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石岛的房子怎么样老二医院附近有没有房子买

此贴完结。从9月中到10月最后一天,历时一个半月,开始与结束,谢谢大家的陪伴和喜欢。&br&我的专栏地址:&br&&a href=&http://zhuanlan.zhihu.com/LilithLee& class=&internal&&黑风岭老狸家 - 知乎专栏&/a&&br&我的微博:@李爱狸全球粉丝后援会&br&往后的故事,会在专栏里写出,欢迎关注。&br&&br&故事我随便一写,大家随便一听。&br&莫问真假,茶余饭后做个谈资,聊发一笑,这样最好。&br&&br&为了方便阅读,我做了一个目录,预计是十个故事,在没写完之前我绝对不会坑掉,只要有一个人看,我都会继续写下去的。&br&&br&欢迎大家关注我的专栏,这十个故事讲完之后,我会不定期在专栏里更新一些其他的故事,谢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br&&br&故事目录&br&1.《梦中的婚礼》&br&2.《自习夜惊魂》&br&3.《中秋往事》&br&4.《梦醒时分》&br&5.《义猫》&br&6.《看不见的邻居》&br&7.《引路人》&br&8.《癔症》&br&9.《第三手术室》&br&10.《报恩》&br&&br&&br&&br&1.&br&&br&梦中的婚礼&br&&br&我们大学是个医学院,住宿条件极差。&br&我住在宿舍楼转角倒数第二间寝室,最后一间是空的。&br&第一次遇到事是第一年入学的十一长假。&br&我记得特别清楚。&br&那天是10月4号。&br&&br&下午我去浴室冲了凉,买了几盒周黑鸭,带了两瓶橙子味儿的美年达,准备回寝室和宿舍老三兑威士忌喝,顺便就着酒把《灵媒追凶》的第一季都看完。&br&&br&北方天黑得早,7点钟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br&我和老三开始吃鸭架子,谁也没开灯,罩在床帘里,一人一个耳机带着看电视剧。&br&&br&入了夜,大概是擦着封寝室时间的边,老大老二两人带着一身寒气就回了房间。&br&因为很晚了,简单寒暄了几句,两个人拿着盆去水房洗漱了。老三喝饮料酒兑多了,喊着困,就爬回对面的自己床去睡了。&br&我觉得无聊,call到一个朋友,到寝室来一起看电视剧。&br&午夜时分,我们在刷剧,周围呼噜声大作。&br&过了一会,朋友也躺下睡了,此时房间里五个人就只有我醒着,带着耳机继续看。&br&后来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br&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了一阵那种很凄惨的唢呐和喇叭的声音,像办丧事的人吹的。&br&我起初还以为是电脑弹出的页游广告之类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脑,发现电脑早就没电了。&br&于是我就马上清醒了,拔了耳机听周围的声音。&br&声音来源分辨不出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唢呐声里还夹杂着人隐隐的哭号。&br&我听的汗毛直竖,大气都不敢喘。&br&然后我朋友和我同床嘛,她踢了我一脚,示意我她也听到了。&br&我们两个人就坐起来,背靠墙坐着。&br&后来我室友用微信叫我,另一侧床的老二老三两个人都听到声音醒了,只有我对床的老大还在睡着。&br&那个声音一直持续着,我们谁也没出声,在微信里说了一夜的话,就等着天亮。&br&&br&大约5点多吧,天空泛起鱼肚白了,声音就真的渐渐小起来了,我们四个人吓得不轻,但是老大一个人睡得很沉。&br&后来四个人就都休息去了,睡到中午才醒。&br&我醒了之后精神恍惚,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br&&br&后来老大和我们说,那天晚上她梦到了一个结婚队伍,抬着轿子,前面还有人骑着马,一行人都是红通通的古装,旁边还有人吹喇叭。她说她梦了一夜,很不舒服。&br&&br&我们谁也没告诉她那天晚上我们醒了之后听到的声音,这事就集体保密了。&br&后来有些后悔没出去看一下,到现在都还留着这个困惑,稍微仔细想想都有点后背发凉。&br&&br&&br&&br&2.&br&自习夜惊魂&br&&br&我们学校有两栋实验楼,一栋是做理化类实验的,另一栋是存放标本的。&br&这次要讲的,就是在标本楼发生的故事。&br&&br&大一下学期,学校开了很多的专业课。&br&期末复习的时候,正赶上6月份最热那阵子。&br&我喜欢考前抱佛脚,加上那时候心情不太好,一直在翘课旅游,基本上也没怎么学习,所以一学期的课程一个半月要自己学完,老师还不给划范围,压力大得可想而知。&br&&br&这就导致我在那段时间,整个人心力交瘁,头发都是一抓一把的掉。&br&&br&要学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想至少也应该找个相对舒适的环境效率也能高一些。