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啦跑腿是怎么发工资现金发放如何证明的?现金还是打到卡里?

帮啦跑腿与饿了么,美团,有赞,微店四家公司达成接口使用协议
重大消息,帮啦跑腿已经完美对接了饿了么,美团,有赞,微店系统,实现一键导入订单,快速配送,接下来将陆续开通微盟,点点客等第三方接入平台,欢迎广大商家使用。
换句话说,就是商家授权帮啦完成信息数据对接后,在“最新版帮啦跑腿商家端APP”内其他平台下的单,系统会马上复制一份订单到帮啦后台,由系统再派发给帮啦配送员,无需客服手动录制派发。
当然,如其他平台也有意在帮啦跑腿商家端开通下单接口,请联系我司,商谈对接数据,授权使用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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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进入正题,
小编为大家,
详细介绍各平台使用流程!
一、手机商家端
如下图所示,首先登陆帮啦跑腿商家端APP,点击主页“批量下单”-“右上角小标识”即可进入。
二、使用注意事项
进入饿了么接口后,饿了么有两种登录方式,一种是密码账号登录,一种是手机短信验证,登录即可授权,方便快捷。
主要问题解答
1、怎么样授权?
答:使用帮啦APP & 第三方平台 & 饿了么
跳到饿了么官方授权渠道
2、怎么样解除授权?
答:使用饿了么商家端, 在服务市场&我的服务
里面可以进行授权解除, 授权解除后, 帮啦APP将无法再获取用户订单
3、如果饿了么没有接单,
在帮啦APP里面进行极速下单会自动帮我进行饿了么接单操作吗?
答:目前这个暂时不支持,需要商户在饿了么系统进行接单。
4、如何知道订单配送是否完成?
答:帮啦小哥会在订单完成是否提醒订单完成的操作,
同时告知饿了么订单配送完成。
5、为什么饿了么计算的距离和帮啦计算的距离不一致?
答:帮啦拥有自己的路程计算方式。路程计算以帮啦的结果为准。
6、可不可以更换发单的地址?
答:不支持。
7、平台的订单可不可发单多次?
答:可以, 有限制。
订单A发单成功后需要在相关订单完成或取消以后才可以再次发相同订单。
8、第三方平台提示登录失败,或在其他地方登录怎么办?
答:需要重新登录APP或者重新打开网页登录,
授权如果有效,则不需要重新授权。
9、为什么忽然不能获取订单了?
答:授权是有时效性, 饿了么平台默认授权时效30天。
10、订单的信息标签为什么不能同步饿了么订单最新状态?
答:为了合理使用网络资源,
需要同步最新订单可以通过平台中心&饿了么 & 同步订单。
11、同步订单有哪些规则?
答:需要一个指定日期,一次只能同步50条数据。
12、专送订单或众包订单可以发单吗 ?
答:专送/快送,当物流配送异常时会有提示(超过10分钟不处理则默认为不再配送),商家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自配送,
然后是帮啦APP下单。签约有蜂鸟众包服务的商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订单是否需要帮啦配送。
2、美团外卖
美团外卖需先授权,再登陆,需要特别注意的是,美团的授权机制是互斥的,如果之前关联了其他平台,再授权给帮啦跑腿APP的时候会自动取消其他平台的授权。专送商家需要谨慎使用。
主要问题解答
1.美团如何授权?
答:使用帮啦APP&第三方平台&美团
之后跳转美团官方授权渠道
2.如没有在美团那里进行接单的话,
直接发单就会造成订单丢失?
答:如没有在美团那里进行接单的话,
直接发单就会造成帮啦小哥接单却没有美团餐品可送的情况
3.如何知道订单配送是否完成?
答:帮啦小哥会在订单完成时进行订单完成的操作,同时告知美团订单配送完成
4.为什么美团计算的距离和帮啦计算的距离不一致?
答:帮啦拥有自己的路程计算方式,路程计算以帮啦的结果为准。
5.可不可以更换发单的地址?
答:不支持。
6.平台的订单可不可发单多次?
答:可以, 有限制。
订单A发单成功后需要在相关订单完成或取消以后才可以再次发相同订单。
7.第三方平台提示登录失败,或在其他地方登录怎么办?
答:需要重新登录APP或者重新打开网页登录,授权如果有效,则不需要重新授权
8.为什么没有像饿了么一样的支持订单导入?
答:目前美团不支持订单导出,
所以只能通过接受美团推送给我们的订单
9.授权美团打印机不能自主接单该如何操作?
答:更改打印机的授权,打印机直接连接电脑端进行发单
10.授权美团打印机不能自主接单该如何操作?
答:更改打印机的授权,打印机直接连接电脑端进行发单
11.饿了吗和美团同时接入后如何查看订单?
答:饿了吗和美团同时接入后,订单将会同时显示在第三方平台订单池里
有赞需要手动勾选授权协议,进入界面后会显示导入有赞账号订单,导入后进入正常发单界面。
主要问题解答
1、怎么样授权?
答:使用帮啦APP & 第三方平台 & 有赞
跳到有赞官方授权渠道
2、怎么样解除授权?
有赞暂时没有提供取消授权的操作,后续如果需要取消授权,请关注有赞后台
3、如何知道订单配送是否完成?
答:帮啦小哥会在订单完成是否提醒订单完成的操作,
同时告知有赞订单配送完成。
4、为什么有赞计算的距离和帮啦计算的距离不一致?
答:帮啦拥有自己的路程计算方式。路程计算以帮啦的结果为准。
5、可不可以更换发单的地址?
答:发单地址需要商家手动在帮啦商家版里面填写地址,然后发单的时候进行选择。
6、平台的订单可不可发单多次?
答:不可以, 同一订单只会发布到平台一次。
7、第三方平台提示登录失败,或在其他地方登录怎么办?
答:需要重新登录APP或者重新打开网页登录,
授权如果有效,则不需要重新授权。
8、为什么忽然不能获取订单了?
答:授权是有时效性, 有赞平台默认授权时效7天。
9、订单的信息标签为什么不能同步有赞订单最新状态?
答:为了合理使用网络资源,
需要同步最新订单可以通过平台中心&有赞&同步订单。
10、同步订单有哪些规则?
答:一次只能同步500条数据。
微店和美团一样需先授权,再登陆,登陆后即可导入微店账号订单,简化下单体验。
主要问题解答
1、微店如何授权?
答:使用帮啦APP&第三方平台&微店
之后跳转微店官方授权渠道。
2、微店订单的对接方式?
答:微店根据指定日期进行手动导入。不支持自动推送模式。
3、怎么设定发单地址?
答:微店的地址可以通过地址列表进行设置。
另外地址列表没有你想要的地址时,可以通过帮啦商家端& 个人中心& 地址管理进行设置添加发单地址。
4、平台的订单可不可发单多次?
答:可以, 有限制。
订单A发单成功后需要在相关订单完成或取消以后才可以再次发相同订单。
5、订单导入后如何查看?
答:可以通过回到第三方发单平台进行查看。 届时,
饿了么、美团、有赞等订单会同微店订单一同出现在那里。
6、有些订单不能导入, 怎么办?
答:很多订单不能导入是因为客户预留的收件地址信息不能有效的转化成我们地图里面的定位信息, 所以造成这个订单不能导入, 通过微店商家版,
修改用户的收件信息, 再次重新导入。
三、pc商家端
当然,网页版商家端也是可以使用各平台对接入口的,首先进入帮啦跑腿“商家端网址”,然后点击“在线下单”-“去看看”即可进入,具体发单操作和手机版一样。
四、城市合伙人招募
以上内容各城市合伙人商家端系统也可正常使用,只需参照以上功能介绍,即可使用该功能。
你是否拥有满腔热血,想要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却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或是缺乏创业经验?
只要你敢行动,敢坚持,欢迎加入帮啦跑腿,成为城市合伙人,与帮啦一起追逐梦想。
具体加盟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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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啦跑腿全国合伙人火热招募中
小跑腿,全国梦。
期待有梦想的您加入帮啦跑腿!
总部地址:广东梅州世界客商中心4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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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跑腿平台测试:帮啦跑腿和闪送服务到底怎样?
