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别让2008金融危机机那厮跑了 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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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学年第1学期九年级学习效果自我评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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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语文试卷 第  PAGE 10 页 共 10 页
2009学年第一学期九年级学习效果自我评估(四)
语文试卷
考生须知:1.全卷分试题卷和答题卷。试题卷共6页,有三个大题,27个小题。
满分为150分,考试时间为120分钟。
2.答题必须使用黑色字迹钢笔或签字笔书写,答案必须按照题号顺序在答题卷各题目规定
区域内作答,做在试题卷或超出答题规定区域书写的答案无效。
3.请将姓名、学号、班级分别填写在答题卷的规定位置上。
一.书写(5分)
1.请你在答题中努力做到书写正确、工整。阅卷者将根据卷面书写情况计分。(5分)
二.积累与运用(35分)
2.阅读下面文字,根据拼音和汉字,写出汉字和拼音。(4分)
情义犹如一位美丽的仙女,把真情撒向大地,让人间飘荡着幸福和甜蜜;情义好像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散了人们心中的阴(mái)
,给人们带来温暖和(qiè)
意;情义仿佛一阵和煦
的春风,给大地带来春的气息,让世界充满生机和活力;情义宛如一场纤纤的细雨,滋润了你我干涸
的心田,让人们经受沐浴和洗礼。
3.依次填入下面这段文字横线处的词语,最恰当的一项是(
)。(3分)
走在新世纪的征途上,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唱着春天的故事,我们迎来了祖国六十华诞。 六十年像一条波澜
的长河,六十年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岁月弹指一挥间,祖国已沧桑巨变。中华民族像一条巨龙在
,以崭新的姿态
在世界东方!
  A.壮阔 腾飞 屹立 B.广阔 腾飞 矗立
C.广阔 起飞 矗立
D.壮阔 起飞 屹立
4.下面句子标点符号使用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同学们!”李老师说:“现在我们学习语文基础知识。”
B.专家们正在研究这座千年古塔将怎么修,周围近百株古树将怎么办?
C.船队经过宝应湖、高邮湖、邵伯湖,再走七、八公里,就到了风景如画的凤凰岛。
D.诗人刘禹锡看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景,不禁发出“道是无晴却有睛”的感慨。
5.下面加点的成语使用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藤野先生没有民族偏见,对弱国好学的学生也一视同仁,热情教育。
B.李白的“白发三千丈”这句诗大胆地运用夸张和想象的手法,把郁积在诗人胸中的“愁”描摹得淋漓尽致。
C.几乎所有的造假者都是这样,随便找几间房子,拉几个人就开始生产,于是大量的垃圾食品厂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D.在这场抗击“甲流”的战役中,广大医务工作者始终战斗在最前线,他们中的感人事迹真是不胜枚举。
6.古诗文填空。(9分)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醉花阴》)
②过尽千帆皆不是,
。(温庭筠《望江南》)
③不畏浮云遮望眼,
。(王安石《登飞来峰》)

。可怜白发生!(辛弃疾《破阵子》)
⑤大海的浩瀚无边,曾经引起我国古代文人的无限情思,留下无数优美的诗句。请写出古诗文中一联有关大海的名句。

⑥龚自珍在《己亥杂诗》中以“
”展现了以身献国、痴心不改的情怀。
7.下面三句话的表达都有错误,请任意选择一句,加以改正。(3分)
①创建文明城市不仅能够提升市民精神生活的品位,而且可以进一步完善城市基础设施。
②在省级文明城市创建活动中,全市人民参与程度的高低和创建力度的大小是成功的关键。③我们要树立“港城是我家,文明靠大家”的观念,以高度的责任感、积极的主人翁姿态
参与到投身创建活动中去。
我选改 ▲ 句,改为:
8.名著阅读。(5分)
阅读《水浒传》中的一段话,回答问题。
“呸!俺只道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说这段话的人物是谁?简要概括与这段话有关的故事情节,并结合这个故事简洁地写出该人物的主要性格特征。
①人物:
②故事情节:
③性格特征:
9.综合性学习。(5分)
①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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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为王]「耽氏」单向强制_双柏
原文链接:原作者:洛夜篇幅:中长篇文章类型:
来自天寰的邀请   楔子?来自天寰的邀请明显是属于单身男人的小公寓内,客厅里的电话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百折千回、持之以恒。   在连续响了三遍之后,卧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敞着怀的和式睡衣、赤脚、被睡得毫无造型的头发——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指节分明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拎起了电话机,“喂——”。   声音是带了刚刚睡醒的低哑,但是音色上佳,有着那种带着傲气的颐指气使,但是却因为声线的完美而并不令人生厌。   当然,如果配合到男人的相貌,只会让人觉得这种腔调的说话方式愈发地相得益彰。   “……木少爷,您承诺给‘维今’的日更可是已经缺了三天了,坑底冤魂无数……”   “咔嗒”一声,电话被干净利落地挂断了。   柏少御,性别:男,年龄:26,职业:无——如果写小说算的话,勉强还可以算一个还算当红的网络写手,笔名:木白——由此可以看出此人十分地懒,连关系到自己作品署名的笔名都是拿姓氏拆分得来的。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已经以一种极其闲适的姿态在沙发上靠坐好了的男人伸手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机,态度和善,“伽蓝,早上好。”   已经是第四次打来电话的男人终于被这句若无其事早安问好打败了,“……木白大人……您饶了我吧……您那更新……”   柏少御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我知道了,会补上去的。”   被称作“伽蓝”的是柏少御的经纪人编辑,与责任编辑不同的是,这是专属于作者本人的编辑。上到与出版社、文学网站、网络责编等商谈出版、签约、收益等事宜,下到读者群的管理和互动活动,甚至催稿和日常生活的琐碎,都由这位金牌经纪人一手打理。   “白少,”电话那头的男人脾气颇好地忍受着柏少御已经开始渐露端倪的坏脾气,“你放在我这里的存稿三天前就已经发完了,你手头没交付给我的存稿还有多少?‘维今’封推那本《黑暗之歌》,还有多少完结?”   “现在就可以完结……”柏少御从电话机旁放置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咬在唇间,左右环视着找打火机。   “……又来了,你再玩儿烂尾可就真的要被读者们抛弃了。”伽蓝耐心地说服着大少爷放弃这种任性的念头,“‘维今’给了你这么好的推荐位置,总要好好做出完结吧?”   “我这是为了给他们省钱,”烟雾从形状姣好的唇中袅袅升起,“千字120,我都替他们肉疼。”   伽蓝头疼地揉了揉没有贴住话筒那端的太阳穴,哪儿有嫌自己挣钱多的?!“……大少爷,你那文赶快冲一下完结,反正我看故事也快结束了。”   “你又替我接了什么客?”柏少御弹了弹烟灰——灰白色的烟屑落在大理石的烟灰缸里,被衬得煞是好看,可惜和这位口中蹦出来的“接客”……十分不搭调。   “……”电话那端的经纪人沉默了一会儿,深呼吸调整着情绪,“……不是小说,是天寰的一款网游,需要一个策划重做世界观和任务系统。他们的负责人已经找我谈过了,待遇开得很高。我已经把相关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了,天寰那边儿可能在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去找你商谈,你……”   “你都拍板了,我还有什么谈的必要吗?……不过,伽蓝,他们要做种马网游?”吸了半支的烟被掐灭在烟灰缸里,柏少御再接再厉地抽出第二支。   “正经一点儿……是一款西方奇幻网游,跟你的写作风格很相似。我考虑了一下,你做起来应该比较顺手,而且,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要放假吗?正好……”   “我说的放假,是不-工-作!不是不-写-文!”柏少御咬着字表达出自己的愈发蒸腾的不满,“不接。”   已经习惯了他发泄不满的伽蓝依然语调平和,“来找你洽谈的应该是齐总,具体细节由我来和他们商定,你只要和他随便谈谈就好。……白少,请挂电话。”   “咔嗒”一声,干净利落。   第二支烟被抽到一半后,依然被掐灭在烟灰缸里。   从沙发上起身的男人伸了个懒腰后,指尖掂起电话机旁边的木糖醇,倒出一颗咬在口中。然后走到浴室里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后,打着哈欠晃到客厅里,打电话去叫外卖,接着走到冰箱处取出一盒牛奶。   ——这一连串的动作随意无序,明显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毫无关联性。   喝了半盒的牛奶被随意放在冰箱旁边的置物架上,半分钟前穿在身上的睡衣脱落在浴室门口,细细碎碎的水响从闭合的木质门内传来。   半个小时后,下半身胡乱围住一条浴巾的柏少御从浴室里走出来,打开房间门,取过来半个小时之前订的外卖,不顾送外卖小弟看着他还沾着水珠和仅着浴巾的下半身面带诧异,送上一个不露齿的微笑,然后当着人家的面重重地大力关上门。   “时间正好。”柏少御自言自语,自动忽视了外卖小弟抱怨在门外等了自己5分钟的事实。   如果单单凭借这些就说柏少御此人十分邋遢是非常不对和不负责任的评价,按点按时的家政服务把他这间小公寓收拾得很是整齐干净——他随手放东西的习惯,与其说是毛病,不如说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被人照顾,且最大限度地给自己舒适度。   两个小时后,钟点工还给了这间只有一个男人住的居室一派整洁。柏少御指尖夹着一支香烟,打开了电脑,准备按照自己经纪人的吩咐开始冲《黑暗之歌》的结局。   他的文学专栏本来全部是由伽蓝打点的,甚至包括发文这种被一般网络写手觉得很享受的步骤都推给人家代劳,更别提什么书评区的交流,以及拉票等与读者的互动活动了。   但是,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地去逛了逛书评区。   “押宝木白大大这本书又是烂尾!”——押对了,所以我不打算烂尾了。   “木白少爷,下本书不要再种马了好不好?”——我从来不写种马文,我写的都是爱情。   “……强烈建议木白让男猪把精灵女皇也收入后宫!!!”——活了快千年的老妖精晚上XO你也不怕做噩梦?   “……更新啊更新啊更新啊不更我会死啊更了你会死啊?!……”——无视。   ……   请不要认为破折号后面的话是他回复的读者留言,这小子还没这么勤快。这些都是咬住烟的木白大人在内心的一一回应。   烟嘴上带着一圈牙痕的半支烟被掐灭在烟灰缸里。柏少御随手关掉了网页,心下寻思着要不要让伽蓝汇总一下读者留言给自己看看,也好在卡文时找个乐子。   至于工作量的问题,完全没被这位少爷计算在内。   正在计算收益的伽蓝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继续计算自己家那位脾气比天高的“木白大人”这个月能拿到手多少银子。   两个小时后,应付完了更新要求的柏少御把原本的存文和刚刚两个小时的奋战的成果一起发给了伽蓝,然后微微皱着眉想着如何能在5章内完结掉这个文。   翻出来以前的大纲细细地修改过,加进去了几个新的想法和好的灵感,正在准备做进一步的修善时,门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柏少御八风不动地继续修改大纲文案,任由门铃声从一开始的“叮咚”变成后来的“叮叮咚咚咚咚咚……”   然后,门铃声变成了一声“咚”!   ——手好痛……   柏少御放下手里的笔,穿过客厅,带着少许的不耐去开门。   随着门的缓缓打开,一个身穿休闲式小西服的男人带着一口灿烂的白牙站在了门外,“你好,是木白吧?……我是……”   外卖小弟曾经遭受过的遭遇再一次重演,大门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情,飞速关上——半句被夹在门缝中的话扭扭曲曲地传入柏少御的耳朵里。   ——“……是天寰的齐天远……”
