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该让妻子的大姑姐是弟媳妇在我家盖房子

关于大姑姐家的小孩总来家里怎么处理,真心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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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给点意见吧
你就说你的家不是招待所就是了
懂了,农村亲戚讹上你了。这个事,你说不合适,要你老公去沟通
懂了,农村亲戚讹上你了。这个事,你说不合适,要你老公去沟通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要跟家婆好好说,因为她是很欢迎小孩来的,即使大热天1.2小床住三个人她也很乐意
你就说你的家不是招待所就是了
说不出,老公跟她两个大姐的感情蛮好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要跟家婆好好说,因为她是很欢迎小孩来的,即使大热天1.2小床住三个人她也很乐意
宝妈,你家又不是豪宅,又不是经济条件多好,多养几个无所谓。我觉得这个事还是要老公多沟通。偶尔来玩肯定欢迎,把这当食堂和招待所了,谁都会不开心的。弄得自己没一点私人空间
宝妈,你家又不是豪宅,又不是经济条件多好,多养几个无所谓。我觉得这个事还是要老公多沟通。偶尔来玩肯定欢迎,把这当食堂和招待所了,谁都会不开心的。弄得自己没一点私人空间
有时候我都很冲动要自己跟家婆说了,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来住一两天我会好生招待,但是总是这样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和夫妻感情。我老公总说他不知道怎么说,真不知道怎么办。
宝妈,你家又不是豪宅,又不是经济条件多好,多养几个无所谓。我觉得这个事还是要老公多沟通。偶尔来玩肯定欢迎,把这当食堂和招待所了,谁都会不开心的。弄得自己没一点私人空间
还有就是,我家婆可能觉得在这里无聊,总要叫些孩子来。老家房子大,大姑家家的小孩也是当自己家,对这个我没有看法,但是我不能接受在我们这也这样,汗,烦心
真心不喜欢,我老公他大姐的两个孩子每次来就霸占电脑,这个还是小事,每次都把房间弄的邋遢,垃圾乱扔,每次都像没吃过东西一样,每个房间都跑下,四处搜东西吃,太没有教养啦
我去~真是,你们俩夫妻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又不是两个姑子的保姆,不要答应她们任何过份的要求,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完没了的。况且她们孩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呀,坑人么!!自己家自己单过,其他人别给搅和进来
真心不喜欢,我老公他大姐的两个孩子每次来就霸占电脑,这个还是小事,每次都把房间弄的邋遢,垃圾乱扔,每次都像没吃过东西一样,每个房间都跑下,四处搜东西吃,太没有教养啦
偶尔来一次还可接受,长期都这样子会疯的
我去~真是,你们俩夫妻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又不是两个姑子的保姆,不要答应她们任何过份的要求,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完没了的。况且她们孩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呀,坑人么!!自己家自己单过,其他人别给搅和进来
其实我也没有照顾,都是家婆照顾,但是这样子影响到我的生活
来一次,就要大扫除一次,现在放寒假啦,经常来
别沉啊,大家给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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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生母去世  母亲去世,我还不满三岁,母亲平躺在屋内中央,脸上盖着黄纸,奶奶一边拉着风箱做饭一边叫着我的乳名:“沉沉,你没娘了。”没娘的含意,在我幼小的心灵还非常陌生,我说娘睡觉觉儿。奶奶看着年幼无知的我,伤心的哭起来,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我小时侯听外婆讲,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是战争促成的,外婆家住在汶河北岸南夏辉村,方圆几十里,就是外婆村有划船摆渡的,也是过汶河的必经之路。外公在南夏辉南北街面上开了一家店铺,那几年过往的军队特别多,有些当兵的很野蛮,吃了饭不给饭钱,还动手打人,街西面那家店铺的姑娘,被当兵的糟踏跳河死了,女儿的不幸姑娘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外公看着世道这么乱。那时侯母亲虽然还末成年,也长成一个少女了,经媒人撮合,在北庄子村给母亲找了门婆家,男孩正在上学与母亲同岁,那个男孩就是后来的父亲。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外婆把母亲打扮成男孩模样,送到父亲家,母亲换上女儿妆和父亲成了亲,就这样母亲从一个末成年少女变成一个小媳妇。  母亲和父亲成亲后,战争连年不断,又赶上三年大旱,蝗虫吃,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父亲的学业也维持不下去了,为了生计,父亲离家背乡,跟着熟人去了大连。父亲走后,母亲在婆家成了壮劳力,和爷爷一样下地劳动,锄草,收庄稼,爷爷推车,母亲就拉车,下地回来爷爷喝茶歇息,母亲就进厨房做饭,庄乡邻居都夸母亲能干,难得的好儿媳,母亲在婆家有干的没吃的,还有三个不懂事的小姑子,俗话说;小姑子多、是非窝,在那种黑暗的社会,恶劣的年景,封建愚昧的婆权礼教,压的母亲喘不过气来,奶奶的强势,姑姑们的不懂事,生母的日子可想而知。  父亲去大连一去六年没回家,外公外婆看着母亲太苦了,也但心小夫妻俩分居太久了,父亲在外另娶,外公亲自找到爷爷,催着父亲回家,爷爷这才给父亲捎信,不久父亲回来了,父亲在家母亲的日子好了些,有个说话的人了,就把她这几年受的苦,遭的罪向父亲诉说,父亲听了也很生气,给奶奶说:一样干活就得一样吃饭,不能再吃两样饭,有父亲在家,奶奶、姑姑们的行为收敛了些。  1951年我出世了,又过了两年妹妹出世了,在那种封建愚昧的思想欢念支配下,认为女孩是累赘、赔钱祸,生女孩都是媳妇的错,母亲连着生了两个女孩,奶奶又不喜了,天天阴着脸不高兴,外婆拿来看母亲月子的鸡蛋,奶奶挑了大个的都给大姑姑拿去了,母亲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母亲月子里刷碗,不小心摔碎了一摞碗,吓出了一身冷汗,奶奶更没好脸色了,从哪开始母亲吃饭没胃口,早先奶奶也没放在心上,日子久了母亲瘦的皮包骨头,到后来床也下不来了,奶奶这才感觉到病情严重,叫父亲推着母亲到处看病,经过几家医生的珍断,说我娘得的干疤病,什么是干疤病,我是听大人说的,奶奶这才慌了神,一切都晚了,干疤,干疤,紧七慢八,就是死的快了活七个月,死的慢了活八个月,那时侯中国刚解放,医疗条件还很差,母亲就这样撇下我和八个月的妹妹,带着无限的牵挂撒手归天了。  外公做媒给我找了后娘  母亲死后妹妹抱给别人抚养,因为奶奶的历煞名声在外,没有人肯上门给父亲说亲,父亲再婚就这样搁了几年,外公沉不住气了,忍下失去女儿的痛苦,放下对奶奶的怨恨,为了父亲他这个心上的女婿,外公亲自挂帅,说来了现在的后娘。外公做媒还得从叫后娘过节开始,外公和后娘的父亲是姑舅表兄弟,也就是我母亲的爷爷和后母的奶奶他(她)们是亲兄妹,有这层亲戚关系,叫后娘过节名正言顺,外公头一天叫来了后娘,第二天又去叫我,我太小去不了,父亲把我送过去,我们刚进门,外婆就犯病了,气官言憋的她上不来气,外婆断断续续口里念叨着,你要是老肖,就抱住这个针,(老肖、闺女嫁到婆家,用婆家姓称呼,父亲家姓肖,称呼母亲老肖),外婆手里拿着镜子,把针放在镜子上,镜子是斜放的,如果针从镜子上滑不下来,就是有阴魂伏身,针果然没从镜子上滑下来,外婆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念叨,老肖别叫我难受,这时外公手里拿着几张黄纸,在外婆里屋烧了,外公就出去了。外屋里只剩下我、父亲、后娘、父亲做了一会也走了,这时侯外婆的病也好了,外婆说:生母的灵魂是我带进她家的,说母亲看着孩子亲跟着去了。外婆张罗着做饭,后娘也帮忙,吃饭的时侯我什么也不吃,一直哭着抓住后娘的衣襟不放,生怕后娘跑了似的,外婆说:你看这小妮子,和兰妮真有缘份,(兰妮是后娘的小名)。  父亲和后娘这次见面,是外公特意安排的,虽然谁也没说话,父亲给后娘留下了很好的印像,对后来提亲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几天以后,外公就去后娘家提亲,无论外公怎么说,后娘的父亲就是不愿意女儿当填房,(死了媳妇再婚称填房)还有个孩子,两表兄弟因为提亲还摔了茶碗,外公很扫兴的走了,又隔了几天,外公第二次上门提亲,这次还是无功而返,两次没说成,外公也泄气了,隔了一年多,后娘提亲的不少,就是相不中,后娘到了十九岁成了大姑娘了,还是没找着合适的,外公鼓起勇气,又第三次上门提亲,这次后娘的家人态度没那么强硬了,缓和了口气说:想见见父亲,父亲到了后娘家,家里人一看父亲,中等的个头,端正的面容,言谈举止优雅,又问后娘,后娘愿意,亲事很快定下来了。(提亲这一段是听后娘说的)。  后娘娶进门,外婆和后娘的关系非常好,后娘十岁的她母亲就去世了,后娘在她兄弟、姐妹、当中是最小的一个,后娘和她父亲、哥哥、嫂子一块生活,总觉的象缺点什么似的,外婆待后娘象亲闺女一样,到节就叫去过节,外婆教给后娘做针线活,后娘也很贤惠乖巧依赖外婆,感觉又找到了母爱似的,后娘和外婆的关系相处的象亲母女一样很亲切。  后娘娶进门还不到一年,生下了大弟,奶奶、爷爷、喜的简直是合不拢嘴,奶奶给大弟取名叫大山,爷爷家和外公家离的很近,象串个远门,爷爷、奶奶、感激亲家的宽宏大量,给他们说来个好儿媳,又生了孙子,喜上加喜,外公也经常去爷爷家串门,爷爷、奶奶象迎贵宾一样,非常热情的把外公迎进门,爷爷冲上茶,两亲家喝茶聊天,外公品口茶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南夏辉在大明朝年间出了个才人肖尚书,有一年山西抬着个大萝卜给皇帝进贡,显示山西的萝卜长的大,肖尚书灵机一动,从袖筒里倒出一堆小萝卜根,小萝卜衬托的大萝卜显的更大了,肖尚书说:山东地薄不长么,应该减粮,皇帝无奈,把山东的皇粮减下来,加给了山西,山西不服,起来造反,皇帝要动用武力镇压,肖尚书说:还是和平解决,皇帝说:谁去说合,肖尚书说:他去说合,皇帝认为他办不到,向肖尚书承诺,你要是说合了,我向你下拜,肖尚书试探皇帝说:此话当真,皇帝说:君无戏言;肖上书走后,文武百官一齐反对,皇上,君拜臣来没道理,一个谋士跪下向皇帝进谏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能屈膝向臣子下拜,皇帝说:君无戏言,谋士向皇帝献上计策,画个画像替代皇上,这样也不失万岁的遵严,又不失信臣民,两全其美,皇上采纳了谋士的建议。  