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文 (黑子攻x赤司x黑子漫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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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圈套(赤司攻×黑子受)by阿毒
和《暴君》同样背景,算是衍生文,只是CP不同,写来满足LZ和一些萌赤黑的姑娘的需求=。。=
现在回忆起来,第一次遇上黑子哲也那天,他的心情有些不好,不,该说是差透了。没有任何理由的不爽,让赤司征十郎整天都处在暴躁边缘。仔细想想也许是太过无聊造成的,篮球部已经确定他成为下届部长;比赛出于间歇期,没有对手供他耍弄;青峰那几个也有了自己的打球特色,少了很多值得仔细调教的地方。
再说他们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可爱,更让赤司失去兴趣。“果然还是纤细一点比较可爱。”他喜欢可爱事物的原因来自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叫克里的小雪橇犬,总是安静地趴在那里摇尾巴,双眼圆滚滚的看着周围人群。每到吃饭时间,赤司总会端着饭盆去逗弄它,克里一看赤司过来,立刻就飞奔上去讨食,恶劣的后者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满足它。手忽高忽低地移动,就是让克里无法碰触;或者等它吃上一口,再说:“哎呀,凉了的食物吃了不好,我再让妈妈重新做吧。”天知道狗的食物凉与热又有什么关系,而饥肠辘辘的克里直到晚上才等到那份重新做的食物。 垂着耳朵乖乖地在赤司脚下吃东西,半点不敢反抗的样子。这时侯赤司会温柔地扶扶它的头,说声:“很乖。” 克里就会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吠。
“要掌控某件事物,不让其轻易离开你的身边,最好的方法就是要他知道,离开了你他就绝对无法生存。”这是赤司一贯的主张,所以他对待人、事的态度通常都是糖果加大棒。 小雪橇犬克里在长期调教下,除了赤司外不会接近任何人,包括帮它做食物的赤司妈妈。 直到那天克里忽然死掉,赤司才发现自己也有掌握不了的东西,那就是——死亡。
“征十郎别难过了,要不然妈妈再给你买一条狗。”赤司妈妈很担心儿子,他从上午起就呆呆地看着装了小狗尸体的盒子。 “不用了。”赤司拒绝,“再买来的狗也不会是克里。” 赤司妈妈以为自己失言了,赶紧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克里对你这么重要。”
“重要?”赤司转头对妈妈笑笑,“是啊,所以我不需要其它的狗了。” 一条打发无聊时间的狗而已,怎么可能重要。他在心头冷哼,很想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里眼不见为净。可是最后赤司还是拿了小铲子,亲手把盒子埋在院子后的一棵树下面,又放了几颗小石头上去。 “下辈子你就不要再当狗了。”
或许赤司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在乎克里,因此才会心头发闷。不过那又怎么样,世界上的玩具不只这一个,他一定会再找到的。 而这次如果真的够特别,那么他绝不会再轻易弄丢。
“四馆?”正在换衣服的紫原敦不明所以瞧向赤司,“那不是三军训练的地方吗,我们去那儿干嘛?” “大辉最近似乎都留在那儿练习。”赤司很感兴趣地笑道,“你们不好奇吗?” 紫原摇头:“完全不。” “嗯?”斜睨过来的眼神有丝熟悉的危险,让紫原连忙改口:“我是说完全不会不好奇。”这话说得真别扭,差点就咬到舌头。
黄濑凉太微张着嘴:“我说小紫原,你真是一点立场都没有。” “关你屁事!”对他,紫原可是不用客气。
“那么走吧。”赤司率先走出休息室,随后跟出的绿间真太郎喃喃自语道:“他很不爽,为什么?”那个人笑得越亲切,就表示越不爽。 他不知道的是,赤司无聊到了如果再找不到发泄口就很可能爆发的地步,虽然表面全然看不出来。
周围密闭着,只有敞开的大门是唯一通风口,这种情况带来的就是大脑供氧不足,赤司征十郎甚至有一瞬的恍惚。 “你是?”很奇怪,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青峰身后的男生,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对记忆力向来出众的赤司来说是个非常不好的讯息,所以下意识皱皱眉头。
黑子哲也把这动作当成是对他的厌恶,不禁又往青峰后面挪了挪。无法揣测的东西就代表危险,缺乏好奇心的黑子更不会探询,而只会选择避让。
“他是黑子哲也。”青峰代答。 赤司眯起眼睛:“大辉,我问的不是你。”躲避吗?这孩子就这么想引起他的关注吗。越是躲避他就越是想逗弄,这种个性真是要不得。
黑子礼貌地鞠了个躬:“你好,我是黑子哲也,平时在这里和青峰君对练。” “耶?你该不会就是小桃说的那个哲君吧?”黄濑发出恍然大悟的喊声,“也是篮球部的?怎么没见过你?” “他是三军。”绿间说道。 “啊,原来是三军。”黄濑转过头,“小绿,你认识他?” “见过几面。”
“什么啊,三军?太无聊了。”紫原打个哈欠,“回家吧,今天都累死了。” 对方态度轻蔑,不过事实如此,黑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喂,紫原,你说什么?”青峰可没他的好脾气。 紫原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子:“本来就无聊啊,你还和个三军天天对练,真是空闲啊!” “你再说一遍!”
几人争吵着,赤司却暗自观察黑子,后者睁了对大眼,拉着青峰衣角劝阻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却怎么看怎么无辜。也许是刚刚练习完,额头上净是汗水,几滴水珠顺着颈项滑落到衣领里,看在赤司眼中居然带了些许情色意味。 错觉?对方还只是个少年,一个有着某些特殊才能却不自觉地少年。要帮帮他吗?赤司试图找到帮助黑子的理由。
首先他极度无聊,其次少年长得很可爱,最后……黑子和他养过的小雪橇犬克里很像。一样的无辜,一样的想让人想要把他欺负到哭,然后再好生安慰几句。就是这样才会觉得似曾相识,赤司想起了曾经的玩具。
眼神掠过他还拉着青峰的手,赤司敛住笑意:“都闭嘴!”微的音调却让馆内霎时安静下来,“你很有趣。”有趣的能力、有趣的模样、有趣的反应……一切都是那么有趣,能短暂地把他内心的狂躁压制下去。 真希望黑子哲也能把这份新鲜感一直维持下去。
黑子望了望四周,发现对方是在说他:“我有趣?” “这种类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弯起嘴角,“你也许隐藏着和我们不同的才能。” 黑子愣在原地,青峰则帮他回话:“赤司,你什么意思?你说哲有什么和我们不同的才能?” “他有才能?”紫原撇撇嘴,“不会吧?”
“你想改变吗?”赤司不理会旁人,只把目光放在黑子身上,“如果想的话,就把自己交给我吧。”说完他伸出右手。 “握住我的手吧,这样你就再也无法逃开,直到我不再感兴趣的那天为止。”赤司暗自说着。 改变、才能……我吗? 黑子也盯着赤司漆黑的眼眸,试图找到里面玩笑的意味,可是除了深沉幽暗之外,只余下坚定和自信。 这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可以让自己改变。
“哲……”青峰知道赤司从来都不会胡说,他认为黑子有才能,就肯定是这样。不过心情有些不爽,他们互相对视,似乎再也插不进另外的人。
“我答应。”黑子走过去把手放在赤司的掌心,对他来说,这是赌徒的最后一搏。 赤司笑了:“很好。”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所以他将设下圈套,让黑子的身心皆无从逃避。
黑子感到握住自己手的力道很重,他看进赤司眼内,忽然有种周身要被灼伤的痛感,不知道这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不可能逃得了的。”赤司笑容也越加深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多少添了些许真意。
这天晚上赤司征十郎做了个梦,不同于以往的虚无灰白,在梦里他把认为有趣的东西禁锢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不见天日,对方只能依赖自己,无论思想还是身体。 他是作为主宰一般的存在,感兴趣就摸摸头表示鼓励,不感兴趣就一脚踢开,而对方除了他之外,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个不错的梦。”醒来时,赤司嘴角带着笑意。 和黑子哲也约好了等会儿见面,他觉得这个梦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
来到约定地点就看见小女孩儿独自坐在花坛上玩气球,可是一时没拿稳,气球飞到半空。 心情很好的赤司伸手抓住气球,准备还给小女孩儿。是的,没想太多,只是顺手帮个忙然后就离开,虽然在他来说这番举动很难得。 不过当小女孩儿带着期待和感激的眼神盯着他时,逗弄心又起。想要对方哭泣,眼泪挂在睫毛上,被阳光照射得七彩缤纷,这会比笑容要美得多不是吗?
“啊,破掉了!”赤司故意把气球戳在矮树杈上,砰的一声在小女孩儿耳边爆裂开来,她显然是吓呆了,半天都没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的赤发少年。明明是个很亲切的哥哥啊。 “我故意的哦。”他笑得很温柔。 女孩儿还是愣在那里。 没有等到期待中的哭泣,赤司有些失望地转身:“真是无趣。”
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女孩儿大哭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她妈妈赶紧停止和朋友的聊天,跑过去安慰。 “理惠、理惠你怎么了?”
过于夸张的哭闹声没给赤司带来多少成就感,美丽的哭泣不该是这样,应该是隐忍的,泪水在眼眶滚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四肢微微颤抖,就像某种小动物。不知道黑子哲也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往路边的一棵树望去:“哲也,你还要看多久的戏?”一开始赤司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存在感薄弱到反应敏锐的青峰也发现不了的地步,旁人经常被神出鬼没的黑子吓到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为什么赤司总能立刻就知道这人就在周围?也许这代表黑子哲也天生就是属于他的吧,比起其他原因,这个答案更能愉悦赤司。
“赤司君,你刚才是故意的。”黑子单纯地对他的举动不赞同,眉头轻轻拧在一处,仿佛是个刚出笼的包子。不过赤司觉得仍不足够,离自己想象的还差了那么些许。 “算是吧。”他不否认。 “你欺负小孩子。” 赤司百无聊赖的打个哈欠:“不是欺负,是挫折教育,我是在教她怎么坚强起来。” “而且我想欺负的其实另有其人,哲也想知道吗?” 黑子本能地摇头,他知道过度好奇不是个好习惯。 “啊啊,这个反应还真是不让人喜欢。”赤司手指掠过他的面颊,尖锐指甲带起轻微痛感,“不过看着就更想欺负了。”
黑子瞳孔一阵收缩,低头考虑着就这么让赤司训练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后悔了吗?”眼前男生很单纯,赤司比他高了一头,很轻易就能望进对方清澈的眼睛,什么心事都在里面一目了然。真想在眼睛里添上更多颜色啊,赤司承认自己果然很恶劣,“这可不行,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连篮球部教练水谷都有所顾忌了,果然是个危险的人。难怪青峰听说他要跟赤司出来练习时会担心,还说什么“你自己小心吧。”要是往常桃井五月肯定会大声嘲笑说:“喂喂,大酱你是哲君的老爸吗?”不过这次她做出和青峰同样的动作:“说起来小赤也喜欢可爱的东西……”
黑子从头到尾审视自己一遍,没发现哪里可爱了,所以他宁愿相信赤司只是单纯想让自己变强而已。 “果然这种想法太天真了?”黑子暗自叹了口气。
当时还不觉得青峰他们的形容太夸张了,可之前发生的一幕让黑子心脏嗖地一顿。约好十点在这里碰面,看见赤司在逗弄小孩子,本来还想说:“意外是个温柔的人。”结果接下来的举动立刻把黑子得出的结论推翻。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就被他发现了。
“那个赤司君……”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出现。即使和青峰很熟悉了,后者还是会时不时的被吓。 赤司神秘一笑:“想知道什么就问,问我我就告诉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是因为……” “因为?”黑子有些紧张。 “秘密。” 黑子垮下肩,第一次对某个人感到无力:“是吗?”那还叫他问,是逗人好玩儿吗?
