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去设计院上班包吃住吗,工作5年了,混的一半,家里人想让我回老家规划局上班,现在还要还房贷,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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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别替他瞒着了,告诉我们吧~
[分享]小人物——我在建筑设计院的那些日子里(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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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筑龙结构设计” 微信内回复“国标” &可领取“2015最新全套结构专业国标图集(1.6G)”一份1.特累建筑设计院  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什么声音吵醒了,挣扎着爬起来看,我的手机不停的闪,一条短信,是我公司王工发过来的,“明天早点过来,你画的建筑施工图少布了好多构造柱,快补上,重新出图,要签字盖章出图。”  我一看时间,都他妈的三点了,刚加班到二点半回家的,躺下时我记得是二点五十九,三点就来吵我的,干,不管了,这班都加成这样子了还要怎么样,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火了,按关机继续睡。  早上醒来都十点了,想起昨晚冲动的关机,都不是年轻人了,怎么还这么血气方钢啊,这么冲动啊,有些后悔,恐怕要为这个冲动买单了,不是有一首叫什么来着:“冲动的惩罚”这下陈总肯定要发大火了,一想起陈院长那副臭脸,我火速起床,简单梳洗后就出发。我一看表,用时还不到二分钟,这年头这个工作把我逼得从起床到出门不用二分钟,穿衣,穿裤,穿鞋,刷牙,洗脸,期间我还梳了个双分发型,挤了个青年痘。  我冲出小区,到了公交车站,太阳好高了,发出金灿灿的光,常常加班的我如同一只在阴沟里生活久了的老鼠似的,不太习惯这么大的太阳,眼睛眯着闪躲着阳光。  这时段干脆打个的士吧,没想到一这么想,公车来了。这么难等的公车,今天突然这么巧就到了。  啊?他奶奶的,这公车已经满满都是人,怎么十点了还这么多人啊。不行,这会儿都上班好久了,再不到院里去,院长不杀我了,所以再挤还是得上,我硬生生的挤上公车。我都挤到了车门边上了,我见缝插针地小心翼翼地车门才关得上,一个不小心,我的手就会被车门掐住。  这就是我的生活,每天匆匆匆忙忙的,迷迷茫茫的,三点一线,公司,宿舍,甲方单位,在这个大城市里转。  每天早上就像沙丁鱼一样的挤在一个小小的公车罐子里,公交车我不知道谁早班有坐过位的没,反正这种好运是轮不到我的,有一次终于有了位子坐,我感动涕流的,我一屁股坐上去,屁股还没坐热,一位老人家上来了,公车马上响起了“请为老弱病和抱小孩的乘客让坐”我只好依依不舍吻别了我那张座位,大方的让了座,所以说,有位子站就不错了,还想坐,站在公交车上已经是我生命中的最大的奢望。挤不上更惨的,你知道不,再早上班,再晚上班,刮风上班,下雨上班,天晴上班,打雷上班的时候,公车上都已经挤得满满的一帮人了,从不例外。  公车也真好玩,报站的时候是这么报的,“东大街。。。站到了。下车请注意。”在报站名前总是停顿了一会儿,是的,就是站到了,老子站了七年的公车了,早上上班的时候,从没坐过座位的,站着脚倒没有多酸,挤得我手拉手环的手都酸得半死。对,就是手酸,在人缝中手要紧巴巴的抓到公交车的拉环,一拉就是半个小时,你说你手酸不酸。这几年,天天闻着臭汗味,狐臭味,劣质香水味,我可不怕,你背贴我背,你胸贴我背,我早就练就了一身:“任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本事,但我最怕的就是尖尖的高跟鞋。要是踩上去,够你疼一个星期的。你还没地方讨说法去的,有一次我让一位妙龄女子踩了,人家也只是说,真不好意思,没看见,真没看见,人太多了,我都没地方站了。说得也真是。踩我的脚你还嫌嗑是吧,你有什么办法,自认倒霉吧。真心不爽的话自己可以买车去啊。  下了公车后我一路狂奔,一到公司,我马上问前台小林,陈总有没有在?小林说,有,在出图室,刚才正发飙呢,现在没动静了,不知道怎么了。  我们设计院的前台也可以称之为奇葩了,她姓林,90后人,因为年纪较小,我们都叫她林MM,人长得一般,只算是略有姿色,略是相当的略,其实在设计院,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美丽的前台了。我也去过不少的设计院,这简直就是铁律,所以设计院的前台都完全颠覆了前台是美女的这个优良传统,有一次进电梯,我看到一个超美的女子,后来一问才知道是十六楼做国际贸易的前台,和各个国际友人有深入的交往的,那女子真是魔鬼身材天使脸孔,是真正的“花瓶”。同样是前台,怎么差这么多。  建筑设计院的前台相貌不是那么重要,相本就不需要“花瓶”,她呢,只要不要长得“贴在门上辟邪,贴在床上避孕”就行。主要是要能干活,我们的前台小林,收发邮件,快递,帮忙打字,通知公司各大小事项,还要帮我们管理图纸,出图的时候还要帮忙盖章。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天下不下雨你得问她,比天气预报还准,去哪儿坐哪路公车你得问她,要怎么转车也可以问她,比电脑还灵,你要是帮助搬运送图纸受伤手脱臼了她都还帮你按回来,堪称历上全能。所以从院长请前台这件事来看,我们院长应该是功能主义者,而不是形式主义者啊。  “什么?陈院长发飙了”我心中大叫不好,心都快跳出喉咙了,直奔出图室,一帮人都在出图室里改图呢,还好陈院长不在,出图室里硫酸纸摆满了整张会议桌,我们公司的同事们都在刮图。同事小罗看到我来了,如同见了救星似的,说:“李工,你终于来了,你的图我在帮你呢,你来了正好,你的图你自己改去,我那里还有一大堆事呢。这是陈院长看图完的校审单,你就按校审单上的意见一条一条的改吧。”  我接过校审单说,好,谢谢小罗。我看了下校审单,还好,校审意见还不算多,我们的图纸审核,较对人员都看了几遍了,怎么会有多大的事呢,确实没多大事,陈总小题大做而已,就一些构造小柱没点上去而已,还有不太重要几个标注漏标了而已,我松了一口气,于是按着校审单,把错误的一个一个的改了起来。  我在专心着刮着图,修改着,有个身影站到我身边来了,我立马感到一股阵阵阴风,就像是聊斋里狐仙要出来时候的那种感觉,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心里一阵咯噔:“啊,有妖气”我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陈院长。我想起了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陈院长是这个项目的工程负责人,是一级注册建筑师。他其实是我们的副院长,从业时间二十五年,近五十岁的人,头发略疏,个子略矮,挺个啤酒肚。在我们院里很有威严,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一说起话来就是风声大作,电闪雷鸣,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发飙发到嘴抽筋。  “你们都怎么搞的”陈院长平地一声雷响,大家都静下来听他训话了。  “昨晚房地产的郑总打电话给我,叫我无论如何今天早上一定要把图送到审图所里去,到现在,你看,都快十一点了,你们的图还在修改,还没办法送到晒图公司去晒,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怎么没看到小吴啊,他的图整清楚没?”  “吴工(蜈蚣)可能在穿鞋吧。”不知道谁应了一声,我不禁暗暗为这人叫好,真是个好汉。我看了一下,只见小罗正对着我示意微笑,显然这话是他说的,小罗姓罗名浩是个很有趣味的人,以后我还会和你们常常聊到他的事情。  大家哄了一声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陈院长刚要训人,这时候陈院长的手机响了。这时侯手机铃声突然变得很大,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个声音似的。“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甲方的电话来了,到这时候你们还在开玩笑。完蛋了完蛋了这可怎么办”陈院长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脸色十分难看,电话响了几声,他终于还是接了起来。出图室里突然一阵寂静,连一只小强爬过的声音都听得到,连一个乱图片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我们谁也不敢出声,屏气凝神听着他和甲方讲话。陈院长一接起电话来就急不可待地换成一副笑脸,先声夺人:“郑总哈,图都晒完了,这不司机还没回来吗?他一回来马上给你送过去,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哦,啊?什么?”陈院长突然语气大变,“暂时不送?怎么?还要你们总裁看过才给送?这不你们都看过好几遍了吗?郑总,喂,郑总”  陈院长愣在那里,估计是电话给人直接挂掉了似的。  陈院长拿着电话,仿佛给人用遥控器按了暂停键,好一会儿,陈院长才挂掉电话,一脸尴尬,说:“图纸暂时不送了,不过你们要改的图,还是继续改吧,说完径直出去了。”  我们听了改了无数次的图还要再改,人人就像泄气的气球,都歇菜了。  陈院长一出去,出图室里举众哗然,人人面面相觑。  “这不是忽悠我们吗?”  “总建筑面积十二万多的小区,又不是多大,他奶奶的没完没了的折腾,这家房地产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真是例不虚发的要人的命啊。”  “可不是吗?这一周我都通宵了三四天了,连续通宵得我的老命要没了。”  “甲方太霸道了吧,都改了三四遍了”  “不止三四遍,都有六遍了。”  “之前死命的催图,现在又说老总看了才能出图,明显是不急的,太坑爹了吧。不止坑爹,都坑到爷去了。之前这么拼命的催图纸,难道是故意要整我们的吗?”  “这下子完蛋了,建筑的真要改的话,设备和结构的不是要骂死我们吗?我们建筑的在院里的人品值都用光了,走路都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就建筑的真是人人得而诛之,设备和结构的怪不得生啖咱们的肉啊。这下设备和结构的真得吃了我们了。”  “哎,没办法,又不是我们想改图的,设备和结构真要恨我们,我们也没办法了,反正我们背黑锅是背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啊。”  “这回甲方的老总看图,这一次非得大变不可,我听说之前那个老总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方案。”  “施工图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不喜欢之前做方案的时候,就得提出来啊,我们不是有给他们做了方案确定了吗?现在难不成还要再改方案,那还要重新报批,重做施工图吗?我的妈啊,想想就可怕,能不能不改啊”  “有可能,之前就有个施工图出了,这个房地产的老总说不满意,硬是快我们重新出图,你要知道改了这么多次,还不给出图,甲方又不给多算钱。最多就给你一点点补偿,人家别的工作至少是多劳多得,我们搞设计,就是折磨啊,就是费力费心,而且是多劳少得,哎这行快整不下去了。”  “真受不了。”  “不改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连着退宵几天,眼睛一直打架,背又酸又痛,我要回宿舍去睡觉下,要不然真会出人命了。”  众人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加班好累的分割线————————  我想,现在可以介绍下我的工作了吧,鄙人姓李,名奔,李奔,这名字听起来就是奔波的命。看来命中注定我就是搞这个活的命,我工作七八年了,在一家建筑设计院上班,什么叫做建筑设计院?是装修设计的?不是,装修是室内设计师干的,设计房子的是不?不是,不止是,我们确实有设计住宅小区的项目的,也就是所谓的房子,而实际上不止是房子,你从大街上看,无论是一个小岗亭,一个公共厕所,一座博物馆,一座图书馆,一家医院,一所学校,一栋政府办公楼,商业楼,你们逛街的商场,你们住的小区都是我们建筑设计院设计出来的。  哦哦,这样子啊,那你们都设计过多少学校啊,多少医院啊。  啊,这可把我问倒了,除了好几年前做过一个小学,还有一个区政府办公大楼,这几年我几乎都没接触公共建筑了,啊,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我身边的几个不同设计院的同学们都好久没做过公建项目了,我们这几年,这十年几乎都是以住宅为主的,我们都做了好几个住宅小区了,嗯,我们院几乎成了专做住宅的设计院了,恐怕全国都是,要知道,这几年房地产可是快速发展啊。  再说,哪有那么多的博物馆,医院,学校,体育馆做啊,房地产的项目才是这几年的王道啊,套用《战争之王》里面的一句台词,“走私军火来赚钱要靠的是战争啊,黑帮火拼那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没有房地产,建筑设计院的活一定大大缩水。  所以我们这几年做的几乎都是住宅小区还有一些商业楼,就是你说的所谓的“房子”。这种工程体量比较大。可以保证我们设计院有活干。要是做纯公建,搞一些学校,医院,政府大楼之类的,怕是我们要饿死了吧。  那你们设计的是什么是房子的外观吗?不是,嗯,实际上,不止外观我们设计,连里面的配的钢筋,水,电,七七八八的,都是我们设计的的。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哎,这个不说了,太专业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们不懂,怕是你也不懂吧。  中国建筑师历来就是工匠,建筑师的地位从来没有,老百姓不太懂得建筑师是干什么的,这是历史原因。(建筑创作页)。所以你不懂得我们是整啥的,我也就不怪你了。  太深奥了,太专业了,你肯定听不明白的,而且也相当的枯燥,如果真有兴趣,我可以把我们报方案的一个方本给你看看吧,如果没有兴趣,我就深入浅出的跟你聊聊这个行业吧。  小时候玩过积木吧,把一堆小小的木块堆成各式各样的大楼,首先从结构上来讲,得有基础吧,得有柱子子吧,得有梁吧,得有楼板吧,得有墙吧,有门有窗吧。  这么讲吧,一栋住宅楼得可以住人吧,得让人住得舒服吧,你可以在阳台上看看风景吧,可以在客厅里看看电视喝喝茶吧,在卧室好好躺着休息。  所以得建筑专业的好好设计用心设计来满足你的要求吧,人住进去房子不能倒吧,所以要结构的好好配钢筋水泥的,要不然你家多来几个人,“咵”房子倒了,风一吹,柱子断了,不行吧?得有卫生间让你梳洗吧,吃喝拉撒全在这个房子里,所以得有水专业的配合吧?没电不行吧,没电怎么上网找妹子,没电怎么看电视,听音乐,所以得有电的专业配合吧,所以建一栋房子不容易得好好设计是不是,这是一个专业而系统的工程,几个专业都有了,才有你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喝茶是吧?所以我们建筑设计院就是搞这个的。而且还有得有暖通专业......这只是和你聊聊建筑功能的这一块而已,要是“形式”也和你聊的话,不如你去翻翻《空间组合概论》吧。  还有啊,我们不但搞这个,我们也有搞图书馆啊,医院啊,我只是举最容易理解的例子你听而已。  得,得,得,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我有点明白了,那这个行业还挺神乎的,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你们设计出来的,还挺伟大的,工程师啊,真羡慕人,这个工作好吗?待遇怎么样,钱多不多啊?  待遇不怎么样,但是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  就是特别的累,累得你想死的心都有,对了,我还告诉你,我们这个建筑设计院就起了一个该死的名字,特磊。特磊建筑设计院。  这名字实在太拗口了,我们给他起了一个比较好记的名字,我们都把它叫做“特累建筑设计院”因为实在非常对得起这个词,真是特别的累啊。原作者司土洋葱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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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优秀建筑设计师是怎么练成的。&   这在这个行业里,我们称乎对方为X工,工是指工程师的意思,姓王就称为王工,称李就称为李工,称吴就比较尴尬了,称吴工(蜈蚣),男的姓劳也不好称乎,叫劳工(老工)。耶稣如果到我们这里我们也不叫他万能的主,我们会称他为“耶工”。哦,不对,“耶工”应该得称之为总工程师,“耶工”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耶工”说要有图就有了图,这个可以有,“耶工”说要出图就出图,这个可以有,“耶工”说要改图就改图,这个不敢有啊。   那么如何才是一个好的“工”呢,也就是说如何判断一个设计师是不是好的设计师呢。   一,是不是深度近视,或者眼部干涩,红肿,这是天天盯着电脑画图的职业病;二,皮肤过早的失去光泽,暗沉无彩,或者有不同程度的雀斑,老人斑,这是电脑辐射引起的,;三,脖子,背部是不是常常酸痛,或者有腰肌劳损,腰椎间盘突出之间的毛病,这是久坐引起的;四,头发是不是稀疏,或者秃顶,又或者白发丛生,这是用脑过度造成的;五,身形消瘦,或者体重超胖,这是加班熬夜,内分泌形起的。   如果你满足以上二个条件,那只能是一般的设计师,如果满足三个条件可以称得上是好的设计师了,如果满足四个条件的话,那是相同难能可贵的设计师了,如果五个条件都满足的话,那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联系你,到我们院来上班吧,我们院正缺你这样子的人才啊。   所以要成为一句好的设计师,第一,你必须有强壮的体格;二,你必须有超人的耐力,能够连续通宵三天以上;三,你必须有惊人的毅力,足以应对几轮的方案设计,施工图修改;四,你必须有牺牲精神,做多了不一定有钱,但是做少了钱是一定少的,要有为社会为祖国无私贡献白求恩似的精神。   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都要快的年代,什么都要急的年代。什么都要跨跃式的方展,但是我们都忘了“步子跨太大了,容易扯着蛋”,建筑设计更是这样子,一个方案两周就要出,一套施工图一个月就要出,一个变更单半天就要,其实建筑是一个“功夫在诗外”的一个行业,你真学把建筑设计这门学问作好,得清心寡欲,不能有太多的功利心,别老想着挣买房,买车,养小三,有闲情去周游列国,去看看别处的风景,看看意大利的,希腊的,学贯中外,等你真正爱上这个行业了。等到你有心情把一个二层半的小别墅做好,不到一百平方的教堂做好就有点希望了,最好你还是别在设计院待着吧,在设计院会把你烦得头都大了,你一定要辞职,对了,你可以学打拳,打拳完拿到了奖金,你去把意大利的教堂都给看一遍回来就有所启发了。什么?问我什么时候有时候去意大利看看?哦,等我这套图出了再说,人家下周急着要。   现在,我正坐在座位上,用手按了按我的脖子,哎,脖子又硬又酸,老了,真老了,再过几年我也就画不动了。这行其实是吃青春饭的,再过几年经验也累积到了头,我就真不想画图了,看看能不能考个证,拿到建筑师证,我就专心帮人把把关,不画图了,也实在画不动了。&   我们做的那个项目的修改意见下来了,我惴惴不安地看了意见。长出一口气,还好,意见没有几条,总的户型没有大的变化,主要的修改就是A户型的卫生间洁具摆放位置变了,窗户统一作双开的,之前是有单开也有双开的;B户型的主卧室增加了卫生间;所有楼的一层入口门厅要做得更大气一点;所有楼梯间还要尽量压小,休息平台从一米三改到一米二;阳台则进深增大了,由之前的一米五加大到了一米八。   我坐在电脑前,大呼:“谢天谢地,祖上烧高香了,改得不算多,太好了,基本没变。”   对于建筑的改动不大,可是设备和结构的跳了起来了。   隔着好远都听到设备设计和结构设计的小伙伴们在问候甲方的家人了。   我们的公司在一个大空间里办公,办公分隔是这样子的,一进门是前台,从前台进来就是我们的大办公室了,总共六十几号人都在这里办公,齐刷刷的过去,都是座子,我们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依次排开。办公室里分成四个所,结构所,机电设备所,所,方案创作所,这么一个大办公室里找人很好找,很容易沟通,也就是说有什么事情,你很快的就会有人直接找到你,你一点回避的空间都没有。   于是,很不小心的,我看到了美女王真真拿着意见书向我的位子走来,她的眼中几乎要迸出火花来了,我就知道,惨了,这妹子真心不好对付啊。她把那意见书拿在手上拍了拍,仿佛那意见书简单就是一把狼牙棒啊。   王真真是设备所的水专业的设计师,这一次的水施图就是她画的。其实她毕业差不多四年吧,年纪大点的都明白了改图是再正常不过的,改久了就麻木了,我喜欢和她的老大郭菲配合,郭菲见了修改意见总是拉了很长的音,懒懒地说:“说吧,要我怎么改,你们放话吧。”极其配合。   “这次这么多意见啊,不知道你们建筑怎么搞的,这么多卫生间的器具移位,你叫我怎么画,水管都没地方布了,还有B户型的主卧室怎么增加一个卫生间出来,本周就要出图,你不是要改死我吗?你们建筑老这么变来变去的,叫我们设备的要怎么配合你们啊?”她是不是来自四川,我不太清楚,建筑设计院里的女生一般都比男人强势得多,她们个性都很是彪悍,有强烈的保护自己的倾向,在设计院这个野生丛林里,男生都是比较多的,所以女生常常把自己的獠牙外露,说起话来也都同炮弹似的,人人是小辣椒。倒是男的设计师,一般都比较娘,不,叫做变通,擅长以柔克钢。   没办法,这个行业哪个不是把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呢,使久了女的一股阳刚之气,而男的一股奴才之气啊。   “别生气嘛,这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是甲方定的,你以为我想改啊,要是我能做决定我是肯定不会改的,我们不可能给你制造麻烦,因为那样子也给自己制造了麻烦,之前我们提的那版图,B户型里的主卧室是没有卫生间的,因为没办法采光,甲方也说没办法接受暗卫生间,这一次反而要加卫生间,他们老总坚持要加,暗卫可以接受了,听说那个甲方还指责我们建筑的,为什么主卧室没有卫生间,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做这个项目我真是累得半死,一个空调的冷凝管都换了好几个位置,我拜托你们建筑的定好了位置了再给我行不?”王真真说。   “甲方不希望空调管外露嘛,那是我们画施工图时候配合的事情,又不是这次要改的,你就别提这个啦。”   王真真睁圆满了眼睛,张大了口,像是要一口把我吃进去似的,她口中喊着:“这次饶你不死,下次再这么搞,把你碎尸万段”说完猛一回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结构的王工也过来了,“阳台不敢做这么大啦,我力学模型都建好了,你这样子搞,我模型都要重新建。