  天寰?……挺耳熟的名字。   因为赶出来6000多字不卡文章节而纯收入已经达到了720元大洋的柏少御,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在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听到“天寰”这俩字儿之前,再次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男人,是天寰科技的齐天远,全权负责管理天寰各项网游的推广活动,有房有车,有妻且将有女。   而且,小伙儿还挺帅。   因为被甩了闭门羹而一脸微微惊愕的齐天远在门被第二次打开时,脸上迅速地换上了更加灿烂的微笑,“我可以进去谈吗?”   柏少御把门大大地打开,然后靠在另一侧的墙上,微笑,“就这儿谈吧,家里乱。”   ……室内,窗几明亮,地板锃亮,家什整齐,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齐天远的笑容一点儿折扣都没有打,依然态度良好,“木白,伽蓝给你说了吧?我们给你们的资料看了没?”   “没有。”柏少御很直接地说。他发邮件给伽蓝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封未开封新邮件,只是当时突然想起了一个情节上的细节,于是飞快地记下了,然后就开始2个小时的飚文了。  “据我了解,你写的报酬大概是每千字70-150元之间。《博拉》——就是请你来做策划的那款网游,大概只需要占用你两个星期的时间,我按照天寰的工资开给你满月薪,所得的酬劳绝对高于你写小说所挣的money~”齐天远自信地笑了笑,“其他的条件,随便你提,我们尽量满足……”   柏少御此人行事历来颇为乖张,如果齐天远介绍的是游戏的大致设定,或者勾肩搭背地跟他论朋友攀交情,说不定他心情一好之下,就满口答应了。   但是,不巧的是,今天他感兴趣的不是有关钱的话题。再加上对伽蓝先斩后奏的不爽之情……   换了个姿势,柏少御的唇角微微扬起,“没问题啊……”   “啊?……”这回轮到齐天远愣神了。这么容易答应了?据说木白此人很不好交往且满身傲气……   柏少御有一双眼尾极其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端得是一派风姿天然。   慢慢从依靠的墙壁上直起身来,柏少御微微地眯起眼角,凑上前去。指节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了齐天远的下巴,手指用力,把人推到打开的门板上靠住,舌尖在下唇处微微露出一点儿后飞快收回,“齐总,帮你这个小忙没有问题。我甚至不要你开出那些条件,免费帮你……只是,我最近缺少床伴压惊,所以睡得很是不安稳。睡得不安稳就没有写文的灵感,你看……不如来做我的暖床人如何?”边说边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停到堪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处,静止。   齐天远一向转悠得飞快的大脑瞬间当机了——虽然他身边也有同性恋的朋友,公司老总更是和公司“老板娘”刚刚跑完7年的爱情马拉松。   但是!!!这是头一回被男人调戏!!!   “你你你……”齐天远呆了半天只含羞带怯地吐出了这三个汉字。   “嗯~?”眼尾眯得更加弧度优美。   “……我我我……”被越来越拉近的距离逼急的齐天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我有妻有儿上有高堂下有稚子我对我老婆的爱天地可表日月为证上穷黄泉下至碧落……关键是,我不喜欢男人!!!”   “那就,拜拜~”柏少御抛出了一个飞吻,第三次把门关上,也不管被自己肆意调戏过的男人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   ——必定会落荒而逃吧?~   心情大爽的柏少御吹了声口哨,往自己的书房走。走到书房门口,还犹自暗爽不止,接连着又往大门的方向抛出了一个飞吻,“亲爱的,我也不喜欢男人。”   当日,心情阴晴表飚升到最高值的木白大少爷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连连,运指如飞……硬生生地一下午完成了原定两天的码字计划。   如果伽蓝知道了今天下午的调戏事件带来了如此有益且成效颇高的影响,必然会对齐天远经理感激涕零,膜拜不止。   等到客厅里的闹钟开始大声鸣叫的时候,柏少御还在电脑前坐着。   “该吃饭了!该吃饭了!小白吃饭……”   ——是伽蓝的声音。   柏少御转过转椅,右手用力地向客厅里比出一个中指,然后潇洒地摸出烟盒,掏出一支烟,伸出舌尖,从烟嘴处舔过去烟尾,极细地划出一道亮闪闪的水迹线。   还没找到被自己随处乱放的打火机,门铃又大声地鸣叫了起来。   “今天难道是……三月三?”柏少御自言自语,合上电脑的键盘档,踢啦着拖鞋过去开门。   三月三,江南俗称的鬼节,据说会有鬼敲门——这小子,损起人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手还没有碰到门锁,就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敢情刚刚的门铃声,只是走了一个形式。   柏少御一个激灵,转身就想往卧室跑。心里恨不得能狠狠地pia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三月三过鬼节”,这下可好,来了一只大鬼。   但是,跑出去了半步又生生地转回了原地——那个人的话,跑根本就没用。   门被打开,背着夕阳的光线模糊感,只能看出来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周身的气势不是天生的生人勿近,而是一贯的高高在上和睥睨而视。   “客厅里怎么不开灯?”男人反手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敲在了柏少御心上。   “……你公司不是很忙?”努力做出的坦然腔调。   “哦~我听说我亲爱的宝贝儿最近睡眠不好,需要有人压惊……”男人边说边脱掉外套,连带着领带一起随意扔在地下,“……看起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后退了一步,“……少开这种低级玩笑。”   “捏住人的下巴那股子气势跑到哪儿去了?”男人松开了衬衫上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轻轻松松地两步跨上前去,拇指和食指、中指一起抬起柏少御的下巴,重重捏住,满意地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痛感眯在一起,“……我真是非常……非常的……”   重重地一巴掌拍开男人的手,柏少御冷哼一声,“离我远点儿,你的手指让我觉得恶心。”   “你一向口是心非,”男人突然发力,抓住柏少御的手腕拉近自己,一口啃在了修长脖颈的左侧,“……哪次做到最后不是抱住我哭叫得欲罢不能?”   ——这一段对话本来说得极是轻佻、挑逗,偏偏被男人用一种冷静到不行的语调说出,仿佛陈述总结报告一般的沉稳有序,反而去除了那种猥亵感,平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柏少御曲起右肘狠狠地撞向男人的胸前,却被男人轻易地用左手扣住,反拉到腰后固定。吮吸着脖颈的唇已经转到了喉结下方,力道完美地表达出他此时的怒气。   两只手都被压制住,腰部以下的部位被牢牢地抵在墙上,丝毫动弹不得。又一次陷入困境的柏少御恼气至极。   “……柏烽炀,你这个……兄弟相奸的变……”剩下的话语被重重吻住。   兄弟相奸?……还是兄弟相亲?   视线内仅余的是逶迤一地的衣物,还有耳边响起的压抑喘息,好像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第一章 “Highness”的少爷   第一章“Highness”的少爷北邺高中,课下自由时间,室内篮球场。   场上奔跑着追逐着篮球挥洒着青春汗水的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年轻的男孩子们为了一个进球或者一个盖帽激动得大喊大叫。   “少御——”高个子的男生大喊着队友的名字,飞快地传出了一个短距离的传球。   被叫住名字的是一个16岁的少年,听到队友的喊声后迅速地用脚后跟转身,甩掉了面前高高伸出双臂阻拦自己的球员,顺利地用右手掌心稳稳地控住飞过来的球。   “……明明知道是我要接球,也拦不到的吧?”丢下一句类似于开玩笑的嘲讽话,柏少御突然加速,从被自己语言攻势弄到怔神的防守球员身侧利落地过人,球从右手换到左手,在篮下起跳后又换回右手,看着跳起来拦截自己的两名球员微笑,然后……   ——右手猛然下勾,抛出的球顺势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反弹在地上后被己方队员一把操在手里,投出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柏少御……太帅了~~~”场边围观的一群高中女生激动地连声大喊,“……再进一球……”   “少御,”投球中了的同伴一把勾过柏少御的肩膀,“明明是我投进去的球吧?怎么那帮子漂亮的高中学妹都在喊你的名字?不公平啊不公平……”   柏少御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唇角微微勾起,“因为是我传给你的球。”   “……你这小子,家世好,成绩好,人又帅,而且还打篮球好!!!真是别让我们活了。”另一名队友也上来勾住柏少御的肩膀,“继续继续,势如破竹地打败他们!”   柏少御,柏氏集团的二少爷,半年前由美国的一家私立高中转到北邺就读,甫一入校就成了校园新闻式的人物。   ——火红色的跑车接送、唇角边常常带了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微笑、眯起来会给人平添了风采卓然的眼睛、每天都换几乎不带重样的名牌服饰、甚至包括篮球场上漂亮的过人和传球……   轻易地吸引了整个校园的眼球。   更别说柏少御为人处事总是一副斯文的优雅相,完美地掩盖了他本人那种似乎来自天生的傲气和自大。   这是位被公认作“Highness”的标准的少爷。   又接连地进了几个球后,柏少御用指尖转住刚刚被传到自己手里的篮球,很随意地说,“我不玩儿了,让替补上。”   “……柏少,不够意思!”   “好歹打满下半场啊,只剩下3分钟了。”   “来来~PASS~”   队友们纷纷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柏少御随手把球扔给己方的一个球员,“不了,今天我哥哥要回家。”然后不顾朋友的挽留,走到场侧,掂起背袋就打算离开球场。   “……少御学长……”背后传来了怯生生的女声。   柏少御转过身来,面前站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什么?”   有着娇小身材的女孩子的脸开始慢慢发红,张了两次嘴以后,才发出了一句颤抖着的话语,“……你…脸上都是汗……”   柏少御用右手食指指节揩过额上的细汗,汗水随着他手指的弧线在指尖处慢慢聚集成珠,然后被轻轻地甩去。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越发不知所措的女孩子,“这样子呢?”   