&br&寝室里没有学习气氛,教室太热连风扇都没有,图书馆倒是有空调,可是基本抢不到座位。这些显然都不符合我的要求。&br&&br&天热,人又累,一不注意就容易脑残。&br&我当时想了又想,最终选定了一个自己以为非常完美的地方,就是标本楼。&br&&br&我们学解剖学,病理学,做实验都是在标本楼。&br&到了期末,做实验的人越来越少,教室都空着。加上一直以来坊间流传的闹鬼传闻和对于各种标本的敬畏之心,大家都是本着没事少去的态度,基本上这栋楼就没什么人来了,所以环境肯定是绝对的安静。&br&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非常凉快,即使是盛夏,楼内温度也就20度。&br&&br&对于闹鬼传闻这种事,其实多半我是不信的,毕竟话传话,不像话。&br&即使是遇到过什么,我也试着用科学去解释,实在解释不了的,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敬而远之即可。&br&&br&诚然标本楼阴森,也架不住我胆子大。&br&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二天,我就付诸了行动,说服了两个朋友一起去学习。&br&&br&我们选择了从前上解剖课的那间教室。&br&墙边架子上的标本,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铁柜桌,一切都和从前无甚区别,把我的思绪拉回了曾经认真学习的日子。&br&感受到一阵惭愧,我拽过凳子,伏在桌上读起书来。&br&&br&当你认真投入一件事的时候,即使是趴在大体老师的(尸体标本的尊称,平时就装在铁柜桌里)上面,也不会为了这个而分神。&br&&br&在这里学了三天,我觉得这个环境非常好,于是就坚持每天都来。到后来连收发室的看门大爷都认识我了,进门前我必须和他说一会话才准进楼。&br&&br&&br&转眼到了考试前一周。&br&我已经达到了考前焦虑的巅峰,熬了三夜没怎么睡觉了。&br&&br&这天照常去自习,到了大概下午五点,朋友要去吃饭。&br&我决定学到九点关教学楼的时候再回住处,于是她们嘱咐了我几句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解剖室。&br&当时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周围又太过安静,一个没坚持住,我就睡着了。&br&&br&这一觉睡的十分深沉,直到我被人轻轻叫醒。&br&我一抬头,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老师,瘦高个,瓜子脸,看起来好像挺年轻的。&br&她见我醒了,就走过去摆弄那些排在架子上的标本,背对着我说:“解剖室晚上也挺凉,你要睡回去睡吧。”&br&我刚醒,还有点儿呆呆的,看着她,回了个好。&br&&br&她又问我:“我最近总能看见你在这,学得这么刻苦?”&br&&br&我有点儿脸红,毕竟这也不是刻苦,只不过是平时不好好学习,期末还不想挂科而已。&br&想了想,我和她说了实话。&br&&br&她噗嗤一声就笑了,问我叫什么名字。&br&我把书翻开,上面写着我的大名和学号。&br&她走过来看了一眼,说:“你肯定不会挂科的。”&br&我觉得她是在安慰我,不过心中还是希望借她吉言了。&br&那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我打算回去,背了包包,问她:“老师,你几点走啊?快关门了。”&br&她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br&我就听了她的话,道了别,走出了教室。&br&&br&到了一楼的门口,我还特意告诉了守门老大爷,里面还有个老师没走,让他等等再锁门。&br&&br&结果老大爷以为我在整蛊他,说期末来上班的老师本来就少,下午5点多的时候也应该都下班回家了,现在哪有留这么晚在实验楼的。&br&&br&我当时特别坚持,说:“老师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肯定在,你就等一会呗。”&br&大爷只能说行行行,一会再看看。&br&后来闲聊了几句,我就回寝室休息了。&br&&br&第二天我又照常去自习,到了标本楼,我问老大爷:“昨天那老师几点走的啊?”&br&老大爷还真以为我昨天在骗他,挺生气地说:“昨天我等到9点15都没人出来,上下楼检查也没发现有哪个屋开着灯,就锁门了。”&br&&br&我也不太服气,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就去了教师公示板那里,想找到这位老师的名字,好让大爷相信我没骗他。&br&&br&可是公示栏里并没有她。&br&再后来的几天,我自习的时候故意走得很晚,也再没遇到过她。&br&&br&之后再开了学,我没事就去标本楼,总是想再遇到这位老师。跑去教学网站上查了所有老师的照片,无一人似她。