失望了吗?嘴角下拉,目光微暗,简直就和以前讨不到食吃的克里一模一样啊。果然很有趣,赤司想这次他的注意力比起以往,会更多停留在黑子身上一些。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黑子在心里默默吐槽:“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以后在赤司身边都会沦为这种角色吗?想想就遍体发寒。 “我们去哪儿练球?” 赤司盯向他,目光让黑子身体本能一缩:“我说错什么了?” “谁告诉你要去练球?” “啊?”不练球还能做什么? “你知道影子吗?” 没头没脑的话让黑子愣住,随后把视线挪到地上,阴暗的树影,看似和阳光永远无缘,可两者却密不可分。 “你必须成为影子。”赤司说道,“但是现在依你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到。”
“那要怎么做?”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黑子还是选择了相信,没有多少筹码的赌徒也只有冀望最后一搏。 “怎么做吗?”赤司摩挲着下巴,“直到让我也发现不了你的存在,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黑子沉默无语, 表情晦暗不明。 赤司知道他对这回答非常不满,可那又怎么样呢?对待宠物不能太溺爱了,不然会让他爬到你头上,适当的拒绝和严厉还是很有必要的。 特别是黑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子,带给了赤发少年更多快意。
“接下来,就先跟我去剪头发!”他往垂在额前的碎发吹了口气。 黑子下意识点头:“是太长了点,都遮住眼睛了……不对,今天出来就是要陪你剪头发?”重点完全错误好吧。 “怎么,哲也不乐意?”眼神又开始变得危险。 “……我很乐意。” “很好,哲也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啊……最讨厌有人忤逆。”
“是吗?”暴君,这人在古代绝对是个暴君,明明那天在四馆就挺温柔的。不过觉得他有才能的,除了青峰就只有赤司。所以黑子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感激,不管对方训练他是为了有趣还是别的目的。 “我有说过吗?” “诶?” “你长得挺像我以前养的一条小狗,特别是眼神最像。” 果然被当成宠物了吗?于是这才是被注意到的原因?“那小狗现在……” “死了哦。”赤司凑到他耳边,“被我掐死了,因为它不听我的命令。” 听到这话,黑子白皙的脸庞隐隐泛出青色。吐在脸上的热气也让他很不自在,不禁往后挪了挪。 “哈,我开玩笑的,你居然信了。” 一点都不好笑啊,要不是有所顾忌,黑子早就把手里的篮球盖在赤司头上了。
ChapterChapter 3 赤司征十郎很讨厌有人碰他的头发,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处在对方掌控当中。脆弱的头颅交到陌生人手里,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所以每次剪头发都会让他心情恶劣。当然,能自己动手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并排坐在河堤边上,清澈河水缓缓流淌,微风吹拂在脸上很是舒畅,下面一群小孩子正在踢足球,不时传来欢笑声。 额前过长的碎发遮挡了不少视线,赤司手拿剪刀毫不犹豫地剪下,断发凌乱散落,被微风吹得到处飞散。 有一缕正好飞到旁边的黑子脸上,鼻间还能闻到一股薄荷洗发水的味道,有些麻痒,他不禁皱皱鼻头,自己没有发觉,但是看在某些人眼里却相当可爱。赤司笑着捏住他的鼻子,顺便带给对方快要窒息的感觉。 因为呼吸困难,黑子只能微张开嘴,里面粉色的舌头若隐若现,赤司想如果自己再靠近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把它纳为有己。 “赤司君,放开。”黑子把手放到赤司肩上,想要拉开他,这种反应反而让赤司更加用力,可怜的鼻子已经被捏得泛红了。 两人靠得很近,在旁人看来几乎可以说是接吻的姿势,实际上又不是。剪掉额前碎发后,黑子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脸庞,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皮肤白皙细致地不像个运动少年,眼尾稍稍上挑,嘴唇很薄,听老辈人说这代表着薄情。 “怎么?看呆了?”赤司问道,注意力却一直停在黑子眼角那颗水滴上面,是呼吸不畅所以流泪了? 心头一动,他不禁把手移到那处,拂下水滴舔了舔:“咸的。” 黑子看着赤司一系列动作,不惊讶也不厌恶,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口渴了?”这样才是避免尴尬的最好方式。 “口渴?哈哈,你说我口渴?”赤司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哲也,你真是有趣啊,太有趣了!” “谢谢夸奖。” “对了,你和大辉的感情很好?”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其实刚才来的路上见到了青峰和桃井两人,没头没脑地到处乱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们的目的赤司基本能够猜到,不外乎怕黑子被他欺负。所以干脆把人带来河堤,这里安静,绝不会有人找到。他并不想被人破坏难得的约会,不过青峰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想来妨碍他。 “要怎么惩罚才好呢?”赤司认为是该给一军,特别是作为王牌的青峰大辉制定一系列强化训练的计划了。 “青峰君?他是我的好朋友。”这话就间接证明了他们感情不错。 “好朋友吗?真是让人羡慕啊。”赤司笑着说。羡慕得忍不住想要破坏,友情是一种美好却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所谓的朋友只是弱小又不甘寂寞的人的结合体,因此他不需要朋友,“不过很可惜我和哲也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黑子知道自己和赤司不是朋友关系,不过这么被人当面指出来,还是有种失落的感觉。赤司是觉得好玩才来教导他吧,那么一开始就不该有所期待。 又想变强又想获得更多的友谊,太贪心了,世界上哪会发生这么多好事。 哎呀,失望了?该不会哭吧?赤司一直观察着黑子,故意说什么不会是朋友的话来试探,果然露出很可爱的表情。看上去不在乎,可还是受伤了吧。不过赤司也没说假话,朋友什么的太过廉价,要做就做彼此最特别的存在。 当然,现在的黑子仍处于考察期,赤司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兴趣会持续多久,明天就会腻了也不一定。 沉默一阵后,黑子开口说道:“其实可以去发廊的。”自己动手不是不可以,搞得像被狗啃了就太夸张了点。 赤司询问:“为什么要去发廊?” “你问我为什么……剪头发不是都应该去那儿吗?” “应该吗?”他笑了,“哲也你知道吗?你就是把自己束缚在太多的‘应该’里才得不到进步。” 黑子把双手环在膝盖处,很认真地听着。 “应该这么做,应该那么做,……这些规矩都是外界强加在身上的。”赤司摊开手,是一些剪下来的碎发,“谁说剪头发就应该去发廊?我偏偏要自己剪。除非我想做,不然谁都不能要求我去做什么。” 黑子喃喃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性的。” “别人说你进不了二军,你就真的觉得自己进不了?别人说你没才能,你就真这么认为?”赤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才想过放弃?” “是的。”抱紧膝盖,黑子回道,“不过现在不了,我想打篮球,不想放弃!” “其实没那么复杂……” “什么?” “篮球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想怎么做就去做好了!” 黑子把目光调向他:“赤司君总是这样吗?” “没错。”赤司收回莫测的表情,把剪刀递给他,“哲也,帮我把头发修齐。” “啊?”明明在说很严肃的话题啊,怎么突然又跳跃得这么远。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动,赤司又问。
黑子听话地接过剪刀,站到他面前,小心修剪着额前那些被赤司弄得参差不齐的碎发:“我没帮人剪过。” “放心,剪坏了不会要你小命。” 你越这么说我越担心了!黑子撇撇嘴。
赤发男生坐着,微微仰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黑子手指轻柔地执起对方头发,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很美好的画面,可惜没人有幸欣赏到。 “哲也……” “什么?” “我挺讨厌别人碰我的头发。”
黑子手一顿:“那为什么……” “你很像克里。” “克里是?” “我原来养的小狗。” 一条可爱的,只听从他一个人命令的小狗。
“说起来你真的觉得三军那个黑子有才能?”恍若知道赤司的所想,绿间忽然把话题绕到黑子身上。 “真太郎很注意哲也啊。”赤司眼神里透着审视。 绿间嗤笑:“谁会在意一个三军?我只是怕你浪费时间罢了,怎么说现在也是部长了不是吗?很多事情要做吧。再说二年级的某些人一直不服教练让一年级生带领球队,你还有闲暇去指导一个所谓的‘弃子’?”
“‘弃子’?你不觉得把一个大家都不认可的队员改造成球队不可或缺的战力,是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吗?”赤司说得很兴奋。 “我怎么觉得你就像在玩养成游戏?” “说的也是,不愧是‘秀才’真太郎,头脑果然很好,我就是在玩养成游戏啊。” 绿间想要不是赤司实力骇人,说不定早被厌恶他的人拉到暗巷痛扁了:“要是你发现黑子不是你预期那样呢?”
“这样吗?”赤司盯着手里的牛奶,然后收紧力道,“没趣的东西就丢掉好了。”说完就把盒子扔进垃圾桶。 “说得真无情啊。”绿间忽然觉得黑子哲也其实也蛮值得同情的,招惹上这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刚到学校,赤司很快就注意到前方那道身影,在阳光照射下似乎都变得透明起来,所有经过的人都无视他,自顾自谈笑着。赤司双手合拢,食指搭在拇指上形成一个矩形方框,然后放到眼前。黑子连同背后的光影被罩进框里,形成一副很美好的静谧画面:“呐,哲也,我要稍微欺负一下你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可想而知,远处完全没听见的黑子根本不可能回答他。
午休时间赤司是在篮球部办公室度过的,经理人橘尽职尽责地帮他整理资料:“幸田部长……,不,幸田学长他们最近要准备升级试,所以不会来部里了。不过他说一切交给你没什么问题的。” “没问题?”食指不时敲击在面前摆放的名单上,“这几个人对我当部长的事情挺有意见的。”都是曾经帝光的主力之一,却被当入部不久的一年生抢去位置。怨念还没找到发泄口的时候,赤司更是完成三级跳当上部长,这下可就捅了他们的马蜂窝了。 最近几天参加部内训练都显得很是消极,说什么“既然有那几个小鬼了,还要我们干什么?”
