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雷邀请码开店门槛那么高,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被隔壁床的人的鼻鼾声吵到,就和雷一样,无法安睡,看看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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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我的最新独立研究成果,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彻底解决鼾声问题的论文。它并不是偏方,而是科学。
  (日最新更新,增加了一个最速效的锻炼动作)
  但愿人长久,同眠不觉晓
  ——不做手术不吃药、不戴器械不花钱,自创妙招根治打鼾,对任何人都有效,挽救千万个濒临破碎的家庭(crocostone原创论文)
  1、千古难题何时休?
  呼……呼……
  每晚,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发出这样的鼾声,大约有19.5亿人饱受打鼾折磨。在家里打鼾影响家人休息,出差打鼾影响同事休息,住集体宿舍影响舍友休息。呼噜其实已经成为很严重的社会问题。我拿什么献给你,我的家人和朋友?
  打鼾(俗称打呼噜)乃是千古难题,古往今来,为了消除鼾声,吃药、做手术、枕头垫高、侧睡、戴止鼾器、各种民间偏方……,五花八门的方法,总是对少数人有效,大多数人无效,昨天挺有效,今天又无效,老是得不到解决。打鼾到底应该怎么治疗,鼾声到底是从哪里产生的,究竟有没有对所有人都有效的方法?这是无数家庭被折磨得无可奈何后,最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所有的医生都只会说一句话,“肥胖者、抽烟喝酒者、白天过度疲劳者会打鼾”。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打鼾呢,为什么有些人很瘦也会打鼾,为什么老年人打鼾的比例比年轻人高?为什么很多人做了手术后仍然打鼾?这些都是医生不肯回答的问题。因为如果回答了这些问题,他们就赚不到钱了。鼾声就象幽灵一样,总是在不防备的时候出现,你认为已经解决了,它却又冒出来,让你痛苦不堪。天长地久有时尽,此音绵绵无绝期。
  我是一个不信邪、敢于质疑的人,经过潜心细致的研究,终于发现了鼾声背后的真正秘密。本文将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彻底揭露鼾声的真正本质!
  2、手术是否真有效?
  “本院耳鼻喉科采用国际最先进的DNR数字低温等离子技术,对鼻咽部做微创消融成型手术,全程无痛苦,只需30分钟,让您一劳永逸地告别鼾声。无需住院,随治随走”,打呼噜者听到这句广告词,是否心动了呢?做手术曾经被认为是最有效的除鼾手段,但是近来的无数病例证明,其复发率极高,几乎100%复发。我要告诉广大打呼噜者,目前不论采用哪种手术,根本不能治疗大多数人的鼾声!因为通过手术消除鼾声,对于绝大多数人的生理机制就是完全不可能的。同样,吃药、枕头垫高、侧睡、戴止鼾器、各种民间偏方都不能消除鼾声。原因详见下文。
  3、鼾声和睡眠呼吸暂停是不一样的概念,切勿被忽悠
  澄清最重要的概念:鼾症(打鼾)这个词,医院和老百姓的解释是完全不同的,医院把阻塞型睡眠呼吸暂停称为鼾症(打鼾),大众老百姓把睡觉有鼾声称为鼾症(打鼾)。所有医院的鼾症手术,包括DNR在内,无论是公立三甲医院还是私立民营医院,无论它的广告做得多么天花乱坠,其手术目的只能是治疗阻塞型睡眠呼吸暂停,并不是消除鼾声。做了鼾症手术后,鼾声变小或不变甚至变大都有可能,这是所有医生都不愿意向患者说的。阻塞型睡眠呼吸暂停和由此导致的睡眠缺氧,通过手术即可治愈。但是通过手术难以根除鼾声,而且几乎全部复发。很多患者花了上万元做腭咽成形手术,不到一年鼾声依旧,甚至更大声。这时候去质问医生,他们就说“我治好了睡眠呼吸暂停,手术是成功的”。这难道不是忽悠么?
  本文所说的“打鼾、鼾症、打呼噜”,都指的是睡觉有鼾声,本文要解决的就是这个千古难题,让全世界从此再无鼾声困扰!本文将详尽回答关于鼾声的所有问题,为您彻底解释关于鼾声的全部疑惑。
  4、为你彻底诠释鼾声的真正原因
  首先排除呼吸道狭窄或病变的原因。如果有这些病症:鼻腔阻塞(如鼻中隔严重偏曲、鼻甲肥大、鼻息肉、鼻部肿瘤、严重的鼻窦炎等)、Ⅱ度以上扁桃体肥大、舌根或咽部肿瘤、咽腔粘膜肥厚、舌体肥大、下颌后缩、颞颌关节功能障碍、小颌畸形、腺样体肥大等,建议最好去医院做手术或者药物治疗!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影响健康的疾病,需要治疗的。
  其中,少年儿童打鼾大多是因为腺样体肥大导致。腺样体是儿童才有的器官,对成人没有用。一般人在十几岁时,腺样体就会萎缩消失,但也有人的腺样体不萎缩,去医院切除腺样体即可。常打鼾的孩子不能很好地用鼻子呼吸,嘴巴老张着帮助呼吸,会影响颌面的发育,造成嘴唇豁起,牙齿外暴,下颚突出,牙齿排列不整齐、咬合不良等,面部肌肉不易活动,缺乏表情,长得很像是猪八戒或丑小鸭,必须及时治疗。
  人群中睡眠打呼噜者的比率非常高,绝大部分人并不具备上面的病症。若你并没有这些病症却仍然打鼾,如果符合这些条件:过度肥胖、缺乏运动、抽烟喝酒、浓茶咖啡、服用镇静剂、常吃辛辣食物、经常熬夜、过度疲劳,那么请立即改正!肥胖会使咽腔更加狭窄,需要坚持运动减肥。打鼾是在睡眠时上呼吸道部分的振动引起的,有两个结构最常与打鼾有关,软腭(又称为软板)与舌根。烟酒、浓茶咖啡、镇静剂都会使咽腔和鼻腔更加松弛,睡眠时气流冲击软腭或者鼻腔,形成像吹哨子一样的效果,导致鼾声。辛辣食物和熬夜会导致上火,软腭充血肿胀下降,舌根充血肿胀上升,引起呼吸道狭窄或阻塞,气流冲击软腭发声。
  改掉了上面的所有习惯后,但是仍然有大多数人呼噜不断。现实生活中,经常可见许多人身材匀称甚至很瘦,睡觉却鼾声不断,严重影响身边的亲密爱人,这咋办呢?到了这种程度,我的妙招才真正显现出来。我教你们,不做手术,不吃药,不戴呼吸机止鼾器等任何器械,不花一分钱,彻底根治顽固鼾症,任何人都适用,轻轻松松,见效快,永不复发。
  为什么很多人呼吸道并不狭窄,生活习惯也很好,经常运动,身材不胖,身体健康,却老有呼噜呢?甚至做了咽腔成型手术之后,又复发打呼噜呢?如果你去问医生,医生只会说“这是正常现象,其实我也会打呼噜”,来搪塞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医生说鼾症是世界级难题?现有科技无能为力?非也!乃是医生不肯对你说而已!
  其实,鼾声的原理是气流通过导致咽腔肌肉颤动而发声。绝大多数人睡觉有鼾声的根本原因是:咽腔(包括软腭及悬雍垂、舌根、鼻腔后部)肌肉松弛。每个人的遗传基因是不一样的,相当多的人(可以说占人群的大部分)天生咽腔肌肉松弛。熟睡时神经完全放松,咽腔肌肉更加松弛,导致通过呼吸道的气体撞击软腭或舌根,使它颤动,产生鼾声。
  5、为何手术和药物都不管用?
  这也是悬雍垂腭咽成形手术(UPPP)治鼾症(包括许多私立医院极力吹嘘的“数字低温等离子”等所谓的高级技术)的治愈率极低,效果极差而复发率极高的原因:手术后过一段时间,松弛的肉又会长出来,重新堵住呼吸道,呼吸时振动产生鼾声!甚至在刚刚手术后,咽腔虽然被扩大了,但是气流仍然会冲击松弛的肉,导致颤动,仍然会有鼾声。悬雍垂腭咽成形手术(UPPP)实际上只对这种人有效:由于软腭过长或舌体过大导致咽腔狭窄但是咽腔肌肉却比较结实的人,但是这种人是极其罕见的。其实大多数医生早有定论,腭咽成形手术最多只能管用五六年,之后几乎全都复发,甚至有的人在做完手术后一个月就复发,只是医生没有告诉患者,所有患者都不知道而已。
  同样,任何药物最多只能消除鼻咽部的炎症、充血、肿胀(也就是某些药物所声称的“喉毒”,完全是炒作的概念)而已,效果与普通的口含润喉片差不多,只是厂家宣称有治疗打呼噜的功能,价格就翻了十几倍,完全是暴利。大多数打呼噜者即使鼻咽部完好,没有任何炎症,仍然会打鼾。目前全世界尚无一种药物能使松弛的肌肉变得结实,所以也无效。试想,如果药物有效的话,那么健美运动员何必要刻苦锻炼才能练就一身肌肉,只需吃药就行了嘛!现有的任何体育运动、生产劳动和日常活动,都根本不能锻炼咽腔肌肉,所以不管你如何加强运动和减肥,鼾声就是无法去除!某些人会告诉你“我天天抽烟喝酒却不打鼾”,那是因为他的遗传基因与你不同,他天生咽腔肌肉就是很结实紧绷的,所以他没事,你可千万不能学他啊!
  6、男性、老人、仰卧姿势为何更加容易打鼾?打鼾遗传吗?