&br&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说她最近一直能看到我,但是我却一次都没看到她。&br&&br&或许她是某个老师带的研究生,放假了就要回家了,&br&或许她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所以公示上没来得及写她的名字,或许她已经被调走了所以我再没见过她,又或许,她根本不需要出那栋标本楼,我可能也不会再见到她了。&br&直到现在,我都没再见过她。&br&&br&可能她是一位童心未泯的大体老师,晚上要提醒学生回宿舍睡觉吧。&br&&br&顺便说一句,我那年考得竟然蛮好的,真的没挂科。&br&&br&&br&3.&br&&br&中秋往事&br&&br&中秋佳节,爱狸先给大家拜个早年。&br&&br&今天中秋节,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感慨良多,给大家讲一个不算是鬼故事的故事。&br&&br&我的组织学老师,是一个已婚妇女。&br&虽人到中年,但五官生的周正,面颊肌肉紧实,身材也并未走样,算得上风韵犹存。&br&&br&说话也是细声细语,在一众操着凶猛高声北普的老师中,她的声音突出重围,如同皎洁的月光一样,照进了我的心底。&br&老师讲课条理清晰,专业素养极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还不喜欢点名。&br&她总说:“留得住你们的人,又留不住你们的心,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放不爱听课的人回寝室打游戏呢。”&br&我个人很欣赏有个性的人,也很喜欢她,所以当了这门课的课代表,她的课我也不翘。&br&&br&平时收作业之类的,有时候会见个面,然后一块吃个饭,聊聊天,认识得久了,我对她就存有了一些疑问。&br&&br&我们学校的老师,除了任教之外,大多在本校附属医院就职。然而她正值壮年,竟然也甘心只在一个山卡拉地方的大学教本科生而不去医院工作。私以为,她很优秀,在这里只教书实在有些可惜。&br&&br&&br&转眼间,组织学的课程结束了。我存有她的电话号,每逢节假日都会发条短信问候。&br&&br&大二那年的中秋节假期,家住同市同省的都返乡过节,外省市的孩子们只能就着月亮吃月饼。&br&我作为留守大军的一员,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着别人去义务收拾实验室了。&br&结束了义务劳动,路过教师办公室,我见门敞着,就往里头瞄了一眼,好巧看到了我的组胚老师,她在忙着往电脑里录入一些东西。&br&我敲了一下门,她抬头,看到了我。&br&老师冲我笑了笑,示意我进屋坐,便转头继续工作了。&br&我也没打搅她,坐在一边安静的玩手机,等她忙完。&br&&br&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我等得无聊,差点就要道别的时候,老师问我:“晚上吃点啥?”&br&我一听有饭蹭,立刻抱了老师大腿:“吃啥都行,听老师的!”&br&&br&最后老师带了两个师兄,一个师姐(全是外地不能回家的),开着车,让师公去餐厅提前等位,准备六个人一同去市里吃火锅。&br&正是中秋佳节,第二天还继续放假。在座的除了师公,每个人都喝了点小酒。灯光一晃,大家脸色都是红扑扑的,十分喜人。&br&&br&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说了吉祥话都说完了,我们就聊起天儿来。&br&&br&借着酒劲,我就直接说出了心里的疑问:&br&“老师,你为什么只在大学教书,不在医院上班呢?”&br&&br&老师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红油汤锅,半晌没有说话。&br&&br&师姐以为我说错了话,刚想岔开话题,这个时候,老师开口了。&br&她讲了一个让我们都很震惊的故事。&br&&br&老师是我们的老校友,她与师公是大学同学。&br&两人大学毕业前,一齐被分到同组,进入本校的附属医院实习,参加科室轮转。&br&&br&他们第一站被派到了神经外科,带他们的是一位女老师,姓汪(化姓)。漂亮温婉,待人和善,学生们都很喜欢她。虽然神外很忙,但分到同组的5个人,也没有一个要调换科室的。&br&他们在神外度过了一段充实的日子,每天值班,换班,和同组的人一起背书,跟老师一起查房,虽然忙,但是很快乐。&br&&br&谁都没想到,眼看着要换科室的最后几天,出事了。&br&汪老师那天照常带着学生出诊,临近中午时,大家准备收工吃饭去。&br&这时候诊室里进来了一个男人,30岁不到的样子,他背着手,看起来状态有点不太稳定,进来就问:“医生在哪?”&br&汪老师:“我是。”&br&然后那个男人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斧子,朝着她的面门就直劈了过去。&br&&br&汪老师躲闪不及,被劈中了,直直的倒了下去。&br&大家全都傻了。&br&等最后把那个疯子制服的时候,她的头几乎被砍掉了,血肉模糊的,早就没了呼吸了。