“赤司,尾崎他们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同是二年级,橘不得不为他们解释一二,“也许再过几天……” “不用了!”赤司拿笔在名单上划了一个大叉,“我不需要不听从命令的人,告诉他们如果不愿意可以申请退部,我不会阻拦。” “赤司,他们都是主力!” 赤司视线移向窗外,眼睛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是曾经的主力。” “赤司……” “没有实力的人,就该把位置让给别人。当然,他们不服气的话可以对一年生挑战,谁赢了就得到主力位置,我不会偏帮任何人。懂了吗?” 橘点着头:“我知道了,部长。”她明明比赤发少年大了一岁,气势却显得矮小很多。 “很好,橘一向很会做事。”赤司手指在橘鼻头一点,后者瞬间脸颊通红。
危险的事物通常都有着致命吸引,橘想自己的目光早在很久之前就被这个少年吸引住了。
“接下来觉得下周一军外出集训的名单。” 橘取出一个文件夹:“用上次的就可以了吧,人员基本没变。” “变了哦。”赤司说道。 “啊?” “这次我要多加一个人,三军的黑子哲也。” 橘很少看他笑得这么愉快,还是因为一个三军:“黑子哲也?” “是的,我新发现的非常有趣的人。” 忽然觉得有些嫉妒,虽然这嫉妒来得莫名其妙,“可这是一军的集训,他不过是三军……” 赤司收起笑意:“橘?”眼神里是不容违抗的光芒。 “我会去三军通知他参加集训的,可是教练那边……”
“等会儿我就去找水谷教练。”赤司在名单上添入黑子的名字,“相信他不会拒绝。” 不过就算拒绝了又怎么样?他想要做的谁都阻止不了。
果然当赤司去找水谷确认集训名单时,后者只是惯常地询问了一番:“为什么要让这个三军的黑子参加?”
他回道:“外出集训向来都是一军,这回让三军代表参加,说不定可以激励士气啊。” 水谷怎么觉得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他很强?” “就目前来说,一点也不。”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会让他变得厉害。”
“挺有自信啊。”水谷在计划书上写了“同意”,“被你看上的人还真是不走运。” “教练说话太不中听了。”
“你是为了让黑子哲也得到锻炼,才让他参加集训?” “这个啊,只是一场挫折教育而已。”赤司说得莫测高深,连水谷都有点弄不懂他的意图了。
“经历挫折越多才能更快坚强起来,哲也现在还太天真了。他应该不知道出头鸟会被如何排斥吧,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他的反应。” 水谷了然地点头:“不管你要做什么,记得……” “必须胜利是吧?”赤司接口道,胜利是肯定的,不然他打篮球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橘学姐,你怎么来了?是教练或者部长有吩咐吗?”三军经理人吉野远远就看到橘走过来,于是赶紧迎上去。橘的长相和能力都很出众,在二年级男生中非常有人气,就算是她们一年生,也把橘当成是崇拜的对象。 “谁是黑子?”橘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黑子,学姐找的是黑子哲也吧?”还没等吉野开口,旁边窥视已久的铃村太一就凑拢来,“那家伙一向都死气沉沉的,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脸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橘一眼就看出这人的特质就是属于落井下石型,心头泛出厌恶:“我找的是黑子。” “好、好的,学姐等等,我这就去找他过来。”吉野瞪了瞪铃村,才反身去找人。
“橘学姐,我叫铃村太一,是一年级……”铃村开始夸夸其谈,能和二年级的梦中情人橘说上话,在今后相当长时间里也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不想退部的话就快去练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橘说话没有往常那般温和客气,可能是赤司那抹因为黑子产生的笑容,让她觉得烦躁的缘故。 “啊?是、是。”铃村终于知道对方不爽自己,结结巴巴退到一边,却不断腹诽:妈的,什么女人,!还不是一天到晚跟在赤司后头打转,跩个屁!
“橘学姐,人我带来了。”不出几分钟,吉野回来了。 橘皱眉:“在哪儿?” “我是黑子,你好。”黑子突然出现在她右侧,把橘吓得够呛。 “你什么时候来的?”敏锐如她居然都没发现。 “我和吉野同学一起来的。” 橘上下打量他一遍,一句话形容就是——毫无可取之处。眼高于顶的赤司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你就是黑子?” 黑子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这也是周围所有三军人员的共同疑问。 “很简单,就是通知你参加一军下周的外出集训。” “我?参加一军集训,为什么?”纵然惊讶,他还是那副木讷的表情。
“橘学姐,你该不会弄错了吧?黑子怎么会去参加?”吉野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向来只是一军的特权。 “是教练的决定,我怎么可能弄错。”赤司说过把一切都推到水谷身上,于是橘也就照做,“加油,表现好的话会被特招进入二军,甚至一军。”说完还鼓励地拍了拍黑子肩膀。 聪明如橘自然注意到了某些三军队员脸上深切的妒忌和气愤,之后一定会有人找黑子麻烦吧。想到会发生的事,心情倒是舒畅不少。
“那么我走了。”橘欣欣然离开,留下黑子成为众矢之的。 二年级的佐野不禁咬紧下唇:“怎么会这样?我一定要找黑子问个清楚!”
晚间训练结束后,一军队员都纷纷离开,只余下几个人打扫卫生。黄濑把下巴支在拖把上,很无奈地喊着:“为什么又是我做?” “那是因为之前的一对一练习你输了。”青峰笑得很是得意,非要赌什么谁输了谁就帮对方打扫,这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下套,“你永远都不可能赢得了我。”
“小青峰,你只有现在可以得意了!”黄濑把拖把狠狠往地上一戳,“我不会永远都是输家!” “啊,是吗?你你就继续努力吧!”青峰对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挑衅,“我有事,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跑出一馆。 “急得那副样子,不就是去找那个三军的黑子哲也吗?”黄濑撇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和女友见面。”
“凉太,你说谁是青峰女友?”正准备离开的赤司忽地转头。 “就是那个黑子……” “嗯?” 黄濑被看得喉咙发干:“我记性不好,忘了是谁了。”为什么一个两个提到黑子哲也反应都这么大,那个人有这么好吗?他完全不懂这些人的品味。 “记性不好就多吃些核桃。”赤司“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真太郎,我们走吧。”
“嗯。”绿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黄濑,绕过去就径直走了。 “什么意思啊!”被所有人无视的黄濑顿时火冒三丈地开始拖地,把全副怒气都发泄到了脚下的地板上。
两人刚靠近三军休息室,就从门缝里看见黑子被几个二年生推倒在地,手肘隐约透出殷红。 “你的玩具被欺负了,不上去帮忙吗?”绿间提醒道。 赤司摩挲着下巴,颇有趣地欣赏里面发生的一幕:“帮忙?你说我会吗?” “你不会。”
“真太郎真是了解我啊。”他赞赏地笑笑,“这并不算什么,哲也今后要面对的会更多。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人丧失斗志,他需要这种锻炼。” “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有趣才故意安排这一切的?”“所以我才说真太郎很了解我。”他最近的最大乐趣就是逗弄黑子哲也,“不过我虽然也喜欢欺负哲也,却不想看见他被别人欺负。这样的心态会不会奇怪?” 绿间暗自点头,不是奇怪,是非常奇怪!
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微微一闪,他缓缓说道:“你把黑子哲也当自己的东西了?” 赤司不置可否:“或许,那个人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脆弱,说不定还比任何人都倔强,很可爱不是吗?” “赤司,你真的是非常奇怪。”特别是品味方面。
这是发生在黑子认识青峰之前,关于被称作“奇迹的世代”的五人初初相遇的故事。
今年春樱开得分外灿烂,粉色花瓣如舞娘般随风飞落,似乎想要把毕生的美丽都在短短一月间绽放殆尽。绿间真太郎对着穿衣镜又照了一遍,里面的人笔挺、颀长,帝光的白色校服和他很搭,整体看上去并不辱没作为优等生的形象。 四月,绿间正式成了一名国中一年生,这意味着他将彻底摆脱幼稚小鬼的阶段。 “巨蟹座今天的运势……凶!”正在左手手指缠着绷带的绿间眉头一拧,“遇到意想不到的命运,什么意思?”
兆头不好并不影响开学第一天的好心情,他坐到桌前仔细翻看起占卜书:“改运方法是佩戴水晶?”边看边低头在旁边的抽屉找着,“我记得有个水晶挂饰……找到了!”满意地拿出那串紫水晶挂到书包上,他想这样就不会使占卜成真了。 绿间不是个迷信的少年,仅仅只是相信命运的安排,所有一切有因必有果,所有人都被命运所左右。提前预知便可以避免产生不好的结果,因此他又何乐而不为呢?真要说的话,可以称其为宿命论者。
“真太郎,快点下来吃早饭!”绿间妈妈在楼下喊了句,语气带着兴奋和自豪。想当然,儿子以第一名的成绩入读名门帝光,还被选为新生代表,任何母亲都会感到骄傲。 “好。”绿间应了声,提起书包走出房门,临了对着镜子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凉、小凉,别睡了……”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姣好的女人半个身体都趴伏在单人床上,殷红嘴唇凑到熟睡的少年耳边轻轻吐了口气,“还是要我把你吻醒呢?” 少年被炽热的气息弄得一个激灵,瞬间跳起来把女人扔到一边:“茜,我说过不准随便跑到我床上!”
床单下的少年只穿着条平角裤,先不提帅气的五官,单看和国一生全然不符的结实身材,就能让很多女生都羞红面颊。他叫黄濑凉太,正职学生,兼职杂志平面模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这样的不当模特儿,简直是对资源的浪费!”
刚才还露出笑容的性感美女,突然伸出长腿踹了黄濑一脚:“小凉,我记得告诉过你,要叫姐姐!” “你先试着做一些姐姐该做的事情,再来提要求吧。”每天都会经历这样的场景,所以他闪避得很快,并未被踢中。打开衣柜取出崭新的校服,黄濑看了看,对那造型不算太满意:“凑合了。”目前也只能这样。 黄濑茜把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哦?那么请教一下什么才是姐姐该做的事情?” “比如好好做顿饭,别再弄些黑炭了,你是想毒死我?”做个蛋包饭都能做成煤球,她真的是女人吗?