肖尚书完成了使命,骑着马风尘朴朴赶到皇城,见了皇帝跪拜完毕,递上山西降表书,皇帝兑现诺言,拿出他下拜的画像,让太监递给肖尚书,肖尚书也没说什么,接过画像下殿去了。  肖尚书告老还乡,在故乡盖起来一座大宅院,有一年一个下乡私仿官员,路过此地,觉的很奇怪,这种小地方,怎么有这么气派的大宅院,好奇心促使他进去看究竟,进去一看,皇帝给肖尚书下拜的画像挂在大厅正当中,吓的他三魂掉了两魂,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外公聊到这里,好象故事聊完了,又象口渴了,外公扭脸伸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爷爷随手端起茶壶又给外公倒上茶,爷爷说:下南方逃荒,不能说是南夏辉人,在南方一听说是南夏辉人,抓住就打个半死,因为有两个南方牛贩子,去北方做生意,坐船是他们必经之路,南方人在北方买了牛往回赶,走到汶河边,船家一看是外乡人好欺,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要的船价非常高,南方人一听,这不是讹人吗?来到别人这一亩三分地里,也没别的办法,自认倒霉吧,另一个人非常认死理,任淌过去也不多付钱,船家也较了劲,哪你就淌吧,外乡人不知河水深浅,淌到河当中急流水深,眼看连人带牛淹没,船上他的同伙哀求船家去救他,船家不理,眼看着连人带牛淹死在急流中。  外公也是夏辉人,他也听到船家的一些诽闻,外公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为什么不报,时间不到,二狗子家讹人讹富了吗?(二狗子是船家的外号),媳妇病,孩子死,他也瘸了一条腿,就是让人家给打的,这就是报应。两亲家你一言,他一语聊个没完,喝罢了茶,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奶奶做上几个小菜,两亲家在喝上几盅小酒,其乐融融。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村里的会计,那个年代农村识字人不多,父亲读过几年书,也就成了村的识字人,父亲做事谨慎,为人谦和,言谈举止温稳而雅,有很浓的书生气,父亲着装穿戴,无论新旧非常整洁,从我记事父亲穿的就是中山装,留着洋头,(那时男人留头发就叫洋头),很有文人风度,那时的我也以父为荣,有一种自高自在的优越感。  无忧无虑的童心  我家东南面不远处有条生产河,生产河边上是一条很宽广的大马路,也是汶河北的交通要道,这条马路成了我们孩子们的乐  
    第一章  生母去世  母亲去世,我还不满三岁,母亲平躺在屋内中央,脸上盖着黄纸,奶奶一边拉着风箱做饭一边叫着我的乳名:“沉沉,你没娘了。”没娘的含意,在我幼小的心灵还非常陌生,我说娘睡觉觉儿。奶奶看着年幼无知的我,伤心的哭起来,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我小时侯听外婆讲,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是战争促成的,外婆家住在汶河北岸南夏辉村,方圆几十里,就是外婆村有划船摆渡的,也是过汶河的必经之路。外公在南夏辉南北街面上开了一家店铺,那几年过往的军队特别多,有些当兵的很野蛮,吃了饭不给饭钱,还动手打人,街西面那家店铺的姑娘,被当兵的糟踏跳河死了,女儿的不幸姑娘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外公看着世道这么乱。那时侯母亲虽然还末成年,也长成一个少女了,经媒人撮合,在北庄子村给母亲找了门婆家,男孩正在上学与母亲同岁,那个男孩就是后来的父亲。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外婆把母亲打扮成男孩模样,送到父亲家,母亲换上女儿妆和父亲成了亲,就这样母亲从一个末成年少女变成一个小媳妇。  母亲和父亲成亲后,战争连年不断,又赶上三年大旱,蝗虫吃,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父亲的学业也维持不下去了,为了生计,父亲离家背乡,跟着熟人去了大连。父亲走后,母亲在婆家成了壮劳力,和爷爷一样下地劳动,锄草,收庄稼,爷爷推车,母亲就拉车,下地回来爷爷喝茶歇息,母亲就进厨房做饭,庄乡邻居都夸母亲能干,难得的好儿媳,母亲在婆家有干的没吃的,还有三个不懂事的小姑子,俗话说;小姑子多、是非窝,在那种黑暗的社会,恶劣的年景,封建愚昧的婆权礼教,压的母亲喘不过气来,奶奶的强势,姑姑们的不懂事,生母的日子可想而知。  父亲去大连一去六年没回家,外公外婆看着母亲太苦了,也但心小夫妻俩分居太久了,父亲在外另娶,外公亲自找到爷爷,催着父亲回家,爷爷这才给父亲捎信,不久父亲回来了,父亲在家母亲的日子好了些,有个说话的人了,就把她这几年受的苦,遭的罪向父亲诉说,父亲听了也很生气,给奶奶说:一样干活就得一样吃饭,不能再吃两样饭,有父亲在家,奶奶、姑姑们的行为收敛了些。  1951年我出世了,又过了两年妹妹出世了,在那种封建愚昧的思想欢念支配下,认为女孩是累赘、赔钱祸,生女孩都是媳妇的错,母亲连着生了两个女孩,奶奶又不喜了,天天阴着脸不高兴,外婆拿来看母亲月子的鸡蛋,奶奶挑了大个的都给大姑姑拿去了,母亲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母亲月子里刷碗,不小心摔碎了一摞碗,吓出了一身冷汗,奶奶更没好脸色了,从哪开始母亲吃饭没胃口,早先奶奶也没放在心上,日子久了母亲瘦的皮包骨头,到后来床也下不来了,奶奶这才感觉到病情严重,叫父亲推着母亲到处看病,经过几家医生的珍断,说我娘得的干疤病,什么是干疤病,我是听大人说的,奶奶这才慌了神,一切都晚了,干疤,干疤,紧七慢八,就是死的快了活七个月,死的慢了活八个月,那时侯中国刚解放,医疗条件还很差,母亲就这样撇下我和八个月的妹妹,带着无限的牵挂撒手归天了。  外公做媒给我找了后娘  母亲死后妹妹抱给别人抚养,因为奶奶的历煞名声在外,没有人肯上门给父亲说亲,父亲再婚就这样搁了几年,外公沉不住气了,忍下失去女儿的痛苦,放下对奶奶的怨恨,为了父亲他这个心上的女婿,外公亲自挂帅,说来了现在的后娘。外公做媒还得从叫后娘过节开始,外公和后娘的父亲是姑舅表兄弟,也就是我母亲的爷爷和后母的奶奶他(她)们是亲兄妹,有这层亲戚关系,叫后娘过节名正言顺,外公头一天叫来了后娘,第二天又去叫我,我太小去不了,父亲把我送过去,我们刚进门,外婆就犯病了,气官言憋的她上不来气,外婆断断续续口里念叨着,你要是老肖,就抱住这个针,(老肖、闺女嫁到婆家,用婆家姓称呼,父亲家姓肖,称呼母亲老肖),外婆手里拿着镜子,把针放在镜子上,镜子是斜放的,如果针从镜子上滑不下来,就是有阴魂伏身,针果然没从镜子上滑下来,外婆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念叨,老肖别叫我难受,这时外公手里拿着几张黄纸,在外婆里屋烧了,外公就出去了。外屋里只剩下我、父亲、后娘、父亲做了一会也走了,这时侯外婆的病也好了,外婆说:生母的灵魂是我带进她家的,说母亲看着孩子亲跟着去了。外婆张罗着做饭,后娘也帮忙,吃饭的时侯我什么也不吃,一直哭着抓住后娘的衣襟不放,生怕后娘跑了似的,外婆说:你看这小妮子,和兰妮真有缘份,(兰妮是后娘的小名)。  父亲和后娘这次见面,是外公特意安排的,虽然谁也没说话,父亲给后娘留下了很好的印像,对后来提亲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几天以后,外公就去后娘家提亲,无论外公怎么说,后娘的父亲就是不愿意女儿当填房,(死了媳妇再婚称填房)还有个孩子,两表兄弟因为提亲还摔了茶碗,外公很扫兴的走了,又隔了几天,外公第二次上门提亲,这次还是无功而返,两次没说成,外公也泄气了,隔了一年多,后娘提亲的不少,就是相不中,后娘到了十九岁成了大姑娘了,还是没找着合适的,外公鼓起勇气,又第三次上门提亲,这次后娘的家人态度没那么强硬了,缓和了口气说:想见见父亲,父亲到了后娘家,家里人一看父亲,中等的个头,端正的面容,言谈举止优雅,又问后娘,后娘愿意,亲事很快定下来了。(提亲这一段是听后娘说的)。  后娘娶进门,外婆和后娘的关系非常好,后娘十岁的她母亲就去世了,后娘在她兄弟、姐妹、当中是最小的一个,后娘和她父亲、哥哥、嫂子一块生活,总觉的象缺点什么似的,外婆待后娘象亲闺女一样,到节就叫去过节,外婆教给后娘做针线活,后娘也很贤惠乖巧依赖外婆,感觉又找到了母爱似的,后娘和外婆的关系相处的象亲母女一样很亲切。  后娘娶进门还不到一年,生下了大弟,奶奶、爷爷、喜的简直是合不拢嘴,奶奶给大弟取名叫大山,爷爷家和外公家离的很近,象串个远门,爷爷、奶奶、感激亲家的宽宏大量,给他们说来个好儿媳,又生了孙子,喜上加喜,外公也经常去爷爷家串门,爷爷、奶奶象迎贵宾一样,非常热情的把外公迎进门,爷爷冲上茶,两亲家喝茶聊天,外公品口茶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南夏辉在大明朝年间出了个才人肖尚书,有一年山西抬着个大萝卜给皇帝进贡,显示山西的萝卜长的大,肖尚书灵机一动,从袖筒里倒出一堆小萝卜根,小萝卜衬托的大萝卜显的更大了,肖尚书说:山东地薄不长么,应该减粮,皇帝无奈,把山东的皇粮减下来,加给了山西,山西不服,起来造反,皇帝要动用武力镇压,肖尚书说:还是和平解决,皇帝说:谁去说合,肖尚书说:他去说合,皇帝认为他办不到,向肖尚书承诺,你要是说合了,我向你下拜,肖尚书试探皇帝说:此话当真,皇帝说:君无戏言;肖上书走后,文武百官一齐反对,皇上,君拜臣来没道理,一个谋士跪下向皇帝进谏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能屈膝向臣子下拜,皇帝说:君无戏言,谋士向皇帝献上计策,画个画像替代皇上,这样也不失万岁的遵严,又不失信臣民,两全其美,皇上采纳了谋士的建议。  肖尚书完成了使命,骑着马风尘朴朴赶到皇城,见了皇帝跪拜完毕,递上山西降表书,皇帝兑现诺言,拿出他下拜的画像,让太监递给肖尚书,肖尚书也没说什么,接过画像下殿去了。  肖尚书告老还乡,在故乡盖起来一座大宅院,有一年一个下乡私仿官员,路过此地,觉的很奇怪,这种小地方,怎么有这么气派的大宅院,好奇心促使他进去看究竟,进去一看,皇帝给肖尚书下拜的画像挂在大厅正当中,吓的他三魂掉了两魂,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外公聊到这里,好象故事聊完了,又象口渴了,外公扭脸伸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爷爷随手端起茶壶又给外公倒上茶,爷爷说:下南方逃荒,不能说是南夏辉人,在南方一听说是南夏辉人,抓住就打个半死,因为有两个南方牛贩子,去北方做生意,坐船是他们必经之路,南方人在北方买了牛往回赶,走到汶河边,船家一看是外乡人好欺,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要的船价非常高,南方人一听,这不是讹人吗?