岁的年纪,身量不痩不胖,但面色苍白,眼下有黑影,脸庞浮肿,让原本长形的脸倒显得有点臃肿。

 见此人对她画的艳情画如此推崇,她有些难为情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高兴。

  「那画册我也看了,是画得不错。」她毫不脸红的自夸了一句。

  「是吧,依我看你的画功也不输他,你若是也来画那种画,我定给你捧场。」

  「呵呵。」她摸摸鼻子笑了笑。

  忽然,那男子靠近她小声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另辟蹊径,画两个男子的画。」

  「两个男子?」她一时没会意过来,愣了愣。

  见她似是不懂,那男子朝她猥琐一笑,压低音量说道:「男人可以与女人做那档事,自然也能同男人做。」

  她这才醒悟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

  「我听说桂阳郡王酷爱收藏那种画,你若是肯画,我帮你拿去卖给牧……啊……」话未说完,他的腰被人撞了下,疼得他惊叫出声。

  撞了他的杜如弦没什么诚意的出声向他道歉,「对不住,方才被狗追,一时没留神,撞到了这位兄台,兄台可有受伤?」

  这男人认出对方是杜如弦,扶着被撞着的腰,脸上堆笑的应了声,「原来是杜公子,不打紧,只是碰着而已,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有他在,他也不好继续与这画师再谈下去,招呼了声,遂先行离去。

  见那男人走远,杜如弦开口道:「这人以后你少理会他。」方才他就过来了,他打小跟随父亲练养气诀,不仅身手比旁人来得利落灵活,也较寻常人耳聪目明,所以即使那男人刻意压低了音量,他仍是听见了他所说的话,为免他再纠缠王曦夷,这才刻意撞了他一下。

  「为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叫何景,在花月街那儿开了家小倌馆,他方才让你画的那种画,你可别画给他,那桂阳郡王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花月街那一带是钦州的烟花之地,除了秦楼楚馆之外,连小倌馆都有几间。

  没想到他会特意提醒她这件事,她向他笑了笑表示谢意,「那种画我也画不来,我不会替他画的。」见时间差不多,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物品准备要回家,这两天陶」一爷催得急,她得回去赶画。

  见她准备收摊,杜如弦也没等她,先到附近一家饼铺去买父亲爱吃的红豆酥饼。

  王曦怡将文房四宝收进竹筐里,再一幅幅卷起摆在桌上的字画,就在这时,有几人来到她摊子前,她抬头,看见是那天在杜如弦背后冷嘲热讽的那几人,心中蓦地一惊,暗忖该不会是他们得知那艳情画是她所绘,这会儿来找她算账了。

  「几位爷有事吗?」她小心翼翼的探问。虽然那日酸了他们一顿,可那不过只是几句话罢了,还不致于招人恨,但那些画可就不一样了,那是赤裸裸的打人家的脸,让人当笑话看,这仇可结得深了。

  其中一人面色不善的拿过一幅画瞧了瞧,阴沉着脸睨瞪她。

  「原来你这小子在这里摆字画摊,我问你,那本艳情画可是你画的?」说话的这男子瘦如竹竿,那天被她嘲讽了几句,一直怀恨在心,今日再见到她,忍不住怀疑那本让他们几人丢尽颜面的淫画是出自她之手。

「公子说什么在下听不懂,什么艳情画?在下平日里只画这些山水花鸟画,没画过什么艳情画。」王曦怡装傻充愣,佯作不知他所指是何事。

  他那双眼阴狠的瞋瞪着她,「真不是你画的?」这些天来他们多方打听,始终探听不到是哪个浑球竟用他们来画淫画,陶东宝那儿他们也去问过了,可陶东宝有个在都城当大官的叔父和在宫里当妃子的姑姑,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他不肯透露,他们也拿他没辙。

  王曦怡摆出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摇首道:「在下真不知这位公子在说什么。」

  另一人随手拿起桌上尚未收起的画,一幅一幅看过去,看到其中一幅仕女画,他突然停下目光盯着看了须臾,再抬起头时,横眉竖目的瞪着她,同时将手里的那幅仕女画甩到她脸上。

  「那淫画上的人物同你所画的笔法一致,你还敢狡辩!」张成这些天受够了旁人冷言冷语的讪笑嘲弄。拿他来画成淫画,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他早已发过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画的,绝对要剁了对方的手。

