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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薄情
作者:无影有踪
五年后,两人狭路相逢。
季沅看着她手里牵的小男孩,“谁的孩子?”
元婉:“前夫。”
季沅僵硬半晌,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先生,您哪位?”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缘分,那些重逢和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的费尽心机罢了。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婉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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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薄情
作者:无影有踪
五年后,两人狭路相逢。
季沅看着她手里牵的小男孩,问:“谁的孩子?”
元婉:“前夫”
季沅蹙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先生,您哪位?”
僵硬半晌后,他问:“为什么离婚?”
“夫妻生活不和谐。”
某一日,两人做某项运动时,她在他耳边闷声道:“跟我和谐吗?”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婉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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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不绝的咔擦声,形成一片起伏的光海。她脸色惨白,被刺眼的光逼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伴随着闪光灯,还有沸腾的议论声谩骂声,无止境涌来。
  “骗子!”
  “无耻!”
  “中国文坛的耻辱!”
  “太让人失望了……”
  “好不要脸哦!”
  “什么美女作家,原来就是个骗子……”
  “亏我以前那么喜欢她……”
  围观的人拥挤着喧嚣着,前排的记者突然被冲散,一**人冲了上来。一个女孩子拿着她的书,在她眼前撕开,她边撕边哭,把碎屑用力扔到她脸上,哭着斥责:“你对得起支持你的书迷吗!”
  一本书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朝她砸来。她怔怔的抬头,整个人就像是呆滞了,精装书的背脊砸上她的额角,她痛的一声闷哼。
  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越来越多被揉烂撕扯的书朝她砸来。崭新的书页划过她的脸颊,在细白的皮肤上割破一道口子,牵起凛冽的痛感。
  她不停的往后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不停往前逼。她满脸惶恐,四处搜寻的目光看到了她的经纪人。她站在人流外,嘴角勾着冷笑,就像在对她说你也有今天!她心中一悸,移开目光,看到了她的助理。平日里对她关怀备至的**妹,漠然站在一旁。
  她只身陷入包围中……眼前是黑压压朝她扑来的人,他们的表情像丧尸一样恐怖。
  圆圆……圆圆在哪里……为什么连圆圆都不来救她……
  她眼里的惶恐,渐渐转为绝望。她被人**推搡着,有人拉扯她的头发,有人对她拳打脚踢,疼痛密集袭来,她毫无招架之力。她被推倒在地面上,突然,一道急促的亮光逼近,抬眼,巨大的灯架砸下——
  “啊——”她瞳孔骤缩,爆发出尖锐的叫声。
  …………
  元婉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初秋的深夜,她单薄的睡衣被冷汗浸湿,贴在背上。双手仍在控制不住的发颤,心跳忽急忽缓。
  五年了。过了五年,她仍然会时不时做这个梦。
  她以为时间能带走一切,原来有的噩梦,真的会伴随人一辈子……
  那些过往,就像是用刀子,一笔一笔刻在了她的骨头上。这辈子,除非死亡,行销骨毁,血液流干,她无法摆脱。
  一旁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元婉迅速下床,走到婴儿床边,将孩子抱起来。她替他换了一片尿不湿,抱在怀里哄着。孩子还是啼哭不止。
  元婉把孩子放下,去客厅冲了半瓶牛奶,热牛奶变温后,她把孩子抱在手上,一边给他喂奶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不哭了,胖乎乎的脸上露出笑容,可劲的吸着奶嘴。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入。
  元婉对他点头,以示问好。
  男人进屋换鞋,身上带着一股酒气。
  孩子喝完牛奶,元婉把他抱回房间,放进婴儿床里。她坐在一旁,轻轻的摇着床,捏着孩子的小手,低声唱着歌。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对于这种碎片式的作息,她已经习惯。
  男人站在房门口,看着房里的女人。橘黄色的暖光灯,从女人头顶打下,她的长发习惯性的放在左侧,露出右边姣好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
  这个女人来她家做事已经四个多月了,话不多,老实本分,有时候一天都没有两句话。但是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这时候给他儿子轻轻哼的儿歌,低柔又带点沙的音色,比今晚KTV里的女公关唱的好多了。
  田博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目光从她的脸游移到她的脖子,再到她贴着婴儿床的弧形曲线……潜伏了几个月的诱惑,在她老婆出外旅游的这几天,越发蠢蠢欲动了。
  今晚,在酒精和夜色的作用下,这个诱惑以轰然之势爆发。
  孩子渐渐睡着了,元婉站起身,一双手臂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她一惊,“……田先生!你放开我!”
  田博将她悬空抱起,扔到一侧的床上,不等她起身,他压在了她身上,一边啃一边气喘吁吁道:“跟着我,比当月嫂强……我不会亏待你……”
  睡衣被扯开,元婉的表情陷入歇斯底里。她拼命的挣扎撕挠。女人发疯起来,力气并不小,一时间田博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她袭击他的命根子,男人吃痛,她趁机起身,逃下床。
  田博表情转怒,从背后抓住她,扣着她的脑袋。他就不信了,他连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女人都玩不了!
  元婉挣扎着躲避,两人撕扯时,元婉脑袋被他手下一个狠劲撞上了玻璃壁橱,几声碎响,玻璃裂开,她的半个脑袋穿过玻璃撞上柜格。
  田博一惊,松开了手。声响将睡着的婴儿惊醒,他再次啼哭起来。
  元婉收回脑袋,几块玻璃碎片随之落地,鲜血顺着她的左脸滑下,漫出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浓稠的血黏着头发,模糊了半张脸。
  疼痛锥心刺骨,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她一秒都不耽搁,冲到婴儿床上,将床上的婴孩抱起,后退几步。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摔死你儿子!”
  田博的酒劲儿早就退了,色胆也被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平日里看着沉默温顺不说不闹的,性子竟然这么烈。她现在这幅狰狞可怖的模样,再有色心的男人都会阳痿。
  “你把我儿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我不干了!”
  “好,好好……”
  “把钱给我!我这个月的报酬!”她不停的往后退,直到抵靠在墙角,方才停下来,戒备的盯着他。
  田博马上去客厅翻他的LV手提包,拿出钱包。他是个生意做的还不错的老板,经常有应酬,包里随时装着小几万。他拿出一沓票子,点了100张,走近元婉房间,递给她,“一万块,你数数。”
  她的报酬是一个月8000,为了安抚她,他给了一万。
  “你把钱放在床上,出去!”她紧紧盯着他。
  “你先把儿子……”
  “出去!!”
  男人怕激怒她,只能退出房外。
  元婉关上房门,反锁。她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箱子,收拾自己的衣物。
  脸上的血滴答滴答砸落在地板上,一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她拿起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擦了下血迹,按住感觉很疼的地方。用力的那一下子,疼的更厉害,好像有什么扎进去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更疼的她都尝过。
  元婉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装东西,盖箱子,拉上链子。拖着箱子起身时,她踉跄了下,差点昏厥。
  缓过神后,她拿起床上的钱,数了一部分装进自己钱包里,另外一部分攥在手上。
  男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坐立不安。见房门开了,也没心思看拖着箱子走出的元婉,飞快冲进房里,抱起自己儿子,仔细检查。
  门外响起“砰”的关门声。男人把儿子放下,走出去,大门阖上,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装你麻痹!贱货!”他愤愤咒骂。
  回过身,准备往房里去,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叠红钞票。他拿起来数了数,三十九张,她只拿了6100。为什么是这个数?他扔下钱,没多想,去洗澡了。
  元婉拖着箱子下楼。这是花园洋房,每栋楼只有五层,没有电梯,楼梯步行上下。好在她的箱子不那么重,咬咬牙也下去了。
  此时是后半夜两点多。街上人烟稀少。花园洋房在北部新区一带,远离步行街,平常人就不多,后半夜人更少了。
  深秋的夜晚,刮过的风带着萧瑟的寒意。元婉拖着箱子,裹紧了身上的针织衫外套。几个醉鬼从她身旁走过,冲她吹口哨。她加快脚步,拖着箱子走到马路上。
  当初签的协议是干一年,包吃住,她把租的房子退了。现在还不到半年就出了这种事……
  元婉拖着箱子过马路,她要到另一边的岔路口打车,去市中心找家旅馆住下。她的脑袋越来越晕,脸侧有液体滚下,黏黏的,带着腥气。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迫使她用力鼓动胸腔呼吸。
  一道远光灯射来,伴着尖锐的喇叭声,元婉扭过头,眯起眼睛,只见红色的车影急速逼近——拖着拉杆箱的五指一紧,最后一丝强撑的意识溃散,身体倒下去了。
  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急厉,**的车轮与女人相距分毫时被逼停了。
  车上的男人急匆匆下来,走到车前查看。
  女人趴在地面上,身旁还有一个箱子。他小心翼翼的扳过女人肩膀,她被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
  浓密的黑色长发,一团一团沾染着血迹黏在脸上……她的半张脸都被血和头发糊住了,五官不辨……没有血的地方,皮肤白的渗人……
  周朝城吓得倒抽一口气。
  又是一道刹车声,一辆兰博基尼在**身侧停下,车窗半开,一个男人深邃的轮廓若隐若现,“怎么了?”
  “沅哥……”他缓了好几口气,才说:“我撞人了,得先把人送医院。没法比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两个多月,又是一段相伴的时光~
  希望这个故事能给亲们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沅哥……”他缓了好几口气,才说:“我撞人了,得先把人送医院。没法比赛了。”
  周朝城迅速起身,拉开车门,又回到车子前方,小心翼翼的把地面上的女人抱起来。
  “出息。”另一辆车上的季沅,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驾驶上坐着的女人,递过一根烟。他把女人的手格开,由储物格里拿出个棕色木盒和银灰色小喷枪。
  女人不由得懊恼。她怎么忘了季公子的风格,他喜欢最劲的酒、最烈的烟。
  季沅取出一支纯手工卷制的雪茄烟,叩开小喷枪,火焰直冲而上。他将雪茄尾部以45度角靠近火源,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旋转雪茄。纯天然烟叶产生的醇厚丰满的香气漫出。尾部变得焦黑发亮时,他关掉喷枪,将雪茄置于口中。
  浓郁又辛辣的口感,被他深深吸入肺部。
  女人闻着那香味,直咽唾沫,她想借一根来抽,又不敢吭声。季公子喜怒无常,脾气不好揣摩。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幽幽的,带着一股子阴气。每次与他对视,她都毛骨悚然,撑不过三秒。
  季沅吐出一口烟圈,说:“走。”
  女人闻言,拉下手闸,油门一踩,改装车发出战斗机般巨大的轰鸣声,绝尘而去。
  医院病房里。
  周朝城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女人。她脸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露出了素净的五官。
  她不是惊艳型,但是五官看着特别舒服,标致的鹅蛋脸,翘挺的鼻梁,秀丽的下巴,两道不浓不淡的柳叶眉。苏杭那边的人吧?带着一股温润柔软的水乡气息。
  只是脸色太苍白了。
  她的脑袋有轻微撞伤,左边额头上嵌了玻璃渣子,脸颊有多处擦伤。医生处理她的伤口时,他站在一旁看那苍白脸庞上的鲜血淋漓,心里头扭绞起来。
  他的车灯并没有破,医生也说她身体没有撞伤,显然她这幅模样不是被他给撞得。深更半夜,一个年轻女孩子,一脸血的拖着行李箱。这是遭遇家庭暴力了吧?