  打鼾者当中,男性多于女性,有人统计,其比例为8:l。为什么有性别上的差异呢?因为男性软腭和舌等部位所含脂肪组织量明显高于女性,而且,男性颈部的软组织总量平均比女性高出1/3,肉也更厚,睡觉时颈部松弛的肌肉就把气管压得变了形,鼾声就发出来了。从面相来看,下巴肥厚,脖子粗的男人和女人,绝大多数都打鼾,正是这个道理。老年人由于身体机能衰退,咽腔肌肉比年轻人更加松弛,打鼾比例也更高。
  有些人以前不打鼾,后来突然变得打鼾,是由于生活习惯变化,例如过度疲劳、喝酒应酬,导致咽腔肌肉比以前松弛。而且,随着人年龄增大,肌肉会慢慢变得松弛。经常出差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一同出差的同事,一开始不打鼾,经过几天繁忙的工作后,就变得鼾声大作。经常乘坐火车的卧铺车厢的旅客大多也有亲身感受,旁边铺位的乘客,睡眠时经常有鼾声,就是由于旅途劳顿的缘故。
  为什么仰卧睡觉时鼾声更大呢?因为侧卧时,松弛的软腭和舌根不易下垂到呼吸道里,因此侧卧睡觉打鼾的几率比较小(但并非没有),鼾声比较轻。所以现在市面上有一种侧卧睡眠辅助仪,号称能解决鼾声。但是,任何人根本不可能保持一种睡觉姿势到天亮,总是会翻身的,所以这种仪器仍然不能治本。有的人把枕头垫高一些就没有鼾声了,是因为软腭下垂的角度变化了,不容易被气流振动,但是这种状态是很难控制和保持的,角度稍有一点变化,鼾声又会出现,人睡眠的姿势无法达到那么精确的程度,所以也不是普适法则。用下文的咽腔锻炼方法,即使仰睡也不会有鼾声。
  打鼾父母的孩子,打鼾的几率比不打鼾父母的孩子要高。这正是由于遗传基因的缘故,打鼾的父母咽腔肌肉松弛,孩子的咽腔肌肉也很可能天生是松弛的。
  7、除鼾大法及科学原理
  既然鼾声问题实质上是肌肉问题,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锻炼咽腔肌肉,增强肌肉力量,使它变得结实坚硬。独家奉献自创的除鼾大法,完全彻底根治顽固呼噜声的锻炼方法:
  【1】伸舌练习。尽力把舌头伸出,缩回来再尽力伸出,如此循环,一次做至少200下以上,直到咽腔感觉很酸。
  【2】干漱口练习。不含水,把腮帮子鼓起来,再缩回去,如此循环,一次做至少200下以上,直到咽腔感觉很酸。含水漱口也可。
  【3】扫牙龈练习。用舌头快速扫过牙齿外侧(脸颊侧)的牙龈,先舔上颚的牙龈,快速从左扫到右,再从右扫到左,一次做50下以上。然后同法舔下颚的牙龈,直到咽腔感觉很酸。
  以上三个练习能够锻炼整个咽腔肌肉。对于年轻人来说,舌头松弛比较罕见,打鼾往往是软腭松弛引起的,软腭是人类全身所有部位中,最难被锻炼到的部位,即使你天天运动,成为运动健将,软腭仍然维持松弛状态。从生理学上看,软腭的作用除了阻挡食物进入鼻子和气管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使舌头上提。因此,舌头上提的动作,就可以单锻炼软腭。
  【4】卷舌练习。舌头顶着上颚,用力向后卷舌头,不离开上颚,一次做50下以上,直到软腭感觉很酸。
  【5】顶上颚练习。舌头用力顶上颚,连续顶30下以上,直到软腭感觉很酸。
  经常做发“啊“的练声也同样能锻炼软腭,有些效果。
  这5个练习,每天有空就做。初次锻炼时,做到50下,就感觉咽腔很酸,这恰好证明了原来的肌肉是很无力的,急需锻炼。我现在已经可以连续做伸舌和干漱口800下,含水漱口200多下,扫牙龈250下,卷舌200下,顶上颚80下。
  锻炼频度:起初每天锻炼3次,坚持一两个月后,每天只需要锻炼一次即可。很简单易行吧!
  因为咽腔肌肉在日常生活中根本得不到锻炼,只需要稍微锻炼,对肌肉的刺激特别大,所以以上五种练习的见效特别快,效果特别好!快则几天,慢则几十天,就会彻底消除鼾声,甚至连粗重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其科学原理有两点:
  【1】锻炼咽腔后,肌肉变得结实紧致,富有弹性,使呼吸道变宽,即使在熟睡时,完全放松的肌肉所占的体积仍然远小于原来的体积,软腭下垂的程度也减少,呼吸道就宽阔了;
  【2】气流冲击坚硬的肌肉也不会导致颤动,呼噜声就没有了。
  这两点才是抓住了鼾声的要害,其中第二点更是重点。即使呼吸道很宽阔,如果肌肉过于松弛,气流通过时仍然会导致咽腔组织强烈的颤动,鼾声就是由于颤动而产生的。我们做个类比就知道了:常锻炼的人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全身肌肉仍然紧致有弹性,相反,没经过锻炼的肥肉就会松松垮垮的,用力碰一下,就会晃得厉害。止鼾器的原理也是通过拉伸舌头,把软腭和呼吸道分离,是呼吸道变宽,能够实现第一个原理,但无法实现第二个,而且携带不方便,佩戴不舒适,需要终身佩戴。中国民间治疗打鼾的偏方,例如喝花椒水、用冰盐水漱口刷牙、含桔子皮等等,其目的也是使咽腔的肉收缩,体积减小,从而使呼吸道宽阔,但这些偏方的效果比较有限,只有锻炼咽腔肌肉才是唯一可行的治本之道。
  其中,前两个练习是基础练习,需要较多的次数才能充分刺激咽腔肌肉。后三个练习是高级练习,对咽腔肌肉的刺激程度更深。如果白天忘记锻炼,临睡前只需要花三五分钟,突击锻炼后三项练习,就能做到整晚无鼾声。后三个练习也被称为“紧急止鼾法”。不论是多么繁忙的人,都绝对能够抽出时间,非常容易坚持。所以我的口号就是:“每天五分钟,鼾声去无踪”。
  8、适用范围
  此法并不是偏方,而是科学,所以它对任何人都有效果,是治疗鼾声的唯一普适方法。即使具备过度肥胖、下巴肥厚、缺乏运动、抽烟喝酒、浓茶咖啡、服用镇静剂、常吃辛辣食物和熬夜、过度疲劳的人,只通过这些练习,也能大大降低鼾声的分贝数,也可能做到完全消失。我的老母亲六十多岁了,身体很胖,已经打呼噜三十多年,每晚都是鼾声如雷,而且不论仰卧侧卧都会打鼾。她将信将疑地用我的方法锻炼口腔,起初每天只锻炼一次,仅仅三天,鼾声就小了很多。后来增加到每天锻炼3次,每次只做前两个练习,就完全听不到鼾声了。
  9、有利无害的保健作用
  这些练习毫无副作用,而且可以充分运动你的脸,保持并提升面部轮廓,起到抗衰老效果;还可以使舌头灵活,口齿伶俐,对矫正口吃有很大作用;对于老年人更有助于预防中风和老年痴呆,可谓一举四得!美容院的面部提升护理,做一次就要200元,商场专柜里卖的各种提拉紧致功能的化妆品,价高量少。其实你不妨自己锻炼。这些练习很少人会去做,如果你能坚持做,经过十年光阴的历练,你就会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把它们当做生活的一部分吧,就象刷牙洗脸一样。
  10、感叹医学之盲
  人类打鼾几万年,科学家们研究鼾症几百年,有关打呼噜的论文数以百万计,这么简单的道理却不能推广,芸芸众生都茫然不知,这难道不是全世界的悲哀吗?!现在的医生,动不动就叫人做手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医学的很多成就,都是首先为医院和医生服务的!你们想想,呼噜这个东西,创造了多少赚钱的机会啊,养肥了多少人啊!医院的鼾症手术、药厂五花八门的止鼾药物(每个都号称得过专利)、阻鼾器、止鼾枕头、电子止鼾仪,甚至还有止鼾睡衣等等,其实这些都不能针对鼾声的根本源头——松弛的咽腔肌肉,所以都不能长期有效。这些人在暗地里窃笑,而鼾症患者花了无数的冤枉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老天总是不公的,它总是对某些人十分慷慨,对某些人特别吝啬。人不能决定出身,也不能改变由基因决定的天生特质,但我们不必怨天尤人,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改变老天强加给我们的命运!哪怕是身处被上帝遗忘的角落,也要磨砺发出夺目的光辉!
  总结:打呼噜,先去医院查有无上文所述的器质上的毛病,如果没有,就是医生们所说的“正常打鼾者”,不要听医生的做手术的建议。慢性咽炎、鼻炎、扁桃体略有肥大、咽腔稍显狭窄,鼻中隔稍有弯曲,鼻甲稍显肥大都不是打鼾的关键原因,都无需做手术,做了也没有用,白花钱还受苦。大多数人都属于没有器质毛病的打呼噜者,无论手术还是药物都无效,只有用我的方法锻炼咽腔肌肉,才能完全治愈打鼾。
  以上是crocostone的最新独立研究成果。我毫无私心地贡献自己的方法,不谋一分私利,只希望我的妙招,能够拯救千千万万濒临破碎的家庭,让您的家人重回清净世界,尽享酣甜美梦!
  11、后记
  自己赋诗两首,以表心迹:
  何以同眠
  但愿人长久,
  同眠不觉晓。
  夜来无鼾声,
  春宵只嫌少。
  送鼾神
  床前星光枉自多,
  华佗无奈呼噜何。
  千古难症一朝解,
  人间不闻打鼾声。
  衷心希冀,天下无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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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017 列表网&琼ICP备号-12&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B2-&与华平先生深交多年,最近应《中山文艺》副主编余丛先生之邀,将编一本华平先生近年发表或未及发表的散文随笔集,因菲林页码逢奇,要我写一篇短文拈来补白,忐忑之余,是以拙笔涂鸦几句。
这是一本名为《芦花》的散文随笔集,文章大都以短小精湛见长,虽无鸿篇大作,却似一杯杯酽茶,清香绕舌,回味悠长。
我两既是笔友又是茶友,他每得一好茶总是呼我分享几盅。常年以往,每每围炉或是持扇,总以茶为题,很少研讨文学理论及写作技巧之类,穷侃,天南海北。不觉中,一些生活往事,市井百态便被他记录下来嵌彩成篇,看似极平凡的琐事却能在他的笔底生花,每每捧读恰有如品茶一样细啜慢咽或牛饮一番,怡心爽神,甚是畅快,好不愉悦。
《芦花》编辑的数篇文章,华平先生以其浓郁的地域语言特色赋以它浓浓乡情,从《古巷木屐声》、《跑桥》等篇的字里行间,我们仿佛置身于苔藓满壁,青砖斑驳的古巷狭市,宛如品吮一杯成年普洱,涩香贯喉。《芦花》中几乎找不到疑似茉莉花茶般轻浮飘渺的文章,华平先生的文风彻底摒弃了诸如此类的“美文”手法。厚重而不失清新是他的主脉。
有一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联想一方水土产一方茶,苏北名品当属云台山的云雾茶,此茶生于云台山之巅,常年云雾缭绕,其品相不片不针,不珠不饼,其质却醇重味浓,泡之则叠翠透杯,清香驻齿。《芦花》新辑之《天德楼》、《心灵田地》诸文读来极有清心爽脾之感,平淡而不失雅趣,在茶与文之间我似乎能找到一种殊途同归的怡神心境。茶圣陆羽在茶经中反复强调泡茶之水,动咎冠以天下第几泉的美誉,可见水是茶之本。文学作品亦然。《芦花》多篇刻写悦来古镇,或写人或写记事,作为提刀之人,华平先生生于此长于斯,所撰之文,语言汲取大量方言,素材摄于民间,或历史传承或耳濡目染亦或亲身经历,读来有如身临其境,同感共鸣。《芦花》如一幅水墨画,展轴尽显清新悦目之景。华平先生对《秋水》的初衷是顺其自然,一吐为快的心态,我详读此书初稿时犹如品抿香茗,润肺畅肚,可谓“细啜襟灵爽,微吟齿夹香”。
既是个补白之文,愚以胡诌几句,甚至不应看成是什么文章,但能聊以慰藉是翘首以待《秋水》付梓,届时应以一杯酽茶,细品珠玑。
笔在庚寅荷月
关于华平和他的文字
我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认识华平的,我还在县二中读书,是个文学小青年。听说华平与几位朋友编一份民间诗报,就慕名去拜访。华平姓卞,比我大十岁左右,我就叫他卞老师。他戴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言谈举止甚是儒雅。记得第一次读的泰戈尔诗集,就是卞老师借给我的,也算是我的诗歌启蒙吧。
再后来,我也上班了。县里的那个文学圈散伙,该走的都去了南方,华平留下混成单位的小头目。仍有几个朋友,还想写诗的,就经常聚在华平的身边,我也是其中之一。谈谈诗,聊聊天,听听他的谈吐间的智慧。几个人岁数也就华平最大,我们干脆就叫他卞老大,酒桌上也会斗胆喊:老卞,老卞。我那会少年莽撞,在社会上折腾,遇到烦心和喜乐的事,都会向卞老大汇报。华平仿佛就是我在县里的诗歌去处,我一息尚存的诗歌的维系。
转眼多年。现在,年老的,年小的,一张口就华平华平。他也不生气。他起身,去抓一只杯子,给我们泡茶倒水。这是在酒瓷斋。华平活出自个的雅兴,与瓷为伴,逸趣于玩物。闲暇,吟诗作文,写毛笔字。我亦人近中年,直呼华平,并非不识抬举,反而倍感亲切。但是,华平这亲切的兄长,却是不变的。
诗人华平,在小城里是出道较早的。他淡泊名利,日后又心性散淡,常常谦虚说以此自娱自乐。许是华平的性格使然,娱乐的时候也是极认真的,对待文字更是马虎不得。写诗作文,自娱自乐,也照样能写出好东西。他遣词造句,看似信手拈来,却容不得多一字少一字。文如其人,清爽而利索,从不为写而写,也不为不写而焦虑。因了这样的胸怀,他的写作反而多了骨头和血性。
这些年,华平断断续续出了两本诗集。先是《往事》,而后《秋水》,“往事”成了追忆,“秋水”暗生波澜。诗歌里蕴含的是人生的况味,是情到深处的浅吟低唱,是华平血液里汩汩流淌的古意。他在诗中抒情,在隐忍的情绪里,检点着孤独者的忧伤。那审慎而放纵的内心,若捣乱的小兽一般,若隐若现,终究是还未挣脱他文字的束缚。这些情境交融、物我相合的皮囊,不再是诗人书写时的诗歌,而是他灵魂栖息的乐园。或许这就是华平式的消遣。
诗歌只是华平作品的一部分,他还用写诗的方式写散文,分行的文字变成不分行了。他写起来照样自由,无须节制,也不一泻千里。他写自己的见闻,写生命体悟,写小城的故事,关于悦来集的。瞧,《芦花》集里的情愫,唤醒的是苏北小城的一段记忆。他用的是家长里短的方言,漫不经心的,就像是乡里乡亲碰到一起,拉家常。其间的滋味,惟有听客才能体悟出来,如《悦来客栈》、《千佛庵轶事》、《天德楼饭馆与赵七》等篇章,活灵活现的小故事,实在让人百读不厌。
我喜欢华平这些夹杂着土话的文字,身在异乡,读起来尤感亲切。久违了的哩语,故土上长出来的声音,在有心人身上却永不丢弃。华平坚守在小城,记录下的点点滴滴,看似俗世的平淡庸常,却是传承行将消逝的文化。我的读后感,恰如他的《阅读》一诗所写:“有使你伤感的/使你愤怒的/使你恶心的/有使你有念头擦亮火柴的/你的念头似遇上了梅雨。”
关于华平和他的文字,我还能谈论些什么?