&br&&br&年轻的组胚老师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此刻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受了严重的刺激,当晚就发了高烧说起了胡话。&br&据她复述,她连着很多天都没有完全清醒,像是做梦一样,她梦见老师满脸是血地面向她,又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十分的凄惨。&br&那些天,照顾她的家人听到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老师,你别哭了。”&br&&br&当时年轻的师公作为目击证人参与了这起事件的后续处理。&br&这个精神病,并没有以命偿命,只是被关了起来,他的家里穷,无钱赔偿,最后竟然就不了了之了。&br&在汪老师出殡之后的头七那天,年轻的师公也做了一个梦。&br&梦里汪老师站在出事的那个诊室,歪着头,一身鲜红,对着他哭。&br&像是在哭生命脆弱,梦想未完,家中有老有小,再不能尽自己的责任,在说她不想死,在说这一切都这么不公平。&br&无力,难过,愤怒,可是又有什么用呢?&br&后来组胚老师离开了医院,留在学校带起了学生搞起了科研。&br&&br&师公放弃了医学,考了司考,转行做了律师。&br&两人也再不提这段往事。&br&&br&这天晚上之后,我想了很多很多。&br&&br&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路过命运的转角,可能昨天今天都在一起的人,明天就会永远的离开你,来不及握手,也来不及告别。&br&&br&所以,想爱的人,要用力去爱,想做的事,不要拖延到明天,人生不可能没有遗憾,但是万一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能在哭过之后,平和地接受这个事实。&br&&br&不知道那位汪老师有没有放下,还是继续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徘徊。&br&&br&但,愿悲剧都不再上演。&br&&br&&br&&br&(答主病了,状态不太好,这篇大家凑合看,等我病好再多写点。祝大家节日快乐。)&br&&br&&br&4.&br&&br&梦醒时分 &br&&br&其实比起医学院,医院里发生的怪事可能听起来更加恐怖和匪夷所思。&br&&br&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位军人,转业后,她服从军队分配,进入了某经济领跑省份的一所医院。&br&她单身,带着一个我,住在医院的宿舍。&br&&br&跟着老妈,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br&有时候她脱不开身,又不能留我自己在家的时候,只好带着我去工作。&br&&br&作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妇女,她对一切的态度都是百无禁忌。所以晚上值夜班的时候,会把我带到医院去。&br&虽然我从小比较体弱,但是八字够硬,基本上都相安无事。&br&&br&然而夜路走得多了,总会遇到那啥。&br&下面讲的这个故事,大概是我第一次直面另一个世界居民。&br&&br&也就是这一次,才让我开始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我们不能解释的事情。&br&&br&&br&大概10岁寒假的一天下午,母亲从外面买了肯德基带给我当晚饭。&br&&br&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些奇怪的约定,比如她买了我喜欢的垃圾食品,那我这一天就要乖乖听她的话。&br&机智如我,在她拿出炸鸡的一刻,我就知道今晚她又要值夜班了。&br&&br&乖乖的收拾好小书包,装了游戏机跟作业本,她带着我去了医院。&br&&br&老妈当时在医院的120急救部工作,值班有时需要出车。&br&到了医院之后,她把我安顿在值班室的宿舍,就出了一次现场。&br&我坐在板凳上拿着纸杯喝可乐,乖乖地做着寒假作业等她回来一起睡觉。&br&&br&到了夜里11点多,她还是没回来,我已经困到极限,只好先睡下了。&br&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睡梦中,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被吵了起来。&br&&br&我抬起头,模模糊糊看到对面床上有个影子。&br&迎着玻璃透过的惨白灯光,我看这身形的像极了老妈,以为是她回来了。&br&刚睡醒的时候,人都会困得不想讲话,于是我便翻个身,睡起了回笼觉。&br&&br&这一觉却睡得极不安稳,中间几次挣扎着都想醒过来,却感觉像被人死死按在床上,连意识都不能动弹。&br&用现在的话说,这叫鬼压床。