等于要重做啊。”   “没办法,阳台面积算一半,楼梯缩回来的这几平方,甲方不可能要亏了的,只好找个地方再补上去了,加在阳台是最合理的地方啦。”   “好吧,好吧,你尽快把图提给我吧,我那里还有一堆杂事要处理的。”   “好,我一定快给你”我说,“好,我下午就改完给你们了。”   “马上,尽快”结构的王工大喝。   看吧,做建筑的是各专业中的所谓龙头,但就是这么倒霉,因为工程上有什么事,第一个找做建筑的,很多不是我们的责任的我们也要抗着。   我曾听说搞建筑设计的一位前辈说过,他说,做建筑首要的任务就是背黑锅,甲方,各专业都会丢个黑锅给你背的,起初你会觉得很委屈,但你背久了就不会觉得委屈,因为你背着背着就习惯了,再到后来,你还会主动的要求背黑锅,一见到黑锅你就很高兴,大叫一声我来背,那时候你才会成熟而稳重起来的,现在你还是太嫩了。   那位前辈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无论怎么说,这个项目建筑设计的首先要负起责任的。”   真是一语中的啊。   我来这家公司第一天就给我们现在的这个李总上了一堂课,当时他趾高气扬的说:“做建筑的,是各专业当中的龙头,龙头要带好领头的作用,不能随便舞来弄去的,所以不论是做方案还是施工图第一个原则就是要坚持,只有把原则坚持好了,才有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不能改的图坚持不能改,要不然人家就会轻视你了。”   “嗯,是的,李总说的对。”我很高兴听到这句话,来这家新公司真的不一样,真的和外面的那些设计院不一样,有新气象。   接着李总接了个电话,我就彻底傻了。   怕是房地产打来的电话吧,明显就是。因为李总接起电话来的口气不一样了。“是的,怎么会不给你改呢?我们没有配合你们的工作?不可能的,我们都合作了四年了,合作了三个项目了,你哪次要改,我们院里的人不配合你的,跟我说,我马上开除他。嗯嗯嗯,原则是原则,但也不是不能变通的啊,”   李总挂上电话后,我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其实,我也想坚持原则,但是对甲方很难坚持,说实在的,甲方根本就不听你的,所以我们和他们沟通,都要很小心,常常要给他们分析利弊,但是他们要是坚持往弊的方向走,你也很无奈。所以只有好业主才有好设计。业主的品味很大程度绝对了这个项目的设计风格和品质。至于在院里面,和别的专业沟通的话,我也会坚持,但是院里面的人,大家都这么熟了,都知根知底了,俗话说太熟了不好下手啊,你也很难板起脸和他们呛,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各个专业之间都常常要沟通的。   所以搞建筑的天天听着各方对你的吼叫,早都耳朵起茧了,你会仿佛看到一只苍蝇,不,是一堆苍蝇,在我的耳边绕绕的,天天,月月,年年。   有办法不?没法子,干一行爱一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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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所谓大师我刚毕业的时候,在一位刘大师的工作室里做过两年的绘图员。这位刘大师确实就点传奇色彩,虽然现在他不在这一行了,去搞房地产发大财去了,江湖上依然有他的传说,这个城市里搞设计的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大名,也算是很有名气的“大师”级人物,他是专作方案起家的,刘大师表达能力十分的强大,特别能忽悠,我见过他给甲方讲过方案,他讲话的时候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只见得他一张大嘴在那里不停地张合,张合。果然是业界里说的“刘大嘴”啊。   遥记得,本人初毕业时,雄姿英发,头发还比较多,腰也比较挺,干活也勤快,苦活脏活,累活都干得甘之如饴,刚毕业我也是一颗清纯的青葱啊,那时候我也不敢跟人家谈工资,老板说是多少就是多少,那时候他给我一个月一千五,我房租五百元,吃饭要六七元,生活事务要二三百元,所以一旦有朋友结婚或者喜事之类的,我的口袋就要吊顶了。于是,我实在过不过去就跟刘大师借钱,一千两千的借,两年过去了,我一分钱也没挣到,但还好,从他那里学到了点东西,在这位大师下面做事,他又不给我产值的提成,我也要生活啊,两年下来我一分钱也没存着,是年光族。所以我就想辞职了,他给我算了下工资,说我还欠他三千元,但是兄弟一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在想我帮他做这两年,至少也帮他赚了几百万的,他竟这么说,觉得这人真是相当的小气,但是当老板的哪个不是小气鬼,这人其实是相当的有钱,开的车是保时捷的,住的是郊区的别墅豪宅,不剥削我们他哪里会这么有钱。   不过我们得服人家,人家大师确有过人之处。   刘大师对商业地产项目确实有深刻的研究,如何让一个地块利益最大化,他是十分有心得的,他所使的“杀手锏”就是偷容积率。   刘大师循循善诱对给我们上过课:建筑面积里有一些面积确实是可以不计入容积率的,简单的说:一块地总用地面积是1万平方米的话,容积率是3的话,那么意味着这块地可以建3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但是挑空层呢,不计入容积率,阳台计一半,露台也不计入容积率,(假)凸窗也不计入容积率,设备平台也不计入容积率。这些我们可以多做一些,以后出售给业主就白送给业主,业主自己改造下,就可以成完自己的实际使用面积。挑空层可以供业主以后自己加块预制板就可以多出一些面积来,就是所谓的一层变两层,(假)凸窗业主以后自己打掉,面积就又多一点点多来,露台可以再改造出一个房间出来。。。。   地下室也可以偷面积,做出下沉式的广场就可以把地下室的一部分面积当商地用,创造不少价值出来了。   如同一股清流的那时的我那时候很傻很天真,我问了一个极笨的话,这些不算产权的面积送给业主,业主有什么用?   刘大师大笑:业主本来才买九十平方,但是通过我们帮他“偷”面积,业主的使用面积就变大了,甲方销售房屋的时候房产证上的面积是没变大没错,但是这样子的话,甲方卖给业主难道是只白送的吗?不,甲方肯定可以提高售价的,这样子甲方不就可以多赚钱了吗?而且同样的地块,同样的用地面积,同样的容积率,每个单元的不计入容积率面积多了,不是可以多盖几层了吧?我就是帮甲方偷容积率的啊。   哦,原来,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对,能帮甲方赚钱的设计师才是好设计师,至于立面风格是要现代的,还是中式的还是欧式的这个都是次要的,要是不能帮甲方赚钱,你什么风格的建筑甲方都不会鸟你一眼。   如今不会偷容积率的设计师,根本就不用混了,毕业一两年的谁不会偷点,遥想当年刘大师偷面积还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时候就他偷得纯粹点,高明点,当然,也是当然偷容积率不是卡的那么严的时代,而如今偷容积率则有比较多的限制,当然现在偷容积率还是要有一定的办法,这个我就不多聊了,我还想有口饭吃呢。   刘大师金盆洗手不做设计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搞设计太累了,赚的都是辛苦钱,谁要赚谁赚去,老子不赚了。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了,看不上搞设计的那一点点的小钱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刘大师和他们一伙人赶上了一个好时代,设计院设计师少,房地产也刚起步,房地产什么也不懂,都听设计师的,那时是房地产的老总屁颠屁颠的跟在设计师后面,“设计师给我设计个方案吧。钱我马上打款给你吧。”那时候设计师真心有地位,现在设计师,只能跟在房地产商后面,屁颠屁颠地求着人家:“老总,让我给你们提个方案,搞个设计啦。我先提个方案给你,钱你先别急,方案觉得合适了再给钱也行。”这事情都倒了过来了。   现在的建筑设计业只不过是服务业而已,帮房地产服务的。又辛苦又累,收入又低真是辛苦钱。特别是设计院里以绘图为主的广大的劳动人民们,尤其辛苦。   而我和很多的朋友们仍在赚这个辛苦钱,只希望院里算工程量的钱的时候,能高抬贵手,能别那么的抠,能让我们辛苦钱多一点点就行了。   这个工作真累,完全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你以为就是坐在办公室吹吹空调看看电脑那么简单吗?跟你说下我的工作时间的安排吧。   我们的工作时间是这么安排的,早上九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下午二点半上班,六点下班,然后就吹着口哨回家了,回家看看电视和朋友喝喝小酒,或者对着电影爆米花,或者去KTV唱唱歌,去迪厅HI一下,周末自驾游啊开车兜风去郊外看看山,戏戏水,拈拈花惹惹草。去休闲会所里下下象棋,打打麻将,品品茶,等一等,好像不对,我好像说成了我朋友小钱的生活了。   他的生活正是我所羡慕向往的绝对的小资生活啊。   小钱是我一个发小,同人不同命,他是富二代,他老爸90年代在海外搞点小买卖,大学毕业后,他老爸给他安排到市里没几年就成了个科员,他现在在市中心有个跃式的三百多平方的高层住宅,小日子过得滋润得,他和我一样,三十出头,但是不想结婚,想多玩几年。他常常打电话给我,大多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李奔啊,喝酒了,来不来”   “不来,我这会儿加班呢”我说。   “李奔啊,来唱歌呢。”   “不来,我这会儿加班呢”我说。   “李奔啊,来酒吧玩啊,这会儿一定得来,我这里妹妹真个叫多啊。”   “不来,我这会儿加班呢”我说。   “行,不打扰你发财啊,你有追求,有理想,你什么时候有空打我电话啊,我随叫随到啊”   “好好好,有空我一定找你。”我答应了,结果,大半年过去了,我还没给他打电话呢。   因为我的工作是这么安排的。每周一到周五,早上九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下午二点半上班,六点下班,然后吃完饭快点来上班,实在急你得叫外送,一边吃饭一边画图。到七点半的时候,我们还得上晚上的班,至少再加班到十一点,不好意思,我又说错了,我们公司是不用加班的,我们是自由加班的。坐最后一班的公车回家,对了,在回家之前,我们得把图拷到U盘里。回到家里,我们还得打开电脑,继续画图。画到差不多十一点半吧,这时候,如果图还画得完的话,我就有机会洗澡睡觉了,等到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床上睡觉的时候,差不多也凌晨一点了。而且到床上还不一定可以睡得着,因为设计是高强的脑力劳动,画图太多了,身子累了,脑子还很活跃,有一些工作的事情,比如总平面,户型,平面,立面,还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像海浪不停的在撞击着礁石,还得等脑海平静下来,你才睡得着。终之,你在逛街时,我在加班,你在唱歌时,我在加班,你在看电视时,我在加班,我时时加班,天天加班,月月加班,我年年都在加班,我不是在加班就是在要去加班的路上。   我们都成了没什么灵魂的画图匠了,成了一个麻木不仁的橡皮人。这就是做建筑设计这个伟大职业的真实写照。   再说说我这个发小,小钱吧,这人也是个奇葩。   