  床上的女人眉头蹙了几下,猛地睁开眼。
  周朝城在她睁眼的瞬间,捕捉到一种惶恐和绝望。他的脑内已经上演了一遍少年时代看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变态男主角家暴女主角的种种情景。那是他的童年阴影系列。
  他坐到床沿边,伸出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别怕,你现在在医院。”
  元婉看向说话的人。一个年轻男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黑色短发打着发蜡,精神的根根竖起,身上穿着黑色机车皮衣和牛仔裤,脚下蹬着高帮皮靴。
  “你是?”
  “我叫周朝城。我的车不小心撞了你。”
  元婉抿了抿唇,坐起身。
  “小心。”周朝城抓住她的手,示意她注意针管。
  元婉一怔,像是触电般抽回手。末了,又补了句,“谢谢。”
  她的声音低低沙沙的,与他想象中的那种甜软很不一样。
  元婉看了下输液瓶,又摸了摸自己右边额头上的纱布,她快要碰到脸上的伤口时,周朝城瞬间俯下身,抓住她的手,“别乱摸,当心破相。”
  她抬眼看他。周朝城与她近距离对视,发现她的瞳仁是淡棕色的,像珠玉琉璃,漂亮极了。可是她的眼神里浮动着不安。
  周朝城马上放开手,站直身,“你的脸有擦伤,上了药。这几天不要碰,不能沾水。”
  “谢谢。”她垂下眼睑。
  周朝城见吊瓶里的液体滴的差不多了,叫来护士取针。他嘱咐道:“今晚就在医院里休息。明天出院。”
  元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紧,问:“我的行李箱呢?”
  “喏,就在那边。”
  元婉顺着周朝城的目光往墙角看去,看到自己黑色的箱子,松了口气。那里面装着她在这个城市奔波的全部家当。
  护士离开后,周朝城嘱咐几句,也离开了。房门被关上。寂静的病房内,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额角在疼,睡不着。
  周朝城站在病房外,心里犹豫不决。现在赶去玩一把还来得及,可他又担心她。万一那个变态找到这里,医院的护士也不顶用。
  想了又想,他坐到了走廊边的椅子上。
  兜里手机响起,他拿出来,接通。听筒那边传来轰鸣的引擎声和一阵阵欢呼声,男人声音响起:“阿城,还不来?”
  “这边有点麻烦,去不了。”周朝城说:“你跟沅哥说声,换人替我。”
  穆连放下手机,走到季沅身旁,说:“臭小子放我们鸽子,不来了。”
  半夜三点,这座城市万籁俱寂。但在这座巨大的赛车场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这里跟白天有赛事时的氛围不一样。空气里激荡着酒精,荷尔蒙,躁动,喧嚣。辣妹耸动着双峰和翘臀,在人**中搔首弄姿。赛道上停着令人目不暇接的世界级豪华跑车。拥有迷人外形的Ferrari458,造型复古的Challenger SRT8392,贵气逼人的Mercedes SLS AMG GT,赛场资深Chevrolet ZR1, WRX STi,Mazda RX-7 Fortune,Mclaren 12C,SRT-10 Coupe……每一辆都足以令爱车的人尖叫。
  这些都不是今晚的重头戏。一辆直升机降落在草坪上,红色超跑驶出,风驰电掣绕赛场一圈后,稳稳停在季沅身边。
  驾车的人走下,对季沅弯腰问好。
  全场的目光都被这辆线条行云流水的炫酷超跑吸引。
  穆连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艳:“Lykan Hypersport,全球限量生产七台,最大功率750马力,六缸双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扭矩1000N·m,最高时速395km/h,0-100km/h加速时间2.8秒。”他兴奋的揽上季沅肩膀,“阿城不来,我上!”
  “你?”季沅觑了他一眼,“穆老爷子要人,我赔不起。”
  穆连郁闷了。
  季沅将他推开,颀长的身躯进了那辆红色超跑。
  车子启动,驶到赛道上。
  这是C城阔少季沅举办的地下赛车,在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限制,只有速度与激情。每一个车手比赛前,都签下了生死状。亡命之徒可以来这里寻求一夜暴富的机会。想跟季家做生意的人,可以来这里搏命,获得他的青睐。而得罪季沅的人,若能在赛场上赢他一次,就能冰释前嫌。
  引擎轰鸣,喧嚣震天。五辆比赛的跑车在赛道上仿佛幻化成弧形光影,竞相追逐。
  穆连隐隐有些担忧,季沅不玩则已,上了车就是不要命的玩法。
  跑车内,季沅盯着前方,薄唇紧抿,以极限速度狂飙,双眼平静到近乎冷酷。那是无限逼近死亡依然面不改色的疯狂。最后只有一个顶尖车手驾驶的Ferrari与他并驾齐驱,弯道时,他调档,加速,车身猛地摆尾,紧咬在侧的Ferrari被撞翻,他车身漂移,冲出了终点线。
  穆连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季沅这个疯子!
  医院内,元婉睡不着。起身下床,走到箱子前,拿出她的笔记本电脑,再坐回到床上。
  打开电脑,登陆微博,她的ID是:灵魂尽头向死而生。300个新粉丝,1003条转发,500条留言,68个未关注人消息。
  她每周都会在微博写一两个小故事,写的久了,被转发的多了,关注的人就多起来。现在已经有了28万粉丝。对于一个没加V没炒作没有任何公共身份的账号来说,这是很不错的粉丝**。
  她打开音乐,带上耳机,耳廓里游弋着空灵动听的钢琴曲《天空之城》。她浏览着那些留言,脸上表情渐渐变得安宁。
  在空灵的乐声中,她随手敲下了一段话。
  “没有那个人,我们终于学会妥善安放自己。不矫情,不吵闹,浑身是伤,也可以说:没关系,我一个人能扛。不开心的总会过去。好运气一定会来。到那时安然平稳,时光熨帖。一切都刚刚好。晚安。”
  即使半夜三点,这段微博发出去后,很快有了回应。
  艾斯特:晚安,灵魂是温暖的妹子。
  一颗肉丸子:关于我想你这件事,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晚安。
  可爱的小LOW逼:哪有那么洒脱坚强,整整五年,走不出来,跨不过去,不敢再对别人好,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好。他也不谈,我也不找,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了。
  Rainbow:你曾一碰就碎,你将无坚不摧。晚安。
  …………
  元婉点击“可爱的小LOW逼”留言,准备给她回复,刚敲下一行字,她又删了。这种事,旁人说再多也没用,终究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
  她关上电脑,把手机音乐打开,设置自动暂停时间,带着耳机,睡了。
  病房外,周朝城坐在长椅上,闲来无事玩手机。他偶尔也刷微博,在前任女友的推荐下,关注了一个ID叫灵魂尽头向死而生的文艺青年。她不聒噪不卖弄不偏激,隔三差五写个小故事,文字简单温暖,偶尔灌鸡汤也能忍,看多了就习惯了,没再取关。
  一刷新,发现这文艺青年三更半夜还在发微博。他看她的微博都是一眼扫过,看完就完。今晚闲着无聊,多看了几遍,还想回点什么。
  可他跟前任好聚好散,没有历经所谓的撕心裂肺伤心伤肝,他的事业和人生也都顺风顺水。对于这段文字,他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好一会儿,他回了句:“一切都会好起来。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求温暖~~求撒花~求留言~求鼓励~
  周朝城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睡了几小时。次日醒来后用冷水洗把脸,出去买早餐。
  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他以为病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哪知道,他提着一袋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进病房,床上已经没人。元婉衣着整齐,长发披在两侧,拖着箱子,正要离开。
  周朝城说:“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元婉拿出钱包,数了11张红票子,递给周朝城,“这是医药费。”
  “没有,我撞了你。”周朝城没有接,“当然要负责。”
  “医生说身体没有撞伤。我脸上的伤跟你无关。”元婉再次把钱递给他,动作很坚持。
  周朝城不能让她的手总悬在半空,只好接了。
  “吃了早餐再走。”周朝城把包子和豆浆放到病床的支撑板上。
  元婉轻声道谢,走到床边坐下。
  周朝城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看她秀气斯文的小口吃着汤包,暗淡的唇色渐渐染上红润。
  他就这么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被看的人不自在了,元婉抬起头:“周先生,你不用陪我。昨晚麻烦你很多了。”
  他笑笑,“我也没事儿,吃完送你。”
  “不用送。”
  “不行。”周朝城想也不想的拒绝,“我得负责到底。”
  元婉只能比较快的吃完几个包子。周朝城帮她拖过箱子,出了病房门,她跟在他身后。看到火红色**时,元婉明白了,周朝城是这个城市上流层次的人。
  跑车上,周朝城问:“去哪儿?”
  元婉想了想说:“南城区四季酒店。”那是南城核心CBD的标志性建筑,好认,好找。
  周朝城听元婉报的是酒店,而且跟昨晚撞到她的地方,一个南一个北,放心了。他就怕她回到那个变态那里。
  交通高峰期,拥有一流超跑性能的**,跟蜗牛一样行驶在城市道路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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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堵停时,右侧一辆福特车里的人打趣道:“**也得认堵。”
  然而,**里的周朝城心情不错。
  他问元婉,“听音乐吗?”
  “都行。”元婉低声说。
  周朝城打开音乐,疯狂的重金属摇滚乐轰然炸开。平常听着很嗨的曲子,在这个柔软的妹子跟前,他觉得很惊悚。他赶忙切换下一首。更加爆裂!
  他不再挣扎,直接关了,问道:“你手机有歌吗?连上来。”
  元婉拿出手机。她用的是几年前上市早就停产的黑色iphone4。周朝城接过,机身遍布划痕,屏幕上还有几处裂痕,可以看出这个古董手机用了好些年头。
  优美的旋律在车内环绕,柔甜的女声唱着粤语歌,“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
  一段结束,周朝城说:“什么歌,挺好听。”
  “《钟无艳》。”
  “你会唱吗?”