在共享经济的浪潮下,一种新的服务模式应运而生,那就是“同城跑腿”。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消费观念的改变,越来越多人的喜欢花钱找人代办生活上的一些琐事,例如代拿文件、代排队、代购星巴克等等。
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同城跑腿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发展起来。目前国内市场占有率较高的跑腿平台有闪送、帮啦跑腿、uu跑腿和达达。面对众多的跑腿平台,其跑腿代送服务到底如何呢,小编以闪送和帮啦跑腿为例进行简单的跑腿测验。
寄件地址:陶然居
收件地址:世界客商中心
寄送物品:办公文件
也许有很多上班族会经常出现来到公司,才发现重要文件还落在家里的情况,自己又走不开身回家去取,这时有跑腿平台的代送服务就非常方便了,因此小编以比较多公司入驻的世界客商中心为收件地址,以陶然居小区为寄件地址进行跑腿测验。
首先打开闪送app和帮啦跑腿app,把寄件地址和收件地址分别设置为陶然居小区和世界客商中心。
在闪送app下单界面显示,陶然居到世界客商中心距离是5公里,价格是13元。
而在帮啦跑腿app下单界面显示,陶然居到世界客商中心距离是5.3公里,价格是10元。
闪送和帮啦跑腿在下单后不到一分钟都纷纷显示已有配送员接单,闪送接单比帮啦跑腿快了十几秒钟,接单后闪送配送员上门取件花了11分钟,而帮啦跑腿配送员则花了5分钟。从配送员装备上看,闪送配送员只携带了配送箱,并未穿戴马甲。帮啦跑腿配送员则装备完善,既带了配送箱也穿了工作马甲。
两个平台在下了订单之后都能够及时响应,接单过程中闪送和帮啦跑腿两个平台的配送员都会打电话确认订单信息。送达时间上,在陶然居到客商中心大约5公里的距离,帮啦跑腿率先送到,从收件到送达用了21分钟,总共耗时26分钟。闪送从收件到送达用了43分钟,总共耗时54分钟。
测评结果:闪送响应及时,帮啦跑腿在取件和配送的速度上更快。
在价格方面,闪送2公里以内每单10元,2-5公里每增加1公里加收1元,5-15公里每增加1公里加收2元,15公里后每增加1公里加收3元。重量上闪送首重5KG,5-20KG每增加1KG加收2元,超出20KG每增加1公斤加收5元。
帮啦跑腿3公里以内7元,3-8公里每增加1公里加收1元,8公里以上每增加1公里加收2元。首重6KG,每增加1KG加收1元。
测评结果:无论是中短途配送,还是长途配送,帮啦跑腿的价格都比闪送更加实惠。
经过两个平台测试,闪送在下单响应方面更加及时,帮啦跑腿在取件和配送速度都比闪送快,价格也比闪送更加实惠。装备上闪送配送员未穿戴马甲,而帮啦跑腿配送员则装备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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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帮啦跑腿配送规范,配送时如何文明用语?帮啦跑腿配送规范,配送时如何文明用语?小帮帮百家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些网络流行语不知不觉间掺杂进了脏话甚至人们在公开场合发表言论时也毫无顾忌似乎只有带着不雅字眼的所谓“流行语”才赶得上潮流才更“接地气”现如今,网络语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生对传统语言的学习,影响了他们的写作习惯。在孩子们的日记、作文里,充斥着大量由汉字、数字甚至脏字流行语组成的大杂烩式的网络语言,前段时间有大神将网络流行语“翻译”成了文言文,读起来竟另有一番趣味。原文:有钱,任性翻译:家有千金,行止由心原文:睡什么睡起来嗨翻译: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原文:你脸大翻译:君额上似可跑马原文:你咋不上天呢翻译: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原文:老司机带带我翻译:太仆老识途,携我同游乎原文: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翻译:孺子含辛,隐忍不嗔原文:来呀,互相伤害呀翻译:招尔互攻,相损相从原文:天啦噜翻译:上邪原文:重要的事说三遍翻译:一言难尽意,三令作五申原文:我单方面宣布和xx结婚翻译:愿出一家之言,以结两姓之好原文:当时我就震惊了翻译:余顿怔怔,魂散无声说到文明用语尤其是骑手这一职业配送的过程中总少不了要和各种人打交道商户、用户中什么性格的人都会有我们应该如何和他们沟通才能在避免可能爆发的矛盾同时进一步体现我们的专业性呢?往下看~取餐时“您好,我是帮啦跑腿配送员,来取XXX餐。”配套注意事项:1)在不影响餐厅正常营业的位置等餐2)注意礼貌,保持微笑催餐时“您好,客户的用餐时间快到了,能帮我催一下餐吗?”注意事项:语气温和,不要因为心急和餐厅起冲突验餐时“您好,麻烦能帮忙验一下餐吗?请问能多给我一份筷子、汤勺、纸巾吗?”注意事项:1)是否是热的2)餐品是否完整,准确3)餐具是否齐全ps:这里尤其要注意,吸管之类的餐具迷路时“您好,我是帮啦跑腿配送员,实在抱歉,我对这个区域不是很熟悉,请问您家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吗? ”注意事项:对路段不熟悉要及时跟客户沟通,询问附近的标志建筑物,不要因此影响到你的配送让客户取餐时“您好,我是帮啦跑腿配送员,您的外卖到了,请验一下餐,趁热吃!祝您用餐愉快,再见!”注意事项:给用户送餐时,到门口切记不要大声敲门,特别是晚上,容易影响到其他用户,可以打电话给客户出来取餐。配送的过程中有着太多的意外熟练运用这几种常规话术并不断积累你自己面对其他意外的话术数量可以大幅度提高你配送的效率哦~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小帮帮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专业跑腿行业知识,为您带来跑腿最新资讯!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极品学霸重生1999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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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  看着行政楼门口张贴的中级职称晋升名单,叶言暗暗骂了一句,怒火从心头升起。  四年了,每次职称评定,叶言的名字都会被院长杨大有用笔划掉,今年也是如此,看到名单上被红笔划了一道的名字,同事们又要议论纷纷了。  叶言越想越气,一口气冲上了四楼,用手一按门把手,锁着,索性抬脚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叶言更加愤怒,他的妻子孙亚莉正从杨大有的身上坐起来,两个奶露在外面,胸罩还没来得及扯上去。  “艹你们妈的,狗男女。”  叶言抄起门口的花盆就冲了过去,脚却被地上的一根电线绊了一下,一头撞在了办公桌角上,看了一眼杨大有那惊喜的笑容,和孙亚莉的复杂表情,叶言闭上了眼睛,脑浆流了一地。  …………  “醒醒了,小言,今天第一天上班,可别迟到。”  “妈?你怎么……在家?”叶言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熟悉的面庞,和蔼可亲的笑容永远挂在脸上,可是她在叶言30岁的时候因为癌症去世了,现在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伤也没有。  “你睡糊涂了吧,我不在家,我能在哪,快别磨蹭了,今天你第一天报到,可得按时,给领导一个好印象,你再不起床,我可要咯吱你了啊。”叶言的母亲陈琳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笑眯眯地看着他,从小叶言不起床母亲就会用这招,每次怕痒痒的他就会从床上跳起来。  没错,这是妈妈。  今天上班报到第一天,那就是号,十七年前?叶言从床上跳下来,没穿拖鞋,光着脚跑到镜子前,里面映出的自己,年轻帅气,稚气未脱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乱成了鸡窝的头发乌黑浓密,前世的叶言死前虽然刚过四十岁,但是因为操劳头发已经白了大半,额头和眼角的鱼尾纹又多又深。  “这是20岁的我!这是20岁的我!哈哈哈……”叶言摸着自己的脸放声大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自己在奸夫yin妇面前撞死,老天爷总算开眼,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重生在了十七年前。  “你这孩子,一大早怎么这么奇怪?”陈琳刮了一下叶言的鼻子。  “没什么,妈,早饭不吃了,我得去超市一趟。”  叶言看了一眼闹钟的时间,七点零一,他得去买些东西,一会儿要用到。  说着,起床穿衣,洗漱,头发喷了些摩丝,用梳子梳得竖起来,显得非常精神、有型,这种发型在十几年后非常地流行。  选了一件阿迪的运动体恤,配上牛仔裤,运动鞋,叶言在镜子里又看到了充满青春的自己,心里暗想,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活。  “嚯!小言,今天换发型了。”陈琳看着收拾妥当的儿子,觉得他今天特别的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同,她却说不上来,是叶言给她的一种感觉。  “妈,酷不酷?帅不帅?”叶言摆了个迈克尔杰克逊的姿势。  “那词怎么说来着,对,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陈琳说着,眼睛笑成了弯月,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300元钱递了过来,“来,拿着,去超市再酷也不能免费,记住别磨蹭,别迟到。”  “谢了,老妈。”叶言接过了钱,在陈琳的脸上亲了一口,把脸贴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思念,让泪水在叶言的眼眶打转,妈,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行啦!都大学毕业了,还是长不大,就知道给妈撒娇,快去单位报道吧,妈在家等你的好消息。”陈琳拍了拍儿子的背,又摸了摸他的头,心想儿子再大也是黏自己的,真好。  目送着叶言出了门,陈琳忽然想看看叶言小时候的照片了,翻开相册,看着叶言从满月到大学的照片,点点滴滴的回忆在脑海里浮现,翻到最后一张只有一个男人背影照片的时候,陈琳突然叹了口气,“儿子大学毕业了,是药学本科,工作找的很顺利,我……我很想你。”眼睛看着照片已经出神了。  叶言跑出门才让眼泪流下来,在前世自从母亲得癌症病逝后,他每天都在想象某一天能再见到母亲,那种思念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从小母亲一个人把叶言拉扯大,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陈琳也从不提,也不许叶言问,母子俩一直相依为命,所有好吃的都是叶言吃,陈琳看,看着叶言吃得香甜,陈琳比自己吃下还要高兴。  叶言抬头看向三楼自己家的窗口,陈琳此刻也从窗户探出头来,向他挥了挥手,“妈妈,我爱你,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叶言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出了小区门,一路小跑来到超市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闭,看了下手表,七点二十五,一拍自己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超市哪有八点前开门的,老妈也不提醒我,害的我白跑了这么远。”  幸好还有时间,叶言掉头往回跑,来到了离小区不远的一家土特产专营店,这里的老板殷浦和17年后就是因为叶言为他出的主意而发了财,不过这会儿他还不认识叶言。  “咣咣咣。”叶言见到店门口卷帘门拉着,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拍起门来,他知道殷浦和最大的习惯就是睡在店里,就连17年后发了大财,也照样是有别墅不住,就睡在这小店里,他说这店的风水好,在这里睡觉就相当于修仙延寿了。  “谁呀?大早上不让人好好睡觉,要投胎还是咋滴?”  殷浦和在里面吵吵着,怒气冲冲地拉开卷帘门,看到门口站着个年轻小伙,正朝着他笑,做生意的人对上门客有种天生的亲切,后面的难听话自然就说不出口了。  “小伙子,你这一大早是要买特产?”殷浦和试探性地问叶言,心想,你敢说不是,看老子不一脚踹你个来捣蛋的货。  “老殷,进去再说,我赶时间。”叶言一拍他肩膀,自顾自就进了店里。  知道我叫啥?这是熟客?殷浦和挠了挠头,跟着叶言屁股后头也进了店。  “一斤野生石斛茶,一斤雨前龙井,两盒开封苏记的花生糕,一提SX老陈醋,一盒万宝路,快!我赶时间。”叶言转过身就下了单子。  “好嘞!马上准备好。”  殷浦和一听就来了精神,生意人最喜欢开门红,一大清早就来个大单,心里美得像灌了蜜一样,扭着大屁股就忙活开了。  “等等,野生石斛茶,我要柜子西边第三个抽屉里的,那种是真野生,其他嘛……雨前龙井就拿东边数第二格的那种就行,太贵的我钱不够,花生糕要你里屋日期新的,万宝路你那种假的我可不要,拿你床底下的真货。”叶言在他身后一通嘱咐。  殷浦和听得差点摔个跟头,回头瞅了一眼叶言,心想这哪是熟客,简直就是我老殷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家底摸得可真清楚,妈的,是哪个龟孙把我的秘密都泄露了,不对呀,我连老婆都没有,里里在外就我一个人,这泄密的龟孙岂不就是我自己?