纤细的手指微微地发着抖送上了一方丝帕,“……我……没用过的……”   “下次不用喊我学长了,叫我少御或者柏少就好。而且……”柏少御微笑着拿过女孩子用近乎于托的动作送上来的丝帕,“……我不喜欢被人喊学长。”   柏少御吹了声短促的口哨,素净的丝帕顺着额发飞扬的弧度露出一丝小角。然后,还属于少年的带着青涩的肩膀转了过去,只留给了一脸局促的女生一个背影。   “唐颜,柏少接了你的帕子?”   “小颜,他刚刚在冲你笑诶……“   “……他有没有约你吃饭?”刚刚在兴奋地叫着柏少御的名字的女孩子们在他走了之后,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没有……”有着普通名字的女孩子长相并不美艳,反而是一种素丽的清秀,喃喃地说,“柏学……柏少的气势好吓人。”   “知足吧你……”同伴的声音里充满了隐隐的眼红,“柏少御接过几个人的手帕?……上次小荆过去送饮料,他就给了一声鼻哼,理都没理。”   “就是就是,说不定柏少对你有意思的啊……好嫉妒啊……”   唐颜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更加的无措起来,“……我……不是……”   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很快被抛在身后,单肩背着背袋的柏少御踢着脚下的小石块,单手插着兜地往校门口走去。   门口北侧一辆银灰色的高档名车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见到柏少御出门就殷勤地拉开了后车门,“少爷,您今儿晚了半个小时。”   “唔,打球。”柏少御递过去单肩包,狭长的眉眼瞄了一眼车牌标识,“MASERATI?哼~我哥哥他不是刚买了辆PORSCHE的跑车?”   “那辆车被送给了前天过来陪夫人打牌的徐小姐,大少爷说了,这辆车今儿先给您坐上一坐他再上手。”   柏少御耸了耸肩膀,“是啊是啊,我屁股坐上去五分钟,这车的价钱就能翻上一番。对吧,满叔?”   满叔帮咱家少爷合上了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少爷,您又说笑了。”   柏少御不再接口,专心地看着茶色车窗外一驶而过的街道风景。   满叔嘴里说的大少爷是去年接手柏氏集团的柏烽炀——在被一干董事股东大力反对他担任董事长的巨大压力下,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强硬手腕,力压了全部存有反对意向的董事,甚至包括一些跟了他父亲半生的元老级别人物,成功地在短短半年内稳固了自己在柏氏集团中的领导地位;而更被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是,他在实现了企业利润翻倍增长的同时,于三个月前将柏氏集团更名为枫扬集团。   ——暗合他名字的谐音。
  如此嚣张的行动非但没有引起上任柏氏集团董事长的反感,反而让这位商业巨头对自己的长子大肆赞扬、赞不绝口。   一时之间,柏烽炀的名字在整个商界,就代表了金光闪闪、锋芒毕露和铁腕决断。   所以说,有这样一位哥哥的映衬,仅仅有着出色外表而才华一般的柏少御就显得黯然很多了。   柏少御并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反而按照一般人的观点来看,也是一位翩翩英姿的才气少年——比如俊秀的外貌、出众的气质、修长的身材,乃至上佳的文笔……   但是,对经营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商业帝国的企业集团来说,这些有用吗?   所以说,有这样一位优秀到完美的哥哥,对柏少御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儿,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车子平稳地转过一个弯,驶入了一处高级住宅区。   柏少御懒懒地斜靠在车座上,完全看不出赢球后的高兴——被人用仰慕、热烈和追捧的眼光看待,他反倒并没有沾沾自喜、飞扬跋扈。   如果摘掉了柏家二少爷的光环,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亲亲热热地喊他一声“柏少”?如果没了名车的接送,还有几个人愿意自己一声令下就愿意前后操劳地举办PARTY?如果没了自家那个整天很少见笑容的大哥,还有几位名媛淑女愿意嗲嗲地过来攀谈相交?   这些,虽然柏少御都很清楚,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享受其中。   只是,更加清醒罢了。   车子驶进了一户带着小型花园的独立庭院,柏少御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还攥着刚刚那个女孩子送上来的丝帕。   淡粉色的柔软,还带了淡淡的香气——仔细嗅去,是淡淡的柠檬味儿。   轻笑了一声,柏少御随手把手帕塞到了高中制服的口袋中。   见惯了标准的名媛淑女的少爷心性,在看到了小家碧玉型的清秀女子时,自然会有一种新鲜的兴趣融在其中。   走进了因为人少而显得有些空框的客厅后,柏少御发现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二楼的书房,而是靠坐在一楼的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报纸。   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柏烽炀才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扫视着走进门来的弟弟,“今天回来的很晚。”   声音不算高,语气也算不得恶劣,但是偏偏带着颐指气使的张力,像是贴在你的耳旁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出命令和掌控的话语。   柏少御的后背不自觉地挺了挺。在面对自己的兄长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少缺了一大截,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哥哥的脚步。   “……打球,晚了会儿。”被这样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柏少御开始紧张起自己在学校更衣室内匆忙的换装有没有不整洁的地方,刚刚打完球没有冲澡的身上有没有汗水的异味儿……这种类似的想法,一旦想起就无法自制地继续深入继续自审着自己,真像是着了魔一般。   柏烽炀手中的报纸被翻过一页,目光却仍然带着审视,在柏少御的身上转了一圈后停驻在那张仍然有着属于少年的尖细下巴的脸上,然后说,“去洗澡吧。”   如逢大赦般地轻舒了一口气,柏少御边向二楼的浴室走去,边解开上衣的纽扣。他为人一贯随心所欲,即便是在家里也是率性而为,再加上被哥哥一贯默许的纵容,这种脱衣服的动作做起来也是自然无比。   制服上衣被随意地甩在了沙发上,因为抛掷力度和角度的原因,在柏少御刚刚走上楼后,就顺着沙发扶手慢慢地滑到了地下。   放下手中的报纸,柏烽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睛在扫向那件普通的黑色制服上衣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淡到捉摸不到的柔情。   上前走了两步,半弯下身子捡起了那件上衣,指尖在触到衣料时不自觉地收紧——这是一种想要抓牢在手心的独占欲。   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正准备回去继续翻报纸的柏烽炀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瞄到了一抹淡粉色。   瞳孔缩小了一下……男人止住了转身的动作,半蹲下身子,伸出小指指尖去勾扯那抹碍眼的粉色调。   随着动作的慢慢进行,淡粉像是带上了火焰的烈色一样,轰然地解构着理智的阻拦。这明显是女孩子的物件,干净的,素雅的,带着淡淡香味儿的……   柏烽炀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完美的自制力和决断力,偏偏遇到了有关自己弟弟的一切事情上,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不,也不是不冷静。   他很冷静地摸出montblanc,“噌”地一声打着火,放在左手拎着的丝帕下面,点燃。   然后松开手,单手插兜地看着粉色和橘红色交缠着轻飘飘地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黑灰色的灼痕。   ——不止是在地板上。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柏烽炀用仍然拿着montblanc的右手的食指按住自己的眉心。   那方小小的丝绢虽然被自己毫无愧疚感地烧掉了,但是那抹粉色却在心头挥之不去——将来……说不定就会是从现在开始,将会有一个女人硬生生地挤入自己和少御之间,以女主人的姿态割裂着自己原本认为牢固无比的羁绊联系……少御会对着她微笑,执起她的手,拥她入怀甜言蜜语,亲吻她的眼角唇侧,甚至做出最亲密的举动,彼此间的占有……   够了!   montblanc被重重地砸向客厅的大门,正在走廊处擦拭墙侧雕花的女佣被惊了一下,急忙想要帮大少爷捡起被用作泄怒的打火机。   “出去。”声音冷冷地听不出内心那番挣扎和嫌恶。   女佣愣了一下,接近着听到了第二声呵斥,“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主楼一步!”   门边的打火机被人彻底忽视掉,闪亮的平面在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光线。   柏烽炀理了理袖口,维持着左手插兜的动作,一步一步向二楼走去。   右手搭上金属质地的楼梯扶手,冰凉的触感丝毫浇灭不了心中翻腾的火热,反而加深了跃跃欲试的蠢动。   鞋跟与大理石的楼阶相磕,节奏地从一楼响起到二楼,然后驻足在二楼尽头的浴室面前。   室内,水声婉转而出,奏响的是一曲默声的邀请。   柏少御整个人泡在了大大的浴缸里,上方的莲蓬头也大开着,方向上却被调成对着他脸的角度——适宜人体温的热水带着喷洒的水珠砸在一张清俊的脸上,冲刷得睫毛颤动不已。   冲刷在脸上力度和着心跳一声叠加着一声。对于自己唯一的哥哥,柏少御的感觉一直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完美、强势、魄力、冷静、高高在上、不可比肩、只能仰视……   伸出右手掩住自己的脸,暂时地隔开水流的冲击,柏少御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哥哥,我想要……达到和你一样的高度,能够和你并肩而立……可是,我对商业对金融对经济不仅一窍不通,而且本能地不喜和排斥……   你……我……该死的……   正在沉浸在这种夹杂着不甘的复杂情绪中,浴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拧开——柏少御没有锁上门的习惯。   偏侧过脸,任由水珠砸落在侧颜上,柏少御的声音里带了被压抑住的惊异,“……哥……?”   站在门外停驻了一会儿,然后悠然打开浴室大门的柏烽炀,在看到里面景象的一瞬间,彻底地失去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浴缸、蒸腾的水雾、池内晃动的水波、□在视线里的肩头、尖细的下巴、被热气熏得有点儿发白的脸色、紧贴住脸侧的湿发、眼尾的弧度……还有不断扬起又砸落在少年脸上的珠珠水滴……   握住门把手的手指,一根根地收紧,直到握到发痛。   柏烽炀冷冷地看着浴池中的弟弟,一派冷然下强压着的是邪恶的绮思,翻腾着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柏少御从浴缸中坐立直身,水流从脖颈分界而下,在胸前嫩色凸起露出水面的同时,冲流而下……   正在惹火而不自知的少年不以为意地伸手把湿发拢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加重着语气喊了一声,“哥哥……”   门……被重重地甩上。   
