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伦特广州市舜达餐饮可靠吗?

加盟雪帝雪冰的优势
1.近几年,轻餐饮市场每年需求额超过1000亿元,市场规模以几何级的速度增长,年增幅达25%左右。除此之外,整个餐饮市场也呈现出由低端到高端的发展态势。
2.国民消费能力的提升对休闲型轻餐饮业的拉动效果十分明显,轻餐饮市场需求日趋旺盛,并由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迅速扩张,中国本土中高端消费群体也已开始浮出水面。
3.韩流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一种现象,而韩剧中出品的美食,往往在无数亚洲粉丝中掀起巨浪。韩国雪花冰也成为了无数粉丝们的热捧。
4.雪帝雪冰凭借其丰富的市场经验、卓越的运营能力和国际化的美食创意底蕴顺势而生,努力开创轻餐饮界新格局。
5.雪帝雪冰产品具有多元化,包括了蛋糕、松饼、吐司、冷饮、热饮等韩国特色主食和小吃,完美的冰火组合在一起一年四季都时刻热卖。雪帝雪冰为投资者创造了创业的好机遇,让投资者放心创业,快速赚钱。
6.雪帝雪冰总部有着多年的餐饮成功运营经验,联合韩国及国内建立了产品研究室,精心配制拥有梦幻口味,对应各个季节、各个地域的独特产品,保证了雪帝雪冰产品的销量,让投资者可以放心选择,大胆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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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革命的名义
zt(作者-管杀不管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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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我为何要让拿破仑英年早逝
  其实,在本书的故事简介中,作者已经暗示了皇帝的命运,只是没有说明而已。为什么要“整死”小拿,笔者当然有自己考虑,应各位大大的要求,现在开诚布公的解释清楚,可能没有什么说明力,也不一定让有些网友高兴,但木已成舟,诸位多将就点吧:
  其一:本人极其反对独裁,任何形式的专权,是我深恶痛绝的。可能有人会说,让我去影响拿破仑,使其不走帝王之路,这绝对不可能。在写小说之前,我几乎查阅过所有有关皇帝的资料(包括各类影片),我坚持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他倔强无比的性格,哪怕是他自己的母亲、兄弟,部下还是妻子。如果能改变的话,皇帝也就不是荒野雄狮了。
  其二:我不愿意与拿破仑为敌。是的,与他为敌是种可怕的举措,无论是在军事、政治以及其他方面要战胜他都很困难。真如一位朋友所说的,让安德鲁与整个欧洲为敌,是九死一生;而要与拿破仑打内战,十死无生绝对无疑。可要与之为伍的话,问题出现了,我是当他的领导或朋友,还是成为皇帝的臣民与部下,这个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其三:为了我在法国的利益。安德鲁在法国人眼里是个外国盟友,他可以成为自由法兰西的特派员、国会议员与无敌统帅,但绝对不可能当上领袖(其实我也没有这个野心)。因此,我必须选择一个可以驾御的法国领导人,保障自己的即得利益不受到损害。所以,拿破仑必须死,否则,一着失策,我会输的精光,就像刚到革命法国的那会儿。
  其四:不愿意本书遵循拿破仑时代的线路发展,使之成为一本拿破仑战争史的回忆录。拿破仑一生的辉煌,有太多值东西得后人来评点。如果皇帝存在的话,安德鲁如何能够剽窃他的征服史,为自己将来的东方革命在政治、军事、思想以及物资上聚积足够的原始积累呢?依照作者的安排,主角必须要在欧洲奋斗20-30年(甚至更长时间),以各种手段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先进”的华人那里传播革命思想,教导他们运用欧洲的现代文明,磨快屠刀准备一场血腥的中国革命。而一切的结果,很可能是我的后继者来完成。安德鲁的政治使命主要在欧洲,一个没有内乱,强大但不至于征服整个欧洲的法国,符合未来中国的利益。
  我要讲的话说完了,希望皇帝陛下不要在天堂介意我的无知,阿门。
  本书起点签约作品,非经起点授权请勿转载,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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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2月4日,作者求助
  出于本书剧情的发展,作者需要虚构很多历史人物,如军人、政客、盟友、敌人等等,需要各位大大们帮帮忙,为管杀不管填出出点子,给予支持,具体要求如下:
  1、人物姓名,最好为全称,自己以及朋友们的名字更好;
  2、人物国籍,法国的,英国的,中国的等等都可以,无限制;
  3、人物的描述,是指外貌、特长、缺点等等;
  4、人物的定位,军官,士兵,政客,革命群众,咖啡老板,商人,科学家等等各行各业;
  5、人物的发展,成为主角敌人,盟友,还是相互转换,战死、老死还是失踪等等。
  请各位同志写好后,发到本人的邮箱.不甚感谢!
  最后,本人仅以“革命的名义”向平谷六号、郁闷的猪头(QQ号)、劳苦大众等朋友,表示崇高的敬意!感谢他们对本书的大力支持与无私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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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关于安德鲁爱情观点的说明
  嘿嘿,自己先干笑几声,其实是尴尬。
  从爱情投票开始以来,已有7百多位读者热心关注主角的未来性福。因为起点的投票有个问题,就是无法查阅投友们的性别,因为居然有10%以上的朋友建议安德鲁打光棍,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要求还是玩笑意思,但我这几天睡不好觉却是事实,回想起来是主角在梦里抗议来着,郁闷,郁闷。
  对于娶个清国的女人,的确是也很无奈,小脚女人如何般配安德鲁同志,再加之家族裙带关系,很可能用糖衣炮弹腐蚀安德鲁的革命激情,我可不希望主角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妥,不妥。
  那找个洋妞,应该可行,有青春活力,有革命激情,还有政治与经济利益,转眼一想,还缺些什么,对了,是一个太少,需要2个,3个,甚至更多,这样可以找个有强势老爸的MM当老婆,政治上有坚定的同盟者;找个有钱的贵妇做情人,哈,不仅钱财有保障,而且革命有望(要知道一个贵妇可相当于1、2军团!);再找个漂亮MM(一定要金发美女),挽肩出入各类公共场所,风光无限(口水,口水...),很好,很好。
  不过要完成书友们下达的任务,找8个国家的MM,还是有点难度,但想到能为国争光,无所谓了。该死,不知道当时的欧洲伟哥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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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关于这段时间章节数字的问题!
  唉,先向书友们道个歉!
  这段时间以来的章节字数量的确减少了很多,没办法,我有苦衷:
  1、月初重感,近10日没有码字却又持续每日更新,存稿告空;
  2、为下月初的VIP章节做准备。起点规定,必须预先保证VIP6W字以上,才能发送公众章节;
  3、改版程序开始启动。本月中旬时,偶又回顾了自己写的前2集。看着,看着就觉得惨不忍睹,一念之下,就有了重写的冲动,不过,重写期间不会耽搁新章节的更新。
  4、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对18世纪战争资料进行研究。因为要打仗了,是该死的黑火药战争,就要求本人温习那个时代的战争特点。呵呵,第一集中那类场面描述太小儿科,自己看的都不爽。
  说到最后,希望各位读者能谅解!过了月底,章节字少的局面会得到根本性改变。不管怎样,老管以革命的名义保障:决不当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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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战斗在土伦&&序
  “嘿嘿,真TMD走了狗屎运”,我揣着刚刚办理好的签证,兴冲冲的走出法国领事馆。回想起这些天发现的事情,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公元2004年是中法建交五十周年。武汉,不仅是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在中国境内设置的领事馆中唯一的内陆城市,而且更是法国企业家们在华的主要投资地。7月初,在武汉市政府的主持下举办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期间,旅游局的官员们联合一家在华投资的法国公司搞了个有关法国历史知识的网上大奖赛,其总冠军将获得免费的法国10日游。
  结束历史研究生复试,刚刚得到了XXXX大学入取通知书的我正被几个死党邀了在网吧里鏖战CS,不料一个小时下来,却被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打的一塌糊涂。索然无味之下,就开始到网上乱逛,无意间发现了那个网上知识竞赛。想着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网上试试运气也不错,再说了,本人可是对法国历史非常熟悉,特别是大革命与拿破仑时期,而且哥哥我在法语上造诣比起英语只高不低
  当然了,这都要感谢我那在XXXX大学里当法语教授的老头子,大学里别人学外语只修一门(本科阶段),我可是要学三门(英语、法语与拉丁语)。学校的英语考试一般半年考一次,可家里的老头子几乎是每天、每时都要考我,只要他有时间,更叫人可气的是,每当我提出抗议的时候,他总是慢条斯理的告诉我,“孩子,你会明白多学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晕,我总感觉这话有点象…。
  也不再多想,便在网上作答起来。呵呵,这些问题都太容易了,用了不到30分钟,当我填完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宣告大功告成。接下来要做事情,当然还是去报仇,“TNND熊,上次24:57,被人打的象猪头一样,真TM丢人。”我心里恨恨骂到…
  10多天后,当我已经基本上忘却那日参加网上竞赛的事情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家,通知我已经通过了参加本次竞赛的外围赛,要我7日后到XX公司总部参加现场总决赛。一开始,还以为是场骗局,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定,别的我可以不信,但XX公司可是全球知名500强的大公司,我从网上查到了刚打来的电话正是属于其驻华公司的下属公共关系部。
  7日后,当我处于现场决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真是个天才。主持人的所提每个问题(不管该不该我答)自己都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答案,几轮过后,我的电子记分牌上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7位选手,当最后我用流利的法语阐述完自己对法国的感知印象后,全场观众给予了雷铃般的掌声,在评委们异常诧异的目光中,我获得了决赛冠军,当然还有那个法国十日游的大奖。
  得了冠军,我固然高兴,但最高兴的还是我的父母,特别是老头子,不仅和老娘一样逢人就说,遇事就讲,最后还说到了法国,什么他在法国的导师、同学、旧友等等。一连多少天,家里的国际长途接连不断,相信等我一到法国,绝对有1个排的伯伯婶婶叔叔阿姨们来看我。更可气是每当他打完电话后,就微笑的对着我说:“孩子,你现在知道多学习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了吧”,狂晕…
  又过来1个多个月,在9月11日,我终于办完了去法国的旅游签证后,拿着机票与行李,在父母的千叮万嘱下,登上了飞机,开始了自己的法兰西之旅。至于本人在这期间没去XXXX大学进行新生报到的事情自有当教授的老爷子来处理。
  XX公司的赞助真是大手笔,至少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提供了免费的五星级法国10日游,还额外发给我存有2万欧元的信用卡,就连乘座的飞机也是最先进空中客车A340-600(而且是头等舱)。
  刚等飞机爬升到3万英尺高空,我便迫不及待的要求VIP的享受,让站在旁边的PLMM(空姐)给我一杯不加冰的拿破仑。学着影片中发哥样子一口猛灌下去,却立刻感觉到有股辛辣的酒精味道直冲咽喉并强烈刺激着我的胃肠,我低下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窘样,但脸上痛苦表情还是被PLMM察觉到,她赶忙又给我倒了杯醒酒的果汁。