  叶言知道殷浦和现在还不认识他,也知道殷浦和那回眸一瞅时心里的纳闷,一定是又骂龟孙了吧,他那极具辨识度的骂街,叶言在前世可是熟悉得不得了。  殷浦和心里嘟囔,手上可没闲着,五分钟就把叶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扒拉,笑着说:“一共372元,给您优惠,零头不要了,就收370吧!”  叶言把他手里算盘一推,也笑着说:“老殷,你卖东西利润40%,372元,那就是你利润148.8元,本是223.2元,这样吧,我给你300元,你赚76.8元,这开门红也算不错了,你看怎么样?”口算比算盘还要快上许多。  殷浦和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行字,叶言放下300元,拿着那些东西飞快地跑出了门,从门外又扔回来一句,“老殷,赚得少了些,可不许骂龟孙,听到没?”  “你个龟……”殷浦和听到叶言的话,生生把那孙字咽了回去。  殷浦和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见到叶言总觉得像是认识他一样,还有点亲切感,最重要的是叶言说什么,自己都会不由自主地听他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看了下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坐公交车肯定是来不及了,叶言摸了摸兜里还有十五块钱,算了下距离,打车需要13元多一点,就算是14吧,正好剩下一块钱下午下班坐公交车,不过今天的中午饭就得饿肚子了。  招手拦下一辆红色的夏利,一坐进去,叶言就催促司机师傅,“第三人民医院,快,我不想迟到。”  司机二话不说,挂着二档就起步了,车子冲了出去,街道两旁的树飞快地向后闪过,叶言伸手握住了副驾驶的把手,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慢一点也行。”  “你是我开出租以来第一个敢催我的乘客,知道吗,我以前是开赛车的。”  夏利车司机把档挂到了五档,脚又使劲往下踩,车子在车流中穿梭,把叶言左甩右甩地让他晕了车。  “你慢点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叶言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感觉想吐。  “第三人民医院,到了。”夏利车司机挂了空档,拉了把手刹,扭过头看着叶言,“车费13.5,加急费5元,一共18.5元,把钱付一下吧。”  “怎么还有加急费?谁规定的还有这种费用,你这不是坑人嘛!”叶言一听就急了。  “我规定的,你给不给?”夏利车司机一脸的怒容。  一看司机眼睛都瞪起来了,叶言反而又平静了下来。  他现在虽然是20岁的身体,可是实际心理年龄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龄了,这个年龄的人早就没了火爆,为人处事反倒是有了一种洒脱和超然,总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如果是平时他绝不会因为被多要三元钱而急眼,可今天的情况自己兜里只剩下了15元零钱,其他的兜比脸还干净,司机明摆着是乱要钱,自己不给,今天铁定迟到。  “给,我咋会不给呢!司机师傅,你早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大热天的开出租,这么辛苦,心里再憋着气,对身体多不好,来先抽根烟消消气。”叶言也不着急,拆开了万宝路,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夏利车司机一看就是老烟民,见到主动递过来的烟,本能的就用手指夹住了,在方向盘上磕了两下,火机点着,叼在了嘴里。  “小兄弟,你这几句话说得我心里舒服多了,你说你个年轻人,一上车师傅也不叫一声,大哥也不叫一句,直接就像给我下命令似的,我们开出租的也是需要尊重的,对吧,你不是要快、快吗,够快了吧,实话跟你讲,整个仁阳市出租车界没有比我开得更快更好的了,我按你要求提供服务,收你点加急费不过分吧,这大早上的,公司不把我们当人,你们坐车的也要欺负我们?”  叶言看着夏利车司机的样子,心里直好笑,大概三十岁的年纪,装老练给自己上课,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还让他矫情上了。  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八点,叶言歪着头看着夏利车司机,笑着说:“大哥,能给我说说公司怎么不把你们当人了吗?”  司机把烟一咬,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本半个新华字典厚的小本,扔给叶言,“就是这一本出租车驾驶员守则,公司让三天内背会,达不到要求就要收回营运资格证,你说说看,这么厚的书,三天背会?开国际玩笑呢!”  “原来就这么点小事啊!至于嘛!”叶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司机也有三十了,怎么还矫情上了。  “小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不是让你背。”  “我三分钟就能背会。”叶言那股倔强也被激了上来。  “行,你牛叉,你背下来,我不收你车钱,再免费拉你三天。”出租车司机也来劲了。  俗话说抬杠无止境,尤其是两只雄性动物碰到一起,抬杠不打架已经是万幸了。  “说话算话。”  叶言打开那本守则,翻得很快,看似随手的翻看,可是他的眼睛和大脑在飞快地运转,每一行看过的字已经烙在了脑子里,两分十七秒后,叶言合上本子,一字不差地把守则背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张大了嘴巴,烟头都掉在了裤裆上,看着叶言就像见到了外星人。  “大哥,烟,烫JJ了。”叶言指了指他下面。  “哎呦!”出租车司机自己低头一看,赶紧拿起烟头,裤裆上已经烫了个大洞,里面的内裤都露了出来。  “大哥,我背的还行吧?”  “行,真行。”出租车司机佩服地竖起了大拇哥。  “来,这是车费,你也不容易,抬杠打赌都是玩笑话,我得赶紧上班了。”叶言把15元钱塞进了夏利车司机的手里,说话的功夫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没等他反应,已经跑进了医院大门。  “哎!你叫什么?”夏利车司机赶忙也下车,朝叶言喊,可惜叶言跑步飞快已经进了大楼,司机一跺脚,“看我这脑子,怎么不早问人家叫什么,这么牛的记忆力,肯定是有窍门的,要是教给我家娃,那不是比上什么家教都要强嘛!”  叶言露了这一手绝活,其实也是想用这招解决车费的纠缠,自己从小学到高中门门功课都考满分,除了勤奋和天赋,还有自己独创的记忆方法的功劳。  1995年高考叶言创了理科五门功课全满分的全国记录,华清大学和燕京大学这两所最著名的高等学府抢着要他,还给了他本硕连读的名额,可他却选择了南理药科大学的本科委培班,全校师生都替他惋惜,可他们哪里知道,本硕连读一年一万块的学费对叶言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其实就算是普通院校的本科费用,叶言也负担不起。  他做出那种选择,一是因为委培班学费都由委托单位出资,可以为妈妈省下一大笔开销,第二个原因就是南理药科大学是我国药学类最顶尖的院校,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叶言从小就想发明一种药,让妈妈一吃就能健康起来。  不过有时,梦想和现实总是不会尽如人意,前世中虽然南理药科大学很想留下叶言这个品学兼有的毕业生,可是委培合同成了叶言留校的最大障碍,他的学费是由仁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出资,所以毕业就必须按照合同去委托单位就业,如果违反合同就是单方面撕毁合同,叶言不但要赔偿第三人民医院五倍的违约金,还要受到教育司终身不发毕业证书的处罚。  所以叶言只好放弃了留校当老师的机会,也失去了继续进行药物研究的机会,这一弃就是17年,十七年里因为自己的优秀,处处遭到嫉妒者的打压和排挤,母亲的早逝曾经让他悔恨不已,如果自己当初能继续药物研究,能研究出来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妈妈就绝不会死,家里也不会因为母亲的病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欠债没钱,或许妻子孙亚莉也不会向杨大有那色鬼投怀送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用,一切都是因为钱。
    叹气声引得卫英白了那两个新员工一眼,给他们开了个领制服的条子,就打发他们走了,然后她也坐了下来,打开了桌子上一份档案的封条。  卫英从牛皮纸袋子里把档案材料拿了出来,一边看成绩单一边念了出来:“叶言,南理药科大学药学系本科,理学学士学位,成绩嘛,专业课、选修课、实验课全满分,好家伙,小叶,原来你还是个学霸。”  “卫科长过奖了,我可不是什么学霸,大学里多看了点书而已,我们学校那些老师对学生很好,出题也简单,我们班同学好多考满分的。”叶言编了谎话,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医院这种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太优秀会遭人嫉妒,前世他十几年遭排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天他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保持低调。  “小叶,你太谦虚了,原来94年的全国高考状元也是你呀,连高考都能全满分,你可真厉害,咦,这还有呢,小学跳两级、初中跳一级,高中跳一级,而且小学、初中、高中成绩也是全满分,我的天,小叶,你的档案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太完美了,啧啧!”卫英手拍着手里的资料,一阵赞赏。  “卫科长,我初来乍到,有个事想让您帮个忙。”说着,叶言把那包雨前龙井放在了卫英的桌子上,把话题岔开了。  “小叶,你这是干什么?医院可是有规定的,这礼我是不能收的。”卫英愣了一下,看着叶言第一天就给自己送礼,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卫科长你误会了,我不是给您送礼,是这样,我一个朋友家是开茶厂的,这包茶是我谷雨前去他家玩的时候自己采摘的,我刚才看您杯子里泡的就是龙井,所以就想拿出来给您尝尝,俗话说的好,这雨前龙井早采三天是个宝,迟采三天变成草,我采茶的时间刚刚好,所以这包茶特别的新鲜。”叶言的心理年龄是四十岁,已经是经历社会的老油条,夏国自古是个人情国家,办事找熟人,求人送点礼已经是国家的风气了。  只要收礼的人不当场把东西扔出门,那就是欲拒还迎,所以叶言编一个能让卫英收下茶叶的理由就可以了,这样自己既达到了目的,也免除了卫英受贿的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收包茶叶能叫受贿吗?  卫英最喜好茶道,一听包里又是自己最喜欢喝的雨前龙井,立刻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抓了一小把茶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嘴里说着真香,立刻冲泡了一杯,品了两口,连连称赞是好茶。  整个过程叶言一直看着卫英,直到现在他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老殷幸好你的东西实在,否则我的小聪明就载在茶道高手手里了。  “卫科长,我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您看……”  “哦对,你看我光顾品茶了,小叶,你说。”卫英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嘴里的余香让她在心里感叹,这茶太好喝了。  “卫科长,如果分配科室的话,您看能不能把我分到临床药学,我想去那里好好搞搞研究,为医院做点贡献。”