  为什么不挣扎到底?为什么到最后居然会有想沉溺在他的怀抱里的冲动?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哥哥为什么这样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   一切都混乱了,一切都被改变了……   什么都不想去想。   只是,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那个男人搂住自己腰身不管不顾掠夺到底地强制性占有时注视住自己的那双眼睛……   这种傍徨不安、不停追忆、自我厌恶……是恨吗?   柏少御咬住了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了铁锈味儿——是的,我应该恨他的。   因为,在被这样子对待了以后。   家里两位少爷的先后发火实在很是罕见,所以被赶出房门的女佣一脸惊慌地赶到了辅楼去找管家满叔。   皱着眉听了女孩子的汇报,满叔叹了口气,说,“我过去看看少爷吧。”   推开卧室的房门时,果然听到了意料中的一声“滚”。   没有被这个“滚”字驱逐出去,满叔反倒关上了房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御少爷,是我。”   柏少御听到满叔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才闷声说,“你先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满叔在柏烽炀还没出生时,就到了柏家做管家。而上任的柏家管家,是他的父亲。   所以,不管是柏烽炀还是柏少御,对他都很是客气。   满叔走到床边,半蹲下,把被子给柏少御掖了掖,“少爷,晚上还没吃饭吧?我去叫厨房做碗粥端上来。”   柏少御一声都没应。   直到满叔拉开了房间门,他才一把拽掉蒙住自己头脸的被子,寒着嗓子说,“满叔,你……知道的吧?”   ——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满叔的背不自觉地挺了挺,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先去吩咐厨房里给你做粥来。”   等到房门被关上,柏少御才想要放声大笑。   只是,声音到了嘴边儿,却成了一声冷哼。   多么可笑啊……兄弟相亲。   端着青瓷小碗上楼来的满叔,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少爷接过这一小碗粥。   然后走到被打碎的花瓶前,蹲下去,一点点儿地细细查看,“少爷,你砸这个花瓶,可是大少爷上个月买回来的,好像是晚清时……”   “砸得不够,”柏少御看都不看一地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砸东砸西地像个女人,我早把他这卧室连带整个房子给他砸得精光干净。”   满叔苦笑了一声,从满地碎片中,捡起了那枚被泄火气用的宽面方戒,“这是……”   他走回到床前,把戒指放回枕边,“少爷,这个可不能随便扔。”   柏少御斜瞥了一眼,“一块金属疙瘩而已。”   斟酌了一下言语,满叔又叹了一口气,“少爷,这事儿我没什么立场说对错。但是,大少爷他对你的心思……”   “你闭嘴。”柏少御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事儿。”   满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伸手去收喝了一半的粥碗。   “满叔,”柏少御叫住了正要开门的管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你给我记结实了。”   “少爷,本来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正为了刚刚说多了嘴而后悔不迭的满叔几乎在柏少御话音未落时,就言辞肯定地做出了保证。   柏少御对于满叔知晓自己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点儿都不惊异——某某富商、某位老板喜好男风,私下包养同性偶像明星,或以养父子的关系维持同性情人关系……   这些,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反而更像是可以作为谈资的花边新闻。再加上按照之前……的强度,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脖颈处的几处红痕应该是明显无比。   该死的!他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口中谈资。   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饰看了快一个小时后,身上的倦怠和无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柏少御一把拉开身上的被子——这个房间充满了柏烽炀的气息,每一处布局每一个家什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个因子,都打上了柏烽炀的标签,张扬而跋扈。   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柏少御唇角带着惯有的冷笑,扯下身上被哥哥亲手穿上的睡衣,连带着那条白色的内裤一起,丢弃在地上,然后踩了过去。   ——抱歉,我不是你的玩偶,被肆意把玩后还需要你亲手穿上的衣服。   赤身裸-体地走向房门,脚步因为身后的不适而微微带着发虚。却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眼光瞄到了房间对侧那只完好无损的花瓶。   走过去,眯起眼角上下打量后,一脚踹了过去。   尽管肌肉被拉扯后是难忍的酸痛,但是随即而响起的碎裂声却极大地抚平了郁气冲冲的内心。   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柏少御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好歹也应该在身上围上一件物事再赌气出门,这么一身吻痕实在是……有碍大观。   所幸的是,视线所及之内,并没有一个人影。   想必是被满叔指使了出去,省的被自己发火迁罪。自己难道是那种会无故迁怒他人,发泄怒气的人?   被那样子对待以后,每个人都存了这种丑恶的心思吧……   柏烽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随意地问旁边在等候自己的管家,“满叔,少爷怎么样?”   满叔怔了怔神,然后回答了一句,“挺好的。”   “哦~是脾气挺好的吧?”走到了一楼的楼梯口,他转回身来,“没事儿了,你休息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推开门后,柏烽炀的第一眼扫向了被铺凌乱的大床和床前堆作一团的衣物。   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眼角瞄到了房间内的异状后,转过了头审视着自己被砸碎的两个花瓶。然后心情颇好地走出门去,找人来收拾房间。   脚步从柏少御的卧室门口走过去,停驻了一下后,毫不停滞地继续着下楼的脚步。   ——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少御他想必已经睡了,白日里那么累,现在这么晚了就不过去扰他的清眠了。   事实上,柏少御根本没有心思入睡。从窗外打过来车灯打亮了半个窗帘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走进门来,嘱咐满叔去休息,上楼来,推开门,然后再推门出去……   脚步声在经过自己房间门口时,甚至几乎没有一刻的停留。   翻了个身,柏少御冷笑了一下。   真是好样儿的,玩儿过了就当是玩儿了一场免费的嘉年华,付费了以后就什么事儿都可以当作是没有发生,连进来说一声“抱歉”或者是查看受害人的惨状都不屑于……   ——柏烽炀,我是你弟弟,不是随叫随到银钱两讫的MB!   但是,辗转反侧的柏少御直到迷迷糊糊入睡时,都没有意识到要去深究自己对哥哥这种强烈的谴责之情中,到底是愤怒居多,还是失落居多。   而在柏烽炀看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少,大凡是说出“是我的”这三个字,就代表了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执著的占有欲。   至于其他的,不用也不必多说。   上一次被他用指尖指住,沉声宣布“这是我的”的,是柏氏集团总会议室里,代表着董事长位置的那把椅子。   只是,人……和职位……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前者有着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思维。   那么,这将是一场非常规式的恋爱,还是会蜕变成仅仅是一段纠葛?
第三章 唐颜   第三章唐颜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宿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会很晚。   一睁眼就发现已经早晨9点半了,依然睡眼惺忪的柏少御在看到对面挂钟上的时刻以后,其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继续睡。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干脆翘掉整个上午的课用来好好补觉算了——这才是柏少御典型的思维模式,随心所欲地给自己制造最大的舒适度是他的人生信条。   不得不说,这种少爷脾气,跟他哥哥一贯默许的娇惯态度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等到柏二少爷睡足了决定起床,然后施施然地走下楼梯的时候,一楼西侧那座玻璃大座钟已经用它的时针和分针标准地指向了十一点。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收回目光,柏烽炀看着一见到自己就停下来脚步的柏少御说,“今天起的有点儿晚。”   语气、态度、表情都自然得好像平日对自己说“今天回来的很晚”,或者是“今天天气很热”这种闲聊话。   站在倒数第五阶的楼梯上,柏少御不自觉地僵直了脊背——人是一种很擅长自我调节的生物,天大的事儿经过一晚上的死睡,第二天起床总会被睡眠冲淡了很多。何况是这种开始带着迷茫最后演变成和奸过程中双方还都享受到了的……SEX事件。   粉色的浓烈的迷醉般的禁忌。   食指尖在咖啡杯的杯壁上敲了一下,示意一旁的女佣撤下杯子,柏烽炀并没有对柏少御的沉默露出不悦之情,“先去吃饭……”   柏少御一边做着“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只是做-爱而已一觉过去就当是被狗咬了生活还很美好阳光还很灿烂空气还很清新”之类的心理建设,一边努力地若无其事地往楼梯右侧方向的用餐室走去,一边分散注意力地思索着今天的brunch会是什么。   柏烽炀站起身来,从柏少御身边走过,然后接上了刚刚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以后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什么……以后?   大脑重启后的柏少御终于把这句类似于保证的话和昨晚的事件联系起来后,只能看着单手插兜腰背挺直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喊又没法喊出口,憋着被调戏又很憋气……   ——去你的“以后”!   柏少御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哥哥一大早不去公司地等到现在,只是为了见自己起床后的一面;更不知道的是,兄长大人以为刚刚那句“以后”是一种表决心和体贴安慰的话语——我们是稳定的关系,而且以后我会注意收敛自己,不会像昨天那样做得那么狠。   所以,等了人将近四个小时的柏董事长,在车子驶进公司的大门时,心情是比较高涨和满意的。   于是,是应该感叹柏董事长在感情上是彻头彻尾以自己为中心的白痴?还是应该把这归罪于他一贯强势的性格和需要什么就直接拿取的思维定势?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柏少御想要的罢了。   “早。”强压住怒气,柏少御调整了一下心情,对自己昨天骂人家滚出去的女佣微笑着道早安,眉目精致的脸上全然是一派翩翩的公子气派,打定主意吃过饭后就去上学。   “二少爷早。”收拾桌子的小女佣飞快地应答着,同时心中暗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心情都好的时候,家里果然是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祥和?……故作镇静下的剑拔弩张而已。   结束了下午的课程,球队的朋友不请自来地过来了柏少御的班里相邀,“柏少,去打球啊!”   柏少御一手收拾着书本,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摆了摆,“不去了。”   开什么玩笑,40分钟的跑动,在经历昨晚上那么激烈的……以后,还敢去打篮球的,是傻子。他可不想自己难看地腿软在赛场上。   队友不依不饶,“……太不够意思了,昨天都没打尽兴,今儿还不去。柏少,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我有事儿。”柏少御挑起一侧的眉尖,似笑非笑,“再说什么‘看起看不起’的话,我可大嘴巴地抽你了啊!”   “柏少你真会开玩笑。”男生一手搂住了柏少御的肩膀,相携着往外走,“下个月跟八中的比赛,你参加不参加?”   “再说吧,感兴趣就去。”柏少御也不甩开自己被搂住的肩膀,任由被勾肩搭背着走向门口。   刚出了门,就看到拐角处站了一个女生,一见到柏少御就欲言又止地局促不安。   “是你?”柏少御停下了脚步。   面前站的,依稀是认识的人……哦~昨天送手帕的女孩子。   “有事儿?”提在左手的背包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被利索地甩到了肩上。   被两句问句弄得更加无措起来的女孩子双手绞成了一团,“我……”   “哈哈哈……”一旁随行的队员“善解人意”地大笑起来,“柏少,原来你有事儿的是这个……好好好,你们俩忙。回见啊……”   柏少御皱了皱眉头,看着男生消失在楼梯处,然后回过来头继续问,“嗯?”   “我……我知道柏学长你上午没来上课,所以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一鼓作气地说完,虽然声音还带着些抖颤,但是好歹说出口的是完整的一句话话。   眼底的锐利弱了下去,柏少御微微偏了一下头,“没事儿,睡过头了。”   说完,转身朝楼下走去。   唐颜站在那儿,看着柏少御唇角微翘着对自己说话,额前的几缕碎发被窗外的阳光镶上一道碎金色跳动的光辉,连带着眼眉处的棱角也增色不已……   突然间,就又有了心跳加快的感觉。   然后,少年转过身去,以一种毫不拖泥带水的态度从自己身边离开。   而自己,只能单站在这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柏少御走了两步后,回转过身子,“……你还要等人?”   “不……不是。”女孩子小声地回答。   耸了耸肩,柏少御轻松地说,“那就跟上来吧,不是要回家吗?”   柏少御的步子迈得很闲适,步伐不大,女孩子稍微加快点儿脚步就能跟得上并肩而行。   接着是,一路的沉默。   随意找着话题的柏少御突然想起了昨天的帕子,于是一边伸手往记忆中存放着丝帕的口袋里摸,一边微笑着说,“昨天,谢谢你的手帕,我……”   声音停滞了——触手之处,是空的。   唐颜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出来的微喜,“……你拿着……就好……”   柏少御轻咳了一声,“弄丢了。”
  “啊?……”女孩子被这个不着调的回答弄了一个愣神,“……没……没什……”心里面不可否认的,是渐渐升起的失落感。   “那我送你回家吧。”柏少御稍稍立起脚尖去看校门外树荫下接自己的车子有没有到位——还是那辆银灰色的MASERATI。   “不用……不用了。”唐颜低下了头,“我家……挺远……”   双手插进兜里,柏少御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儿,“走吧。”然后,装作不在意地说,“那个……手帕,对不起……”   看着走得比刚刚稍微加快了一点儿的背影,唐颜忍不住地微微轻笑。经常听说柏少很难相处,其实……也是很可爱的人呢……   快跑了两步,低头微笑着的少女跟上了前面大步前行的少年。   ——在夕阳将落带来的特有的橘红色阳光下,恰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并肩而行、身后交叉在一起的影子,显得尤为和谐有爱。   走出了校门口后,柏少御才发现,满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车门处等待着自己。   或许是自己今儿出来的早了点儿——柏少御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一手替紧跟着自己的唐颜拉开了后车门,转过身说,“上来吧。”   然后自己折身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在意地回视着说,“满叔,先送这个女孩子回……”回视过来的视线在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后,戛然而止了说出口的话语。   柏少御觉得自己吞咽口中津液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清晰可闻,他听见自己用干涩无比的声音唤了一声,“哥……”   左手的手肘曲在车窗处,拇指尖抵住自己下巴,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回转过头跟自己对视的那个男人……   是,柏烽炀。   男人动作没有变,看着柏少御的眼神里像是凝成了实质一样的锐利。然后,他用原本抵住自己下巴的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简单地说,“上车。”   看到柏烽炀后,柏少御的第一反应是狠狠地甩上车门,转身离开。但是,后车座上,已经被自己送上去了一个女孩子,而且事先还说出了要送人家回家的大话。   嘴角抽动了一下,抓住车门的手指微微收紧。然后,跨进车内。   柏烽炀发动了车子,头也不回地问着后车座上不安的少女,“地址。”   “……啊?……”唐颜不自觉地往车座的靠背上狠狠地缩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一脸寒霜的柏少御——车内的气氛好凝滞,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呼吸。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一个人坐公车回家。价值不菲的高档车驾、仅仅在电视上见过的柏氏总裁……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气氛为什么会这么诡异啊?不像是兄弟相见,倒像是……相见时莫名其妙的分外眼红。   柏烽炀伸手扯了扯领带,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孩子,放缓了声调询问,“家,住在哪里?”   唐颜支吾了一下,小声地报出了一个地名:城南区的一处普通住宅区。   柏烽炀不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子。旁边坐着的柏少御则是一直侧着脸,专心去看车外一闪而过的街道风景。   暂时充当司机的柏烽炀开得一手好车,车子平稳地在帝都交错叠合分岔的街道上穿行,很快地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怀里抱着挎包准备下车的唐颜有礼貌地冲柏烽炀道谢,“谢谢柏总裁……”然后,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臭着一张脸的柏少御说,“柏少,手帕丢了就丢了……不值钱的。”   柏少御“唔”了一声,心下却在寻思着,改天让满叔去买来一条还给这个安静得跟只小动物一样的女生算了,省得自己一个大男生像是在占人家的便宜。   唐颜小心地下了车,然后看着那辆漂亮的跑车绝尘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刚一转头,就发现了出来买菜的妈妈。   唐妈妈翘着脚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那抹银灰色,一边看一边热切地问着自己的女儿,“小颜,是谁送你回来的?”   还没等唐颜回答,已过中年的唐夫人连声感慨,“……玛莎拉蒂啊!送你回来的可是一大堆钞票啊!女儿,是你男朋友吗?做得很……”   唐颜一把手拉住了自己的妈妈,“……妈,你瞎说什么呢……就是同学顺道送我回来……”   “要抓住这个……”唐妈妈眉飞色舞。   “妈!……你……你很讨厌诶……”唐颜咬住唇小声地抱怨着,打断了自己妈妈诸如“钓到金龟婿”或者“嫁入豪门”的训诫。   在唐颜下车后,柏少御更是抿紧了唇线的弧度,只觉得旁边坐着的危险人物的危险程度在直线攀升。   连相挨最近的左臂肌肉,都不自觉地想要紧绷在一起——旁边的男人,心情指数在直线下降带来的连锁反应。   “少御。”柏烽炀在车子停在一处红绿灯处时开口了。   柏少御激灵了一下,心中却在念叨着“不要提昨天的事儿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兄弟要继续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   “……那个手帕是她送你的?”柏烽炀的表情一片平静,只是声音落尾处的紧缩能让人听出来此刻他的心情绝对不能用“好”这个单字来形容。   “……什么?”决定让满叔买来一条手帕赔偿给人家的决定后,柏少御已经把这件事和刚刚的女孩子都扔到了脑后。   “你很喜欢她?”柏烽炀转过来头,仔细地观察着旁边人的表情。   柏少御在柏烽炀转过头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别头过去看着旁边的车窗,不置一词。   喜欢?笑话……他到现在连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很乖、不吵人罢了。   但是,柏烽炀看到他这个反应,却以为这是以为自己说到了正点后,当事人不好意思的反应。   一时间,各种负面情绪连带着怒气和醋意一起涌上来。柏烽炀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峰扬了起来,“我不准。”   柏少御听了此言只觉得此人愈发地不可理会,“你不准?……你是我什么人?做哥哥的有这个权利说出这种命令?”   红灯转为了绿灯,柏烽炀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的发动机充分地发挥出了它的优良性能,在主人带着怒意的驱使下,离弦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柏少御因为惯性微微后仰在车座的靠背上,耳边听到的是男人一字一字肯定的话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弟弟。”   柏少御惊然之下,哈哈大笑起来,“没把我当做弟弟?……哈哈哈……可是把你当了16年的哥哥,还打算一直这么当下去。即便是你对我做出了昨天……昨天那种事情,我还幻想着能喊你一声哥哥……真他妈的傻B……”   在被提到了昨晚上的性-爱后,柏烽炀看着前方路况的双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柔情,然后尽量放缓了声音说,“……你没必要把我当成哥哥。”   柏少御气得浑身发抖,唇边的笑容都带上了扭曲,“呵~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什么柏家的老二根本不像是柏家的人,跟他哥哥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什么那样子的哥哥怎么会有那样子的弟弟,搞不好根本不是柏家的人……我柏少御,配不上你这种哥哥……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柏烽炀皱了皱眉头,“你扯到什么上面去了?”   这些风言风语,他向来不在乎。在他看来,只会用言语做出无谓攻击的人,犯不得过去较真,有本事从商场上做正正当当的竞争——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有什么用意,用不着向他人说明。   柏少御被柏烽炀这句含着呵斥之意的话语训斥过来,慢慢地也泄了气。   反正,自己一向被人认为是柏家无用的人,在商业和经营上毫无天份可言,甚至可以用“驽钝”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哥哥因为这个原因对自己不假以好颜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罢了。想必哥哥也曾经想过能和自己一起并肩撑起柏氏集团,只是自己的表现实在是……   虽然一再这样地安慰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涌上来了一种希望哥哥能认可自己的期望落空后的失落感。   柏少御舒出了一口气,烦躁地说,“家里的企业……”   ……我会努力去做。   “不用你操这份心。”柏烽炀截断了柏少御的话,右手潇洒地转过方向盘。“你只要,乖乖地在我身边就好。”   车子驶进了别墅区,柏少御一拳砸在了冰凉的玻璃车窗上。