也许不仅仅是他曾经骚动的心,不仅仅是他孤立的背影,还有他文字背后的无奈和挣扎。在我们喧嚣下的沉寂的小城,他一再被冷遇的文人情怀,或许终究不被人理解。但是,当时间重新回过头访问,一切似乎平静,他却是一群人里的肖像。在海西那个地方,我还能记起的名单:郑育苏、石旭升、王玉琪、王选民、徐玉坤、孙中剑、凌明……华平就置身在其中,但他是不同的,因为他的写作从未放弃,他是用文字触摸到自己心灵的人。
谢谢你,华平。回头一望,二十多年光阴,快如我敲打的这篇文字。从相识到相知,你就是我青春岁月里的良师益友,你就是我写作的源头。如果我还在写作,如果我还在坚持,也许仅仅是个梦想,但我又怎能绕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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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其实我们都习惯叫芦柴。她无论在离我们起居不远的河塘,还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随处可见,无处不在。底底实实是一种随遇而安的植物,而与芦苇相关的事情还真是数落不完。
记得柳枝抽芽时,也正是芦柴尖尖露角时,那河塘里的鱼儿你追我我追你,少儿不知那就叫万物生机,鱼儿交配的事理。只是觉得那河塘也就是十朝半月时辰,大人小孩站在塘边,开始用叶儿卷成芦笛,声音宏亮的,那是裹成功的,不顺当的,也只是发出蟾叫蛙鸣,无论怎么个吹法,响法,连成一片。惊骇多少池边的鱼儿,打出好大的水花。芦笛越卷越长,恰似春天的长笛。
笛声悠在,转眼就是几场不大不小的雨,使河塘忽然间出现比雨点还多的蝌蚪。
半人高的芦柴,叶色青青,水草悠悠,水发出诱人的腥味。我和我的伙伴便开始旧的游戏,取一根亭亭的芦柴,打去所有的叶片,只留顶头的叶蕊。然后,撕一点点的白纸,做成蝴蝶的模样,我们可以把一只蝴蝶引跟我们走去很远,真是年少不知老大事,招蜂引蝶之事,给我们太多的快乐呢。
大片大片的芦柴地,我们叫芦柴荡,起起伏伏的绿地不知从什么时候有了成片的鸟鸣。
“呱呱叽,呱呱叽……”
夜晚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先是蛙声如鼓,蛙声息了,是泼泼辣辣的一场雨。雨停了。便是萤火点点那迷人的场景。
水涨的时候,我会在芦柴塘地里诱吊起一个个一手抓不过来的青蛙。水枯时。我便同我的伙伴开始进荡掏“呱呱叽”窝,用衣衫前襟兜着鸟蛋,所有这些都好像在被一种本能指使下进行,目的就是为了填充我们饥肠辘辘的肚子。只是在把萤火虫装进瓶子里时,我才会产生一丝想象,什么时候,“洋油灯”煤油灯被梦里都从天忽然降的星星所替代。
无论是什么节日,对那些饥肠辘辘的孩子们都具有无穷大的诱惑。转眼一年之中五月冬到了,就是书上说的端午节,我们便会主动帮大人们打许多的柴叶,催大人们快包粽子,那清香米香,要是天天有得吃,就是共产主义了。
芦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发出风一样的声音。风一样浪一般的起起伏伏,从而一次次使我勾想起许多相关于芦柴的事来。
抽挑一些直且长又均匀的芦柴,扎风筝。八角、蟠桃、蝴蝶、老鹰、八哥、仙人……
芦柴从地上到了天上,有时我们会产生有意把手中的线放掉的念头,看他是否真的可以上天。在放线之前,我们会从作业本上撕一张纸做成圆形,中间撕成一个洞,让纸儿顺线而上,给那只看去只是一星星点儿的风筝去个电话,在它信许接到我们“问候”时,便让它飞去,眼睁睁看它飞去,有点心疼。但也少不了欢呼跳跃。
我们还在烈日高照。蝉声倾顶时,挑一根最是长直的芦柴去粘知了,现在想起,我们那时光溜溜的上身,还真酷似芦柴的亮色。
梦中的芦花是一片空白,空白与空白的边缘是箫声雁鸣那酒幡被刮起老高连同满天的霜色有人在吹芦笛青青芦花是白。仿佛一夜之间白了满发。冬。也就来了。
我们便开始采撷许多,把它垫放在席下,那席也是芦蔑编成的。厚厚的芦花形似现在的席梦思。
我们从河面结冰时也就穿起用芦花编制的毛窝和木屐了。
古巷只是瞌睡样的视线只有幽响响的木屐幽怨怨的串起难凉千古巷那些故事使故事发酵生酸踏来敲去踏来的是梦里的声音敲去的是每一个雨天。朝朝暮暮的木屐声,似如那足下踏来走去的冰面忽然间笑开一条长缝,伴我们走过一个个冬季,岂止难忘。
不多日子之前,我携妻子去郊外转悠,采撷几朵芦花,把她作为一种装饰,插在黑釉的瓶子里。现在就我面前,一眼看去,真使我罢想不能,欲说不止。而芦花此刻无语。就像她默默为我们所盖,为我们所铺,为我们所穿……甚至,苏北人临终时都少不了有芦席打当一些事情,尤其是那用芦柴扎成的哭丧棒,轻飘飘的几根一撮柴,却是沉甸甸的重哦。而这一方水土的后生又似芦柴那般茂盛,生生不息吆。
此刻,我仿佛又一次身陷在一片芦柴地,被大片芦花所覆盖,感觉又是一个暖冬。
舅爹·舅奶
好久没有听到脆响的雷鸣了,那整个天就要裂开的电闪雷鸣。使我此刻静在书室之内的情绪随雨漫延开去。想起我的舅爹、舅奶。
是他们教我,打雷是老天去劈那些忤孽不孝之人的,凡恶到极端“人不报天报”。那其间我才读了“毛主席万岁”、“人民公社好”之类的课程。何以为孝,还全然不知。
舅爹眉目清秀,面带慈善。这全都是来源于从我的记忆起至他默默而去这一段日子,真还是没有看到他动怒或动怒时的脸色。讲“秦琼卖马”、“草船借箭”、“陈世美忘恩负义”。如是等等,平静而有跌宕、舒展而有曲折。舅爹整一个回章小说,故事没完。
舅爹家有间草房,冬季农闲时常有许多人围在火盆边,将那用芦柴扎成的吊搭子堵得烟气不透。暖火的是一双双手;暖火的是一嘴嘴旱烟;暖火的是一阵阵笑撵着一阵阵笑。爱看书、欢听戏、能讲故事的舅爹被一批老大不小的人们称呼叫“三迷爹”,大概跟舅爹这三爱有关了。
一场故事讲完,人渐散去。一场又一场淹了草房半截高的大雪啊。我睡在舅爹用芦蔑编制的凉席上,被他拥在怀里,也被身下的那张小猫皮暖出汗来。
那条河还是年复一年的流。那桃树杏树依旧花开花落,花猫依然带着儿孙在树阴下嬉戏。只是一声还响却又显得气短的“咪咪”常把他们呼唤,如温顺的孩子,猫们朝那长满青苔,半掩半开的柴门小屋奔去,那小屋落土斑斑,如风吹雨蚀的草垛。门空中站着我的奶奶,她那干枯的手拄着黑瘦的藤杖,人更瘦了。那站成守望姿态的人,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最是关心我,每次去他们家,还坐立未稳时的“舅奶弄点吃的”,这一等事几十年不变。我吃过舅奶用大麦做成的“冷冷”;苜蓿草拌玉米粉压成的锅巴……吃了舅奶单为我留着的一干瓢一干瓢的杏子。酸啦。舅奶喜拉着我的手,记不清多少次用那锅塘里煨着的一缸热水,将我冷冰冰的双手温出热来。头顶上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小虎头上三把火”奶奶夸我疼我。
舅爹舅奶都是九十开外仙逝的。高寿。是舅爹先行了一步。而舅爹守护舅奶暮年近十余年双目失明的日子,油干灯灭了。年过九十七八的舅奶能辨出我的声音,和他众多外甥孙媳妇之中的我的妻子的声音。且喜欢她为她洗头梳发,和为她温洗那双纤小的三寸金莲。难怪妻子时常梦见我们的舅奶。
请让我以下面这首小诗作为这篇文章的结尾。
一天秋的午后
我带着她的儿媳
走近奶奶的小屋
走近我儿时的乐园
和母亲的生地
也算是对我舅爹舅奶的怀念吧。
太阳把最是重量的
物质放在围屋而生的豆地
以赐给我担水的外祖父
以及守望我们到来的奶奶
让我望着你们的眼睛
读你们一生的善良
起初名字都没有,自有盐运,南去雪花盐,北来载绸缎;商贾骚客驿泊小憩而往。水好。客来。便起名曰:悦来集。
集上有一客栈,叫悦来客栈,老板姓周,排行老二,不管是乡里乡亲的,还是南来瑁北来侉的都叫周二老板。老板其实不老,二十里外岁。长藕嫩一般的女人脸。声音也像,轻声慢语。
老板娘可就不一样了。身壮。算是女中头号。声高。隔穿镇而过的盐河都能听到。
成亲那会,她问丈夫周二。
“你相中我哪三条?”