“说起来弄黑炭给你吃还真是抱歉了!”话音刚落,黄濑茜就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一个寝技就让弟弟进气多出气少了。忘了说的是,她可是柔道三段。 “放……放开,茜,你这家伙……”黄濑说得断断续续,“我……要迟到了!” “哈,你终于发现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吗?”黄濑茜笑得很美艳,“乖,小凉知道该怎么做的。”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就像对待一条小狗。
“……姐。”沉默半晌,黄濑凉太终于叫道。 “很乖。”她这才放开快要半身残废的弟弟,“我做了便当,等会儿记得带走哦。” 谁要吃你做的毒药啊?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黄濑凉太,帝光中学一年级新生,兼职杂志平面模特,正处在被姐姐天天压迫的悲催阶段。
“哟,阿敦,你怎么大清早就吃零食啊?”男生理了个平头,穿着的正是帝光校服。刚在中途坐上电车,就看见了正面坐着的那个异常高大的人——紫原敦,别看他也才国一,可身高已经超出同龄人许多,据目测至少有182,根本就像个高中生。人也时常阴沉着脸,看起来相当可怕,所以有他在的车厢通常都很空旷,大家情愿挤作一堆,也不愿和紫原坐在一块儿。
平头男生是紫原小学时的同学,感情说不上好,不过偶尔也会开开玩笑。紫原那个人看着像不良少年,实际上脾气不差,只要你不去惹他,通常没什么威胁。
“啊。”用一个单音回答了男生的问题,接着又重新打开一包薯片,大吃起来。天知道每天都吃垃圾食物,他是怎么长的个子,也许只能用基因突变来解释。
“你一定会加入帝光篮球部吧,他们可是全国豪强。”平头男生不无羡慕地说,“紫原的话,一开始就能成为主力了。” “是吗?”紫原不以为然,“篮球只是打发时间的运动罢了。”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并没有一定要去打篮球的意思,做做其他的什么也好,只要不那么无聊。 见到他那副表情,平头男生心里不是滋味,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吗?他拼尽全力结果篮球水平还是低劣,可紫原总是漫不经心的,却轻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偏偏还不在乎。 想到这里,男生更是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怨恨的心情。
电车到站,紫原缓缓起身,一不小心头就撞到扶手上:“真是麻烦。”他摸摸额头看向周围,“你们都不走吗?” 那些人还是满脸畏惧地看着他,没有挪动分毫。平头男生说道:“阿敦,他们都在等你先走。” “无聊。”紫原收回视线,率先踏出电车。
“啊哈哈,你们看见了吗,那小子也敢惹田中,真是活腻了啊!”黄线外,几个做不良少年打扮的高中生正在说笑,还不时挥舞着拳头。 “那当然了,这可是统领周围高中的霸拳田中啊,谁敢招惹他?”其中一个人说到兴奋处,一手打掉了旁边站着的男人的眼镜。 “同学,请小心些。”男人是典型的上班族打扮,眼神胆怯很好欺负的样子。 “大叔,你想死吗?”田中一个眼神瞪过去,就把男人吓得打颤。 “对……对不起!”男人说完灰溜溜跑了,又引来他们一通嘲笑。 “太帅气了,果然是田中!”
看到电车驶入站台,他们全都靠过去:“等会儿那些下车的人看到田中,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车门打开,田中把手插在裤兜正要上去,就被一堵厚厚的人墙反弹回来:“谁?想死吗?” “嗯?”紫原踏出车门,居高临下、没有感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具尸体,“有事?” “没、没事,您请。”嚣张的田中霎时变得异常谦卑,往后退出一大步,“都给我让开。”顺便把身边的小弟推了推。
“你干嘛要怕他,你可是霸拳田中啊!“一个人不服气地道。 “白痴吗!”田中狠狠揍了他一拳,“这个人惹不起。”一定要去查清楚对方的学校,避免以后不小心惹到他。
紫原只瞥了田中一眼,就转身离开。按照手表上的时间来看,他已经快迟到了。 “阿敦,你等等我!”平头男生追在后头离开,暗自鄙视着田中等人的孬样。
“大酱,你还在干什么?时间已经晚了,你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吗?”穿着短裙的少女飞奔在路上,长发飘逸灵动,身材火辣窈窕,看得路过的男生都不禁咽咽口水。忽然一阵风刮过,少女的裙摆被掀了起来,周围更添了很多流鼻血和撞电线杆的哀嚎。 “什么啊,这风太讨厌了!”桃井五月连忙按住裙子,“大酱,你看什么看?”柳眉倒竖,甜美女生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 “老是穿粉色内裤,你就不腻啊?”昨天睡得太晚,青峰大辉眼底还隐约带了圈黑色。他并不在乎什么迟到,打个哈欠后仍旧慢悠悠走着。
“色狼!”桃井直接揍过去,“你这样永远不会受女生欢迎的。” “哈,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女生对他来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谁想把一个麻烦随时带在身边啊,又不是被虐狂。 “我说五月,你真的也要进篮球部?”他从小就开始打篮球,技术一等一的好,只要不是教练眼瞎,估计一进篮球部就会被当作预备王牌看待。这不是自大,而是实打实的自信。
桃井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要去,我肯定也会去的。没有我看着你可怎么办?” “你是我老妈吗?”青峰朝天翻个白眼。 两家离得很近,交情也不错,所以青峰和桃井不出意外的成为青梅竹马,可是却没有漫画和电视那样浪漫,他们对彼此并没什么作为异性的心动感。
“我要是你妈估计会想亲自锤死儿子。”桃井温柔的笑着,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毒得很,“啊,大酱你看前面!” 像是发现了什么,她手指着一处拐角。 “怎么了?”青峰跟着瞧过去,“什么啊,是你喜欢的类型?”
前方是个赤发男生,侧脸对着他们。身材纤长,模样清秀,看上去就是很吸引女生的小白脸。特别是还一脸含笑地拿着牛奶喂流浪猫,更会让人产生“他好温柔”的错觉吧,“真是会装!”青峰对那人毫无好感。 “什么装啊,别人是善良好不好!”桃井立刻反驳,“多温柔的男生,和大酱完全不同。” “太幸运了,我和他不同。”青峰嗤笑,“你该不会想上去和他认识认识吧?” 桃井不服输地说:“不可以吗?看见没有,他和我们都穿一样的校服,也是帝光的学生,能有这样的同学真是不错。”
“要我提醒你一句吗?”青峰指着她手腕上的表,“快迟到了。” “啊,糟了!”桃井果断地扔下那个印象还不错的男生,拉着青峰就往学校跑去。
赤司征十郎拧眉朝帝光中学走去,心情不好的原因在于手上的牛奶。厌恶某样东西可以是毫无理由的,就比如有的人没有吃过茄子,但一看见茄子的模样就在心里对自己下着暗示:“啊,长得太奇怪了,我绝对不喜欢吃。”其实他根本没尝过茄子是什么味道,却在一开始就给它判了死刑。
赤司也是这样,他看重的是第一眼的感觉,如果厌恶,以后不论怎样改变还是会厌恶到底。不过为了维持在双亲面前的乖孩子形象,他还是天天带了牛奶出门。 “扔掉好了。”这是赤司一贯处理不喜欢的东西的方式,把手抬高,正想用一个标准的三分球姿势把牛奶扔到垃圾桶,就听见脚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猫叫。 “喵……”小猫一身浅棕色毛皮,中间夹杂着黑色条纹,蜷缩在写着“求收养”的纸箱里,双瞳直直盯着赤司。
“被抛弃了?”赤司蹲下身体摸了摸小猫的下巴,后者发出舒适的低叫,“既然已经决定抛弃了,还写什么‘求收养’真是太可笑了。” 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看来是饿极了。 “想喝牛奶?那就求我吧。”赤司把盒子递到它面前,而小猫居然立刻叫了声:“喵。”这反应明显取悦了赤司:“听话的好孩子都有奖励。”说完把牛奶倒进地上一个被丢掉的塑料小碗里,然后在放进纸箱。
小猫立刻低头舔了起来,胡须上也沾了不少牛奶,看着越加可爱了。赤司扔掉空盒子,准备离开。小猫像是有所感应,也顾不得别的,抬头就对着他叫了起来。 “想让我收养你吗?”赤司又挠挠它的下巴,小猫温顺地眯起双瞳,“不过不行哦,你还不够格。”太容易驯服的玩具没有任何意思,今天他可以用牛奶收买小猫的心,明天别人也会用一条鱼把它带走。
“喵!”小猫使劲叫着,却依然唤不回离去的赤司。 刚得到温柔对待,又在瞬间被抛弃,如果小猫是人的话,该会放声大哭吧。
帝光中学不愧是作为名门的存在,光是站在大门口就有种旁校无法比拟的气势。绿间真太郎推推眼镜,往教室走去。周遭的嬉闹声仿佛和他无关,在人潮涌动的校园,他就像被独立了出来。 “还不错。”路过走廊时,他看见中庭那棵盛放着的硕大樱树。不过越是繁盛就越表示离衰败不远了,所以只有短暂美丽的樱花并不是吉祥的代表。
“你是绿间同学?”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拿着本记录册走过来。 “是的,请问你是?”绿间问道。 “我是一年2组,也就是你的班导井上。”他自我介绍一番,就和绿间并排走着,“等会儿你要代表新生发言,有准备好吗?” “没问题。”新生发言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井上满意地笑笑:“依你的成绩,以后肯定能顺利进入学生会的。” “我没时间。” “啊?” 绿间重复道:“我要加入篮球部,所以没时间去学生会。” 井上有些惊讶:“这样啊。”
刚好与他们擦身而过,且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赤发少年不禁弯起唇角:“书呆子也要打篮球吗?有意思,希望这次这些人不要让我无聊才好。”
礼堂中,所有新生整齐地站直了身体,看上去精神奕奕。也许是才升上中学,他们对一切都感到那么新鲜,压抑不住地和新同学小声交谈着。校长站在台上,很轻易就能看清下面那些小动作,他轻咳了几声继续冗长的演讲词:“帝光中学欢迎各位同学的到来,我们学校拥有悠久的历史,早在江户时代……”
“青峰同学?青峰同学!”一年8组班导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高大学生,不禁气极反笑,“你真是太厉害了,站着都能睡。” 被人吵醒的青峰相当不爽:“干什么啊?” 这话一出,立刻逗笑了旁边的同学。 “你还好意思!去,给我在最后面靠墙待着!”这个惩罚不可谓不严厉,站那个位置可是会成为被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开学第一天就罚站也实在太过丢脸。脸皮稍薄的学生估计会觉得羞愤吧,不过青峰显然是个例外。 他刚靠上墙不久,又打起了瞌睡,完全没意识到别人投注到身上的视线。
“大酱真是太丢脸了!”桃井怒其不争地说道,“我决不承认和他认识。” “桃井认识他吗?”一个女生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 “啊,不过是孽缘罢了。”而这份孽缘不知道还将持续多久。
“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校长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看着下面顿时变得兴奋的学生不觉好笑。以为欢迎式结束了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 “什么,还有接下来啊!”很多人都哀嚎,脚都站得痛到不行,怎么还没完没了? “接下来由新生代表绿间真太郎同学致辞,大家欢迎。”
新生代表就意味着是入学成绩第一的优等生,于是大家又来了兴趣,大力鼓着掌。绿间出列朝台上走去,步伐沉稳,手中并无稿纸,所有语言早已被他记在心间。
“长得不错哦,挺斯文的样子。” “你的品味好奇怪,只是眼镜男、书呆子罢了。” “眼镜什么的,说不定意外的鬼畜呢!” 女生悉悉索索地讨论起来,最后得出结论:“还是比不上凉太大人。” “谢谢夸奖。”黄濑凉太露出一个魅力四射的笑容,电得周围女生头昏目眩。
甫一进入帝光,黄濑之名已经迅速在一年级女生中传开,高大帅气得完全和那些歪瓜裂枣不是同个等级,绝对的校园王子。 “看来我走到哪儿都很吃香。”这话听着有些自恋,不过却是事实。
绿间一本正经念着演讲词,发现站的这个位置真的很不错,仿佛把众生都踩在自己脚下。那些或喜悦或审视或不耐的表情,通通都能看个仔细,所有一切都逃不出他的双眼。这一刻似乎成了命运的主宰,而不再被其左右。 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绿间立即回望过去,靠近讲台的地方站着一个赤发的清秀少年,看似无害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是谁?绿间很是疑惑。 “我们会再见面的。”对方的口型这样告诉他。
会再见面吗?那人还真有自信。即使这样也都是命运的安排,谁都无法逃脱。绿间这么一想,心又安定下来,很顺利地完成了新生发言。
因为今天只是例行的入学仪式,并不正式上课,所以结束后大都学生都相邀在校园四处逛着。想要加入某个社团,也可以提前去交报名表。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作为全国豪强之一的篮球部,几乎每个有着篮球梦想的男生都不约而同涌到了那里。 可是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挤不进去,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要挤,都排好队!”负责维持秩序的二年级高声喊着,“有经验的站到左边,没经验的在右边,别搞错了。” 帝光篮球部部员过百,可算是校内最大的社团。人多了就意味着人才也多,并不在乎多一个人或是少一个人,像是没有篮球经验的就只能进入三军。 现在站在这里的大都数都会照着很多前辈的路子走,一年级是三军,顶破天进到二军,但也不能参加正式比赛,必须练习一年基础,等到二年级才有机会参赛。这些根本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没人会表示不满。
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四个一年生在一军训练馆接受特别对待。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们过来这里吗?”篮球部教练水谷忠背着手来回在他们面前踱步,所有表情都隐藏在眼镜之下。 “应该不是请我们吃饭。”紫原敦肚子早就饿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吃的东西。 “你很聪明。”这话听着就是在讽刺,可紫原貌似不懂一样,还回了句“谢谢”。
赤司稍稍往前站了一步:“是要让我们直接升入一军吧,教练。”听到这话,青峰才睁开似闭非闭的双眼:“是你!”那个喂猫喝牛奶的小子。 当然,绿间也认出了他就是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赤发少年,果然是命运的安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不怕我害羞吗?” 两人同时冷哼。
水谷挑挑眉,阻止几个人的私聊:“升入一军?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你在说绕口令?”紫原讨厌复杂,直来直去不是很好吗?何必这么绕弯子。 “紫原同学,对你的态度我非常不满。”表情变得更为深沉,“如果想继续留在篮球部,首先应该学会的就是服从。” “服从?这东西我从来都……”话刚说完一半,就被赤司截断,“紫原,你可以先闭嘴吗?”