来到别人这一亩三分地里,也没别的办法,自认倒霉吧,另一个人非常认死理,任淌过去也不多付钱,船家也较了劲,哪你就淌吧,外乡人不知河水深浅,淌到河当中急流水深,眼看连人带牛淹没,船上他的同伙哀求船家去救他,船家不理,眼看着连人带牛淹死在急流中。  外公也是夏辉人,他也听到船家的一些诽闻,外公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为什么不报,时间不到,二狗子家讹人讹富了吗?(二狗子是船家的外号),媳妇病,孩子死,他也瘸了一条腿,就是让人家给打的,这就是报应。两亲家你一言,他一语聊个没完,喝罢了茶,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奶奶做上几个小菜,两亲家在喝上几盅小酒,其乐融融。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村里的会计,那个年代农村识字人不多,父亲读过几年书,也就成了村的识字人,父亲做事谨慎,为人谦和,言谈举止温稳而雅,有很浓的书生气,父亲着装穿戴,无论新旧非常整洁,从我记事父亲穿的就是中山装,留着洋头,(那时男人留头发就叫洋头),很有文人风度,那时的我也以父为荣,有一种自高自在的优越感。  无忧无虑的童心  我家东南面不远处有条生产河,生产河边上是一条很宽广的大马路,也是汶河北的交通要道,这条马路成了我们孩子们的乐  
    割草  星期天我们几个伙伴搭伙去割草,虽然立秋了,初秋的天气还很炎热,我们一群孩子走到村头小河沟树荫下,看着清清流水,看着一群一群的小鱼、小虾米、小科蚪、在小河沟高矮不等的水草里互相追逐,自由自在的嘻戏、都拔不动腿了,脱了鞋、都下了小河沟抓鱼,河沟里的小鱼全被我们吓跑了,青蛙叫着蹦跶着也走了。  这条小河沟从我们村里一直向南,通到南夏辉南面大汶河,一年四季长流水,是生产河的后备军,生产河满了泄洪用的,小河沟水很清也很浅,我们把水搅浑,让鱼辨不清方向,容易抓住,说实话,抓住了也不敢往家拿,奶奶说:捞鱼摸虾耽误庄稼,在奶奶看来,捞鱼不是正经人干的事,奶奶也怕我们不知水深浅淹着,所以把鱼拿家去准挨训,那天下午我们也没抓住鱼,孩子们你泼我,我泼你、都泼了一身水,在水里嘻戏一阵子,衣裳全弄湿了,上来晒太阳。小河沟西面是条通往汶河边的大马路,东面是一片豆地,春种秋收,春天种的豆子将进成熟,豆角豆叶都黄了,被西斜的太阳照耀的满地金灿灿,孩子们看着金黄色的豆角,都有些嘴馋了,一人拔了一小怀抱豆棵,拾来干柴,划了根火柴,先点着干柴,把豆棵放在干柴上面,用两根木棍挑着烧,我们烧完了、吃完了,一看太阳快落山了,也没割着草,怕回家挨训,我跑到小河沟拔了四把带泥块的水草,放在底下,上面盖上好草,我不敢去生产队卖草,回家装肚疼,让奶奶去卖,奶奶去了过完秤向外一倒,倒出来四个大泥块,气的奶奶回家就找我,小沉!出来!这是你干的好事!说着把四个大泥块放在我跟前,奶奶生气的说,还没长大就学会坑人,这还了得,挨了奶奶一顿训诉,以后再也不敢了。  和睦美满的家  后娘现在已摔打成一个贤惠能干的农家妇女,每年生产队评先进个人,光荣榜上都有后娘的名子,村里人都说父亲有福,娶了两个媳妇都这么能干,奶奶的身体很壮。做饭,照看小孩子,谁的衣裳、鞋袜破了都是奶奶缝补,家里的事里里外外都是奶奶操心,我和大弟都是在奶奶的呵护下长大的,奶奶看着我从小没娘、对我特别疼爱,我也非常依赖奶奶,大弟是奶奶的长孙,老儿小孙子,奶奶的命根子,奶奶对大弟特别喜爱,后娘生下连妹,大弟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是奶奶管,后娘天天下地干活挣工分,顾不上家里的事,后娘有空闲时间,就忙着做针线活,这一大家人的新衣、鞋袜、都是后娘一针一线缝做的,我记的有一年,到了年二十九,父亲才买来新布,后娘连裁带缝,一针一线缝了一个通宵,给我做了一身新衣裳,第二天就是年,没眈误我过年穿新衣,我心里乐滋滋的,奶奶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那时侯爷爷是整劳力,父亲是大队会计,更是整劳力,我们村评五好家廷,我们家年年排在第一位,日子过顺了事事顺,家廷和睦美满,让人留恋。  最高兴的事还是过年,过年穿新衣,吃好吃的,小孩子吗嘴馋,到了大年三十,父亲一大早就在堂屋正当中,挂上老里主子,就意味着过年了,老里主子很花稍,也很奇特,上面写着祖先亡灵的名子,大年三十上午,奶奶和后娘忙着准备过年的佳肴,油炸了一大盆好吃的,父亲和爷爷忙着贴门对子,打扫卫生,把屋内、屋外、门窗、房顶、院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除去上年的灰尘,迎接新年的到来,吃了中午饭,奶奶和后娘就忙着包过年饺子,到了傍晚,父亲和爷爷端着托盘子,托盘子上面放上酒壶、酒盅子、黄纸、走到村外,朝着祖坟的方向,磕上几个头,烧上几张纸,倒上几盅酒,就回走不回头,就算把祖辈亡灵请家来了,到了家门口,在烧上一捆柴火,说是叫老人亡灵烤火,怕老人冻着,暖和暖和在往家走,最活跃的还是我们孩子们,烤了这家烤那家,说是烤七家火好的。把亡灵请家来,供在大桌子上,烧上一炉香,摆上十大碗佳肴,放上几双筷子,放上酒盅,年三十晚上到年初一晚上这一天一夜,活人是不能做椅子的,说是祖辈亡灵做着呢,各屋都不能关门,说是老里家来到处看看,也不能随便泼脏水,说是怕泼老里亡灵身上水,老里怪罪。  除夕夜孩子们都跑到街上、更是热闹非凡,男孩子放鞭炮,比谁家的响,女孩子放笛笛筋,比谁家的丽花好看,除夕夜饭菜很丰盛,大人们说:熬了一老年了,象捞本似的破费吃,下熟饺子就放码子,(除夕夜放火鞭称放码子),噼噼啪啪的响一通宵,吃完年夜饭,大人们守着祖辈亡灵牌位熬夜,也叫熬岁,本家族的男丁、都互相串门给祖辈亡灵磕头表示孝敬。大年初一这一天是很丰盛的肉馅饺子,饺子形状象元宝图吉利,年初一不能喝糊涂,说是糊涂一整年,(糊涂是玉米面做的稀粥),吃完早饭,全家人都穿上新衣,大人们都互相串门拜年,见了面都互相问好、祝福、说些吉祥话,啦些过年呱,其乐融融,笑声不断,到了年初一傍晚,还是和请老里一样,走到村外,朝着祖坟的方向,磕上几个头,烧上几张纸,就算把祖辈亡灵送走了。  到了正月十五上灯节,奶奶把萝卜切的一块一块的,用刀子挖个窝放上油,捻上棉花捻子,十五傍晚在门前、井边、河边、桥边,屋里屋外、连侧所、猪窝都放上灯,灯火通明,也很热闹,年就算过完了。  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奶奶早起来炒蝎子爪(豆子),炒完蝎子爪,奶奶在围着廷院墙根洒草木灰,说是一年不招蝎子、蚰蜒,下一步就是奶奶打囤,奶奶在囤中心放上一小堆粮食,用手抓着草木灰,围着粮食一圈一圈的围,围成一个大囤的形状,就算打完囤了。这些动作必须在出太阳以前完成,太阳出来就不灵了,二月二早饭必须吃饼,饼是圆的铺囤底,这就是老人们向往安定富足的生活,传下来的风俗而已。  参观禹王庙  我升了三年级,下学期一个星期天,老师带领着全班学生,去参观禹王庙,从我们北庄子村去禹王庙一直向东走,穿过李店村,就是肖店村,从肖店村再向南走隔着一条大汶河,过河没有桥,河中一条拦水坝,到了夏季雨水连天,汶河水猛涨,拦水坝不能过人,现在是春天,春雨贵似油,雨水稀少,老师在前边领着,我们脱了鞋,挽起裤腿,跟在老师后面,淌过拦水坝,下了河堤,到了一片平地,我们走到一条田间小路上,有群社员正在热火朝天的插地瓜苗,有挑水的,浇水的,插秧的,后面还有几个老年妇女,说着啦着依偎在一起,封地瓜苗窝子,挑水的都是些年富力强的壮劳力,他们担着水挑子,来来往往穿梭在田间小路上,和我们挤在一起,路边做着一个少妇,正抱着孩子喂奶,虽然是春天,少妇热的是汗流满面,显然少妇正在地里干活,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叫声,急急忙忙跑过来喂奶。前面有几个老头,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扶着犁,依呀,嗷的,吆呵着牲口(牛)耥地瓜苗沟子,这就是农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用他们辛勤的汗水,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唱起了少年儿童歌,小鸟在前边带路,风啊吹着我们,我们象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鲜艳的红领巾,美丽的衣裳……,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唱着,不知不觉来到一片桃园,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片粉红色的天地,进入了我们的眼瞭。桃园里很热闹,蝴蝶看见我们,欢快的上下起舞,好象欢迎我们的到来,蜜蜂嗡嗡的忙着踩花粉,看见我们不理不睬,调皮的小鸟一群一群的飞来飞去互相追逐,嘻戏,几个喜鹊叽叽喳喳的上窜下跳叫个不停,好象在争地盘,天空传来杜鹃的叫声,布谷、布谷、叫的很动听,忽然“噌”一只野兔,从我们身边蹦过去,男同学就去追,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就回来了。  老师领着我们走进禹王庙大厅,禹王的塑像立在正当中,手里拿着治水用过的工具,大禹治水,在我们这里家喻户晓,面对功德无量的禹王,老师带领同学们,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我们走出大厅,大厅前院立着一尊功德碑,碑上写的什么,我们看不太懂,反正都是写的人名子,大厅前院的几棵大松树,年代久远,看庙的老人也说不上松树的年龄,那棵最粗的松树,我们六个同学才搂过来。大厅西山外有一口井,我们去的时侯已经填死了,看庙的老人说:这口井有孬魔,每逢下雨天,围着河边刮黑风,南方人来逃荒填死的,把井口砌的严严的,井边有棵松树,已经枯死了,看庙的老人继续说,填死这口井,这棵松树也渴死了,我们抬头望去,还真象看庙的老人说的那样,这棵树身真象龙体,那些干枯了的枝枝杈杈、树枝疙瘩,很象龙头龙须,从整体上看,彷佛象立在天地间一条巨龙。看庙的老人继续给我们介绍,说他这里原先有一口大钟,和尚化缘的时侯,有个说话很随便的母亲,说她没有钱,您领着孩子吧,铸钟那天,怎么也铸不成,那些有经验的老和尚问,你们化缘的时侯,有说一些不吉利的话的吗?别的和尚都没说什么,只有一个和尚说,他去化缘,有个母亲说她没有钱,叫领着她的孩子,这算不算不吉利?老和尚叹了口气说,离了这个孩子铸不成钟了,把孩子骗了去,扔到火里钟就铸成了。(这只是个传说)。这口钟只要有人一敲,就听到叫娘的声音,从此以后谁也不敢敲它了,我听奶奶说过,他们逃荒的时侯,还见过这口钟,已经没人敲它了。