  “不会。”
  “习惯性谦虚?”周朝城笑。
  她不做声了。
  周朝城又起了几个话头,元婉都是简单应答后成为话题终结者。
  元婉不想周朝城再找她说话,闭上眼,佯装休憩。
  周朝城打开车顶的天窗,10月淡暖的阳光落入车内。他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到毛孔,长发又黑又顺,覆落在两侧。
  忽略她额角纱布和脸颊擦伤,这是一张极具古典气质的脸。
  跟她的人一样,温婉静谧。
  车子驶到四季大酒店外,元婉真的睡着了。昨晚睡太晚,的确是乏了。
  门童来开门,周朝城摆了摆手,他把车子开到一侧停下,也不叫她。他倾过身,准备帮元婉调低座椅的位置,让她睡得更舒服,但这一个轻微的动静,元婉惊醒了。
  她猝然睁开眼,两人视线对上。极尽的距离,他又一次看到她淡棕色瞳仁里游移的惊惧,衬在她苍白的脸色下,脆弱的令他心悸。
  周朝城马上坐直身,说:“到了。”
  元婉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周朝城随之下车,为她拿出行李箱。
  “我送你进去。”周朝城拖着她的行李箱往酒店里走。他个子高,步子迈的很大,元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接近酒店大门了。她急急追上去,“周先生……我不住这里!”
  门童接过周朝城手里的行李箱,拖进酒店内。周朝城见元婉没跟上,站在旋转大门边等她。元婉跑上前,顾不上跟周朝城说话,推着巨大的旋转门进入,追自己的行李。
  周朝城没听清元婉之前的话,看她脸色不太好,有些不明就里。他正要跟进去,几辆车停在酒店大门前,中间那辆红色跑车格外炫酷。周朝城定睛一看,是他眼馋很久的Lykan Hypersport,全球限量版。
  周朝城知道,车里的人一定是季沅。在C城会玩车又舍得重金购置顶级超跑的人,除了季沅不做第二人想。
  车门打开,一双大长腿落地,季沅着一身合体剪裁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脸,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森冷气场。
  另一侧穆连下车,看到周朝城,说:“不是撞了人在医院,怎么在这儿?”
  “人没事了。”周朝城转而对季沅说,“沅哥,昨晚对不住了。谁替我?结果怎么样?”
  季沅瞥了他一眼,往酒店里走,身姿挺拔,步伐飒沓流星。其他车上下来的助理和保镖恭谨的尾随在他身后。
  穆连走到周朝城身侧说:“沅哥自己上,干翻全场。顾臣从美国请来的车手这会儿在医院躺着。”
  周朝城放心了。昨晚那场比赛,是季沅跟顾臣之间的豪赌,输的话代价惨重。
  穆连嘿嘿笑道:“我今天过来,就为了欣赏顾臣签合同时的奔丧脸。”
  在C城阔少圈里,以顾臣和季沅为首的两个圈子最为瞩目。两家皆是根深蒂固、财力雄厚的家族,两人又都是人中龙凤。在季沅出现之前,顾臣是在C城阔少里独领风骚的人物。季沅出现后,格局大改,顾臣风头锐减。因此,顾臣一直把季沅视为眼中钉,跟他明争暗斗。
  酒店大堂,元婉从门童手里拿回自己的行李箱,连连鞠躬抱歉,“对不起我不住这里……”
  就在这时,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汇聚过来,整齐有序的站在入门处两侧,排成几列。
  元婉站在队伍后方,看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一**人的陪同下大步走入。她的视线穿过人**间隙,能看到男人挺拔的身材和足以刊登上杂志封面的完美侧脸,还有无法忽略的凌驾众人之上的强大气场。
  元婉垂下眼睑不再多看。这种脱离她世界范畴的人事物,她并不关心。
  男人走入后,两侧列队的工作人员齐齐弯腰鞠躬,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董事长。”
  周朝城跟穆连走在后面,边说边聊。周朝城对昨晚没能参与比赛非常遗憾,一再追问详细情况。元婉由一侧拖着箱子离去时,他完全没注意到。
  季沅走近电梯时,周朝城突然回过神,他这是送人来酒店呢!那女孩子……他四下张望,不见人影。他到酒店前台询问,刚刚没有女士办理入住。
  周朝城后知后觉发现,他连对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都没问。
  他极度郁闷。
  元婉拖着行李箱,绕过一个街区,进了另一家“四季大酒店”。红色招牌上“店”字已经脱了漆,顺着一条昏暗逼仄的楼道往上,左拐进入。相比洗手间都金碧辉煌的四季大酒店,这里前台的桌子就像是从垃圾场回收的。前台小妹正在电脑前玩斗地主,四下弥漫着一股暗沉的潮气。
  元婉看了下房间,十多平米的空间,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提供无线网。一晚88,可以了。
  元婉办了入住后,把箱子放在房里,电脑装进背包,出门。
  她去了挂名的家政公司,之前的工作都是公司介绍,公司从个人酬劳里抽佣金。经理张艺见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大城市打拼,对她多有照顾。她听元婉讲了在上一家的遭遇,气愤填膺的说:“你没要赔偿?损失费医药费这些,都没要?”
  “当时没想这些。”她连工资都是按天数拿的。
  “真是傻!”张艺忍不住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么老实,活该受欺负!”
  元婉低着头没做声。
  这温顺的性子,张婉都不忍心再批评她。她翻了翻记录薄,说:“目前没有适合你的工作。有的话,我马上通知你。”
  “刚才听王姐说有一家在召佣人……”元婉抬起头,眼神热切的看着张艺,“月薪一万五。”
  张艺知道她是个财迷,接活儿就看钱。很多年轻女孩子吃不消的月嫂她也能干,因为钱多。可是这次……张艺呵呵笑道,“人家要本科以上学历,能副导孩子功课的,学校还得是211级别。211你懂吗?”
  元婉眼神黯下去了。
  “我把你一高中毕业的弄过去,客户不跟我翻脸?”
  元婉沉默。
  她是985高校,可她是肄业,不仅没有学位证,毕业证都没有。不想提这段经历的她,个人资料只写到高中。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蜜月期,打滚求留言~~求鼓励~~~
  元婉坐在街边长椅上,拿出手机,打开同城招聘网,查看那些五花八门的招聘启事。她急需要找到一份新工作,不能干等着公司安排。
  手机突然响了,她妈打来的。元婉心里一阵紧张。
  她妈的电话,不外乎两个事:要钱,希希生病了。
  她儿子元寄希在老家由爸妈带着。她这两年一直在做月嫂,工作不分昼夜,没法照顾自己的孩子。
  她爸妈都是退休工人,每个月养老金合计三千来块。现在小县城也是物价飞涨,他们俩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元婉把孩子给他们带,自然要出生活费。从最初一个月两千到三千到五千,她打的钱越来越多,家里喊缺钱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
  元婉挂电话后,找到附近一家银行的自助存取款机。加上昨晚拿的六千,她全部家当只有一万块钱。她给她妈转了七千,自己留三千块应急。
  另一边,县城老家。
  五岁的元寄希跟七岁的元彬彬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茶几上摆放的坚果都是元婉网购的,元婉她妈平常都搁柜子里收着,只有孙子过来时才拿出来大家一起吃。
  元妈听到手机提示音,把手机递给一旁的儿子,“你看看,是不是钱打来了?”
  元建业看到手机银行发来的提示短信,扯开嘴角,“到账了,妈,把卡给我。”
  “别又拿去赌!你妹的钱也不是大水趟来的,省着点花!”
  元建业一声嗤笑,“她这几年在外面,指不定攒了多少私房钱,非得我们一点一点的抠。”
  有人敲门,元建业起身去开门,送快递的来了。
  元寄希这几天对快递很敏感,马上跳起身去看,元彬彬也跟了过去。元建业拆开箱子,里面是一架白色遥控飞机,一看就不便宜。
  元寄希高兴的直叫,“妈妈买的!希希的飞机!”
  他正要拿,元彬彬抢先拿过去了。
  小男孩对这种东西都没有免疫力。元彬彬喜欢的不得了,抱着不撒手。
  “这是我妈妈买的!”元寄希要抢回来。元彬彬用力推了他一把。元彬彬比元寄希大两岁,个子比他高很多,力气也大,元寄希被推得摔倒在地上。
  眼泪在元寄希眼眶里直打转,但他没哭,他站起身,又去抢玩具,“这是我妈妈买的!”
  “讨厌鬼!走开!”元彬彬护着遥控飞机。元寄希年纪虽小,性子很烈,撕扯间元彬彬的脸被他抓了。元彬彬哭起来,元寄希抢回自己的飞机。
  元建业本来以为自己儿子个大,吃不了亏,随他们打闹。哪知道,儿子脸上居然被抓出几道印子。他火冒三丈,从元寄希怀里抢走飞机,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个没家教的!”
  男人的手劲太狠,元寄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元建业把飞机给自己儿子,哄着他,“彬彬不哭,咱们回家玩。”
  元寄希不敢靠近舅舅,跑到姥姥身边,拉着姥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飞机妈妈买的……妈妈给希希的礼物……白色……遥控飞机……妈妈说的……希希的飞机……”
  元寄希想要一个遥控飞机很久了,这次生日妈妈答应买给他,他高兴的不得了。这几天做梦都盼着快递叔叔送来。
  姥姥说:“希希乖,借哥哥玩几天。过几天就还回来了。”
  元寄希看到表哥拿着他的飞机就要出门了,哭的追上前,“我的飞机……”
  还没靠近,元建业将他一把拽开,眼底满是嫌恶,“小野种!”他牵着儿子走出去,甩上门。
  元寄希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元婉在外面跑了一天,当天下午又面试了几个地方,结果都不太理想。
  她心里很焦灼。
  自从希希上了幼儿园后,费用成倍增加,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自己再苦都可以,就是不能委屈儿子。看到别人家小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给自己儿子买。
  可她一没有学历二没有专业技能,想要找份高薪的工作,谈何容易。
  如今这社会,在办公室做个普通白领,不如出卖劳力赚的多。快递员能月入过万,行政文员只有两三千。她也的确面试过物流公司,可人家见她一个柔弱瘦小的女孩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当天晚上,元婉回到旅馆逼仄的小房间,坐到床上,打开电脑。登陆微博,很多私信和留言都在问灵魂怎么不讲故事了。
  两年前,她注册这个账号,只想在一个没人知道她是谁的平台,做回真正的元婉。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没人知道的她。
  她随意的写着只言片语,偶尔写小故事,渐渐地,转发的人多起来,关注的人多起来。她开始有了责任感。元婉把评论浏览一遍后,打开文档,敲打这几天在脑海中盘旋的一个小故事。
  故事写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她妈的来电。
  这大半夜的,难道是希希生病了?元婉迅速划开电话。
  “妈妈……”耳边响起儿子稚嫩的嗓音。
  “希希?”元婉喜出望外,语气是难以形容的温柔,“希希怎么还没睡呀?”