周二脸红到脖子。支吾一句。
“你脚大。”
那言下之意,相亲那会,膝部往上是没敢正看。
有客戏她,是不是看中周老板细皮嫩肉的,老板娘总是双手撑腰,上前一步说:“是又怎样。”
听说这悦来集上的人大体分地点来处。一是说祖籍苏州阊门。自言者居多。,是所谓洪武赶散时落集此地;二是来自安徽新安。一族成名,多少有些钱势人势,大都是商界精英;三是那些购盐装陶的走码头的了。
周老板是自语自己是苏阊门的那里人,那意思大凡都多少让人感受到这类人的祖上都过个天堂的日子。俗语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
周二是随他那是娘当爹的老父定居悦来的,开一小客栈,生意还算不错。
一年大年二十四,周二出门遵父嘱去准备年货,回家时却不见了老父亲。。门樘板上有匕首穿纸。“大洋五百见人,限时三天。”
这三十里方圆,无人不知有一大贼头,这叫抬财神。现时称叫绑架。
哪来那么多的钱赎人啦。
年三十晚,周老板僵躺门前,没钱撕票了。
俗话说:祸从口出。这客栈虽小,但南来北往,没有不透气的墙。老板曾大言夸赞自己的身世。不外乎说些无人能知的,什么祖上是当官的,官吏官吏,无官不利,苏州的一达官之家且能无财。
客栈。这悦来客栈与其说是周二所开,还不如说是他过门以后的老板娘一手操制的。周二早晚也会愣大阵子心想,自这女人来他门上后。她拿出也不知多少钱,把这客栈越办越是人模人样。生意一天也没瓤过。南来北往的客访像都是老熟人似的。客如赶集朝拜一般,操鲁音者居多。女人是哪方哪门的话都能对上。
那年秋,小雨绵绵。傍晚,一对盐船靠岸。到悦来客栈小憩。上半夜就起锚操桨,天渐麻花亮时,又人敲门,声音且重。
周二老板开门探脑问声。
“谁啊。”
就见得来人倒向门里,破头碎衣,雨血不分,浑身上下就是个血人。
这是二老板自老父惨死后看到的第二桩吓死人的事。
来人牙根里吐出带血的一句话。。
“盐失七里湾。”
只是这句话是等到周二女人到场才只字逐句吐出的。
时隔两天,店里住了几位气色不俗的生客,为死者办了丧事。
再过两天,街上巷里都在传说,还有许多镇上人告诉周二老板。说那贼头被挖了双眼。手下人也是。
周二好不快活,倏地想喝上几盅,只见那女人仿像是早识他的心思。酒菜俱齐,且酒已斟上。周二猛喝三大盅。大哭。说他父亲上不得罪老的,下不得罪三岁孩童,迷路怕踩死蚂蚁。
女人劝吃一盘菜,时后大醉。
酒醒之后,周二问女人怎么知道他心中大悦腹中心思。
女人大笑。“做贼还当奸,鬼子又少了一条狗”。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声音绕梁不去。
周二问那天所吃的那盘菜是何物做的。怎么味道不一般。
“人眼。”
多少年过去了,相关于悦来客栈的人和事,传说很多。许许还有些神秘没法弄清楚的地方。
千佛庵轶事
人乱天灾年份,听说镇上千佛庵里,有位长者。每当逢集必提着木桶去那市上购买黑鱼。当地人叫乌鱼。然后将其放生。
饥者不解,但不多言。
饿急了的人,大凡都会向天赐的动物开战。如此对麻雀,弹丸之射;夜来掏窝或布下天罗地网。更有甚者,把昔时挂在门后,已尘飞污土,曾用来对匪护家的土枪土炮重新操起,带上如人一般饿急嗷嗷的瘦狗。漫天四下。轰追那野兔天鸡。
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时间都成了饥饿者猎取的对象。
那长者把放生之地,选择在龟腰桥边的一片竹地,她的身后,总会跟着一群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在她的身后,先是一片寂静,看那长者先拖一番道礼,一番虔诚,一番自语以后,那桶中之鱼得水而去,水声水花伴着那孩子的一片吆喝。
许久面向河而立,身着青灰布衫在河风之畔,阳光之下,竹林之侧双手合十的身像在水面上留住,也在人们心中。
黑鱼,性凶猛,为食肉性清水鱼。也叫乌鳢,七星鱼。而镇上人却说是孝鱼。
说黑鱼生下幼鱼那会儿,眼就瞎了。乌鸦鸦一群幼鱼人吓不去,围在母鱼上下左右前后。心甘情愿让母鱼吞食腹中。
镇上一些人家是不买不杀不许孩子们吃那黑鱼的。
“不能吃!”
“吃了不识字。”
有吃黑鱼者总是将肚子咕噜呱啦响伸筷心想那盘中鱼;腹中籽时的孩子,厉声之下,总被拨开那双筷子。
一天,千佛庵的那位长者,从集市上买得一只大雁。将其抢在怀中。带到庵中,放在院内。那大雁有一侧翅膀被弹子击中。长者为大雁敷上药粉。并喂其水食,雁不视食。
雁哀鸣不绝。
时晚,庵院上空有一只孤雁长鸣,声如泣如唤。
暮秋之夜,月色伴那鸣叫添得许许哀怨,和丝丝不安。
听知情者言,第二天天刚麻花亮,当那长者开门探院时。只见得有一双雁交胫而绝。好生惨烈。那长者惨然泪下,昏倒在地。
醒后嘱人葬了那一对大雁。再后来,听说有人翻墙掘挖去那对大雁。
从此,那长者病不起。去那集市上提着木桶的人,依旧是衣作全然一色的千佛庵人。在那片竹地,那座桥边……
再后来那块地方被人设了座亭。名曰:放生亭。
天德楼饭馆与赵七
天德楼饭馆设在镇上老街四牌与那五牌之间。全然是一座徽式木结构两层楼,与那不惜精雕细琢的牌坊楼相印呈辉。各得丽章。抢人眼,引人观。
天德楼是镇上官人、商人、文人的去处。也是南来北往盐商谈洽生意之处。远近有名。说远近闻名是他有现代人常说起那种经营方式——连锁店。南设邗江,北立海州,食客吃在扬州。北去海州四大盐场,必经此镇,凡经此镇者必进天德。谈在海州,成在天德。品海鲜之美,成生意之乐。会新朋老友与天德。天德除助食者尽兴外,还利用南北供海鲜之便。搭乘盐船为生意人带个文书。传个口信,使俩人方便。
天德楼饭馆,整块匾都用朱色油漆,小字体描金,大字贴砂金,匾额是那五字招牌。金烫神韵。传说是乾隆爷所赐,全一流黄花木雕刻,美轮美奂。但,现今无存,无从考证了。
吃食之事,最看民情世态,南店扬州北边海州店相继倒闭于民国。话说祸不单行。民国二十七年一场天火也使得镇上天德楼饭馆毁于一晨。瓦木无剩。
天德楼后人当然不服这口气,择黄道吉日硬是在原址重建饭馆。土木半年。装潢半年。算是大功告成。可是刻制那匾额招牌真是犯难了。请方圆百里能舞文弄墨者重写天德楼饭馆,不得主人满意,到是没少那设宴花销。甚至南去老家桐城,新安。六朝古都。都是难对上主人心中那五字模样。没那副神气。
主人认为,人与物相济相通。扁字无精、气、神。馆则必无生气。无生气人气必不旺。人气不旺财气远也。
于是,主人请上镇人左大仙人指路。仙人言,能如主人之意的书家,指日可遇。
只见那天德楼门前贴上六开大红纸告示:吾楼重建落成已有许日,欲制牌匾“天德楼饭馆”有何方何君能书文如乾隆爷者,赏大洋百。永结世友。
天德楼主,于民国二十年秋。
那告文贴出,观者番又一番,一轮又一轮,一批又一批。有老有少。有粗人虽目不识丁胸无点墨者听那赏钱扎舌。
“乖乖,乖乖浓呢咚。”叹那赏钱不菲。
“天德楼设擂台,看谁有种得头牌”。有一壮年观者言。并将自己的右手击向那左手掌几声响。两嘴角朝后边拉。全然一副泥鱼蛙嘴——扁拉哄的。
许许文人观而无言,面有丝丝笑意。头幌几番。将那本该使不上用场的扇子又打开。扇上几把。相聚耳语。
晌午过后,天德楼门前人群不稀。
只见对面朝牌饼铺的那主赵七走过路来。手中抓着他一年四季不离身的洗案板把子,看那走像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人还没走到天德楼就叫唤一声。。
“陶老板,拿纸来。”那声响惊吓了成团成簇的看客。观者惊讶。倏然之内所有的目光聚焦那身着布衫的赵七。
“不就是大饼一般的五个字吗。”话说倾刻间人群之中让开一条道。天德楼老板叫唤“请各位稍让稍让。”把赵七迎到那早已准备一当铺好纸张的书案前。脸带几份大面子上的微笑。但,他眼里有语,疑是一片嘘声之中怎么走出这么一个人物来——赵七。
赵姓是这镇上汪王陈赵周于惠管之中。第四大姓。一是家族大;二是先来后到;三是各居一方。赵七兄弟姊妹十三。男中排七。说目不识丁有点过。上过几年的私塾,在天德楼对面搭一草舍,以打朝排饼为生,年方二十有余。膝下有一男一女。有一做大湾小学校长的大哥;有一做保长的二哥;有一位跟共产党走了的三哥;还有一位跟国民党走了的大姐。再怎么今朝共产党明夜国民党。赵七平安无事。朝排照打,算养得了几张嘴。
“赵七爷请。”
陶老板一边作揖迎引,跟着叫下人笔墨伺候。
只见得那赵七,揽一揽袖子,左手伸向那案上的纸。俯身向前。吹一口长气。一副要清理面案子的情景。将那右手之中的草把按向墨中。全场无声。天德楼饭馆。把起字成。
“成。”赵七自语。
跟着一片惊叹。陶老板眼中忽然放光,惊诧不已。赵七一副泰然。
“真是神来之笔啊。”站在案子周围的文人雅士们有的是字成语出;有的是嘘一口长气;有的是还没还过神来。
“神!妙!”