  愤怒的说完,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朝同来的同伴说道:「去找把斧头来,我要砍了他这双贱手。」

  其它几人虽也对胆敢拿他们画淫画的人恨之入骨,却也知道轻重,一人劝道:「张兄,当街剁人手这不太好吧。」有些事只能背地里干,不能当着众人面前干,想剁这小子的手,找机会拖到暗处再剁就是。

  张成暴怒道:「他都胆敢拿咱们来画那种画,咱们为何剁不得他的手,你快去找斧头过来,有事我顶着。」

  王曦怡吓坏了,一边想挣脱他,一边急着否认,「你放开我,那画真与我无关!」

  「你的笔法同那画册里相似,不是你还有谁?」他不满的催促同伴,「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找把斧头过来。」

  见他似是非要剁了她的手不可,王曦怡吓白了一张脸,「只凭着这点哪能证明那些画就是我画的?」情急之下,她接着再道:「要不,咱们去见陶二爷,你亲自问问他去。」

  「哼,陶二爷那人嘴巴很紧,是问不出什么的,我说是你就是你,绝对错不了。我张成今儿个非剁了你作画的那只手不可。」他父亲在郡守大人手下做事,纵使当街砍人,只要没闹出人命都不要紧,顶多届时赔点银子就能了事。

  旁边的人见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望过来。

  王曦怡挣脱不了他的手,惊叫道:「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为何有胆子敢拿咱们来画那些淫画,让咱们成了众人的笑柄!」张成怒咆。

  她死咬着不承认,「我没有……」看见他的同伴真的找来一把斧头,她惊骇得瞪大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扳开他的手,可他抓得她太紧,她根本扳不开。

  张成接过斧头,凶狠的眯起眼,拽住她的一条胳膊,将她的手强行压按在摊子上,挥手就要砍下。

  那斧头落下时,陡然间横伸出一只手,冷不防的从张成的手上夺走斧头。

  「谁敢坏本少爷的好事?」张成气急败坏的朝抢了斧头之人看去,发现竟是杜如弦,他冷下脸道:「我劝杜兄别多管闲事。」

  杜如弦那张俊美的脸上,懒洋洋的勾起一抹笑,「别人的闲事我倒是懒得管,但这人的可不成。」他方才去买红豆酥饼出来时,瞧见她的摊子似是出了事,遂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张成这几人在找她麻烦。

  听出他的意思是非管不可,张成脸色沉了下来,「杜兄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先前看在他曾在朝中为官的分上,多少给他点面子,但要是他真敢插手管这件事,他也不怕与他撕破脸,毕竟如今他可没有官职在身,没什么好怕的。

  杜如弦慢条斯理的将抢过来的斧头拿在手里上下耍着,那慵懒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说道:「说关系倒也谈不上,只不过这人暂时寄住在我家,算是我家的客人,你要砍他的手,我若不管,回去定会被我爹责备。」

  「你可知道这小子对我们做「什么事?」站在张成身边那名痩如竹竿的男子恨声道:「就是他把我们画成淫画,成了众人的笑柄,我们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有这种事?」杜如弦懒懒的瞥了一眼王曦夷,「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画是你画的?」

  见到杜如弦竟真的出现解救她,王曦怡惊慌的心略略镇定了下来,摇头否认,「他们说我的笔法与那些画相仿,就一口咬定是我画的,杜大哥,你也知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都是你唆使我做的。

  杜如弦回头看向那四人,慢声道:「张兄、李兄、陈兄、黄兄,你们听见了,看来这事是你们误会了,那些画不是出自他之手。」

  张成不满的道:「我看过他的笔法,分明同那些画极为相似。」

  杜如弦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人有相似,更何况只是笔法,他只不过是在这摆摊卖字画维生,没那个胆子做这种事,你们若真想知道那些画是何人所绘,不如直接去找陶东宝问个清楚,可别无辜冤枉了人。」