  元寄希是趁着姥姥姥爷睡觉时,偷偷拿了姥姥的手机,溜回自己房间,钻进被窝里给妈妈打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小男孩哽咽了,“我想妈妈……”
  元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心头一阵又甜又涩的滋味往上涌。
  元寄希委屈的控诉,“彬彬哥抢了我的飞机……我讨厌舅舅……讨厌彬彬哥……”
  元婉不能对孩子散发负面情绪,只能柔声安抚道:“希希乖,舅舅和彬彬是我们的亲人,不能说讨厌的话哦。他们喜欢就拿去好了,妈妈再给希希买一个飞机。”
  元寄希哭了起来。
  “希希不哭啊,妈妈一定给希希再买一个。买比彬彬那个更大更酷的好不好?” 儿子哭的她心都揪成一团了。
  元寄希哭着说,“妈妈赚钱很辛苦……不要再买一个……希希不要飞机了……”
  元婉父母为了让外孙省吃俭用,总给他灌输这些东西都要钱买你妈妈在外面赚钱很辛苦的观念。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心疼妈妈,克制自己的欲望。那个遥控飞机,他渴望了好久,妈妈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再三扭捏才提出来。
  元婉听儿子这么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她拼命打工赚钱,无非是想让儿子无忧无虑的成长。可他才五岁,怎么就有金钱观念了?他懂事的令她难受。
  “希希不要飞机……妈妈不要赚钱……陪希希好不好……”元寄希越哭越伤心,“我想跟妈妈在一起……我不要姥姥姥爷……我要妈妈……”
  元婉心如刀绞。
  她何尝不想儿子,她做梦都想把儿子带在身边。可是她无能为力。她要拼命挣钱,根本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儿子。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把儿子带到这座大都市,连学都上不起。
  元婉心里再难受,也不能跟儿子哭成一团,更不能流露出自己的软弱。她是孩子唯一的依靠,是他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她要表现的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才能给儿子安全感。元婉极力收敛自己的悲伤,温柔又耐心的哄着儿子,给儿子讲故事听。
  元寄希睡着后,元婉挂掉电话,盯着写到一半的故事,再也敲不下一个字,泪水啪嗒啪嗒砸落在键盘上。
  她关掉文档,在微博上发了一句话。
  “已经学会平静接受这世界给予的所有苦难,却无法忍受你因为我的无能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夜总会的超级豪包里。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周朝城无精打采的坐在角落。其他人有拼酒的,有玩牌的,有搂着明星嫩模唱歌跳舞的。他们这**人的聚会,能被叫来的明星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一个嫩模见周朝城闷闷坐着,主动去勾搭,娇笑着坐在他腿上。那浓浓的粉脂味,把周朝城呛的好一阵难受。他忙不迭推开那女人,起身走到季沅那边坐下。
  因为季沅周边清静。除非他示意,没有哪个女人敢随便往上凑。
  季沅左侧是当红影后顾宁宁,右侧是夜总会的头牌花魁安雅。其他人疯玩时,他在沙发上仰靠着,一双大长腿架在茶几上,姿态慵懒,表情不辨喜怒。顾宁宁贴在他身边,给他捏着腿,一脸的柔情似水。
  安雅把点好的雪茄送到季沅嘴边,顾宁宁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转而对周朝城笑道:“阿城,怎么不高兴啊?”
  季沅吐出一口烟圈,嗤笑,“他发情了。”
  周朝城郁闷的不想搭话,拿出手机刷微博。
  跟元婉不告而别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被家暴。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对她特别放心不下。可茫茫人海,他该上哪儿去找她?
  微博上,灵魂尽头向死而生又更新了:“已经学会平静接受这世界给予的所有苦难,却无法忍受你因为我的无能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周朝城在网络上宣泄自己的情绪,写下评论:素不相识的人,我居然担心她受委屈,怕她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想双更,想不想双更~~~
  次日,元婉给她妈打电话,向来温顺的她,在儿子的问题上,也忍不住跟她妈顶嘴了。
  她妈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我辛辛苦苦给你带儿子,我讨不了好还得被你骂是吧?你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你把儿子带走啊!我落个清闲自在!”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辛苦……”她只能哄着她妈,抚平她妈的心气。
  她妈越说越来劲,又开始数落她,“当初不要你生非得生,男人都跑了,还要生孩子!弄个拖油瓶出来,自己在外头潇洒,丢给我们养!说是赚钱,这几年也没看到个钱。不指望你孝敬我,也别给我找罪受啊!”
  “妈,再过两年就好了,我会把希希带出来。”
  “儿子带身边你还怎么找男人!对了,前几天我遇到邱成了,他还单着呢,我看就跟他复婚吧。你现在要什么没什么,还有个拖油瓶,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不如跟邱成过。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了,他跟你联系的时候你好好把握啊。”
  “妈!”元婉真急了,“你别自作主张!”
  “我还不是为你好?不是你妈我管你!你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名声那么难听,还想嫁个什么好人家?你那么大本事,自己找个男人啊?没男人有钱也行啊!你什么都没有,儿子都养不起,还看不上人家邱成?人家没嫌弃你算是好的……”
  元婉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狂轰乱炸,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半晌,元婉她妈把情绪发泄完之后,终于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不是你妈我连说都懒得说你。”
  元婉咽下泪,低声道:“我知道,妈,是我不争气,让你和爸操心了。”
  挂电话后,元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继续拿手机刷招聘网。她没有时间精力沉溺在负面情绪中,她要工作,她要钱。只有钱能解决这一切问题。有钱了,能让爸妈开心,能把儿子带在身边。
  面试没结果,元婉又一次去了家政公司。
  经理办公室里,元婉问张艺,“艺姐,那个一万五的女佣工作,有人选了吗?”
  “他们要求高,还在挑。”
  “艺姐,我很缺钱,我特别需要这份工作!”元婉恳求的看着张艺,“让我试试好吗?我能给孩子辅导功课。”
  “这真没办法,学历是硬指标。”
  “缺钱不该当佣人。”一侧响起另一道声音。
  元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沙发上还坐了个女人。女人妆容精致,一头波浪卷长发,搭配烈焰红唇,风情绮丽。她上下打量着元婉,说,“我这里有好工作。”
  “??”
  “我是皇庭壹号客户经理刘燕琳。”女人起身,递给她一张名片,笑了笑,“你形象气质好,适合做公关接待。我们这里待遇优厚,工资日结,一天能拿五百到五千。”
  皇庭壹号是这个城市里鼎鼎有名的夜总会。元婉从没去过,但有所耳闻。
  她扫了一眼那张烫金的名片,说:“谢谢,我不感兴趣。”
  “你不是缺钱吗?”
  “我不当**。”
  女人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妹妹,你还真是耿直。”
  元婉没吭声。
  刘燕琳敛了笑,动作娴熟的为自己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后,说:“你想多了,我们是正规娱乐场所。你的工作就是给客人端茶倒水,陪着唱唱歌聊聊天,推销酒水还有提成。这比你当佣人来的轻松。机灵点的,一两年下来能赚百来万。”她加重语气,吐出三个字,“干净钱。”
  刘燕琳对张艺使了一个眼色,张艺接口道:“婉婉,你要真缺钱,可以考虑。我这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活儿。琳琳跟我多年老交情了,信得过。”
  元婉稍作沉默,说:“我不擅长交际。”
  “看来你不缺钱。”刘燕琳笑笑,走到办公桌前把烟头拧灭,“真想赚钱的人没这么矫情。不会也得会了。”她对张艺眨了下眼,“还有事,先走了啊。”
  刘燕琳离去后,张艺劝元婉道,“婉婉,你还年轻,不比那些农村妇女,做家政不是长远的路子,你得为以后想想。拿这点死工资混饭吃,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去皇庭多挣点钱,历练历练,以后有钱第又有人脉,还能自己做生意。”
  元婉低声道:“艺姐,那种地方环境太复杂了,我怕应付不来。”
  “这你放心,燕琳会关照你,她是我多年的姐妹,这个面子还是得卖给我。”见元婉一脸犹豫不决,她笑道,“你回去再想想,我这边有合适的工作还是会通知你。”
  元婉走后没多久,刘燕琳就给张艺打电话了。
  “谈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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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奇怪了,元婉也没有倾国倾城,性子还有点木讷,你怎么就对她青眼有加?你们皇廷不是号称美女如云力压各冰冰。”
  “她还真就一般。”那边刘燕琳笑道,“可有位爷好那口,每次选的姑娘都是她那味儿的。”
  “哪位爷啊,还得劳动您燕子姐这么小心伺候着。”
  刘燕琳呵呵,“我们老大都得跪.舔的爷。”
  过了几天,元婉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她越来越急躁时,刘燕琳打电话来了。元婉去皇廷壹号跟她见面。
  夜总会还没开始营业,刘燕琳带她四处走了一圈。这是元婉第一次走入这座城市鼎鼎大名的夜色帝国,传说中的销金窟。四下金碧辉煌,奢华炫目,角落的细节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刘燕琳介绍道:“你的工作很简单,陪客人唱唱歌聊聊天,让他们玩开心。”
  元婉低声说:“我不会聊天。”
  “他们说什么你听着,笑一笑就行。咱们这不是心理辅导室,没人真把你当知心姐姐。”
  “如果……”元婉小心翼翼的问,“客人动手动脚怎么办?”