左大仙人捋须提首赞语。
“自古书家有能者,天下比比皆是。而能书就如此神妙之韵者今日吾辈有幸目睹。”
“真是曲尽其妙”。
“古镇之福。百年出一人哉。吾辈之悦,后人之鉴啦”。
天德楼定于八月十五中秋开张,赵七爷当然是坐上宾。酒酣之时有人问及赵先生是师从于何人;还是得了那方贤名古帖;必得何高师之亲点。
赵七大笑。
“一日之中,从朝到晚,本人清案板次数不计。每日必朝那五字写上百遍。打了十来年朝排,那几小字早已是铭心刻骨,有何难的。”
“学你赵七叔……”
“学你赵七爷……”
“学你赵七爹……”
镇上迄今还传说这一段佳话。至于那赏钱嘛,说者大都是将头摇那么摇,嘴喳那么喳。不得而知。
卜生。是镇上唯数不多说文解字的高人。好斯文,所言又如同戏腔。自视非凡夫俗子。
镇上郊里少不了有几个鼎鼎大名的人物。都打主意想请卜生出道合伙。但。他都以疯言痴语推迟。在他同窗故友里也大有国共两党中说了算数人物,也都曾函邀面请。虽有仿先人三顾茅庐,对来者都是以礼相待。随后捏故推托,自言余已在红尘之外。
这镇子虽说不大。但,可算是南北通衢之驿地。那年秋冬,鬼子来了,自日本兵来到这巴掌大小镇,镇上门户有逃荒离家的,有闭院人不漏(露)头,冷清而让人心慌得很。
一天,鬼保长徐三歪(嘴歪)领一队日本兵直奔卜生家,那卜家住镇东首,房后是条绕镇的河。离他家不远处有座桥,桥上已被盖上碉堡。宅前有丛丛青竹,主屋三间,偏房四间都老卜秀才所留。此宅院有三分的幽,一分的仙,八分的古色。屋里香味飘散出院。
只见那徐三歪吊其嗓门叫到:皇军到,然后用袖子摸擦一下嘴角。
“卜生,出来,皇军叫你在镇上院墙屋面写些皇道乐土的什么字。”
卜生撩衫出坎,言说手患风寒提不动笔了。
徐三垫脚伸颈跟日本小队长耳语。
鬼队长叽哩哇啦大怒,几鬼子兵上去将卜生掰倒在地,并把他双手伸过头顶。
其实卜生有号为左拖,童时患小孩麻痹症,那左手还有个手型,右手就象寿桃上的小手。
咔嚓,左手没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手没了。
也就是这年冬,卜生不明不白的坠入那离家不远的桥下。有人将他丛冰冻之中救起,用被子将他暖醒。
“是祸躲不过。”
“那小鬼子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卜生算是白活了啊。”
言毕,去了。眼极睁。
惠奶家的院子,在镇上惠祠巷的尽西头,说是院子,也不尽然。一洼菜地,被葵花环绕。自成一座没墙没圩的院。
院西有塘,叫惠祠塘,原先是惠家祠堂的后院的一部分。汪洋一片,年年少不了长出鲜活的一篓篓水产。水中还有岛。天空有一朵朵摸不去的云。有片片鸟鸣鸭叫。缠绵一岸柳,同岛上团团柳柳相成呼应,而紧挨院子有老大的四棵老柳,连人带物被倒影在水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东边是出门朝巷,有名的惠祠巷。青石一溜铺成,光滑滑,幽亮亮。街是街,庙是庙。香气与那塘中蒸腾起的雾搅合在一起。真是一眼不尽,还真不缺三份仙境。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
大概是一个中秋前后,惠奶站在一棵葵花下,河面上蒸起的雾团围绕着她,从巷里刮来的一丝丝风,敌不过浓雾,有雾在她发际不肯离去。
她还能看清顺着葵杆流下的那水珠,只是她的白发湿而飘动不起。就这样站了已有一顿饭时了。她那布满蜘蛛网般皱纹的脸上,遮饰不住她那由心底发出的一阵寒颤。
她那颤抖着的手摇落葵花的露珠,撒落在她的脸和三寸之莲上。
要不是前天镇上邮递员江大四递来一份厚实实的一封信。她怎么能想起,也不曾想起自己还有个名字。
陈秀莲。巷里人没有能记起有谁这么叫过。而后生小把戏,就更难想象惠奶还有这般漂亮的名字。要不,江大四当把信交给惠奶手中时眼底亮了许久许久。
“是你吆”。疑惑又有几份激动的声音。
按旧历里,书中交待惠奶该叫惠汪氏。
“可连德说什么也要给我起个名字。剁千刀的……”惠奶自语。
“唉”雾抖动着,有被搅乱添浓的感觉。
惠奶有一对粽子般大小的双脚。她此刻用左手撩了一下前额,那湿了的白发,脸上有挥不去的哀怨和一瞬间的亮色。还有一丝站立不稳的感觉。
惠奶说她十四岁嫁进了惠家,也是那年中秋时节她和她的丈夫惠连德撑着大木桶去那塘里了许多的莲子和菱角。
可未能过好一个团圆节,她的丈夫便趁月而去,这一去就是大半辈子。
时隔不久,有一个戴礼帽,拄着文明棍的老人由县镇领导从巷东而来。
再后来,听说惠连德老人要在祠堂这块地方重建一座祠堂。
惠奶不允。
在省城工作的惠奶唯一的儿子也不同意,说要把母亲带往省城去。
可惠奶也不去。
现如今,那一块地说要盖所小学。
巷已不存在。塘已不存在。还能记起这块旮旯叫惠祠堂的人也就是五十里外的这一辈份的人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而我所居的镇上许多年以来,把这一天叫做八月半。
过去年历里面的节日总来的很慢。且多记得吃,热闹一些事情。八月半这一天当然也不例外,比如吃古巴糖包的糖饼,吃柿子,梨,水花生,菱角,莲藕如是等等。大人们还赏些小钱玩鞭炮允我们疯。
“跑十座桥回家睡觉。”行同牛放草地,虎归南山。
童年里的月,总是亮色郎朗。我们因月满中秋而得一肚子的食物,全不亚于春节那阵子知足,而最是我们知足的是我们可以放纵。就是人们嘴里边说出的对我们放一回散牛。没有春节期间的那么一些的规矩。
跑桥。每跑上一座桥,我们定会点燃手上的鞭炮,扔向天空,投向水面。还腾出手来在水边将水拨向那轿子般的月,可无论我们费多大的劲,月只是会有片刻的亮色摆动。终还是那般的圆亮。
桥,倒影在水面。但,同白天里相比却是另一番景色,那影子在和月圆相依,桥不孤单,月不孤单。水边那长满枝条的垂柳,此刻,被月辉撒呈梦幻里的样子。
对岸有一位月下洗涤的女子,在把月的亮色弄的哗哗作响。
我们一路追逐,月总是一路相跟相随。
“月亮月亮跟我走我买烧饼,你打酒……”
月当头顶。月。仿佛全然知道我们傍晚里,企盼她能早些升起的心思。和能听到这荡漾在水面的叫唤。
捧一把水送到嘴里。水甜,水太甜。
女孩子不疯。他们全三五一群,抬一张小桌放在门前,围着桌子,在做一种至今我在别处就没有看到的游戏。挖(抓)蛋。这玩物至少五个或更多些。都是她们在长辈膝下乞要来的。大人们用来做衣服剩下的花布头,攒够拼齐,然后从田里或不知从水面地方捡的一星点的玉米黄豆粒装在里面。自己动手亲缝而成的一个个小粮袋。把它们放在桌面,依次玩耍起来。手将其中一个花袋抛向上空,还要在半空接住。其余的撒在桌上,手到眼动,是挑拿捡取,嘴里还得唱着歌。
“挖(抓)蛋
挖(抓)丸(我)
好一对对丸(我)好丸(我)……
一九年、二九年,哥哥当兵一十年……”
这歌谣也伴我们跑毕十座桥。
童年里的月,童年里的桥,月色呈河,梦亦成水,流淌如剪纸墨染的画啊,伴那歌谣。我又跑了一回,心醉一回。
古巷木屐声
我的生地小镇,庙多水多桥多巷多。说庙,有九庵十八庙,文革年被毁拆掉唯一的一座南三观庙。说水,街分十排,环到五庄,其排排有塘,庄庄有河,塘河连联连通,有苏北小西湖之称;桥,俗话说有水就有桥,排连排,巷连巷,镇连庄。桥名还是儒雅的,如安济桥,郑元桥,太平桥,冠文桥,兴东桥,鹤龙桥,四达桥等等。说巷,真依水而筑,市临街而设,巷似井是网。
那些门篱笆上的牵牛,红白蔷薇;那探出墙外的杏花;那飘而不散的豆腐香;那古墙边生着的青苔;跑动的叶,石板上结着冰;以及日夜敲打不停的木屐声诱我惑我,使我时常梦回那里。
我所住过的巷,早年叫宣巷,再后来叫兴东,新兴巷,巷东就有座庙,有宽敞一些的路,巷子中部有桥,早些年叫太平桥。自日本鬼子进镇以后,桥正中被筑起碉堡,百姓就改口叫鬼妖桥了。巷西头,原有个大院,六十开外的人记得,建国初年拆了。一块空地成了十里八乡闻名的广场。在此地发生的一些事情。比如电影布幕前后的人海如潮,还真能和现时所有的大片票房比个高低。
巷里有静谧的时候,夜很深很沉。只要你独行于巷,你会听到自己的喘气声,或来自墙壁木屐的回音,和一个季节,那发自旮旯儿的蟋蟀声鸣。更有甚者会听到一叫一唤的猫的咪叫,准确地像似孩子的啼嚎。你不得不脱口而出唱一支歌为自己壮胆,你的步履越是快,越仿有足音在随你身后,胆小会出一身冷汗,或打一个寒颤,那声音会从你的头顶滑向你的肌肤。而此刻你会将脚头放重,咔哒咔哒,木屐声是你的伴。
一年冬夜,巷里真的很不安宁,有足音匆匆;有声音诡异;有金属乒乒乓乓的撞击。第二天又人窃语,说巷北面的人武部枪械库昨夜被“革联”人撬了。
跟首,巷里边那边好大的广场成了阶级斗阵一阵地,巷里那好大的一座院里不再是孩子们玩耍的去处了,院里的主人节孝坊的那位白发的老太被拖去游街了;那门楼两侧的下马石残了;那节孝坊的石匾没有;那青花墩子碎了;那白玉佩碎混着瓷片白花花的一片……
巷里的那口井口旁边也没有往日的响如水声的笑语。那年的冬,奇冷大寒。只是那井口没被大雪填没,且还冒出些气来,像是张三爷一口旱烟吸下缓缓吐出的烟气。
木屐声在巷里开始轻细起来。许多人家开始穿起那也是芦花编制的,只是少了木屐下端木板底的毛窝,蹲在家里。一群不谙人事的孩子还是在巷里穿木屐踢球;在开阔的地方捉麻雀;依旧打雪仗。使古巷显现出一丝生机来。
那年我第一次出门,去远一些的地方,我跟一些人告别。有人赠我东西,是把二胡。
三爷的二胡是自制的。
可拉出的调子
把小巷拉得瘦了不能再瘦
连朝朝暮暮的炊烟
也懒得不想飘去
那高粱杆叉高粱杆
坐在三爷的膝下
学着他的姿态
拉得咕吱咕吱
三爷不笑我也不哄我
却时常抚摸着我的头
让我抚摸他那把和他一样瘦长的二胡
那天我要远去
杏花被春雾浸落
贴在小巷里的石板上
也落在柴门旁
那旧老的二胡
华仔你带上
三爷知道你喜欢
我走的那天
巷里的空气湿冷湿冷的啊
可三爷的二胡
灼着我暖着我
二胡,此刻二胡正挂在我的桌前,致使我还能记忆起二胡声伴写出的古巷木屐声韵,挥而不去。我将要续写发生在小镇古巷的故事。
日。这一天我一如既往,并心平气和的坐在屋里读书写字。此刻,我在用笔叙述那段已近走远的往事。
父亲说鬼子进驻千佛庵时,我的祖父在鬼子司令部里挑水烧火扫院打勤杂。他也是时常进进出出那有人有狗有机枪把守的千佛庵。说起初有点怕,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没怕的感觉了。还帮鬼子买烟买洋火,鬼子赏水果糖,饼干;和鬼子吃剩下的鱼罐头;还有那烟。
前年。父亲要做一次胸外科手术。省城来的专家在为我父亲做术前检查时问我的父亲。
“抽烟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父亲难为情的在喉咙笑出声来说:
“鬼子进驻新安镇那会。大概也就是八九头十岁那会吧。”
专家点头一笑。跟首对我父亲说:
“时间太长了。术后就戒了吧。”
“好好好。父亲连说三个好。
父亲说,有日本兵喜欢他。时常抚摸他的头,并用手用眼睛比划他的身高。那意思在说他在家里的儿子跟我父亲那会差不多一般高。
父亲听我的祖父说。小鬼子是三九年正月十一来镇上的。父亲疑惑,他们为什么不在家过年呢。
父亲曾问过鬼子兵家住那儿?鬼子兵说:大日本帝国。
家离这里好远吧。为什么到这里?鬼子兵说是“回家”来的。
前些年。二弟连去日本考察。邀请方晚上还安排了一场麻将。弟弟回来说日本的麻将跟中国的“国粹”是一式一样,并一式一样的打法。桌上一位老者还跟我弟说,“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
鬼子投降那年,在他们放下大盖子,机关枪,指挥刀……之前他们把院子的那几条狗给弄死了。还周而正之埋了。
父亲回忆说。鬼子兵临行时有多少人都是哭着的。有不少人手里捧着小木盒子;那里放着他们伙伴用中国柴禾烧了的骨灰。想必是要把他们的伙伴带回家去。
前天早上,我和父亲还谈起这些旧事。父亲还跟我说起许许那些已经久远的事理。说五百童男童女的故事。说日本人跟我们长的没两样。还说那位跟他说“回家”的鬼子兵要是还在的话,大概年近百岁了。
旧历里面的事情,总是有些不能磨灭的。有的沉重,有的愁怨,有的酸楚……使人忘却不掉。今晚灯下动笔或者明儿续得。也许就是旧事所致。
忆苦思甜饭
忆苦思甜饭。是每个人都要过堂的。比如吃忆苦思甜饭之前,所有人去野田地里挑挖荠菜,捡些菜皮苜蓿草,再加些山芋干胡萝卜干,苦豆渣,豆饼等。用行军大锅一锅糊。此间不能放盐,更提不上放一丝油星了。满锅开花时,便排队,一勺一蓝边碗开吃起来。
先盛的,大头不抬,饥肠辘辘真是急不可待。
一大锅,倾刻之间像猫舔一般,没了。
这期间老师也大气不吭一声,吃上几碗。有好事者会问一俩同学。
“好不好吃?”