  「我们去问过陶东宝了,他不肯说。」身量高大的李葵元出声道。

  身形矮小的陈吉也接腔说:「就是,张兄素来擅长鉴别画作,他既然说两人的笔法相仿,一定不会有错。」

  「没错,再说你能保证那画真不是他所画吗?」痩如竹竿的黄守平也质问。

  杜如弦的眼神徐徐扫过几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我能保证,倘若真是他所画,你们只管冲着我来。」

  听见他当着几人的面说出这句话,王曦怡忍不住望向杜如弦,她没想到这人竟真的替她把事情给兜了下来,不是在诞她。

  紧接着,杜如弦再启口道:「若你们不查明真相就要当街行凶,我只能去找郡守大人问问,看看咱们风晟王朝是不是没有王法了?只因为莫须有的怀疑,就要砍了别人的手,这是何理?咱们风晟律例上第十九条可是清清楚楚的载明,无故伤人者,依情节轻重,判三年至三十年的刑罚,这砍了别人的手,起码也得吃上十年的牢饭。」他的嗓音不重,但语调却充满了一股凌厉的威严。

  几人闻言心头暗自一凛,顿时想起这杜如弦先前在朝为官时,曾官至刑部侍郎,对刑罚一事再熟稔不过。

 此事要是没让他遇到,也许还能仗着有张成的父亲庇护着不了了之,但既然被他给当场撞见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善了。

  四人面面相觑,交换了几个眼神后,最后张成出面道:「今日就当是我弄错了,这事我会再查个清楚,但若真让我查到确是他所为……」

  杜如弦打断他的话,表示,「你只管来找我。」

  几人这才面色不豫的转身离去。

  王曦怡在他们离去后,默默收拾摊子上的物品,方才受了那一场惊吓,让她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拿起竹筐要背上,杜如弦伸手接过,径自背在自个儿背后。

  她看了眼也没说什么,与他一块走回医馆。

  一路上见她安静的没出声,杜如弦觑她一眼问:「你不怨我吗?」

  她没看他,老实的轻吐两个字,「怨呀。」方才那张平是真的想剁了她的手,她到现下还惊魂未定、余悸未平呢。

  他低笑一声,「那你怎么没骂我?」

  「我骂不过你。」她停顿了下,接着再说:「何况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要是当初我坚持不画,你总不至于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画吧,今日这事说起来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当初她将张成那几人画入艳情画里,除了受他所迫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私心里也不太喜欢那几人。

  可方才看见张成他们几人拿着愤恨的眼神瞪着她,她忽然很后悔,不管有什么过节,都不该拿他们来入画,因为易地而处,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定也会觉得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可画都画了,后悔也来不及。

  听王曦夷没将事情全怪到他头上,杜如弦倒是有些讶异,正要开口,便听她接着再说:「我觉得这种缺德的事还是不要干了,晚点我想去回了陶二爷,不想再拿他们来入画。」

  杜如弦听了她的话,勾起嘴角笑道:「你倒是个有良心的。」

  她不服的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没天良的人吗?」

  「那倒不是。」他对王曦夷的评价其实并不差,王曦夷孝顺母亲、照顾弟弟,一肩扛起养家活口的责任,性情虽圆滑,有些小聪明,却不会心生恶念,并不惹人厌,说起来他对王曦夷倒是看得挺顺眼的。

  略一沉吟,杜如弦接着说:「你若是觉得这事缺德,因此才不想画,我倒是有个两全齐美的法子,能让被你画的人觉得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王曦怡挑起眉,一脸怀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她觉得杜如弦根本不是想帮她,而是想把她逼上绝路,让她被那些人追杀。

  偏偏陶东宝在听了杜如弦的办法后,竟是抚掌叫好。

  「妙啊,杜兄这主意真是妙极了,曝夷,你就大胆放手去画吧,我保证等那些画刊出来之后,张成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因此为了尽快把画交出来,她不眠不休,每「都画到半夜才就寝。

  这晚深夜时分,她同样伏在案前努力作画。

  七月盛暑,天气燥热,她开着窗子,如水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天地间,桌旁放了一盏烛火,她提笔,仔细描绘着桌上这幅画的脸部表情。