同学们玩兴正浓,老师吹胡哨集合,我们恋恋不舍的跟着老师回家了。  第二天星期一上午,老师叫同学们写作文,提目是参观禹王庙,我写了一篇,受到老师的表扬,老师还在班上念给同学们听,我也乐滋滋的。  灵芝的不幸  三年级的课本学完了,连续几天的紧张复习、考试,总算考完了,考好考歹管它哩,考试完了可放松了,学校放了一个星期假,再开学就升四年级了,第二天我跟着奶奶去赶开园寺集玩,还有灵芝,灵芝的外婆也和我们一起,灵芝的外婆来她女儿家住了些日子了,从前几天就要闹着回去,灵芝的母亲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回去,今天正好奶奶去赶开园寺集给我们搭伴,我们走到汶河边,今年大旱,河水断流,要是往年雨水连天,汶河水早涨到两岸。我们脱了鞋,淌水过河,最深的地方汶河水到腰间,淌过去就是开园寺集,也是离我们北庄子村最近的一个集,也是我赶的最多的个集,我以前经常跟着奶奶赶开园寺集会,到了集会上花花绿绿的,看的眼花瞭乱,做买卖的、玩杂耍的、看着什么都新鲜,丸子锅、煎包铺、看着就馋涎欲滴,跟着奶奶赶集,奶奶总是给我买碗丸子喝,这也是我跟着奶奶赶集高兴的原因,太阳一过晌我们就往回赶,临走奶奶再买上两串煎包带回家,灵芝没和我们一块回来,她住在了外婆家,到了开学的时侯还是没回来,从此再也没回来。  灵芝的外婆家就住在街面集市上,开园寺五天两个集,隔了一天又是集,听灵芝舅舅讲,灵芝吃了早饭就在集市上逛悠着玩,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见小偷掏别人的钱包,她大声的喊,小偷掏包了!小偷掏包了!众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一齐朝她这边看,小偷借此溜掉了,小偷是一伙,他们有望风的,灵芝被人盯上了,就是那天灵芝死在了庄稼地里,两只眼被泥巴糊的严严的。  出了这事后,宁阳县、肥城县、两个县的公安局都没破了案,后来小偷落了网,才供出此事。灵芝出事以后,她母亲病倒了,  没隔多长时间,有一天下午放了学,又听到灵芝家哭声一片,跑过去一看,灵芝的母亲一抓鼻滴、一抓泪、捋着她的裹放小脚,一仰一趴的、孩啊!孩啊!苦命的孩啊!哭的很悲伤,她父亲(肖衍湖)在一旁低着头、吸着闷烟、默默的掉眼泪,灵芝的大姐(金芝)在屋内躺着,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白沫沫,小屋里挤满了人,我看见奶奶也在里边,一问才知道,金芝喝农药死了,听大人们嘀嘀咕咕的议论,金芝找了门婆家,金芝的末婚夫经常来她们家干活,金芝家盖房子需要人手,金芝的未婚夫天天都是早晨来、黑天走,有一天人不留客天留客,吃了中午饭就下起了大雨,一直下到天黑没有停,金芝的未婚夫当天晚上就住下了,就是这一晚上,干柴烈火偷吃了禁果,金芝怀孕了,呕吐的历害,那个时代姑娘不出嫁怀孕是很丢人的事,金芝的婆家催着要娶,她父亲要求这样、要求那样、提出了很多条件,婆家也较了劲,那您就等着吧,等到您闺女出了怀,看您还要什么条件,两亲家弄僵了,婆家也不催着娶了,金芝撑不住了,胎儿在复中一天天长大,觉的没路走,喝农药死了。  金芝死了以后,他父亲天天喝酒,喝了酒就迷迷糊糊睡,每酒喝了就打孩子、骂老婆、脾气暴燥的不可理喻,灵芝的母亲本来就体弱多病,也很老实,家里家外的事都是她男人一手遮天说了算,失去二女儿的悲伤还没愈合,大女儿的死更是给她带来致命的打击,再也不能下炕了。  拦哥娶妻风波  一年一度的春节又快到了,那时侯我就是愿意过年,一想到快过年了,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老嫌时间走的太慢。四年级上学期的课本学完了,年终考试也考完了,老师又发了下学期的新书,也是小学四年级最后的一学期书,我看着崭新的课本,工整的字体,诱人的图画,连新书的气味都深深的吸引着我。学校放年假了,我拿着新书高高兴兴的回家,进家门我习惯的喊奶奶,奶奶,喊了几声,奶奶不在家,我问爷爷,爷爷说:你拦哥娶媳妇去他家了,(拦哥是衍佑大爷的长子),那时侯办喜事都是晚上,老人说:晚上素净,还是从旧社会传下来的风俗习惯,旧社会战争不断,治安混乱,政治腐败,土匪、强盗泛滥,白天送亲,土匪、强盗把新娘子抢跑了,老百姓哭叫皇天,喜事变成了哭事,从那时侯兴起晚上送亲,现在是新社会,新中国太平安定,人们已经习惯了晚上送亲,只要兴起什么风俗,形成了习惯,十年八载扭转不过来。  拦哥娶媳妇,奶奶的娶女客,女方来送女客,这是双方办喜事,两个重要人物,当娶女客和送女客也很有讲究,第一体质要好,长相拿出门去,会随机应变送女客的各种挑剔。我们家族里出家姑娘,奶奶就当送女客,送女客保护着出嫁女别出差错,圆满送到婆家,看看婆家准备的是不是周全,有没有疏漏,如果婆家准备的不周全,送女客有权力要求这样,要求那样,打发的出嫁女满意为止,回来向出嫁女的父母告知婆家的情况,让娘家人放心,奶奶有这个优势,体格健壮,长相福态,我们家族里办喜事都少不了奶奶。  拦哥娶媳妇,是天明二十六的日子,二十五晚上老天不做美,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下了一晚上没有停,天明了送亲的娘家人吃饱、喝足的走了,奶奶、父亲都才回家,奶奶回家我还没起床,放了年假睡懒觉,奶奶和衣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我问奶奶,新媳妇好看吧?奶奶说:新媳妇是不孬,陪嫁东西很丰厚,四件嫁妆很体面,柜里满满不登一柜衣裳,一铺两盖,说是一床被子还没带来,她娘压脚头去了嫌冷,媳妇娘家很撑劲,她父亲是正式工人,三个哥哥,属她最小姣姣女,她大哥当兵提干了,二哥上学参加了工作,三哥是他村里的团什么书记,我说是团支部书记,奶奶说:他妹妹出嫁,今天三个哥哥都来了,长的都很体面,我说拦哥这里也很棒,拦哥长的很帅,他父亲是镇长,奶奶说:还赶不上媳妇的娘家,奶奶叹了一口气,唉,就是一个长命鸡死了,我问怎么死的?奶奶说:也是近门的几个淘气包,向新媳妇要糖、要烟、嫌新媳妇给他们的糖少,要上柜里去找,新媳妇不让找,几个淘气包,看见长命鸡在桌子底下叫,他打几下,他踢几脚,长命鸡也不经打,也可能打巧了打头上了,连动静没听着就死了,娶女客那个生气,数落咱们这里的孩子这么没家教,都是来的些什么人,让娶女客数落了一番。  拦嫂子结婚十个月正,生了个胖小子,(拦嫂子是拦哥媳妇的称呼),孩子还没一周岁,拦嫂子感冒发烧,吃了药过敏,医生叫她发汗,发着汗她娘家娘来看她,拦嫂子就要起床,她婆婆不让她起床,拦嫂子固执的说,做月子还让起床哩,执拗不过她,起床不大一会,她感觉全身发冷,又上了床一会不如一会,把医生叫去,已经不行了,她娘家娘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了跟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很痛苦,哭天喊地的怨亲家,为什么不送医院,进了医院门死了我不怨您,怨归怨,人死不能复生,她娘家娘哭的休克了几次,孩啊、孩啊的哭着赶快把她送走了。有人耍贫嘴的说,您都看看,她娘逃服去了。  从拦嫂子死了以后,我们家族出嫁闺女,都不陪送长命鸡,没有这个物,就没有这个忌违,拦嫂子的死虽然是巧合,但是给亲人留下了永久的疼,从卫生的角度考虑,鸡放在卧室里也不卫生,拉些鸡粪很脏。  丽格疯了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也是小学四年级最后的一个儿童节了,吃了早饭,我穿上一身干净的夏装,系上我那条鲜艳的红领巾,高高兴兴走到学校,到校不大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全校的师生都聚在了校院里,各个年级排好队,按次序上台前演节目,有男生合唱,女生合唱,还有自编自演的笑话,快板书、三句半、虽然内容不怎么丰富,但是也很热闹,使我记意深刻的、还是学校自编自演见义勇为的小故事,一个强悍蛮横的学生,欺负一个弱小的学生,过来一个见义勇为的少年,把强悍蛮横的无赖打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的脊背上教训了他一番,给他讲了一些尊老爱幼道德品质方面的大道理,这个强悍蛮横的学生,终于认识到错误,向他欺负过的学生拉着手道了歉。这个节目演完,引起全校师生的热烈鼓掌。到了最后,全校师生大合唱六一儿童歌,六月里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歌儿到处唱,歌唱我们的幸福,歌唱我们的成长……。唱完下课铃就响了,  放了学,在校门口碰见了同学肖丽格,肖丽格家紧靠着学校,按辈份该叫她姑,小时侯经常在一块玩耍,叫名子叫习惯了,我叫她丽格,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又一块上学,到了星期天就在一起割草,可以说是很要好的伙伴,丽格上到二年级就退学了,家里就丽格和她父亲(肖龙田),父女俩相依为命苦熬日子,我听奶奶说,她们家是我们家族的一户远门,她的老一辈人犯了族规,被开除了族籍,丽格的父亲兄弟三个,老大逃荒去大连,一去无音信,老三抗战阵亡了,只剩下丽格父亲单门独户过日子,丽格的父亲到了四十岁才娶上媳妇,生了一女一男,没过几年媳妇疯了,越来越严重,后来不顾身体就往外跑,出去就找不着家,她男人后来不叫她出门,有一次不知道她怎么跑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他男人到处找也没找到,生产队派上人去找,还是没找到,丽格的父亲回家大哭一场,哭的呜呜涛涛,丽格的父亲哭着说,他怎么给孩子们交代,说他们的娘丢了,好说不好听啊。  丽格的母亲丢了以后,第二年夏天,丽格三岁的弟弟(小明)又掉井里淹死了,丽格的父亲哭天喊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辈子老实本分,没丧过良心,为什么不幸老是降临到他头上,他悲痛的仰面大呼,老天你不睁眼啊!儿子没了,他和六岁的女儿相依为命,丽格长到十多岁又疯了,因为她们家喂的几只下蛋的老母鸡,一夜之间被人偷光了,父女俩全指望这几只下蛋的鸡,赚点零花钱,吃盐、买油、穿新衣、全靠这几只鸡,丽格很心疼,父女俩过日子太不容易了,才开始都还以为丢了鸡疼的她,天天出去找鸡,后来晚上都在睡觉,她蓬头散发的跑出来也找也喊,才发现她不正常。  我们是从小长大的伙伴,我们家当然她去的最多,都在熟睡的时侯,她就去敲门,开门一看,是她来找鸡的,奶奶不怯强、不欺弱、谁要是有困难,她老人家就勇敢的冲上去帮忙,奶奶在这半个街很受欢迎,丽格的母亲丢了以后,他们家过冬的棉衣,都是奶奶给他家做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丽格还不到到十岁,做饭、针线活差不多都会做了,奶奶说我,你和丽格般大的,你什么也不会做,我一听奶奶说这种话,我就很烦感,我说:她没奶奶,我有奶奶,奶奶就不吱声了。  丽格的父亲刚从丢了妻子、淹死儿子的悲痛中走出来,看着女儿长的乖巧灵丽,才有了点希望,做梦也想不到,相依为命的女儿又疯了,丽格的父亲象塌天一样,感觉日子没法过了,天天擦眼抹泪的,给女儿治了一段时间的病,不见好转,花光了家里的全部家当,连口粮也卖光了,也没治好女儿的病,丽格的父亲绝望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感觉自己吞咽困难,找医生一珍断是食道癌,已经是晚期了。  一群逃荒的南方人,来到这个地方,说他们家住的地方不好,新开挖的生产河,是东南西北斜着通过来的,斜河通到我们村拐弯向北,利用我们村现成的大深沟,听老人讲,大深沟是防备贼寇侵略,老一辈人修围墙挖的一道深沟,每到夏季雨水连天,斜河水象野马一样汹勇澎湃,拐弯水直冲丽格家大门囗,人烟不旺压不住,所以病灾不断,知道已经太晚,家破人亡了。  我长到十二岁,考上了李店高小,在奶奶的呵护下,无忧无虑走完了我的童年路。  