  “靠,真TMD的难喝,偶像真是害人不浅啊”,借着那杯果汁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谢过PLMM后,无所事事的我不再敢享受什么酒水饮料,就从后面的VIP专用书柜上拿了一本传记,一本拿破仑的法文传记胡乱翻阅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可能是酒气上涌,感到有些醉意,把刚刚读到土伦战役的传记丢在身边空位上,系好了安全带向后一靠,独自睡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我只记得期间有两次被PLMM叫醒用餐,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又开始仰头大睡。最后一次醒来,不再是PLMM叫我,而是被飞机剧烈颠簸吵醒,当我朦胧的睁开眼时,却看到机舱内已经乱做一团。
  舱内明亮的大灯已经关掉,只有昏暗的过道脚灯与行李架排灯在亮着,前上方一个刺眼的红灯不停的闪烁,机身强烈的震动让行李架内的物品嘭嘭直响,从舱内人们一个个惊恐的表情中,我仿佛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这时广播中开始播放机长分别以中、英、法三国语言的讲话:“…飞机受到强烈气流影响有些颠簸,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以免碰撞受伤,飞机预计将在5分钟内冲出气流恢复正常…。”
  头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禁有些害怕,想着自己的人生,关心自己的父母、同学、朋友还有那个暗恋了两年的MM,自己张开了口,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声。漫长的5分钟终于过去了,但飞机依然颠簸,而且强度越来越大,几个行李架的舱门都已经被震开,从里面散落些行李出来,前去收拾行李舱的空姐也被随后掉下的重物砸在头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是,机长声音再次响起:“…很抱歉由我向各位乘客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本机上的发动机都已经全部失去动力,目前飞机只是在做滑翔飞行,预计几分钟后将坠落在地中海海面上…愿上帝保佑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机舱内哭声、喊声与骂声响成一片,几个机警的家伙开始在写遗书,而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蒙了,只是下意识的抓了那本传记,权当作圣经或神符,心里嘀咕着自己听不明白语句。
  终于,飞机结束了滑翔,开始急速垂直下坠,机舱内一片漆黑,没过多久我便听到轰的一声,剧烈的冲撞使我的大脑受到猛烈的撞击,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鼓起最后的勇气猛喊一句,“操你妈的老天爷,老子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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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战斗在土伦&&第一章 TMD,我到了哪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沙滩上我被温凉的海水所冲醒,迷迷糊糊慢慢睁开了眼睛。醒来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急忙地用双手不停摸着自己的头与四肢,还好除了背与胳膊感觉有些酸疼外,身体的其他地方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全身上下只剩下有一条内裤,其他衣服与裤子还有脚上的鞋袜都已经不见,估计是让海水卷跑了。
  我努力得让自己从沙滩上爬了起来,向着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失事的客机与其他幸存的乘客,但是除了天空中几只快速飞过的海鸟外,我再没看见其他活着的生物,沿着沙滩我又走了一段,依然如此。
  “看来我是被海水冲到岸边来的,相信整个飞机上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的活着的人了。”我这样想,便不再做徒劳的搜寻,认准了一个方向,开始步履蹒跚向着内陆走去。
  当踉踉跄跄的走了10多分钟后,我感到了有些疲惫不堪,于是不再往前走,来到一排硬叶灌木丛前转身坐了下来,面对着海面眺望远方。
  “这是在哪里?”我不住向四周看去,却发现不远处散落着一些油橄榄树以及两、三株野茉莉,虽然我全身被海水浸得湿透,但在这干燥的气候下(还有阳光照着),我并感到怎么冷,看着天上不多的云朵以及当空的太阳,我估计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凭借着自己的地理常识,我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些都是典型的地中海环境。
  “看来我的确是来到了法国的地中海海岸了,却不知道是在马塞、土伦还是戛纳附近?管他的,自己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看来老天爷不让天才的哥哥我不明不白的死掉,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知道父母知道了飞机空难后会有什么反应,妈妈肯定是在不停的哭,老头子一定要把家里电话打爆。唉,手机没在身上,要不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给父母,让他们放心,”
  “算了,一切还是等到救援队了再说吧,总不会要自己到处裸奔的去找人帮忙,而且看这附近荒芜的样子,一时半时还难得遇到个人。对了,来了人还要赶紧想好词,免得自己被当地人误作偷渡者送到移民局,那可就糗大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想了一两个小时,依然没有等到救援队的到来,心想老外的办事效率也不会比国内好多少。海面上开始刮起了风,虽然气温没有怎么下降,但自己赤裸着的身体在阵阵海风吹拂下,冷的还是让我有些吃不消。更不幸的事,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肚子开始和我唱空城计了。
  “看来,再这样等下去了,自己大难之后不是被冷死就是被饿死了。想想,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件内裤,权当自己是热爱游泳运动的健将好了,仗着自己还蛮不错的法语,碰到那些不相干的人当地人,应该可以解释清楚的,再说了,法国人可是全欧洲最开放的国家。嘿嘿,说不定,待会儿在路上也许还能看到与自己一样裸体的爱好者,不过,最好是MM,是PL的法国金发MM。”
  想到这里,我毅然的站了起来,光着脚丫小心翼翼地避开身下锐利的小石头,沿着灌木丛后的草地继续朝内陆方向走去。
  一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更别说什么PL的裸体MM了,只是翻过了两座不算高的丘陵,期间遇到了一个无人管理的种植园,胡乱的摘了些无花果与葡萄来充饥,恢复了部分体力,还不客气地顺手从种植园内仅有的小茅屋里寻了件似乎看上去是属于修道士的土黄色麻布僧袍以及一双木底布鞋,又急忙赶着上路。
  3小时后,我终于不再走了也走不动了,那是腿脚们集体罢工的结果,只好找了个树下坐着休息。想想自己大概走了20多公里了,怎么还没有碰到一个人,真是怪事了。
  “好象有点不对劲了,法国地中海沿岸不可能这么荒凉的,别说没人,就是连条标准的公路都没有,而且,听老头子提到过地中海地区沿岸因为近现代工业化的影响,污染特别厉害,可我怎么看这里都没有一点被污染的痕迹,还有刚才去过的荒废种植园,根本就是典型的18世纪中后期法兰西农户园,特别是我身上的这套行头,现代人绝对不会穿这样的下等僧袍,木底布鞋也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前后的产物,难道这里不是现代的法国,而是路易时期或大革命时代的法兰西…”
  念到这里,我不禁害怕起来,赶忙又将前后看到的事物再结合自己所熟悉的法国历史知识比较了一下,发现距离自己的推论越发的靠近。忽然地,我发现僧袍右下口袋中有个软软东西,感觉象纸片什么的,抽出来一看,是张有些残缺的宣传单,用法文写的:
  “自由第四年,法兰西共和国第一年…革命的号角再次吹响,海港土伦已经被邪恶的保王党与卑鄙的英国人所控制,普罗旺斯地区的公民们应该勇敢地拿起武器,积极地向当地的共和国军队报到…”
  最后落款是“法兰西共和国公安委员会 1793年9月”。1793年,正是法国大革命的第四个年头,现在的执政党也正是以善于制造“国家恐怖”而著称的雅各宾派。《九三年》历史将在我的面前重演。
  于是,我不自觉的有了一种想要浩浩大哭的感觉,其原因一是因为离开自己原来的世界,来到一个以前的社会,不能再见到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那一天都没有上过的研究生课程;二是感到老天爷太不公平了,空难就空难把,不让我死,你他妈的好歹也要让我呆在一个适合的年代或一个环境不错的地方,不就是最后骂了你一句就把我仍到这个法国历史上最动乱、最黑暗的年代。自己一不留神不是被雅各宾派抓去砍头,就是被保王派拿去鞭尸,当然落到英国人的手上也不会好受,那帮子海盗出身的家伙们一定会让自己在肮脏的木帆军舰上没日没夜的擦洗甲板,更将是生不如死。
  唉,事已至此没有别办法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只是希望自己在马塞、戛纳或尼斯附近,起码那些城市暂时还在共和军控制下,没有什么暴乱基本上还算安定。对了,看来自己要花个工夫编个故事,等遇到了无套裤汉们可以解释一番:说自己因为崇尚自由与民主,仰慕法国革命的伟大功勋,万里迢迢的从遥远东方前来取经,准备好回去拯救那些被满洲封建皇权残酷剥削的同胞。
  通晓法历史的我知道在大革命后不久,那些共和派的内阁们曾经签署过一道法令,宣称:法兰西共和国将会尽自己所能,在物质、财力及精神上支援一切受到封建专制压迫及不平等待遇的民族的正义斗争。更何况,当时的法国人对自己的政治信仰几乎有着变态般的执着,如果你对共和派说你崇尚革命或是对保王派说你支持国王,那么你将获得他们兄弟加同志般的热情款待,但要说反了,脑袋一定搬家。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非凡的反应能力所钦佩,这样绝妙的谎话都能生出来,刚才那种失落的感觉立刻一扫而光。
  良久,当结束了自我陶醉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要是我现在该死的土伦附近那该怎么办呢?投靠共和军当然是最佳选择,因为这次战役的最后胜利方是他们,但又害怕被他们抓去当炮灰,借口当然是要来自东方的同盟者去见习一下伟大的共和军是如何战胜封建反抗势力的。不过仔细想象一下,觉得这样的选择也不错,起码我可以以胜利者身份进入土伦(如果有命活着的话),最重要是我将可以亲眼瞻仰自己心中最伟大的偶像之一,拿破仑.波拿巴。
  接着,我再次上路,向着前进方向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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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酒馆的奇遇
  天黑之前,我终于找到了一条简陋的水泥公路。并幸运在不远的岔道口看到科日镇木制路标,沿着指标指引的方向在寂静的路面上走了大约10多分钟,于是我到达第一个目的地,科日镇。
  科日是个不起眼的小镇,狭窄、脏乱的街道两边是散乱的低陋木屋组成的居民区与店铺,唯一全镇可以入眼的建筑是入城口的一座石料建成的中世纪时代教堂,不过,看着教堂紧闭大门还有门前成堆的垃圾,相信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礼拜了。
  夜幕降临,又累又饿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着门口停着一辆四轮马车的酒馆走去。一入大门,就感觉到里面闹轰轰充满了活气,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大群身穿革命装的男人们正围着几个全套爱国妇女服(无裙撑的裙装)的女人调情,酒吧柜台外几个无套裤汉在品尝朗姆酒,远处的一个角落3个男人围在一张条桌边吃着食物,并小声的讨论些什么。
  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我,继续延续着他(她)的活动。我径直走到柜台前,还没有张口,却已经被柜台里矮矮的秃顶男人问道:“你好,公民,想要喝点还是…”他的话没有继续说完,是因为惊奇地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下等僧袍的陌生东方人。
  “哦,您好,我是中国人,来自东方。今天乘座的船遭英国舰队打劫了,别人都被押到波克罗尔岛,我装扮僧侣是唯一逃出来的人”,看到老板奇异的神情,我赶紧将刚才编好的故事倒了出来,并小声地解释道,“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请帮我做碗菜汤还有四个肉饼,不好意思,逃出来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钱,如果可以抵偿的话,我希望能在你这里做些劳务,可以吗?”
