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做娃娃机生意亏本连连亏本,今天又被别人骗了一笔做娃娃机生意亏本。心情特别不好,在家睡了一整天。

  2014年房地产危机,装修业的寒冬不期而至,我开的壁纸店短短半年关了分店,主店缩水一半。将近七位数的金钱窟窿,一下子就掏空了我和合伙人的全部积蓄,还欠下几十万的债。   为了熬过这段时间,在萧条的市场里拉来生意,我只能“下海”。   这个词用的其实不太准,毕竟下海经商和出卖皮相还是有区别的。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是一个三十六七的酒店老板,我以为自己挺没感觉的,结果一见真章了,我又不自觉就哭得稀里哗啦。   那人二话没说还是该干啥干啥,完事之后把签好的合同塞给我就走人了。我趴在床单下装睡,手里攥着那几张纸,觉得恶心得想死。其实也就是一万多块的货,净利润不到五千,可见自己贱到什么地步。   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第一次招惹上这个混世魔王。   那天我跟客户在酒吧应酬,打扮得花枝招展七荤八素,从洗手间里补补妆扑扑粉出来,正好撞见他。他喝得醉醺醺,将一个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女孩子一脚从包房里踹出来,嘴里骂着什么,你他妈身上有病也敢进来,你几条命能陪。  我路过时,那女孩跌在我脚边,身上烟酒味混着香水,一股脑扑面而来。过道灯光太暗,模模糊糊看得出女孩也就十八九岁,一张稚嫩面孔硬是浓妆艳抹得吓人。  在这个地方,没人给她主持公道,一群看客更不说话,终于等来个大堂经理,二话不说先一大嘴巴子抽过去,把那好不容易支起身子的女孩再次打摊在地上。接着带三两人一通拳打脚踢,骂骂咧咧说她染了病不和店里说,叫她死了算。   这种地方能染什么病,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包厢里踹她出来的男人靠门框上,一副事不关己。我一看,这人我认识,沈曜灵,我东家,家具城的头儿,平时人五人六的,长得也还行。不知为啥一到这种场合就跟疯了一样,八百标兵都拖不回来。我俩没说过话,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特爱玩女人,我亲眼看见他的包厢里横着抬出来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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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几个人停止了殴打,我看了看地上的女孩,那么小就被世道逼得走了这条路,于心不忍之下伸手想拉她。 刚弯下腰,沈曜灵带着醉意的声音在耳边染开。   他说,我要换她。   一抬头,我俩视线撞一块,他指着我。   他是说,他要我陪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我就觉着他看我的眼神,特别像我前一天看到一笔三千块单子。   我连连摆手跟他解释,说我不是干这个的,一旁的经理也跟着打圆场,说我真不是他们场子里的人,请小沈总别难为我。   沈曜灵不吃这套,他混世魔王加臭不要脸,满心以为我不识抬举的女人,不肯接他这笔活。上来就一把拽着我胳膊,用力一拖我人栽他怀里,他身上的酒气从领口散出,灼得我面红耳齿。
  沈曜灵呵呵两声,说:“你看这不一边说着不想,一边就往我身上粘,装什么清高,夹什么腿。”说着他手就不安分的顺着我的衣服上蹿下跳。   我吓得立刻弹开,跟他解释我是来谈生意的。   沈曜灵明显不信,问我多少钱的单子。得到我八千的回答时候讥笑两声,说我给你两万,买你哄我高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但你今晚单子是别谈了。你摆几个场子我给你砸几个,弄得我扫兴的人,我不能让她尽兴。   我太需要钱,我还背着债,分店我关了,房子我卖了,两万块钱此时无疑有着超凡的诱惑。我咬咬牙,和谁都是睡,他是我东家,算得上一表人才,我生意人,知道这不亏。   结果万万没想到,沈曜灵不仅是个傻逼,还他妈是个变态。进了包厢,他一声令下赶走其他人,将我推沙发上,连先喝两杯助助兴都不需要,上来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的衣服大多贴身难脱,他精虫上脑,管他好不好脱,干脆扯着一角,直接撕开了事,接着在我耳畔呵着气,佞笑道:“你灵哥喜欢新鲜样儿的,受得住么?”   沈曜灵问了也不让我答,他管我受不受得住,抄起一旁不知谁遗落的一条丝巾就往我嘴里塞,紧跟着晃了晃我刚刚褪下带着温度的衣服,一手扣住我双腕,另一手熟练地动作着,很快紧缚住我双手。   我想叫,嘴里塞着东西也叫不出来,无奈只能挣扎着身躯表示后悔。沈曜灵不留情地在我腰上狠狠拧一把,声音却满是危险的温柔:“别闹,乖。”   这短短三个字就是噩梦的开始。
  要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想忘记,我一身的痕迹却不容我忘记。  他无视我的哭喊,用皮带抽了我一顿,然后搂着我小声在我耳畔骂我贱人,接着用同样的方式做他花了钱该做的事情。期间我手机响了好几次,我的合伙人杜可凡见我去洗手间没回来,打电话找我。   沈曜灵玩心大发,按下接听键,取出我嘴里的丝巾,满脸戏谑地继续做运动。这下没了东西塞我口,我反而一声不敢出,只能用强忍的支吾声作为回应。   直到沈曜灵的指甲刮过他抽打留下的痕迹时,我吃不住痛,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那头杜可凡疯了一样问我怎么了,没事吧,在哪。沈曜灵开心地笑了两声,终于发善心挂段电话。   等他折腾够了,瘫在我身边,喘着气问我,还能动么?
  我很疼,但我还是点点头。   沈曜灵说,那你滚吧。钱不会少你,明天下午会有人给你送这来。   他果然还是以为我是在这儿混的,我勉强直起身,跟他说不用送这,我把我债主的账户给你你直接帮我打过去吧。我不是做这个的,我只是一个快要活不下去的人。   沈曜灵呵呵笑着,明显没有相信的意思,他用一日之前的嘲讽语气反问我,你他妈能不是干这个的?不干这个你进来干嘛?好人好事帮我解决需求啊?   我也没再解释,披着沈曜灵的外套就出去了。
  书名什么  
  又是小说
  就这么没了  
  我明白在沈曜灵眼里我是个想立牌坊的婊子,事实也是如此。我知道还有很多人会说我贱,说我不要脸,我都认。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到这个地步,明明半年前我还是一个穿着牌子货出入高端会所会所和人谈笑风生的小老板,如今竟被人如此轻贱。  然而为了还完债活下去,谁又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债主发短信给杜可凡说收到了还款。  老杜心知肚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推测不出那么戏剧化的细节。他一整天回避着我,不知道怎么跟我交流,如此我也干脆不和他多说。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老杜车卖了,蹭我车回家,在副驾驶上,他跟我说:“朦朦,咱得有原则。”
  我故作轻松回应道:“有啊,我不当三。”  老杜看出来我在避重就轻,长叹一声说:“朦朦,其实我挺对不起你,店里出了事,我保护不了你,还要你出来做这种事请。”  他着重了“这种”两个字,我本来气就不顺,听了这话更是窜起三丈高的无名火。不管我的车正行驶在马路上,猛地靠边一转踩下刹车,因为惯性,从不寄安全带的老杜险些撞上前去。  “你干嘛?你也把我当卖的是吧?”  老杜不说话。  “我要是能活下去我会走这条路?”