    退学  李店高小离我们村足足四大里路,上学一天来回跑六趟,那个时代的农村学校,早晨上两节课才回家吃早饭,吃早饭的时间非常紧,放了学跑步回家,吃了饭又跑步上学,有时侯跑到学校还迟到,我们上学路上要经过两片坟地,坟地里高高凸凸的埋着些死人坟头,有一次晚上放了学,男同学撒开腿就跑,把我们女同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有几个胆大的男生,趴在坟地里吓唬我们,我们走到跟前,看见坟地里有黑影,吓的我们三魂掉了两魂,没命的往家跑,跑到家一看,跑掉了一只鞋就不知道,那次五个女同学,吓着了仨,也包括我在内,第二天上学告给了老师,老师狠狠的训了他们一顿,他们才不敢了。上完五年级,即将升六年级,一块考上高小的十八名同学,大部分都退学了,只剩下五个男生,三个女生,高小毕业前夕,在那个不重视上学的年代,我也参加了退学的潮流,父亲说我,现在不上学,将来别后悔。  就这样结束了我的上学时代,也结束了我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开始了我青少年曲折困苦的坎坷路。  大弟落井  1964年夏天,我14岁那年,大雨连着下了几昼夜,下的墙倒屋塌、河平沟满,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太阳露出了脸,树上的蝉也叫起来,经过几天的阴雨连绵,太阳一照,显的格外新鲜,雨停了我和邻居家的几个孩子,还有大弟,我们一块去割草,原先我们几个很要好的伙伴,小金姑走了,灵芝死了,丽格疯了,丽格的父亲临死前在汶河南给她找了门婆家,因为不够结婚年龄,没领结婚证就嫁过去了,我们从小玩耍的伙伴,死的死、走的走、疯的疯、每次想起她们我就增添了几分惆怅,也感觉到孤独,现在每次割草叫上丽萍,丽萍长的小巧玲珑,是个小鬼灵精,她比我小两岁,是本家族(肖衍山)三叔的长女,她和灵芝是一个爷爷的。  我们光着脚背着筐走在喝饱雨水的泥土的路上,刚下过雨,我们走过去留下了很深的脚印,调皮的小鸟不断飞过我们的头顶,叫的很动听,它们也是雨停了出来放风,辛勤的燕子喂养它们的小宝宝忙着捉虫,可爱的小鸟们,你们都各尽所能,成了人们的益友良朋。  我们走到一块玉米苗地里停下来,这里的草非常茂盛,也分不清哪是草,哪是玉米苗,草比玉米苗还旺,有些客欺主的倾向,哪些食草昆虫,看见了我们蹦来蹦去的到处躲藏,显的很活跃,它们也很聪明,下雨的时侯躲在叶子底下一动也不动,我们割草带着胡篓,胡篓是用柳条编做的小玩意,底大口小,进去容易出去难,食草昆虫品种很多,有蚂蚱、老扁、蚰子、乖乖、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子,我们割草经常和它们见面,也是我们的老相识。蚂蚱也分好几种,大飞皇、土黄色、个大飞的快、警觉性很强,大飞皇有个贪吃的弱点,趁它不防备食草的时侯,才能捉住它,绿观音很温顺,它就象姣巧淑女,穿着一身绿衣裳,红腿红爪显的很漂亮,老扁全身都是绿的,它比蚂蚱个头大、身子长,蚂蚱头方圆形前头平,老扁头是尖的,会蹦也会飞,乖乖叫的很好听,全身都是绿的,就是头上有些花纹,小时侯逮着它,放在胡篓里听它叫,蚰子不会叫,全身古铜色,点缀着些绿色花纹,蚰子有个又细又长的尾巴,锋利的牙齿,我们逮它的时侯,防备它咬着手,这些昆虫我们只要逮住它,就放在胡篓里带回家,放到火里一烧,成了我们这些孩子们的美食。  刚下过雨的地很泥泞,拔下来的草都带着泥,为了背起草筐轻便,地中间有口小井,井水差一点没和井台平,井口也没砌石块,伸手就能够着水,我就在小井里涮草,大弟小时侯很滑,不愿拔草,他就用筐头子捞散落在井里的草,三捞两捞一下子滑到井里去了,井水淹没了头顶,我使上劲的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井了!我往四下里一看,没有一个大人,一会的工夫,大弟又从井里浮上来,一沉一浮的伸出两只手,说时迟,那时快,猛伸手抓住了大弟的手,使劲一拽,把大弟从井里拉上来,我也做在地上老长一会才回过神来,说实话当时我也不知道胆量从哪里来的,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有了这次事故,都不割草了,赶快回家,走到家门口,大弟不敢往家走,躲在大门外的墙角处,我把发生的事,向奶奶说了一遍,全家人都吓了一大跳,赶快一起上外跑,找我大弟,奶奶手里拿着黄纸,肩上抗着耙子,叫我领着到出事的地方,到了井跟前,奶奶烧了几张黄纸,口里念叨着什么,然后拿着耙子,在井周围乱搂一番,一边搂着一边叫着大弟的小名,大山回家来,大山来找奶奶,奶奶一边走着一边搂着,一直搂到家门口,叫着大弟的名子,大山跟奶奶回家了。在我们家乡,这种做法叫搂魂,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个说我们家没丧良心,那个说是奶奶积德捡了个大孙子,掉到井里都淹不死,有龙王托着呢。  塌屋  也是这年夏天,大雨一场接着一场,汶河水猛涨到两岸,汶河附近的村庄,都派人去汶河边站岗,害怕汶河决口子,有人传说,今年是多龙治水,龙多死靠,不旱就涝,还有人说,秃尾巴老李六十年去它外婆家一趟,今年又到时侯了。  我们家的草房年久失修,父亲一到下雨天,晚上就不敢睡觉,提着提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今年的雨水又特别多,更不敢睡觉了,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甜睡中,朦朦胧胧听到奶奶的叫声,小沉快醒醒,快醒醒,迷迷糊糊就被奶奶拉出去了,我睁开困倦的双眼一看,后娘和父亲把弟弟、妹妹也抱出来了,雨不停的下着,我问奶奶?为什么都出来淋雨?奶奶说:屋快塌了,怕砸着你们,我们去哪里,我问?奶奶说跟着她,我们跟着奶奶去了邻居家,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扑塌来声音很大,我们家的屋塌了,我们全家庆幸没砸着人,在邻居家挨到天亮,父亲就去找房子,就在我们家向南隔着一户人家,紧靠着庙的后墙一座空房子,这所房子为什么空着,我们家乡有这样的说法,能住庙左,不住庙右,愿住庙前,不住庙后,这座空房子就在庙后,大门朝北,两间东屋,两间南屋,从我纪事起,这家人姓刘,一个老太太和两个成年儿子,两个儿子都没娶上媳妇,后来两个儿子先后去世,老太太死在最后,没办法我们全家九口人,搬进了这座又黑又矮的破屋子里。  来年春天,父亲和爷爷商量着盖房子,爷爷说盖房子哪来的钱?父亲说:每钱也得盖呀,父亲东借西凑,盖起来四间土坯墙新瓦房,那时侯父亲借钱还算好借,搬进新屋不久,父亲因操劳过度,又加上营养不良,父亲病倒了,盖房子借了一屁股的债,势力眼的人都不借给我家钱,他们是看着我们家没有尝还能力,借没地方借,卖没东西卖,没有一点变钱的门路,在加上盖屋欠的债,到了年关,讨债的就上门,父亲和后娘好话多说,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家没有钱给父亲治病,父亲的病就这样拖着。  也就是父亲得病的第二年,特殊时期开始了,大革命的浪潮席卷全国,我们这里也末幸免,村里成立了革委会,选出了正副革委主任,到处贴满了大字报,红卫兵天天喊着响亮的口号,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大反特反,一反到底,就是胜利,大队书记、大队长、贫农代表、还有成份不好的,都成了他们的批斗对象,有两户地主成份,男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两个老太太,经常拉出去批斗地主,跪在台上交代男人的罪形,两个老太太吓的哆嗦成一团,说话也前言不接后语,造反派就说她们不老实。给她们垫上砖头跪着,其中一个老太太,本来腿脚就不好,跪了一个多小时的砖头,在也没站起来,革委会看着没有父亲的大字报,给父亲扣了个保皇派的帽子,说父亲是小脚女人,父亲因为有病的原因,辞去了大队会计的职务,后来红卫兵分成了两派,白字兵和黄字兵,天天打仗,造反派打仗,当权派好了一些,造反派都把精力都用在武斗上,没有工夫在批斗他们,那时侯我还不懂白字兵和黄字兵是干什么的,到了后来我才知道,造反派有批斗派,有保皇派,观点不同,所意打仗。  家运衰弱  爷爷老了,又有气官言的毛病,说是年轻时落下的痨病,我们家又少了一个挣工分的劳动力,父亲辞去了大队会计的职务,又不能干重活,我们这个家越来越不好过,爷爷在家呆着,脾气变的很古怪,嘴也很馋,有可口的饭菜,爷爷有说有笑,饭菜不可口,阴着脸谁也不答理,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健康,疾病与生活的双层重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稍微干点重体力活,他就气喘吁吁力不从心,重体力活干不了,父亲想找点赚钱的门路,看到别人家养母猪赚钱,我们家也养了母猪,盼到母猪快生产了,母猪也下奶了,也叨草铺产房,到了晚上,父亲把提灯挂在猪圈里,奶奶守了一晚上,一个小猪娃也没生下来,到了第二天,大母猪也不叨草了,也没有生小猪娃的动静了,从那开始大母猪也不吃食,恹惨了十多天,大母猪也死了,开膛一看,只有一个小猪娃头,真应了人们常说的倒霉话,屋漏专遇阴雨天,船破专遇大风浪,本指望养母猪下小猪崽,赚点钱补贴家用,没想到小猪娃没生下来,连大母猪也葬送了,血本无回。  第二年可不敢养母猪了,父亲又贷款、在集市上买来个阉了的小猪,心想这回可放心了,喂了几个月,有一天吃了早饭,奶奶象往常一样,端着盆子去喂猪,撒开猪窝门一看猪不见了,奶奶找了一上午,在生产队猪圈里找到它,又喂了几个月,看着猪的肚子越来越大,才开始谁也没注意,还以为它吃的多,后来发现猪的奶下来了,全家人都很奇怪,阉了的猪怎么还包窝?环节出在哪里?想来想去环节出在集市上买猪,卖猪的从小猪肚上割刀口在缝上,就说是阉了的小猪多卖钱,这都是奸商的伎俩,又让我们家碰上了,又怎么交配的?父亲想了想,就是那天奶奶喂猪,猪不见了,自己跑出去交配的。有上个母猪的教训,再也不敢留着了,赶快找买家,买猪的来了一看母猪很满意,经过讨价还价,讲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头猪还没等到它的新主人来请它,它就等不得了,生了两个小猪娃都是死胎,大母猪围着猪圈嗷嗷乱叫,就是不下崽了,父亲赶快捎信,叫买家弄走,害怕和上个母猪一样,死了血本无回。  