  一阵脚步声走来,来到王曦夷房前,透过敞开的窗子见到他埋头在桌前作画,来人站在窗边瞧了片刻。

  在澄红色的烛火映照下,王曦夷脸上那双浓眉大眼柔和了几分,那张嫣红欲滴的唇瓣微启,竟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媚之态。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褢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葺,笑向檀郎唾。

  这阕词正是在形容女子樱桃小嘴的娇媚可爱,他眸色沉了沉,出了声。

  「这么晚还没睡呀?」

  王曦怡闻声抬眸瞥他一眼,点点头。

  「在赶画。」他当初只不过出了个主意,结果这几日却让她画得要死要活,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杜如弦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把壶,邀请她,「我泡了壶茶,今晚月色极好,出来喝杯茶,歇会儿吧。」

  她正觉得有些口渴,将手上这幅画的面容画完,便搁下笔,推门而出。

  见他出来,杜如弦说道:「顺便拿两只杯子来。」

  她进屋去再取了两只杯子出来,与他一块坐在天井旁的一株梅树下的石椅上。

  饮下一杯他倒的茶,她问:「杜大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一时兴起想赏月,便起身了。你这几天半夜时分都没休息,在作画吗?」

  「还不是你出的那主意,陶二爷催促我快些交画,好尽快刊印出来。」等这画刊出来后,也许就能转移众人对先前那本画册的注意,因此她才这么努力作画。

  只是她心中仍是有些存疑,这事真会像杜如弦与陶东宝所说那样,这画刊印出来之后,张成他们便不会再恨她入骨了吗?

  杜如弦慢条斯理的饮着茶,勾着唇斜睐着她,「日后当你赚了大把的银子,定会感激我出的这个主意。」

  她两手托着腮,讪讪道:「我只求这些人别来砍死我就好,哪里还敢奢望赚进大把的银子。」

  他低低一笑,「这事日后就见分晓,」他接着好奇的问:「不过,你画上那些古里古怪的姿势是怎么想出来的?」

  提起这件事,王曦怡来了兴致,「这事要从几年前我在书肆里意外发现了本艳情画说起,那时我一时好奇偷偷买了回去观看,结果不慎被我爹发现,我以为我爹定会痛斥我一顿,不想他竟然没骂我,还说……」说到这儿,她猛然打住了话,因为爹当时说的是——

  「这画日后你出嫁时你娘也会为你准备,你如今先看了也好,至少心里有个底……」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一般女儿出阁时,做娘的都会为女儿准备这种画,好教女儿明了圆房是怎么回事。

  「还说什么?」杜如弦见她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接腔询问。

  「还说……我已长大,想看这些画也没什么。」想起已过世的父亲,她神色幽幽。

  「你就是看了那些淫画而想出这些古怪的姿势动作?」

  「嗯,除此之外,我还参考了以前见过的那些鸟禽、动物在交媾时的动作。」

  杜如弦眉毛微微一挑,想起了先前画册上见过的那几张画,不难想象她是根据什么动物而画。

  见他忽然沉默不语,她担心的问了句,「你觉得画得不好吗?」

  「不是,你爱怎么画便怎么画。」听她提及第一次看艳情画的事,他也说起自个儿第一次看的情景,「我是在十三岁那年看了淫画,那正好就是陶东宝送我的,我看完后随手搁在案头没收起来,不想竟被我爹瞧见了,我爹可没你爹那般明理,他训斥了我一顿,罚我抄写家训一百遍。」

「杜大夫看起来不像那么严厉的人。」她侧过头望着他,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月光,让她不由看得痴了。

  提起父亲,杜如弦的嗓音含着笑意,「我爹他呀素来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待旁人极是宽厚,却从小就对我教养得很严格,稍有犯错就罚我抄书写字,而那些淫画在他眼中是损人心志的淫靡之物,不是好东西,因此不准我看。」