“你凭什么……” “嗯?”眼神闪过让人胆寒的危险,紫原下意识不再说话,转身安静地站在一边。 赤司这才满意地把目光重新投向水谷:“那教练的意思是什么?”
“你们再加上一个一年生,和二、三年级进行一场练习赛。赢了就进入一军,或者更好些还能得到主力位置;当然,如果不幸失败,你们全都去三军待一年吧。” “教练说的二、三年级是指的一军队员?” “没错,害怕了吗?” 青峰忽然大笑起来:“练习赛吗?我喜欢,教练你可要说话算话!”
“挺有自信的!”一个高大的竖发男生走过来,手上还抓着个篮球,“小鬼,等会儿别哭哦。” “你是谁?”青峰目光在他周身一扫,发现自己竟还比对方矮了几公分。 “我吗?幸田广之,帝光篮球部部长。”幸田散发的气场隐隐给人莫大的压迫感,“也是你们练习赛的对手之一,请多多指教。” 青峰扒了扒头发,背脊一挺和他较上劲儿:“部长吗?你今天不太走运,被学弟打败会很丢脸吧。” “我期待着。”幸田转头看向赤司,不时拍着手里的球,“奉劝一句,千万别小看帝光篮球部,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幸田部长这么一说,还真是让人害怕。”赤司笑容一敛,正要说什么,就见青峰忽地压低身体朝幸田俯冲过去。短距离的急停急走,运动鞋贴着地面发出“滋”的一声,电光石火间球已经到了他手上。 “部长才是千万别小看我。”篮球乖顺地在指尖转动,青峰说得自信满满。
“是吗?那么二十分钟后见吧。”幸田朝水谷点点头,径直离开。
“今天的幸运物是水晶,所以我的射球一定不会射失。”绿间下意识摸摸手腕,“嗯?没有?”糟,水晶挂在书包上了。没有幸运物在身旁,他的脸色顿时变黑不少。 紫原不知从哪儿摸出口香糖扔到嘴里,不在乎比赛的输赢,但他并不拒绝打发时间的额外活动。
“练习赛二十分钟后开始,你们先热身吧。”说完,水谷和经理人橘走到场边。
赤司首先开口:“你们想赢吗?”他的个子在几人当中最矮,可存在感更为强烈,任谁都无法忽视。青峰想起之前桃井还说什么“很温柔的男生”,胃部不禁阵阵抽搐。他野兽的直觉一直在叫嚣着赤发少年是个危险人物。 “当然想赢。” 绿间问道:“想赢又如何?”旁边的紫原不感兴趣地吹了个泡泡。
“想赢的话,那么从现在起你们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不得违抗。”语气很轻,像是在谈论天气般。 “你以为你是谁?”青峰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人,“练习赛我有我自己就够了。”并非是针对赤司,仅仅看不惯他那副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架势。本来都还是陌生人,谁会一来就说“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这种话啊,又不是傻瓜。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赤司微笑着,“我将是今后几年领导帝光篮球部的人。” 换作其他人说这话,早就引人发笑了。可青峰等人表情却变得更为严肃,他们不觉得赤司是在开玩笑。
“为了你们更好地服从,练习赛之前我们有必要好好沟通沟通。” 剩下几人对望一眼,纷纷说道:“一对一吗?有意思。” 这是场赌注,赤司赢了,他们就将把以后的篮球命运交托到这人手上;要是输了……当然是各自为政。
“他们怎么了?”二十分钟后,幸田带着参加练习赛的另外几人回来时,就看见青峰、绿间还有紫原满头大汗地倒在地上,哪里像是刚做完热身,根本就是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比斗,“还有体力打吗?” 唯一站着的赤司拿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怎么样,你们还能打吗?”
青峰率先爬起来,抖着有些发麻的腿脚:“这点程度算得了什么?”该死,这个人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他居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现在想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败的,刚想过人,就被对方悄无声息地把球权夺去了,就像个球场上的幽灵。 “我没问题。”绿间重新绑好指间绷带,心头迅速权衡利弊,赤司这人不好招惹,今后能避则避。 紫原仍旧躺在地上,似乎快要睡着了:“快开始吧。”
“很好。”此时的赤司终于放开全身气势,他知道自己已经初步收服了这几个桀骜不驯的人,“那么幸田部长,请多多指教了。” 久经赛场的幸田也由得心脏一缩,忽然不自信起来,真的能够轻松打赢他们吗?他拍拍自己的额际:“好的。”别说笑了,如果输给一年级的新生,你们他这个部长也不用再当下去了。
水谷挽手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扬起。所有棋子已经到位,他有这个自信帝光的时代将会到来,。
一年级对二、三年级的练习赛进行得异常激烈,可结果除了当事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输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那天开始几个一年生正式成为帝光篮球部一军成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黑子,你听说了吗?”黑子哲也低头看着手里的入部申请往校门口走去,听见有人叫他,立刻回道:“铃村君?” 铃村太一和他同一班级,不知道为什么在新班级自我介绍后,就主动缠上了黑子,说要彼此成为朋友。 “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有几个一年级的进入一军了!”铃村眼睛瞪得很大,“太夸张了对不对,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才入部就去一军。” 黑子想想,然后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应该很厉害。”
“啊啊,真是羡慕啊,我们都只能待在三军。”铃村发着牢骚,“黑子肯定也很羡慕吧。” “我还好。”每个人的境遇和实力都不同,只要自己努力就好,羡慕这种情绪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 铃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别嘴硬了。”
“啊啊,凉太大人!”一群女生蓦地跑过来把正在谈话的两人冲散,黑子手里的申请表也飘落到地上,被人踩了好几个脚印。 “什么人啊都是,一群花痴!”铃村瞧见前方倚着校门站立的黄濑凉太,不无妒忌地说道,“还给女生签名?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了。” 第一天就被女生奉为校园王子的黄濑,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堵住要签名。他好脾气地一一满足,更让人觉得“温柔、俊美,果然是个完美的王子。” 此时的黄濑已经成为众多男生心中的头号假想敌,当然铃村也不例外。
“是你的?” 黑子弯腰正要去捡申请表,一只手就伸到面前。他抬头看去,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长这么高大,该不会也是打篮球的吧? “是我的,谢谢。”黑子接过来,道了声谢。
“大酱,快过来,我都要饿死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在不远处喊道。 “少啰嗦!”少年看也没看黑子,转头就朝前跑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黑子才又把视线放到身后盛放的樱树上。在帝光有着“许愿树”之称,据说什么愿望都可以得到实现。 “我想成为真正的篮球手。”一向不迷信的黑子,暗暗在心头说道。
明媚的春季,蓝天白云,天气美好得让人心醉。不过不久之后,少年们将在全日本中学篮球界引领一场名为“奇迹的世代”的风暴。
“如果在战国时代,你说不定就是个杀人魔。” 赤司征十郎记不得这句话是谁对他说的,仔细想想颇有不实之处。杀人会弄得满手血腥,非常不符合他的美学。赤司所要的是对方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生命,毫无反抗,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操纵人心。 到目前为止,他都很能顺利地看透别人的心思,无一例外,惯常到了让人生厌的地步。突然很想尝试一下无法掌控的感觉,或许会更兴奋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会答应他们的挑衅?”他状似无意地问着身旁稍矮的少年,目光却一直停在那些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临近晚饭时间,所有人都匆匆往家里赶去,期望能洗涤掉一天的疲惫。无论经历过什么痛苦,只要还有个能回去的地方,那么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吗?还真是单纯的想法。观察着众生百态,赤司不禁轻笑起来。 “很好笑吗?”黑子哲也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昨天一军经理人橘来通知参加下周集训的事情,自己都还没搞懂是为什么,就被几个二年级的学长堵在休息室质问。
“他们怎么会让你参加一军的集训?”二年生横眉怒目,貌似面前的黑子抢了他们女友。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让我参加。” “哈,当我们白痴吗?”摆明了不信他这套说辞。
有人提议:“黑子,你干脆明天去拒绝参加集训。” “我不会退出集训的。”黑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运动衫上的灰尘。 “哈,你说什么?” 他不介意再说一遍:“我说我不会退出集训,你们没权利为我做决定。”
几个二年生被气得七窍生烟,这人是不是天生脑子笨得搞不清楚状况啊。通常人在被堵住的时候,不说唯唯诺诺,至少也不会语带挑衅吧。 “你想以后在三军待不下去吗?”言下之意是要孤立他。 黑子回答得很老实:“我本来就想快点升入二军。”再说他在三军也没什么朋友,和被孤立区别不大。 老实人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才更让人火大:“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会永远待在三军了?”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
几人伸手就想朝黑子招呼过去,这时一个脸颊瘦削到有丝阴恻的人拦住了他们:“我说,你们都忘记规矩了?想打架然后被赶出篮球部吗?” “佐野,是这小子太嚣张了!” 黑子皱眉,暗自想着自己哪里表现得很嚣张。 佐野挥挥手,看样子是他们中的领头:“别吵了,我们可都是篮球手,有什么争端都该用篮球解决不是吗?”