  我的一番话的结果,并没有让秃顶男人结束他的表情,更糟糕的是,全酒馆的人都已经停止了喧闹,默然地注视着这陌生的外来人。几十双目光之下,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天晓得如何办才好,只是红着脸尴尬的站一旁。
  “公民,刚才那个东方人要的食物由我来付账,”角落上的3个人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冲着老板说道,接着,他又转向我说道,“另外,东方来的小伙子,你不介意同我们一起进餐吧。”
  “不介意,不介意,”见到有人请我吃不要钱的饭,我几乎是跑了过去,不再理会其他人的表情。去做事的做事,该喝酒的喝酒,要调情的调情,酒馆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情景。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刚才对我说话的人旁边一个已经帮我拿好了凳子与餐具。我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忙对说话的人致谢。这是,我才有时间近距离观察说话的人,这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留着络腮胡,一身黑色敞胸紧身短上衣、紧身裤,旁边放着一顶镶有三色徽三色软帽,在他旁边的两个人都只有20多岁,同样的装束,只是戴着的都是三色徽小红帽。从他们衣着与神情上看,他们应该是中年人的随从。
  哦,还是革命派。我松了一口气。
  “我是保罗.巴拉斯,这两位是米里埃公民与旺多姆公民。你来自东方,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自己?”中年人见我在不住的打量着他与自己的伙伴,便爽朗的介绍自己起来。
  保罗.巴拉斯?国民公会议员,驻土伦的特派员代表,未来热月党人的督政府五首脑之一?看他的年纪与穿着的确符合历史上的那个“巴拉斯”。哈,有救了,要是巴结上了这个以后在法国政坛风光六年的大人物,那我可真是发财了。当然,自己想要走鸿运得那要靠拿破仑兄了。
  “您们好,巴拉斯先生、米里埃先生、旺多姆先生,我能这样称呼您们吗?另外,能问问今天是多少号了,我在英国人黑漆漆的船舱下,不知道过了几天?” 我问道。
  巴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日,不过,公安委员会商讨一个计划,建议国民公会修改计年的法案。对于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我建议你在革命的法国,最好你或你们来做称谓吧之一。”
  果然是这个时期,我的心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是的,先生。”我停了停,继续说道:“我叫赵凯,你可以称呼我安德鲁,今年23岁来自满清皇权统治下的中国。我的父亲曾是一名反抗清政府的农民起义领袖,由于叛徒的告密起义最终失败,为了逃避封建势力的追捕,父亲只好飘洋过海流落到吕宋,同当地人结婚生下了我。3年前父亲去世了,我便开始与母亲相依为命,今年初母亲也走了…”
  这可是本人已经反复演练了十多遍谎话,脸上的表情都是随着故事中的情节变化而自然流露。更何况现在的清政府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东西方交流至少,要查实我档案要等待猴年马月。
  “安德鲁,具备刚强与气概的人,好名字。你的法语说的很好,哪里学的?” 巴拉斯继续问道,并示意他的同伴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谢谢,是我的教父,是位加尔文教派神甫。我的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他是位被满清皇帝驱逐的法国神甫,他和我以及我的家人一起生活10年,他教我学习了他所熟知的一切,不过后来病死在吕宋。”我灌了一大口啤酒,发现它的味道与我前世喝品尝差不多,只是有些浊,不怎么纯正,不过有的喝就不错了,我也没在心里同啤酒酿造师去计较。
  “那你是上帝的信徒了,不过安德鲁,你不远万里为什么要来到法国呢?你应该知道,法国局势很不稳定,各种敌对势力都在反对我们。” 巴拉斯终于提到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是来学习法国的革命,我父亲临死的时候曾经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我继续完成他的推翻满清帝王统治的未尽使命。我的确是想这样去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不过,教父曾教我读过伏尔泰、孟德斯鸠、还有卢梭等人的著作,了解过他们的革命思想,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向往法国,特别是前年当我从一艘过往的法国商船上知道了巴黎爆发大革命的消息时,就更希望有机会来这里接受革命洗礼,今年5月在我变卖了自己所有家产后,搭乘一艘开往里斯本的葡萄牙商船前往欧洲,在终点做短暂停留后,又结识了几个向往法国革命的葡萄牙独立党人,相约一同穿越半岛在巴伦西亚港登船,来马塞上岸后北上巴黎。不料,快到马塞港的时候,船只被卑鄙的英国军舰所劫持,我是乘一个机会才跳海逃生,其他的伙伴可能都被押解到波克罗尔岛上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生。”说完这些,我故做悲愤状的将剩下啤酒一气喝下,在努力挤出一滴眼泪之后,碰的一声重重的将杯子放下,垂下头不再做声。
  可能是受了我的感染,旁边的几个人半晌也不做声,都只是在默默地喝着自己杯里的啤酒,巴拉斯还顺手为我又倒了一杯。
  沉默了半天,四个人的陈闷在这个快乐的酒馆感到有些压抑,于是,巴拉斯想结束我们之间的沉闷,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再次打开了他的话题,向我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本打算去巴黎,但我的财物全被该死的英国海盗抢去了。现在身上没有一个铜板,看来,我先必须找个工作安定下来,赚点钱再上巴黎了。”我有些气馁的说道,以上面杜撰的不同,这回说的可是我的真实想法了。然而,我一个大学毕业生能做什么呢?
  “哦,这真是件麻烦事情,不知道你会什么?”中年人又问道。
  “除了自己母语言外,我精通法语、英语,只是拉丁语说的不太好。而且我会记账,帮父母做过几年的生意。”嘿嘿,拉丁语好歹我也学过几个月,那也是自己老头子的缘故,只是学的不怎么好而已。至于记账嘛,老妈就是一大公司注册会计师,自己没吃过猪肉但总看到过猪跑,相信这方面我肚子装着的墨水不会比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差很多。
  “哦,不错,安德鲁公民,我有给你建议,你看如何。现在土伦已沦陷,共和国军队以及地方自愿军已经在这附近集结,随时准备收复失地。本来我的任务是到这是的土伦方面军(方面军与军团的编制已存在,只是到拿破仑时代才正式起来)总司令卡尔托将军当军事特派员,只是旺多姆代表刚刚送来了国民公会的紧急命令:要我本人以及我的米里埃助理连夜赶回巴黎。刚才我们就是在谈论如何找个可靠同志来接替我的工作,现在我决定任命你为我的第二助理,代理我巡视卡尔托将军的部队,主要负责军队的后勤辎重,你看怎么样。”巴拉斯说完,看着我眼,等待着我的回答。
  啊,不会吧,听了特派员的话,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那有这么好的事情给我遇到。在我的记忆中,历史上这样记录这位督政府首脑:他虽然果断、聪明、细致,职务甚高,但人们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人们不仅仇恨他,而且鄙视他。恬不知耻的盗窃行为,无法掩饰的贪污行为,与供应商和投机商一起营私舞弊,在忍饥挨饿的贫苦群众前大摆酒宴,这一切都使巴拉斯臭名远扬,成为督政府腐败、罪恶和瓦解的象征。而我面前的巴拉斯不仅仅具备历史所称颂的那些优点,至少我对他印象感觉非常好,他仿佛就是自己的慈祥的师长,帮助一位陌生的东方人,而且给予他了无私的信任。
  我有些激动了,脸上再次变得绯红,这只是兴奋说不出话来的结果,可出于东方人习惯,我还想先礼貌谢绝。但这位未来的督政府首脑对他的任命表现出异常坚决,说这是对东方来的革命同志能力的绝对信任,而且在军队的实习有助于我日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开展革命等等。于是,在再三推辞未果之下,我暗自高兴地接下了这个职务。
  当然要高兴了,现在土伦西面的共和国军队都在那个笨蛋的卡尔托控制之下,虽然特派员(不,是第二助理特派员)没有什么军衔,也不能直接指挥部队作战(不过国民公会默许过特派员在司令官战事不利时,可以接管指挥权)但其权力不小,他每周的报告将送交发给国民公会与陆军部,更可能还会罗伯斯庇尔等人手中传阅,其地位相当于中国古代军队的(代理)监军。
  看到我接受了他的任命,巴拉斯异常的高兴,在他的两位同事的提议下,一同向我举杯庆贺。随后应他们的要求,我描述了东方的情形与物产。这些对我而言,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瞎编。期间,我也吃完了厨娘送上来的晚餐。
  在愉快的会谈结束之前,特派员为我签署颁发了委任状,留给我几千法郎的指券和三十个金法郎(也叫金路易,当时法国的货币政策相当混乱,其计算单位是利弗尔或法郎,但实际流通的货币分金银铜三种:金币1路易=24利弗尔;银币1埃居=3里弗尔;铜币1苏=1/20利弗尔)作为活动经费,另外还送我一顶镶有自由徽的三角帽,米里埃助理送了两套合身的衣服,旺多姆代表则给了我一只怀表。相互道别后,巴拉斯一行三人连夜赶着停在酒馆外的马车奔向巴黎。而我则在科日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
  今夜,我一宿未眠。
  注1:历史上的巴拉斯的确曾是国民公会驻土伦的代表(特派员),在土伦沦陷后,他同阿普拉普将军一道逃往尼斯,后返回巴黎,而并不是本书所说来到科日。当时,在土伦军团任特派员的主要是萨利、切蒂和加斯帕林两位(在军中各个特派员,依据其负责的具体,可以分为军事特派员、政治特派员等等),他们住在马赛,随着战事进行发展进行,许多议会代表和新任特派员被派遣到这里。同理,在本书的很多地方,笔者纯粹为了剧情发展需要,将杜撰一些不符合历史的事物。最后,请那些喜欢严谨的历史看官谅解。
  注2:关于法国人名。法国人的姓名为三部分,排列顺序为:名字十母姓十父姓。有的名字很长,如朗沙·德·白东·德·格利翁。对于这些,笔者感到有点麻烦,所以尽量用他们姓(如巴拉斯)或名(拿破仑)来表示某人。还有一个很伤脑筋的事情,就是国人对于法国人的姓名(还有地名)的翻译很不一致,为此笔者将选用大家一些较熟悉的称呼。哪位兄弟精通于此,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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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营中