这头母猪到了新家,当天夜里生了八个小猪娃,我们家听说了,都象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什么滋味,父亲了叹口气说:不是我们的血财啊!后来听有经验的人说,母猪下崽,猪圈里必须干燥,小猪娃才能顺利的生下来,也可能我们的猪圈里太湿了,没有经验盲目的模仿他人,才造成这么多的不顺心。  日子越不顺心,爷爷不是嫌吃的孬,就是嫌穿的不好,他认为自已出一辈子力了,老了该享清福了,一有点不如意,阴着脸很难看,好象都欠他什么似的,把以前的陈谷子烂芝麻,老年旧账胡拾掇一番,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爷爷象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只要家中有客人来,他高兴的不得了,他陪着客人吃喝完,奶奶在把招待客人剩下的好饭菜,都给爷爷留起来,上顿吃了下顿吃,今天吃不完,明天在吃,奶奶总是留上搁下的给爷爷留着,奶奶老是说,小孩们吃东西还早着呢,奶奶认为爷爷是吃一口少一口的人了,奶奶就这样惯着爷爷,顺从着爷爷,爷爷越吃越馋,越闲越懒,爷爷越来越不知足。  父亲的脸上总是挂着愁容,他和爷爷正相反,父亲就怕家中来客,穷怕客、富怕贼、糟烂裤子怕一猛蹲,招待客人需要钱,往哪里去弄钱,我们这个家一个钱得掰成几瓣花,家里出花钱的地方,父亲就愁。生活的艰难,父亲的性格变的烦燥易怒,因为一点小事,他也得吵上半天,吵的上气不接下气、筋疲力尽这才罢休,谦和的父亲不存在了,我和大弟都习惯了父亲的吵闹,父亲吵闹我们,谁也不吱声。  让我最发愁的还是秋季分地瓜,那个年代地瓜是主粮,小麦很少,一年的平均口粮也就是40多斤小麦,玉米分到户晒干了,还得交到生产队完公粮,生产队刨地瓜分工很细,干什么的天天干什么,刨地瓜的天天刨地瓜,分地瓜的天天分地瓜,推独轮车运粪的天天推车子,我们家没有壮劳力,也没有推车子的人,分到户的地瓜,不让在地里放着,上午分到户,上午弄出地去,下午分到户,下午弄出地去,我们家三代九口人,吃饭的人不少,干活的人不多,就是我和后娘,父亲不能干重活,爷爷是吃一口少一口的人,别说是干活了,这几年他经常卧床,大弟小时侯很单薄,他还干不动活,奶奶料理家务,小弟弟还需要照顾,这些重体力活,都落在了我和后娘的肩上,别人家有壮劳力推车子,收工的时侯把分到户的地瓜,都推出地去了,我和后娘用钩担,挑上两个筐头子向外挑地瓜,别人家都吃完饭上工了,我和后娘还没挑完,挑不完下午还得上工,我们只好回家,急慌忙速的吃口饭再去上工,剩下没挑完的,只有留到晚上在挑,到了晚上,下午的又分出来了,还得往外挑,等到我们家挑完,把地瓜都擦成地瓜片,在都摆开,满坡只剩下我们家,那个时侯一到过秋,我就象过关煞一样。春地瓜都晒成地瓜干,麦茬地瓜(收了麦子养的地瓜)刨下来放在地窨子里,放满以后,把地窨子口盖的严严的,上外取地瓜的时侯,先把地窨子口敞开凉一会,才能下去人,如果经常不开的地瓜窨子,时间长了里边缺氧,还能憋死人。  放在地窨子的地瓜,一直吃到来年二月里,又开始养地瓜母子孕育地瓜苗,养完地瓜母子炕,就没地瓜吃了,奶奶把秋天晒干的干菜叶子,萝卜缨、咯嗒缨、大萝卜缨、凡是菜叶子晒干、洗净,都能上锅里放,奶奶在洗上一大盖子地瓜干,放在锅里,倒上水烧开了锅,奶奶在下锅里几抓地瓜面当糊糊,放上盐,就是我们家春天的主食,春天喝顿玉米面糊糊也很稀罕,小麦面就更没份了。  从麦到秋三个月的夏季,平均口粮40多斤小麦,我们家没有劳动力,吃不上平均粮,三个月的夏季几十斤麦子,在会精打细算的节约,还是差的很多,奶奶把春天晒的胡萝卜丝,和面条放在一起煮,放上盐,成了我们家的中午饭,也是一天当中比较好的一顿饭,一般也是吃不饱,早饭是推石磨罗到末了的麦夫子搋在一起,拍打成饼子,在我们这里叫里瓜沓,如果有剩余的地瓜干放在一起煮,早饭还能吃饱,如果没有地瓜干,奶奶就下锅里一抓面当糊糊,就是人们常说的,干粮不够糊糊凑,晚饭几乎都是汤水,到了刨地瓜的时侯,才真正的吃饱饭。  小麦面在我们家太稀罕了,因为小麦太少了,从牙齿上省出点小麦面,也是少的可怜,在说有爷爷这个吃一口少一口的老馋嘴,还有体弱多病的父亲,还有小弟弟这些特殊要照顾的人,就是过年吃饺子,也掺上一半的玉米面包饺子,平时过节就更没份了,穷有穷办法,奶奶和后娘把地瓜面,放到滚开水里一烫,打个滚接着用罩里捞上来,趁热劲两手捧着放上馅,在两手一抖,成了半大黑面绞子,一碗也就成三到四个就满碗了,这就是过节吃的差样饭。  我与后娘翻脸  为了生活我和后娘学会了编草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编草帽也只有偷着编,如果让别人看见告发了,就给没收,还罚工分,那个时代特殊时期的浪潮铺天盖地,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也开始上演,编草帽就是搞副业,加工副业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收工回家我和后娘关上大门编起来,奶奶负责做饭,我们辛辛苦苦挣这点微薄的收入,对于我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家,也是杯水车薪,别说是还债,就是当时的生活开支也难以维持,父亲需要营养,爷爷嘴谗的要命,那个年代买什么都要票,限量供给,爷爷烟、酒、茶、样样嗜好,如果满足不了爷爷,他就胡拾掇陈谷子、烂芝麻、说些伤人的话,奶奶面对爷爷的无理取闹也很无奈,草帽也只有热天有人买,天一冷就没人要了,我这个16岁的少女,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我看到同龄人都穿上新衣裳,我多么希望也和同龄人一样,有新衣裳穿,我就给后娘商量,做个上衣穿,后娘今天许到明天,明天又许到后天,草帽卖完了,还是没钱,后娘又许愿说:卖了猪就给我买衣裳,我又等到卖了猪,钱没往家拿就还债了,我非常失望,我在也不相信后娘说的话,干什么活我也提不起劲头来,和后娘的关系也开始恶化。  真正与后娘翻脸,还是经过一件事,有一个刘姓二奶奶,爱嚼舌头,她和奶奶在一起的时侯,就说后娘这也不好,那也不对,她和后娘在一起,又说奶奶的坏话,说奶奶向闺女,爷爷不知足之类的话,从后娘的表情上看的出,这种话她爱听,好象找到了知己,我实在气急了,忍无可忍,骂了一句,嚼舌头的也死不净,这个刘姓二奶奶,白了我两眼起身就走了,父亲拍着桌子大发脾气,瞪着两眼朝我吼,这个家没有你骂人的份!不允许你在这个家骂人!后娘在一旁扇风点火的说,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连点家教都没有,我委屈的大哭起来,奶奶听见了,过来给我助阵,奶奶拍的巴掌响响的,您闺女给你丢什么人啦!是做贼啦!还是养汉啦!您两口子这样给一个孩子闹!有奶奶给我撑腰,后娘、父亲、都不敢吱声了。父亲缓了缓口气说:小沉,你奶奶说的话多难听,我是教你对人要有礼貌,你这个二奶奶虽然不好,她也是你的长辈,不能随便骂人,我听父亲这样说,气消了一些,孩子吗气消的快。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奶奶这样洒泼,在我的印象中,奶奶是一个慈祥正直的老人,也可能不这样说,压不下她(他)们的气势。  爷爷过寿、奶奶与后娘开战  日子越穷,家人的心态都扭曲了,和顺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后娘也不象以前那样好,我害怕后娘的白眼,后娘的白眼是专门对付我的,一般别人是看不见,如果让奶奶看见了,奶奶就给她脸色看,后娘敢怒不敢言,不敢说奶奶,就朝着父亲诉苦,后娘的话父亲听的多了,也受了感染,似信非信的也和后娘站在了一条战线上,成了一派,奶奶和爷爷也成了一派,后来三个姑姑也参加了进来,当然是奶奶这一派的,我这个中间派成了两派之间的导火线,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磨擦,家廷气氛越来越紧张。  爷爷的寿日到了,父亲忙着操办爷爷过寿的东西,上寿那天,三个姑姑带着全家,带着礼品,前呼后拥,看的出姑姑们回娘家,显的很高兴的样子,我们这里的风俗,儿的江山,闺女的饭店,姑娘们回娘家吃、喝、拿、是应该的。按以前惯例,三个姑姑临走时,奶奶把留下的好吃的,让姑姑们带回去,给没来的孩子吃,这次后娘学能了,把奶奶留下的好吃的都藏起来了,奶奶找不到,觉的很没面子,姑姑们走后,奶奶和后娘吵起来,后娘这次胆大了,不怕奶奶了,还失口骂了一句,奶奶上前打了后娘一巴掌,后娘本来对奶奶的怨气很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娘连气带急挺在了地上,众邻居都来了,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弄腿的、弄胳膊的,捏人中的,拍打后背的,还有拿着铜盆上房顶叫魂的,房顶上的人敲着铜盆,叫着后娘的名子,喊来了吗!下面的人就喊来了!在众邻居的帮助下,后娘醒了过来,后娘醒来大哭一场,出了出怨气,众邻居慢慢的都散走了。  有了这次事件,父亲觉的不能在一起过了,父亲上没有兄长,下没有弟弟,独子分家要背上不孝的罪名,父亲万般无奈,背着不孝的罪名,和爷爷奶奶商量分家的事,分家,我跟着谁生活,又成了问题,跟着奶奶生话,奶奶年纪大了不合适,跟着父亲生活,我与后娘的关系……,经过商量,我还是跟着父亲。后娘与奶奶换了屋,奶奶搬进了后娘住的那一间小屋,后娘搬进了奶奶住的那三间大屋,分开家还是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看见也是都没好脸色,冷脸滴水的样子,都不顺气。  分开家也没好多少,我与后娘这种母女关系,平时都表现在表面上,一旦伤了心,很难愈合,我与后娘经常闹别拗,父亲夹在中间为难,说我,我不听,说后娘,后娘不服,后娘老是埋怨媒人坑的她,也看见父亲伤心的抹眼泪。后娘因为父亲身体不好,在她亲戚家弄来几只下蛋的鸡,这些禽兽也不倦恋我们家,它们在亲戚家都活的好好的,来到我们家没活几天都死了,后娘很难过,她自言自语道,人倒霉连个鸡也喂不起来。  分开家两派的斗争不但没有平息,还有些升级,家廷茅盾的危机,随时都可能暴发,后娘在不是以前哪个任劳任怨,贤惠能干的听话小媳妇,现在的后娘变的硬气了,我这个中间派成了后娘利用的工具,有些不太理智的话,她不敢正面给奶奶说,叫我去传达,有一次后娘叫我给奶奶说,织布用的小梭子,一梭子织七尺,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梭子,我把后娘的原话传给了奶奶,奶奶听了,叹了口气说:她神出鬼没的,七尺就七尺吧,我看着奶奶很无奈的样子,我一脸的茫然,老人的心思我无法读懂,过后我才知道,没分家前奶奶和后娘纺的棉花线,后娘找人织的布,原先是一梭子一丈二,分开家成了七尺一梭子,我是听奶奶和姑姑们嘀咕此事,我才知道的,那个特殊的年代,不但没吃的,也没穿的,农闲季节纺织点棉花线,贴补着做被子、做衣裳。  