  我撩了把头发,尽量和缓着语气道:“说真的,我房子卖了,钱也空了,我一无所有,背着债一走了之倒不是不行。可是那之后呢?我去哪?我滚回家,让本来以我为荣的父母从此抬不起头?还是远走高飞,从头再来?”我苦笑着,一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还有你,我跑了你怎么办?你是本地人,这么多钱让你一个人赔?老杜我跟你说,出了事,就他妈得担!没人想知道我俩用什么办法担,也没人想管我俩现在多难!”  他看着我,嗫嚅着想劝些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许朦这么些年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活下去最重要。咱俩生意中人,啥都没有,只剩人脉和巧舌如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弄单子的手段,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上哪还这笔钱?”  杜可凡沉默了一阵,然后打开车门,跟我说他错了,他先走,我一个人冷静冷静比较好。
  我没太在意这场小冲突,其实昨晚的一肚子憋屈,现在释放出来反而舒服一些。  回去我想了想,原则我真的没有了么?  一旦拿了这两万块钱我就真是小姐了,生意上的事情,倒了可以再爬起来,再不济这个店至少还在撑着。钱没了早晚能挣,但我要是真把自己卖了,就拿什么都买不回来了。
  这样想着我第二天去了趟家具城楼上的行政部,我得见他一面。  沈曜灵正巧在开会,我站门口,听到他又是骂人又是扔东西,如同那晚一样粗暴。  等他开完,走出来看到我,皱着眉打量我一番,不等我说明来意主动开口道,你跟我来。  他一人的办公室够得上我如今整个壁纸店大,沈曜灵一把把门反锁,二话不说把我推他办公桌上。我的腿撞到办公椅,痛得不自觉连连嘶气。  他紧跟着扑上来,单手擒住我双腕,面庞凑向我颈脖。  “不,别!”我惊惶之下叫着,又怕惊扰到四周刻意压低声音,“我不是……”
  “别废话,我暂时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但是你来的不巧,我今天很烦躁,现在很想解决一下。羊入虎口,你以为能有让你逃走的道理?”  说着,他舌尖已经在我耳后滑动,一阵阵酥痒从颈脖一路向下。  “你放手!”我想推开他,反而使得沈曜灵加大手劲,将我钳制得更牢。  “我今天心情不好,是你自己非往枪口撞。”他并不停止对我的撩拨,余下的一只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我给你上次价格的两倍,你老实点,让我高兴点。”  我还想说什么,沈曜灵却懒得听,故技重施,又抄起什么往我嘴里塞。
  我一边反抗一边趁没被堵住嘴之前高叫:“沈曜灵你这是犯罪!你快点放开我!”  他冷笑着反驳:“上一个小姐也叫犯罪?我这是日行一善,给你做生意懂么?”  他蛮横地扒着我的衣服,外套散落时,里面我想拿来给他的纸飘飘然落在桌子上。沈曜灵扯出一点闲暇拿起来看,原本讥讽之意的笑容却渐渐消散。  他的行动暂时停下,他拿着那张纸,对仍压在他身下的我道:“这个,是给我的?”
  我立刻逮准时机,趁他稍有松懈向后缩,一边扯扯胸口的衣服一边点头。  “欠条?”他依然不信,“你要还我钱?”  “我说了我不是小姐,但拿了你钱我就是了。这钱算我借你的,一年我肯定还。那晚就当你情我愿,谁也不说谁的不是。”  沈曜灵愣了愣神,突然幅度颇大地笑了起来,末了又逼近我身子:“你说还就还?你当你谁啊?”  我不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他晃了晃那张纸,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一把扬在我脸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以为做过了的事情,是后悔之后就可以改变的么?”
  沈曜灵说出这么句富有哲理又一语中的的话,让我一时间很不习惯。  他不耐烦地又回到我身上,凑在我耳边:“今天你是逃不了了。你灵哥我就真发次慈悲,教教你做人。”  不得不承认,这一回他温柔了不少,虽然强迫性质不容置喙,但没了酒精的作用,没了那晚的意乱情迷,他至少没有刻意在我身上施与任何痛苦。
  完事之后沈曜灵没多废话,穿上衬衫,系上外套,人模狗样地就出去了。临走时候开了中央空调的暖风,把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说实话沈曜灵这人我服气,不按常理出牌,不顾后果,只去拿他想要的东西。比方说他今天想要解决需求,逮到了我那就是我,他不管我是谁,也不管做完怎么处理怎么善后。  我拖着半疲的身子回出租房,路上经过一家药店,买了盒毓婷。出去没几步,又再折回了药店,跟那卖药的医师说,再多拿两盒吧。
  回出租屋浅浅地睡了一觉,我定了下午五点的闹铃,一觉起来之后还一身困倦,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化化妆,准备晚上和客户约定好的酒局。  祸不单行,在我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的是给我雪上加霜的人。  晚上我正喝着,接到了一个猝不及防的电话。  那头咋咋呼呼,听上去是个三四十的中年女人,说我表妹朱淼当小三被正房堵到学校打了,什么头被按桌子上抽,高跟鞋直往腿上猛踹,胳膊拧的紫一块青一块,绘声绘色好不精彩。
  直到对方说完,才给我留下闲隙询问一句:“您哪位啊?”  那头回答:“我是朱淼辅导员。”  我心里连连“卧槽”,朱淼真是长本事了,被人家捅到学校打,连校方都跟着掺和了进来。她还以为她姐是以前春风得意的时候,随便捅什么篓子都能给她擦屁股么?  辅导员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自己这么晚了,还特意跑学校处理这事,多么多么辛苦的,又说朱淼这次干的事太恶心,都算得上伤风败俗了云云。  我好言应对了几句,答应这就去学校处理。
  包厢里面喝得正是酣畅淋漓,你一杯我一盏,看上去没个头。我赔笑寒暄几句,又连罚几杯,才得以速度离开。  到学校时,所谓正房已经走了,我表妹朱淼正披头散发坐在学院办公室里,脸微微红肿,脖子上几道血痕,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和她导员问了情况,又好言好语的道歉,请求宽大处理。期间朱淼一直插嘴,说什么,“许朦你他妈不要管我的闲事!我不怕,我负责!要记过要处分我都认!”我心里气得问候起了她妈,感觉她再多讲一句我就要抽她大嘴巴子。  终于暂时稳住了导员,同意我先带她回家。
  一路上,我如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喋喋不休:“淼淼你这段时间消停点行么,你就当是体谅体谅你姐行么,你别给你姐再添乱了行么?”  她死一样的沉默。  我想到什么,问道:“还有你和姐说实话,你和潘明业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  她不答,我就继续追问:“去年这会儿你不就答应姐和他断了么?怎么又撩上了?你明明知道他有家庭,他那么大年纪,你俩能有什么好结果?”  朱淼突然停下脚步,凝视着我一字一顿道:“我跟你说过么许朦,我,他,妈,真看不上你!”