  第二天清晨,我离开了科日镇,按照特派员的图示,沿着西南方走了10多公里,顺利找到了卡尔托将军的驻地,博瑟镇。整个镇子基本上被军队征用,远处一队队游骑兵在四处巡逻,而营地四周围着一圈木栅栏,代表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在上空飘扬。
  凭借着巴拉斯为我签发的委任书,军营外的卫兵不敢怠慢的引我来到将军的房间。进入军帐,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身穿蓝色共和国少将军服的中年人,身上挂有金带,很傲慢的站在我的前面。在他的身旁是位不到30岁的年轻少校,看样子他是将军的副官。房间里没有作战地图和沙盘,对这我很奇怪,但没有多问。
  确认了我面前的带有艺术家气质的人就是卡尔托将军后,我首先介绍我的来历,并递交了委任书,解释道:“本来,巴拉斯特派员要亲自来军营,但国民公会需要他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因而命令我来代理他的工作,直到巴黎派遣下一位特派员。”
  卡尔托拿着我的委任书,将自己的目光来回停留在它与我的脸上,过了大约5、6分钟,在最终确认了文件的真实性后,将军慢慢的对我说,“欢迎来到我的军队,助理特派员公民,”接着,他指向左边的年轻人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副官阿尔美伊腊斯少校。”
  “你好,助理特派员公民,”副官对我说道。我也马上礼貌的回复了一句。
  “不知道,助理特派员的任务是什么?” 卡尔托将委任书还给我,并示意我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后问道。
  “巴拉斯特派员的指示让我参与土伦方面军的后勤管理,至于其他的事情,特派员没有知会我,将军。”明知故问,委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看来这个草包将军并非笨蛋,至少他很提防有人与他夺权。不过,本人也自知之明,一是不懂得如何指挥打仗,二是想找机会会见拿破仑。
  “恩,那好,待会我的副官会带你到军需处。现在,助理特派员同志,能邀请你与我共进早餐吗?”听到我很知趣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总司令官立表现出了热情,连称呼上也有了小小的变化,公民变同志了。
  “不胜荣幸,将军,”我愉快接受了画家将军的邀请。
  早餐吃的非常愉快。期间我毫不掩饰地介绍了我的来历(当然是编造的),主人也没有感到什么差异。要知道大革命期间,异国人在法国担任要职的事例非常普遍,只是他们基本上都是欧洲各国的白人,极少数为解放过的黑奴,至于黄种的东方人,可能我是第一个,因此表现的比较新奇,问这问那。
  一顿由精致法式面包、火腿外加黄油与牛奶的早餐足足吃了将近两个钟头。
  与将军道别后,少校副官带我来着我想后勤军需处走去。一路上,身着蓝装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托着长枪散立在两旁,诧异的注视着总司令副官带着一个奇异的东方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其间有一个不修边幅的掷弹兵不断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引来一片轰笑。隐约的,我似乎听到哪个混蛋称呼我为“东方来的黄猴子”。
  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威严,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毫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行为。书上的拿破仑告诉我:只有真正勇敢的军官才能赢得士兵尊重。我现在还不是,所以我忍。
  “真对不起,助理特派员,士兵们很少看到东方人,所以才有这样的举止,我为他们的粗野的行为表示道歉。”善良的副官怕我不高兴,转过头连忙向我解释道。
  “不要紧的,少校,”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能打胜仗,又不违反军纪,士兵的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副官正要对我的话表示感谢的时候,军营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声音很大。副官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向我告罪一声,径直朝军营大门口走去,我也想看个究竟,跟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在军营外喧哗,”副官严厉的问到。
  一个值班的中士走了过来,向副官行了军礼后,指着几步外一个人解释道:“是这样,少校,有个孩子想要参军,我看他年纪太小,而且来历不明,所以没有让他进来,但孩子非要吵着要见军官,要参军,所以就…”
  顺着中士手指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衣着阑珊的男孩,蓬乱的头发下透着一双明亮的大眼。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中士还有其他的人都回到你们自己的岗位去。”副官对着中士回礼后,下了一道命令。于是,周围的陆续散去,只留下副官、我与那个小男孩。
  “孩子,你过来,别害怕,我是将军的少校副官,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副官温和的对孩子说。
  “我是叫柯赛特。少校,我认识你的军衔,我想参军,”身体赢弱的孩子用异常坚决地声音说道。
  “很好,但你的年纪太小,你应该回到父母身边去,等你长大些再来,”副官试图解释着。
  “我没有父母了,几天前,土伦的白军杀害了在国民自卫队当少校的父亲,母亲为了让我逃出来,也被他们打死了,少校请你收留我吧,”孩子恳求着副官。
  “这里是军队,我们马上要攻打土伦,非常危险,我还是送你到马塞救济站去吧,”说着,副官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想拉着孩子。
  “不,我已经15岁了,我会装弹开枪,还会骑马。除了军队我哪里也不去,我要为我父母报仇,”孩子倔强的回答到,并灵巧地避开了副官的双手。
  可怜的孩子,我念道。看来白军与蓝军残酷战斗真是与《九三年》所描述的那样:毫不留情,决不宽恕。我闪出一个念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副官说道;“少校,我有一个建议你觉得如何,我现在身边还缺少一个随从,我看这个孩子还很机警,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让他做我的勤务兵。”
  副官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见我怎么说,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
  我走到低我一个半脑袋的孩子面前,轻声说道:“我是国民公会的助理特派员,你愿意做我的勤务兵吗。”
  “乐意为你效劳,特派员,”孩子愉快的接受了使命,并不怎么奇怪我是东方人,只关心是否有人愿意收留他到军队。
  “呵呵,是助理特派员,孩子,哦,不,应该称呼你公民了,”我笑着改口说道。
  助人为快乐之本,想象昨天的我不是遇到了好心的巴拉斯,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与野狗抢食,而且,孩子的遭遇也确实让我同情。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理由,是我不会玩弄滑膛枪,但要求教于士兵,看先前的情景肯定要被笑话。不过有了这个会玩枪的勤务兵,我就可以放心的学习了。
  “少校,现在问题解决了,不过我想先到我的驻地,安排一下我的随从,你觉得如何,”我问道。
  “如你所愿,助理特派员同志,”副官微笑的回答道。
  看着我面前坐着的新随从正在狼吞虎咽般消灭食物,我与副官相视一笑。来到我的房间后,我本想让孩子先去梳洗一番,不料他却死也不肯。
  害羞的小家伙,我与副官都这样认为。也不在坚持,只是给他先叫来了食物与菜汤,我们两个则端起咖啡,兴致勃勃的看着孩子与食物间的战争。我掏出怀表,看看发现时间已经要到中午了,便示意副官一起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了勤务兵和一套为他准备的换洗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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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助理特派员的工作
  军需处在小镇的西北面,我们拐过几条街道,3分钟后就门口。
  军需官是位高个子上尉,名叫罗尔。在副官介绍我的身份与来意后,罗儿上尉立刻将账本拿给我看,并详细介绍了物质与财政支出情况。
  “报告助理特派员公民,土伦方面军卡尔托将军本部师团目前实有滑膛长枪15600只,下发14658只,库存942只;实有短枪1500只,下发1410只,库存90只;实有各类24磅、16磅的大炮、与8磅的骑战炮以及臼炮共计21门,全部下发无库存;实有火药…”
  “…财政方面,目前师团还有7万5千法郎的指券,没有金法郎,至于拉普阿普将军师团的情况,目前还没有传到我这里。汇报完毕,助理特派员公民,”军需官结束了他的报告。
  该死的,只有指券法郎,这玩意大概能与1948年国民党在大陆发行的金、银元卷相互媲美了,是个无用的垃圾。1893年的法国,由于战争与封锁,国内的生活物资严重匮乏,伴随着物价上涨的通货膨胀压力不断递增,而巴黎的政治巨头们除了忙于战争、镇压与砍头外,根本不知道去搞经济重建,只是一味的增加发行货币(指券)的数量,片面的提高货币(指券)面值。再加上共和国敌对势力拼命伪造制造指券(在英国就有10多家印刷厂从事这个),还有国内投机分子非法的金融行为,单位法郎指券的实际购买力一贬再贬,原来一个法郎指券可以等于面值,到后来指券实际购买能力只有起先的20%以下(督政府时期,也一度跌到面值的0.35%)。整个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要不是及时采取了战时物质的配给制和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行为,不用外国军队来进攻,第一共和国就会提前自行消亡。
  想着这些,我感到有些无奈,惟有继续翻阅账目,那是我所熟悉的借贷记账法,只是有些简陋。前后花了几个小时(午饭只是用几片面包对付过去),在清查了实物并仔细核实了数据后,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签字认可后,副官也向我告辞,军需辎重处里只留下我与上尉。
  “上尉,请解释一下什么火炮的数量这么少,只有不到一个师团的基本配给量,而且大都是16磅以下轻型炮,你知道整个土伦方面军团西部军力拥有本部师团,8个独立马赛志愿营以及各类自卫队的近1个半师团的战斗部署,”我有些疑问。