  “勾肩搭背你得忍着,做接待总会吃点小亏。在国企上班也一样。”刘燕琳说,“大亏不会让你吃。我让其他姐妹照看你。”
  刘燕琳带元婉进办公室,拿出一份合同给她。
  元婉没有接,问她:“我可以先做几天试试吗?”她再想赚钱,也得看实际情况,量力而行。
  “没问题。”刘燕琳痛快的收起合同,“我们也有兼职的员工,只是福利待遇没全约的好。”
  元婉当天晚上就上岗了。她换上夜总会统一的制服,长袖衬衣,超短裙,高跟鞋。刘燕琳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满意。
  没想到她个子不高,看着瘦瘦的,该有料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身材比例也很好,一双莹白的美腿,跟精雕玉琢似得。
  夜半时分,贵客到来,皇廷壹号总经理亲自陪他们到特设的超级豪包。
  女孩子们蠢蠢欲动,都想进去招待。但这种人人争抢的好事,自然是择优录取。刘燕琳挑的几个女孩子不仅燕瘦环肥风情各异,还都是名校毕业,会两种以上语言,真正内外双修的顶尖水准。
  当然,元婉例外。
  她被选中,有的人愤愤不平了,“燕子姐太偏心了吧?今天才来,就带去见金主了。”“看着也不怎么样嘛……”“才一米六吧?”“腿短脖子粗……”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有人嘀咕着。
  这些议论元婉都听不到,她正跟着那些女孩子一起,被刘燕琳带领着前往包间去。与她的紧张不安相反,其他女孩子都是满脸雀跃。
  奢华的包间内。
  季沅刚走入,跟在一旁的男人迫不及待拿出准备的宝贝献上,“季哥,极品好刀。”一把小弯刀,纯金铸造的刀鞘上镶嵌着名贵的宝石。
  季沅接到手中,抽刀出鞘,一股寒气渗出。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纹波形印花纹,刃异常犀利。
  季沅拿着刀,转身,看着那人笑,“是不是好刀,试了才知道。”
  季沅朝那人走近,凛冽的刀锋,逼得他步步后退,脸色发白,哆嗦着说:“季哥,你别开玩笑……这刀开封了……会死人的……”
  季沅波澜不惊的双眼,比刀刃散发出的寒气更凌厉。他握着刀柄,凌空挥舞几刀,男人吓得嚎叫出声。
  季沅放下刀,男人毫发无损,身上的西装外套破开了数道口子。
  季沅点头,“好刀。”
  男人吓得内裤都尿湿了,跟着点头,“好刀……”
  其他人暗自庆幸,刀靶子不是自己。
  季沅坐到沙发上,满意的把玩着那把刀。
  刘燕琳带了八个女孩子进来,她们热络的跟相熟的公子哥打招呼。只有元婉,不知所措的僵立在一旁。
  周朝城对这些女人不感兴趣,倒是觉得季沅手上那把刀更有意思,他坐到季沅身边,“沅哥,我玩玩。”
  刘燕琳暗中观察着季沅,发现他头都没抬,在那儿玩刀。
  她拉起元婉的手走向季沅,在他跟前站定,殷勤的笑道:“季总,这是我们婉儿。”
  季沅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对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拿刀的手蓦然颤了下,刀刃在手掌上划过,手心迅速蔓开血腥……
  “是你!”周朝城豁然起身,一脸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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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周朝城豁然起身,一脸意外的惊喜。
  元婉一怔,居然在这里遇到周朝城。
  “周公子,你认识我们婉儿呢?”刘燕琳笑道,这倒是意外收获。
  周朝城一看元婉身上的制服,当下明白过来,她是这里的公关小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们一边聊。”周朝城抓住元婉的手臂,把她带到包间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
  刘燕琳按照季沅口味准备的元婉,没想到她是周朝城看上的人。周公子也行。他比喜怒无常的季沅好把握的多。
  刘燕琳对季沅笑了笑,转身走开。虽然她在想方设法讨好这位爷,但不敢在他跟前多蹦跶。
  季沅坐在沙发上,身体僵直,刀在手上,血越流越多,他仿佛毫无知觉。他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女人身上……
  周朝城坐在元婉身边,包间里噪音很大,他靠近她耳边说:“上次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回道:“元婉。”
  “脸上的伤好了吗?”周朝城就要伸手撩开她的发丝。元婉往一旁避了避,低声说,“好很多了。”
  周朝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放下了手。
  “季总~”皇廷壹号的头牌花魁安雅走入包间。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家休息,听这里的小姐妹说季沅来了,火速拾掇自己,一路开车飚过来。
  安雅坐到季沅身边,目光先是落在那把明晃晃的弯刀上,接着就看到他满手的血,吓得惊叫:“季总,您的手……”
  季沅掌心鲜血横流,一道道滑下,滴落在地面上。包间内灯光炫目迷离,如果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
  不远处的穆连听到惊叫,探过头来看,啧了声,“刃利,当心点。”季沅是个不要命的人,放点血是小事,他也没太在意。
  安雅迅速联系服务员,送来医药箱,她小心翼翼的为他止血包扎。
  季沅任由安雅为他摆弄着手,眼睑低垂,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窝上投下两排睫影,眼底情绪不明。
  周朝城腻在元婉身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词穷了。以往来这种场合,那些女人热情似火,他是招架不住,敬而远之。如今有个想搭讪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兄弟正在唱歌,难听的跟鬼哭狼嚎似得,周朝城心思一动,说:“唱首歌来听听?”
  元婉一想,这是自己的工作职责,于是点下头。
  周朝城走到点歌机旁,选了一首女声版的《喜欢你》,优先,他把麦克风拿给元婉,“会吗?”
  元婉再次点头。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辜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季沅脸色一变,蓦地抬起眼,再次朝那个角落看去。
  元婉的歌声响起时,周朝城很惊艳。她唱歌跟他想象的一样好听,还带点沙沙的感性。粤语发音也标准。
  不过这里都是听惯了大明星现场演唱的公子哥们,即使元婉唱的不错,也引不起他们惊叹。这节奏适合跳舞,几个男人揽着女人的小蛮腰步入中央舞池。
  安雅把季沅的手掌包扎好,搂着他的胳膊发嗲,“陪我跳个舞?”
  季沅收回视线,看了安雅一眼。
  安雅心中一悸,立刻松开了手,讪讪笑着,为季沅倒了一杯酒。他那一眼,令她后背发凉。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地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元婉坐在角落里,拿着话筒,安安静静的唱着歌。
  周朝城看她那样子,不由得有些想笑。其他人唱歌都是站在前面搔首弄姿,恨不得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倒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周朝城拿起一个话筒,坐到元婉身边,跟她一起唱,“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抱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地说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歌声。
  季沅霍然起身,手中的洋酒瓶砸上茶几。一瓶洋酒摔得四分五裂,又撞碎了桌上那些酒杯和酒瓶。混着浓浓的酒气,酒液泼溅,渣滓崩裂。坐在沙发边上的人惊得直往后退。有的碎片飞到女孩子脸上,割破皮肤,她们疼得失声惊叫。
  摧枯拉朽般的爆裂惊叫,逼停了满室喧嚣,大家都看向声音来源处。季沅高大的身影站立着,笼下一层可怕的阴影,平日里不变喜怒的妖孽脸,此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沉沉戾气。
  他阴着脸,又踢了茶几一脚,大步走出包间。
  包间内乱成一团,不幸受伤的几个女孩子哭哭啼啼。
  元婉不明所以,僵住了。周朝城放下话筒,揽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说:“别怕。他就那样,神经质。”
  穆连跟出了包间。
  皇廷壹号毕竟是一流的娱乐场所,应急能力也是一流,很快,受伤的女孩子被送出去,保洁人员过来把场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片刻后,歌舞升平,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包间外的走廊,季沅高大的身影倚在墙壁上。
  穆连为他点了一支雪茄,递给他,“怎么了,沅哥?”
  季沅抽了几口,吞吐出浓浓的烟雾。
  “叫周朝城出来。”凉凉的声音。
  穆连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包间。片刻后,周朝城出来了。
  “沅哥,你怎么了?”
  季沅用力抽了一口雪茄,问:“怎么认识她的?”走廊的壁灯打在他脸上,表情讳莫难测。
  “谁?”周朝城有点没反应过来。
  “元婉。”他吐出这两个字时,双眼像是结了冰,冷厉,坚硬。
  “上次开车撞到她。”周朝城说,“就比赛那晚。”
  说完,他回过味了,“沅哥,你认识她?”
  季沅扯了扯唇,丢下冷冷的一句,“怎么没把她撞死。”扔掉雪茄,双手抄兜,大步离去。
  季沅走了,而且是发脾气之后走的,大家都没心思玩了。今晚的局很快就散了。
  周朝城要送元婉回家,元婉推托,刘燕琳替她应了下来。
  刘燕琳陪元婉去换衣服,又问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包括一直陪在季沅身边的安雅,谁都不知道季沅为什么会发飙。
  刘燕琳给元婉结算了五千现金。虽然元婉第一天上岗就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但毕竟与她无关,不影响她拿工资,何况周公子看上她了。
  元婉诧异,“这么多?”
  “你们的报酬看客人身价和消费。进豪包招待,这点钱不算什么。”刘燕琳笑笑,“要不是季公子吃错药,散这么早,你会拿更多。”话刚落音,她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拍打自己的嘴巴,“呸呸,我说什么呢!季公子今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吧。”
  刘燕琳送元婉出门,周朝城在不远处的车上等着。刘燕琳意味深长的对元婉说:“周公子不错,你好好把握。”
  元婉无声低笑,像是自嘲。那种富家子弟,完全脱离了她的世界范畴,她不可能抱有任何想法。
  元婉上车后,周朝城替她系上安全带。
  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元婉说的地方,周朝城停下车。
  “你认识季沅?”
  元婉一愣,“季沅是谁?”
  “今晚那个发脾气的人,认识吗?”
  元婉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种站在社会顶端的人,她怎么可能认识。
  “真不认识?”周朝城又问了一遍,看着元婉的双眼。
  “不认识。”元婉坦然的说,双眼澄澈如水。
  她不明白周朝城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她和季沅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周朝城纳闷了。元婉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
  “周先生,我回去了。”周朝城还在费解时,元婉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周朝城眉头紧蹙,看着她的身影。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追下车,拦在元婉身前,“等等。”
  元婉顿住步。
  “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比如车祸之类的,导致记忆缺失?”
  “没有。”元婉再次否认。她不习惯对人发问,但周朝城一再纠结这个事情,让她忍不住了,“周先生,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认识季先生?”