  “什么?”  “我说我看不上你!”她噙着一丝叫我不寒而栗的笑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许朦我告诉你,你干的那些烂事我全都知道!我是给明业当小三,那也好过你当婊子!”  我看着她,想到前几天在沈曜灵办公桌上的自己,在夜场包厢里的自己,在他身下的自己,竟一下子笑了起来。原来即便在亲人的眼里,我都是如此不堪。  “对,你骂得对!”我笑得几乎要哭出来,“朱淼,求你别步我后尘。”
  这样的表妹我不想管,却不能不管。  回到家后,我偷拿朱淼手机给潘明业发了微信,仿着她的语气说要见面。晚一些的时候就收到了回复,说周六晚上他在拾欢酒吧约了人,邀淼淼一起去。  我如期而至,潘明业一行人在拾欢的一个中高档包厢,这是我们这很好的一家酒吧,一夜买醉价格不菲。我拉了个服务生,塞了二百小费,买通他进去帮我找潘明业。  见着人,和他三年前刚搭上朱淼时差别寥寥,就是人近中年,愈发粗陋。门一开,带着浓厚烟酒味的潘明业便朝我扑来,嘴里暧昧不清地叫着:“小猫咪,小猫咪来啦?快进来!”
  我下意识躲开,然后表明自己是朱淼的表姐,想和他聊一下。  我的造访明显让他扫兴,潘明业喝得醉醺醺,倚着包房,嚷嚷着一些难听的话:“什么意思?买的包不够,化妆品不够?让家里人来要钱?”掏掏口袋,发现空荡荡后,他冲着包房内喊了一句,“小王,给我钱包拿来!算了算了,要多少啊,至于闹这来么?要多少我给!朱淼怎么了?没怀孕吧?”  他的态度让我恶心,我申辩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钱我们有,虽然不能和您比。您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犯不着和朱淼见识,淼淼还是个学生,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只是希望您以后不要和她联络。”  潘明业喷着酒气笑两声,轻浮地回应我:“不是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朱淼这样的大学生我一抓一大把!我能稀罕她怎么的?不想玩了就叫她自己滚,别说得像我潘明业舍不得一个女人!”
  我正想再解释两句时,包厢门又一次打开,一个轮廓修长的男子出现面前,侧过头一双被酒熏迷了的眼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勾人。  “潘总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老马失前蹄,今天也被女人缠上了?”  这声音竟是如此熟悉,我定睛一看,当真是逃也逃不开的沈曜灵。有些人,撞见之前毫无交集,只要有了一个交点,便会无限纠缠起来。  “这不,一个早玩腻了的大学生,还说让我不要和她见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潘明业干笑两声,正了正身子,“小沈总,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啦。”  “玩腻了?”沈曜灵重复一遍,用一种让人难堪的眼神打量我一圈,“潘总口味真是越来越刁钻。”
  “哈哈哈。”  说着,他附上潘明业耳边,低语了两句。  潘明业又是一阵大笑,然后鬼戚戚地道:“那,我和她说说,小沈总您先回包厢去?”  那人一走,潘明业便对我说:“你刚说什么来着?让我和朱淼断了联系?可以!”  我眯着眼:“可以?”其后的话,我已然猜出了三分。  “当然可以,不过,我潘明业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事。刚你也看着了,我那个朋友对你挺有兴趣,你一会进去陪他喝几杯,他要是点头说满意了,我保证,再也不和朱淼多说一个字!”
  和我喝两杯?  哈,沈曜灵真有闲情逸致。  潘明业以为我是碍于矜持并不愿意,便轻车熟路地给我心理上的压迫:“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先进去。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就进来,不行就走,没人拦你。再说了,也就是喝个酒,我那朋友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不愿意的事情没人强迫得了你。”  包厢门“砰”一声关上了。  五分钟后,我自己敲开了这扇门。  我自斟上半杯酒,端到沈曜灵面前,学着潘明业称呼道:“小沈总,承蒙您厚爱,我先干为敬。”  “客气。”他不多话,只不含糊地跟着一杯下肚。  我接着又是一杯,喝酒是解决尴尬的最好方式:“我再敬您。”  沈曜灵笑着作陪。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我端杯子的动作已经有些恍惚。  “你酒量不错。”这一次他没有跟着喝,改为一手撑着沙发的姿势,侧过身,与我四目相视间缓缓道,“酒可以来日方长,良宵不可以。今晚,跟不跟我走?”
  没了?  
  他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竟是浑身发麻地不舒服。  “跟你走,然后呢?”我明知故问,“是像上次一样,还是上上次一样?”  沈曜灵笑笑,搂着我向怀里凑了凑,在我耳边说:“不走的话,我就把你留这了。你看清楚,”他举着杯子的手晃了一圈,我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扫视过去,尽是一群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这里,可没有一个不吃肉的。”  后面的事情我记不真切,脑海中的最后一幕是我扶着一颗粗壮的香樟树,吐得稀里哗啦。  沈曜灵在我旁边屡屡发出感慨:“喝的时候装逼,现在傻逼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被朱淼的电话吵醒。  她那头声音冷冷:“你昨晚干嘛去了?”  “嗯……”我半醒,“没事,没干嘛。”  “没事就好,我们导员说有事找我谈,我先回学校了。”  我听这话心里暖暖的,朱淼嘴上骂我,到底还是对我存着些关心:“别,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了,我送你回去。”  言罢,我支起上半身,刚准备坐起来又被一把扑倒,昨晚的男嗓复在我耳边响起:“没想到啊,喝成那傻逼样,上了床倒挺牛逼的。”
  电话未断,听了这番话的朱淼一下子又炸开:“许朦你他妈永远能那么不要脸!”  “不是,淼淼!淼淼?”这回电话倒是断了。  我一把推开面前的沈曜灵:“你干嘛?!你没听我打电话么?有病!”  “所以呢?这句话,骂我有病这句。是在引起我的注意?让我觉得你居然敢骂我?”  “没有。”我随口敷衍,“起床气。”  沈曜灵笑了笑从我身上挪开,阳光洒在他的身体上,并不难看。他贴心地先将我撒了一地的衣物捡起来,扔到我面前,当他拾外套时,里面稀里哗啦散开一堆东西。  沈曜灵不疾不徐地从钥匙和零钱中挑出驾驶证,对着上面的字念道:“许朦,日。哎,你会背楚辞么?”