有时侯后娘利用我的单纯与无知,她做了事就推到我身上,我只能当替罪羊,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们吵架,奶奶老是认为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有时侯我在想,我为什么长大,快乐的童年离我越走越远,一去不复返了,父亲与爷爷更是水火不相容,说不两句话就翻脸,家廷茅盾的升级,爷爷更是推波助澜。  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恶劣的生活条件,穷困潦倒的日子,都认为自己委屈,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年轻落下一身病不盈人,父亲感觉委屈,后娘任劳任怨的下力不落好,后娘感到委屈,爷爷认为他出一辈子力,老了该享福了,达不到要求,他比谁都委屈,奶奶一辈子强势,老了在把她分出来,奶奶感到委屈,我这个青春少女,这个家天天有我干不完的活,少吃无穿,我更委屈,总的来说:都是因为我们家复杂的亲情关系,造成家人的心态扭曲,后娘的所做所为,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意识吧。  赶集  收完麦子打完场,紧接着就是灭草保苗,生产队刚开了群众会,不让请假,谁请假罚谁工分,我与后娘加工的草帽,卖不了很着急,眈误了季节卖不出去,草帽也白编了,有一天早晨,我和后娘起了个大早,赶集得赶到生产队长派活前头,小队长找不着我们也就算了,如果让小队长碰着,肯定不让去,偷着走了,顶多也就是罚工分,边院集离我们这里足足四十里路程,那个年代什么代步车都没有,赶集全靠两条腿步行,天还没亮,我和后娘就起来准备,天刚明我们就背着草帽出发了,步行抄近路,少走一步是一步,我们走在一条弯弯扭扭的田间小路上,忽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只野兔,站在前面路当中,和我们对视了一小会,就拦路跑了,我们继续赶路,走到边院集市上、已经满了人,我和后娘放下,找了个地方摆开摊。  我们起了个大早,赶了四十多里路,我和后娘也都饿了,我们拿出昨天晚上做的粗面饼吃起来,吃完了跑到一户人家求了点水喝,赶集的人流来回穿梭,问价的人不少,也有的蹲下、一边挑草帽、一边砍价,挑了一会放下不买就走了,收税的过来了,后娘交了地方费,这时老天开始滴答零星小雨,一会的工夫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我和后娘一人顶上一顶草帽,草帽是苇子编的遮雨,雨越下越紧了,我们一个草帽也没卖,赶了老远的路,怎么也不想走,看看老天在说,好象老天专门与我们作对,不但没有见晴的意思,雨还越下越大,赶集的人越走越少,做买卖的商贩开始收摊了,我和后娘也把草帽收起来往回赶,挨了一路的雨浇,来回走了八十多里路,一个草帽也没卖,还交了五角钱的地方费,真应了人们常说的倒霉话,人要是走背字,老天专找你的晦气。  我们回到家,因为赶集没请假,罚了我和后娘一人两天的工分,晚上开会点了我们的名,没办法这是制度,小队长说,都要不请假走了,生产队还怎么领导,理解万岁吧。  第二天上工锄草,我把赶集碰到野兔、和挨雨淋的事,向一块锄草人说了一遍,有个梁姓大爷,他说愿不得你们昨天赶集不顺,早晨上外走,你们碰到野兔拦路就不吉利,他说和他上次赶开园寺集一样,他一大早背着葱、带着秤赶集,也是走的小路,也没看见从哪里跑过来一只野兔,拦路瞪眼、又拦路跑了,到集市上一斤葱还没卖,就被税务所的人,把秤没收了,说秤不合格,梁大爷说:他家这杆秤是多年的老秤,那天怎么就不合格了呢,不知道碰着个什么瘟神,社会没真事,梁大爷满腹牢骚。我问梁大爷,一只野兔怎么能控制人的时运呢?梁大爷说: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是听老人说的,凡是一大早出门,碰到这种情况,出门就顺活不了。  奶奶过寿、爷爷下世  三姑姑生了第三个孩子,一直没回娘家,我们这里的风俗,姑娘嫁人生了孩子,必须去娘家住满门,三姑姑是奶奶最小的姣巴女,三姑姑又生了个男孩,奶奶很高兴,三姑姑拖家带口的,回趟娘家不容易,没人送是去不了。  忙完秋以后,天气慢慢变冷了,到了农闲季节,有一天三姑丈推着独轮车,把三姑姑母子四人送到奶奶家,三姑姑的大女儿因为上学,跟着三姑丈回去了,爷爷与奶奶住的那间小屋,怎么也住不下三姑姑母子三人,只有住在后娘那三间大屋子里,和我挤在了一个炕上,因为是冷天挤在一起还很暖和,奶奶说三姑姑来一趟不容易,过了奶奶的寿日在走,三姑姑也很恋娘家,看样子也得住上一段时间,后娘一听就有些不高兴,虽然奶奶与爷爷分家另过,都年纪大了,还得靠后娘和父亲供养一切,我们这个家本来就是足襟见肘,添人不如减口,添上这三张嘴吃饭,又住这么长时间,后娘很不满意,当时也没显出来。  奶奶认为三姑姑孩子多了,更做不上穿了,在娘家奶奶还能给三姑姑照看孩子,让三姑姑做上几双鞋带回去穿,奶奶忙着整破碎布、打浆糊、糊了两桌子袼褙,袼褙也晒干了,奶奶找不着袼褙了,问谁也没见,奶奶心想一定是后娘干的,后娘说没见,奶奶也不好说什么,火气就窝在了心里,  奶奶的寿日到了,父亲忙着准备奶奶过寿的东西,上寿那天、大姑姑、二姑姑、象往常过寿一样,带着家人、带着礼品、先后都来到了,三姑丈推着独轮车也来到了,看样子是一块接三姑姑回家的,也不知道三姑姑向三姑丈嘀咕了些什么,喝着酒的时侯,三姑丈几杯酒下肚、借着酒劲,说了些连风带刺的话,才开始谁也没答理,三姑丈人借酒疯、酒借人威、越说越离谱,父亲听不下去了,搪塞了几句,父亲就抹眼泪,诉说日子的不容易,他自己有病不盈人,姑姑们的不理解,我与后娘的关系、让他这样为难,又捎带了爷爷的不知足,奶奶向闺女之类的话,四面楚歌,说到伤心处,也忘了是寿宴,竟然趴到酒桌上哭起来。奶奶本来就窝火,看到父亲在她寿宴上哭诉,气都不打一处来,满肚子的怨气、就在这一刻暴发了,奶奶一猛做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满肚子委屈、化作哭声向外发泄,奶奶使劲的拍打着巴掌,嚎啕大哭的诉说着后娘、父亲的种种不是,她和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把她们分出来,把后娘偷绞袼褙的事,一股脑儿的说起来,您三妹妹在这里住几天,你们两囗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奶奶哭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姑姑们看着奶奶哭,都陪着掉眼泪,寿宴变成了哭宴,好不容易把奶奶的哭声劝住,这顿寿宴谁都没吃好,就把碗筷收拾了。  收拾完碗筷不大一会,爷爷的病情加重了,呼吸困难,进的气不如出的气多,说话舌根都硬了,爷爷这个样子、姑姑们不能走了,姑丈和孩子们回去了,傍晚时分,爷爷咽气了。  发丧那天,奶奶的怨气没出来,当着这么多吊丧客人的面,奶奶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爷爷的死、是气死的,父亲听奶奶这样说,愤怒到了极点,父亲使劲的拍打着、爷爷的棺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爷爷,爹呀!爹!爹!爹呀!就要碰头!众丧客把父亲拦下了。众丧客把父亲架到另一间屋子里,叫来医生,打了针镇静济,一会的工夫,父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爷爷唯一的儿子、也没看着爷爷棺木下葬。  父亲经过这次发泄愤怒,消耗了身体大量的能量,本来就体弱多病的父亲,经过这次折腾,在炕上躺了老多天才能下炕,奶奶老认为爷爷的死、是父亲和后娘气死的,到了爷爷的烧纸节,见到奶奶两眼红红的,眼皮肿肿的,看样子奶奶哭过了,父亲看到奶奶这样,毕竟是母子连心,就叫后娘给奶奶、做些好吃的拿过去。  
    累死累活的一年又一年,一年更比一年难,穷的当当响,天天没有钱,这还不算,让人室息的家廷气氛,实在是喘不过气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变的越来越坏,使我以父为荣的父亲、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父亲别说是劳动了,下炕的时侯不如卧床的时间多,在这个家穿新衣、成了我的奢望,后娘买上几丈白细布,白细布是当时最便宜的一种布,也很耐磨,夏天做个短袖褂,剩下的拿染房里染一染,染的黑不黑、蓝不蓝的,做上一身衣裳、春秋穿完,打上几个补丁冬天在套袄,到了年关,更不好过了,讨债的就上门,旧债接新债,我们家缺了什么也缺不了债,我从14岁没过一回清静年,过年也没穿过新衣裳。  那个时代过年有扶贫政策,一人救济一斤小麦过年,一斤小麦吃顿过年饺子还可以,过完年就开始串亲戚、侯客人、都指望这一斤小麦,可相而知、这一斤麦子的稀罕成度,串亲戚的礼品、一般都是一篮子灰馒头,什么是灰馒头,全面粉加上玉米面、蒸的馒头叫灰馒头,过了年晚辈亲戚、带着一篮子灰馒头、去长辈亲戚家串门,也叫磕头,长辈亲戚家成员、在原封不动的、提着灰馒头篮子再串亲戚,一篮子灰馒头不知道要换多少个主人,有时侯巧合了,灰馒头又串到了、它的第一个主人家,灰馒头经过几天的串连奔波,被风吹的灰馒头皮张牙舞爪,实在不能在串亲戚了,就成了灰馒头最后的主人,一篮子灰馒头不知道、让多少的晚辈人成了七大姑、八大姨、臭姑夫、烂妗子、糟烂姨夫的坐上客,几辈人的老亲戚、少亲戚、干亲戚、凡是沾亲代故的亲戚,过了年都互相串门磕头,一直持续到十五之前,过了十五又是长辈亲戚、去晚辈亲戚家还礼的时侯,这不叫磕头,叫礼上往来,过了十五串门、没有时间限制,什么时侯串都可以,但是不能不串,谁要是先停了,就成了人们戳弃的对象。  收完麦子打完场,又是一轮串亲戚,(我们这里叫看过麦),什么是看过麦,我听老人解释,就是收完麦子打完场,互相串门看看亲戚家、累着了吗、热着了吗,也有人说亲戚不叫亲戚叫勤去,看过麦的礼品也是一篮子馒头,人们顶着骄阳似火的炎热,不辞劳苦,爬山淌水、把所有的亲戚再串一遍,那个时侯串亲戚、侯客人、成了我们家的大负担。  我们家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我与后娘的关系依旧不好,三天两头的不说话,隔三差五的闹茅盾,我也越来越不知足,看到别人穿上好衣裳,我羡慕的要命,我也不敢向家里要衣裳,我知道要也没用,我回家就呕气,有时侯还罢工睡闷头觉,睡着做了个梦,梦到我拾了很多钱,买了很多新衣裳,平时眼巴巴看着同龄人穿的好衣裳,我都买在了我身上,有冬天穿的、也有夏天穿的、有放着的、也有穿在身上的,高兴的我不得了,在睡梦中笑醒了,还是个梦,我非常后悔,为什么这么高兴,不高兴我就醒不了,在睡梦中、总比现实好  父亲下世  我十八岁那年,刚过完年不久,生产队第一天开工干活,挖河泥清淤,小队长给社员开完会,刚分完活还没开始干,有人叫我回家,来人说家里有事,我到家一看,父亲躺在炕上,已经断气了,后娘一边哭着一边叨念,说我父亲早饭想吃肉,后娘说等等客人,等到中午不来客,就让父亲中午吃肉,那时侯我们家有奶奶在,过了年磕头串门的亲戚很多,特殊时期期间,买什么都要票,限量供给,招待客人没有肉是不行的,没想到父亲吃了早饭,跪在炕沿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吐完就断气了,后娘很后悔,说父亲临死想口肉也没吃到,夫妻一场,临死连句话也没说,父亲就这样走了。  