“喂,佐野你什么意思?”真是不可思议,佐野什么时候变成温和派了。 他不怀好意对着黑子笑笑:“来场三对三的练习赛如何?如果你的实力真的比我们想象的好,那么我们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并不怕被你们找麻烦。”黑子本能觉得对方在谋划什么,“而且我的实力以后会得到证明,不需要靠私斗。”
“哈,这家伙是怕了吧?” “就知道黑子不会有胆子和我们比赛的。” 几个眼神交汇,就得知了佐野的心思,现在的起哄不过是激将法罢了。 佐野被他的话噎道,脸色变得更难看:“黑子,只是普通队内练习,不是私斗!我们这边出三个人,你再找两个人搭档,当然,只能从三军里找。你难道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所以才想逃避吗?” 从三军里找搭档,那不是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吗?先不说那些人的实力如何,人缘不好的他极有可能找不到。
“啊啊,佐野,我看还是算了,黑子不会答应的。” “孬种啊!”
黑子看待事物通常都很理智,一般不会轻易被人激到,不过这次:“好。”并非是为了摆脱学长们的纠缠,也不是冲动行事。半年以来,他一直练习基础,从未和人比赛过。也许可以通过这次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才能进一步的改进。 至于通过进入二军甚至三军,如果他还不具备这种能力,那么即使有机会去,也只是让人诟病而已。
“不错啊,有胆量!”佐野假意夸奖道,“如果你输了,就退出篮球部如何?当然要是我们输了,也会退出篮球部。”
“佐野,退出什么的就不用了吧,就让他退出一军集训就好。” “什么啊,你以为我们会输吗?” 黑子还没说话,那几人倒是先争论起来。
他们是二年级,黑子是一年级,比赛本身就不公平,后者胜算极少,稍微聪明些也不会答应这个不平等条约。 “哈哈,开个玩笑,不至于变脸吧!”佐野又说,“你不答应也无所谓的。” “好。”黑子答得很干脆。
几人听到黑子的回答,显得很吃惊。 “他疯了!” “脑子坏了吗,明知道会输还答应!”
“我很正常。”黑子仍旧是那副表情,没有丝毫担心。 佐野问道:“你确定能找到搭档?要是没人帮忙,我们不介意你一个人参加。” 说完引来一阵笑声:“佐野,你是认真的吗?让黑子一对三,即使是青峰他们也不行啊!”
“我会找到的,学长不用担心。” 佐野表情怪异:“谁在担心你啊!”完全无法理解黑子在想什么,正常人都不会答应的条件,黑子居然都没有考虑。 也许这家伙意外地还挺带种的?他心里忽然闪过这个想法。
最后几人约定好时间地点,才志得意满地离开休息室,宣告今晚闹剧的结束。 黑子看看手肘上的擦伤,喃喃道:“周日吗?只剩五天了。”也许他这次是太冲动了些,不过冲动是少年人的权利吧,说到底被人无限看低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冷静的黑子同学偶尔也想获得认可,不管是敌是友。
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黑子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冲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但还是不想逃避。如果事事都避让今后还怎么打篮球?” 赤司弯起唇角:“我发现我有点弄不懂你,这可不是好现象。” “为什么不是好现象?”黑子是个有问题必要弄清答案的孩子。 “为什么吗?”因为这样就更不会让你轻易逃脱了啊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哦了声,没有再询问。在黑子看来赤发少年是个随性而至的人,他愿意的话就会告诉你答案,不愿意的时候还去追问,只会引发对方的怒气。
“需要的两个搭档我已经有人选了,不过他们不一定会答应我。”平时很少接触,有事情就去找人帮忙,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种利用,黑子没有把握别人会愿意。 “那他们不答应怎么办?”落日余晖在黑子浅色头发上映了薄薄的一层,就这么看着会让心底产生似痒非痛的错觉。赤司靠得更近了些,几乎能闻到一股柠檬的洗发水味道,“你自己一个人上场?”
“我会一直拜托他们,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拜托?换句话说就是纠缠吧。”赤司不满地皱起眉头,“那不如来拜托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帮你上场了。” 黑子沉默地看着他:“赤司君,你能训练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让赤司上场?比赛还不如取消的好。 “最大的帮助?”十来岁的少年怎么总严肃得像个小老头,赤司笑着道,“那报酬是什么,我从来不做无用功。”
黑子没有挣开,认真思考起来:“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 “说笑的,我想要的你已经在慢慢的给我了。”赤司又开始说着高深莫测的话。 “赤司君,你到底为什么训练我,是因为我很弱?”虽然他说过自己有才能,不过到现在为止,黑子还没发现自己哪儿有才能,于是就开始胡思乱想赤司是不是在帮助弱小。
赤司斜睨着他:“你认为我会在乎一个很弱的废物?”这话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吗?“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技巧,而是自信。” 从侧面理解的意思就是说他能够变强,黑子点点头:“我懂了。” “哲也,你真的懂了?要知道我所需要的是能跟随我步伐的人,一旦你不符合要求而掉队的话……”他像张大网,快要把面前的黑子整个围住,“就会被我抛弃。”
黑子的双眸黑白分明,没有过多杂质,沉静得恍如一池湖水,里面有坚定、信赖……还有更多赤司读不懂的美好的东西,被这么望着,心脏似乎被两堵墙从不同方向挤压,有种灭顶前的愉悦感受。
“也许我比想象中的更在意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个好现象。”赤司低下头,微微碰触了一下黑子湿润的眼睫毛,可嘴唇却变得更加干燥,连带心跳也漏跳两拍,尽管速度快得赤司自己都没发觉。
动作很自然,没有半点刻意为之的痕迹,加上只是一瞬间就离开了,黑子只以为是个意外,退了数步才站定,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快走吧,不是还要练习吗?” “也对。”这次赤司没有为难他,“走吧,街头球场有夜间照明,倒是不用担心等会儿会看不清楚。” “赤司君,为什么一定要去街头球场?”其实在学校体育馆不是更好吗? “那几个人可不好去学校里面。” “那几个人?” 赤司语气带着神秘:“马上你就会知道的。”
并不是休息日,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七点,街头球场上没有往日的热闹,显得空荡得很,只有随风摇摆的树枝沙沙作响。跟着赤司走进去后,黑子马上就察觉到了前方有人,而且不只一个。 台阶上或坐或站着三个人,借着夜间照明能很清楚知道是两男一女。他们就是赤司所说的那些人?
“阿征!”女生穿着紧身T恤和一条超短裙,修长大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身材和桃井五月不遑多让,都不是同龄人可以比拟的火辣,“你怎么才来?” 她奔下台阶,热情地抱住赤发少年,亲密得无一丝缝隙。 “加也子,你身上的香水味会让我想吐。”赤司笑着说道,可手底却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生而留情,用力把她扯到一边,“滚。”
福井加也子怆然若泣,踉跄地倒向走过来的高大男生身上:“亚尔,阿征又欺负我。” 那个被称作亚尔的男生一把搂住福井,随后狠狠吻了上去:“加也子,你别在招惹征,不然我会吃醋的,嗯?” 亚尔眼睛竟然是浅浅的天蓝色,皮肤也比日本人更为白皙,看来是个外国人或者混血儿。
“知……知道啦。”气息有些不稳,福井红着双颊靠在他身上,“呐,阿征,你不是说要带人来吗?在哪儿?” 赤司指指身边的角落:“在这儿。” “什么时候有个人站在那里的?”福井揉揉眼,她居然都没发现,还有点本事:“你就是阿征找我们来帮忙的原因?” 微微上挑的眼睛瞄着黑子,让后者更加不自在起来。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再淡定也会因为看见之前亲吻那一幕而尴尬。
“加也子你说错了,并不是我找你们帮忙,而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还我人情而已。”赤司挽手站在黑子旁边。 “知道了,是我们非要帮你行了吧!”这人大半年不见怎么越来越古怪了,“我是福井加也子,这是我男友亚尔,还有那边那个,都是阿征打街头赛的队友。”她指了指还在台阶处的男生。 “你好,我是黑子哲也。”他鞠了个躬。街头赛,是指街头篮球?想不到赤司还有这段过往。 赤司以前的队友,肯定是很厉害的角色。黑子暗暗打量了一下亚尔。对方只是轻抚着福井的长发,连一丝注意力都没分给他。
“身体机能中等偏下,力量最多到平均值的80%左右,初步鉴定就是废柴。”她上下一瞄黑子,立刻得出结论。 “不过,你有着特殊的才能,这才是被阿征看中的原因吧。”福井勾起嘴角,“Misdirection吗?阿征总算有机会完成试验了,真羡慕你找到这么一个试验品。” 黑子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请问什么是……” 赤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截断了话头:“不是试验品,是很重要的道具哦。” 道具什么的,黑子已经听习惯了,所以也没必要纠正。
“阿征,你是认真的?”福井瞪大眼睛,“除了Misdirection,他没有太多才能啊,至少比起小孝还差得太远了……” “加也子,我的决定不需要你质疑。”赤司捡起地上的篮球拍了几下,“哲也周末要和人比赛,这几天时间里要让他变得更强,这就是叫你们来的作用。”
“征,我不会认同他的!”另外一个男生现在才走过来,身高和黑子相仿,四肢纤长,纯黑头发贴在脸颊处,显得眼睛更大。总体看来是个很清秀的少年,令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除了我之外,没人有资格待在你身边!”
“孝,是不是太久没见了?”赤司轻轻抚着宫崎孝的发丝,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情人,“所以你开始会反抗我的话了?”手指忽地收紧外拉,对方瞬间痛得低吟一声。 “对……不起。”宫崎孝断断续续道着歉。 黑子看得都头皮一痛,不过作为外人却不好干涉。
“这样才对。”赤司放开他,对另几人说道:“还可以训练两小时左右,先练习体能,这几天至少提到能在十分钟内坚持使用Misdirection的程度,加也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 “亚尔和孝负责之后的传球练习。”交待完后他才走到场边,“哲也,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黑子正要拿起球,就被宫崎夺了过去:“我是宫崎孝,在你之前被征训练的人。” “请问有事吗?” “你太弱了,总有一天会被征抛弃的!” 黑子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想变强而已。”不懂这个叫宫崎的人为什么针对自己,就因为赤司的缘故?