  毫无关联的问题让我一愣,我一边套着衣服一边摇头:“《离骚》算么,我会一句虽九死其犹未悔。”  沈曜灵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一件白色衬衣已然上了他的身:“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我叫沈曜灵,楚辞《天问》里面,‘角宿未旦,曜灵安藏’的曜灵。”  “好名字。”  “的确如此。”他淡然接收了我的夸奖,“你回去把这篇给我背下来。两天够么?不够三天?”  我动作停住,拉开准备讲道理的架势:“不是我为什么要……”  沈曜灵说起话却依旧不给人插嘴的余地:“背完之后,你跟我吧。”
  我愣了住。  “没听懂么?”沈曜灵一耸肩,西服外套和贴地勾勒出略消瘦的线条,“我说,你跟我吧许朦。”  “你……你没有家庭?”  “没有,女朋友都没有。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当我女朋友。不过我有钱,我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结束我们就好聚好散,我绝不死缠烂打。你要答应我的话,我可以再收你一张两万块的欠条,把你要的尊严还给你。”沈曜灵弯了弯唇,“说实话,你床上功夫不错,还能喝,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我拿之前说的这些,换你跟我,你干么?”  “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东西,如果你说的跟你是包养的话,”我离开床铺,一手勾着高跟鞋往脚上塞,与沈曜灵面对面道,“那,我拒绝。”
  我日后每每想到我说拒绝的这一幕,都觉得自己豪情万丈,身高两米八。  可是我缺钱的事实改不了,朱淼捅出这么大的事,少不了又是我花钱去打点。  说实话我表妹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她妈是我二姨,她爸在我们那开了个厂子,算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朱淼从小处境优渥,吃喝不愁,人长得好看,成绩也优秀,简直是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小天使。长大后更出息,考上了一个艺术类院校编导系的研究生,初试分数第二,一点没让家里操心。  就是这样一人,好好日子不过,非要出来当小三!
  潘明业我之前也说了,快四十的大叔,离秃顶不远了,长相就普通人,和朱淼一般高,据说事业上还行。不过也是,这年头,一老男人再没钱,拿什么搭小姑娘。两人怎么认识的我倒是不知道,就瞅着朱淼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说他有成熟男人魅力,既霸道又温柔。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我满眼只有市井大叔的猥琐。  朱淼这事,处理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处理不好哪怕劝退也很正常,说到底还是钱在里面起着决定性作用。这种事情我铁定不能告诉她家的,朱淼一个学生又特能挥霍,肯定拿不出钱,最后还得我出这笔钱。
  且不说我还欠着钱,这会儿店里也正是难周转的时候。我听说她导员是个四川人,喜欢喝茶,特意托人从都江堰寄了上好的几斤雪芽,花了三千。这就把我整个人榨干了,后面的钱我一分都掏不出。  无奈之下,我想到沈曜灵。  我找到他那日丢下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响很久那头才接起:“哪位?”  “我许朦。”  “许朦?”他重复我的名字,语气悠然道,“哪个许朦?”  我选择了一个比较易于表达的特征:“日,我的驾驶证。”  沈曜灵啧了啧嘴,最终回应道:“什么驾驶证?我记不得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我很忙,你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忘了我了,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玩套路谁也不比谁简单。  “您不记得我没事,您记得可可么?”我随口编了一个名字,顺带着编出一个故事,“上次我那个小姐妹,在酒吧陪您那个,您不是也给忘了吧,您那一阵总带她开房的。这不,可可怀孕了,我劝她打下来,她非要生,您快帮我劝劝她。这是人女孩子一辈子,不能给个没良心的毁了。”  “许朦你别他妈糟扯!”沈曜灵终于一改方才戏谑语气,“这两个月来老子碰过的女人,就他妈你一个!”
  我清了清嗓子,他突然的直接让我略无力招架。  沈曜灵却毫不介意他整出的尴尬,干笑两声道:“怎么许朦?是不是你碰过的男人,还挺多?一只手数的过来么?两只呢?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怀孕了,别学这个可可来找我,我不认的!”  我又清嗓子,然后岔开话题单刀直入:“能借我点钱么?”  “多少啊?”  “挺多的……”  “说!”  “八千?”  他静默。  “要不,五千?”不等他答复,我先自己圆起场,“沈曜灵我知道我俩没什么交情,就算我俩有交情你也都已经借我两万了。按理说我是不该找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走投无路,我……”
  “我不知道。”沈曜灵打断我的话,“许朦你别和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明明知道八千对我来说屁都不是,装什么可怜?你灵哥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他妈别和我玩套路,我走过的套路比你用过的套还多!”  我有些尴尬,沈曜灵说得没错,我知道那天在拾欢的一晚可能就远不只八千,在拾欢带个小姐回家也不只八千,对他来说,这又算什么呢?  我只是不明白,沈曜灵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戳破我有意无意的小心眼,为什么要把话说死,为什么要让互相设的局无路可走?