  “因为他认识你。”周朝城说,又补了一句,“还看你很不爽。”
  元婉怔了怔,随即了然。没想到,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关注到那些新闻。她低下头,淡淡道:“周先生,我无法左右别人对我的看法。”
  这一段街区,两边建筑物较为破旧,路灯昏黄暗淡,只发出微弱的光亮。周朝城看着路灯下的她,纤细瘦弱,卸了妆的脸是那种缺乏营养的苍白,他心中又涌起那股怜惜之情。
  一阵夜风拂过,黑色发丝摩挲着她的脸颊翩跹,他有种抚摸她的长发和脸颊的冲动。那种异样的骚动,引得他心里痒痒的,站在原地盯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转机的间隙,把一章补全先~
  晚上还有更新,么么哒~~
    一阵夜风拂过,黑色发丝摩挲着她的脸颊翩跹,他有种抚摸她的长发和脸颊的冲动。那种异样的骚动,引得他心里痒痒的,站在原地盯着她。
  “周先生,我回去了。”元婉低声道,转过身,上楼。
  周朝城站在楼底下看她。女人脚下的高跟鞋在寂静的楼道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仿佛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
  元婉的背影消失后,他回过神,四下环顾,又看向上方破旧的招牌,皱了皱眉。这环境太糟了。
  元婉的工作时间是晚八点到次日凌晨三点。第一天晚上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她不到12点就回来了。
  洗漱后,她坐到床上,打开电脑,把那天写到一半的故事写完,在微博上发布。接着她就在网上看遥控飞机。上次那架飞机花了两千块钱。元婉去同一家店,选了一款更好的飞机,价格三千,她跟老板砍价砍到两千五。
  想象儿子看到飞机时开心的样子,元婉不由得笑起来。
  今晚赚了五千,她还想买点什么,逛了逛后选了一套汽车人,一个智能点读机,想到希希喜欢吃开心果,又买了些坚果零食。
  选了一堆儿子的东西后,她才想起自己的护肤品也快用完了。算了,下次再说。
  元婉关掉电脑,开心的睡了一觉。有钱真好。
  第二天一早,元婉去了家政公司。夜总会的工作时间在晚上,她想在白天多打一份工。
  张艺劝她说:“日夜颠倒的工作很累,你白天得休息。”
  元婉说:“我不累。白天时间充裕,可以做钟点工。”
  钟点工的需求量大,张艺拗不过元婉的坚持,给她安排了一个单子。她实在心疼她的拼命劲儿,说:“公司就不抽钱了,你都自己拿着吧。”
  他们公司的钟点工是一小时50,四小时起步。元婉做四小时的话能拿200块钱。
  元婉也不推辞,笑着说:“谢谢艺姐。”
  元婉带上公司配置的清洁工具出发了。她穿着牛仔裤,格子衬衣,外面披了件毛线外套,脚下是帆布鞋,背着双肩包。拎着红水桶上公交车时,看起来就像是做义工的大学生。
  顾客住在一个比较大的小区,元婉绕了一会儿才找到那栋楼。上楼,敲门,开门的是年轻女人。她看了看元婉,有些诧异,“你是家政公司的?”
  元婉点头,提着东西进来了。
  元婉也不多话,换上防滑的胶鞋,戴上手套,从主卧开始清洁。两个女孩子在客厅看电视,其中一个嘀咕着,“靠不靠谱啊?”以往都是中老年农村妇女来做,一看就是会干活的人。
  “看看呗。”
  她们两走在卧室门口,往里面看去。元婉正站在飘窗上擦窗户。她用清洁剂一丝不苟的把两面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个遍,又换上清水再擦一次。窗户明净后,她下来,擦窗台。
  她们两看着她干活,看她擦床架时,连床沿里面的缝隙都探进去擦,放心了。
  把主卧次卧书房都清理干净后,元婉开始做客厅。他们家政公司做清洁,不是拖地,而是擦地板。她弯着腰,在客厅地面上来来回回。
  两个女人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玩手机,其中一个刷着微博,惊喜的叫道:“灵魂昨晚写故事了!”
  另一个马上打开微博:“看看看!”
  她们忽略了电视里的内容,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微博上的短篇。
  元婉擦完地面后,对两个女孩子说:“你们起来一下?我把沙发挪开,弄弄里面。”
  “好,好!”她们忙不迭起身。没想到这个年轻女孩,这么踏实能干。
  布艺沙发不重,元婉一个人使使劲就推开了。她在沙发背后,清理那块堆满灰尘的地面。
  “看完了……好快!”
  “神转折啊,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看完灵魂的故事,我又要相信爱情啦。”
  “特别喜欢她的文字……”
  “灵魂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两个女孩子拿着手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沙发背后的元婉听到这些,唇角微微弯起。平静无澜的眼底,起了一丝快乐的涟漪。
  藏污纳垢的地方清理干净后,她推回沙发,接着又去厨房做清洁。
  等到元婉把这间100平米的房子每个边沿角落都打扫干净后,是五个小时之后了。两个女孩子四下看了一圈,特别满意,高高兴兴的给了她250块钱。
  元婉对她们道谢,拎起工具离开。
  她从下午一点开始做,忙到六点,晚上八点要去皇廷壹号上班。晚餐她在街边随便找了家面馆,点了2两的素面条。消耗体力后,吃什么都觉得香。
  吃到一半时,电话响了,儿子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妈妈!”
  “希希~”元婉当即笑了起来。
  “姥爷带希希吃披萨!”孩子稚嫩的童音里带着兴奋,“好好吃!”
  “那希希要多吃哦~”
  “妈妈回来吃披萨!”儿子在电话那端叫着,“真的好好吃哦!希希留一半妈妈!”
  元婉笑道:“希希跟姥爷吃,妈妈现在回不去。”
  那边的声音瞬间沮丧了,“我想跟妈妈一起吃……”
  “希希……”元婉喉咙有点哽,“希希乖,等过年妈妈就回家了,妈妈带希希去吃披萨。”
  元婉隔着听筒,听到孩子急切的问,“姥爷姥爷,几天过年?”
  他姥爷认真的计算道:“这才十月份,二月份过年,还有120多天。”
  “妈妈,过年好多天……”元寄希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了,一百多,他都数不过来。“希希想妈妈……妈妈早点回来……”
  元婉忍着胸腔的酸涩,温声软语的把儿子好好安抚了一番。
  为了让儿子开心,她离开面馆,去了一家披萨店,买了个8寸的披萨,自己跟披萨一起合影,发给儿子。元寄希也让姥爷给他拍照。母子两人通过照片和语音,用另类的方式一起吃披萨。
  元婉跟儿子说笑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当她放下手机看着那个披萨时又是真的难受。别人家孩子从小受尽万千宠爱,她的儿子连跟妈妈一起吃披萨这么简单的事都是奢望……
  元婉吃过晚饭后,忙不迭搭车赶去皇廷壹号。
  换装打扮完毕,刘燕琳带她去包间。今晚不是特别豪包,普通大小的包间,里面只有一个人,周朝城。
  他穿着合体剪裁的烟灰色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外面套一件黑风衣。这种商务精英的正装打扮,与前两次偶然遇见时的休闲风格很不一样。
  刘燕琳离去后,元婉问,“周先生,你刚下班吗?”
  周朝城低咳了两声,脸色不太自然。
  “怎么一个人过来?”
  “他们今晚赛车,我最近手感不好,不想玩,过来坐坐。”周朝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元婉倒上一杯,“你陪我唱唱歌。”
  另一边,季沅在赛车场没看到周朝城,问穆连:“周朝城呢?”
  “他说今晚有事,不来了。”
  “有事?”季沅眯了眯眼。
  他打电话给皇廷壹号总经理。
  通话结束后,季沅冷着脸道:“今晚比赛取消,去皇廷玩。”
  他上了超跑,车子风驰电掣的驶出赛场,一路飙到皇廷壹号。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当然跟着他一起玩。
  刘燕琳殷勤的站在大门外迎接季沅他们。季沅脸色阴沉,“周朝城在哪个房间?”
  刘燕琳后背冷汗直冒,面对可怕的季沅,她哪里还敢有丝毫犹疑,马上带着他们去了周朝城的包间。
  包间内,元婉陪周朝城喝酒,聊天,唱歌。周朝城很君子,没有任何揩油行为,连她的手都没碰。但两个人在这封闭暧昧的空间内,元婉还是感觉怪怪的。可这是她的工作。
  周朝城问元婉喜欢谁的歌,元婉说以前喜欢莫文蔚,于是周朝城就让她唱莫文蔚。两人正唱着《广岛之恋》里的那句:“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房门砰的一下被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信不信作者菌是在用生命更新……
  晕机一下午晚上下飞机坐车各种堵堵停停,晚上十点多才在酒店安顿下来。
  分分钟都要倒下睡觉的节奏,硬停着码完了一章,头都要裂了!
  好了,我去睡觉……我要明天一大早起来,再码一章!
  不要怀疑我的勤奋,因为我被把霸王票打鸡血了……这种支持,我能辜负么!!!
  其实影子这段时间是在外面旅游啊哈哈哈哈!╮(╯▽╰)╭,也是蛮拼的!
  特别特别特别感谢真爱基友和支持的读者!!!
  为了不辜负你们,我拼了!!!
  房门砰的一下被推开。
  穆连走进来,刘燕琳跟在他身侧。
  “阿城,你果然在这儿。”
  周朝城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晚上比赛取消了,我们也来玩玩。”穆连把手机递给周朝城,“你哥找你,你电话不通,打到我这儿来了。”
  周朝城拿出自己手机一看,有他大哥的几个未接来电。
  他拿过穆连的手机,走到门外去接电话。穆连斜倚在墙壁上,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元婉。
  片刻后,周朝城走进来,对元婉说:“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元婉起身鞠躬:“您忙。”
  周朝城是家族企业的技术总负责,他大哥在电话里一阵心急火燎的鬼叫,公司系统被不明黑客攻击了,让他赶紧去公司一趟。周朝城在工作上很负责,也不多耽误,匆匆离去。
  周朝城走后,刘燕琳把元婉带去另一个包间。
  又是上次的超级豪包,六七个公子哥,作陪的女公关有十几个。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刘燕琳把元婉带进来,跟大家寒暄一番就走了。季大爷今晚心情不好,她要远离危险区域。
  包厢内灯光迷离,人影晃动,元婉看不清谁是谁,也不认识谁,更不知道怎么主动跟顾客沟通。她尴尬的僵立在一角。
  片刻后,安雅走到她跟前,吩咐道:“过去给季哥倒酒。”她表情不冷不热,暗含着不爽。
  元婉跟着安雅走到中央处。季沅慵懒的靠着沙发,一双大长腿架在茶几上。
  元婉蹲在茶几边缘,翻起一个倒覆的杯子,在冰桶里夹了几个冰块进去,再倒入洋酒。混合好之后,她转过身,看向沙发上的人。
  男人俊美的脸庞在幽暗的灯光下,带有种近似蛊惑的迷魅。她记得他,那晚大发雷霆的季沅。
  她也记得,周朝城说过,他看她很不爽。
  元婉低眉顺眼,极其小心的端着酒杯,站起身。还没把酒杯送到季沅手边,她的后膝窝突然被踹了一脚。安雅在后方冷道:“燕子没教你要跪侍吗?”