  闻言,王曦怡急忙道:「啊,那你可别告诉他我在画那种画。」杜大夫对他们一家有恩,她很尊敬他,不愿因此被他看轻了。

  瞅见她紧张的模样,他呵呵笑着,「你甭担心,我方才说过了,他这人一向宽以待人,你不是他儿子,纵使知晓你在画淫画,他也不会为难你。」

  夏夜里蝉鸣唧唧,偶而还有流萤飞过。

  两人叨叨絮絮的说着话,一边抬头赏月,倒也十分静谧宁馨。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她忙着带母亲、弟弟逃离都城,来到钦州母亲又病倒,接下来为了谋生,她早上摆摊,下午作画,已有许久不曾这般悠闲的赏过月了。

  见她面露困倦之色,杜如弦出声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别再画了,晚几天交画也无妨,若是陶东宝再催你,就让他来找我。」

  说完这些,他拿着已空了的茶壶,慢悠悠的踱回房去。

  王曦怡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今晚的月色太温柔还是怎么地,她竟忽然觉得杜如弦这人应会是个良配,能嫁给他的姑娘,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五日后,王曦怡把画交给了陶东宝,他看完很满意,爽快的将说好的画酬递给她。

  「很好,这本画刊印出来后,一定会造成轰动!你接着再画,喏,这几天我又找了几个人,你照着上头的人来画。」他取了一迭肖像交给她,这些全是他这段时日让人绘下的,全是钦州城一些小有名气的人物。

  「陶二爷,这样真不会得罪人吗?」她不放心的问了句。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杜如弦那家伙,那小子打小就一肚子诡计,只要他出的主意,没有不成的。」

  听了陶东宝这番话,王曦怡半信半疑的走出书肆,不过她心头还是相信居多,就像先前他说服她时所说——

  「拖越多人下水,把水搅混了,大家习以为常,便不觉得有什么,反倒那些没被书一的人,为图新鲜,说不准还会想被画进去。」

  她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因此才肯继续接着画。

返回医馆途中,前头来了一顶轿子,那轿子忽然停下来,从轿上下来一名胖姑娘,拦住了王曦怡。

  「我问你,那日你有没有将我的画与信交给杜郎?」她一过来便开口质问。

  王曦怡认出这是前阵子要她把她画成天仙美人的杨家千金,笑着回道:「在下确实将杨小姐所托的画与信都交给了杜大哥。」

  「那我祖母六十大寿那日,他怎么没来?」杨小姐咄咄逼人的追问。

  「呃,这事在下也不清楚,也许他那日有事,因此不克前往祝贺。」

  杨小姐皱了皱眉,「是这样吗?那你再帮我写封信给他。」

  「可现在在下手边没有笔墨,要不杨小姐先跟在下说要写些什么,在下回去写好再替杨小姐交给杜大哥。」就她观察,这杨家千金虽然脾气不好,但人倒是不坏,也挺好哄的。

  「你就把我对他的一番心意写下来,记得要写得感人肺腑、情深意切,好让杜郎看了之后,恨不得立刻来见我一面。」

  王曦怡抽了下嘴角,这难度也太高了吧,她自认做不到,为难的想开口说什么时,就见杨小姐吩咐随行的丫鬟赏了她一锭银子。

  手里被塞了一锭亮晃晃的银子,她几乎要被晃花了眼,就连她从陶二爷那里得到的画酬加起来都没这锭银子多,想出口的话不禁咽了回去。

  杨小姐离开前再说:「你好好写,事成之后,本小姐另有重赏。」

  她微微张着嘴,看着她坐进了轿子里离开。

  须臾之后,她握紧了手里的那锭银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回去后要拿出所有的本事,替她写出一封文情并茂的情书给杜如弦。