  “行了许朦,八千是么,我给你一万六。我不习惯借人钱,这钱你就拿着吧。”沈曜灵语出阔绰,“还有,我上次说那些条件,让你跟我那些……”  “我……”  “你就当我没提过。”  紧跟着,那头传来难听的“嘟嘟”声。电话一下子挂断,没有了沈曜灵的吵吵,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好像应该开心,终于这个混世魔王说要放过我,说以后可以不再有交集,我却止不住的有些失落。
  我拿这钱打点了学校那边。  朱淼这人真是太混,校规里说是情况轻的留校察看,结果她死活不肯认错,还说他们老师多管闲事,逼得校方非要把她开除。本来几千块能解决的事情,硬是给上升到五位数。  终于折腾完了,周六上午,我寻思着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打算去学校接她一起吃个饭。  打电话给她不接,微信不回,我在她宿舍楼下蹲守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一个我见过的淼淼室友。她仔细回忆着,说淼淼昨晚就没回来,今天好像要去临湖路的一个会所打麻将。
  我问了会所的名字,她说得模模糊糊我却一下子就猜了出来。那家会所我是了解的,以前店里生意好的时候,我也没少在那里消磨过时间。只是如今不比当初,我早没了在那消费的精力和资本。  朱淼和谁去的我用膝盖都能想出来。  我真是不懂,我不想祸害自己却必须出卖自己,她明明可以高枕无忧,何必非要自作下贱?  我驾车匆匆赶到临湖路,这是个高端会员制的会所,一般人不让进。所幸我曾是这家会员,凑巧前台的接待也未换人,想我以前每次打牌赢了钱,临走的时候都会多给前台点零钱,那时候不当回事,如今居然派上用场。
  “小猫咪,你要再输,我可要罚了啊!”一声猥琐的男音随即飘出,还引发了一波笑声。  “怎么罚?……哎呀,明业你松手,你烦人,这么多人在呢,别乱掐……嗯,讨厌……”  我听不下去,一把破门而入,整个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看向我,潘明业的手还停留在朱淼衣服里。朱淼立刻将他掸开,一脸震惊地表达对我突然造访的惶恐。  “淼淼走,回家!”我上去拽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朱淼理了理衣服:“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淼淼,听姐姐话……”  “哟,这不是那天陪小沈总喝酒的那个么?”包厢里另一个男子突然笑道,看来他也是那日拾欢酒吧里潘明业的座上客,目睹了我和沈曜灵的推杯换盏。
  朱淼如同逮着了我的尾巴,连忙续下去:“哟,小沈总是哪位,竟能博得你芳心?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也陪人喝酒啊?喝完了呢,喝完了有没有再来点别的呀?”  第六章  我再重复一遍:“跟我回家!”  朱淼一脸无所谓地笑笑,端起胳膊毫无离开的意思。  如此,我只好走到潘明业跟前:“潘总,您那一天答应我的,不会再纠缠淼淼,您这是……”  “你别冤枉我啊!”潘明业迫不及待地撇清干系,“我从来没纠缠过谁,朱淼自己要来的,我可没逼她。”可能是觉得我来闹场让他很没面子,潘明业不耐烦地拉了拉朱淼,“你姐姐既然来了,你就跟她走吧,别在这呆了。”
  朱淼大惊失色,看着他有些不相信道:“明业,你不要搭理她,我……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儿的。”  “陪我?呵!”潘明业如同说一个笑话般重复一遍,“你们听听,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要陪我?”  那群人纷纷发出嘲讽的笑声,仿佛刚才还和朱淼打着牌唠着嗑的不是他们,仿佛刚才他们并不在一张桌子上,朱淼作为潘明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附庸,从来没入过他们的法眼一样。  “朱淼!”潘明业突然正色,有几分严厉地喊了她一声,“别在这坏大家兴致了,快走吧!”  “明业,明业你什么意思……”  潘明业如同朱淼刚才甩开我一样甩开她:“我说,不要因为你,让大家今天玩不下去!你姐既然来闹了,你就滚,没了你没事,扫了大家兴,你担待得起?”
  “明业……”朱淼眼泪水一下子飚出来,她几乎跪着地半瘫在地下,试图够住对方的衣角,“你来学校找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昨晚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要离婚和我在一起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地位?”  “地位,哈哈,一个小三,和我说地位?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老婆曹莺洁来跟我闹,我一样叫她滚!快走啊!怎么,没钱啊?”潘明业抄起桌子上放的一把红票子,自上而下撒在她头顶,“拿了钱走!你放心,我也没说要甩你,下次我来了兴致还喊你。对了张总,你昨天说那个琳琳呢,喊她来打两局牌啊。”  朱淼还想哭骂,被我一把从地上拖起来。这要是以前,我怎么的都得给潘明业头上扔个茶壶,只不过如今,我连碰这里茶壶的资格都没有。  我怕碎了赔不起。
  “潘总,谢您高抬贵手,我们走了。”我拉着朱淼就往外拖,她哭哭啼啼,还有些木讷,也没太反抗我。  到了楼下的时候前台神色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再瞧我这架势跟抓小三似的。我到底好脸面,强行撒谎道:“这是我一朋友,失恋来这买醉了。”  出了会所,我把朱淼塞上车:“看见了吧,还幻想么?”  “许朦,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说了多少遍,你不要你管我的事,你瞎他妈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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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只是尽量和缓道:“朱淼,这些人我见太多了。以前我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也和无数名利场的人打交道,他们没一个给我难堪的。现在好了,我店里出事了,我欠一屁股债,我想借几千块钱都得跟孙子一样,搞不好还要先脱再谈。你指望什么?真心?跟钱打交道的人,哪个有心?”  “明业不是那种人。”她哽咽着,依旧不死心,“你不知道,两个月前他有一次喝多了,打电话给我,说去年和我分手之后一直都想我。我问他在哪我去陪他,他还说不要,他说不想再害我,和我说说话就够了。”  我不自觉地低笑一声:“后来呢?后来你陪他了么?”  朱淼点点头。
  “朱淼你这么多年书念狗肚子里了么?你没长脑子啊?他想玩你,就来撩你。玩了两个月了,好了够了腻了,正好我这么一闹,名正言顺让你滚了。这种渣男你还把他当好人?”  “不是的!”她瞪大失神的眸子,慌忙解释道,“明业昨天还说要离婚,说今天带我见很重要的朋友。都是你,都是你许朦,你害明业丢了面子,他大局为重,才会假装对我狠!不信你看,最多一个星期,他还会找我!”  我叹了口气,为她的无药可救,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尽量将车开得缓慢一些,免得怒火攻心再出什么事。
  因为这场闹剧,我放弃了原本和她一起吃饭的打算,如今和她多说一句话我都只会更难以控制情绪。把朱淼送回学校,我开车去店里,路上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我爸,我父母都在朱淼她爸的厂里工作,收入却并不理想。  和二老寒暄两句,我感受到我爸的欲言又止,忙道:“爸,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店里周转不好啊?”  我一惊,以为是我身边的哪个朋友不小心说出我的现状惊动了他们,我不愿二老担心,强颜欢笑道:“哪有的事,挺好的。”
  “那……你能不能寄三千块钱回来,你妈想……想补颗牙。你二姨夫这一年的钱还没给我们,我俩……”  我越听越心酸,连忙打断:“那有什么不能的?都怪我,最近店里忙忘了给你们寄点钱回去。这样吧,这两天周末生意好,我可能走不开。周一,周一我就去寄。我再多给妈打一千,让她补了牙之后吃点有营养的。”  我爸连连道谢,似是有一丝猜疑没有成真的清醒。其实我不是什么生意好不好,我只是需要时间来周转。如今我无论如何拿不出这么多钱,上次的那通电话里,沈曜灵也摆明了划清界限的姿态,我是再不好意思和他联系了。
  我爸还在给我说着他们最近在干什么,一边又问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我正聊着,车开到家具城的马路边,一眼瞥进了店里的一片混乱。朱淼自轻自贱,我爸妈打电话要钱,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天还能有什么麻烦,然后眼前的一幕很快让我的想不到成了真。  “爸,我先不和你说,店里来客人了。”我以最快的速度锁上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往店里跑。  果然,和我所见一般,店里一片狼藉。  四五个大汉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零星的几个客人也早被吓跑。留下的店员佳佳迫不及待往我身后躲:“朦姐,朦姐你来了就太好了,他们说今天必须拿钱出来,不给钱就要砸店。”
  钱钱钱,为什么人越是缺钱,世界上越多需要用钱来解决的问题!  我知道他们是来要债的,我平息了一下跑步后错乱的气息,试图拖延一下:“各位大哥,先坐下喝杯水。”  他们骂着脏话驳回我的拖延战术,表明来意就是要钱,给钱走人,不给钱谁都出不了这个门。  我倦倦地走到柜台后面,用钥匙打开第二个钥匙,掏出里面昨天刚刚理出来的这段时间的全部收入:“大哥,这是一万一,我们这所有人的收入。”我又掏出钱包,不管红票子绿票子一把抽出来,“你既然来要了,就全拿走吧,我浑身上下一个子都没了,你今天拿走这钱,我还得想办法明天吃什么。”
  “这才多少啊?你们还欠十几万呢!”为首的明显不是个善茬,接过钱就推了把我胸口。  可能是这些天的耻辱让我对这种动作格外抵触,也可能是我真的太崩,崩到太容易溃败,我高声叫道:“你干什么!你要钱,我也给钱了,谁让你动手动脚!”  “我就动了怎么的?”那人不以为然,又在我脸上拨弄一把。  我难耐,反手一个巴掌,打得那人凑手不及。  他冷不防挨一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果不其然,他捂住脸,回过神后狠狠推了我一把,将我一下子打翻在地,我额头磕到桌角,倒下时又恰好杠在装饰的台阶上,腰上一阵疼痛,直叫我眼冒金星。
  那人还是不满意,走过来一把揪住我衣服,抬手想还我一巴掌,我闭上眼,等待一巴掌落下时,门外传来了保安的呵斥声:“你们干什么?”  接着数名保安将那几人围住,沈曜灵昂首阔步从门外进来:“知道这谁的场子么?”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回去跟派你们来的人说一声,这家店欠多算钱都算我这家具城的,以后要钱来找我沈曜灵要,不要仗着人姑娘家好欺负就来砸我的场子。”他看了我一眼,又背过身盯着那人,“你打得她?”