第四章 篮球赛   第四章篮球赛这天下午,本来是柏氏集团,不,是枫扬集团召开常规性股东大会的日子。   身为董事长的柏烽炀,强压着缩短了会议时间,然后自己亲自开车去接柏少御放学——在他看来,毕竟昨天俩人关系的开端,并算不得上是美好;所以,现在很需要一个温情的维系。   但是,好不容易等了人出门以后,却发现是相携同行的少男少女。   女孩子一脸的淡淡红晕,外加扭捏中带着幸福的神采;男孩子一脸的淡然,双手插兜,率意前行。   柏烽炀注视着两个人慢慢的走近,表面上的神色仍然是未动分毫一般的冷然,甚至在听到柏少御主动提出要送那个女孩子回家时,也只是微微挑了一下右眉。   直到唐颜好心说出的那句“手帕”,才让柏烽炀原本就低暗的心情,带上了怒意——昨天是送手帕、今天是送回家……明天呢?   那么,什么时候滚床单?   而柏少御含糊的态度,更让柏烽炀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温情更加岌岌可危。   松开砸得指节发痛的手指甩了甩,再往拳背上吹了一口气,柏少御冷着脸说,“我是你弟弟,你再否认也没用。所以,别拿你的变态爱好搁在我身上!真想要什么乖乖的玩具,你大可去定制一个充气娃娃。”   瞄了一眼被砸了一拳的玻璃,柏烽炀对柏少御的话不置可否,“你是我的,就这么简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掂量清楚……我的耐心有限。”   “……我对你没有耐心,变态。”柏少御推开车门,重重地甩上。   眯起眼睛,看着略显纤细的背影大跨步地走进大门。柏烽炀点起一支烟,慢慢地吐出来烟雾。   然后掉转车头,开往公司——他还有一个在日本召开商会活动必须参加,为期一个月。   直到走进自己的卧室,柏少御还带了一肚子的气——这种人,根本不可理喻……不管你跟他说什么话,他都完全忽视掉,然后按照自己既定的想法强加压制……   本来自己对哥哥这种决断力还很是敬仰,认为这样子做才够男人气派。现在才知道,被这种决断力强压着,感受到的不止是憋屈!!!   ……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憋了一肚子气的柏少御晚上休息得仍然很不好,第二天起床就顶上了一双黑眼圈。   不过,好歹是不再翘课了。   一边对着卧室里衣柜上装置的大幅落地镜,柏少御一边随手拿着粉底细细地遮去眼圈下的黑色阴影。手指抚过立领的制服上衣,下滑到下摆后轻拉了一下:镜子里的男孩子,衣衫整洁、眉目俊利。   失眠了大半个晚上后,柏少御终于拿定了一句话:柏烽炀是柏烽炀,柏少御是柏少御。   至于之前那场浴室里的迷醉……柏少御拉起来一旁背袋甩在肩上,吐出一口浊气,眉尖上扬。   ——坦白地说,当日柏烽炀不顾人的意愿压了过去,虽然手段是用强的,但是过程中的确没有做出粗暴之举;而当时的自己,不知道是被热腾的水蒸气熏晕了头脑,是被男人的气势压镇到了,还是没料到事态发展到失态,与其说是坚决地反抗到底,不如说成了聊胜于无的推拒迁就。   ……那个是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以绝对权威存在的大哥,撑起来整个家族企业的兄长。   做出来这种事情,会应该是恨吗?恨急而反抗,拿什么相争?连自己的吃喝住用行都是由那个男人一手包办的,自己有什么立场说出脱离独立出去的宣言?   想不出头绪,就暂时放在一边不想。如此行事,虽是逃避,倒也符合他一贯的处世方式。   下了楼,却意外地发现一贯会在家中翻阅早报的哥哥并没有出现。   回头瞄了一眼属于哥哥的卧室的门,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柏少御装作不在意地问,“我……”   那声哥哥,却是不愿再喊出口了。   好在一旁满叔足够善解人意,立刻接上了一句,“大少爷去日本参加松本家牵头组织的一个商会,大概会在……”   柏少御打断了满叔的话,“我饿了。”   ——他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午放学后,一起打球的朋友又过来相约,“柏少,不够意思……你可是球队主力,再缺席练习赛,咱们跟八中的比赛非输不可啊!”   指尖转着一只钢笔,柏少御背靠在后排的书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队友,“哦~你怎么这么念念不忘八中?”   “嗨~”队友随手拿过来柏少御指尖上的钢笔依样在手里转着,“柏少,你刚转来半年,所以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八中,那可是咱们北邺的老对头了。教练之间、队长之间、球员之间……那叫一个恩怨连连,历史能追溯到两校球队建立起那天。”   “跟我有什么关系?”柏少御换了个更舒服的背靠姿势,泰然中是难掩的从容。   “……”队友无语地看着气定神闲的HIGHNESS,忽然转而一笑,“这么说吧,上次那场比赛,八中以一分之差……挫败了咱们北邺,而且是八中队长有意在最后一分钟发动的反攻。”   “北邺很挫。”柏少御不负责任地发表了评论。   “所以说,才等着你盖世一出,灌篮灌死他们!”   伸出手指摇了摇,柏少御淡笑,“我是控卫,不管灌篮的。”   “你传球,我灌篮嘛!去不去,柏少?!”队友急了,一巴掌把手里的钢笔掼在了桌子上。   “去啊……最后一分钟玩儿反攻的游戏,又不是只有他们八中会。”柏少御瞄了一眼可怜的钢笔,笑容愈发大了,“钢笔送你了。”   “诶?”男生瞄了一眼被自己压在掌心下的钢笔,“为了表达咱俩足够哥们儿?……那我可笑纳了,改天回赠你一个篮球!”   柏少御心情颇好地拉起来书桌里的背袋,“走吧,篮球场。”   送一只钢笔,回馈一个篮球……貌似后者要比前者大方。   但是,如果这只钢笔是MONTBLANC的呢?   ——16岁生日那天,柏家大少爷送给二少爷的生日礼物。   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好遇到了从对面方向走来的唐颜。   娇小的女孩子一见到柏少御,脸上就开始微红,还没有找到搭讪的话语,就看到男生单手插兜一脸淡然地擦肩而过。   ……   一同前行的队友拍了拍柏少御的肩膀,“喂……柏少,后面那个是昨天跟你一起回家的女孩子啊,不去打个招呼?”   柏少御脚步停了一下,接着慢慢转身回去。   他不是没有看到唐颜,而是看到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哥哥那句诘问——“你很喜欢她?”   喜欢吗?不知道……但是回想起那句话后,难免会有一点儿止不住的尴尬。   ——“我不准!”记忆里的另一句话跳到了脑海中,柏少御突然唇边带上了微笑,然后放缓了声音对唐颜说,“我们去打球,要去看吗?”   “啊?……可以的吗?”唐颜不自觉地双手紧紧地交握一起。虽然之前她自己也常去篮球场看对面的男生打球,但是那是远远的旁观,这是主动的邀约。   耸了一下肩膀,柏少御无所谓地说,“想来就跟上。”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他与人交往一向随性而来,平素与女生相处得又很少,自然不肯费什么心思和没什么必要去刻意学习一些讨好异性的举止。   ——喜欢一个人吗?不准喜欢吗?……喜欢了又如何?   “柏少,你这样太不对了。对女孩子,要温柔的温柔……”   “闭嘴。”   练习赛散了以后,一些常去看球赛的女生围住了唐颜,“小颜,你今儿是和柏少御一起来的啊,难道在交往中吗?”   “小颜你动作很快嘛……”   “不过,柏学长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   唐颜咬住嘴唇看着一群围上来的女孩子,沉默到不再有人发问时,才小声但是肯定地说,“没有,我不会和柏少交往的。”   “诶?怎么可能?”   “胡说吧……柏少御转校这半年以来,你是他说话最多的一个女生吧?小颜,做人不要这么玛丽苏。”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
  “够了!”唐颜大喊了一声,然后看着一圈子被自己难得的大声镇住的女生,小声但是清楚地说,“我不会的。虽然我是很喜欢柏少,但是什么是光环里的远观,什么是现实里的生活,我分得很清楚。做人,要有分寸……如果柏少愿意,我只做他的朋友就够了。”   女孩子们安静了一会儿,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听说柏少御还有一个哥哥,好像也没有结婚的样子。”   “嫁入豪门做少太太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我……”   一只手拉过了唐颜,是她的好朋友,“走,唐颜。跟她们说什么废话呢?一个个都在做着不靠谱的白马王子梦……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来看球就看球,别因为她们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唐颜被拉着往外走,被咬住的唇瓣上一阵发麻。   她小声地说,“嗯。”   日子就这么流水一般地逝去着。   固定时间段地去打球,偶尔相邀那个安静到不说话就难以被人发觉的女生去看比赛,按时起床,按时地看到那个人依然一天一天地没有出现。   一开始是觉得松了一大口气的解放感,慢慢地变成了习惯性的人不在,到后来会有一种居然还不回来的皱眉感。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也有过他很久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好像很平淡地过去了。   好像是,那次浴室中的……以后。   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柏少御,不自觉地回忆起了浴室里那天氤氲的水汽、扑溅而起的水花、皮肤相贴的温度、还有身体最深处传导而至的疼痛和甜美……   “该死的!”柏少御轻声咒骂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底裤。   男人真是下半身左右的动物,仅仅是无意识地回忆到当时过电时的激情,居然就能够……勃-起。   掌心的湿黏让稍微平静下来的呼吸更加地不稳,柏少御喘了一口气后,重重地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变态”。   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拉起身上的薄被,柏少御赤着脚走进了卧室小隔间内的盥洗间里洗手。   苍白的灯光直照下来,映得镜子中人的眉眼之间多少带上了憔悴的端倪。   用沾湿了冷水的掌心拍了拍脸颊,柏少御深呼吸了一口气。   明天,是北邺对八中的一场惯例赛。所以,为了最后五分钟的反攻节奏,睡觉去!   翌日,北邺对八中的篮球赛,将于下午5时在北邺高中的室内篮球场展开。   同日下午,远赴东洋与岛国同行共同参与商会活动的柏烽炀,回国。   坐在车后座上,柏烽炀闭目养神了会儿,然后摸出手机,拨打号码出去,“满叔,少御回家没有?……那你不用去接他了,我带着小曾过去。”   干脆直接地收了线,柏烽炀淡淡地吩咐前座的司机,“小曾,掉头去少爷的学校。”   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沉思:少御好像一直挺喜欢篮球的,不知道让美国的朋友帮忙搞来NBA全明星赛的签名,来不来得及赶上他的生日。   只是这个念头,在柏烽炀观看到了后半场比赛后,就彻底地打消了它的存在。   