叶言前世报到被分到了医院制剂室,原本他以为在那里还能研究药物,结果干的却是药杂工的活,整天洗瓶子,装药,打扫制药车间,白费了他二十年的大好青春。  所以今世一重生叶言就想好了,他要进临床药学,搞临床药物研究,一定要在他母亲发病前就把抗癌特效药研究出来,他不能再让母亲离开自己了。  卫英听了叶言的话,有些为难了,她倒没觉得叶言说大话,临床药学是刚刚组建半年的新部门,正需要叶言这种品学兼优的大学毕业生去当顶梁柱,好好发展一下临床药学这个新兴学科。  不过现在院里去临床药学的名额只有一个,但是已经被医务科科长杨大远的亲弟弟占了,自己犯不上因为一包茶叶去得罪医务科科长,想到这里,嘴里那点茶香也变得有点苦涩的味道了。  “小叶,是这样,你报到前,临床药学已经安排别人去了,不过你可以去制剂室,那里也可以发挥你的特长,你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搞研究嘛!”卫英笑着对叶言说。  “卫科长,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叶言把野生石斛递了过去。  卫英打开一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嚼了嚼,脸色一变,惊道:“石斛!”  “是霍山的野生铁皮石斛,咱们仁阳市很难买到,我知道卫科长家里有病人急需这个入药,所以……”话说到这里,叶言已经不需要再往下说了。  他前世知道卫英的丈夫因为感染幽门螺旋杆菌,患有极严重的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现在这个时候因为消化道出血正在住院。  1999年还没有针对幽门螺旋杆菌的四联疗法,而铁皮石斛对抑制幽门螺旋杆菌有奇效,所以大夫开了张中药方子,其中的主药就是野生石斛,不过卫英跑遍了仁阳市大街小巷也没有买到真正的野生石斛,没有主药也就谈不上吃药治病了,所以她丈夫的病一直拖着,好不了也出不了院。  没想到今天叶言为她雪中送炭,而且送来的还是野生铁皮石斛,不但能治疗幽门螺旋杆菌感染,还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力,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卫英跑着买石斛这些日子,也听说了自古就有北有人参,南有石斛的说法,尤其以霍山的野生铁皮石斛最为珍贵,素有极品石斛的称号。  不过,非常难买到真品,也就是说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基本都是人工种植的,药效要大打折扣,这就像拿东北的野山参和人工种植的人参相比,简直就是拿天比地,拿蒸馍比屁。  “小叶,你来之前做了很多调查嘛!不简单,不简单呐!”卫英现在才仔细打量起叶言,一米八的个头,秀气的脸庞上洋溢着青春气息,纯洁干净的眼眸,明亮而柔和,怎么看就是个20岁的大男孩,可是叶言表现出来的却是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城府和成熟。  “卫科长,我并没有调查过您,不过我也不想过多的解释,这个极品铁皮石斛是你急需的,而我去临床药学的愿望也是迫切的,我们各取所需,你看如何?”叶言把铁皮石斛的纸包向卫英推了推。  卫英看了看叶言,又看了看铁皮石斛,一咬嘴唇,把纸包放进了抽屉,拿出叶言的工作分配单,在上面填上了临床药学,然后拿出人事科的公章在红色印泥上按了按,刚要在工作分配单上盖章,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位身穿藏青色体恤的男人走了进来,大概三十几岁的年龄,气质成熟,挂在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他后面跟着的年轻人,正是在刚才在行政楼二楼窗口看孙亚莉的那个20多岁男人。  “早啊,卫科长,我带我弟弟来办报到手续,你看现在方便吗?”来的人正是医务科科长杨大远,跟在他后面的就是他的亲弟弟杨大有。  叶言看到他们,眼睛眯了一下,闪过了一道戾芒。
    看到杨大远进来,卫英迟疑了一下,手里的章终究没有盖下去。  杨大远担任科长的医务科是医院最重要的科室,不但负责整个医院的医疗经营,还肩负着所有医务人员的培训和考核,可谓是最有权势的科室。  而且第三人民医院自建院以来就有个约定成俗的规定,那就是每届业务副院长都由医务科科长继任,现在的业务副院长已经55岁,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年轻有为的杨大远在组织部那里口碑一向不错,十有八九他就是下一任的业务副院长,所以卫英得罪不起。  这个原因叶言也知道,但是他不想再去制剂室重蹈覆辙,违约或者辞职叶言上辈子就想过,可是在他上大学时签订的委培合同中有一条明确写着“被委培者毕业后需要在委托单位工作十五年,否则按违约处罚。”  这个处罚如果在现在那只是意味着赔钱,可是在1999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叶言违约不去第三人民医院工作,或者工作不满十五年就辞职,那么不但要赔偿第三人民医院五倍的违约金,大约十万多元,而且国家教育司还会收回叶言的本科毕业证,并且把他列入国家失信人员名单,终身不能考取任何高等院校和公务员。  而且一旦列入这个失信人员名单,那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一家单位会招收叶言参加工作,银行也不会为他提供贷款,这样的话连自主创业的路也被堵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叶言在前世虽然饱受排挤,却无法摆脱的主要原因。  杨大远斜着眼打量了一会儿叶言,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气场,他说不清楚,就像自己是孩子时在长辈身边被压迫的唯唯诺诺的感觉,可是自己35岁,叶言看起来才十九,二十岁的样子,自己又是一个混迹官场的油子,怎么今天会有怯场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预感,叶言将来会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想着这些,他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年轻人不能留。  “卫科长,你愣着干什么?是在想怎么安排我弟弟吗?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安排我弟弟杨大有去临床药学,他是咱们仁阳医专毕业的药学人才,正是我组建的临床药学急需的。”杨大远装作提醒卫英,竟然顺手把叶言的工作分配单拿了过来,顺手给撕了。  “杨科长,你……”卫英没想到杨大远竟然来这一手,新员工的工作分配单每个人只有一张,如果丢失或损毁,虽然不会严重到无法安排工作,但是得自认倒霉,等到别人把岗位挑完,剩下的才轮到自己,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历史上曾经就有一位来报道的中专生,因为不满意安排,一怒之下撕毁了工作分配单,最后只能去后勤干了保洁,很明显,杨大远清楚这段历史。  “哎呀,你看看我糊涂的,我以为这是张废纸呢,真是对不起。”嘴里这么说,杨大远的手却没有停下,他把叶言的工作分配单撕了个粉碎,想粘都粘不起来了。  叶言眼睛一瞪,握着拳头向杨大远走近了几步,卫英一看情况不对,连忙站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拉过叶言的胳膊,小声对他说:“小叶,你冷静一下,这位是医务科的杨科长,以后管着你的考核,你别冲动,分配单没了,大姐给你想别的办法。”  叶言没有说话,头一低站到了一边,把办公桌让给了他们。  杨大远一看他听到自己的职务就蔫了,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对杨大有说:“大有,还不过来让卫科长给你安排科室。”  “嗯。”  杨大有答应了一声,伸手推了一把叶言,把他推得更远了,叶言依旧低着头不言语。  卫英摇了摇头,在档案柜里翻了起来,“咦?我昨天明明放在柜子里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卫科长是不是找这个。”叶言手里拿着一个贴着封条的牛皮纸袋,向卫英晃了晃,他趁他们不注意从档案柜里拿的。  “你拿着我档案干什么?快还给我。”杨大有眼尖,一眼就看到牛皮纸袋上自己的名字,伸手就来抢。  叶言闪到一边,拿出一个打火机,打着火移近了牛皮纸袋。  “你……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小心我告你。”杨大有一看叶言要烧自己的档案,脸都吓白了,在这个国家,没有了档案那就成了地地道道的“黑人”,别说工作了,就连结婚生孩子也不可能。  “告我?你告什么,我就是抽烟不小心烧了一堆废纸而已,很严重吗?”叶言歪着头,装出一脸迷茫的表情。  杨大有要上前硬抢,被杨大远拦住了,拉到了身后,他吸了一口气,挤出笑脸,对叶言说:“年轻人,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只要把大有的档案还给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杨科长,你是领导,你不小心撕了我的工作分配单,我没办法怪你,我出此下策,你也别怪我,我没别的要求,我就要个公平。”叶言目光如炬地看着杨大远。  “公平,你指什么?”杨大远疑惑地问。  “既然临床药学需要药学人才,而我恰巧也是药学专业毕业,我想公平竞争,杨科长看可以吗?”叶言说着,把打火机又离近了一些,火苗晃动着眼看就要舔在档案袋上。  “好,我答应,让卫科长做监考,你和杨大有同学通过考试选拔,公平竞争。”杨大远一跺脚,向叶言喊道。  “好!”叶言把打火机熄灭,档案却没有还给杨大远,那意思很明显,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给,现在如果有情况发生,立刻烧档案。  “好!我来监考,保证公正。”卫英也赞同,她很反感杨大远以权压人的做法,再加上叶言确实比杨大有优秀,心里的天秤早就向叶言倾斜了。  “你……叶什么来着,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套卷子上来,现在就考试,大有你来帮我拿卷子。”杨大远指着叶言说,不等卫英说话,就拉着杨大有走出了门。  “杨科长你……不合适吧!”卫英话说出来时候,已经没人听他说了,她看了看叶言,说:“小叶,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我只能帮到这了,你别怪我。”  “没关系,他们只是去拿卷子,我理解。”叶言朝卫英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满意的样子。  “你呀!真是没体会过社会的复杂,杨科长那是去给他弟弟透题去了,说不定标准答案都给了。”卫英压低了声音,为叶言的单纯而着急。  “哦?是吗?不会吧?杨科长堂堂一个大科长承诺给我公平竞争的,我想他不会言而无信的。”叶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叶,你别以为学习好,就一切都好了,我话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卫英叹了口气。  卫英果然猜的不错,杨大远把杨大有拉出来就是要给他标准答案。  “大有,背会了没有?”杨大远看着弟弟默背了一会儿答案,有些着急地问。  “嗯,哥,背会了,满分没有问题。”杨大有把答案在心里又背了几遍,再对照了一遍标准答案,信心满满地说。  “好!那我们就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好好竞争去吧!哈哈……”杨大远一拍杨大有的肩膀,拿着两份卷子向人事科走去。