  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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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再没了方才气焰。  沈曜灵微笑着点点头:“行,你有本事,在我地盘上打人。”原本的慢条斯理一下子化作满腹气焰,沈曜灵走过去,他背对着我我瞧不清动作,只是很快传来那人的惨叫。  沈曜灵在侧过身时,我看见一把瑞士军刀刺透了那人的掌心。  “滚吧。”沈曜灵却不以为然,“这一刀的钱和这家店的钱加一块,全算我头上。”
  眼前这一幕告一段落后,我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半是因为疼痛,另一半是惊魂未定。沈曜灵遣走了那群人和保安,又对佳佳道:“你也回去吧,我和你老板聊一聊。”  他狞笑着说出“聊一聊”,让我觉得今天的风波还没有完。  人都散去,沈曜灵从地上捞起我,打开暗门,将我抱进后面的办公室。我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这里是办公室,就想起这整个店都是他的,知道什么都不足为奇。  他扫视一周,最终决定把我搁在办公椅上,可能是因为比较软。  “好了该你了。”
  他随意地走动着,“无风不起浪,他们在我地盘闹事是不对。可是是你给了他们闹事的理由,你说,我怎么处置你?”  “我赔钱。”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万分释然,有句话叫债多人不愁,我想我就是到了这个地步。我背着那么多钱呢,再多欠一笔又怎么了?  没想到沈曜灵一眼识出我的心态:“赔钱?你他妈想得美!”他走过来,抓住转椅的一双扶手,轻轻松松将我禁锢在他的攻击范围内,“我刚才给了那人一刀你看见了,你能挨一刀么?”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吗???楼主,如果是,我真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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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挨呗,那能怎么样?正好一个小时前我才有幸目睹了潘明业对一个不爱的女人是多么冷酷无情,他们一类货色,我不介意再从沈曜灵这领教一次。  我点点头:“好啊,砍哪?”  他却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如此淡然。  “也是手?还是别的地方?我话说在前面,脸你得给我留着。”我叹了口气,想了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竟然有种哀毁骨立的感觉,我指了指胸口,“要不你往这扎吧。你扎过来吧,我求你。沈曜灵,我不想活了。”  他仍保持着方才的动作,脸上的戏谑之意却一下子没了。
  “真的,我不想活了。”我鼻头一酸,我不想哭,由其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登时就涕泗滂沱,止都止不住,“为什么,我那么想好好活下去,却都不给我这个机会。沈曜灵,你杀了我,我不要你偿命。正好我爸找我要四千块钱,我知道你不缺钱,你把四千块钱给我爸,我把命给你。”  “许朦,你……你他妈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不够真诚么?”我又哭又笑地看着他,为了表明诚意,我直接把手探进他的口袋,摸出那还染着血的瑞士军刀,二话不说往另一只腕部划。
  “你他妈疯了么?”沈曜灵劈手就夺,脚下一个腾空,转椅承载不住我们俩个人向一个方向的力道,重重向后面栽去。  我听见瑞士军刀落地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和哭泣的声音一样沉痛。  即便他动作迅捷,我腕部还是留下了一道血口。  沈曜灵随我一起倒下,如今正瘫在我身上,他没有起身,只是抓着我的手,确认不是致命伤后松一口气,就那样趴在我身上,开始撕我的领口,嘴里狠狠咒骂:“谁他妈允许你死了?你想拿死吓唬谁?”
  我木木地躺在他身下,任凭他做着给我的状态雪上加霜的动作,两行清泪再一次滚落。  他突然停下动作:“我上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没哭,你今天哭什么?”  “我怕。”  “怕什么?”  “怕死。”  沈曜灵看了看我的脸,突然开始轻柔地给我擦拭泪水。  “那就别死,你还欠我钱呢,你就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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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庞覆下,一个吻毫无征兆地悄然落在我颈脖,那么温柔那么细腻,却毫无情欲的味道。  “许朦,人不是只为自己活得。”他说,“我知道你很难,但是你想过么?如果那天我没见到你,没给你两万块。如果今天我没有一看到你店里出事,就立刻喊保镖来。如果我刚才没多管闲事,拦你那一刀。你的人生会更难,你身边的人也会因为你的懦弱而艰难起来。”  除了这个吻,沈曜灵没有对我做别的事情。  他确认了一下我这里没有治创伤的药,上去给我取了下来。因为我腰上有伤,临走的时候特意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我身后。
  给我上药的时候我指了指背部另一道淤青:“记得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打得。”  “哦。”他不以为然,“你不是说了么,那次就当你情我愿,谁都不说谁的不是。”  “你不是也说了,从不记得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沈曜灵叫嚣道:“我他妈记得的事情就是重要的事情!这句话对我很重要!免得以后你突发奇想告我非礼,我好对法官说我冤枉。”  我知道吵不过这个混世魔王,转回了之前话题:“你是不是……有那种倾向啊?喜欢打人什么的?”
  “还行吧,打架打得比较多。”他晃了晃手里的药,“不然你以为常备这些东西干什么?没事喝着玩?”  正说着话,他下手一个不留神,重了几个力道,我痛得倒吸口凉气。沈曜灵登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举起双手不敢再动作:“我弄疼你啦?很痛么?”  “没……”我不禁一笑,“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么?”他满脸严肃地输死抵赖,“糟扯什么鬼!”  我本还想调笑几句,门被大力推开,老杜喘着气道:“朦朦,朦朦你没事吧?他们又来闹事了?”