由于路上有点儿堵车,所以等小曾泊好了车子,拉开后车门请自家少爷下车时,篮球馆里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下半场。   两校的学生把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场内原本就不多的座椅被占据完之后,更是有很多人直接站立着观看比赛。   制止了小曾想要请人让座的举动,柏烽炀指了指二楼,“去那里。”   楼上的视野更好,但是因为距离球场太远,反而人比较少。   随手搭在栏杆上,柏烽炀眯着眼睛看楼下的人群,“座位太少了,可以重新修一个。”   旁边的小曾连连点头附和。   “少御呢?”柏烽炀眯起了眼睛打量场内,并没有发现来回奔跑着的人影中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大少爷,少爷在那里。”小曾眼尖地指着场边替补席上的一个身影给柏烽炀看。   柏烽炀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柏少御仰着脖子喝水。   北邺今天的队服颜色是白底淡绿色,直衬得柏少御本来就挺白的肤色更显得白皙。   他上半场上去了11分钟,现在做着下半场的上场准备。   吞咽不及的矿泉水沿着唇侧洒到胸前的球衣上,打湿了一片深绿色。随手抹了一下下巴上连贯而下的水珠,柏少御掀开肩上搭着的毛巾,扔到了地上,站起身来。   场内的裁判员吹响了哨子,“嚯——北邺换人。”   “大少爷,少爷啊!少爷上场了啊!那个就是……”小曾在柏少御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激动地大叫起来。   “闭嘴,”柏烽炀简短地命令着,“给我安静。”   随意地做出拉展肩部动作的柏少御,在走到场边上跟被换下来的队友击掌示意后,高高举起了右手,然后紧握成拳,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对自己的队友说,“一鼓作气地……赢吧!”   “小子,你太狂妄点儿了吧?”八中负责盯人防守的6号不爽地说,“你们北邺还差了我们8分的好不好?”   “故意让你们的。”柏少御轻声慢语,与他语速相反的却是脚下稍作停顿后,干净利落地过人动作。   “……”被甩开的6号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后撒腿地追赶过去,“你……”   右手指尖施力把球轻巧地拨了出去,看到队友稳稳地拿住球后,柏少御才微笑着替对方接上了后半句话,“……太慢了。”   声音未落,身后传来了球落地的撞击声。   裁判高高举起了食指和中指,用力向下弯曲一下,示意北邺的2分进球有效。   “差6分了哦~”柏少御笑得谦和无比,然后转身面对着自己的队友大喊了一声,“防守!”  小曾激动地大力地拍着手下的栏杆,“妈的少爷好帅!”   “嗯?”柏烽炀瞄了他一眼。   “呃……是少爷妈……”狠狠地pia了自己一巴掌,小曾咬牙地说,“少爷最帅!”   ——爆粗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身边还占了一个气势强大、反应敏锐的BOSS的时候。   柏烽炀唇边放松的线条在5分钟后,绷紧了起来。   场内裁判吹响了犯规哨,“八中6号,阻挡犯规。”   又过了2分钟,哨子再次被吹响,“八中6号,注意自己的比赛情绪和手肘幅度,摆肘犯规!”   小曾“啧啧”了两声,“大少爷,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太没品了吧!”   柏烽炀淡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御的脾气?那张嘴数落起人来……”   还没说完的半句话被强压成了未完成,轻抚在栏杆上的手指也收紧了起来。   场上,裁判在5分钟内,第三次吹响了犯规哨,“八中6号,技术性犯规!北邺罚两球,八中6号退场!”   场内,八中的6号整个人从背后扑倒了柏少御,沉闷的撞击声让连在二楼站立着的柏烽炀都都皱紧了眉头。   小曾大怒,“老大,我去揍丫的去!哪儿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人太甚了啊!”   柏烽炀没说话,只是一张脸上渐渐地阴沉了起来。   他不说话,小曾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探出了半个身子,去看场上的处理情况。   被队友从地上拉起来后,柏少御捂着前额摇了摇头,在替补队员的搀扶下挪到了休息区。   队里的经理立刻拿着干净的毛巾,倒上冰水后递了过去。   柏少御抓过毛巾,轻轻地按在额上,低声喘着粗气——被伤的地方不止是额上,而是被扑倒在地的刹那被咬破的舌尖。   麻痛合着满嘴的血腥味儿直冲脑门,肘部、膝盖、还有肩膀等处的钝痛挑逗着一根根的神经纤维……抓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子,狠狠地灌了两口,柏少御哑着嗓子对教练说,“一分半钟后,换我上场。”   教练没有立刻接口,而是半蹲在柏少御面前,仔细检查过他的膝盖和脚踝后,才点了点头,“做好上场准备。”   看到柏少御活动着手腕又要上场,小曾急了,“大少爷,少爷他怎么又上场了?刚刚那一下子该多疼啊!不成,咱们去劝他下场回家检查去。”   柏烽炀冷冷地瞄了一眼场内,松开半握住栏杆的手,转身向外走去,“不用,让他打。反正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
第五章 争执   北邺对八中的这场篮球赛,最终以112:98的比分结束,北邺大胜。   疲惫地走下场的柏少御还没来得及跟朋友一起贺胜,也没来得及安慰几句从刚刚起就担心得一直皱着眉的唐颜,就被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曾哥?”柏少御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接您回家。”小曾一手提起背袋,一手去扶柏少御。   “满叔有事儿不能来?”柏少御顺势着起身,“去门外等我吧,我先去换衣服。”   篮球队的换衣间里是有简陋的淋浴间的,但是柏少御一般都是回家后再进行沐浴。   今儿连续四五次地被人恶意犯规,光篮球场的地面上就连扑了三次,再加上身上各处的钝痛。   所以,他很想……去洗澡。   抓起来大条的浴巾,柏少御走进了隔壁的淋浴间。队友们应该都在庆祝胜利,所谓的战胜宿敌的快感。但是,他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凭心而论,如果自己最后不是被那个6号恶意犯规,根本不会兴起来认真打球的心思。   球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呢?   只要柏氏愿意,买一只球队玩玩儿还不是大笔一挥划出一笔款项来的简单事儿?   微烫的水流喷洒在身上,蒸腾着而起的水雾让人鼻子里痒痒地不舒服。柏少御皱着眉头关小了水流——身上的钝痛被热水一打,感官反而更加地鲜明,想必被拐的那几个肘子和摔在地上的几处磕碰,过不了多久后就会变成一片触目吓人的淤青。   他皮肤虽白,而且触感良好,但是肤质却不算上佳,平日里有个磕磕碰碰的必然很快会转化成处处青紫,而且对一些花粉之类的过敏源还会有较大的过敏反应。   用一直照顾他长大的满叔的话来说是,“少爷的皮肤娇弱得像个女娃娃”。   随意地冲了冲,拉起一侧的浴巾围上去走出淋浴间。   这会儿,兴奋的队友们才一个个地回到了队部,“柏少,一会儿去吃饭去不去啊?队长请客!”   “……少御,你身上怎么回事儿?……”被一个队友发现了异状后,一圈子人就呼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6号那小子吧?下回拐回来去!”   “这肘子拐的!柏少你怎么不还击啊?”   “别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柏少,一会儿一起吃饭去!”   柏少御也不管他们的议论,拉开自己的柜子,取出备换衣物,折身去了换衣间。   走出篮球馆的大门,将落的夕日阳光只剩下了一片暖色而不刺眼的橘红。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颈的弧线,凉凉地向衣内滑去,在皮肤上留下一串湿痕,黏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柏少御烦躁地甩了甩一头的湿发,开始怀念起家中的吹风机。   “少爷,这边儿。”小曾殷勤地领着柏少御往树荫下的车子走去,然后动作利索地拉开后车门。   刚刚想欠身坐进去,柏少御就看到了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的另一个男人,动作随即僵硬了起来,反对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坐前座。”   柏烽炀睁开了眼睛,低声说,“上车。”   深呼吸一口,柏少御以一种不雅观的姿势一屁股坐了进去。   车门被小曾关了上去。   “大少爷,咱们现在回家?”小曾发动了车子,冲着后视镜里的俩人灿烂地微笑。   “先回公司一趟。”柏烽炀揉了揉眉心。   转头看了柏少御一眼,解释一般地说道,“我刚从机场回来,”男人的眉目间难掩着倦意,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还没有回公司。”   柏少御转过脸给了自己大哥一个侧颜——你要做什么事儿犯得着对我说?反正是一贯的ORDER罢了。   但是,至少现在车内的气氛,算不上融洽也不算相峙。   “但是”后了还有“但是”。   但是,十分钟后,柏烽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破坏了表面平静的氛围。   他说,“少御,以后篮球不准打了。”   开着车的小曾出了一身的冷汗。   柏少御怒极反笑,他转回身,跟柏烽炀对视着,唇边的弧度完成一道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弧线,“凭什么?”   柏烽炀伸出右手,被柏少御偏头躲过。   但是,落空的右手又一次地伸出去,然后执着地按上柏少御的发丝。   “湿了。”指尖捻动了一下,收了回手。   柏少御嫌恶地摸过自己被碰触过的发尖,“别碰我,变态!”   柏烽炀皱了皱眉,“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   “我注意?需要注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柏少御一句不让地反驳回去,“凭什么你一句不准我打球我就要照做?你和我打过球吗?见过我打球吗?”   “见过。”柏烽炀打量了一下柏少御——圆领的薄质毛衣的开口有点儿过大,露出了一段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下端的一处微青。   转回目光,柏烽炀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那抹锁骨的凹陷处吸引住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这种凡事要人容让的性子,打球受伤的时候还在后面。”   “跟你没有关系。”柏少御硬硬地顶了回去。   “怎么没有关系?”柏烽炀难得地用了一句反问,“你自己拉开衣服看看,上面留了多少淤青?我都下不得这个狠手去做。”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锁骨,柏少御反射般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柏烽炀的唇角勾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做-爱。”   “停车,我要下车!”柏少御这次连“变态”两个字都没说,直接对小曾说出了这六个字——跟这种人即便非独处,也他妈太危险了!   “不去公司了,回家。”柏烽炀说出了七个字,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抚摸自己锁骨的动作上。   7VS6,柏烽炀VS柏少御。   小曾听谁的?   车子绕了个大弯,向着柏家开去。   车后座与车前座之间的隔板升了起来,隔断了后视镜里可能的窥视。  “怎么这么不乖?”柏烽炀看了一眼眼中戒备深厚的少年,慢慢地靠近了过去,“……不过算了,你这种个性,我很喜欢。”   “被你喜欢真是我的悲哀。”尽管声音了带了点儿颤,柏少御还是倔强地缩都不愿意后缩一下。   肩膀被抓住,力度不大,但是却让人摆脱不掉;下巴被托起来,挥手打开的动作却被人轻易地钳制在身后。   “柏……柏烽炀,你……”唇被人堵上,舌尖舔过下唇。   柏烽炀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可以叫我锋炀。”   双唇得到解放后,柏少御狠狠地把脸别到了一边,“……你他妈是变态!”   “嘴巴真不乖。”柏烽炀把人推压在车门上,压制住试图用膝盖狠撞向自己胯-下的双腿,一手抓紧少年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下巴的弧度向下摸到喉结,绕了个圈儿后向早就肖想已久的锁骨处摸去,“不过……尚在我的容忍范围内。”   柏少御轻喘着躲避着手指的骚扰,“……你他妈放开啊!!!你让我觉得恶心……”双手和双腿的被制,让他觉得自己的反抗变成欲拒还迎似的耻辱。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柏烽炀扯下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向一边,动作一刻不停地压了上去。   “混蛋……唔……”   小曾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背后传来的细小声响他一概全部都没有听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一向分得很是清楚,这也是柏烽炀愿意随处带着他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不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而是真的不去知道。   绕口吧?但是这可是小曾赖以生活的处世哲学,尤其是跟着柏烽炀做事儿的处世规则。
  车子平稳地驶进了柏家的大门,小曾停下了车子后,拉开车门跳下去,制止住了想要来拉开后车门的佣人,“都走都走,今儿大少爷跟少爷有要事儿要说……叫主楼里的姑娘们都撤了去。”   “可是……”女孩子迟疑地看了一眼。   “大少爷的吩咐,做就是了。”小曾掏出了烟盒,抖出了一支烟,带着头向大门外走去,“走走走,咱去看看春天的鸟语花香去。”   两分钟后,车门被人猛地推开。   柏烽炀一手搂紧了怀里的人,轻松地压下了所有的挣扎,然后俯低了身子,在人耳边好意地提醒,“动静太大了,我也很难办的。”   柏少御僵硬了身体,任由着自己被搂抱着走进了客厅——抓住他手腕的手掌已经得寸进尺地顺着手臂揉捏了过去。   ……比变态更恐怖更惹人厌的是发情的变态。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腹诽出这句话时,柏少御已经被推入了客厅。   随后,门“咣”地一声被关上了。   拉起领口略大的领子,遮住脖间被啃咬出来的牙印,柏少御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发展为歇斯底里的状态简直是冷静得足以被褒扬。   柏烽炀一手按开客厅里的吊灯开关,一手把西装外套甩到沙发上,一连串的动作做起来无比从容。   他看着柏少御的眼睛,悠闲地前跨了一步,半解开的衬衫处显露出的是健康色泽的肌肤——却透着无声的威胁。   “在日本的这一个月,我很想你。”又跨出了一步。   柏少御轻喘着跟能轻易地影响到周围气压的男人对峙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又惹得男人动作迅捷地压过来。   早在车上难捱的那十几分钟,他就知道自己不论在力量还是脸皮厚度以及寡廉鲜耻的程度上,都远远比不上这个被自己称作“哥哥”的禽兽男人!   “以后不要参加篮球比赛了,”男人自顾自地说,“你被伤害到的话,我会不忍心。”   柏少御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笑越大,笑得整个气管里都火辣辣地疼,笑到眼角的水色蔓延到了柏烽炀的一双眼睛里。   他笑着说,“伤害到我?……柏烽炀,你现在在干嘛?难道还是在疼爱我?”   柏烽炀走上前去,自然地搂住柏少御的腰,眼睛里除了愈烧愈烈的火焰以外没有一丝笑意——   然后,他说,“是。”   柏少御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落到目的地上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放在了唇边啄吻。   推拉之间,沙发成了最好的缓冲垫。   双手被按在头顶处,上衣被拉高到一半,双腿被分开压制住……柏少御的眼里染上了灰色,他带着绝望地看着离自己近到能感受到呼吸吹拂的男人说,“……拜托你停手……哥……”   柏烽炀轻轻地吻上蒙上了一层薄汗的前额,舌尖伸出一点舔去微咸的细汗,“少御,我喜欢你。”   被死死压在沙发上的少年停下了反抗,任由男人的舌尖从额前舔到眉心,从眉心到鼻尖,从鼻尖到上唇……再划过唇间,试探着探深进去。   柏少御顺从地启唇,让唇外不断厮磨的舌尖顺利地滑入自己口中,然后——   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同于自己味道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连带着舌尖原有的伤口也因了这丝腥甜,兴奋地跳动着发痛。   少年眼里闪动了亮色,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拜这个动作所赐,舌尖上的血丝被沾染到唇角的一丝丝暗红色,鲜活到妖娆的颜色。   他挑起了一侧眉毛,冷笑一声,看着身上吃痛不已的男人,眼中全是轻蔑之意。   尽管柏烽炀在他合拢齿列的刹那,就已经做出了撤离舌头的动作。但是,还是被大力的咬合动作刮破了舌尖的最顶端——痛到麻木的锐痛。   柏烽炀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或者是气急,只是看着柏少御舔唇动作的眼睛越来越深沉。   他慢慢俯低下去,迎着少年唇边未退的冷笑,伸出舌尖舔过下唇,满意地看着厮磨过的唇瓣上留下一抹血色嫣然。@   然后,错到柏少御的耳边,说,“是我的。”   ——是我的血。   柏少御浑身微微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懈可击、不受挑拨、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地冷眼看着自己的挣扎,并且把它当成是一种情趣。   有什么能比任何反抗都被一种纵容着充满情绪的眼神注视着更让人觉察到自己的可悲?!   锁骨被细致地啃吻过去,从胸前的小小凸起摸过的手指探向了小腹的下缘打着转……周身的热度和荷尔蒙不断上升着撩拨着人的欲望。   血气方刚的年纪,初识过性-爱的甜美,对方是技术老道的手段强势……   柏少御挣了一下被牢牢压在头顶上的双手,哑着嗓子说,“……哥,别让我恨你……”   柏烽炀的唇离开了被自己无论如何舔吻都觉得不够足够的锁骨,带着一道水迹从锁骨下缘向早已被自己揉捏得立起来的凸起处舔去,停在乳-尖上方,慢慢地哈出一口热气,“那就来爱我吧。”   舌面和齿列一起包裹住了暗中叫嚣着渴求不已的小小乳-尖,逼得一声抽气声被强压在喉咙里。   柏少御半张着口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饰,眼神因了身上一阵阵快感的忠实传来而微微涣散——哪里,有这种强制过去的爱?!   唇齿和手指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仍属于少年的长腿被架高在了沙发靠背上,原本停止下来的挣扎在觉察到男人这一动作的目的后,又开始变得激烈。   推拒和强压之间的戏码,在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后,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的交响乐唱片。   “仲之,主楼的大门怎么锁上了?”是一个带着明显的养尊处优的女声,“你带钥匙了吗?”  柏仲之,柏氏集团上任董事长,柏烽炀和柏少御的父亲。f   这是,带了夫人去夏威夷度假刚刚回来。   “老满,开门。”沉稳的男音里,有着和柏烽炀相似的冷酷感。   “咔嚓——”   这是,钥匙被插进锁孔里的金属摩擦音。   柏少御在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傻了。直到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后,才醒转过来一般地用力地推着身上的男人,“……混蛋,你他妈放手啊!”   柏烽炀眉毛都没动一下,动作丝毫不带急切地拉过自己抛在沙发上的外套,盖住衣衫被拉扯得凌乱到不行的柏少御。   几乎同一个秒钟的计时,客厅的大门被打开了。   柏氏夫妇见到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压在了自己的小儿子身上,跨坐姿势,下身贴合在一起,沙发背上被架高的腿……   再加上之前反锁住门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儿?   ……昭然若揭。   满叔在打开大门的第一秒,就背转身退了出去,把里面不用想也定然会是乱成一锅粥的场景交给他们一家人自己去解决。   柏仲之只是瞄了一眼,然后抬脚就向自己在三楼的房间走去。   柏夫人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搞在一起的儿子们,伸手理了理自己盘起来的本就不凌乱的发髻后,不在意地说,“锋炀,记得下次要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不然就去酒店开房间,客厅里还是很不方便的。”   柏少御一把掀开了半蒙住自己的外套,看着柏夫人,缓缓地喊出了一声,“妈……”   语音的落尾,已经成了咬舌音。   柏夫人毫不在意地跟着自己老公的步子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应声,“少御,你哥哥管理公司很累的,自己能做点儿什么,就有点儿眼色去做点儿什么……这种事儿,不用让我明说吧?”   柏少御“哈哈”地冷笑了两声,猛地推开了身上仍然压着不放的男人,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扇了过去。   这次,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番外一 萌动   【番外篇1】   柏烽炀被父亲第一次带进柏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是在他7岁那年。   人的天赋和所谓的天才,是一种很奇怪的概念和存在。   柏烽炀是柏仲之的长子,自打一生下来会笑的那刻开始,就板着一张小脸——酷似他父亲的面无表情。   这个,最多被人归结为有个性,或者是不拘言笑之类的概括和形容。   但是,柏烽炀的天赋在于数字。   他从小就对各种数字特别敏感,尤其是数字之间的增减起伏,敏锐非常。      8岁那年,柏仲之带着柏烽炀进了公司的总会议室,参加一个公司内部的会议。   临时股东大会,商讨一项收购议案。   领着柏烽炀进了会议室后,柏仲之指着事先前让助理放好在门口角落里的一个椅子,简单地说,“坐那儿去,乖乖听会。”   柏烽炀转身向会议室的角落处走去,带着点儿费力地爬上了高高的硬质木椅,然后一本正经地环视了大大的会议室一圈。   整个会议开得议程冗长无比。在费时颇久的过程中,柏烽炀一直维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最多会换个倾听的姿势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会议结束,柏仲之在拍板定案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安静的儿子问,“锋炀,说说你的看法。”   柏烽炀慢慢地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带着歉意和微微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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