  考场就设在卫英的办公室,叶言和杨大有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杨大远把卷子交给卫英。  “考试时间是半小时,半小时后收卷子,当场改卷,分数高者优先去临床药学工作,”杨大远看着卫英,一本正经地说:“卫科长,检查一下卷子,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开始考试了。”  卫英撇了他一眼,心说还检查个鬼,看你那十拿九稳的样子就知道你弟弟已经背会了答案,唉!叶言呐,叶言,你再优秀也比不过人家有个好哥哥。  叶言拿到卷子,一看全是英文,卷子的台头是“The monthly examination questions of clinical pharmacy in yifu hospital”,叶言的英文非常好,上大学的时候就可以看没有翻译过来的外国医学期刊和资料,他看到这段英文知道这是邵逸夫医院临床药学月度考核试题,抬头看了一下杨大远,心里对这个医务科科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因为苏杭的邵逸夫医院不但是夏国最好的医院之一,而且是最早开展临床药学研究的医疗机构。  在那里所有的查房、病例讨论、就连交班都是全程英文,所以那里的医务人员因为英文好的优势,可以掌握世界最前沿的医学科技和咨询,而不用像其他医院的医务人员那样还得等待翻译过来的资料。  这个时间差让邵逸夫医院成了医疗界的翘首,不过他们所有的培训和考试资料全是医院的机密,根本不提供给外院。  叶言虽然不知道杨大远怎么搞到的试题,但是他知道就凭杨大远识货这点,第三人民医院的临床药学就能搞起来。  杨大远看到叶言盯着试卷发呆,以为他对全英文的试题发怵,与装模作样看试卷的杨大有对视一眼,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叶言理了一下思路,把试卷大体浏览了一下,试题的知识点并不难,没有超出叶言所学的知识,不过想答对却不容易,所有的题都是在考察答题者的临床实践能力,出题者要考的不仅仅是医学和药学知识,而是要利用这些知识设置陷阱,考察被考核者会不会运用所掌握的医学和药学知识,解决临床难题,跳出陷阱,而且还考察被考核者究竟会不会医、药结合,究竟结合了多少。  叶言一开始做题就被这些题吸引了进去,心里暗暗佩服出题者的大胆和药学运用的天马行空,考试题竟然也会让他入迷,时间就这样在他飞快地答题中一分分地过去了。  “好了,时间到,请考生放下笔。”卫英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半小时,开口叫停。  杨大远笑眯眯地把一张印着标准答案的A4纸递给了卫英,“我得避嫌,还得麻烦卫科长批改一下试卷。”  卫英也不推辞,拿过标准答案,拿起桌子上红笔先改起了杨大有的卷子。  不出她的所料,杨大有的卷子答案和标准答案一般无二,她看了一眼叶言,拿起他的卷子,除了ABCD的选项答案,每道题的后面,叶言都用英文做了详细的解答,不过他除了最后一道题没有完成外,还有道双选题少选了一个答案。  “唉!可惜。”杨大有选项答案全对,满分,而叶言的卷子肯定是要扣分的,结果不言而喻,卫英叹了口气,为叶言感到惋惜。  “小叶,你要的公平竞争已经得到了,现在应该服气了吧,技不如人没关系,回去好好学习,以后你还是有机会的。”杨大远走过来拍着叶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违心的假话。  “杨科长,我想问一句,考试是不是要公正公平?”叶言看着杨大远问道。  “当然了,一切按照试卷要求考核,不掺杂任何个人因素,现在杨大有满分,而你一道题没有做完,一道少选项算错,你已经输了。”杨大远把手放在叶言的肩膀上,语气变得柔和:“小叶,我理解你的心情,去不了临床药学,可以去别的科室嘛,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看好你……”  叶言把杨大远的手拿了下来,看了看他,然后对卫英说:“卫科长,你是监考和阅卷,我要向你申诉,杨大有的分数无效应该为零。”  “什么?你胡说八道,我是照着标准答案写的,怎么可能分数为零。”杨大有一听就急了。  “哦?照着标准答案写?难道你提前就知道了答案?不会是有人破坏了公平竞争,考前给了你答案吧!”叶言说着,眼睛看向了杨大远。  “我……你……姓叶的,你别自己没考好就强词夺理、血口喷人,”杨大有开始有些心虚,看到杨大远气定神闲,底气又回来了,指着叶言开始发飙,“我告诉你,试卷是我自己一道题一道题,认真解答出来的,是你技不如人,别拉不出屎来怨茅房。”  “你放心,我拉不出来也不会怨你。”叶言回敬道。  “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杨大有刚要骂人,就在杨大远制止的眼神下把脏话憋了回去。  叶言拿起杨大有的试卷,放在他的面前,说:“杨大有,你是说你认真读了整张卷子,然后认真答对了每道题,对吗?”  “对,当然是这样,你以为就你懂英语呀,告诉你,我英语也是相当好的,这卷子对我来说就和看中文一样,soeasy!”杨大有瞪着眼睛,口若悬河的样子简直可以在嘴里跑火车。  叶言笑了笑,手点在卷子的开头一行英文,对杨大有说:“这么说,这句英文你也看明白了,对吧!”  “废话,我当然看明白了,整张卷子我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耽误大家时间。”杨大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叶言手指依旧点在那句英文上面:“The answer must indicate the reason,otherwise the problem is invalid。这句话的意思是答案必须注明理由,否则解题无效。”  “啥?”杨大有有些懵了。  杨大远也是一愣。  “杨大有同学既然看懂了,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叶言不再去看杨大有胀得通红的脸,转头对卫英说:“卫科长,你可以让懂英文的人来确认一下试卷的答题要求,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不用了。”杨大远没让卫英说话,“小叶,我承认你英语好,但是今天的考试只是考核答案对错,具体解题理由和思路不在本次考试范围内,所以我才将考试时间规定在半小时以内,这次考试结果就是杨大有以满分获胜,小叶,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向院里纪检反应,也可以去卫生局告我,我!医务科杨大远乐意奉陪。”杨大远的态度十分的强硬。  “好,很好,真是官字两张口。”叶言把牙咬得直响,怒火在心里燃烧起来。  “杨科长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了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
  原本很嚣张的杨大远一见到这个中年男人,气势立刻蔫了下去,笑着伸出手一边去握手,一边近似谄媚地说:“原来是徐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大杨,你就别跟我来这肉麻的了,纪检、卫生局你都不怕,我还敢怪你?”中年男人把墨镜摘下,往衬衣口袋里一插,不甜不咸地说道。  叶言这才认出中年男人,原来是药剂科的科长徐根基,前世在医院工作那么久,他也对此人也只有几面之缘,不熟悉,但是听其他同事说过徐根基这个人狠、手腕硬,相当的厉害。  同为医院科级干部,杨大远对徐根基的谄媚态度,叶言倒是不意外,医务科在医院权利虽然大,但是药剂科却是医院的财神爷,在那个年代药剂科下属药房的收入就占了医院总收入的百分之六十,甚至更多。  财大才能气粗,医务科管经营、管考核,管这管那,权力是大可惜就是不管钱,哪像药剂科这么赚钱的科室,根本不需要权力,有钱就是最大的权力。  杨大远见徐根基矮半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医务科的一些学术活动的经费需要药剂科的支持,换句话说就是需要徐根基掏钱。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药房是徐根基承包的,成了他个人的生意,除了给医院上交合同约定的利润之外,剩余的钱就全归徐根基了。  在那个年代药房虽然可以承包,但是因为药的利润大、收入多,各个医院基本都是公家经营,不让个人承包。  徐根基能承包第三人民医院的药房,是因为他对医院现在的一把手梁刚有恩。  说起这些还得从徐根基1992年担任后勤科科长说起,那个时候的后勤科就是现在的总务科,叫法不同,职能却是相同的,就是负责全院的后勤保障。  水、电、锅炉得管,房屋维护得管,就连职工的白大衣和科室的桌椅板凳,处方、钢笔都得管。  管的东西多,油水也就多,采购这些东西商家都是有回扣的,可是徐根基从来都是公事公办,该多少钱进的货就多少进,绝不允许有半点水分。  但是院里某些高层领导不乐意了,你徐根基这样不吃回扣,连我们嘴里的肉也没了,于是他们绕过徐根基采购了一批劣质的物资以次充好,这其中就有冬天锅炉需要烧的煤。  第三人民医院身前是仁阳专区医院,医院很多离休干部都住在医院的家属院,那个锅炉烧的暖气不但供给病房使用,还要为他们的房子供暖。  可是这次的煤因为杂质太多根本无法连续燃烧,结果锅炉三天两头熄火,病房的病人冻得够呛,医院解释是锅炉坏了,每床加了条棉被算是打发了。  可是家属院的离休干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跑到锅炉那里弄来了留存的劣质煤,搞清楚是有人腐败搞鬼后,一封举报信便告到了市纪委。  那年是1994年,当时梁刚刚担任第三人民医院的党委书记,在那个时候,医院还不像现在是院长负责制,党委书记就是一把手,寓意很明确就是一切要听党的话,一切都要跟党走。  可偏偏院长陈涛和副院长刘航没有听党的话,更没有跟党走,那批劣质物资就是他们进的,可是进货文件上签的却是梁刚的名字。  市纪委的人来了解情况的时候,就先调取了这份进货文件,询问了梁刚,得到的答复是有人冒充签名,这点梁刚很肯定,也很坦然,自己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签名让公安局的技术科做笔迹鉴定就能还自己清白,与自己无关,更不会影响自己。  但是市纪委的办案室主任孙和才的看法却和梁刚不同,他对梁刚说这件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是证明进货文件签名造假,可是劣质物资却是实实在在地进了医院,这不仅仅是烧煤的问题,如果查不出是谁造假的签名,市里轻则追究梁刚一个管理不善的责任,重则摘了他的乌纱帽,让他接受处分,除非找到真实的进货人,让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这件事情才能平稳落地。  可是说的轻巧,办起来却不简单,院长陈涛和副院长刘航把事办的滴水不露,人家供货商先是一口咬定自己的货就是合格品,然后又一口咬定是梁刚批准进的货,还拿出一叠子正规票据,弄得纪委的人只好如实记录,梁刚陷入了被动,他还没坐稳的一把手宝座,恐怕很快就要让贤了。  就在梁刚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根基站了出来,他向纪委的人证明进货文件不是梁刚签字,而是有人冒充,但是是谁他不能说,只说这件事如果需要有人负责的话,就由他徐根基一人负责,与其他人无关。  梁刚的危机就这样解除了,纪委也知道不是徐根基的错,便给了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撤销了他后勤科科长的职务,然后结案。  梁刚又命人重新采购了新的合格煤,锅炉运转正常供暖,离休干部们那里也就安抚住了。  不过因为背这个黑锅,徐根基从1994年被停职,回家反省,直到1996年才让重新上班。  梁刚很感激徐根基的挺身而出,他问徐根基为什么要帮他把事情抗下来。  徐根基只说了一句话,第三人民医院如果交给陈涛那货手里医院就毁了,医院需要梁刚这个正直的书记。  梁刚把徐根基的手使劲地握了握,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在一家小酒馆里,对酒当歌,直抒胸臆,说了很多有关医院发展的意见,也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  第二天梁刚开党委会,力排众议,当场拍板让徐根基担任第三人民医院的药剂科科长,在那会上陈涛和刘航一言不发。  徐根基当科长的第二个月,药剂科下属药房所有的药品销售额就翻了两番,第三个月翻了三番,雄冠整个仁阳市卫生系统。  此时梁刚又迈出了大胆的一步,让徐根基承包医院的所有药房,每年向医院上交纯利润200万元,这笔钱除了医院建设外,其余全部当作奖金,用来为所有职工加薪。  这个决定立刻赢得了职工的拥护,梁刚赢得了人心,徐根基成了所有人的财神爷。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再回到卫英的办公室,这里的气氛已经降到的冰点。  因为徐根基一把打开了杨大远伸过来的手,用近乎侮辱的口吻对他说:“大杨,你就是陈涛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握手。”