&br&&br&压着压着,突然间,我发现我的意识挣脱了束缚,飘到了身体上方,俯视着周围的事物,在房间里面游荡。&br&&br&&br&在意识脱出身体之后,我看到在床头的写字台旁边,蹲着一个黑影。&br&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看不到面容,好像在摆弄着前一天晚上那杯没喝完的可乐。&br&&br&一时间,我感到很恐惧。&br&我害怕的想大叫,可是怎么都叫不出来,只能把全身的力量都蓄在右腿,使劲儿地蹬了一下。&br&&br&感受到身体真正的动了一下后,我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br&此刻也分不清是梦境和现实,只是凭着本能,我一个翻身就下了床,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写字台那里,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br&&br&真到了那,我就完全愣住了。&br&我看到睡前放好的可乐杯躺在桌沿,早已没有气泡的绛色的液体铺满了半个桌面。&br&&br&可是那里,什么人都没有。&br&&br&饶是我再大胆,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了。&br&&br&我哭着跑了出去,跑到了总值班室,找到了总值班护士姐姐。&br&她告诉我,我妈他们出了几个现场,所有人都没回休息室睡过觉,也没人进过休息室。&br&&br&&br&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从没对我妈说过,可是她像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以后值班的时候,会把我寄放在同事家,很少再让我去医院住了。&br&&br&&br&直到现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来还是有些疑惑。&br&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翻了那个可乐杯。&br&&br&&br&(做个广告,我的微博@李爱狸全球粉丝后援会 欢迎关注(?o??ωo???) )&br&&br&&br&&br&&br&&br&写在第五更前面:&br&&br&说两句题外话。&br&最近停更了两天,国庆放假嘛,我一激动定了票飞回去了,9月30号下午到了家。&br&昨天休息了一天,给老妈煲煲汤,陪她看看电视,一起饮茶,感觉时间过得很安稳。&br&今早上看到这个答案狂涨了一百多赞,说不开心是假的。狸子我初来乍到,诸多不懂,承蒙大家厚爱,感谢大家的支持理解和鼓励,评论区我认真看过,都会逐条回复。&br&有朋友看,那我就继续写,因为最近也比较忙,速度可能会慢一点,但是不会弃坑的,么么哒。&br&&br&&br&&br&&br&5.&br&&br&义猫 &br&&br&传说,猫有九命,眼通阴阳。&br&古埃及传说里,猫是来往人间与地狱的引路者,在欧洲的一些迷信传说里,黑猫横穿马路为不吉之兆。&br&&br&因为它们身体灵巧,性格高冷,行踪神秘,既不讨好人类,也不会离人类太遥远。这使得人们普遍认为猫是有灵性的动物。&br&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就和猫有关。&br&&br&前文提到过,我和我妈曾经住在医院宿舍楼。&br&那时候家里还很穷,房子也是租的,一居室,30平米左右,每个月350元。&br&谁要是去我们家坐一下,推门进来就能看见床,再抬头一看就能看到房间尽头厨房和厕所组合的嵌套式结构,这屋就算到头了。&br&&br&经济条件好了些之后,也搬过几次家,但始终对这里印象深刻。&br&我自幼鲜少能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一年。因为家庭的缘故,会天南海北地折腾。&br&&br&可是我还记得,老医院的球场,包租婆养的田园小黄狗,垃圾堆里长出来的木瓜树,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大抵这才是最接近传统意义上的童年回忆。&br&&br&扯远了,回正题。&br&&br&要说这栋宿舍楼,说法还是很多的,大家都不爱住这里,所以房租便宜。&br&你问我为啥不爱住?因为这栋楼地下二层是原来医院废弃的太平间。&br&我娘就图个便宜,拉着幼小的我住了过来。&br&可能是我神经粗大,印象中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而记不住了。&br&&br&我们家住3楼,爬上爬下都比较方便,有的时候在房间里呆闷了,我会去外面走走。&br&&br&某天,我在楼道里看到了一只大猫,白色的,头顶还带点狸花色,样子很普通,它的后腿上有块伤,血液凝固之后和周围的毛粘在一起,黑呼呼脏兮兮的。&br&&br&大猫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在一楼的仓库门口趴着。