“好吃。”肚子是实实在在的空的慌,大实话。
“不好吃。”也是真话,现代人要想像起来便知是无鸡纳味。
饭后,肯定是忆苦思甜斗争会。说好吃的先说,你必须得说自己的忘了本,想叫我们贫下中农再吃二遍再受二荐罪。思想深处有问题。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说不好吃。也是错。更是忘了本。我们一辈子,随时随地也不能忘记旧社会贫下中农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虽然大多数成份没问题了。不是地主不是富农。百分之百的贫下中农并可保证三代贫农,但思想深处也是有问题的。
说好吃还是说不好吃的,要是成份有问题,必是斗私批修一星期,直到贫下中农后生答应为止。
“说好吃”。“说不好吃”的就是成分没问题,老师也是一定家访。不怕你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老师去你家,叫你不死也塌层皮。
现在我敢说。那锅里的东西。诱人啦。
某同学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大清民国的铜(板)钱,又好事者问此物来自何处。
“家里挖菜地碰到了两坛子。”
斗。不是地主就是富农,不然哪来这么多的钱?肯定是剥削劳动人民所得的不义之财。
斗有斗法,将笆箕里捡些砖子石头,放在方凳上。然后,那犯事者两小时膝盖跪在那丁字两洞口,待他痛哭流涕,反省完毕(说他大甚至祖宗八代怎么剥削劳动人民以后),全班人轮流批他一番。事后。还得陪斗三场。
现在那同学膝盖上还有一左一右的伤疤。
说还会发阴天。隐痛。
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学工又学农的学校里,说写一篇斗私批修作文,没有十个二十个错别字还是为数不多。
但,一字认半边不得错上天,别字错了也就错了。要是丢了不该丢的字。那就有麻烦了。
你比方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某同学斗私批修稿中两句话的“不”给丢了。这能饶了你吆。
什么成份。是不是地主反坏右五类分子出生,要是三代贫农,要好好反省。有写反动标语的嫌疑。岁数再大那么一点点,就是现行反革命。
斗。老师在在全体同学面前说说问题的严重性,要求每位同学都要对该事件逐一表态发言。直至他(她)抬不起头来,还要踏上一脚。
某君。也就是那丢字者,改革开放岁月里荣获省级先进生产者称号。
听说,还写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出版专著三本。
一家之中,有造反派,有革命派。简称为红造,革联。俩同学叔侄辈份,叔叔家,父亲是造反派头头。侄子父亲是革命派的头头。
麻烦大了,爹孙俩不和。父子不和。兄弟不和。叔侄不和。
叔说:造反有理。
侄说:革命大联合。就是要革你红色造反派的命。
有好事者,挑拨叔侄不和。开展革命大辩论。
辩论之中,谁也说赢不了谁。且言多杂字。甚至开骂起来。
一说,我回去告诉你大。
对方说,告诉我老爹我也不怕。
你说,谁是谁非。现如今叔侄俩都是做爹的辈份了。
二鬼爹大字不识,是所谓目不识丁人物。
相不鬼,生性亦不鬼,前后三庄都是二鬼爹称呼。
二鬼爹凭借出口就是:“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这张嘴,每天争得头份工分,村乡县市四级学毛选先进人物榜上有名,真是走过清江到淮阴。是个名角。
一家六丫头。加上上有两老再加上已年过九旬的老太奶,十来张嘴要饭吃。年年吃救济,吃这顿没那顿是常事。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要勒紧裤腰带,准备过更艰苦的日子。”
二鬼爹正哈着腰。双手背过身去,将手操在那件旧军袄袖里说,“毛主席说他老人家不原意看到我们这副德性。要挺着胸膛。”
“哼,啊。让美帝国主义闻风丧胆。”
此刻,全家老小没一个不是眼睁睁的望他将脖子往上扭了又扭腰挺不直的神态。
乡里来了十几头二十个知青,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乡里唯一管事的手脚有残的老军官,也是大老粗,可还没有人不敬他。
“人都来了就得上好第一堂课。”还叫人感觉到上战场的味道。
“来人啦,把这群小把戏带到劳动模范那上课。”他可不兴叫什么大鬼二鬼的。
少男少女列队走到二鬼爹大场正中央,个个都是身背红宝书,行军礼。然后集体开始背诵: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应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二鬼爹开始从门洞里向前两步。
“同学们,革命同志们,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祖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好就好在,哼,啊。好就好在你们从今儿起来做农民的儿女啦。”掌声。
“人民的江山后继有人啦。”
随后。老三篇又从头到尾来了一篇。
有几个脸呈疑惑的知青还没转过神来,开始惊叹。大家都会佩服毛选录背的如此透彻。老三篇找不出只字错丢。真是不敢多言。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四海翻腾发大水(云水怒),五洲震荡浪涡浪(风雷激)……”
一次知青下放二十年聚会上有人将二鬼爹改词的话语严肃的模仿出来。一阵不安。
有人透露,二鬼爹有个老鸽儿子——排行老八。在某高校专题研究毛主席哲学思想。
担水老毕是外乡人。是民国那一年到这小镇。是举家逃灾而来。说是盐圩上海啸。是举家逃灾还是个哑巴。
小镇人喜吃水西湖西侧那条盐河的水。盐河水不咸,还甜丝丝的。
话说老毕,到文化大革命红红火火时已是老态得很了。但水还在挑。
一晌午,烈日火爆,一群人正押着这小镇的镇长。行止瓜地,这群人鸭子般涌向那片瓜地。
巨大的铁牌挂在那镇长此刻已是保皇派被拉下马的“罪人”的脖子上。汗水浸湿上衣,脸色像篱笆上晾着的烟叶。
老毕将那一担清水稳稳放在那罪人面前。伸手舀一瓢水端到那罪人的唇下,老眼火热。示意喝下去,很坚决。并打手势说:你是个好人,要扛过这一坎。
那罪人脸色渐有了红色,眼圈红的厉害。咕噜咕噜。将那一瓢水一饮而尽。
那罪人也是无言,眼神却倏然亮了许多,一老一少对视之间那罪人将头颅深深的点了一下。
多少年过去了,我曾是见证这场景的过来人。某年的某一天,曾专门在老镇长跟前提起过那城南旧事,老人一丝也不怀疑那一瞬间还有人记起得我敢搭理我。
“一瓢水救了我一命。”老人有些激动。“没几人在光天化日下敢这么做。” “哑巴老毕对我有救命之恩啦。”
老人有些伤感。眼睛又有些湿。
一双老手将那拄着的拐棍提起往地面狠狠一摁。我又见证了这一瞬间。
镇若长龙,街分八牌。疑是祖上按兵书上的怎么阵子布局。牌牌有水相连,有桥为渡。巷如八卦。镇环列五庄。且有九庵十八庙择地而立。能说这不是一块仙地嘛。
三牌有一薛家院,解放初年,所有一砖一瓦都被拆光充公。稍后边有一节孝坊。老院深深,听老人说原来的院子更大,紧跟着薛家大院,眼面前的只是一后了了的杂院了。
节孝坊的门东侧有一眼老井。井深水清,四季不涸,俯身过去脸被印在水面,是怕见自己还是为了别的,总是对井口大叫一声。
“吆——”是水动还是人动,你可看到脸变百态。
老井边有人稍语。说昨夜。一夜不安是武装部的枪库给砸了。
井边却缺了邻里喜欢的。大嗓门何大奶。也是有人低声奶语的说“老何被定成‘四类份子’了。”
“说他是逃兵,叛徒。”
“嘴说是张爱萍留下的特工队队长。但,口说无凭啦。”
“何爹何奶可是个好人。”
“没准搞错啦。”
“老何是哪般子人左右邻里还有那个不明镜。”
话语一阵,桶满人散。
一天晌午,我赤膊在老柳树下正准备拿着脚桶下河摸螺螺去。正走向老井的何奶向我招手,此刻我们都向老井走去。
她将提水的小水桶放下,弯腰将水桶底边遮盖着的荷叶拿去,将一个个鸭蛋拿放在我的小脚桶里。再把那荷叶遮在蛋上。干瘪的下巴示意我把桶里的鸭蛋拿回家去。
多少年过去了,是我在一次特殊情况下看到了老何爹的档案。在档案里有他老人家过去一个队伍里同志的证明。31年的党员,是特殊的环境下,由组织安排,所有暴露身份的党员逐一在旧报上发表声明。找人担保。
“布尔什维克不符合中国国情。过去因受中国共产党之欺蒙被诱为中共党员……自今日起脱离中国共产党,永为三民主义之信徒。”
为保全力量,重建组织。何有德仍然是这一地区党组织负责人。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何奶原来也有个名字,叫王桂英,亦是中共党员。
据说,何爹何奶的后生手里有封某一司令员的亲笔信。有玩古者多次登门欲购不得。
至于那口老井嘛,早被填了。
文攻武卫指挥部门前围着一群撵不去的孩子。看热闹了。
一个铜盆被狠狠地砸向门前那长条石上,又狠狠踹上几脚,嘴里狠狠说:砸烂旧世界…
一只青花大罐四飞呈残片。
一只花瓶。
一只瓷香炉。
一雕龙玉佩粉碎。
对面有老人。叹说出声。
“活玉啊!”