小钱突然有天来我公司找我,那是晚上十一点多,当然,我仍然没有下班,他来的时候,我正在赶着一份方案文本的出图。   我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领导有什么指示啊,等我把这图画完了再说吧,我现在真没时间招待你。”   小钱说:“怎么?晚上去酒吧吧,我请你,我一个电话就能叫出四五个美女你信不”   我看他拿出手机来,我吓了一跳,我忙把他的手机塞回去,小声地说:“你看到坐在我前排的那个人不?是做结构设计的,还有边上,那是做给排水设计的,还有后面还有一个是做电设计的,我要是晚上没有把图提给各个专业,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   小钱说:“怎么样”   我把手往脖子上一横,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小钱吓了一掉,说:“真的这么严重。”   我说:“你以为啊。”   小钱说:“那,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做事的,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扰你了。”他也没说什么,搬来张椅子看着我画图。看了一会儿,看到我手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图就出来了。   “太神奇了,你是怎么画的。”   我仍盯着电脑,头也不回地回了他一句话:“想学吗?我教你。”   “行行行,我真想学点本事。”小钱说:“我真羡慕你,杰出的设计师啊,你的生活过得真是充实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找抽是不是,来挤兑我。”   小钱摸着胸口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小钱说的毛主席是指人民币的意思。我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小钱一点也没发现,他又说了下去:“我真是羡慕你的生活,你这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四有青年,像我这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一恍眼,三十岁都来了,姑娘倒是有几个喜欢我的,但我这个还是有良知的,像我这样子的人没什么本事,还是不要坑害人家了。”   “那是。你真有觉悟啊,我替那些良家妇女感谢你了。”我忙着又画了一个剖面图。   “你说我长这么大了,你说我除了喝酒,抽烟,唱酒,泡妞,你说我会什么啊?你好好想想”小钱若有所思地说。   我稍稍想了下,说:“你CS玩得还不错。爆头能力我比不上你。”   小钱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假如有一天我工作没有了,到社会上混,你说我能混出个什么鸟样啊?”   我停止了画图,顿了顿,小钱今天这么有觉悟啊,对了让我好好想想,小钱到底会干什么?想了半天,小钱除了花钱的事,什么事情还真的一点不会啊,但他有钱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万万不能啊,再说了,他的工作又不会丢的,他上头有人啊,他的工作内容不过是泡泡茶而已就可以轻松的把几万的月薪拿到手了。哪像我,受业主的气,受公司领导的气,受同事的气。连小强都要欺负我,我把桌上的一只小强赶走。小强夺路而逃,我冷不溜地说:“要不然,来我们院里工作吧,我一定让你找到人生的意义,让你好好的改图,让你痛快淋漓,轰轰列列的生活,我什么都教你,以你的智慧一定可以成为伟大的建筑师的。   “我想是学点东西的,不过,你这行我搞不来,我也不是学这个的。”小钱突然说:“我想创业,我不想在局里工作了,我要辞职。”   “啊?你是说真的吗?”我倒真是十分的意外。放着好好的单位不上,要干嘛去?   小钱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要想清楚啊,你这个工作可是别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的单位啊。”   “这个屁工作,真是浪费生命,谁爱去,谁去。他突然下了决心似的,拍了下大腿说:“我不干了,我一定要自己的创业。”小钱毅然决然地。   我说:“你可想清楚了,要知道,创业也不容易啊。”   “就是不容易才有意思嘛,以我的商业头脑,我就不信我在商业领域不能有所做为。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挨宿舍卖过MP3是不?”   “那是”我想起来了,上大学那会了,他确实卖过MP3,不过货进得太多了,价格下跌得太快了,最后他以最优惠的价格“强迫”了我们每人向他买一个。但还堆了不少的MP3,最后那MP3都让我们打八十分的时候当起桌子的脚垫了。   我说:“那你要创什么业,来说听听。”   “这个我还没想太深入,但是我真不想干了,不想再去局里上班,这班上得我都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而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我一定要辞工作,一定要自己创业,闯出自已的一片开阔的新天地。”   之后,小钱就真的辞职了,然后开始了他轰轰烈烈的创业之路,短短半年内他就开了三家店,一家是卖手机的,一个月就倒了,而后在市中心又开了一家咖啡厅,这家撑了三个月,顾客门可罗雀,又光荣牺牲了。然后他又接手一家美发屋,两个月一点生意也没有。我感觉他有发誓把所有行业都做一遍的节奏啊,而我仍在做我的设计,不知道他还会再搞哪个行业。他的名言是走错路才会发现更多路。所以他在创业的路上正在交着学费,不怕,他说他一定会把学费给赚回来的。我也祝福他在创业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不说了,等我这文本出了再聊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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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你要老板钱,老板要你命啊建筑设计这个行业,流动性还是相当高的,今年的年初都是跳槽的高峰期,你可以常常发现身边的人告诉你一声,喊李工,有机会再见面了,我要辞职了,要去别家公司上班了。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有人说这里太累了,走了;有人说这里太闲了,走了;有人说这里有阴某,院长算工程量总是太抠苟了,让老板坑死了,走了;有人说和某人配合太累了,有人说所长院长都不喜欢我,所以也走了。   走的原因很多,最多的原因的还是钱拿少了,不痛快。这行确实太累了,要是一年到头来没什么钱的话,确实就要换个地方干活了,反正到哪儿干不是干。设计也是一门技能了,人挪活,树挪死不是吗?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赴考场。有走的人自然有进来公司的人,年初这个时间当然也是设计院招人招得最勤快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如同走城门似的,来了新同事也得适应一阵子,于是年初的时候,你会发现上电梯的时候,好多陌生的人和你一样按同样的楼层,你就是一个也不认识。到五月多的时候团队才慢慢的又熟悉起来。下一年又同样的一幕在发生。   我们院长的观点是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他的名言是:“铁打的营子,流水的兵。”据有辞职的同事说过,院长最多就是像征性的口头留你一下,就祝福你在新的单位有更好的发展了,所以他的招人行动一直在继续着。   我想对他而言怕是只有几个骨干才是无法取代的吧,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大事我才知道只有一个人对他而言才是无法取代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这天晚上十二点多,终于把所有的户型平面整理清楚了,今天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我长出一口气,今天还是算是比较早回去的了,我收抬东西,正准备回家去,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电话,那是王哥的电话,我正呐闷,王哥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王哥离开我们院有三个月了,之前是二所的建筑施工图的专业负责人干得也还可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了,而且是不声不响的,好像人间蒸发似的,连和几个关系好些的要请他吃个散伙饭都不要,我也有打过他几个电话,却从没有接听过,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接起电话来,他声音里好生着急说,有空吗?现在,要借用你一点时间。   我说:“你小子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之前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呢”然后我又缓了缓口气说:“说吧什么事。尽管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他说,我在这家新单位上班,我现在在赶一个住宅小区的施工图,这图他整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些,比如立面的大样之类的,门窗详图,还有图纸编排,还没整理好,但是明天急着要出图,他现在手上一个人也没有,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整整,明天哦,明天就要图的。明天要是出不来图我就挂了。   我以为什么破事,王哥之前在我院里也和他配合得挺好的,我一口答应下来。   他说,太感谢了,哥们。然后发了一个短信给我,那是他新单位的地址。我想了下他所说的这家单位,我是从没听过这家单位的。   我看了下我们公司,公司搞建筑的还有四五个,刚好诗人也在,我到诗人那里叫了下诗人。问诗人过不过去,诗人跟他也很有交情,都是一起工作了三四年的同事了。   诗人当然答应了,他还骂了一句说,这事应该找我才对,怎么先找你了。然后诗人打了个电话给他老婆,说晚上要非常晚回去。他老婆也习以为常了,做设计的哪个晚上没有突然要加班的。   之前“诗人”跟我说过一件事,让我觉得太好玩了,就是有一次,他刚换了一家新单位,新公司的电话没跟他老婆讲,他突然接到新公司的电话,说是院里有一套方案文本要急在这几天赶着出图。他接了电话后,跟老婆说出去一下,接着在公司里连干三天,睡觉都在公司的沙发上睡,通宵达旦的死命加班干活,那时候他的手机刚好没电了,他老婆急着打他的电话,都是打不通的,他干起活来也忘了给他老婆打电话说是在加班,他老婆在他“失踪”四十八小时后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报了警了,还好这时候“诗人”记起来给他老婆打了电话了,说是在加班。   他老婆带着哭腔说:“怎么不早说,我已经你让人绑了呢,突然失踪了。我正等着绑匪打电话过来要赎款呢,吓死我了。”   “诗人”觉得有点搞笑说:“真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一干起活来就忘了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在公司,其实和绑架也差不了多少了,也算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了,图纸出不来,我就回不了家了,哈。”   我们两人不再废话,出了单位,到街上挡了辆的士,就径直往他的那家新单位奔去。   我们俩在车上稍微的聊了一会儿,我说,不知道王哥为什么事情辞职的,诗人说,听说王哥家里出了点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才走人的。   我在那里瞎猜,但什么结论也没有。   到了那里就知道了,诗人说。   不一会儿到了。公司不大,显然是一家小院,办公区不到二百平方米,现在只有王哥一个人在那里画图。我看王哥的电脑桌,上面一堆的,一堆的图纸,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包烟,烟盒是打开的,都没剩几根了,边上就是烟灰缸,那里是满满的烟头,方便面盒挤在图纸堆里,方便面盒已经冷掉了,油腻的盒上浮着几条方便面条,怕是放了好久的了。总之这桌面乱得让人真恶心。   王哥看到诗人来了,稍稍愣了一下下。   诗人见他愣了一下,说:“你小子,有事不先找我啊,把我当什么啦?”   王哥口气有点软,说,你是大师级人物,我这里只有小事,真不敢指使你作事。   我不乐意了,说,这叫什么话,我就好指使了?   诗人说:“就是,其实李奔才是大师级人物呢,有什么事你使唤我作就是,小的无命不从啊。”   王哥有点小感动,明显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受不了这么煽情的场面,我担心王哥一个八尺男儿在我们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算个啥事,连忙说:“不是有事让我们干吗?快快安排,小的们请唤差遣。”   王哥连忙把电脑里的天正CAD给我们看:“你们俩各找一台机子,一会儿我把文件传给你们,这图基本都完了,就差一点点,王奔你整理立面和节点大样,诗人,你整理剖面和门窗还有门窗表,我整理地下室和总平面图,现在是晚上一点,我们晚上三点要把图整完,发到打图公司去打图,可以完成任务吗?”   我和诗人给他一个敬礼,高声齐喊:“遵命长官”   我们就像上战场一样的战斗了起来,平时在公司画图也没么顺利过,今晚在这里进入状态却十分的快,我也开启了战斗模式,AMP值到了最高值了,我们一人一根烟地抽,手不停的敲打着键盘,鼠标不停的动着,口里不停的喊着,“这里怎么回事,这个立面和平面有点矛盾啊,这个节点是哪儿的,门窗是对哪个平面的啊。”   王哥不得不画一半的图头伸过来一下,回答我们问题后又伸过去,忙着画他的图去。   办公室里都是我们高声叫喊的声音,“王哥,过来看一下,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王哥,这图画得,我都不想说了”   “王哥,这个地方你也注意到了,真牛B”   “一个节点好了,两个也好了,差不多了,再给我点时间,都要整好了”   “门窗的作法在哪儿,这几个就参立面画吗?”   “对,就是详立面的,不是参。”   “好,好,同志们,一股作气,都快好了。”   我和诗人同时白了他一眼“谁跟你是同志啊,我们可不玩好基友的。”   王哥弱弱地说:“我也不好这口啊,不过基于对你们的感激之情,你们真好这口,我可以考虑一下。”   王哥说出这话时,我俩都快吐了。   我们又工作了起来。   那一刻,恍然间,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三五好友相约到网吧,组个对,去挑(星际1。08)的时代。那真是个纯真的年代,那时候,只为自己好玩,自己高兴,没什么功利心,不像现在做什么事其实心里都有个小九九,都为了回报。不要怪我会计较,谁工作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刚毕业的那时候,我们真是一股清流啊,一点杂质也没有,现在在社会上混了八九年,这股清流也慢慢流啊流啊的也成了浊流了,估计再流个几年也就成了泥石流了。   终于忙得差不多了,我一看表都三点多了,我们用A3的纸先打一份出来,相互校对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王哥很高兴,说:“行啊,太神了。这次真感激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今晚图准出不了。明天一定要送审图所的。”   “别说感谢的话,感谢个屁,别说那些娘们的话,来点实在的,请我们吃夜宵吧,走,我肚子饿了。”诗人说。   “走走走,好,马上走,当然要吃夜宵的。”王哥说。   王哥把CAD图文件发到琉酸纸的机子上去打印,收拾下东西,然后我们就一起出来,随便找一家街边的小炒店里,搬出桌椅在路边坐着,来了几个下酒的菜,我们仨一起开着啤酒先干了。   我记得我都好久没吃过夜宵了。这种三五好友一起凑在一起喝酒的感觉很爽,很痛快。   我们三人一碰杯子,干了。   炎炎夏夜,冰镇的啤酒下喉,我的嗓子一下子开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人间蒸发啊,我们叫你出来聚聚你都不愿意。”   王哥脸气好分的为难。   诗人说:“你小子不想说,就别说了,再干了这一杯吧,我也不想知道,行不?”   这句话把王哥激得,王哥只拿起啤酒直接一瓶吹完,涨红了脸,说:“我也是无奈啊,我家里出了点事,我那一岁多的小孩心脏有点问题,急需要动手术,需要差不多二十万,我手上也没钱,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我们院长借,院长不答应,他说没有院里没有这个例子,他不能开这个先例。而且他还说我已经从项目款里预支了一部分钱了,实际上我还欠院里的钱呢。”   “靠,院长说这话不奇怪“施仁说,“院长老说我的项目款都超支了给我了,但我做的事又没有全额给我算产值。我帮忙处理了多少后期的工作了啊。”   王哥长出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到这个院里几年了吗?六年了,六年前院里就只有十多个人,那时候做建筑的就只有三个,我就是其中一个,我到这个院里做了多少个项目,帮院长赚了多少钱?我眼睁睁看着院长从开桑塔纳到现在开的大奔,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我现在家里出这么一点事,想找院长帮个忙,院长就一口回绝了我。你说这种院我还待得下去吗?”   诗人也来公司三年多了,他灌了杯酒下去,说:“我理解,领导就是这样子的,院长的钱是一点一点从我们底下人抠出来的,别以为我们一年能拿多少钱,其实就是一根毛而已。但是你这事情不该去找院长,应该找我们俩啊。你找那有钱人干什么?能帮得上穷人的只有穷人知道不?”   “哎,我不是没想到找你们俩借钱,但是事情来得突然,要钱快,你们俩,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这几年能存多少钱,诗人你东挪西凑买了房,月月要还房贷,李奔呢,理财能力又这么烂,有了钱不是吃吃喝喝就没了,还有就是给中国的证券市场做了巨大的贡献。所以我明白他是月光族。我自认比你们节省,但一到用钱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没钱。”   我说:“我是没钱,但几万元还是拿得出来的。知道你这情况我会救救急的,毕竟小孩子更重要。”   王哥说:“现在女的这么现实,你还是存着当老婆本吧。要不然你讨不到老婆不是要和我急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小心我把你的相片贴在中山公园的相亲栏里。”   “够了哦”我做势要翻脸。   诗人说:“几万元,我也拿得出来,不过要找别人凑下就是了。”   “算了,你还是先把房子供好再说,我真不想麻烦大家。”王哥说,“所以我自己想办法了,我有个朋友自己开了这家公司,才起步没多久,但是他人脉还不错,拿到了三个项目,急着出施工图。我把这情况跟他一说,他就说,他愿意借我十万元,得给他写个欠条,还得到他公司上班,我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了,一咬牙,来这家公司了。”   我说:“这样子啊,但你和他谈待遇没?”“当然谈了,他说一年至少二十多万,但会很累,主要是他愿意借我钱,然后我借的钱以后从我做的项目产值里扣”   我说:“你要老板钱,老板要你命啊,你就画施工图,二十万已经顶天了,一个人有多少条命啊。而且还要擦以前项目的屁股,出变更单之类的?”   “当然要,我一边做新项目的施工图,一边擦这家院以前项目的屁股,擦得我都长痔疮了,累得我真快没命了,我也知道,会非常累,但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我说:“现在小孩没事了吧?”王哥的小孩我抱过,十分的可爱,胖乎乎的,见人不生份不哭,总是笑。   “嗯,现在没事了。”王哥露出欣慰的表情说。   “那就好。”诗人啥也不说了,又满上了酒,我们三人又干了一杯。   王哥拿出手机来,给我们看,说:“从来这个院里,你看看手机记录,从周一到周五,甲方每半个小时给我打个电话,你不接还不行,人家说你不配合,你明白不,半夜几点都给我打电话,我好几次都想把手机给摔了,后来想想还是忍着,毕竟拿了人家的钱,我委曲求全的小心做人,要是以前我的脾气,直接给挂了。”   我说:“你一个人到这里做了三个项目了?”   王哥说:“是啊,我在这里天天加班到凌晨三点,早上又八点就来上班了,整整三个月,都是这样子过来的。每周通宵两天。知道不,我以前也没怎么抽烟的,一包烟可以抽二星期,到这里来,一天两包。”   我说:“你老板也太不人性了吧,安排这么多活让你干,真要你命啊?”   王哥说:“不关老板的事,是我主动要求的。”   诗人说:“你主动要加的?你真不要命了。”   王哥说:“没办法,公司人手少,项目又催得紧,我不上也不行。而且项目多做多钱啊,不然我孩子的医药费怎么办?”   诗人说:“老板给你很高的抽成吗?”   王哥说:“建筑是按平方算钱的,建筑算一块,但是,他奶奶的这三个项目,墅北湾,香传十里,花语山庄,全是别墅,那些节点极其繁复,一个是仿中式的别墅,就是徽派的那种,另一个项目是罗马风格的,立面还是双柱的,花语山庄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出的那套图纸,是地中海风格的。每一个月出一套图,没间断的出的。整得我脑子里全是立面的那些造型。这三个月,我闻蓝图的味道,闻得都想吐了,而且别墅造型特别讲究,甲方没几天就来一版效果图,要你按这个改,让你改到吐血都会。”   施仁说:“甲方说改就改,那要我们设计师干什么?”   王哥感叹地说:“大伙真拿自己当建筑师了,对很多甲方业主而言啊,就一臭画图的 还是臭画施工图的。立面规划局定 平面功能布局甲方定 自己就是一个画图匠而已 不用想这么高大”   我说:“画图的就画图的吧,只不过你说我们是画图的,能不能不要加一个‘臭’字。”   “哎”诗人又抽了一根烟。吐出长长的烟,说,“你老婆知道你这么累吗?”   “知道,她来过我们院,看到我就想哭,后来,我不让她来了,我现在虽然和她在一张床上,但我都见不着她了,我每天晚上两点回去,她早就睡了,我就轻手轻脚的钻进她的被窝里,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早就去上班了。   