  沈曜灵尴尬地咳嗽两声,放下药瓶:“你们聊,我先走了。”没到门口又回来,“你父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  沈曜灵一走,杜可凡跟我询问方才事情,我避重就轻,刻意省去了我二人独处的一段。他明显想知道,却无法追问下去,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行政部来人给我送了四千块钱,还拿来了一张拟好的欠条。我拿着那张欠条,竟比拿着什么都珍惜而激动。
  之后,我想找机会和沈曜灵道谢,连续几天都没有在家具城看见他,打电话又显得太刻意,便作罢了。  就是这时,杜可凡给我带来了久违的好消息,说谈下了一个写字楼的生意,这单挺大,如果成了绝对可以缓解现在店里的危机。让我给订个场子,请客户喝两杯。  我定了拾欢,可能是因为这是有机会见到沈曜灵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老杜说这是大单子,我比较看重。  到了酒场上,两瓶一千八百八十八的洋酒一开,客户那边已经露出了点醉意。眼看着喝大了不好办事,我又找酒保要了八瓶脉动,掺进去降了降酒精。  趁着酒意,我不自觉地想到沈曜灵,心头竟然有一丝不该有的奢望。
  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挡不住失望,我并没有“偶遇”沈曜灵,本来,偌大的城市,相遇谈何容易,犯不着有什么难过。况且……我自我安慰着,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见到他?  快要回卡座时候,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拉住我:“许朦?”看清我的脸,那人叫了声,“草,真是你!”  借着并不明朗的灯光,我很快辨认出面前是我三个月前的“主顾”孙茂云。  我略尴尬地用手扫过额前碎发,试图躲避对方眼神:“孙先生,好巧啊。”  “是巧啊!许朦你还有脸呢?你走那天我就告诉过你吧,以后不要让我瞧见你,不然我不保证会放过你!”孙茂云抓着我胳膊的手重了几分力道,捏得我生疼,他的脸也凑过来,几乎贴住我的脸,满面嘲讽道,“怎么?今天又来这钓凯子?小姐就是小姐,看看你那风尘样!”
  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挡不住失望,我并没有“偶遇”沈曜灵,本来,偌大的城市,相遇谈何容易,犯不着有什么难过。况且……我自我安慰着,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见到他?  快要回卡座时候,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拉住我:“许朦?”看清我的脸,那人叫了声,“草,真是你!”  借着并不明朗的灯光,我很快辨认出面前是我三个月前的“主顾”孙茂云。  我略尴尬地用手扫过额前碎发,试图躲避对方眼神:“孙先生,好巧啊。”  “是巧啊!许朦你还有脸呢?你走那天我就告诉过你吧,以后不要让我瞧见你,不然我不保证会放过你!”孙茂云抓着我胳膊的手重了几分力道,捏得我生疼,他的脸也凑过来,几乎贴住我的脸,满面嘲讽道,“怎么?今天又来这钓凯子?小姐就是小姐,看看你那风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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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茂云手未松,冷冷盯着沈曜灵,道:“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劝你不要帮她出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  “她我女人,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沈曜灵走到我身旁,握住孙茂云停在我腕部的手,和缓却威肃道,“放开,你弄疼她了。”  “可以啊许朦,又攀上新的高枝了啊。”说着他转向沈曜灵,“你谁啊?这么个小姐你都看得上?”  “你叫谁小姐?”恰逢一个服务生端着洋酒经过,沈曜灵二话不说,抄起一瓶芝华士直接砸在对方脖子上。
  孙茂云立刻松开我的手,向后踉跄跌了几步,浓烈的酒味随之弥上来,碎掉的酒瓶在他下颌处划开一道血口。孙茂云猝手不及,捂着伤口骂道:“你他妈……”  “和她道歉!”沈曜灵拿手中剩下的半个瓶子指着他,气焰不减,“现在!”  旁边的服务员吓得傻了眼,想劝些什么又不敢说话,赶快转身跑走去找援兵。  我拉住沈曜灵胳膊试图向后拉:“小沈总,算了。”  “疼么?”他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在我泛红的手腕上游离,“他没碰你别的地方吧。”  “没有。”
  “嗯。”他点点头,“别怕,我在。”  孙茂云缓过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向沈曜灵扑来:“你他妈敢打老子!”  我惊呼:“小心!”  他并没有急着闪躲,先是确认我被紧紧护在身后,才试图去夺对方寒酸的武器。  好在酒吧经理适时带人赶到,几个酒保迅速控制住孙茂云。经理忙向双方赔笑:“二位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哪儿招待不周二位尽管说,别意气用事,伤着自己。孙总您快到后面,我找人给您包扎包扎。”经理谄媚地拿手帕擦了擦沈曜灵被酒打湿的衣服,“小沈总没受伤吧,您要是在我这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砸我招牌啊。”
  说着那经理在孙茂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原本气愤不已的对方立刻消停,不再骂骂咧咧。  沈曜灵将酒瓶扔掉,理了理衣服:“你放心,不让你们为难。”他指着一地的酒,“这瓶多少钱?”  “六千二,小沈总的话给您八折。”  “不用,三倍,这事能了么?”得到经理连连道谢后,沈曜灵转身就走,离开两步后复又回头,对我招招手,“愣那干嘛?走啊。”见我依旧不动,他主动上前拉我,“好了好了,知道吓到你了,我的错。乖,听话,灵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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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沈曜灵车上,惊魂未定的我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说好听点前男友,难听点……”我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孙茂云之前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单子,我知道他想泡我,但我那个时候没办法,你知道我……我那时候欠了一屁股债,他那单生意也好做,我当时就没有拒绝。”  “那后来为什么拒绝?”  “他有家庭!”提起来我就生气,“我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之后我删了他所有联系方式,也不肯见他,他就觉得是我骗了他一个单子。”
  沈曜灵一手支着方向盘,转过身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在想什么啊?”  “想你这借口可以啊!许朦,你套路真深,在下实在佩服!”  “真的!”我申辩道,“你别看我不是好人,我不当三的!”  他摇头:“不觉得啊。”  “我真的不当……”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沈曜灵睁大眼睛眨了两下,突然眉头一紧,痛苦之色攀上面庞,腰也缓缓躬了下去。