&br&&br&它见我走过去,用完好的三条腿支撑着身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尾巴也高高竖着,很警惕地打量着我。&br&我从没见过这只猫,但是之前看到院子里有一些十几岁的男生用石头丢狗,我想它可能也是被石头给砸坏了。&br&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怕别人再欺负它,就很想把它抱走。&br&可是看它浑身脏兮兮,又是个会抓人的,就转身回楼上拿了个小板凳,想坐在在它旁边读书,如果有人问就说是我家的猫,看谁还敢欺负。&br&&br&&br&当时还很自豪,觉得可以保护小动物了,同时又有点担心自己,不知道保护不成会不会反被揍,心里微微忐忑。然而出了家门,我发现我又想多了。&br&这大猫相当的自觉,偷偷的跟着我上了楼。&br&等我端着板凳和书想要下楼的时候,它已经在三楼的楼梯口卧倒了。&br&&br&虽然我当时很小,可我也知道流浪猫身上可能会有寄生虫,就算我妈不揍我,我自己也不能把它带回家去(幼年医生的洁癖)。它在走廊里躺着,其实也正合我意。&br&我怕有人追上来揍它,就陪它在楼道里看起了书。&br&&br&那天也很巧,我妈下班特别准时,她上楼的时候看到我在走廊里看书,还以为是我没带钥匙,差点要骂我。&br&我和她说明了大狸花的状况,她回了房间找了一双一次性手术用橡胶手套(她也洁癖,我家常备),拿温水沾着旧毛巾把猫的后腿清洁了一下,然后用棉棒和酒精给伤口消了毒,最后用纱布轻轻地包了起来。&br&&br&当时我没敢看,因为我妈给我打针很疼,一点也不温柔,我感觉大狸花肯定很惨。&br&&br&没想到这猫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几乎一动不动,痛极了的时候也就轻轻的哼唧一声,我妈给它处置完的时候还说:“人家比你乖多了”。&br&&br&也许是因为每天我都喂它火腿肠,过了半个月,大狸花已经可以恢复得七七八八,每天在狭小的楼梯间里辗转腾挪,活动自如。&br&相信假以时日,飞檐走壁不成问题。&br&大狸花非常爱干净,在走廊里从不拉尿,都不知道每天在什么地方它就自己解决了。&br&&br&自它伤好以后,我们都以为它会离开,没想到它就赖着不走了。&br&就这样,在我开学回学校之前,这只到最后都不知道性别的,从未进过我家门的,没有名字的猫,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我家的宠物。&br&在楼道里养,邻居会不会有意见?&br&三楼就我家一户,谁还能有啥意见。&br&&br&经过我妈有一搭没一搭的粗心饲养,等我过了半年后小学放寒假再见到大狸花的时候,它整个猫肥了两圈。&br&&br&就是这个肥了两圈的猫,曾经救了我一次。&br&&br&有一天,我妈下班很晚,回到了家突然想给我做饭,可是家里没有酱油了,她让我去便利店给她买两瓶。&br&&br&宿舍楼的楼下就是老医院的侧门,从侧门出去是一个旧旧的小区,大概十几栋楼。&br&外面天黑了,我有点怕,想喊大狸花陪我,可是它不知道跑哪里去浪了。&br&&br&其实那个便利店也很近,从侧门过去走个5分钟就能到。&br&我顺利地买到两瓶酱油,没想到,出来之后就碰到了一些问题。&br&&br&按照平常,我先直走,路过第8栋楼的时候右转再直走就可以出去。然而那天晚上,我走过第8栋的时候,发现上面竟然没有标牌了,明明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的。&br&起初我以为我走错方向,想回到便利店重新走一次,但当我想走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原来那个位置竟然变成了一个大门紧闭的车库。&br&我有点害怕,但这时候还保存着一点理智,提着两瓶酱油,想要从后面一条远一点儿的路走。&br&走着走着,我的脚步就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飞跑起来。&br&我发现这里和原来的路根本就不一样,而且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远处马路传来的车声,迟钝如我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br&这里就像一个异空间一样,把我困住了。&br&心跳如擂鼓,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吓得肚子都在绞痛,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企图出去。&br&可是我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楼群。&br&天越来越黑了,我腿吓得软倒,只能站在原地,这时候脑子里全是曾经那些医院里诡异的传闻,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就小声的哭了起来。