玉有活的,说玉者于二奶,后来给我讲了这件玉佩的故事。
那玉佩的主人是慈云阁程太太的心爱之物。掌门大当家的20里外岁外出进货一去不归,了无音信。
此地有一霸叫周发乾。跟程太太少年面实是青梅竹马,同属苦人家的孩子,只是周发乾的母亲被人“抬财神”(绑架)。发誓复仇,带出一批人马,对仇家下手贼狠。挖眼。不顺眼,看不顺眼者,挖眼。
“周大哥,你是不是有点不问青红皂白了。”
“名分太大了。”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周家祖上不恶,可要给自己一个好名声吆,积些德啦。”
方圆百里,还没有几个能跟周某人这样说话的。大家都说他杀人杀红了眼。怕沾上晦气,惹个麻烦。
那晚,有一只粗壮的大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佩放在那女子手中。说是他妈的宝物。
“周某人就是娶十房女人。我发誓不难为你。你……”
“你就等着我用十抬花轿来抬你。”
“可这玉佩你不能不要。”
“这是我妈的嘱咐。”
这周某人此番以后也就一去未回。
夜里面啼哭不止的孩子,可能会使人从烦到不解;再到老人们都掺和到这里来的那种神秘。前些年,马蹄上的电线杆上时不时会看到这样的文字“天苍苍,地苍苍,我家有个夜啼郎。行人朋友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夜啼,从医的妻子说,可能是尿床。身下不舒服;二来可能是身体不适,如腹下腿丫湿气所淹;要不还有可能大人们带孩子玩,疯野了,被车鸣狗叫所惊吓了;最主要的一点是有可能睡眠紊乱。白天胎睡,黑白颠倒了。
人,初始的语言是哭与笑。无能力于只字只句的准确将自我的意愿的表达。而一哭一笑还是有意思的。将不满周岁的孩子的笑形容成这番那般的福相。无论怎么都是讨人喜的。没有说傻笑,说傻笑的也是有权说有那份心疼而又不天成就感的那般指着小子的人中或鼻子说。笑。笑一个。傻笑样。而哭就另做别论。白天里大凡说小肚子饿了。三十年头,没有提倡母乳喂养,不拿母乳,拿什么?痴话。自个的孩子不喂还算母亲么。奶头上摘下来的才算上亲生亲养。
但,也没有乳水的,能想的办法都使了。就是不见效。那大都是上一辈份的人喂养。均而香甜的米粥汤是主食。奶奶抱着孙子或小孙女,口念念不停的说:小乖吃啦。不吃小狗吃啦,乖乖吃,加红糖呢,甜啦,不好好吃,老拐子来了。
孩子夜啼不止大都也是奶奶抱着走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停下。那时辰。天渐黑,急转向,面朝家的方向。嘴里念叨“小乖乖不怕嗷,跟奶奶回家了……”那孩子被紧紧掖在胸前不停的说,不停的走,决不回头。小孩的母亲跟在后面。最里会说两字:喔唏。
我的一位朋友做爷爷辈了,说三虚岁的孩子,夜里面会用那双小手去扒他的双眼。待他睁开。待他睁开眼帘时他会开心一笑。笑说一声:哇塞。
没人陪伴的时刻,是孤独的。夜啼的孩子如果不是有身体不适或睡眠紊乱,那定然也是一种孤独,要不成人又哪来的失眠,有甚者枕巾湿了多少回呢。笑话。
接龙是孩提时的一种游戏。龙首是共选的。然后,另一方选出公鸡头。两方领袖式人物公推公选出来后,队伍不可自选,龙首、公鸡头暗里商定,谁是飞机谁是大炮。
游戏前的最后一关是龙首,公鸡头两手相搀,面对面,各容一人的地方。其他的小朋友们自然列队走来。
“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戴马刀,走进城门招一招。”这时候一小朋友俯身进入他们用臂膀搭成的架子里。面朝谁,实传是一种心理暗示。“要飞机要大炮?”两领头的会同声说。
“要飞机。”
“要大炮”。
自然,要飞机大炮的两类人分开站立,自成一头。
接龙开始,那龙首后面一个牵着一个衣服的下摆,龙首高大,由高到矮一副长龙出现。龙首张开双臂,护龙身龙尾。鸡首开始面对龙首准备对龙后的最后一个进行攻击。擒捉一个就叫吃得了。龙首的一步移动会使的他身后的接龙者狂移不止。龙尾两人往往会摔倒在地。狂奔而来的鸡首会一吃俩。而鸡首身后一头的伙伴们定然是吆鸡呐喊般狂叫:加油!!!
接龙,这往往是男孩子们的游戏,而女孩子们在月色之下办家家的游戏时也会自然而然的被吸引过来,她们拍手而呼,笑男孩子们个个头顶冒着大热气而跳跃。
龙首需首尾相顾,龙身得摆动自如,讲究整体协调。鸡首得振翅追逐,接龙游戏是如何传递五十里外这当子人就溘然而止了,而龙凤之案又是从什么时侯被人誉其呈祥之意的呢。这其间只有光阴能够解译了。
房东周四奶一副福像,胖胖的腮颊,嘴里一年四季像含了两块冰糖,鼓鼓囊囊,嘴角边滴着口水。眼睛就象在发了的面上划了条线,近看是有,远看似无。然而,按四奶自己的说法;
小啦!小小聚光。每当她说完时,总是从袖子里掏出她那四季不离身的灰手帕,揉在手心,摸一下嘴角,擦一下红红的眼角,眼睛似乎要亮些。
四奶有双特别小的金莲。象木刻似的玩物,根本使人不敢相信,她那成人抱搂不过的身子全凭这双小脚支撑着。
她走路很慢,所以也就跟不上巷里那些上街买菜的老人的步子。
在我们巷里,老人上街买菜,是她们晚年独有的实权之一,是足以引以为骄傲的。同时,现在的青年人也放七十二个宽心,乐意将这每月必用不可的钱放在她们手里,她们决不会错用一个。
我刚下早班,经过自由市场的拐弯处,周四奶老远就招呼我,声音总是那么响地夹带着含糊的尾音,引得满街人朝我望。
四奶笑眯着眼睛对我说:大子,帮四奶带下,嘿嘿。这笑声,压根是从肺里笑出的。
没什么客气的,我把篮子提放在我的车后,跟四奶边走边拉呱着。
嗬,四奶这么重啊。我朝四奶笑着说。
只见四奶笑成线的双眼眯着对我说:大子,晚间四奶给你烧碗辣辣的,一等的牛肉,保准拿口。
我便问她买这么多牛肉做什么用。
四奶靠近我。
你福哥要为你嫂子调什么工重(种)不工重的,也得请人家来玩玩啦。尾音很弱,似乎怕人听去。然后,四顾望了下,对我说:五斤牛肉,足有六斤。
随着她做了个“顺带不为偷”的小动作,诡秘而得意地对我说:现在乡里人可精了,你不赚他的,他就得绕你的。
晚上,四奶将牛肉汤,真的端来了。她说到做到,在她认为这大概是对我每天帮她带篮子的报酬。我忙站起,没等我开口,她便说了:大子,牛肉平平的只多一两,象他奶龟孙的变戏法。她摇了摇头,她那混浊而又充满斑斑点点的眼睛,全无往日的欢悦了。
我被鲜香的牛肉汤所诱惑,从而使我想起那卖牛肉的乡里人,多么了不起的本事:眼睛就是天平!竟没让周四奶赚着。
老猫块头大。有邻居老人说像只山狸猫。我记忆中她那白而长的胡须,以及拉长身子伸懒腰的样子,和已经在我们家过上六七年的年月,我认为是可谓老猫了。即便是猫科类动物年龄有其界定,但称号还是可以的。
老猫是我的一位同班同学送到我们家的。大概是我跟他讲了我养的一只花猫被隔壁那小脚满脸麻子的恶老太太用开水给烫死那事以后。他说:我妈叫我把这只小猫送给你。说猫狗识路,除非过三道河。所以我用我的海军衫裹着,还蒙着她的眼。
从那以后,我又开始在草地,菜地,树上,河里逮些猫爱吃的活物。很快。那猫早早晚晚会跟着我团团叫呼了。混熟了。
咪——咪——
翻身打滚的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玩得开心起来。真是讨人喜。
猫渐渐地长大了。长大的她特别能干,可上树捉那鸟和蝉。我们家老房子东西两头各有一棵年龄很长的老榆子。二三十米的高。好远都能看到。我是见过她上树表演的。只见她将身子紧贴那树,不存心真当是与树皮无二色,浑然一体。先是快蹿到房子的高度,当她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只蝉时,你会觉得在听不到一丝声音时。看到她用前爪已将那知了捉住含入口中。
上房子逮麻雀,那更是精彩得很。
老人们说,小猫是会钓鱼的,说是将尾巴伸向水边……可就是没见过。但,我和我的家人却不止一次看过老猫叼过刀鱼(鲫鱼)回家。她好像是有意不吃,将那还活蹦乱跳的鱼放在家里显目的地方。
无米下锅的年月,有鱼吃还真比现在菜足饭饱以后看动物世界还知足。当然那老猫也少不了吃些人吃不了的鱼骨之类残羹。
邻里老人说:狗来福,猫来穷的鬼话。你们家的猫能干,现在左邻右舍的家里安稳多了。
吃这顿没那顿的日子里,老鼠却在夜晚能朝人身上跳,好猫管三庄。我们家的老猫可有个好口碑。
我妈早就将那被老鼠啃通了的水泥包装纸糊成的隔墙,以及针线扁补就好了。
老猫在一年的冬天被放夹子捕黄鼠狼那玩意给夹残了。腿断了。
傍晚,是那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天色预兆要下一场痛快地雪,气温有些回暖的一个傍晚,一大批肩扛刀枪棍棒的人,在换家挨户地打狗,孩子们都叫他们打狗队。听隔壁王奶说:连那只猫也没放过吆,敲死以后拖走了。
夜幕下,文攻武卫指挥部院子里灯光晃亮,院子里时不时飘出一阵阵肉香。诱人的香。
有一沙哑声说:管他妈的。今晚所有的革命同志们都要吃了狗肉再吃猫肉,我就不信吃了猫肉不过奈何桥。长江大桥都过了几回了。
我将那只已死了的老猫偷偷抱回家里,趁夜色把她埋在我们家窗前的那棵石榴树根下。我心里暗暗给自己许下了一个诺言,无论什么时间我再不养猫了。
第二年中秋前后。我看到那株石榴树上结了个满枝弯。
母亲告诉我,我出世的那天夜里,她吃了一顿饱饭。那红糙米熬就的粥。好香啦。
那夜冷,才农历九月初的天,已使坐在两间一手够的土房子的几个女人都穿上棉袄了。只是那盏洋油灯被拨的比往常亮些话语不多的土房子里,今夜时不时传出些话语。她们在等一个人,那将要出世者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个泥瓦匠,在他吃奶的时候,我的奶奶给当地一家大户做奶妈。九岁没了父亲。此刻他在离县城六七十里地的一个乡里的学校,信是早就送到工地的。俗话说,隔河千里远,更何况这学校工地与县城间隔着四条河。
下半夜,我的父亲骑小火轮回来了。他从工具包里取出用旅行袋装着的斤把二斤米,淘洗后倒入那满满一口大铁锅水里。米香味随即那一锅热气粥弥漫一屋,使许久没有闻到这香的一屋子人开始精神起来,当然也包括我病痛以久的老奶(祖母)。
听说,我祖母很能干。还漂亮。她可是一个苦命的人。一辈子所生十三个儿女,可到我要出世那会子,也就剩下我父亲兄弟三人了。令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三房里还没有一个小子。传宗接代的后孙。
母亲曾跟我说,你老奶跟人嗑呱时总说那么一句扰心的话。
“四娘要是能跟老卞家生个小子我就是看一眼我那大头孙子,跟着走了也闭眼。”
粥,那水中翻腾的红糙米听说是我父亲从嘴叉牙根省出来的,要不这锅前灶后可是没粒米下锅啊。
一锅粥,随着一声啼叫,而被掀开锅盖。
屋内人都开始一手一大黑碗,开喝起来。
母亲告诉我,她吃了两大碗。那般香法,真是没法说。
刚睁开双眼的我,被我的大妈就说了一句。“乖乖,望什么,土墙草现,有你住的地方。”
奶奶在我出生三个月后真地去世了。她把装在身上不知哪陈年古代的几块大洋拿出,叫我的父亲给我满月打了一对手镯,一只银锁。
可惜啦。多少年来我曾不止一次隐隐感觉到那锁子被梁上君子偷去后所留给我的或不止是我的痛。
三年自然灾害年头里出生,已年近半百的我,怎么早晚还是喜欢吃粥,并已成习惯。这种习惯我想将一辈子也难改。
圣经首卷“创世纪”中描述,世界本是浑浑浊浊的,只有水孕育着潜在的生命。圣经的故事尽管神秘而又朦胧,但水为万物之母却是科学的,水就是生命。
水:无色、无味。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惟其不争天下莫可与之争”。
人类学告诉我们,在远古的洪荒年代,不是水逐人而来,而是人追水而去。举世闻名的人类文化的四大发源地都是依水(黄河、尼罗河、恒河、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而筑。
管子是曾精辟地提出:“水是万物之本也,诸生之宝也”。