  回到杜家,已是日落时分,王曦怡先去帮忙母亲做晚饭。自母亲身子逐渐复原后,烧饭时也会为杜大夫父子准备一份。

  原本这事是由杜家的丫头做的,但那丫头日前出嫁了,母亲遂接过来做,而杜大夫在尝过母亲烧的饭菜后赞不绝口,从那以后,杜家父子的饭菜就由母亲包揽下了。

  晚饭做好,她提着食篮将饭菜送到前面杜大夫住的院落去,再折回来,同母亲和弟弟一块用饭。想起一事,她将杨小姐赏给她的那锭银子递给母亲。

  「娘,这银子您收着。」

  「你哪来这锭银子?」王大娘诧异问。一贯钱有一千文,要十贯钱才能换得这一锭银子。

  「是杨小姐赏我的,说要让我帮忙写信。」

  「只是写封信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多?」王大娘一脸怀疑。

  「她这封信不好写,因此才赏我这么多。」王曦怡简单的将事情经过约略说了下。

  「姊,这信还真是难写,纵使信写得再感人,可要是杜大哥不想去见她也没用呀。」一旁的王光熙说道。

  「光熙说的没错,我看你还是把这银子还给她。」王大娘是个老实人,觉得做不到的事,还是别拿人家的银子。

  「总是要试试嘛,说不定杜大哥看了信后会想去见见她。」王曦怡舍不得把那锭银子还回去,她盘算着有了这银子,她这阵子再努力作画,存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能在钦州买间小屋子住,虽说在这里住着也很方便,但一直叨扰杜大夫他们总是不太好。

  王大娘多少明白女儿的心思,想了想交代女儿,「那你就写吧,倘若杜少爷最后看了信没去见她,你就把银子还给她,咱们不能贪这银子。」

  待用完晚饭,收拾了下,烧水净身洗漱后,王曦怡回到房里,在桌上铺上一张空白的信笺,她提着笔,蹙起眉尖,踌躇半晌,迟迟没有下笔。

  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杜如弦那张脸,这笔就落不下去。

拍品所有图片详情页面:滚动鼠标滚轴,图片即可轻松放大、缩小

品相描述:画心局部有黄斑,画心外有折痕、撕裂、污渍及缺损并有透明胶带粘补痕迹,瑕疵可能有描述不到之处,详请见图。

详细描述:王-力旧藏:著名画家、原北京画院画师、张大千之友 汪慎生 1927年水墨山水画《溪山萧寺图》一幅(王力毛笔手书题签,纸本立轴,约2.1平尺,钤印:汪溶) HXTX38852

注:据题跋“丁卯春在家澹庵寓斋,见案头置有《溪山萧寺图》残卷未竞,予复加点染一遍,而为雨景矣”,此作品应为其早期作品,1927年复加点染。

1972),名溶,安徽歙县里东乡满川(现溪头镇汪满田)人。解放后任民族美术研究所副研究员、北京画院画师、院务委员等职。汪慎生擅花鸟、山水,尤以花鸟著名,能工笔亦能写意,而以小写意花鸟画最富影响。民国时期与陈半丁、王雪涛等齐名。其画法,师陈白阳、华新罗、任伯年等,笔致生动,有平朴含蓄之致。汪氏在解放初所画《番茄丰收》表现出高超的写实能力,被认为是以传统画法表现新意新情的范例。入室弟子有张其翼、孙其峰、曹国鉴、潘素等均可传其笔墨画艺。故署“满川村人”。 幼喜丹青,十七岁至上海学画肖像,十九岁任浙江小学美术教师,二十岁至北京,以卖画为生。1934年起于京华美术专科学校、北京辅仁大学美术系、北平师范学院任教。与张大千交厚,大千数度至北平皆住在汪宅。绘画上师法华新罗,以小写意花鸟画于北京画坛享有盛誉,民国时期同陈半丁、王雪涛等齐名。1954年任中央美术学院民族美术研究所副研究员。1957年任北京中国画院画师、院委。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水则宗法黄公望,沈周诸家,雅致古朴。工诗词,擅题咏。作品多次选国内大型美术作品展览。1936年,张大千、徐悲鸿在一次交谈中,徐悲鸿称张大千是“画坛五百年来第一人”。大千先生闻听此言,赶忙摆手,惶恐地说:“山水,我画不过溥心畲、吴湖帆;花卉翎毛,我画不过于非闇 、汪慎生;人物仕女,我画不过徐燕荪;”大千先生的这番谈吐绝非自谦之语,倒是徐先生的话太显溢美了。大千先生的话足可佐证汪慎老在画坛的艺术地位。出版有《汪慎生画集》。《毛泽东故居藏书画家赠品集》收有他的《四季长春图》、《花鸟图》和他与齐白石等人合作的《百花齐放图》、《普天同庆图》、《群芳介寿图》等。 