所以有时候,我对我老婆开玩笑说,我们是床友,只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朋友,我们也不来那个了,啥子欲望什么的都没有了,真的不行了,真的太累,回去靠在床上就能睡着了。要是我没回来睡觉,而有别的男人来和你睡,睡完了人走了,也许我老婆都不知道呢。”   诗人说:“你这样子真不行,这样子老婆真跑了,你也不能怨人家。”   王哥说:“人家说有异性没人性,我看做的建筑设计,人性,异性全没了,真得做到死,改到死。我有次郁闷至极,涂鸦了首歌,原创的啊。”   “什么歌?”我问。   “唱得不好,别笑啊。”   王哥干吼着嗓子嘶心列肺的,自顾无人地唱了起来:   我是一名小小的设计师,建筑着大家的梦想,给大家设计一个温暖的家,给这个家开一扇充满阳光的窗。   然而,我却没有自己的家。   我想用直线给我的前途指出一条大道来。   却发现我只能用曲线来慢慢靠近它,   我的理想总有高差,坡度太大,台阶太高,我前进的方向总是一片片的挡土墙。   为什么我都偏移了我的方向。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定点是这么的难,我总捕捉不到中心线。   别以为我没有理想,它只是蒙上了尘埃,我还没忘记我最初的理想,我总在不断的描不停的绘,为什么蓝图却越来越显淡。   打印不出我的足迹。是不是我启动了淡显模式。   路慢慢延伸,还是没有交点。   复制不了,粘贴不到,无法保存。   梦想的果实就要摘取的时候,却总是死机。   我的理想何时能实现。   我还是没有家。&   我听到这首歌,与王哥,施仁一干而尽,于尔同消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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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早上通知要验收了,竣工验收。飞城世纪这是我们院里做的一个保障房项目,项目地点就在城北,在以前那可是一片不毛之地啊,可现在那也是一片火热的所在了,尘土飞扬,彩旗飘扬,到处是在建楼盘,房地产项多得跟蚂蚁似的,国内几大房地产商都来了,所以这个项目的周边都是均价二万的房子了,因为我们设计的这个保障房的项目是限价房的,最高价每平方米才八千多,这真是一个民心工程啊,在这个城市的漂族,蜗居的,蚁族们不由得如同久旱逢甘雨,奔走相告,真是感动得痛哭流涕,大喊皇恩浩荡啊。   终于有可能有房子了,终于有买得起的房子了,终于不用天天买彩票了,太好了。   飞城世纪户型设计也还不错,不来虚的,只来实的,没有大飘窗,没有大露台,不送没什么用的面积,只一句话,小户型,二到三房,明厨明卫,南北通透。房源也不少,有一千多套。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得抢,电脑派位的,没办法,申请的人有几十万之多。当然,还有别的限制,比如得在这个城市工作八年以上;不超过三十二周岁的;还是单身的(具体条件我忘了,因为我没去排)。   这几个条件也不算太苛求,符合这个条件的,我们院一大把的,都是苦逼的人员啊。   我们院很多人也去抢了。结果出来了,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抢到。公司里早上大家都在聊这个事,王真真也有去排,苦笑着说:“我们为这个项目通宵熬夜,加班加到白发三千丈,画图画到肾结石的,竟然一个电脑派位的房子都没有,真让人气炸了。”   她还给我们示意她的白发,确实有稀稀花花的白发。   王真真还说,知道没排到房子时,甲方来催她出变更单,她都气死了,直接回答:“不给房子,我的变更单就不出了。”   甲方一愣一愣地,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   王真真才又无奈地对甲方说:“哎,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命苦,你那变更单,早就好了,一会儿给你发过去。”   “那是,是我们命苦,关甲方什么事呢。”   我旁边的李工十分的淡定说:“排不到就排不到呗,这有什么办法。”   李工是个女的,工作八年,专业能力比较强,建筑设计的,早年有做一些方案,后来专职做施工图,强项地下室,人防,商业地产的消防疏散研究较深。   我问:“你有去抢排号吗?李工,你怎么不去抢?”   李工笑了笑说,“我怎么抢,我都结婚了啊,难不成离了婚再去电脑派位吗?”   我说:“离了婚去抢房的,说不定真有。”   李工又笑了笑说:“真是逼到这份上,我也离了去抢,但离了也不一定抢得到啊,是不是,命中有时终是有,命中无时末强求。我们搞建筑设计的,命就是这么不好,院里这么多人去排号竟一个也没有抽中,这个项目还是我们院里设计的,哎。”   小罗,男,二十岁出头,毕业两年,是我们院里的绘图员,他忍不住插了句话:“我们是注定给人做嫁衣裳的。”   李工也附合。“那是”   小罗说:“我给读一首诗哦,前天在网上看到的。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我说:“什么诗来着,意思是什么?”   小罗说:“意思是,昨天去城里,回来我哭了,好多漂亮的房子,我们搞设计的都买不起。”   我说:“哎,真是这样子,这诗人真牛,一首诗把我要说的话都给说了。”   真是这样子的,我们搞建筑设计的,都是靠工作量的产值来得到收入的。像我也十分关注房价的走势,听了专家的话,说是房价会跌,没想到不跌反涨,房价像是坐火箭一样的往上去窜。   房价是天天在涨,你看,城西的房价又涨了,城东的也涨了,前些天土地拍卖会上,又产生了一块地王,还是在城北的地,那城北的地以前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去的,真是不毛之地啊,没想到也创出了新高,楼面价就上了二万元一平方,城北的楼盘,也跟着三级跳的往上涨了,每平米都到了二万二以上了。   房地产发展了十几年,房价涨了十几年了,十几年前一顿饭几块钱就够了,现在一顿饭没个十几二十块吃得下来?但就是设计费一分钱也没涨。   而且房价这几年涨得特别快,真是不像话了,三年前可以买客厅的钱,现在只可以买卧室了,现等下去就只能买卫生间了,真是等不及了,而很多人正在为买个卫生间的钱努力奋斗着。   李工一边收抬着要去现场验收的资料,一边对小罗说:“你看我们现在累不?”   小罗说:“现在还不累啊,那什么叫累。”   李工说:“那你喜欢累点还是轻松点呢?”   小罗说:“我当然喜欢轻松点。这么天天加班着画图,真会累死人的。上次我们院里去体检,医生都对我说,我这身体是亚健康状态了,我还对医生说,亚健康状态已经很高兴了,没病就行。”   李工说:“我喜欢累点,我和你们小年青不一样,我得养家啊,我现在七岁的小孩子,又要到要上学的年纪了,不赚钱真是不行,上学还得花好多的钱呢,如果说设计院里轻松,我还真遇到轻松的时候,那段时间,正赶上国际经济危机,好好的房地产突然不行了,真是说不行就不行了,结果呢?没项目做,图一整套都出了,但房地产就是不接收图纸,院里都没活干了,我们一下班就回去,从没加过班,忙活的日子过惯了,突然闲下来,真是心里闷得慌啊,没有项目做,院里差点都发不出钱来了,非常困难。而且是整个建筑设计的行业都是一样。年底一结算工程,大家都是负产值,院长随便发了点小钱意思一下大家,大家突然也没意见了,大家都明白,那一年真是惨兮兮的,有一点点钱过年就不错了。”   李工又接着说:“所以,我希望房价涨,涨到天上去也无所谓,反正这个价我也买不起房,再跌一点点我也是买不起的,还不如涨上去,至少我有工作做,至少我有项目产值。”   小罗说:“我明白了,正是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啊。”   李工说:“对,我们就像是卖炭翁一样,心里害怕着房地产不行了,要是房地产不行了,我们就没工作量了,更可怕的是失业,到那时,连工作也没有了,谈还什么工作量啊,但是房地产红火,房价势必还要上涨。那样子我们就更买不起房子了,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多画点图,混口饭点罗了。”   小罗说:“涨我们苦,跌我们苦,鱼与熊掌不得兼得,所以宁可房价涨,也不能没有工作是吧,还是工作要紧,没有工作就啥都没了是吧?”   李工说:“是啊,我还真怕房价跌了,一跌就崩溃了,真有那个时候,建筑设计院一家一家的关闭,建筑设计人员一个一个的失业,那时候,真不敢想像啊,我搞设计搞了这么多年了,真不叫我搞这个,我能搞什么?我会搞什么?你还好,你年轻,也没什么负担,还可以转行,像我,都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能干什么了。想想压力就大,有图画,就得认真画,好好的画,全国人民都盼着房价跌,我也希望房价不要这么高,但要是真跌了,说不准咱们可能真要完了。真跌了,先完蛋的是我们。我也是个小老百姓,只希望过平平安安的日子,搞建筑设计的就是搞技术的,我最多能有个小康就不错了,发家致富,我可就不敢想了,真的能赚到钱的,就是我们院长了。我们只能跟着混口饭吃了。”小罗说:“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避天下寒士俱欢颜啊,杜甫啊,你的梦想上千年都还没圆梦呢。”   我说:“小罗啊,你文采不错啊,干这行屈才了,你要是去写小说,指不定能拿什么文学奖来的。那些时下的作家也没你文采好,对不?你快写小说吧,我们正等着呢,你写了就没郭敬明,韩寒什么事了。”   小罗说:“对,我一定会创作一本小说的,我不找人代笔,不抄袭,那些俗套的矫情的小女生喜欢看的东西我不写,我从我的生活写起,写我身边的人,你看我们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我们又是生活在血淋淋的战场里,我可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别得罪我啊,得罪我,我一个个把你们写得贼惨,我搞了设计这几年,有一个深刻的体验,我们搞的不是设计,我们只是画图匠而已,我们得听开发商的话,得听领导的话,根本不是自己创作,我要自己创作一本小说,我爱怎么写怎么写,要怎么创怎么创。谁也管不着,你们爱看不爱,我自己写得爽才最重要,这样子才叫创作。”   我说:“对,咱们也不过是个画图匠而已,别说是你,就算是大师级的人物,如同某大师一样的人物,这个大师,我就不说他的名字了,反正你懂得的,他在台湾设计过超高层的大楼,设计过很不错的作品,真都是经典的作品了,倒他到内地来设计过什么呢?都是一些垃圾建筑,微物放大的作品,怎么看看恶心。”   小罗说:“不是大师不行,北橘南枳,水土异也,为了迎合甲方的意见,为了生存,设计师必须放弃尊严,理想,个人趣味,连底线都得放弃,要不然整得你没法干活了,你说咱们要是不听上头的话,估计就没项目做了。”   我说:“那是,所以有空写你的小说去吧。真要自由创作就行这么干。别跟我说你所谓的理想,听到都烦心。”   当时我也只是说说,没想到后来,小罗真创作了一本小说,写的就是我们建筑设计院的生活,写得还马马虎虎,但真是够真实,够活生生,血淋淋的,把我写得真是贼惨。虽然没有用我的名字写,但我看得出他在写我,里面有我的影子。   李工貌视没听到小罗说的话似的,他说:“希望房价别跌啊,希望房地产都能赚大钱啊。   小罗叹道:“希望院里项目多,院长大发财啊,院长有肉吃,你们才有汤喝啊,我才有骨头啃啊。我还没讨老婆呢,我可千千万万不想失业啊。”   最后,小罗大喊了一声,差点把我也吓到了:“让房价涨得更猛烈些吧。”   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鬼叫什么?快出发了,验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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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钱总的创业奋斗历突然有一周,我们的工作量降下来了,确实,这周没有什么事。