  杨大远的脸被话憋得像猪肝,瞪着徐根基,用牙咬出一句话:“姓徐的,你不也是梁刚的狗,大家都一样,谁也别侮辱谁。”  “哈哈……”徐根基大笑了起来,“大杨,看你那怂样,我还以为你会回我一句,陈涛算个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下自己是他的狗了。”  “我哥说了,你也是狗。”杨大有在一旁握着拳头,眼睛里冒着血丝。  “看到没有,你弟弟都比你有尿性。”徐根基轻蔑地对杨大远说,然后转过来,用一种居高临下地眼神看着杨大有,说:“小杨,今天上班第一天,我先教你认识什么是狗,什么是人?”  徐根基拿起卫英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免提,拨通了陈涛办公室的座机。  “喂,我陈涛,是哪位?”  徐根基眼睛扫了杨大远一眼,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陈院长,是我,根基,有个事要跟你碰一下,你有时间没有?”  “什么事?电话说吧,我一会儿还要见发改委的领导。”陈涛说。  “电话说不清,见面说。”徐根基语气很坚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声音才传了过来“好,你过来吧。”  “我在卫科长办公室,你过来吧。”徐根基不紧不慢地说。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之后,陈涛阴沉着脸推开了卫英办公室的门。  陈涛这个人五十岁的年纪,因为平时注意保养,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大背头梳的又光又亮,金利来的衬衣熨烫得连个褶子都没有,最显眼的是他那双卡帝乐鳄鱼的皮鞋,被他擦得能当镜子照,怪不得卫生系统给陈涛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皮鞋一哥”,而第三人民医院的职工背后则叫他“破鞋一哥”。  因为陈涛平时根本不管医院的业务,把心思全放在“搞破鞋”上,与很多女中层有染,大家私下里都说那些女中层是“日后提干”。  杨大远一见陈涛,赶紧点头哈腰,拉过一把椅子,说:“陈院长,您来了,您这么忙,还要跑过来,真是辛苦,有什么事应该我们当下属的去见您嘛!”  杨大远的话明显是话里有话,矛头指向徐根基。  陈涛看了杨大远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狗确实知道主人的心思。  他弯腰刚要坐下去,徐根基已经比他快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翘上了二郎腿。  “你……”陈涛脸色又沉了下来。  卫英连忙打圆场,把自己桌子前的椅子拉过来,笑着说:“陈院长,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视察工作了,来,快坐下,我们还等着您做指示呢!”  陈涛装模作样地应了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不悦地看着徐根基。  “徐科长,说吧,啥事?我只有五分钟。”陈涛点了点手表。  “哦?那你去忙吧!你不是一直催我说下个月院领导去美国考察学习的事吗,我今天正好用空,不过真不巧,你又有事要忙,那就等咱俩都有空再说吧。”说完,徐根基站起身就要走。  “哎!徐科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陈涛赶忙把徐根基又按到了椅子上,去美国考察学习的事他已经找了徐根基快十天了,每次要么扑空,要么徐根基业务繁忙没工夫搭理他,眼看都月底了,美国那边医院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说再不定下来,就取消这次外科手术观摩学习的合作了。  陈涛也想定下来,可是得有钱呐,没有徐根基的资助,他去哪弄那么大一笔钱,解决包括外科主任在内五名大夫在美国的食宿和学习费用,另外他在外科的情妇小护士吵吵着也要一起去美国,那女人还不得抓住机会疯狂购物,这都是钱呐。  这次出国学习梁刚书记没有同意,所以这些钱医院财务科肯定是不会出的。  陈涛这次带队出国表面上是为了提高外科的医疗水平,实际上是想在美国买一处房产,然后把贪污受贿的钱偷偷转移过去,他打听过了,美国对夏国没有引渡法,为了自己的将来,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陈涛亲自用一次性纸杯给徐根基倒了杯水,满脸堆笑地递了过来,“根基老弟,出国的事还需要老弟你支持我啊,我这也是为了提高咱们医院外科的手术水平嘛,真不知道梁书记为什么那么反对。”  “陈院长,你老家是4川的吧!”徐根基接过水,抿了一口。  “嗯?我老家成,嘟的,不过从我爷爷辈就出来了,我从没跟人说过,根基老弟是怎么知道的?”陈涛有点纳闷徐根基怎么提这个。  “看出来的,陈院长的4川变脸学的不错。”徐根基微微一笑。  “你……你可真幽默。”陈涛面色一沉刚要发怒,瞬间又笑了起来,这种功夫恐怕连4川变脸都要望尘莫及。  “陈院长,梁书记不同意出国,是因为美国那家医院开展的手术是有先进的临床药学保驾护航的,咱们医院根本没这条件,现在去学时间尚早,所以我的意见和梁书记一样。”徐根基放下手里的杯子,不再是调侃的语气。  “所以呀!我让杨科长开展了临床药学,今天不是就有仁阳医专的药学人才来报到吗,咱们医院的临床药学很快就发展起来了,这些都不是事。”陈涛双手一摊。  杨大有一听陈涛提到自己,身子挺了挺,眼睛瞥了一眼叶言,意思不言而喻,瞧瞧吧,连院长都说是我去临床药学,你还跟我争,争个屁呀!  叶言轻轻叹了口气,陈涛这么说等于关上了自己去临床药学的门,自己只剩下去制剂室这一条路了。  徐根基听到叶言叹气,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陈涛说:“小杨是大杨的弟弟,是仁阳医专药学大专,去临床药学是符合条件,但是这个叶言是咱们国家最好的药学院校南理药科大学的药学本科毕业生,而且学习成绩优秀,应该让他去临床药学才对,择优录用,这也是当时成立临床药学时你亲口说过的,对吧,陈院长?”  “这个……”陈涛一时语塞,眼睛看向杨大远,他虽然不知道叶言这个人,但是他知道医院在南理药科大学有个委培生,今年也毕业来医院,按条件确实叶言更适合去临床药学,不过安排杨大有去,陈涛是有私心的,那就是和杨大远弟兄俩侵吞临床药学一年十万的科研经费,如果让叶言进临床药学,就没有那么好做手脚了。  “让杨大有去临床药学就是择优录取,刚才已经测试过了,大有的试卷答案全对,叶言有错题,还没有答完。”杨大远辩解道。  “原来是这样,杨科长办事一向公正,既然测试结果如此,根基老弟,那就按择优录取的原则,让小杨去临床药学。”陈涛刚才被徐根基几句话噎得够呛,现在听杨大远这么一说,心里立刻通畅多了。  “根基老弟,让卫科长给他们办入职手续,你跟我回办公室好好商谈下去美国学习的细节。”说着,陈涛站起身。  “陈院长,我不去制剂室,我应该去临床药学才对,刚才的测试,杨大有的卷子只写了答案,没有注明解题理由,是无效的。”叶言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无效?怎么回事?”陈涛没想到节外生枝。  “陈院长,按照试卷的要求,杨大有的分数确实无效。”卫英没等杨大远开口,就抢先说道。  杨大远额头青筋直跳,向卫英狠狠地瞪了一眼。  “大杨,半年了,你拿着我给临床药学那笔三万元的资料费,就买了一套卷子回来,这么贵的卷子总不会就填个ABCD那么简单,肯定是有特色的,你说对吧,杨大科长!”徐根基拿起卷子,用手轻轻拍了拍。  陈涛黑着脸,把手一背,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  他没想到两个毕业生分配科室的问题搞得这么复杂,平时不爱管闲事的徐根基,今天一反常态,对叶言和杨大有谁进临床药学不依不饶,难道是梁刚的授意?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绝不能让步。  
  想到这里,陈涛向杨大远投去一个眼神。  揣摩了这么多年领导意图,杨大远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一拍桌子,嗓门都提高了八度,“徐根基,你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和梁书记自己不同意组建临床药学,陈院长为了三院的发展力排众议让我成立临床药学,咋了现在看我干出点成绩,你眼红了?你一个药剂科科长,不好好的去经营药房,把手伸到临床药学是意欲何为,现在为了干预人事科的工作安排,还要用去美国学习的事来威胁陈院长,去美国那是为了外科发展的正事,你懂不懂?这么多年,凡是陈院长为医院策划的好事,你就鼓动梁书记反对,陈院长心胸宽广,不计较,我可是早就看不下去了。”  陈涛很满意杨大远的表现,这么多年没白疼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还极尽打压之能,他倒要看看徐根基在自己这个院长面前还怎么反驳。  徐根基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杨大远,没有说话,狗现在不但要仗人势,还要保护主人了,这要咬人的狗既然呲了牙,那就得小心了,心里这么想,脸色就起了变化。  “根基老弟,大远他也就是想让弟弟去自己手底下工作而已,这也是对工作有好处的嘛!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看让杨大有去临床药学得了,你说呢?”陈涛看到徐根基面色阴沉,适度地过来打个圆场,缓和下气氛,毕竟还得让他掏钱,点到为止就行,不能搞得太僵。  徐根基默认了,他倒不是怕了陈涛,是因为杨大远的话涉及到了梁刚,如果自己再坚持让叶言去临床药学,那就真的让人认为只要是陈涛决定的事,自己和梁刚就坚决反对,这样会给梁刚带来麻烦,也会给医院带来麻烦。  “我就知道根基老弟你懂道理,识大体,走,去我办公室喝茶,我那有你爱喝的毛尖,全是特极品,别浪费了。”陈涛很满意徐根基的表现,这才是一个奴才该有的样子,不过他也很会安抚,说话亲切,好像完全没有芥蒂,笑呵呵地拉着徐根基就要回办公室。  卫英看到这情形,也只好拿出笔准备为杨大有办理临床药学的手续。  杨大远低三下四地去给陈涛开门,杨大有表情得意地看着叶言,嘴角的笑和叶言临死前看到的笑如出一辙,刹那间叶言胸中引燃了怒火。  “慢着!”  叶言一声暴喝,卫英惊得将手中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陈院长,请借一步说话。”叶言走过来把杨大远推到一边,目光如炬地看着陈涛。  “你……你要干什么?”陈涛的眼睛对上叶言的目光,竟然心里升起一丝慌乱。  “不干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说吧。”叶言说完环视了下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陈涛的脸上。  “去我办公室。”陈涛阴沉着脸,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别走,都在这里等,卫科长先暂缓办理手续。”  叶言跟着陈涛来到三楼的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就不客气地坐在了陈涛的座位上,把脚翘在了桌子上。  “放肆!我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陈涛当时就火冒三丈,咆哮起来。  “心外科的高静静去年给你生了个儿子,恭喜院长,贺喜院长,这事你老婆知道吗?”叶言歪着头看着陈涛。  “你……”陈涛惊得张大了嘴巴,连忙关上了房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涛不说话,叶言也不着急,他本来不打算跟陈涛结怨,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去制剂室,那这一生就很可能又会被毁一次,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在前世中,陈涛升任主管医疗的副市长后因为作恶多端,无法无天,得罪了一位高官,那高官借着有人举报陈涛这件事,大做文章,最后让陈涛锒铛入狱,当时报纸报道了陈涛的公审结果,所以他违纪犯法的细节,叶言了如指掌,叶言的记忆力超群,看过了就再也忘不了了。  陈涛现在的心里恐惧异常,他和小三非婚生子的事情一旦曝光,他马上就得下台,家里的那头母老虎还不得把他吃了,她娘家那么大的势力,也不会放过他,这种事想想都可怕。  不过陈涛转念一想,这事蹊跷得很,他和高静静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任何异常,连最信任的亲信也不知道他和高静静有一腿。  陈涛和别的女人胡搞会去宾馆开房,可是和高静静在一起亲热,都是去郊外的别墅汇合,完事了也是等天黑了各自离开,从没有一起出现过,就连别墅的户主也是个陌生人的名子。  难道叶言这小子跟踪过我?陈涛心里纳闷,可是又一想,不对,退一万步讲,就算叶言跟踪自己知道他和高静静在别墅私会,那也不可能知道高静静为他生儿子的事。  因为从高静静怀孕初期,他就帮高静静做好了去外地学习的手续,然后让她去SH租了一处豪宅养胎去了。  生孩子也是用假名在SH的医院生的,照顾大人和孩子的人都是花钱雇来的,不可能有人知道此事,孩子的名子跟高静静姓高,对外讲这孩子是高静静的侄子,因为哥哥与孩子妈妈离婚,又出国打工,所以小孩就由高静静抚养,高静静本来就不是仁阳本地人,同事们对她的家庭状况根本不了解,所以她说的话就被当成了事实。  陈涛不相信叶言知道他与高静静有私生子这件事,除非叶言能掐会算,知道过去未来,否则他就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陈涛又镇定了下来,踱步到沙发坐下,把二郎腿一翘,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了烟雾,笑容也在脸上浮了上来。  “小叶,你刚报到就污蔑院长,我可以直接开除你,知道吗?像你这种委培生,被开除和辞职一样都会被注销毕业证,你以后就是被社会遗弃的人了。”陈涛的笑容在烟雾里显得有些狰狞。  
  因为前天昨天橙雨发烧,脑子昏昏沉沉,没有按大纲写,造成第九章,第十章写的剧情混乱了,橙雨是个新人,只想把书写好,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删掉了原先的两章内容,希望大家谅解,重新下载阅读,给大家添麻烦了。
  出了陈涛的办公室,门里就传出了茶杯摔碎的声音。  徐根基皱着眉头和叶言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楼梯口,正好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杨大远和杨大有兄弟俩。  “呦!原来是徐科长和小叶啊!怎么这么巧又碰见了,我现在带我弟弟去临床药学办公室,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参观一下。”杨大远一副挑衅的神情。  “徐科长,你今天真的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狗,什么是人?”杨大有见徐根基和叶言没说话,也学着哥哥挑衅起来。  “还不错,你总算知道你哥是狗了,恭喜你上班第一天就有收获。”徐根基笑眯眯地看着杨大有。  “我哥是人,你……谁是狗谁自己心里清楚。”杨大有本来想骂徐根基是狗,可是被杨大远在背后拉了一下衣服,马上改口了。  “大杨,你可是没你弟弟有胆子。”徐根基看着杨大远,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杨大有。  杨大有惹不起徐根基,把矛头又对准了叶言,说实话,他看到孙亚莉对叶言的亲近劲,心里就有气,他来第三人民医院实习的时候就开始追孙亚莉了,吃饭、唱卡拉OK她都跟自己去,可就是手都不让自己碰一下。  杨大有本以为孙亚莉是矜持,没想到早上在二楼哥哥办公室窗口,看到她被叶言扶住的时候,那样子简直就是往人家怀里倒的感觉,当时他就醋意熏天,要不是在医院,杨大有真想去教训一下叶言,让他离孙亚莉远一点。  他跟叶言真是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还是冤家。  “姓叶的,你不是要跟我争临床药学的名额吗?你争得过我吗!你不是学习好,会答卷子吗?告诉你,有个屁用,没有后台你连狗都不如,还有,以后离孙亚莉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杨大有仰着脸用鼻孔对着叶言,这种胜利后的嚣张让叶言心中又泛起了怒火。  叶言这次重生见到年轻时期的孙亚莉,虽然还是在心底里喜欢她,但那仅仅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感情,其实这一世叶言是不想再和孙亚莉再有瓜葛了。  不过现在听杨大有这么说,叶言改了主意,心里暗想,杨大有,你上辈子抢了我老婆,这辈子我会让你戴尽绿帽子,至于孙亚莉嘛!想让我离远一点,我偏不,我非要跟你争一争这个女人,而且我要看清楚她这辈子究竟是淑女还是骚货。  前世中叶言根本不知道杨大有还追求过孙亚莉,也不知道孙亚莉谈过很多的男朋友,更加不知道她和其他男人上过床。  谈恋爱的时候,孙亚莉很会伪装,在叶言面前装得像清纯的小女孩,既会撒娇也会哄人,把本性单纯善良的叶言哄得滴溜溜乱转。  新婚的前三天孙亚莉开始一天三次,一次五片地大剂量服用黄体酮片。  在洞房当晚孙亚莉便如她所愿的被药物催来了一点点例假,叶言以为那是女人第一的见红,疼爱得把孙亚莉抱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对孙亚莉说她是自己第一个女人,叶言说的是实话,孙亚莉却骗了他一辈子。  说了这么多,还是让我们回到叶言这里。  叶言捋了捋头发,表情淡然地对杨大有说:“路还长,谁笑到最后才是真的胜利,杨大有,你笑得太早了。”  说完转过身对徐根基笑了笑,说:“徐叔叔,我们走吧,何必跟这些人逞口舌只能。”  徐根基被叶言叫的一愣,随即笑着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他,心说,真是有心机的年轻人,不骄不躁,城府还深,不好对付啊!  听到叶言叫徐叔叔的可不是只有徐根基一个人,杨大远也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怪不得徐根基跳出来帮叶言说话,看那叔叔叫得亲切劲,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原以为叶言没有后台,这下好了,徐根基就是他的后台,梁刚又是徐根基的后台,一帮一,梁刚不就是叶言的后台了嘛。  想到这里,杨大远又玩起了太极,他拍了一下杨大有的头,呵斥道:“我是真心邀请徐科长和叶言去参观临床药学的新办公室,你这小子怎么跟刺头一样乱说话,快跟徐科长和叶言道歉。”  看着杨大有嘴没动,杨大远有点恼了,抬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说你呢,听到没有?真是个不懂事的玩意。”  随即堆起笑脸对徐根基和叶言说:“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你们二位海涵。”  徐根基点了点头,叶言用手摸了摸鼻子,没有搭他的话。  “小叶,走吧,这回是真该走了。”徐根基戴上了墨镜,下楼去了。  “徐叔叔,咱们不是去卫科长那里办手续吗?”叶言站在楼梯口问道。  徐根基抬头看着他说:“去找你之前就已经办过了,你下来吧,我带你去药房。”  叶言看了眼身旁的杨家兄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徐根基。  出了行政楼,叶言走在徐根基的身边,一言不发。  “刚才叔叔叫的那么亲,怎么这会儿又给我脸色看了。”徐根基慢悠悠地说道。  叶言歪头看了一眼徐根基。  “小叶,我不知道你跟陈涛说了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掌握他违法违纪证据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别人怎么不拿那些去威胁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拿他违法违纪的事威胁他?”  “如果不是那些事,陈涛会向你妥协吗?”徐根基停下了脚步。  叶言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徐根基没有说话。  “如果你没有威胁他,我是支持你去临床药学的,那毕竟是最适合你施展拳脚的地方,这一点我和梁书记在你来报到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徐根基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可现在我必须让你来药剂科,你成了我的人,陈涛就不敢动轻易动你了,他那个人心狠手辣,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掌握了他什么,但是看他对你投鼠忌器的样子,就知道你掌握的是他真正害怕的,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当心。”  “徐科长,你为什么帮我?”叶言这才知道徐根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因为……因为不想让你再穿仿制的阿迪了呗!”徐根基用手指搓了一下叶言的衣角,表情玩味,“太假了!”  
  瞪了一眼蒋辉,徐根基表情严肃地说:“下面我说第二件事,就是上星期药房发错药的事,乖乖的,一个孕妇保胎的黄体酮,有人竟然敢发成缩宫素,我要处理她,竟然还闹到梁书记那里,怎么,以为自己是梁书记的亲戚,我就不敢处理你了吗?”  徐根基正说着,从一个药架后面转出来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打断了徐根基的话,冷笑着说:“你当然敢处理我,你大名鼎鼎的徐大主任怕过谁呀!药是我发错的,咋了,不就是打黄体酮改成打缩宫素吗?那孕妇长得就像流产的样,一看就知道她那胎发育就不好,还保胎干嘛!我给她发缩宫素说不定还是帮了她大忙呢!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药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人附和她的话。  “曲老师,我敬重你是药房的老人儿,你在晚辈们面前说这种话,不觉得丢人吗?”徐根基瞪着曲冰珍说道。  “敬重我?哈!我谢谢你啊!”曲冰珍冷笑了一声:“药房流程一个人拿药,一个人发药,我只是发药的,你怎么不处理那个拿药的人?我五十五岁的年纪,马上就要退休了,眼睛花的根本看不清安瓿瓶上的小字,如果拿药的那人看清楚,我也不会发错药,徐主任,我去把这情况反映给梁书记有错?这叫闹吗?”  徐根基被噎得接不上话来,转头黑着脸问刘霞:“我让你查是谁拿的缩宫素,这么久了有结果没有?”  刘霞摇了摇头,说道:“主任,那张处方只有曲老师签了字,咱这又不像国外的药房有监控,当时忙,也没人看到究竟是谁拿的药,除非这个人自己站出来,否则没人查得出来。”  徐根基环视了下众人,面色阴沉,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点着头,说:“行!真行啊!查不出来!现在所有人默写四查十对,错一个字扣发当月奖金。”  “那要是错两个字呢?”蒋辉插嘴道。  徐根基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蛋!”  “好了,好了,都认真点别说话,现在快点默写四查十对。”刘霞打着圆场,给每人发了一张白纸。  药房里除了扎马尾女孩发药的声音,就只有钢笔在白纸上写字的沙沙声。  大家陆续地放下笔,把写好的四查十对交给了刘霞,蒋辉是最后一个交的,叶言瞥了一眼,白纸上的字歪七扭八,连小学生都不如,不由地撇了撇嘴。  就是这么个小动作也让蒋辉看到了眼里,他推了一把叶言,“喂!叶言是吧,你看了我写的,撇嘴干啥!”  叶言没有吭声,向后站了站,推就推了,他没打算跟蒋辉计较。  “我问你话呢!你撇嘴是个啥几把意思?”