  “的确如此,助理特派员公民,因为军团成立时间很仓促,而且来自马塞的火炮补给被征用到防备到英国人与西班牙人的登陆上,意大利方面军提供的支援都集结在拉普阿普将军防地,因为需要饶过东北方向的法朗山区,那里道路崎岖很不好走,还有波姆堡仍在敌人控制之下,来自东边的增援相当困难,另外,巴黎公社的几个主要军械所被叛乱分子阴谋破坏,也停止了对军团的供应。情况就是这些。”上尉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唉,这么一点火炮如何打攻坚战,历史上说整个土伦战役期,共和军动用200多门不同口径的火炮(不含方面军东侧的拉普阿普师团),看来只有等拿破仑来了之后才能解决这个数量的难题了。想到这里,我也不再为这件事情犯愁,至少我面前的上尉是尽职尽责了。
  “好的,既然不是你的过失,那就让我处理吧,我会以特派员的身份向陆军部请求援助,另外请为我准备3把短枪(手枪)和一些火药,”我说道。
  “遵照你的要求,我会派人在晚饭后送到你的房间,助理特派员”上尉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提供的。”
  “暂时不会有了,告辞了,上尉,”我起身向军需官告辞。
  “再见,助理特派员,随时听候你的调遣,”上尉行了个军礼。
  回过礼我就出了军需处大门。配枪是革命的需要,虽说我不想上战场,但人在军中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尽管我的地位有些超然但也不能保障我能百分百的活到土伦解放,子弹可没有长眼睛。有了3把短枪至少我能连续解决面前可能几个敌人,当然前提是我必须懂得如何装弹、瞄准与射击,在以前学校组织的军训里与CS的游戏中早就学习与实践过如何使用,虽然是20世纪自动步(手)枪与18世纪的短手枪的区别,相信在最后的两个环节应该都是大同小异,只是在如何装弹上可是个大麻烦,希望新收留的勤务兵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带着这个问题,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换上整齐衣服的勤务兵正在收拾着两个房间,刚才那种脏乱的现象已经消失,取代的是洁净与明亮。
  虽然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习惯了自己房间乱糟糟,为此不知道被老娘修理过多少,仍本性不改,不过,有得干净总比没有的强,看来这个随从很懂事,我心里想着。
  “你好,助理特派员,房间马上就收拾完了,过一会儿我就为你端杯咖啡。对了,你的咖啡需要加牛奶与糖吗?”看到我身影,孩子马上就向我说道。
  “好的,谢谢,”我回答着,找来鹅毛笔与纸在桌子前坐下,开始书写我的第一份报告。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请求特派员帮忙解决火炮特别是大口径火炮的问题,还介绍了自己第一天到方面军工作的情况。
  当我用印泥完成信封时,一股来着浓郁香味的咖啡放到了我面前。
  “恩,味道真不错,相比之下,阿尔美伊腊斯少校煮的咖啡真是垃圾,”我喝了一口,称赞道,虽然加没有牛奶与糖,但味道不错。
  “谢谢,我还担心咖啡不合你的胃口呢,因为没有找到牛奶与糖。”柯赛特说道:“以前,我也这样帮妈妈给父亲煮咖啡的。”说完,孩子双眼红润起来,包涵了眼泪。
  我连忙安慰道:“别伤心了,孩子。你仁慈的父母会在天堂祝福你的。”不知道怎么搞,我居然冒出一句神甫经常使用的话来慰抚他。
  “是的,助理特派员,我不能哭,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杀光那些白军、英国人、还有那不勒斯人和西班牙人。“孩子擦干眼泪。
  我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一个不到15岁孩子所说的话吗?在我那个年代,上学读书、约MM聊天、网吧打游戏才是他们每天必修功课。看着眼前这个坚强有些倔强的柯赛特,我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伙房里派人送来了晚饭。
  当特派员的待遇真好,不仅军官们敬畏你(当然士兵们不在其内),而且还可以享受丰富的食物:鹅肝酱、牡蛎杯、烤蜗牛、麦西尼鸡、沙浪牛排、洋葱汤与马赛鱼羹等等。无一不是贵族式美味佳肴,其中洋葱汤和马赛鱼羹更是难得。洋葱汤是法国菜中的名肴,制作简单,但技艺很强。需把洋葱切成丝,用黄油炒黄。小型的厚瓷茶杯内盛入牛肉清汤,放入10多种调料和洋葱丝,汤上面撒上奶酪,放入烤炉中闷热2个多小时才可食。而马赛鱼羹则要将鲳鱼、红洋鱼、鳗鱼等至少5类鱼肉切块,把蔬菜、香料用黄油炒过后放入烩锅,加入清汤和调料便成为马赛鱼羹的汤料。这些都是我获得大奖赛后,XX公司的中国总裁请我吃法国大餐,热情的法国老头还特意为我介绍了它们的制作工艺。
  看到这些连21世纪的法国人都平日不能吃上大餐,我有些愤怒了,做一罐地道的洋葱汤需要耗费3个多小时。而能做成马赛鱼羹更是不可思意,在英国和西班牙舰队严密封锁的地中海沿岸,居然还能找到各种不同海鱼,更别说全部10多道菜做完,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和时间了。该死的,难怪罗伯斯庇尔要不断砍这些将军的头了。
  看着我有些不高兴的表情,送饭的人急忙解释说,这是卡尔托将军的意思,如果助理特派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
  还有什么需要?我需要一把枪打烂那个画家的头。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士兵们今天吃什么。”
  “两块黑面包和一碗肉菜汤,助理特派员,”送饭的人恭谨的回答。
  “那好你按照士兵们的伙食标准来两份送到这里,至于这些东西,请你送回去,并转告将军,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战争期间,助理特派员的食物一律以普通士兵的当天伙食为标准,”我看到送饭的人又想支吾的说什么,立即将自己嗓门提高到100分贝,“别他妈的唧唧歪歪,听清楚了这是命令!”
  “遵命,助理特派员,我马上给你去换,”送饭的人狼狈的逃出了房间,看来他的确是被我吓怕了。
  “报告,”刚出一个送饭的,又来一个上士。
  “进来,有什么事情,上士,”我问道,只是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
  “报告助理特派员,罗尔上尉要我送来武器,”上士将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它,继续说道:“一共3把短枪,火药与工具若干,请查收。”
  我看了看,都是崭新的家伙,的确是我要的东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需要的东西全齐了,请代我向上尉表示感谢。”接着我拿出刚才写好的报告,交给上士,说道:“请你明天早上把这封信,发给巴黎国民公会的巴拉斯议员。”
  “遵命,助理特派员,”上士行礼后离开了房间,只是在他行军礼的一刹那,他的脸上写满了崇敬,只是我心有所虑没有看到而已。
  半个小时后,两份晚饭送来了,我与柯赛特草草吃完了饭,便各自独自上床睡觉。勤务兵在向我道晚安后,对我说道,你是位好人。
  那夜,我没有洗漱,是没有心情,这都要拜卡尔托将军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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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安委员会的办公室
  第二天,邮差带着助理特派员的汇报与一封秘密信笺,赶往巴黎。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意想到,自己一封简单的工作报告居然引发的公安委员会的一场争论。
  深夜的巴黎,距离国民公会不远处的一个普通办公室里,灯火辉煌。一位中等身材正在房间会议座前走了走去,他苍白瘦削,有些虚弱。一双深陷的眼睛,时而热情滚滚,喷射出太阳一般的光辉,时而又若有所思,显得镇定深沉。他,就是罗伯斯庇尔,国民公会议员、公安委员会委员、山岳党人的旗帜。
  此时,坐在旁边是公安委员会的同事、亲密战友丹东、圣鞠斯特、德布瓦、瓦雷纳、库东、卡尔诺、科尔多等人。丹东是位不修边幅的人,穿着宽大的鲜红色呢上装,头发胡乱竖着。而他旁边25岁的圣鞠斯特却正好相反,黑发垂肩的他着装与正在走动着的领袖相仿,只是军人出身的圣鞠斯特脸上不喜欢擦粉而已。他们两个的神情与其他在场的人一致,非常严肃,都盯着在自己面前不停徘徊,显得焦急不安的人。
  停止转动的罗伯斯庇尔,拉了把椅子坐下,对着同事们说道:“好了,我的同志们,现在让大家讨论一下巴黎粮食问题。”
  圣鞠斯特看了看罗伯斯庇尔没有做声。丹东却动了动他歪着的嘴唇,准备开口,哪知已经被另一个愤怒的高声所压制。
  “罗伯斯庇尔公民,你是革命的议员还是沼泽党的一员,人民已经要求,不!是非常的强烈革命政府,你和你领导的公安委员会应该立即通过这项法律,而不要让那些躲藏在巴黎的保王分子、杀害马拉的吉伦特派凶手们还有贪婪的投机商人们报有任何幻想:希望我们的懦弱与胆怯,因为我们的不举动,将要么让巴黎革命群众一个个饿死,要么成为奴隶主的新奴隶,好让地狱深处的路易十六的鬼魂回到巴黎、回到法国,好让共和国重新回到1789年以前的悲惨状态。”贫苦铁匠儿子的德布瓦冲着罗伯斯庇尔喊道,并拿着自己手中一份文件不断的挥舞,嘴里泡沫四溅。
  “是的,委员会的同志们,我完全同意德布瓦公民委员的看法。革命已经又一次到了紧急关头,是我们应该拿出行动的时候了,犹豫就是自杀,拖延就是毁灭!” 花匠出身的瓦雷纳委员,立刻站起来表示支持。
  卡尔诺委员与科尔多委员在两位埃贝尔党人说话的时候,不约而同都低下额头,只是死死盯着手中文件,非常仔细,好像要从里面找出食物。的确,他们一出国民公会就被叫到这里继续开会,从中午午饭结束后开始到现在已经10点钟了,除了几杯没有糖与牛奶的黑咖啡,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至于,别人想说的,要说的,还是已经说的都不重要了。
  圣鞠斯特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化,和他神态相似的是距离他两把椅子距离的库东,一位残废的下等宣誓教士。两人都望着35岁的罗伯斯庇尔,看他有什么表示,有什么话要说。只可惜,他们面前的委员已经静若止水,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端坐在桌前,偶尔地,只是用着他那修长指尖轻轻的,有节奏的敲打桌面。
  听着铁匠与花匠的发言,看着两位低头委员略带滑稽的举止,揣摩着深沉的律师及其追随者的心态,丹东打破了狂暴之后的短暂平静,高个子他站了起来,像堵高墙一般,压抑着他的同僚们,环视了一周后,坚定的说道:
  “我也同意德布瓦委员的提议,公安委员应该拟订了一个限制粮食价格的法律,并在明日提交国民公会审议,5天内加以颁布。”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委员都带着惊奇目光的望着他。这个与沼泽党人拥抱的爆发户今天改性了…
  丹东的话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另外,还必须同时通过一个征粮法令,定时、定量的从农村等地区征集足够的粮食,保障巴黎等大城市的食物供应,还有必须限制城市工人的工资,保证食品的价格成本不会上涨。” 丹东扬起手上抓着一叠文件,递给坐在角落上的书记员,最后说道:
  “我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整理成文件,待会儿让书记员宣读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先解决委员们自己的粮食问题,能让侍卫们帮我们找点吃的,相信大家和我一样已经有10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听到丹东委员的最后一句话,两位低头委员没等发言的人坐下,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同意,我们同意丹东公民的提议。”
  埃贝尔党人也表示同意。现在只剩下圣鞠斯特与库东关注下的罗伯斯庇尔委员。
  “同意。” 罗伯斯庇尔轻轻的说道。
  “同意。” 圣鞠斯特委员说道。
  “同意。” 库东委员说道。
  看到大家一致通过,侍从们也赶紧端来吃的、喝的,一场激烈而有短暂的食物会战之后,书记员大声宣读了丹东委员提交的计划书。
  各种肉类、牲畜、猪油、白兰地…的价格不得高于1790年当地市场的同期价格水平的1.3倍。
  征集的粮食来源主要是农村的富农与旧贵族,必须派遣强有力革命卫队去完成这个任务,
  城市工人工资标准不得高与1790年各自行业平均工资水平的1.5倍
  责成粮食委员会大力协助各地公社开垦荒地,供给种子,鼓励并奖励一切农业科学与种植新作物…”
  这一切,都在所有委员签字之后,等待着明天国民公会的审议。
  此时签完字的丹东靠在椅子上,回想中午在与平原党(即沼泽派)的代表们讨价还价时说的话:
  事实是,我们必须这么做,不然愤怒与饥饿的暴民会把你和我撕成粉碎。
  对,我承认这样举措会让大家受到一定的损失,但我保证等危机一结束,会让大家加倍的赚回来
  你,巴伟特公民,别先反对,你的囤积的白兰地与猪肉中可是有我的两成,我同样也在遭受损失。
  好了,好了,就这样了,我同时也将限制工人们的最高工资的。
  好的,涨浮最高不得超过一半。
  已经10:50,罗伯斯庇尔掏出自己的怀表,决定其他几项事务的讨论与表决:
  11:10表决通过要求革命法庭尽快公审废弃王后的决议;
  11:25表决通过要求革命法庭尽快公审吉伦特派首要分子的决议;
  11:35表决通过要求社会保安委员会加强对废黜太子严厉监管的决议;
  11:50表决通过要求改组国民公会的决议;
  12:05表决通过要求改变历法的决议;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时间已经是9月13日凌晨12:20。
  工作热情高涨的委员们没有任何困乏的感觉,除了卡尔诺委员与科尔多委员离开会场外,其他的委员们让书记员退出,留下咖啡、白兰地、鹅毛笔、纸张与墨水,继续讨论着其他事宜。这时,门外的侍卫将一封密函送到罗伯斯庇尔委员的手上。
  “该死的画家,真该让他上断头台,” 律师委员忿忿不平的喊道,接着,将手上的资料交给其他委员们传阅。
  “我同意”铁匠说道。
  “我同意”花匠说道。
  “我同意”军人说道。
  “我同意”教士说道。
  前两位来自平民的埃贝尔党人最是痛恨贪污与浪费,特别是来自旧贵族派们和高级官员的罪恶行迹,好不犹豫的表示赞同。而二位委员是因为罗伯斯庇尔的话包含的指示,也不假思索的附和道。可惜,他们曲解了律师委员的话。
  刚才叫嚣,只是当事人本能一种反应,气话而已,罗伯斯庇尔根本没有想要把卡尔托处死的意愿,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冲动会让本来已经非常复杂的南部局势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保王党余孽与吉伦特派分子对此的谣言,也会让收复土伦的时期变的遥不可及。当那些委员们居然一个个都同意了,特别是白痴一般的军人委员与教士委员。埃贝尔党人不理解自己可以原谅,难道你们连自己一时的气话都分辨不出来吗?没有办法,已经说出去话,不能更改,至少不能立刻更改。
  罗伯斯庇尔指望着剩下的委员中,唯一一个还没有表态的人,像即将掉入悬崖的人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渴望丹东能够纠正自己先前莽撞的举止。
  他的愿望达到了,丹东在罗伯斯庇尔期待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说道:“我反对,草率的判决前方总司令的死刑。”丹东不顾两位埃贝尔党人委员愤怒的敌视,继续说道:“目前,土伦的局势非常危机,王党余孽与吉伦特派南部势力,加上国外的敌人:英国人、西班牙人、那不勒斯人还有都灵人的军队都集聚土伦,他们正希望围攻自己的革命军队发生内乱,好将他们的叛国行为带到其他省份,并与旺代等地暴乱摇相呼应,以期颠覆共和国。”
  表示反对的丹东不单意会罗伯斯庇尔期望,在内心他根本更是在为卡尔托将军的堂兄,一个贴现金库(当时的法国私人银行)的金融寡头送他的一座豪华别墅而说话。至于管不管用,丹东也不在乎。
  “那你的意义是,要让那个无能、贪婪的军官继续待在将军的位置上,我们却无动于衷的放纵他吗?丹东公民。” 德布瓦委员愤怒加愤怒的再次大喊着。
  “不,不是放纵,是保持军队的稳定,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可靠的特派员去监督他,改正他的错误,如果,前方的将士要求的话,得到国民公会授权的特派员能够随时撤换总司令。”丹东平静的说道。
  此时,圣鞠斯特、库东还有瓦雷纳却注意到,律师委员在听了高个子的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会场上发生了改变。圣鞠斯特委员与库东委员表示倾向丹东的意见,德布瓦委员也在瓦雷纳委员的小声的劝说下,默认了丹东建议。
  最后,轮到罗伯斯庇尔委员发话了,说道:“好的,同意丹东委员的建议,现在让我们寻找一个可靠的同志担当前方军队的全权军事特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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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关于特派员人选的决议
  深夜还在忙于案件审理的巴拉斯议员,望着自己面前成堆的文件,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端起助手刚送来的热咖啡,小心的品尝起来。 没等喝喝下第二口,门外已经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米里埃助理站起朝着门口走去,在确认了外面的人是罗伯斯庇尔的侍从后,闪身让他进来。
  “巴拉斯公民,公安委员会要求你马上过去,有事情商议。”气喘吁吁的传话员继续说道:“事情比较急,是有关于你的第二助理特派员,请你准备一下,接受委员们的质询。”说完这些,拒绝了米里埃助理为他准备好的咖啡,转身就走。
  皱了皱额头的巴拉斯感到有些疑惑,难道那个东方小子是个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委员们连夜召集自己,真希望他别给自己添麻烦。唉,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想着这些,巴拉斯吩咐助手们收拾完桌上文件,与米里埃助理一起离开办公室,准备乘座马车到公安委员会,就在他们上车的一刻间,他所任命的,驻土伦方面军助理特派员来了一份报告。
  而在这之前,委员会里关于土伦方面军总司令的问题,仍在继续。
  “巴拉斯公民不是在土伦吗?他可以胜任。”库巴终于开口了,显然刚从旺代赶回来的他,并不知道巴拉斯已经回到了巴黎。
  “不,巴拉斯公民前天回到了国民公会,正在协助处理罗兰夫人的案件。” 罗伯斯庇尔随口解释道。
  “罗兰夫人,哦,就是那个雕刻家的女儿,号称‘吉伦特派的无冕女皇’。” 库巴说道。
  “是的,就是那位宣称‘法国遍地都是侏儒,没有人才’的反动女人,她嫁给了一个在年龄上可以做父亲的老男人,据说,拥有强烈肉欲的她给罗兰带了一个情夫,叫什么来着?” 德布瓦心有所指的想嘲讽某个人。
  “错了,我的德布瓦委员,不是一个,是一批。只是叫博佐的吉伦特派分子,是最受罗兰先生妒忌的。” 瓦雷纳立即接道。
  “哈哈哈…” 德布瓦笑了,瓦雷纳笑了,圣鞠斯特与库东也笑了,他们都是冲着一旁的丹东发笑。罗伯斯庇尔同样想笑,但他注意到丹东的不愉表情,强忍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准备去倒杯咖啡,尽管自己杯中的饮料一点都没有喝。
  “够了,够了,委员会里讨论的应该是共和国大事,而不是琐碎的、毫无根据的私人话题。”丹东恼火了,挥动起他巨大的胳膊不停挥舞,他不在乎外人如何评论35岁的自己追求15岁的路易丝小姐的风流韵事,但极其反感同僚们借此攻击、诋毁他的革命功勋。
  “好了,可以结束了,这里不是咖啡馆,是公安委员会的办公室,让我们讨论驻军特派员的问题。”没有倒咖啡的罗伯斯庇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为丹东解围。
  办公室的嘲讽与愤怒都在罗伯斯庇尔话语后,暂时告以段落。
  会议继续进行。
  “哦,巴拉斯居然派了年轻的东方人担当助理特派员。” 圣鞠斯特感到有些奇怪。
  “依据国民公会有关特派员的法令,他有这个权力。”解释的是库东,他与巴拉斯的关系不错。
  “但是,东方人不是法国公民,即使真是法兰西的革命同盟者,至少他应该在共和国内呆上一年,才可以给予职务,更何况,他太年轻了。”丹东开始反对,因为他的直接感到了这个陌生的东方人威胁他的利益,尽管现在还看不到。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丹东委员。” 德布瓦的话让大家都感到吃惊,这位亲近忿激派(以扎克.鲁为代表的激进革命党人)的委员本来和巴拉斯的关系一般,谈不上好坏,只是在2个月前,花匠在巴黎公社(当时的执行巴黎市政府职能的革命机关)的一次例会上,猛烈抨击了包括埃克雷巴(巴拉斯议员的侄子)在内的各类投机商人,呼吁巴黎的群众再来一场革命“将那些吞噬自己脑髓的吸血鬼们”统统送上断头台,自从两个形同仇人一般。
  “我们需要的是革命同志,不是享乐的贵族军官,我认为可以任命那位东方人,不,是安德鲁同志作为土伦方面军的特派员。另外,解除卡尔托将军的职务,让更有指挥才能的公民担当。” 德布瓦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自己的发言。德布瓦是位纯粹的激进革命者,他最欣赏的就是生活简朴、无私帮助群众、而又充满工作激情的年轻人。而这一切,正好是密函里对助理特派员的描述。
  “那他身份的问题?” 圣鞠斯特问道。
  “公安委员会代表国民公会特别授予他法国公民的国籍。” 德布瓦说道。
  “那他的年龄问题?” 库东问道。
  “年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年轻才更有革命激情与战斗意志,不会被腐朽的贵族习俗所吸引。” 德布瓦说道。
  “那他的权力范围?” 瓦雷纳问道。
  “全权特派员代表,我的兄弟” 德布瓦微笑的回答。
  “我反对,…”丹东又站了起来,想要反驳,却让罗伯斯庇尔制止。
  “先别下决论,让我们听听,巴拉斯公民的叙述。”说完这句,罗伯斯庇尔召来自己的侍卫,要他立刻去叫巴拉斯议员前来公安委员会,商讨事务。