父亲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父亲上没有把奶奶发送到土底下,下没有把弟弟妹妹养大,没有完成做人子、人父的使命,父亲就这样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人间。父亲走后,我奶奶的脾气收敛了,她看着我经常与后娘呕气,就想给我找门婆家,就这样大姑姑做媒、奶奶做主、和现在的丈夫定了婚,丈夫第一次到我家相亲,看到他眼睛大大的,高脸鼻腮的,抬手投足都带着些孩子气,那时侯的我什么都不懂,奶奶全权做主,就这样草草的把婚事定了下来。  第三章  出嫁  1969年阴历腊月26日、是我结婚出嫁的日子,婆家村是言子洼,那个时侯的农村,还处在新旧社会的过度阶段,特殊时期期间,农村人不但贫穷落后,还非常愚昧守旧,我是奶奶抚养长大的,当然受奶奶的影响最大,经常听一些老年妇女,在一块聊天说,某人的媳妇因为娘家穷,婆家又不给做衣裳,偷了家里一斤玉米面、换了一双鞋面布,被他婆婆知道了,挨了婆婆一顿臭骂,丈夫又打了她,媳妇脑性了上吊死了。一说出嫁,我就惊慌失措,我虽然什么都不懂,对婚后生活一无所知,但是经常和已婚妇女在一块劳动,从她们的片言碎语中、听到一些做媳妇情况,娘家穷、娘家人不撑劲、家务活不会做,在婆家是要受气的,我在娘家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家务活都是奶奶干,有点空余时间、就忙着编草帽、掐草帽辫、挣点零花钱贴补家用,别说是嫁妆,就连我随身穿的衣裳、鞋袜都没有,奶奶说:咱这个家在待上几年还是这样,你还是没嫁妆,嫁过去总比在家好,儿是她们生的,她们能不疼吗?我听出了奶奶的言外之音。胳膊拗不过大腿,奶奶做主,定下了出嫁的日子。  出嫁那天,奶奶嘱咐,当媳妇不象在娘家,出门三出里地,自己立规矩,慢慢的熬着,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做媳妇要遵守媳妇的本分,要尽孝道,奶奶又说:当媳妇要听话,听话就当好媳妇。我也希望做个好媳妇。  按当时的风俗习惯晚上送亲,那天晚上下半夜,星星都躲在云彩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做着牛拉大车,也是生产队唯一的一辆运输工具,两个赶大车的老头,两个当客的中年人,两个打灯笼的小伙子,加上一个娶女客和我,一共八个人,娘家人按娘家的风俗礼节,把我送到婆家大门外,婆家人在按婆家的风俗礼节,把我迎进大门里,我就这样迈进了婆家门坎,结婚这人生大事,我没有悲伤,更没有喜悦,我已经麻木了,就这样从一个不懂事的姑娘,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媳妇。  从此以后,结束了我做姑娘的坎坷路,又开始了我做媳妇的艰难路。  过门三天,在洞房里做帐,这三天看新媳妇的人特别多,送小饭的人来人往不断,这三天也是新媳妇、最有地位的三天,婆家上下笑声一片,一日三餐端到跟前,庄乡邻居端着托盘子,托盘子里放上两个面团子,面团子上面盖上红布,送小饭的人端着盖红布的托盘子,送到新媳妇家,新媳妇很有礼貌的、两手捧着茶碗、放到送小饭的人手里,就算认识了。做帐三天,婆婆拿出一条裁现成的裤子叫我缝,过后我才知道,过门三天内缝裤子,是在婆家受气的裤子。  过了三天以后,就开始过年,婆家的风俗和娘家不太一样,除夕夜做饭烧顺溜柴火,说是一年的日子顺,下饺子不能下净要留心,盛到碗里的饺子,不能吃净要留底,除夕夜不能扫地,说是扫走了财,也不能刷锅、刷碗、说是刷走了财,吃完年夜饭,婆婆烧上一个馒头,把馒头皮扒了扔到院墙外,馒头心一人吃一囗,说是一年不生疮的,大年初一吃了早饭,做媳妇的去给长辈挨家拜年。  大年初二是新女婿、回岳母家认亲的日子,这一天有些拘谨的小伙子、很不自在,认亲的这一天,看新女婿的人特别多,婆家父母因为丈夫不懂事,找了一个年龄大一些的、本家二叔一块去的,那天丈夫还算可以,没失了礼数。  到了初六,是新媳妇回娘家过十五的日子,正月十五上灯节,新媳妇不过三年,不能在婆家看灯的,说是看灯妨公公,正月初六娘家第一次来叫客,要来一对人,婆家招待很讲究,这是当时的风俗礼节,那时侯大弟还推不动独轮车,和近门哥来的,近门哥有些残疾,从小摔的头在膀子里痼处着,腰弯弯着,丈夫给他起了个外号,盒子枪,但是他能推独轮车,我当时也很知足,父亲不在了,弟弟又这么小,有个人来叫就可以了。  过后我听婆家爷爷讲了个故事,某人的小女嫁到婆家,第一次叫小女过正月十五,是他村里的村长,穿着粗布大褂,赶着牛车去的,她婆婆嫌来的人不体面,觉的没面子,给儿媳妇说:在来送客来个好人,小女回到娘家,哭着给娘家人说:她婆婆说在送客去个好人,娘家人一听都傻眼了,村长不体面,谁还是好人,他村里有个在京里做官的阁老,回故乡探亲,小女的父亲试探着与阁老聊天说:小女的婆婆嫌咱这里没好人,村长不是好人,谁还是好人啊,阁老一听,说她这个婆婆也太狂了,阁老问小女的父亲,他算个好人吧?小女的父亲试探的口气说:您该去啊,阁老说:给她那个婆婆送信,准备三千多人的饭菜,那天他去送客。  送客那天,阁老还是穿着粗布大褂,赶着牛车,和村长着装一样,阁老嘲讽的说:正好有远征军路过此地,让这些将士们饱餐一顿。  小女的婆家一听,阁老大驾光临,还带着这么多兵,不敢慢待,把方圆几十里会做菜的厨师,都请来做菜,村里的碗筷、茶壶酒点、桌椅条凳、凡是能用的东西都借遍了,全村人只要能干活的,都请来帮忙,动用了全村的人力物力,就这一顿饭,吃的她家倾家荡产。  婆家爷爷讲完这个故事,我回想起娘家第一次、叫我过正月十五、来的残疾哥哥的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当时我也不懂什么体面不体面,只要有人来叫就满足了,现在回想起来,庆幸那时侯什么都不懂,要懂这些事,还不知道有多么自卑哩,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好处。  结婚以后  进了婆家门真正过日子我才知道,做媳妇不象说的那样简单,婚后生活和想象的相差甚远,我进了人地两生的婆家,做姑娘虽然很苦,但是我还有知冷知热的奶奶疼我,在婆家我才真正感觉到孤独无助,婆婆常年有病,是个药罐子,公公脾气暴燥,经常无事生非的暴怒发火,大姑姐早已出嫁,大伯哥当兵在外,婆家有一个十四岁的二姑妹,有一个十岁的三叔弟,还有一个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姑妹,尤其是我那个丈夫,天天歪戴着帽子趿垃着鞋,流里流气的天天叨着个烟袋无正形,就是个混混,丈夫说话很随便,说了又不负责任,有时侯和他对质,他死不承认,还说些气人的话,他说:你哪是愿意信,谁叫你信来,死心眼的人才信哩,你说气人不气人,倒打了我一耙。  我面对陌生的环境,各方面都要从头开始,生活习惯、家廷观念、和娘家完全不同,我哪个丈夫嘴很馋,有好吃的高兴的不得了,还是饭紧子,饭如果晚了,或是饭菜不可口,一顿饭拉着脸很难看,变着法的找别人的麻烦,如果不愿意干活,或是嘴馋了,就装病不干活想吃点好的,还有三小叔子更是不懂事,他的皮肤很白,天天抹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外边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花脸,谁见了都不叫他的名子,叫他花脸。  让我最难适应的、还是两个家廷思想观念的反差,我在娘家从小接受诚“实”的教育,说实话、做实事、不能掺和一点虚假,我也经常听奶奶和别人聊天,贬低虚言假话的人,说某某人不实在,说话不算一句,某某人不**,胡弄人之类的话,我就认为“实”是真理,是对的,是好的,还有父亲的教导,他的信念是说话要算一句,掉到地上砸个坑,说过的话要负责任,做了不说还可以,说了不做坚决不允许,奶奶的熏淘,父亲的教导,“实”在我的心灵深处根深蒂固。  婆家的教条信念、恰恰相反,他们把实心眼的人贬低成一根筋,扛死枪,认死理,就是死板不灵活,我那个丈夫说话做事灵活的过度,慌话连篇,又馋又懒,没病装病,有时侯真病了,都还以为他是装的,就是个慌话篓子,我那时侯刚从娘家一个单纯不懂事的少女,踏进婆家门坎,成了需要适应各种复杂变化、的受气小媳妇,那时的我时刻记住奶奶说的话,听话就当好媳妇,临出嫁奶奶这句嘱咐,让我吃尽了苦头,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给我个棒锤我就当针使,过后总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两个家廷思想观点的相反,使我短时间内难以适应,我的传递信息的大脑神经,完全处在混乱壮态,被娘家人贬低、忌违的“虚”成了婆家人的信念,碰到问题,我也不知道哪是对的,哪是错的,碰到事情,我更不知道怎么做是好的,怎么做是不好的,我完全处在被动状态,那时侯的我就成了、任人摆布的大傻猫,叫我上东我不敢上西,叫我打狗我不敢撵鸡,我完全不能自己,我也找不着我自己,尤其是我那个混混丈夫,什么事不懂瞎指挥,有时侯耍的我里外不是人,他装的象没事一样,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我气愤满胸,痛苦万分,从丈夫身上看不到真事,滑,谗,懒,慌话连篇,就是他的主旋律。  见了奶奶,我就朝着奶奶诉苦,埋怨大姑姑给我找的婆家不好,奶奶说:你大姑姑的婆家更差,还不如你哩,你大姑姑定亲的时侯,她婆家是多么的红火,家里开着馍馍房,雇着一些干活的,公公跑茶山,象先生一样穿着浆白褂,多么有气派,你大姑姑定了亲还没过门,她婆婆就得了癌症,馍馍房也开不下去了,因为给她婆婆治病,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婆婆死后,公公怕这门亲事散了,带着礼品来到奶奶家,说他父子二人下煤矿,挣点被窝来娶儿媳妇,父子二人下煤矿还不到一个星期,她公公就砸死在煤矿上,家里只剩下几个孩子,日子怎么过,你大姑夫还是个半大男孩,才十五岁,有两个妹妹,一个小弟还不满三岁,他爹娘死后,把小弟送给了别人,两个妹妹都给人家做了童养媳,大妹十二岁,小妹八岁,两个妹妹本来就瘦小,在加上饥饿没饭吃,兄妹三人就象无风影的鬼一样,谁拿着当人看,他那个八岁的小妹,跑来就哭着不走,你姑夫送不走妹妹,兄妹俩抱在一起哭,他二大爷家大哥一步一巴掌,打一巴掌他小妹、就向后退一步,一直打到庄跟前,死拉硬拽的送到婆家,第二天送信来死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边打了,那边在折磨,把个少娘缺老的小女孩,就这样活活的折磨死了,奶奶叹了口气说:能叫爹娘缺儿女,不叫儿女缺爹娘,没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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