  元婉猝不及防被攻击,“噗通”一声跪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子一歪,趴向季沅的腿,手里的酒泼出,洒到他的裤脚和皮鞋。
  元婉脸色发白,迅速由他腿上起身,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埋着头,连声道:“对不起……”
  季沅双眼微微眯起,看她低垂的脸庞。
  他将双腿由茶几上放下,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说:“把鞋擦干净。”
  元婉恭敬应声,由桌上抽出纸巾,还没碰到他的脚,季沅踢开她拿着纸巾的手,冷道:“用手。”
  元婉放下纸巾,用手和身上制服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皮鞋上的酒液。
  两只皮鞋都擦的纤尘不染后,她埋着头,低声道:“擦好了。”
  季沅双腿交叠,勾起脚,皮鞋尖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上抬。两人四目相对。他眼神如冰,带着嘲弄。元婉脸上是压抑的平静,面对这羞辱性的动作,她毫不反抗。
  他用鞋尖点了点她的下巴,扯开唇角,“来这里多久了?”
  “刚来。”她轻声回应。
  “缺钱?”
  “是。”
  季沅打了个响指,马上有人凑到他身边,他让人拿了一捆现金过来。全都是崭新的红票子,一万一叠。
  季沅把那些钱放在茶几上,说:“磕一个响头一万块。”
  元婉低着头沉默。
  季沅笑:“嫌少?”
  元婉依然沉默。
  季沅吩咐人去取钱,很快,一箱子的钱摆在了茶几上。他看着元婉说:“这里是一百万。你对我磕十个响头这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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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全都是你的。”
  元婉的目光游移到那个箱子里的红钞票,眼神动摇了。
  一百万……
  她看好的那个小区,60平米的两室一厅,有配套的幼儿园和小学,首付54万。她只要拿到这100万,马上就能买下来,手头还有结余,足够她把希希接过来一起生活。
  以后儿子不用再板着指头数哪一天才到过年,不会再受了委屈后半夜悄悄给她打电话,不会再被幼儿园的同学嘲笑他是爸爸妈妈都不要的拖油瓶……
  元婉抬起眼,看向季沅。他高高在上的睥睨她,就像是发号施令的君王。
  她弯腰低下头,额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季沅瞳孔骤黯,紧缩如针尖。
  她继续磕,速度很快,毫不迟疑,没有任何扭捏。
  十个响头磕完,元婉看向季沅,“季先生,我可以拿钱了吗?”
  她眼神平静,仿佛刚刚做的不过是吃饭喝水那般稀松平常的事。
  季沅的脸色蓦地转为暴怒,一脚踢向她胸口。他脚劲很大,元婉摔倒在地面上。季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暴怒转为阴冷的笑,“还真像你,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
  元婉起身,再次问道:“季先生,我可以拿钱了吗?”
  季沅笑着,由茶几上拿起.点雪茄的小喷枪,又拿起一叠钱,喷枪叩开,火焰直冲,红票子被点燃。他将点燃的红票子扔进那个箱子里,火势迅速蔓延。
  元婉脸色骤变,平静终于被撕裂,“……季先生!你言而无信!”
  火光映着季沅深邃的脸,他宛如地狱里走出的魔鬼,冷笑:“我说过我会信守承诺?”他满意的欣赏着她脸上的崩溃,悠悠笑道:“何况你磕的头,真没那么值钱。”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在暗自观看这场闹剧。一百万付诸一炬,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季沅做这种事,更不算什么。只是,他们隐隐觉得季沅不太对头,甚至有那么点……幼稚。
  重点不是烧一百万,而是他季大公子这么做是为了气一个公关小姐?
  元婉看那跳跃的火焰席卷她最需要的钱,心在滴血。为了一百万忍下的羞耻感,加倍的涌了上来。
  她想冲上前,扑灭那团火,季沅攥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她的理智被愤怒和耻辱压下去了,她歇斯底里的捶打着拽他的季沅,哑着嗓子骂道:“骗子!……骗子!”
  季沅扣起她的下巴,阴鸷的双眼盯着她的眼睛,“论骗,我远不及你。”
  元婉被他可怕的眼神震住。
  他五指扣紧,她的下巴浮出淤青,“元婉,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火被熄灭时,箱子里的钞票大多成了黑色灰烬,只有一些残余的红色边边角角。
  季沅甩开元婉,大步离去,其他人跟着走了。
  包间里的那些女公关看向元婉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她们都是一流姿色,一流学历,在这里历练了好一段时间才有接待贵客的机会。这女人姿色平庸,高中学历,一来就进钻石VIP招待,凭什么。
  所有人都走后,元婉失魂落魄的在箱子前蹲下,伸手碰上纸币烧成的灰烬。这些钱,可以用来买房子,可以让他们母子团聚……
  但是它就这么被烧了,在几分钟之间。
  她放弃尊严,丢掉羞耻心,祈求这一百万。最终不过是白白被人戏弄羞辱。
  元婉突然间明白,原来一个卑微的人,尊严是这么廉价。
  即使你出卖它,也换不来什么。
  当天下班的时候,刘燕琳给元婉结算了八千块。
  季沅针对元婉的闹剧,她听说了。其他女公关幸灾乐祸时,她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位大爷,对头牌花魁安雅也不过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没放半点心思。他居然因为元婉,这么折腾一场?
  这至少说明,元婉能挑起他的情绪。
  元婉沉默的接过钱。刘燕琳担心她被打击的不想干了,拍了拍她接钱的手,说,“婉儿,钱难赚,屎难吃。这话难听,但是实在。哪一行都不容易。”
  元婉点头。
  她又说:“我们做服务行业,接触的人形形□□,不可能每个客人都是有风度有涵养的君子。”
  元婉再次点头。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元婉攥紧包包的带子,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她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登陆微博。之前发的短篇已经有了两千多次转发,一千多条评论。
  她看着那些留言和私信,心里暖意不断往上涌。
  都说网络是虚拟世界,她却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了真实的温暖和善意。
  元婉戴上耳麦,听着音乐,放空自己的思绪。晚上屈辱的一幕,被她压到脑海最深处。
  既然客观世界无法左右,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
  如果连自己都跟自己作对,人生该怎么走下去?
  次日晚上,元婉照旧去上班。这天季沅没来,周朝城也没来,她被刘燕琳安排接待其他顾客。
  刘燕琳有心照顾元婉,知根知底的熟客才让她去,而且跟其他姐妹特地交代,看着她点。
  元婉的姿色在皇廷壹号里只算平庸水准,她是古典清秀型的长相,并不适合夜晚的浓妆。在一水的妖精里,她毫不起眼。而且,男人来这里是为了感受女人的妖娆惹火,享受温柔乡,她言行木讷,不会来事,也不讨人喜欢。
  自身情况加上刘燕琳的有心照看,元婉这几天过的很安宁。每晚在包间里就是帮忙倒酒和点歌,很简单的服务工作。
  即使不是什么大客户,每天也能拿到五百到一千。元婉很满足,也很感激刘燕琳。
  元婉在皇廷壹号里没交朋友,每天按时上班,听从刘燕琳安排工作,到点拿钱下班。刘燕琳既是她的上司又是她唯一能说话的人。
  这天晚上,元婉招待的那房客人走的早,她的工作也算提前结束。她去化妆间换衣服,听到隔壁两个女孩子在议论,“燕子姐这回要栽了……”“黄立可不好对付……”“我看他今晚就冲着燕子姐来的……”“吃了几回闭门羹,哪咽的下那口气……”
  元婉迅速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问道:“燕子姐遇到难缠的客人了?”
  她们看到元婉,眼神微变,随即应声:“何止,那就一恶霸……”“心理变态的糟老头……以前把晴晴折磨的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元婉心神一紧,“能不能找总经理?”
  她们呵呵一笑,“总经理怎么可能为了燕子姐得罪黄立。”
  元婉脸色焦急:“没有人能帮忙吗?”
  “有啊。”女孩子说,“黄立这个混世恶霸,看到季沅就成孙子了。”
  元婉问了刘燕琳在哪个包间后,再次进入更衣室,把工作服换上,匆匆离去。
  两个女孩子在她背后笑,“她还真想找季沅啊?”“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就算季沅在,也不会为燕子姐出头啊。”
  元婉当然不可能联系季沅。季沅这么憎恶她,她联系他,只会适得其反。何况,她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元婉打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如果他愿意帮忙,应该也能救人。
  元婉去到刘燕琳所在的包间,里面乌烟瘴气,刘燕琳正被一个满肚肥肠的老男人搂在怀里强行灌酒,身上衣服凌乱不堪。元婉擅自闯入时,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形色匆匆上前,对刘燕琳说:“燕子姐,季总马上就要到了,他点名要你去外面接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而且是肥章!
  作者菌这么拼,留言能不能给力?
  PS:由于赶更新赶到吐血,所以宝贝们的留言要过阵子回复啦,么么哒~~
  她形色匆匆上前,对刘燕琳说:“燕子姐,季总马上就要到了,他点名要你去外面接人。”
  刘燕琳如获大赦,前一刻死灰般的双眼亮了起来,歉意的对黄立说:“黄总,对不住了,今晚只能到这里了,等我把季总安顿好,再来过来陪您。”
  黄立将信将疑的眯起眼,又上下打量着元婉。
  元婉的手机突然响了,她马上说:“呀,周公子又来电话催了,他们一定是快到了。”
  “开外放。”黄立一个眼神示意,包间里的音乐都停了。
  元婉接起电话,打开扬声器,那边传来周朝城的声音:“我们到门口了,刘经理人呢?她再不来,沅哥要不高兴了。”
  “燕子姐正在这儿陪黄总呢。”元婉笑着应声。
  她话刚落音,黄立脸色一变,把刘燕琳推开。
  元婉接着说:“燕子姐这就过去了!”说完,她挂掉电话。
  刘燕琳迅速整了整衣服,看向元婉时,眼里带着感激。
  她转过身,换上八面玲珑的笑脸:“黄总,那我先去安排季总了,待会儿就过来。”
  元婉尾随在刘燕琳身后往外走。还没走到门边,有两个男人拦住了元婉。
  身后,黄立皮笑肉不笑道:“燕子走了,你留下来陪我。”
  “黄总……”刘燕琳正想说什么,黄立打断她,“你就安心去陪季总,我这边甭操心了。”两个男人把刘燕琳推出去,关上门。
  刘燕琳离开包间,迅速赶往大门外,空无一人。又问其他服务员,季沅根本没出现。她这才知道,刚刚元婉是为了救她在演戏。
  刘燕琳着急了。黄立不仅不好惹,还变态,连她都招架不了,元婉那傻丫头怎么办?周朝城,对,周朝城喜欢她……
  刘燕琳马上从VIP客户部里调出周朝城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可是接电话的人是他秘书。周朝城对这种娱乐场所不太感兴趣,没留自己私人号码。秘书淡淡的敷衍几句就挂了。
  刘燕琳着急啊,只有季沅了。其实就算周朝城来了,也不一定能压住黄立。虽然季沅上次羞辱了元婉,但至少对她……还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吧?