  “无论这位贵族是在办公室喝咖啡,还是在女人的床上扑腾,都把他拉来。”这是侍卫临走时,德布瓦嘱咐了一句。
  30分钟后,巴拉斯忐忑不安地来到委员会议会室,将自己的助理米里埃留在门外,在此之前,议院已经在马车上,已经阅读完了第二助理所做的报告。
  “你好,巴拉斯公民,很抱歉委员会在深夜把你请来,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希望不要介意。” 罗伯斯庇尔代表在场的全体委员说道,库东费力地为议员拉了把椅子,放在自己与圣鞠斯特之间,并示意巴拉斯在自己旁边坐下。
  “巴拉斯公民,请你陈述一下你的第二助理特派员的能力与表现。” 罗伯斯庇尔见巴拉斯想站起来说话,就补充道:“这里不是国民公会,你也不是公安委员会委员,所以你可以坐着说话,尽管你没有表决权,但委员们给你发言权。你的佐证将决定我们对德布瓦委员一项提议的表决。”
  公安委员会的在场委员们于是一同开始倾听巴拉斯议员的陈述:从如何遇见安德鲁,与他谈话,了解他的身世与抱负,以及自己的任命。议员最后说明自己完全相信这位来自东方,不,是中国的革命同志。当然,在说这话之前,库东给了某种暗示。
  “他对贵族与帝王的态度?”库东问道。
  “非常痛恨!”巴拉斯回答。
  “他对革命的认识?”圣鞠斯特问道。
  “斗争到底!”巴拉斯回答。
  “他对贫民的友情”德布瓦问道。
  “友好加帮助!”巴拉斯回答。
  “他对工作的热情”瓦雷纳问道。
  “充满激情!”巴拉斯回答。
  “他的能力表现”丹东问道。
  “异常出色!”巴拉斯回答。
  “你能保证你所说的每句话的真实性?”罗伯斯庇尔问道。
  “绝对保证,决不隐瞒!” 巴拉斯坚定的回答。
  会议进行到这里,委员们开始了表决:
  “同意,”库东说道。
  “同意,”圣鞠斯特说道。
  “同意,” 瓦雷纳说道。
  “我同意对安德鲁同志的任命,”丹东看到局势的不利,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说道:“但不同意对总司令的任免,至少要等到特派员提供了确实的证据。”
  “我同意德布瓦委员的任命提议,不过,也理解丹东主席的顾虑。我本人觉得应该给予安德鲁同志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的职务,在这之前,撤消他驻土伦方面军助理特派员的职务。对于卡尔托将军的问题处理,就由公安委员会代表国民公会给其发文,予以相应的警示与劝告。” 罗伯斯庇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即表达的大部分委员的建议,也兼顾了丹东的感情。
  对该项的表决在日凌晨3:55分,获得6位公安委员会委员的通过,因为已经超过半数委员支持这份提议。依据法律规定,无论明天的国民公会通不通过,对安德鲁的任命已经即刻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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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总司令作战部署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除了定时到军需处逛逛外(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管理),就是让柯赛特陪我到附近的山上打猎,实际上去练习如何骑马玩枪,只是开始感觉到驻地的士兵们开始对我有些好感,不住的有人向我行礼,害的我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还礼,每到晚上,总是胳膊酸疼。
  来土伦方面军后的第七天,一位来自公安委员会的信使从巴黎给军团带来了两封信,一个是给我,另一个是给卡尔托。
  我的信封内有两张纸,一个是巴拉斯代表写的,他在信中热情洋溢的称颂了我狂热的工作激情、简朴的生活作风以及伟大的革命精神,信中还说到公安委员会一致同意让我担任国民公会驻土伦方面军全权代表(特派员),另一个就是我的任命书。看着这一切,我完全被搞糊涂了,几天前我的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报告,居然能给我带来如此巨大的权力和荣誉,真他妈的匪夷所思。后来,我才明白,那天我拒绝食用豪华大餐的行为,不知怎么的很快传到了巴黎,并被罗伯斯庇尔所器重,在他的建议下,公安委员会连夜召开了会议,并推动第二天国民公会对我正式任命。
  而发给卡尔托的信件中则是充满了公安委员会对他指责,说他把对敌人的仇恨化为对自己物质欲望的追求,毫无革命的进取精神;说他迟迟按兵不动,不给土伦的叛军以致命的打击,问他到底是共和国的保卫者还是封建王公的守护神。最后,要求卡尔托在立即开展对土伦的围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复失地。当然,信中也提供了,我已经被任命为国民公会驻土伦方面军的全权代表。
  看完了各自的信后,我的表情是兴奋与忧虑。兴奋是因为自己“转正”了,忧虑则是因为即将开始的战斗必须有我一个了。而卡尔托的表情更是惶恐不安,在第二天午饭后召开了团一级以上的军事会议,商讨部署进攻土伦的作战方案。
  当我走进司令部(一个教堂而已)大厅的时候,大门左侧墙壁上一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已经能挂起(被布帘盖着),而立体模拟沙盘仍然没有看到。里面已经围坐着20多号将军与校官,正在小心翼翼的讨论着什么。
  军官们发现我后,就象看到新大陆一般,围着我热烈的鼓掌起来,随后卡尔托与全体在场的将校军官对我升任国民公会的全权代表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与祝贺。不过在我看来,画家的表情太丰富了,就像他的临摹画一般,一点也不真实,而他副官,阿尔美伊腊斯少校则要自然的多,至于其他人,也多是马屁精,其中有个上校,更是把我形容的天花乱坠,说我是土伦港的船灯,方面军的旗帜,共和国的象征…
  看来,拍马屁这功夫古今中外,任何国家民族都不曾缺少。在这种马屁圈里,我竭力保持着谦虚的外表和平静的心境。作为中国人的我知道一句古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十多分钟后,全体军官的注意力终于从我转到军事会议议题上。
  “诸位,请看” 阿尔美伊腊斯少校拉开幕布指着巨大的土伦军事地图,说道:“根情报显示,土伦叛乱分子勾结的英国人、西班牙人、那不勒斯人共有陆军一万四千人,主要布防在克尔海角、奥利乌尔隘口、波姆堡、法朗山区、拉瓦莱特以及布伦角,形成以土伦为核心的一个半圆型防御带,而在大小锚地的海港里,拥有数量众多的主力舰的敌人海军担当着来自海上的威胁。
  目前,土伦方面军的2个主力师团,一个是拉普阿普的6000人师团驻扎在法朗山到布伦角,师团大本营在索利厄,先哨位于伐累塔附近;而方面军本部师团共12000人,除4000人在马赛附近抵御可能来自海上敌人入侵外,尚有不到8000人以及2000多马赛自愿营共计1万1千作战部队,军团大本营在博瑟,先头部队已经在奥利乌尔隘口附近巡逻。
  根据救国委员的要求,收复土伦的总攻方向以我们师团为主,拉普阿普将军的师团将配合我们从东面发动攻击,由于共和国的地中海舰队已经覆灭,我们无法在海上进攻敌人,因此,未来战斗的主攻区域是以土伦为核心半圆型防御带。为此军团参谋部拟订了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我坐在卡尔托右下角的位置上,听着那愚昧不堪的作战部署,心想这是哪个人头猪脑的参谋制定的,全然不顾及海上敌人的优势,一味要求逐个占领土伦附近各个坚固的防御炮台(多面堡)。按照现在的流行的战斗程序,要攻克一个坚固炮台必须先在它的前面建立至少3个以上的土木工程(而不是简陋的炮台),装备相当于敌人3倍以上的大口径火炮以压制其大部分火力,然后,在以骑兵为先导、步兵为主力发动进攻。先不说军团内火炮(特别是大口径火炮)奇缺,即使全部占领了周围阵地和土伦,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想肯定不会是在1793年结束战斗,同样的人员伤亡也将是异常惨重的,更何况海面上还有敌人舰队的威胁,总之,以这种方式来攻占土伦要塞,我是不会抱有任何的幻想。
  按照我的想法(当然是历史记录的拿破仑作战计划),应该在全部占领奥利乌尔各个隘口后,在左翼对波姆堡;中路对鲁日、勃兰两个多面堡;右翼对马尔博斯克炮台实施战略包围,并发动佯攻,而配备至少150门可以发射24磅以上大口径火炮或臼炮的主力部队迅速南下,在敌人还没有察觉之前,以极短的时间攻克并巩固克海角的两个敌人阵地:厄及利特炮台与巴拉吉耶炮台。并凭借这两个炮台,以各类大口径的火炮和臼炮日夜攻击港区大小锚地里停留的敌人军舰与运输船,歼灭或迫使其离开土伦港,彻底切断海上与陆地的联系,最终形成对土伦的完全隔绝之势,使其守军不战而降,因为失去了海上舰队的支援,孤立的陆地守军不可能坚持3天。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如果提出心中的计划,凭借现在国民公会对我信任,以及方面军对我身份的畏惧,相信这个剽窃过来的方案不难获得通过。但是转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行,一是没有那么多火炮支援(天知道拿破仑从哪里变出了那么多的大口径火炮,我可是没有这个本事);二来这个战略部署虽然被实践证明是个成功案例,但对具体战术指挥而言,我可是个绝对的门外汉,没有任何战斗经历,一个简单的疏忽就可能葬送整个师团和自己的小命…反复斟酌之下,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心想土伦胜利的光芒还是留给拿破仑吧。
  “特派员代表,你对这个计划有好的建议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思路,抬头一看,才发现少校副官的讲解已经结束好一会儿,而卡尔托却是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认为有什么不满意,赶紧追问倒。
  好的建议是有,但我不会说。看着其他人都焦急的等我说话,不急不慢的说道:“各位军官公民们,我只是国民公会的军事代表,不是战场指挥官,也不懂得带兵打仗,我只是负责将诸位的计划上报给公安委员会,至于其他事情,到场的诸位应该比我更能处理。”
  既然自己不想出头,就打打擦边球吧。我这番推卸责任的讲话,肯定会让在座的将校们看不起,只是脸上不会显现出来,但在心里一定骂开了:胆小鬼、懦夫、革命军中的小人等等恶心的话。这些我不在意,不过哪个敢在背后骂我是东方来得黄猴子的话,老子一定和他没完,即使不让他上断头台,也会赶他到朗道驻军去。
  看到特派员没有反对这个作战方案,方面军的头头们立即通过了这个计划,并定于后日上午首先发动对防守奥利乌尔隘口敌人的扫荡,因为那里驻军不多,战斗力极差且没有炮台驻守,基本上都是些那不勒斯人的草包先头部队。
  但当作战会议纪要整理完毕,准备上报公安委员会审议时,作为特派员代表的我却拒绝签字。心里的理由很简单,不想为自己这个愚昧的方案背黑锅,而说出来的理由却是,特派员代表没有参与军事计划的拟订,而且本人会单独报告公安委员会这次会议的最终决议。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晚才最后结束。在卡尔托将军建议下,与会所有人都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当然,所有人吃的都是当日士兵配发的标准口粮。相信又会有人在背后骂我了。