那个上悦城的施工图出图了,而且答疑也答完了,施工队就在施工了。事情很少,所以我们下班就都走了。我们也乐得这么难得的清闲,有人约着去逛街,正好小钱打电话找我到他的店里坐坐,我也就答应下来,到他的店里坐坐。   他的店开在大学学生街,是沿街的一个西餐厅店,装修还可以,像模像样的,里面也有咖啡。不过看上去生意不怎么样,偌大的店里,没几桌有客人的,看上去空落落的。   我点了一杯拿铁。   “看来,我得叫你钱总了,这店还可以啊,不过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这个店整了多少钱啊。”   “总共花了二十多万,哎,刚起步,都没怎么客人,放心,以我的智慧,三个月后,生意一定暴涨,会涨停的”   我看了看菜单,就有牛排和咖啡。   “菜单暂时就这样子,以后还会有汉堡,披萨,中餐,要知道,这里是学生街,主要做的学生生意。”   然后小钱大谈做汉堡,披萨,中餐,学生会多欢迎,生意一定会超级好的。   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在边上,她忍不住插嘴了,看来好像憋了好久的话似的。   “钱总,我看还是不要搞太多了,牛排我们都做不过来了,还要做汉堡,披萨,中餐,业务这么多,学生都不知道是什么店了,店还是搞纯粹一点,西餐厅就西餐厅吧。别整那么多,越整越乱。搞成万花筒,学生更不想进了。”   那女的长像一般,身材一般,属于扔在人堆里认不出她来的那种。她语速倒是很快,似乎不让她说话,她会死的那种。   小钱有点不爽,说:“我老板还是你老板啊,我的想法多着呢,这叫战略你懂不?生意不好不是因为我们业务少,恰是因为我们业务不多,学生才不愿来,知道不,所以要拓展我们的业务,你懂什么啊。”   “还有啊,广告单子还是得发啊,不能因为效果不好,就不发了,单子不发,人家更不愿意来了,优惠的幅度别总是那么大,只有在周六优惠才大一点,要不然,人家以为天天打折,以后我们价格就上不去了。”   “行了,知道了。”小钱很不耐烦地说。   “还有,那个餐具。。。。。。”那女的又要说,让小钱给打断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这会儿正谈事呢。”   那女的恨恨而退。   我说:“那女的是谁啊”   小钱说:“那是新来的一个助理,啥事也不懂,整天跟我较劲,下个月我就要请她走了。”   我说:“那女的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啊。看来她对店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也十分关心店的发展啊。”   小钱转移话题:“不说了,我辞职的事我老妈十分不痛快,整天都和我闹,我一个头两个大,在单位里有什么前途,还是我自己做生意比较好。做生意请了个助理,还是会跟我强的人,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大设计师,最近怎么有空啊。”   “这周确实比较有空,不用加班,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了,我不过以我的经验,我觉得院长肯定不会这么放过我的,让我们这么轻松的过日子,完全不符合院长的性格和建筑设计院的工作性质。”   一语中的。隔天,所长和我们大家开了个会,就说要投标了。   我们的所长姓王,男,四十多岁的人,从业二十多年,施工图,方案都有涉足,但主要是做管理的。   看吧,刚有一点点时间休息的,所长就又要投标了,这就显然是不让我们休息的节奏啊,一看我们闲了下来,他就非得找事情给我们做,我想到了一个笑话:“有一个老总到乡下去,结果车子抛锚了,叫了一个农民来帮助推车,结果农民要了高价,那老总答应了,在车上的时候,恶狠狠地对司机说,给我把刹车踩着,别让这农民这么痛快就赚到钱。”   院长是不可能让你这么清闲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王所长说这次其实是邀标的,共有七家建筑设计院参加,其中我们的主要对手是亿瑞院,亿瑞院的院长和这一家房地产是铁哥们,这家房地产是上市公司,而这家房地产项目的设计单位以前都是这家亿瑞院设计的。   所长介绍了个这个新的项目,说这个项目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这个项目是一个房地产的项目,是在南京的一个靠地铁站的项目,我们所有幸争取到这个项目,充满表示了院里面对我们充分的信任,这个项目总的建筑用地的面积有近百万平方米。   所长这么说,大家其实是有疑问的,因为方案主要是徐工当主创,方案不是有方案所的人去操心吗?所长于是主动说了,徐工最近手上很多事情,这个项目她就不主持了,方案得我们自己去整,不过她会在大方向上给我们把把关。   王所长用语气深沉的口吻说:“如果能够中标拿下这个项目的话,我们院里将给大家丰厚的回报。”   我和李工相对一笑,我们俩都明白,心里暗暗发笑:总是在画大饼,从来没有实现过,这种话所长是讲讲罢了,我们也只是听听罢了。   所长说:“这个项目虽说是方案的,但作施工图的同事们,大家手头上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项目可以暂时放一放。利用时间差,在项目的空隙里再作这一个项目。我们也刚好手上的项目都是告一个段落的,所以今天找大家来,把这个事情安排下去。”   我只好悻悻的,不说话了,我心在想,难得的轻松的机会也没有了,等于我刚打了一场战役,现在又马上要上另一个战场了。   所长又强调说:“方案的项目也需要你们的参加,你们可不能消停,这次任务重,地不分南北,人不分施工的,方案的,只要是做建筑的都要上,户型布置,地下室,总图,都是谁都可以做的,而结构专业的也要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在初步方案做出来的时候,你们就要试算下结构,看我们布置得结不合理,特别是纯剪力墙结构的,更要试算下,所以你们的任务也重。”   结构一边点头一边记着。   接着所长强调了下任务急,事情重,要发挥雷锋同志,白求恩大夫的无偿贡献的精神,要发挥我们所连续作战的精神,平时当战时,战时就要成了敢死队,要上前线,而且要上一号前线,要不怕牺牲,一定要拿下这个桥头堡。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大有抗战再暴发,战争将打响的气势。   接着开始介绍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从跟踪到现在甲方有初步的意向给我们院设计其实有两年之久的时间了,这个项目连地块都没拿下的时候,我们院里已经做了好几轮的概念方案,这次有机会甲方邀请我们参加投标是我们的福气。   于是我们就进入了这个投标的战斗中了,一般投标只是一次而已,我本以为投标就是一次的事,没想到这个标竟投了三次,前前后后有三个月之多。   而且这个标投得没日没夜,晕天暗地的,把我们折腾得要死要活的。   简直是恶梦一样的,我真有点吓到,做方案真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连前期都做的话真会把人搞死的,我以前在另一家单位做一个项目,五六年的都有,有一个项目,是商业地块,前期跟踪了三年,帮着甲方做概念性方案,跟着项目策划的调整方案,调整了好几稿,甲方换项目策划单位都换了好几个,设计院还是我们继续跟踪着,其实甲方根本没有明确地说这个项目要给你们院做,更没有签合同的,可是你要不做的话,你就完全没有机会了,你要做的话,也要看你的作品好不好,给你个机会就不错了,算是对你很好了,常常甲方一句话,我们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为他们服务,真是比小姐还不如,小姐还有下班的时候,我们只要接了这个项目,你就得玩了命的好好为他们服务。   到了最后,我们做这个项目的人都疲了,累了,倦了。真想,算了,别做了,这中间几年,因为没拿到甲方一分钱,我们以前那个院里的院长,一分产值也没给我们计,年底一算,都没什么钱,所以走了一堆人,而我真心不想做了,但又不干心,这么累的项目,又做了这么久,真不做了也怪可惜的。   就像是钓鱼一样,从白天坐到晚上,要走嘛,还没钓到半条鱼,所以继续坐着,紧盯着鱼杆,总坐着等鱼上钩,希望是大鱼。   又像是赌徒,没输掉最后一个筹码,总是有希望,总是想着可以翻本,大杀四方。   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后来,我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忍耐,可惜甲方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项目一旦错过就不在。”   还好这个项目真的有后来,后来呢,这个项目终于确定下来,要和我院里签约了。做这个项目的好多人都哭流满面,院长说要好好犒赏我们一下,年底一定给我们很高的奖金,结果年底一算,大家都傻眼了,什么犒赏?简直就是唬人,产值也不怎么高啊,可以说是相当低了。   院长说已经给我们相当高的产值了。这个项目的设计费又不是很高,扣掉产出,成本,他已经尽最大的可能给我们算产值了。   其实我们知道,院长已经是把他想赚的利润扣掉,再给我们算产值的,也就是说,院长该赚的,能赚的都给赚了,剩下当然没多少钱啊,那就都分给我们了。有的院是按每平米多少钱算的,但方案的这种,基本看老板心情好不好给钱的。   哎,真是让人太寒心了,那时候走的人好多,设计人员几乎全走了,我一看,人心全散了,我也没心思在那个院里待着了,于是跳槽到这一家设计院来。   其实我也明白,换一家单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过实在气不过,懒得再看院长的那个嘴脸,我慢慢的成长起来,才发现如果你受到委曲,受到院长的不公平待遇就想跳槽的话,那你每年都得跳一次槽了。我就有同事,每年都是跳一次槽的,因为这种事在设计院真是再平常不过了。设计人员总是受到不公平待遇,如果有公平的待遇你就得感恩戴德了。   因为天平是院长拿在手上的,他总是会想让天平往他那里偏一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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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设计院的小伙伴们我常常看到新来的刚毕业的小伙子小姑娘们来我们公司实习的,一到了夏天7月酷暑的时候,就如过江之鲫似的,特别的多,他们一个个青春无敌,稚气未脱的,对着建筑设计院充满着好奇,希望,憧憬,如同绿树对阳光的渴望,十年前的我也是一样,到了设计院他们乐于给我们打下手,叫什么干啥,他们也不叫苦,不喊累。激情是相当的有。但刚毕业的小年轻能做点什么呢?只能叫他们帮助描下户型图,做下门窗表,画画楼梯大样什么的。他们也很高兴,有事做他们高兴得不得了,就在那里“啃哧,啃哧”地画。   想想我自己还不是这么过来的,但我走过来的这条路,也不容易啊,我有时候真想对他们说:“你们别来了行不行?真心的,这行是火坑,是龙潭是虎穴,我可是深陷其中,如陷泥潭沼泽,进退两难,上下不能,如果上天能让我再回到十年前,我一定不会选取读这个专业,进这个行当的,如果要在这个许诺前加个期限的话,我想是永远。   干这行,就算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我成了总工了,那我就真是不用画图了,我也不会好过的,干这个就是纠心的累,我还得整天对着那些蓝图看,看得心都碎得一地了。