蒋辉往前一步又推了叶言一把,嘴里不干不净地吐着脏字。  叶言抬眼看了蒋辉一下,往后又退了一步,然后向他抱了抱拳,那意思就是我让步,你适可而止吧。  可谁知蒋辉偏要借题发挥,他见叶言这样还以为他是怂了,于是故意找茬骂道:“我艹你妈,你个傻逼捏拳头还想打我不成。”  说着蒋辉伸手抓住了叶言的领子,叶言猛地用手扣住了他的拇指,用力一掰,向下一压,蒋辉疼得整个身子蹲在了地上。  蒋辉在野战军里当了三年兵,练了一身腱子肉,个子不高的他似乎天生就是练武的料,一套普通的擒敌拳竟能被他练得拳出带风,脚踢带响,当时整个连队都没人是他对手,后来复员进了三院,被单位里那些接父辈班来工作的子弟欺负过几次之后,就用拳头树立了无人敢惹的霸主地位。  可蒋辉今天遇到叶言却载了跟头,他哪知道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大男生,竟然懂得四两拨千斤,用整只手掌的力度来掰自己的一个手指头,蒋辉再能打也只能哀嚎求饶了。  “别……别再掰了,再掰就断了。”  叶言手上又用了把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蒋辉,眼神冷酷得可怕,“你可以骂我,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母亲,今天的事情我只会原谅一次,下次再犯,我会跟你拼命。”  “不……不会了,你快放手,真的快断了,啊……”  叶言用力甩开蒋辉的手,然后用手整了整被抓皱的领子,上面的一个扣子掉在了手心里,叶言皱了皱眉头,把扣子塞进了牛仔裤口袋里。  刚才的一幕发生的急,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徐根基把叶言拉到自己身边,满含关切地问道:“小叶,你没事吧!”  叶言摇了摇头,徐根基转过头瞪着蒋辉骂道:“蒋辉,你有本事去欺负外面人去,再敢欺负药房人,就立马给我滚蛋。”  蒋辉揉着自己的拇指,心里的怨气都挂在了脸上,不过他对徐根基还是很畏惧的,蒋辉知道自己的拳头对付那些混混还行,对付徐根基这种有钱、有权、又有后台的大佬级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听话,否则就真的要卷铺盖卷滚蛋了。  但是在叶言那吃的亏让蒋辉心里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叶言,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  “徐主任,你刚才说的是所有人默写四查十对,对吧!那叶言也应该包括其中,他为什么不默写?而且你还说了,错两个字就滚蛋,我希望你一视同仁,说话算话。”蒋辉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仍然发疼的手,看着徐根基说道。  “你……”徐根基没想到蒋辉利用自己的一句气话来将军。  很奇怪,刘霞和其他人都看着徐根基和叶言没有吭声,虽然他们都知道叶言第一天来,根本不可能会背四查十对,但是他们就是想看看热闹,看徐根基到底会不会无条件的护叶言,曲冰珍更是冷眼旁观,药房冷不丁来个大学生,徐根基似乎特别的器重,免不了引起旁人的嫉妒,人性本就是希望别人都不如自己,让自己有无限的优越感。  “好,我写。”叶言说道,拿过一张白纸,借了刘霞的钢笔,刷刷刷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四查十对的内容,然后连纸带笔一起交给了刘霞。  “嚯!好漂亮的字。”刘霞看到纸上清秀飘逸的行书,忍不住称赞道。  “字好也没屁用,让我看看他写的,我就不信他会背。”蒋辉嘟囔了一句,从刘霞的手里把叶言写的纸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哈哈,我发现了三个错字,徐主任,你是不是该让叶言滚蛋了?”蒋辉把手里的白纸甩得哗哗直响。  徐根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蒋辉你看错了,不是三个是四个错别字,我是照着你写的默写出来的,如果需要滚蛋,是咱俩一起滚蛋。”叶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在蒋辉。  “什么?”刘霞赶紧拿出蒋辉写的和叶言写的对照了一遍,果然一模一样,四个错别字还有几个标点错的分毫不差。  在场的人都看见叶言刚才只是瞟了一眼蒋辉写的东西,短短的几秒竟然把纸上的四查十对记得一字不差,就连错字也没落下,这种记忆力简直匪夷所思。  蒋辉一把抢过自己写的纸,和叶言的仔细比对了一番,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蔫了。  就在这个时候,扎马尾的女孩突然喊了一声:“糟了,大夫开错了药,我把药发给病号了,这可怎么办?”  
  叶言此时离扎马尾女孩最近,他一个箭步冲到跟前。  一眼看到马尾女孩手里那张处方上写着“阿托品 10mg im st(立即注射)”,叶言看到诊断上写着肠痉挛,这种腹痛性疾病,阿托品的治疗剂量是0.5毫克,大夫却错开成了10毫克的规格,剂量整整大了二十倍。  叶言暗说一声不好,表面没动声色,问:“病人取过药多久了?是男是女?穿什么衣服?”  “大概十五分钟前,女人,二十多岁,穿了件蓝色的连衣裙。”马尾女孩回忆了一下,说道,因为害怕脸色已经煞白。  贺婷婷,叶言记下了处方上的名字,低声问了马尾女孩一句:“新斯的明和毒扁豆碱注射液货位号告诉我。”  “新斯的明在4-4-1,毒扁豆碱咱们门诊没有,住院部药房那里有。”  “你赶紧去住院部药房拿药,然后送到输液室,病人应该在那里注射,快,别耽误了。”叶言交代了一句,看到4号药架,立刻跑了过去,拿了一支新斯的明,扒开众人,就冲出了药房。  如果病人注射了10毫克的阿托品,那么这么大剂量势必会引起中毒,第一个反应就是呼吸抑制,很可能危及生命。  而叶言拿的新斯的明正是呼吸兴奋剂,使用及时的话,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叶言跑步很快,一溜台阶他几个大步就跨了上去。  一进输液室,就看到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个护士正在给躺在地上的穿蓝色裙子的女人做心脏按压。  叶言一跺脚,暗叫不好,赶紧走上前。  贺婷婷此时已经昏迷,脸色如同一张白纸,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注射多久了?”叶言蹲下来,用手摸了下她的颈总动脉,脉搏很微弱,于是问护士。  护士也顾不得问叶言是谁,气喘吁吁地回答:“十分钟了。”  “手电。”叶言一伸手,对护士说。  护士听话地把口袋里的小手电递了过去,她虽然不知道叶言是谁,但是看他用手摸脉的动作,倒是像个大夫。  叶言扒开贺婷婷的眼皮,用手电照了下眼睛,瞳孔已经散大,对光无收缩反应,这是阿托品典型中毒散瞳症状。  他又趴在贺婷婷的鼻子处,听了一下,呼吸已经没有了,说明大剂量的阿托品已经抑制了她的呼吸。  叶言抬头看着那护士,问:“你给她注射阿托品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含量?”  “我看了呀!是10毫克的,和药房开的注射证上的剂量一模一样。”护士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高剂量的阿托品只能用来解救有机磷中毒吗?怎么能随便给人注射。”叶言对这护士的无知,感到生气,专业人员不专业,就是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  “我按注射证注射,有什么错?你这人是哪的呀?”护士被叶言这么一训,顿时火冒三丈。  “别管错不错了,快,先给她注射一支新斯的明,要快。”叶言没工夫跟护士吵架,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我得有药房注射证,或者大夫的医嘱才能给病人注射,否则就是违规操作,出了事要被开除的。”那护士根本不认识叶言,她说的也确实是医院的规定,在医院里只有医生才有用药权,即便是药房开具的注射证,那也是照着大夫开的处方抄写的。  “那我来注射。”说着,叶言就去操作台去拿注射器。  “等等,我不认识你,你是哪个科室的大夫?怎么连白大衣和胸牌都没有?”护士伸手拦下了叶言。  “我是药房的,今天第一天报到,白大衣和胸牌还没有发。”  “药房!还新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大夫呢,你说你注射,你会吗?再说你连处方权都没有,我怎么敢让你胡乱用药,我刚才已经通知过急诊的大夫了,等他们来再说吧!”护士一听叶言是第一天上班,还是药房发药的,她才不相信叶言会抢救注射。  叶言再次摸了下贺婷婷的颈总动脉,脉搏已经快摸不到了,再耽搁下去,情况不堪设想。  叶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推开护士,从操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毫升注射器,撕开包装,折断安瓿瓶,娴熟地将一毫升新斯的明抽到了针管中。  护士再次挡在了叶言身前,“你不是大夫,也没有医嘱,你这是违规操作,我不拦着你,我也会被开除。”  “给我让开!这个病人如果因为你注射了错误剂量阿托品死去,你会被判刑。”叶言厉声喝道。  那护士脸色煞白,显然被叶言的话吓到了,喃喃自语道:“我是按注射证上的剂量注射的,人死了与我无关的,怎么会判我刑?不会的,不会的……”  “你叫什么?”叶言突然问道。  “牛丽!”护士本能地答道。  “牛丽,我现在要给病人进行动脉注射,整个过程要10秒匀速推注,我需要你帮我报时。”叶言用命令的口吻对护士牛丽说。  “动脉注射?”牛丽中专上学三年加上上班三年,操作的都是静脉注射和输液,动脉注射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听到我的话,明白了,回答我一声。”叶言已经用酒精棉球在贺婷婷的脖子上做好了消毒。  “明白,10秒,我倒数。”牛丽已经被逼上了梁山。  叶言左手轻轻按在贺婷婷的颈总动脉近心端,右手准确地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颈总动脉。  “开始!”叶言说道。  “10”  “9”  “8”  “7”  ……  叶言的左手按压着动脉,控制着血流,右手十分稳定地将药液推注进血管中,牛丽惊讶地发现,叶言悬空的手连一丝颤抖都没有,整个推注动作力度十分均匀。  “3”  “2”  “1”  牛丽计时结束,叶言也分秒不差地完成了动脉推注,用药棉压住针眼,拔出了针头。  “怎么样了?”牛丽下意识地问了句。  “十秒,新斯的明已经随动脉血流起作用了。”叶言呼出一口气。  果然贺婷婷重新有了呼吸,鼻吸声渐渐由弱变强,胸廓也有了起伏,可是她仍然处于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叶言焦急地望着门口,他在等马尾女孩去取的毒扁豆碱,这是专门对抗阿托品这种胆碱酯酶抑制剂的特效药,如果不及时使用,那么兴奋呼吸系统的新斯的明药效一过,贺婷婷又会重新被阿托品抑制呼吸,此时再使用呼吸兴奋剂也是无济于事了。  
  叶言在输液室里焦急地等待,扎马尾的女孩却在住院部药房遇到了麻烦,这里药架上的毒扁豆碱注射液全都在昨天过期失效了,被退回了药库。  因为这种药平时几乎不用到,药库的管理员也就没有及时采购新的毒扁豆碱来补充库存。  扎马尾的女孩当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昨天过期,今天出事,这种巧合只有老天爷才能安排出来。  她还差一个月才满一年的见习期,如果这次病人出事,那她很有可能就无法转正,也许会因此被开除,失去工作对她来说就是失去了生活基础,她无法想象自己没有工作,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雪,我这里还剩了一支毒扁豆碱,是外科今早刚刚退回来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跟马尾女孩关系很好的杜晓丽压低声音说道。  “给我。”林雪咬了咬嘴唇,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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