  刘燕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上安雅,从安雅那里问到了季沅的私人联系方式。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她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季总……”
  手机另一端的季沅,身在赛车场。今晚他没有上场,坐在看台上,抽着雪茄,看赛道上冲刺的车手竞争追逐,为了胜利把对方逼上绝路,也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他喜欢这种极限的体验。喜欢看那些人你死我活。
  手机响起,他漫不经心的接起来。
  “季总……”刘燕琳心中有些打鼓。季沅是比黄立更招惹不得的人物,不然黄立不会那么怕他。她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季沅……
  可是,一想到元婉为了她处于水深火热中,她只能豁出去了。
  “季总……婉儿被黄总缠住……您能不能……”
  “婉儿?”季沅开口了,眼神沉下去,“元婉?”
  “是是……”刘燕琳马上点头,“黄总他要求多,我怕婉儿应付不来,惹黄总生气。”
  季沅几乎是瞬间起身,往赛场里走去,边走边对手机那端说:“你告诉黄立,他要敢碰元婉一根手指头,我剁他两只手。”他语速很快,带着狰狞的狠劲儿。
  季沅走到一辆正要进行下一轮比赛的跑车前,把车手拉下,上车,发动引擎,车子风驰电掣的驶出。
  电话被挂断,刘燕琳放下手机,松了一口气。看来季总是真对元婉不一样啊。
  包间内,元婉被拦下,知道自己身陷龙潭虎穴了。
  她刚想给周朝城打电话求救,手机被黄立的人拿走,关机了。
  她被两个男人用力一推,扑向黄立。黄立将她抱住,放到腿上坐着,勾起她的下巴,“看着眼生,新来的?”
  元婉僵硬的赔笑。
  “长得素了点,不过哥就喜欢你这种清纯型。”黄立嘿嘿一笑。
  他的手就要往她身上摸时,元婉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跑到一旁。黄立脸色一变,元婉说:“黄总……我……我会唱歌……我唱歌给你听……”
  “老子不喜欢听歌!”他起身,逼近。
  “我……我还会喝酒!黄总,我们要不要比比?”元婉说,“我喝酒可从来没醉过。”
  “这么有道行?”黄立被挑起了一丝兴趣,招呼下面人倒酒。他喜欢看女人醉酒的媚态。
  红酒杯装了满满十杯红酒,放在茶几上,黄立笑道:“你把这些都给我喝了,才有资格跟我比。”
  “小意思。”元婉轻松的笑。
  她端起一杯酒,开始喝。其实她喝酒一般,这只是缓兵之计,用来拖延时间。她心中抱着微薄的希望,周朝城发现她手机关机了,会不会过来找她……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渺茫,至少能支撑着她周旋下去。
  元婉灌完第三大杯时,脸色已经绯红一片,头重脚轻的快要撑不住自己。
  刘燕琳适时推开了门,笑靥如花,“黄总~”
  “怎么又来了?”黄立哼笑,“季总那边玩高兴了?”
  “不高兴呢。”刘燕琳一脸忧愁,走到元婉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放下,“前几次都有这丫头作陪,今晚她不在,季总要发脾气了。”
  “这么巧?”黄立冷笑,“老子看上的女人,都是季总看上的?”
  “还真就这么巧了。”刘燕琳无奈又乖巧的笑。
  一个理由连用两次可信度就低了。黄立坐下身,搂过元婉的肩膀,笑道:“口味差不多,不如一起玩。要不你把季总请过来?”
  元婉喝的晕晕乎乎的,理智还在。季沅怎么可能出现,更不能因为她出现……燕子姐为了救她,又故技重施了。
  刘燕琳不慌不忙的笑道:“行,我给季总打个电话,问他过不过来。”
  她话刚落音,大门猛地被踢开。季沅走了进来。
  黄立脸色一变。特么这祖宗还真来了!
  季沅的目光落在黄立和元婉身上。黄立正揽着元婉的肩膀,被季沅的眼神一看,后背一阵阴风卷过,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季沅大步上前,一把拽起元婉。元婉被巨大的力道拖动,撞入他怀里。
  “回来跟你算账。”季沅扫了黄立一眼,冷道。
  阴鸷的眼神,令黄立如坠深渊。
  季沅拽着元婉走出包间,元婉被拖得踉踉跄跄,双腿都跪地上了。他眼里有怒火,拖着她的胳膊继续走。她半拖半走的出了皇廷大门,季沅把她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上了驾驶位。
  元婉虽然脑子昏沉,身体虚软,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这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车子急速狂飙,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袋一偏,吐了出来。呕吐物溅在操控杆上,整个车内都斥满了异味。
  季沅眉头蹙起,在最近的一家酒店大门外停车。
  他下车,去元婉那边,拉开车门,将她拖了出来。他的力气很大,元婉又一次栽倒在地。
  她正要挣扎起身,季沅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他拖着她往酒店里走。元婉满心惶恐,突然扯开嗓子叫,“救命……救命……”
  她嗓子沙哑,带着醉酒的迷离,即使她再声嘶力竭,喊出来的声音更像酒后的胡闹。
  季沅就这么一路拖着她,把她带进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他松开她,反手关上门,元婉步步后退,舌头打着结说:“季总……我……我只是公关……我不出台……不……不是小姐……”
  季沅冷笑,“上黄立的床,不如上我的床。”
  “我不是……我……”元婉话还没说清楚,被季沅不由分说的拖着进了浴室。
  他把她扔进浴缸里,“把自己洗干净。”
  “我……不是小姐……”元婉强调着,想从里面爬出来。
  “要我帮你洗?”季沅把她按在浴缸里,直接扯她的制服衬衣。男人力气很大,一声脆响,她的衣服被撕开了。
  惧怕汹涌袭来,元婉原本绯红的脸色一阵阵煞白,她拼命护住自己,哆嗦着说:“自己洗……我自己洗……”
  季沅瞥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浴室。
  元婉扳动冷水,剧烈的水流迎头冲下。她坐着一动不动,让水流狠狠冲刷她昏沉的大脑。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泡在了冷水中。
  在这深秋的夜晚,冰冷的水刺激性很强。没一会儿,她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冲得差不多时,元婉由浴缸里起身,脱掉浑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上浴袍。
  开门前,她缓和了下呼吸。
  打开门后,她的神色变得平静坦然。
  季沅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女人走出后,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擦,还在往下淌着水。
  元婉动了动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季总……您能去洗个澡吗?”
  季沅站起身。
  她又说:“刚刚那个味儿,沾到您身上了……会影响您的兴致……”
  季沅冷笑着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想通了?”
  她笑笑,“跟您的确比跟黄立好……季总您年轻,长得帅……”
  季沅恨不得撕烂那笑脸。
  他将元婉往床上甩去,自己进了浴室。
  元婉松了一口气。听到浴室响起的水声,她迅速跑到门边,打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保安,挡在她跟前。
  元婉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季总交代,你不能出房门。”
  “那个……是季总叫我去买安全套……”
  保安表情微变,很快说:“酒店工作人员会送来。”
  他们把门关上了。
  元婉被迫回房,又跑到窗户边。她打开窗户,发现这酒店大楼是玻璃幕墙。而且这在顶楼。她从这里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元婉焦灼的在套房内踱步,目光四下扫视。她该怎么办?
  视线落到走廊边的壁柜上,她顾不上多想,钻进了柜子里。
  她躲在两件睡衣后面,身子蜷缩起来。
  季沅从浴室走出来,发现房内没了人,脸色冷沉。他走到门口,保安说元婉没出门。
  他再次回到房中,冰冷的眼神四下逡巡。
  他很快就把目标锁定了壁柜。打开门,两件睡袍挂在那里,他就要关上门时,感觉到睡袍有微动。
  他移开那两件睡袍,看到了蜷缩在柜角里的女人。
  “出来。”他冷道。
  她缩着没动。季沅猛地用力,把她扯出来。元婉的腿撞上柜门,痛的她一声闷哼。
  他把她扔到地上。
  元婉顾不上喊疼,迅速起身,对季沅赔笑,“季总……我刚刚……在跟你玩捉迷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要回回血!
  元婉顾不上喊疼,迅速起身,对季沅赔笑,“季总……我刚刚……在跟你玩捉迷藏……”
  季沅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她又呵呵笑,“季总,您好厉害啊……这么快就能把我找出来……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换我找?”
  季沅蓦地扣住她的脑袋,拉近。她皮笑肉不笑的脸被抬起来,对上那双凛然如霜的眼睛,刚想逃,男人的嘴唇压了下来。
  他撬开她的唇舌,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侵入她口内,卷起她的舌头狠狠掠夺。
  这个吻蛮横粗暴,元婉被他吻得舌头发麻,呼吸困难,发出呜呜的声音……
  季沅终于将她放开时,喘着粗气,将她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元婉被迫趴在床褥里,身上浴袍被男人从后方一把扒掉。
  她挣扎着想起身,男人坐在了她腿上,压下她的双肩,她被钳制在床褥里不得动弹。
  “季总……”元婉惶恐极了,连连哀求,“季总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后面没有发出声音,一只粗粝的手掌摩挲上她的后腰……
  元婉脸色微变,那里……
  季沅盯着女人后腰上的纹身,一对天使羽翼,里面是设计别致的YUAN四个字母,他的手掌从那几个字母上一一滑过,手指有几不可见的轻颤。
  男人眼神剧烈变幻,某一瞬间出现了旁人从未见过的柔软,然而,几秒钟后又被压下去,变为更加阴狠的戾气。
  他撕开她的小内,没有任何前奏和安抚,狠狠进攻。
  元婉浑身都在发颤,疼得!
  惶恐和绝望逼得她不再有任何理智,发疯般的挣扎抵抗。可她再怎么抗拒,对他而言都是微弱到不堪一击的力量。屈辱的泪水滚下,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是小姐……我不是……我要告你……”
  他伏下身,压在她背上。酒店辉煌的灯火将男人后背照的一览无余,强健有力的腰身后方,有同样图案的纹身,细微差别是他图里的字母是WAN。
  他制压着她,在她耳边哑声冷笑:“做表子还要立牌坊?你今晚不是在我床上,就是在黄立床上。”说着,他狠狠折磨她,“就算今天逃过去,还有明天后天,在那种地方,总有一天你会被人这么玩!”
  元婉痛的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中叫嚣。她几年没有过了,男人在她极度抗拒的情况下横冲直撞,几乎将她生生撕裂。
  既已无力抗拒,她不准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咬着牙,闭上眼,表情是扭曲的压抑。
  事后,季沅下床,穿戴整齐。他拿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拿出来,扔到她身上。一大沓红色钞票,在女人白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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