看看程工就知道了,程工是我们院的审图师,程建,一级建筑师,高级工程师,以前在审图所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对各种还是把握得很到位的,他现在才五十岁的人,他的头发全白了,脸色黯淡,皮肤发黄,就是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比他光采多了。   他老戴一个厚框的眼镜,作风老派,严谨,因为以前在审图所工作过,所以规范的理解相当到位,只要他把关过的图纸到了审图所,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他待人十分的和气,我们对他十分的尊敬   “等下你到审图室来找我一下。”程工叫我呢,我得快去审图室去一下,我那个商业综合体的建施图,他正在审核。   他极为诲人不倦,每次看完图不但会写出较审单出来还会把你叫去,把图纸上的问题一条一条的跟你讲清楚,分析得很到位,这一点敬业的精神我们相当的佩服。   我赶紧到审图室里去聆听教诲。   “你看这里,尽端式的,疏散要二十米,你这明显不够,着火了人往哪儿跑,你看,门的开启错了,还有,这门也要设乙级防火门的,防火墙的耐火极限也得标啊。幕墙的窗槛要零点八米啊,堵塞要做好啊,还有这个地方,要作防火窗啊,要不然烟幕炝死人了。”   程工正一条一条跟我讲,这个时候,程工的电话响了。他看到电话,脸色马上就变了,很快地接起电话来。   “喂”他冲着电话吼了一声,我没见到程工发了这么大的火,就像是图纸违反了十条强制条文都没见过他这么火过。   “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定了,你为什么老不听我的话呢?不是叫你别报这个专业嘛,读这个有什么好,你怎么老不听我的话,这行累烦,操心,你报别的专业都行的,就是别报这个专业,这个专业到底有什么好?”   电话那头又一阵回话,明显看出程工在生气,胸部一起一伏的。“什么叫我不尊重你的志向,你的理想?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行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样理想,光鲜亮丽。你对这个行业有着明显的误解。”   电话那头又一阵回答,我听不见在说什么,但语速很快,喳喳的声响。   程工很是着急:“你千万别报这个专业,这是个夕阳产业,你以后会不好找工作,就算找到了也不好,这行累,烦操心,你随便报什么都行,外贸,政法,会计,法律,机械,都可以,搞这行有什么好,我从来不觉得。我搞了这行大半辈子了,操了大半辈子的心了。”   “什么,你说你喜欢这个?喜欢个屁”程工骂了一句脏话,我可从没见过程工骂脏话的,“干上个三年五年的,你就知道什么叫不撞南墙头不回了。”   程工接完电话,长叹了一息,我弱弱地问:“程工,怎么回事啊?”   程工说:“哎,还不是我家里那小屁孩,快上大学了,这会儿要填报志愿呢,她的成绩还是可以的,本一线,但什么专业不好报,非要报建筑学这个专业,你说做一位父亲,我还不为孩子的将来着想吗?做为一个父亲我坚决不让他报这个专业,重蹈覆辙”程工说得义愤填膺似的,好像儿子要当汉歼似的,要在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上签字似的。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偷偷的往窗外一看,见到没人才说:“你看看做方案的徐工就知道了,哎,我绝对不让她变成这样子。”   我知道他说的徐工就是徐萍。   我之前说过我们设计院里没有美女,这句话得加一个前提,除了徐萍之外。   徐萍是我们院最美的建筑师了,没有之一,她是女神一般的人物,她脸蛋是的瓜子脸,白皙如雪,纯得如同清汤挂面似的,眼睛如同清泉一般的透彻。眉毛又细又长,我才知道古书上所谓的“柳叶眉”是什么样子的,鼻子十分的笔挺而小巧,嘴巴是樱桃小嘴似的,她身材均匀,一米六五的身高,略瘦,但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肉的地方绝不有肉,用我们的行话来讲就是整个五官搭配十分合理,身材比例十分的协调,造型十分的规整,给人的美感十分强烈,用建筑造型风格来形容人的话,徐萍建筑师可以称之为典雅派的。而我大概要被归到野兽派了。   但是徐萍在我们私下有个别称:“徐娘”。   “徐娘”已经不再年轻了,三十岁是一个槛,四十岁又是一个槛,有了这个槛,基本上她和婚姻,家庭,没什么关系了。她都三十八岁了,对不起,报了她的年纪,虽然女人的年纪是女人最大的秘密,本来我也不关心她年纪多大了,但是有心的同事还是在她的注册章上找到了蛛丝马迹。搞投标的时候需要她的注册章,工程证,还有,身份证。   身份证上出生日期暴露了她的年纪。   所以,她的年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一个专门投标书的同事,看到了她的年纪张大了口:“啊,都这把年纪了。”   我们同事私底下都悄悄地叫她做“徐娘”。   她已经四十岁了,很多女人二十出头就找到了归宿,有了一个家一个温柔的老公和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三十岁的女人没嫁出去的,几乎都要跳楼大拍卖,要不就上相亲节目,加紧把自己给推销出去,三十岁都但她还没嫁人。她天天在办公室里忙活。她今天都是最早到的,每天几乎都是最晚回去的,工作的时候,她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我们永远都看到,她伏案工作,对着一张张的拷贝纸,细心勾勒着她的方案,她把青春都献给了建筑设计。   程工又说:“我之前就有和徐工一起工作过的,说实在,我几乎是看着徐工长大起来的,以前她在市设计院的。我和她一起工作了近十年了。”   “那时候她。。。。。。”程工突然做了口了,可能他也觉得他聊起了别人的私事不太好吧。   刚好,好像有一个人从出图室走了过去,好像正是徐工。   “哎,都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的女儿。”程工不谈徐工了,程工手里总是拿着一杆轻捶,不停的敲他的脊椎,他的脊椎有问题,那是以前伏案画图,画出来的毛病,这会儿,他敲得更快了。   程工的女儿我见过几次,来过公司几回,长得挺水灵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让她来设计院工作,确实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   如果我才刚干这行几年,或者从没干过这行,我一定会劝程工放弃阻止他女儿读这行专业,毕竟志愿表是要尊重个人的意愿,但是干这行这么多年,我也认同程工的观点,我也实在不愿意程工的女儿再选上要这个专业。   “你女儿怎么会喜欢这一行啊?真是怪事。”   程工说:“这得怪我,这孩子从小喜欢看我工作,以前没电脑,图纸那都是一笔一笔用针筒笔画出来的,看久了,这孩子潜移默化中得到了熏陶,不,不是熏陶,那是毒害,反正她是喜欢这行了。”   我说:“这样子啊,这行,男的都累成这个样子,何况是女的。”   “是啊,子不教父之过啊,我没好好教她,我有罪啊,不行,我得快点劝住他,我要出去一下,我得快去学校,劫法场啦,我要去挽救我孩子的命运,这关系到我孩子的未来。你的图我都有写出意见来,我先走了,学校的老师们啊,刀下留人啊。”话没说完,程工人刹一下就不见了。   嗯,我突然有个问题,我那时候为什么会填这个专业的?是谁误导了我的。还是我自己想填这个专业的?十年前,哎,真想不起来了,哎,真是:选错专业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啊。工作了十年了,十年如弹指一瞬,在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以电脑,香烟,拷贝纸为伴,清贫得有如苦行僧。上天帮帮忙吧,别上程工的女儿报上这个专业吧,太苦了。   过了好几天,程工才在办公室里出现。   我又给程工看图,我关切的问道:“程工,你孩子上大学填志愿的事怎么啦?”   不问则已,一问惊人,程工脸色刷的一下绿了,他差点泪崩,默然失色,“哎,劝了她好多回,她勉强答应,后来又反悔了好几次,我反复的说,这几天我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回,我甚至放下狠话,说,他一定会后悔的。她也还在坚持,哀求,希望我尊重他的志向。她说她一定不会后悔的,她还说了,她以我为榜样,以我为他的父亲为荣,她说起我来,在他们同学里大家都觉得挺光荣的,确实,我在这个城市里勉强也留下一点点作品,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也确实赚了点钱,但我的女儿不知道啊,我从工作开始到现在,都是天天失眠的,晚上都要吃上几颗安眠药才能睡得着,所以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说歹说,她终于答应了,不选这个专业。”   “那还好”我出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程工又说:“哪里知道,临到填志愿的时候,她又偷偷地把志愿给改了。”   “那,志愿给送上去了没有?没送上去给追回来还来得急。”我说。   有力无力的回答说:“晚啦,晚啦,志愿表都送上去了。”说得好像孩子挂了似的。   “哎,她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性子就是这样子强。她想要走的路,就一定要走。想当年,我真后悔不听我父亲的话啊。我只能但愿她以后不要后悔啊。”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程工走建筑设计这条路也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没想到他父亲就是搞这个的,而且在业界相当有名,还是某个大学建筑系的创始人之一,他父亲据说也不愿意他从事这个行业,但他坚持要走这个行业。但看来,程工也是后悔了。再算上他女儿,他家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建筑世家了。   人们往往喜欢自己尝试生活,而不愿听从别人的话,但当你尝到苦滋味的时候,后悔已来不及了,这如同抽烟一样,当烟民劝你别抽烟时,就是止不住你想尝试一下,你以为那是成熟性感稳重的格调,当你尝试了后,你也上瘾了,戒不掉了,你又规劝别人的时候,已没有了说服力了,甚至有了示范的作用,于是就永远的死循环了下去了。   把建筑设计比喻成抽烟可能太过恶毒了,但我认为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十分理解程工的丧子之痛,以后我的孩子绝不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要是他敢忤逆不道,我登报纸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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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工,徐工,祝你成功   徐工,名字叫徐萍。性别女,爱好?她的爱好就是她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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