  我立刻惊惶地打量起他上下:“你怎么了?别吓我,哪受伤了?”  “你灵哥突然心口疼,”他一手捂上胸,“要许朦跟我回家睡觉才能好起来。”  意识到自己上当的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肩:“骗子!吓我!”  再想打下去时,胳膊被一把抓住,沈曜灵舌尖在唇上勾了一把,眼神似那日见面时轻佻而撩人:“你这人怎么没良心,我可刚又为你花了两万块钱。”说着他上身压过来,将我按在副驾驶上,“今天晚上,不还给我?”  “你不是说……那天说的跟你,就当没提过么?”  “对啊。”他勾唇一笑,“你看你这傻逼样,再背八百年都不一定能背下来一篇楚辞。你他妈,还是直接跟我吧。”
  那一晚我和沈曜灵在手机铃声作为BGM的背景中又尝了一晌贪欢。  杜可凡给我打了十七个电话,才第二次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沈曜灵就没耐心地捏起我床头的手机,一用力扔出了卧室。做完运动我出去捡手机的时候,毫无疑问钢化膜碎成了渣。  在我耳边,他说我希望你仇家再多一点,多给我一点英雄救美的机会,然后让你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他还说我看你欠我的是还不清了,要不你别还了,你就和我纠缠不清着算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手紧紧扣着我的腰,将我引得那么放纵而灼热,每一丝喘息都带动着彼此的节奏。
  沈曜灵真神奇,债主和老相好,短短几天他帮我摆平那么多难题。又给我将心和身体都交给他的冲动,好好享受这一秒的欢愉。我竟然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是怎么应对生活的百般劫难。  第二天一早,我躺在沈曜灵怀里,问他:“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你想什么关系?”  “不知道。”  他紧了紧搂我的臂弯:“这种事情,不用知道。”  “嗯。”  沈曜灵小心地在我额头映了一个吻:“许朦,你他妈以后有功夫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管好好跟着我,我就管好好对你。”
  “我们可以这样多久?”  “随便。”沈曜灵顿了顿,略微凄凉地补上,“反正,我也没见过在我身边超过半年的女人。”  “哈哈。”我干笑。  他一翻身,遮住我的视线,唇覆下,又是一段热吻:“许朦,不过,我真他妈希望你是个例外。”  每年的春末夏初是装修好时节,到了四月份,店里生意回暖,日子也开始忙碌并井井有条起来。  李思怡就是在一个我算着账的下午不期而至。
  她从不和我客套,大喇喇地把手拿包往接待客户的桌子上一甩,扯出来椅子敲着二郎腿坐下,不顾还有客人跟我嚷嚷道:“二萌子,你说那人我给你查了。潘明业是吧,今年三十九,做进出口贸易的,生意还行,干好多年了,在行业里算有威望的,就是这人呐……”  我立刻从柜台走出来试图堵她嘴:“你小点声,你想全世界都知道我查他啊?”坐定后,我挨着李思怡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这人口碑不怎么好,他们说这老头唯利是图,还好色。你记得小尹么,就我那朋友,挺好看的,一米六几,大眼睛长头发锥子脸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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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记得,因为李思怡几乎全部的朋友都满足这些特征。  李思怡明显不在意这些细节,继续道:“那小尹也跟过他一阵,本来两人都挺好的,后来有一次那老头带小尹去吃饭,小尹喝大了说自己鼻子是垫的,眼角是开的。老头当时就火了,觉得小尹丢了他脸,揪着头发叫小尹滚。”  我一听,这么说潘明业对朱淼都算客气,至少没给她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怎么了二萌子?”李思怡瘫出一张八卦脸,“你是不和那老头做生意呢?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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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真有你也不能告诉我啊。”她大大咧咧地笑笑,续道,“不过别说姐们不够意思,姐再给你放点消息。他那老婆,最近在和他商量离婚的事,听说挺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估计也是过不下去了,才主动说要离婚。你就是真对那老头有意思也别现在上,人家老婆正愁找不到小三背锅呢,听着没!”  我苦笑两声,表达对她脑洞的敬服。  说到李思怡,我俩是大学毕业那年招聘会上认识的。音乐系的李思怡毕业后找不着工作,闲散了几个月开了家网店,仗着自己漂亮成了个小网红,也算是风生水起。  我俩没什么工作上的交集,但是一直是生活中很亲密的朋友。
  李思宜想起什么,又从包里掏出个信封,往桌子上一搁,不用问,但看那厚厚一沓我也知道是什么。  她往我面前推推:“对了二萌子,这你拿着。这是去年我找你借的钱,你那会儿给我的一万八我就当你投资我网店了,我给你翻个倍,三万六。你也知道,姐花钱大手大脚,为了这张脸也没少砸钱,这些年啥都没存下来。按理说……”  “给我收回去!”我拿起钱就往她手里塞,“你翻什么倍?装什么阔气?一万八你给我数出来撂这,剩下的拿走!”
  “不是二萌子,不带这样的啊!你他妈还把不把姐当朋友了?你刚出事那会儿我去垫了个下巴,掏不出钱,这会儿姐有钱了,你跟我推三阻四的是看不起谁?”  终了我拗不过她,算出了按个人利息算的数目,李思宜又另外给我填了一千五,两万多块钱,一起塞我这。然后一身轻松地站起来,扭扭腰肢提出对我的要求:“好啦,姐要走了,姐晚上有个局。天晟大酒店,宝宝你要不要送我?”  她话说出口我岂有拒绝的道理,正好原本想明天去看一批新货,不如就这会儿顺道一起去了好。适逢沈曜灵在微信上让我晚上陪他,我说自己没空,改天再说。他也就没回复。  把李思宜丢在天晟酒店门口,我重新发动起这辆入门级的凯迪拉克。
  当初我和老杜变卖资产还债的时候就商量了这点,不管怎么样,就算房子没了,车也得留一辆。一方面是车贬值房增值,卖车必定不划算。二来我俩到底生意人,就算撑场面也不能两个人都没车开。  我去了开发区的一家进货商,那边早和我联系说进了一批新的硅藻泥,最近市场行情还挺好,就是造价比较高,让我去看看有没有兴趣。  到开发区的时候快五点多,我很少一个人来这种偏远的地方,以前采购也主要是老杜负责,正好我车载导航上礼拜坏了,一直没拿去修。实在找不到路的我只好掏出手机查地图,刚拿出来,手机就响了。
  “你干嘛呢?”那头极具辨别度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陌生号码是沈曜灵。  “我在开发区,看货。”  “腰怎么样?”  我知道他是指那天在家具城我被要债的推了一把,铸造的腰伤。我小声:“基本都好了。”  “没事就行,我挂了。”  “……”这么快就挂,来回才说了五句话,我想了想,道,“哦,好。”
  “你个傻逼一个人在开发区小心点。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打这个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接。”  沈曜灵虽然飚的一口好粗口,有时竟也暖暖的很贴心。  其后我凭借手机自带的地图软件,终于在下班前找到了进货商。那边和我寒暄两句,说最近这种硅藻泥的行情真的特别好,里面现在还有人正在谈进货的事。  我点点头入内,果不其然除了工厂的人还有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正在商量具体的价格问题。那头正接待他的人看见我打了个招呼:“许小姐来了,我还以为您要明天才来呢。”接着他对那年轻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同尘壁纸的老板许小姐,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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