1996),原名王光宾,江苏淮安人,历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宣传处长、河北省副省长、中共石家庄市委第一书记、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红旗》杂志副总编辑、中央文革小组成员。14岁时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9年3月由谷牧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王先是在学校里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后被党组织派往东北军六六八团做秘密工作。1940年,根据中央决定撤出东北军。不久,调往山东《大众日报》工作,由记者、编辑做到编辑部主任。1943年,任中共山东分局党刊《斗争生活》主编。在此期间,他写过一本小说《晴天》,始用笔名“王力”。抗日战争胜利后,王力先后担任了山东分局驻渤海区土改工作总团团长兼党委书记、土改干部训练班主任、中共山东渤海区党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兼区党委委员。1955年10月,任中共中央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副秘书长。1958年《红旗》杂志创刊,王力被任命为编委,后来又担任副总编辑。在红旗杂志社,王力写了不少国际评论方面的文章,受到中央一些高层领导人的赏识。从1960年起,王力受命列席中央书记处会议。1963年,担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从1964年起,受命列席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1966年6月,成为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次年1月,中宣部长陶铸被打倒,中宣部更名中央宣传组,毛提名他任组长。因武汉事件与江青意见相左,1968年1月26日被关入秦城监狱14年,直到1982年才被释放。1996年10月21日,王力在北京肿瘤医院病逝,终年75岁。著有《王 力 反思录》,在其死后由香港北星出版社出版。


华夏天禧(墨笺楼)线上专场拍卖第1260期:
翰墨集珍 - 周少白、张士保、姚又巢、倪墨耕、汪慎生、董希文等清末民初书画名家作品专场
王力(),江苏淮安人,历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宣传处长、河北省副省长、中共石家庄市委第一书记、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红旗》杂志副总编辑、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本专场收王力旧藏并题签清末民国名家书画作品一组,其中有清末书画家刘锡玲《荷花》画轴一件、清末徽州知府王振声《菊花》画轴一件、清末“蝴蝶”画家姚又巢花卉立轴一件、清末齐鲁画家张士保“仿八大山人鹧鸪图”一幅、清代雅州工笔画家李石君《杏花春雨图》一件、清末画家周少白山水立轴一件、近代海上六十名家之一倪墨耕画马立轴一件、清末民国著名艺术家汪慎生山水立轴一件、著名油画家董希文赠赵树理书法作品一件等,共计十四件。
华夏天禧(墨笺楼)线上专场拍卖“买家佣金比例”自2017年5月1日起调整至5.5%
自2017年5月1日起,孔网艺术品拍卖联盟-华夏天禧(墨笺楼)线上专场拍卖所有专场的“买家佣金比例”均调整至:5.5%,参拍冻结保证金和违约赔付按照5.5%的比例执行,如参拍成功冻结保证金为:5.5%*3=16.5%。感谢各位朋友长久以来对我们的鼓励和支持,我们将不断努力为各位藏家提供更丰富的拍品和更优质的服务。
华夏天禧(墨笺楼)线上拍品均为代售,拍品仅以最终参拍价交割,谢绝还价。我们的专场有最长一周的预展时间,如果您对我们的拍品有任何异议,均应在拍品落槌前工作时间内咨询解决。竞买人竞得拍品后,则视其为完全认可拍品现状,望各位谨慎参拍。拍得拍品请在拍卖结束后五日内结算。所有拍品邮寄均使用顺丰快递,每件快递首重内均收取20元,一次拍得多件拍品邮资可合并,工作日发货。关注“北京华夏天禧拍卖”服务号(huaxiaguopai)每周咨询早知道,关注“墨笺楼”微信订阅号(tianxipaimai)及时了解每日落槌专场。欢迎添加“墨笺楼”官方微信号:mojianlou,诚邀您共享我们的“拍”文化生活圈。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张大仙和阿财什么关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