“是吗?”宫崎笑了,夜色下竟有些许妖异的美感,“那我现在就试试你有没有变强的可能好了。”
微弯腰摆好进攻的姿势,黑子只能展开手防守。
“阿征,你不去阻止吗?”福井问道。 赤司用手指玩着额前又开始变长的碎发:“挺有趣的,不是吗?” “是啊,很有趣。”她翻个白眼,“一个被丢弃的玩具和新玩具之间的对决。” 亚尔亲了亲她的额际:“阿征,当心有天会被玩具反噬。”
“反噬?”赤司盯着场上的两人,随后轻笑出声,“我倒是很期待。” 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
第一次见到宫崎孝,他承认自己有些许感兴趣。纤细的脆弱的生命,在一堆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的人前面奔逃,该怎么形容呢?就像非洲大草原上被豹子追逐的羚羊,用细长双腿来回蹦跳,企图逃脱厄运。不过再仔细看,黑发少年脸色并不慌张,更甚至带了嘲弄和不屑。 不屑?这可不是处于下风的人该有的表情。
“哦?”赤司征十郎拿着汉堡走出快餐店,少年正好和他擦肩而过,视线没有投注到旁边。倒是随后追来的几个疑似不良少年的高年级把赤司撞了一下,汉堡滚落在地被踩成披萨。
“不想死就滚开!”说完跟着拐进前面的暗巷。 “被威胁了。”赤司微眯起眼睛,这种感觉真的很新鲜,“不过该说那只小羊是愚蠢还是慌不择路呢?” 被人追打最恰当的逃脱方式是往人堆里钻,越拥挤越好,这样更便于摆脱纠缠。而那个少年却反其道而行之进了暗巷,是闲自己死得不够快?
赤司厌恶地看着鞋尖因为地上汉堡而沾染的番茄酱,摸出纸巾擦了擦,然后转身朝刚才那几人的地方而去。别误会,并非想当什么拯救他人的英雄,只是想看看黑发少年最终的结局。赤司猜测不外乎有两种,第一被围殴得昏死过去;第二答应不良少年的某些要求,比如说金钱,而逃过一劫。校园暴力不管在哪里,都是无法避免的东西。
所以当赤司站在巷口,看见里面的景象时,稍微有那么一点惊讶。少年抄着不知打哪儿捡来的木棒狠狠朝几个人身上抡去,颊边貌似沾着一滴血渍。力道不足,但单看弹跳和敏捷度还是上佳的。 赤司不愧是赤司,常人根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去观察别人的身体素质,他却像打量货物一般上下评估着对方。
不过少年的优势没有保持多久,对方人多势众,长得也比他高大,很快就被人擒住。一个红发男生从背后抓紧那两只纤细手臂,让其动弹不得。 “哈,你再逃啊!”明显是老大的黄头发走过来一脚踹在少年胸口处,后者顿时剧烈咳嗽,唾液从嘴角泛出,“让你借点钱给我们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拒绝?你以为你打得过我们?有没有脑子!”
“借?”好容易止住咳嗽,男生才嘲讽道,“是有借无还吧,亏你脸皮够厚还说得出‘借’这种话!”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黄头发询问左右,“这小子说我脸皮厚?” 一个人立刻回道:“青叶,你没听错。”
“你够胆啊!”被唤作青叶的黄头发左手捏住少年下颔,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想以后在学校都待不下去是不是!” 脸颊霎时红肿,少年却不再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他。
赤司摇摇头,似乎都快看不下去了。只是粗暴的威胁,毫无美学可言。而且扇巴掌该是女人的常有动作,一个不良少年做出来还真是不伦不类,刺目至极。这类人即使以后去混黑道,也最多被当作炮灰使用。 “也许是个好的试验品。”素质不错,眼神也够狠。这么一想,赤司有了搭救的意图。不过因为这份迟来的搭救,对方日后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更多也说不定。
不出几分钟,两个**就吹着口哨赶来,不良少年们四下而逃。巷子里只剩少年脱力地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全然看不出清秀的模样。 “你是谁?”他注意到了赤司的存在。 赤司笑道:“救你的人。” 少年冷哼:“是**救的我。” “没有我**怎么可能来这里?” 所以说是他叫来的?这时少年才抬起头正眼看他。 “那么为了表示感谢,你需要付出些许东西。”赤司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体与之平视。
“你想要什么?”少年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因为长相和家庭的原因,他在学校一直是被孤立的对象,没有一个朋友。还不到上中学的年龄,就已经失去了作为孩子该有的童趣。 “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柔和,如同引人如陷阱般。 少年不受控制地吐出几个字:“宫崎孝。”
“很好。”赤司露出满意地笑容,沉默一阵又说,“孝,想要打篮球吗?”
“哈?”注视着赤发男生伸出的右手,宫崎难得地愣住,“打篮球……你在说什么啊?” “和我一起打篮球。” 或许是受了那个笑容的蛊惑,或许是“和某个人一起”这句话让他产生了幻想,在拒绝的信息传导到大脑中枢之前,宫崎已经点了头。
以至于后来的日子即使发现到赤司的残酷,也义无反顾地想要追随。那个人就像是毒品,浅尝则止可以让你身心愉悦,深入碰触就会万劫不复。
街头篮球场夜风习习,吹在身上都会带起一片鸡皮疙瘩。福井加也子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穿的衣服太少,不时跳动几下来增加热能:“呐,阿征,今天就到这里吧。那个黑子都被孝整得没力气了,估计接下来也练不了了。” 亚尔把外套罩在她身上,用眼神询问着赤司,后者半晌才说道:“你们先回去,明天晚上我要准时在这里看到人。”
“是、是,你的话谁敢违抗!”福井翻着白眼,本来想去叫宫崎一起走,可是看场上仍旧僵持的气氛,又收回脚步,“阿征,你不能再对孝好点儿吗?”明明就知道那个人认准了谁,就绝不会放弃。 “你是想命令我?”赤司仅仅只用余光瞄向她,“还是说看不惯?”
福井嗫嚅着,最终只得沉默离开。相处时间不算短,她知道赤司对于过度纠缠是最厌恶的。他可以容许感兴趣的东西留在身边,不过一旦超出可接受的底限,就会好不客气的抛弃,说到底是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也许等赤司以后有了真正在乎的东西,就会懂得宫崎的心情了。 但这天真的会到来吗?连福井都要为这联想力而发笑,赤司可是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
“就这样?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宫崎轻蔑得仿佛在看一堆垃圾,“连普通的过人都拦截不了,征到底在想什么。” 黑子喘着粗气坐在橡胶地面,目光只有前面不是跳动的篮球。说不在意对方的嘲讽那是假话,即便以前在三军没少被人看低,像这样直接还是头一次。手指微微陷入地面,是不甘心的表现。 不够强大,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被人讥嘲得无话可说。
“不会一直这样……”黑子轻轻说道。 宫崎挑着眉头:“嗯?” “我不会一直这样!”两人身高相仿,他站起身就能平视对方,“我会打败你的。” “哈,打败我?你在说笑吗?”宫崎还真的大笑出声,“以为有征的指导就得意了?” “我没有得意。”黑子弄不懂只是一些普通的训练,为什么他的反应要这么大。
看见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宫崎这才恢复之前的傲慢:“你当然不会懂,你怎么可能会懂。”黑子哲也根本不在乎赤司,一门心思只想着篮球。在乎和不在乎,这就是赤司丢弃他的真实原因。“不在乎”是最高端的欲擒故纵,这才能引起赤发少年的挑战欲;而“在乎”只会让他觉得嫌恶碍眼。
抛下他,不再出现在街头赛的赤司是这么说的:“孝,你已经没什么再值得注目的地方。我不阻止你把无聊的感情放到我身上,不过……”笑容里分明带着残酷,甚至能闻见一丝血腥味,宫崎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咬破了嘴唇。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回应你的。”
至今想起,宫崎仍会觉得胸口闷痛。为什么不再值得关注?他明明已经变强了啊!
赤司单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宫崎走过来。后者反手拉低对方的脖子,想要轻轻在唇边落下一吻。 “想死吗?”赤司把他后脑的头发猛力扯住,“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力。”
“挑战?你根本就不在意吧!”他不禁冷笑,“不过你既然要我来帮助训练那个黑子,我会照做的,用你以前的方法。说起来你不怕我暗中整他?” 松开手,赤司说道:“随你,哲也并非想象的那么软弱。”之所以叫宫崎来,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想借由羞辱和挑衅激化黑子更多的战力而已。 “是这么特别的人?”临走前,宫崎又回头看了眼场中的黑子,“那我更是不爽了啊。”
“你不问我和宫崎的关系?”赤司好奇地问道。 腿脚使用过猛而开始抽筋,黑子原地活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用问。” 他貌似很想得到答案:“为什么?” “那是赤司君的私事。”在夜色衬托下,那双眼睛倒是越加明亮起来,“我只要专注怎么变强就好。”
“哈哈!”赤司极端讨厌和旁人近身接触,此刻却搂了搂汗涔涔的黑子,“所以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区别于其他人的有趣的黑子。 “会吗?”他揉揉小腿,“说我很无趣的人倒是很多。”
赤司手指抚上对方因低头而往下延伸的白皙颈项:“干脆做个记号好了。”此物专属于赤司征十郎的印记。 轻飘飘的力道让黑子颤了颤:“什么?啊!”被人狠狠咬了一口,他痛呼出声,“赤司君,你为什么咬我?”