“万物之灵长”的人类曾有与水同居和谐的昨天。古人云“早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长。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鳖之长”。于是乎丝绸之路古道南线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尼雅河下游2000多年前出现了西域36国,楼兰又是何等的富丽繁荣。于是有了“窈窕淑女在水之洲,君子好逑”。“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夜夜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等等。美丽而使人动情的诗篇。
兴亦是水,败亦是水,流水不争,流水无言,历史被一滴水凝结在时空。也就是从2000多年前到1600多年前这期间,恰恰是商旅的过量进入,对古丝绸之路沿线水草资源的过量使用,以及人口的猛增,使那片水土终于不堪重负,于是沙漠骚动了,尼雅36国成为永久的废墟,楼兰从此悄然无声。
孔子:“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们是否可以说未来社会的美好是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经济和环境?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载舟覆舟”付出沉重的代价,中国便是一例。
据监测,全国523条河流中有436条收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全国90%以上的城市水域污染严重,50%以上城镇水源不符合饮用水标准。长江、黄河、珠江、海河、滦河、辽河、松花江七大水系,首承其害,接纳全部城市污染排放量的70%,其中,万里长江污染程度居各都水系之首,每日排入长江的污水量占全国日污水排放量的41%,长江中上游共有大中城市40多个、县城镇670多个、16万个工矿企业,年排放总量达1600亿立方体,而且正以每年3%的速度增长。另外,面前从事长江三峡及上游运输的大小船只5万余艘,年用油量在30万吨左右,没有油污处理设备的船只年排放污水达百万立方米之多。长江是沿海流域4亿多人民的主要饮用水源。但据检验结果表明,沿江170多个自来水厂有半数的水厂出水不符合饮用标准。我们一方面要向长江索取水源,而另一方面,把长江变成一条天然下水道,近似疯狂地向长江排放污水,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排自己吃。真是:长江那堪许多愁,携污带愁向东流。
旧病未愈,又添新伤的黄河,一些地段时常出现黑色浊流!大片大片的水泡及随处可见的死鱼从黄河上游缓缓而来,恶臭无比。断流已超过历史最长时期,哪里可见“滚滚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已是欲哭无泪。
珠江被污染的河段,已经能闻到臭味。
辽河枯水期水质大都超过地面水五类标准,成为丧失使用功能的水域。
又有谁不知那1994年的夏季——史无前例的特大污染事故。淮河流域跨豫、皖、苏、鲁、鄂5省、36个地市、182个县级以上城镇,农田1。83亿亩,人口1。5亿。淮河流域是我们重要的商品粮基地和能源基地,全流域人口耕地占全国的1∕8,生产全国1∕6的粮食。就是这条河,日—20日间,河南、安徽、江苏、山东省市河段,17个水质评估结果表明,省界河段水质污染非常严重。超过V类水标准的有9个,占监测河段的41%,
Ⅱ类水标准的有7个,占监测河段的32%,Ⅲ类水标准的只有一个。全流域191条较大支流中,80%的河水已经变臭。淮河成为中国水污染最严重的一条大河,危害当今,祸及子孙。
河既如此,湖又如何?
统计表明,中国30年间湖泊大量减少,仅面积在一平方公里以上的湖泊就减少了543个。号称“千湖之省”的湖北建国初期有1066个湖泊,现已减少为325个,水面缩小了3∕4以上,且消失的趋势仍在继续。目前全国3000个大小湖泊中,处于纯自然状态下的天然湖泊几乎不存在,湖泊地区原有良好的生态系统已受到严重干扰和破坏。湖泊已由天然转型变为水库型,有2∕3的湖泊受不同程度的富营养化和污染危害。
怎么能想到,素有“一城山色半城烟”的泉城山东济南,一半以上的泉眼冒不出水,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情景已成为画卷。
烟波浩淼的洞庭湖,一年流入污水4000多万立方体,湖水不再明静;碧波万顷的潘阳湖,年流入污水泥沙2100万吨,鱼儿骤减一半;令人遐想的高原湖滇池,污水已经侵入,湖面不再明媚;颇为传奇的盐水青海湖,水面退缩3000米,鸟岛边半岛,尤其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当年活跃“雁翎队”的白洋淀,竟湖底朝天5年之久……
据中国环科院的研究报告认为:这些生态环境破坏所造成的巨额经济损失为18亿元。
江河湖泊在呻吟。
有朝一日,水如果消失,文明还不是随之消失?水如果污染,文明还有不被污染之理?
“林木伐尽,水泽湮枯,将来的一滴水,将和血液等价。”这岂不是水的启示!
难言之痛1977
恢复高考已经三十年了。
2007年全年几乎全国的主流媒体都在以不同的形式竞相宣扬渲染恢复高考前前后后的人和事;再现那次考试的场景,那些步入考场人的年龄差异;以及通过那次高考而云升高等学府的成功者……1977,不可磨灭的1977。
从那年后,确确实实有一部分人得以成就,也不可否决的有一大部分人记忆中注入了不想触摸的,又弹之不去的,时时不忘的,一生之中的难言之痛。
面对现在初三年级学生都能做出八九不离十的高考试卷,有许多人木讷,悔恨,仇恨,也有人开始暗许诺言。那一场考试使许多人汗颜。脊梁骨冒烟。
有人说是有生以来所遭受第一大羞辱。那一元一次,二元一次方程;那马克思在图书馆内读书所留在地板上的岁月的痕迹;那……所有那些本该不算怎么难解的题啊,在那些直面者不能为之的心灵上划上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们之中大多是出身在三年自然灾害前后那样物质匮乏的年月。整一个读书年月是在学批学斗,学工学农,学制还缩短,说十年寒窗,其实那年月只读小学五年,初高中四年后,还要到农村广阔天地里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不学ABC照样做接班人”
“看谁的老茧厚,才能上大学”
“看谁是又红又专……”
如果说被推荐上大学是他们之中极少数人梦想的话,而梦幻一般的恢复高考却是一际铺天盖地的响雷。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感手足无助,生疑生怒生悔生恨的心迹。有被从火热的昨天送至一个陌生的地方,真是一个困惑不解的梦。
睡着了什么都不想,而醒了,却还是缺少选择意识,甚至于那种选择的权利。
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需要哪安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开始陆陆续续从乡村,农场回到城里,或工厂或商店,车站,码头……他们还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他们当中的多数都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默默无闻,埋头苦干。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普通不过的人物,当然也有极少数通过自学而成才者。而改革逐步深入的年月里,又是他们当中的许多先进生产者,劳动模范……甚至是夫妻双双都是优秀共产党员。他们下岗了。
下乡时他们豆蔻年华。而下岗再就业的年月里,他们又一次被放逐。他们痛苦。因痛苦而失眠。他们无助而有未曾学过戏水而被放置汪洋的惊慌。他们的儿女们此刻正值青春。于是他们被逼着必须学着从头再来。风里来雨里去,想尽办法,竭尽全力。只为他们的后代能圆他们未曾实现的上大学的梦想。他们仇恨缺乏知识,甚至仇恨自己无能。即便是他们知道亡羊补牢,失之东隅,补之桑榆也必是晚。但,他们已是今非昔比,他们毕竟已是人到中年。生计,上有老下有小的情愿而不情愿的辈分,使他们不再能存有梦想。但,他们有一种寄托会在夜间被泪烫醒起来,也许有隐痛。遗憾。甚至是无奈……但,他们相信一种古训,走吃比坐吃强,他们知道需要努力,努力才有可能。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更除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者。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
十年读书无书读,正逢学制要缩短。弹指一挥三十年。此番人生难。还真是难了这代人。我的一位朋友正在写这一代人的故事。说旧事重提,一代人写自已的事还真有些痛。
我说,我也有丝心痛。
我爱读书。细想起来大概是从七十年代初开始的。也正是读书的年龄。学校里却是满眼大字报。偷偷从一些人手里借来《红岩》、《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红日》等等,当时不明镜,是要看这类书的人多呢,还是另有缘故,把书借给你的人,大凡一本书只限看一两天,甚至只许有一天的容空。借与还也大多是一对一。或掖着,或放在书包里层。嗨,凭眼神说话。我的眼睛大概也就从这阵子开始变坏的。
打到“四人帮”那会,学校里开放了图书馆,好心的一位张老师推荐我读《哥白尼尔日心说》之类的书。还借抄过《郭小川诗集》,艾青的诗。
几间秦砖汉瓦的县属图书馆跟着开馆了。我是常客。一天我在图书馆一小盒一小盒的书目卡中,找到了《呐喊》,《彷徨》,《热风》,《华盖集》,《野草》,《两地书》……随后就一本一本地读,读完以后,便知是鲁迅全集。
读先生的书以后,感觉心里似装了什么。有机会去无锡时,从泥人张店里把先生的塑像请回家中,放在桌前,痴许一生将拜先生为师。去了绍兴,吃了一次茴香豆,品了一回加饭酒,看了看三味书屋……再后来又去了一趟远在京城的鲁迅文学院,还住了些日子。许谁为师是终身的事。许许说话办事的事理便仿先生的样子。其实,活脱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哪能同先生相比哉,充其量也只是逢事记得先生的一两句话语而已。
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捡菜皮,剪芦花,吃苦渣……早成记忆。近些年读书之余,我开始恋上收藏。在东西南北的旧书市逛游,不时发现先生的书,寻些买些,且已近成集。每购买一本又将重读。心里催我再去寻找。零落在旧书摊上的旧书,大凡均加有某某图书馆的印,真是失之可惜。已藏数以千册书的我,论购一套新版的《鲁迅全集》其经济是足足有余的,想买时买不起,买的起时却又另一番想法。寻思起来大概是寻有寻的乐,还是怕先生的书再漂泊而于心不忍呢。
连一回去次沪上,妻子一二再,再二三嘱我,买一套像模像样的西装,我却累累巴巴搬些书回家。妻子怨我。
偶尔整理书时,或查找相关什么一些的资料,会看到一些书的衬页上写有“父亲大人购于杭州”,那是父亲一趟趟从义兴贩些小商品对照我开给他的书单买来的。每当抚书翻页,还真是浮想联翩,不无感想。
人到中年,躲不过彷徨困惑,有时有自疑的忧患。也还是一次次默想起先生的话来。
“其实世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是先生教我的感悟,扶我人生。
这些年,我开始了寻一些古籍善本,那是缺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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