  离开司令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勤务兵叫来了师团的炮兵指挥官,马尔田少校。
  “是的,特派员代表,陆军部的确要派一个叫拿破仑.波拿巴的炮兵上尉过来。”少校一脸傲气的回答到,他一定是对我在会上的行为表示不满。不过,我没有注意。
  “那他什么时候到方面军大本营报到,”我继续问道。
  “应该是后天,与意大利方面军的补给队一同到达,”少校道。
  “那好,谢谢你少校,你可以离开了。”我终于看到少校不高兴的表情,于是说道。
  等到马尔田少校走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兴奋的走来走去,心想终于可以看到偶像了,“哈哈,乌拉!”在勤务兵奇怪的眼神中,我高声地唱着马赛曲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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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腥的跳蚤山头
  进攻奥利乌尔隘口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一个上午就基本上将那不勒斯跳蚤们(士兵语)赶回马尔博斯克炮台,敌人在整个山区只剩下一个据点。
  我在军营里吃过午饭,带着勤务兵,骑马奔向奥利乌尔方向,借口是视察前线,实际上是想去迎接自己的偶像,一支由马赛种植园农民组建的50多人骑兵护卫队为特派员提供安全保障。
  虽然我努力练习了很多天马术,但技术依然不精,崎岖的山路与颠簸的马背让我狼狈不堪,慢腾腾地落在整个队伍最后。而特派员护卫队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激情,连我的勤务兵也看起来比我老练。于是马赛人看我的目光里自然地流露出些不屑神情。
  尽管有些恼怒,但我没有显露,毕竟士兵们只会欣赏有能力的上司,不会像军官一样害怕特派员的权威。想到这里,我释然开来,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开始幻想待会儿与拿破仑见面的情景。
  “报告特派员代表,拿破仑.波拿巴上尉奉命前来报到。”
  “很好,上尉,我以公安委员会驻土伦方面军全权特派员代表的身份欢迎你的到来,共和国期待着你在土伦建功立业。”
  哈哈,老头子你敢相信吗?你的偶像兄、法兰西第一皇帝居然向你的儿子致敬。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开始犯傻,脸上显现出怪异的表情。
  “特派员,特派员,你不舒服吗?”我的小随从拉了拉我的衣服,轻轻的唤我。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些有趣的事情,对了,我们现走到哪里了。”我回过神,幸好刚才自己丑态没有被马赛农夫们看到,要不然,士兵们就该流转有关特派员各种谣言。
  “前面是跳蚤山头,特派员代表,”回答的是我的护卫长,夏德上尉,策身拍马来到我的身边,指着一个山头说道:“哦,就是那不勒斯人的防地。你听,是炮击声,一定是马尔田少校和他的炮兵正在轰击敌人阵地。”
  顺着炮声,我们很快在跳蚤山头下200米处找到了马尔田少校和他的骑战炮连,另外还有一个连的步兵,全副武装的做好了攻击准备。
  “你好,特派员代表,” 马尔田炮兵少校与霍德尔步兵中尉跑到我的马前行礼。
  “请随便些,军官们,我只是来巡视,战斗指挥官是你们,”我懒散散的打着官腔,在简单的回过礼后,吃力的从马背上爬下来,抖了抖身体,力图把自己快要颠簸散架的骨骼重新组合起来。
  “遵命,特派员代表,”两个军官说道。
  “战斗情况怎么样?”我问道,等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许多,又开始关心战事。
  “很顺利,特派员代表,”少校说道,“奥利乌尔各个要道已经被我军占领,目前只有跳蚤山头的50多名那不勒斯守军在顽抗,不过从他们抵抗程度上看,不会再支持很长时间了,所以,我们只是用骑战炮进行散炮点击,如果他们5分钟内不投降的话,霍德尔中尉的部队将发起冲锋。但我相信,我的炮兵会让那帮跳蚤们屈服的。”
  少校有些嚣张的语气让我有点不舒服,正想反问几句,就听见士兵们开始喊“乌拉”了,原来山头上的敌人在旗杆上挂起了白旗。
  “霍德尔中尉,现在你的人可以去接受投降了” 马尔田少校对上尉下了到命令,随后转身对我说道:“特派员代表,你愿意同我们一起抓跳蚤吗?”
  “很抱歉,少校,我不能抢夺你功劳,不过,我会在报告中提到你的战绩。”我拒绝了邀请,我可不是来接受俘虏的,在这里等我的偶像到来,才是我真正目的。另外,我有点担心,因为正是这位马尔田少校受伤,才使得拿破仑接手了军团的炮兵指挥权,开始了他展露头脚的土伦战役。而史书上记载马尔田少校在奥利乌尔的战斗中负重伤的,现在整个战斗基本结束,敌人防线已经回到在海岸线附近堡垒,难道,就是这里是诈降?我感到有些紧张,尽管我不太喜欢这个高傲的少校,但也不会让他白白送命。
  于是,我拦着准备离开的少校,说道:“少校,你能确认敌人不是诈降。”
  “诈降?!哈哈,”少校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今天上午开始,我已经接受了5次这样的投降了。”说完后就转身就走,不再理睬我,连起码的军礼都省了。]
  该死的,难道要我给你讲历史故事吗?是啊,就是诈降,一个连的精锐步兵也会扫荡光守军。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鬼怪,我坚定的认为。
  是敌人的有了援军?不可能!敌人阵地的三面都是不可攀登的陡崖,通向山头的唯一路口在已经在我们脚下,放眼看去,土伦方向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在小锚地的海面上移动着几艘悬挂英国旗号的船只。
  难道支援来自海面的舰队,我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急忙要来夏德上尉的单筒望远镜,向海面张望。果然,那几只船只根本就是五艘巨大的英国主力舰,是拥有三层甲板,共配备100或100门以上火炮一级主力战列舰,5艘刚好组成一个标准战斗序列,可以在其射程内对任何区域实施不间断炮火覆盖。靠,全英国也只有不到20艘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在土伦就派至少五艘。
  仔细再看,发现舰队已经挂出了战斗旗,船的侧舷也对准了跳蚤山头。当我再次把视野转向山头上,我才真正注意到,在悬挂白旗的下端,还有一串各种色彩组成的彩旗,非常醒目。我明白了,那是给舰队的信号旗,是个彻底的陷阱。真他妈混蛋,我刚才怎么没有仔细看呢。
  “有什么事情,特派员代表,”夏德上尉看到我有些焦急不安,疑惑的问道。
  我指着海面与山头,将单筒镜交给他。
  “该死的,这是无耻的谋杀,我马上通知少校。”上尉看出了敌人的阴谋,想要往山头跑去。
  “没用了,是山头敌人已经指引了英国舰队的攻击。”我有些气馁,因为巨大的舰炮声已经传过来。
  不多时,只见通向山头的路上,接连不断的生起一团团黑烟,无数发24磅的加农炮弹狠狠砸向没有任何防备的步兵头上。爆炸声、救命声与呵斥声交织在一片,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一具具活着或死了的生物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放下,整个山坡满是血肉横飞场面。
  我看着这些,感受着战争的残酷,几分钟前那些还和我说话的人,一个个都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消失,永远的消失。我努力的遏制自己想吐的冲动,急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200米外山头。
  “特派员,你看,”勤务兵指着后方出现的一行队伍,对我说:“那好像是我们的辎重车队。”
  “是意大利方面军补给队到了,他们要穿越山口,”我确认了一下,冲着自己的卫队长喊到:“上尉,英国一级战列舰的最大射程是多少。”
  “超过了3000法尺,”上尉回道,不过,他立即明白我想知道什么,“该死的,补给队现在距离战舰只有2500多法尺,在舰炮的威胁之下,特派员代表,怎么办。”
  怎么办?片刻之间下了一个自己有史以来最果断的决定:命令还活着骑战炮连士兵,把所有的炮头瞄准山头,实施无限制的火力覆盖;接着让自己的勤务兵骑马向辎重车队示警,让他们尽快离开撤离危险区域;最后我命令所有的护卫队上马,军刀出鞘,准备向山头冲锋。
  “勇敢的士兵们,很抱歉我会下这个自杀式的命令,”我的话语很沉重,仍继续说道:“但敌人炮火容不得我们有半点犹豫,为了给补给队赢得时间,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三色旗永远飘扬,让我们高唱马赛曲冲向敌人的阵地。”在56名马赛人崇敬与悲壮的目光中,特派员第一个冲了出去。
  “前进,前进,祖国的儿郎,那光荣的时刻已来临。
  专制暴政在压迫着我们,我们祖国鲜血遍地,你可知道那凶狠的敌兵到处在残杀人民!
  他们从你的怀抱里杀死你的妻子和儿女。
  公民们,武装起来!
  公民们,投入战斗!
  前进,前进,万众一心,把敌人消灭净!”
  这是由一位普通士兵创作的战歌,1795年被定为法国国歌。1789年7月14日,法国巴黎人民攻克巴士底狱,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大革命开始了。1792年,普奥封建君主组织联军进行武装干涉。在此紧急关头,战斗在前沿的斯特拉斯堡市的市长,号召人们为了抵抗强暴写作战歌。诗人兼作曲家、莱茵营的工兵中尉鲁日·德·李尔当即写了一首歌,原名《莱茵河军团战歌》,演唱后迅速在共和军中传开,马赛市的救国义勇军唱着这首战歌进军巴黎,从此改称《马赛曲》。这首歌作为法国大革命的象征,对以后欧洲各国的革命产生了巨大影响。
  通向山头斜坡上,高唱战歌的骑士们,用力挥动着手中军刀,奋勇地向敌人冲刺。我全然不顾两旁坚硬的树枝划破自己面庞,密集子弹穿过自己的胳膊与大腿,以及恐怖的巨型炮弹不断在自己身边爆炸。我牢牢抓住缰绳,并尽可能地俯下身体,希望自己能多活一些时间。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从马上摔下,血肉模糊的躺在自己面前,我已经泪流满面。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我害怕与屈服,因为我的心中已经一片空白,只有的一个念头强烈支配着我的行为:那就是以自己的生命换得后方战友的安全。
  200米,就象我与地狱实际距离;40秒,这是我和死神赛跑时间。终于,在那不勒斯人准备再次挂出信号旗一瞬间,我冲上了山头。挥动军刀,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将旗杆砍断。其他的人也跟了上来,一片银光闪烁下,敌人的头颅纷纷飞起,带一团污血滚落到马蹄下。
  “乌拉,乌拉!”这是自己最后听到的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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