“我饿了。”力道不小,在脖子上印出清晰的齿痕,甚至还泛了丝丝殷红。赤司满意地舔舔唇边附着的血腥味儿,“明天早上继续练习,至于加也子他们晚上会过来。而现在,去快餐店吃东西。” 饿了就咬别人的脖子?黑子默默地看着前方离去的身影:“赤司君果然是个危险的人。”现在他才深刻体会到了。
“赤司同学!”甜美的女声会让青春期少年有种全身酥软的感觉,不过听在赤司征十郎耳里则联想到最厌恶的牛奶,甜腻黏稠,让人不快。 他弯起唇角,毫不吝惜地给了对方一个微笑:“有事吗,同学?”女生顿时头晕目眩起来,连带手里包装精美的曲奇小饼干也快拿不住的样子。
黄濑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当然是异性心中的白马王子,但这种审美观并不适用所有人。近年来清秀纤细的美少年逐渐开始流行,赤司也可以算是其中代表,至少在表面上很讨人喜爱。而且还是篮球部部长,受欢迎程度自然不错。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是每个人都已经烂熟的道理,可又有多少能做到注重内心而忽视相貌?“要是长得帅气,即使做了错事也是有无可奈何的原因的。”听着有些白痴,其实是不少女生的心声。
而现在这个更是如此,被赤司看似专注的目光一扫,红晕渐渐在脸颊上蔓延开来:“那个,我亲手做了饼干,也不知道好不好,所以想给赤司同学尝尝。” “那么说我是用来试毒的?”要是熟悉他的人,就能从那毫无笑意的眼底看出赤司已经非常不耐烦,尽管语气依然客气。
女生没听清楚:“诶?” “我是说能收到饼干真是太高兴了。”接过小袋子,又送出一记微笑。女生捂住脸害羞地跑走,临了还说道:“要是赤司同学喜欢,我会再做的!对了,我是一年8组的佐佐木优。”
“喜欢?怎么可能。”直到佐佐木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赤司方才嫌恶地把饼干袋子扔进身旁的垃圾桶里,似乎再拿多一秒都会被传染上细菌。 “赤司君,如果不想要可以直说。”黑子哲也默默了看了好一会儿,因为存在感薄弱,佐佐木之前并未发现他的存在,“这是她的心意。”手指向躺在垃圾桶里的饼干。
“哲也,看戏可不是个好习惯。”赤司走过去撩开黑子发尾,后颈处贴着两张创可贴,“至于为什么不直说,那个女生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本性。”用力撕掉那个碍眼东西,自己制造的咬痕终于显露出来,周围泛起青紫色,在白皙皮肤衬托下更是触目。过了几天还是没有痊愈的迹象,看来当时咬得确实挺狠。
突然的举动让黑子痛得叫了声:“赤司君,你干什么?”皱成包子的表情取悦了赤司,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兔。 “我说过不要贴这个。”他看看指尖上的创可贴,“让伤口透气才好得快,我是在帮你。” 帮?明明就是他弄的,还表现得无辜又好心。黑子把头一扭,企图躲开赤司还抚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是被人看到会误会的。”清晰的牙齿印记,要是被问及都不好解释,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想起之前青峰和桃井都好奇地问过怎么要在脖子上贴创可贴,黑子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被钉子不小心划伤了。” “还好不是被狗咬到,不然还得去打狂犬疫苗。”青峰说得十分没神经。 桃井没好气地说:“大酱你是白痴吗?谁会被狗咬到脖子。” 看两人一口一个被狗咬到,黑子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让赤司知道,不然他们就惨了。
“这样也不错啊。”赤司固定住他的脑袋,笑容比起刚才对着佐佐木时添了些许真意。 黑子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是证明。”手微微陷入破皮的伤口,一丝血色浸入到指甲缝中,赤司很满意地看着那抹红,“所有物的证明。”给所有物打上记号是他自小就有的习惯,如果齿痕消失的话,那么再重新弄上就是了。
那是赤司小学二年级发生的事情,可以说他的独占欲向来都异常强烈,仿佛已经深印在了骨子里,再也无法祛除。
“你怎么在我房间?”放学刚回到家就看见妈妈弯腰在清理柜子里的东西,地上还放了个塑料筐。 “啊,东西太多了,我清理一下。”赤司妈妈站起身,想摸摸他的头,却被快速避开。手一下子僵在半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为了不让儿子寂寞,赤司妈妈买回了一条小雪橇犬,取名“克里”。对所有男孩儿喜欢的玩具、游戏机都提不起兴趣的赤司,看见小狗的一霎那,眼睛泛起兴奋光芒。果然从那天起,有克里陪伴的他就不再显得那么无聊,但是之前买的那些玩具还是没有丢掉。
“呐,征十郎既然你不要的话,妈妈就拿去送给朋友的小孩。”赤司妈妈拿着的塑料筐里放了不少机器人、模型之类的,“放在房间也很占地方。” “不要。” “诶?” “我说不准送人。”尚稚嫩的脸上是叫人意外的执拗,“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丢掉也不会送给其他人。”
一把夺过塑料筐,也许是力道太小,筐子倾斜而下,玩具散落得到处都是。 赤司妈妈怔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征十郎,不能太自私,要学会和别人分享。” 对此类的说教赤司嗤之以鼻,“自私?我不想把我的东西给人就是自私吗?”问得她一个大人哑口无言。
晚上和赤司父亲说起这件事,她忧虑地说着:“征十郎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太霸道太自我。” “现在担心还太早了,也许只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 “那以后要是他知道了我们以前……” 赤司父亲摁灭烟头,阻止了妻子继续说下去:“征十郎不可能会知道,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婴儿。” “可是万一他一直这样,长大后走了歪路…… “那就要看能不能找到一把锁了。”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恶魔,牢牢锁紧就能避免害人害己,要是一不小心把恶魔放出来,后果就不可预料了。 “锁?”赤司妈妈喃喃道,“是说可以压制征十郎的人吗?” “别想太多,征十郎还是个孩子。”一个稍有些特别的孩子。
“喂,克里,他们都说我不知道那件事哦。”听完父母对话的赤司走到后院,伸手逗弄着睡在狗屋里的克里,“该不该告诉他们,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汪汪。”克里被挠得有些发痒。 “对,还是不说好了,不然这样就没意思了。”他摸摸小狗前腿上的一道伤痕,那是前阵子不小心弄的。虽然和赤司没多大关系,不过他并没怎么给克里上药,结果即便伤好了,还是留下了一道疤,这是标志着克里只属于赤司的印记。
“锁什么的,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彼时的男孩儿根本不懂得锁的含义。
“赤司君?”伤口又被弄痛,可看到赤司站在路上发呆,黑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要紧吧?” “啊,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锁。”对方疑惑的样子感觉非常可爱,一如已逝的克里。 黑子不习惯他像看宠物那样看自己:“锁?” “走吧,要是加也子等久了说不定就走人了。”最终赤司还是没能给出一个确切说法,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生命中会不会有可以压制本性的“锁”出现。
最后一晚的训练,福井加也子没有再执着于黑子的体能练习上,按照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时间太短了,怎么可能练得多好?能支撑使用Misdirection十分钟就算我的能耐。” “为什么要算你的?”和她相处几天,黑子逐渐适应了对方的性格,也就不再过于客气。 说着就想朝打他脑袋打去:“没有我的训练你连五分钟都坚持不到吧,那种废柴般的体能。”
旁观的赤司用余光瞄过去,福井赶紧收回手:“咳,所以今天练习传球就行了。”都还没打着,犯得着这么恐怖地看她吗?对以前的Captain那种“我的东西就算是欺负也只能由我来”的观点十分无语。
“孝,就拜托你了。”身体一缩,福井退到场外靠着男友亚尔,“阿征越来越黑化了说。” 亚尔轻抚着她的长发:“你怕了?” “才没有,倒霉的是被看上的黑子和被抛弃的孝吧。”和她基本没什么关系,“不过也许不多久阿征就会厌烦黑子。”之所以看上是因为有调教的可能性,当一切计划都达成后,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亚尔天蓝的眼眸闪过莫名幽光:“阿征这次可能会踢到铁板。” “什么意思?”福井仰头望着他。
“意思是黑子并不在意阿征是否会抛弃他。”眼神或许还有迷茫,却也坚定地走着自己所想走的道路,不像孝那样所求太多,所以该赤司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对方丢下,“黑子还挺特别的。” 一听到这么说,福井更加搂紧亚尔的手臂:“喂,你是不是看上黑子了?你从来没说过我很特别。” “你也很特别!”亚尔笑着说,“特别的笨。” “什么啊,说清楚点。”
安抚了她一会儿,亚尔也来到场上配合黑子的进攻。要实验“Misdirection”关键还是看传球,这工作自然不可能交给厌恶他的宫崎孝去做。 较之最初,黑子明显有了进步,走步不再那么凌乱,传球线路也更加清晰。最好的证据就是宫崎不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讥讽的笑容:“孝,你留了不少汗。” “亚尔,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宫崎狠狠瞪了过去,后者摊摊手表示无辜:“我中立。”
“黑子哲也,你以为你能过得了我的防守吗?”像是在发泄怒气般,他又把目光调向黑子,“要是你真过得了,我就承认你也不是那么废柴。”这小子是有进步,可是宫崎又怎么能轻易承认。要是承认了不就表明赤司的眼光没错吗?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黑子拍了拍球,尽量把身体重心压到最低:“我不需要你承认,但还是谢谢你能和我练习。”这话一出立即把对方气到内伤。 “噗……”亚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来黑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 “你死定了。”对练了几天,宫崎早就熟知了他的种种攻击模式,看样子又是想从左突入。没错,人的习惯都是在右边,从反方向进攻会打乱敌方阵脚,不过宫崎却是个例外。
黑子眼睛瞄着左方空隙,身体也随之移动,宫崎冷笑着率先堵住他的去路就想截球。哪知对方一个交叉步,重心往右边偏去,电光石火间就擦过宫崎,把球交到前方等候的亚尔手里,后者干脆利落地跳投得分。
“是征告诉你我是左撇子的?”被鄙视的人轻易过了,宫崎心情差到极点。 黑子摇头:“是我自己猜测的,你右边打球也很顺畅,有时候却会习惯性偏向左边。” “你!”
“很好。”赤司走过来揉了揉黑子的头发,“在场上要学会观察对手的弱点,练习就到此为止。” “不练了?”黑子转向赤发少年,没发现脖子上的咬痕尽数被宫崎瞧见。 “明天要比赛了,你想把所有体力都浪费掉?用胜利来证明我没看错你吧。” “我会的。”话音刚落,才发现宫崎几乎快贴到自己后背上,“宫崎君?”
“是阿征咬的?”隽秀的脸上满是忿恨,手指更想直接把那道碍眼的痕迹抠掉,“不用否认,我知道是。” 赤司挑着眉头,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黑子夹在个头略高于自己的两人当中,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这是个意外……” “意外?这个爱做记号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可赤司从未在他身上做过,从未!这个发现是最让宫崎火大的原因,“呐,征,我也帮了你几天,是不是该有些奖赏?”
“哦?你要什么?”赤司不感兴趣地问道。 他没有甩开前方的人,径直贴着黑子的后背,然后吻上赤司嘴唇,舌尖细细描绘着,清冽的薄荷香气让头脑都开始发昏。 黑子整个人被撞在赤司怀里,脸稍稍抬起就看到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吃惊是有的,毕竟是男生间的亲密接吻,怎么看都很违和。但是长期的面无表情造就了黑子此刻在外人眼中的淡定形象,仿佛他根本就习以为常。
“奖励品我已经收到。”退开身体,宫崎很满足地舔舔唇角,“征,我会再来找你的,休想把我甩掉。”“是吗?”赤司貌似在和他对话,却一直观察着黑子的反应,“我该祝贺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 宫崎表情一凝,随后大笑出声:“那又怎么样?比起不在乎,我情愿激怒你。”少年人的想法往往很偏激,会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而不想轻易放手。
“孝这家伙真的喜欢阿征吗?”福井揉着发疼的额头,“说不定只是执念罢了。”惹怒赤司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亚尔回道:“无论如何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听上去很不为曾经的队友着想,实际上他们都是同类人,只在乎自己在乎的,旁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要紧。 “说的也是。”
离开街头球场,赤司和黑子并排朝不远处的快餐店走去。这是几天来养成的习惯,运动过后会比较饥饿,在回家前先买个汉堡垫垫肚子。 “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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