(打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当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br&&br&哭着哭着,我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喵”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如同一把无形之刃,划破了当下诡异的安静。&br&说来也奇怪,我听到这一声,感觉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也不那么害怕了。&br&我转头过去看,果然,大狸花就在我身后。&br&&br&大狸花见我看到了它,开始玩命的跑,我这时已经体力不支,提着两瓶酱油,跟在它身后玩命地喘。&br&&br&我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路线,但是跟着大狸花,我就奇迹般地出了楼群。&br&跑到宿舍楼下,我看到我妈在楼下等我。&br&&br&我“嗷”地一声扑过去,抱着她哭。&br&她也吓坏了,说难怪我去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问我怎么回事。&br&&br&我说完刚才的遭遇,我妈觉得是我迷路了,都是心理作用,让我别想多。&br&&br&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二人还是十分感谢大狸花,第二天我妈给它特意蒸了一条鲫鱼,奖励给它。&br&&br&我很喜欢大狸花,虽然他长得就是普通猫的样子,时常还有些脏兮兮的,可是它在我眼里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猫了。&br&&br&出了这事之后,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我想把大狸花放到家里养,我不想让它离开我。&br&我和老妈说了这个想法,她却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家小么?”&br&“小。”&br&“你觉得在家里无聊么?”&br&“不无聊,我可以读书可以玩游戏,我还可以出去玩。”&br&“猫住在家里,它不像你,它看不懂书,它也不会玩游戏机。你把它关在家里,它不能出去玩,你说它会开心么?”&br&&br&我知道,它不会开心。&br&我不过是私心想让它一直陪着我,我才不会管它会不会无聊,就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好自私。&br&所以这个计划就搁浅了。&br&&br&&br&离别总是来的很突然。&br&&br&我回学校读书了之后,有天老妈突然打电话给我,她说大狸花跑掉了,3天都没有回家。&br&我没有怪她,只是在一直哭,一直哭。&br&我想,如果我家大一点,我有钱一点,我是不是就有底气让它住进去,给它买猫玩具,最高级的猫粮,最上等的罐头。&br&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留不住它。&br&终于它对我失望了,所以离开了我。&br&&br&我很早慧,成年之后回看过往,我觉得我可以说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br&&br&可是我也知道,大狸花离开我的时候,我的童年就彻底的结束了。&br&&br&如今我们家条件好一些了,我也住进了大房子,我能给你买爬架,罐头,猫粮了。&br&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特别像宝石,夜里亮亮的很好看。&br&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名字,因为我想不出什么合适的。&br&现在我有文化了,我最喜欢红宝石,想叫你Ruby不知道你愿不愿意。&br&不知道你是男喵还是女喵,不过这个名字男女都适合。&br&&br&可是我再也没养过猫,因为我想可能所有的都替代不过我的那只大胖猫了。&br&&br&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你。&br&&br&&br&&br&(今天这篇好像不吓人,答主沉浸在回忆里了 给大家鞠个躬。)&br&&br&&br&&br&&br&写在第六更之前:&br&这两天广东刮台风,我和老妈从家躲到粤北去避灾加度假了,停更了几天。&br&龙卷风造成了很严重的人员伤亡,我看了新闻很难过,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吧。&br&我在最开始添加了一个目录,给每一章都取了个名字,大家如果觉得哪个名字不好听,有更好的意见,可以私信我呀( o??o? ) &br&&br&神爱世人,大狸爱你。 阿门。&br&&br&&br&6.&br&&br&看不见的邻居&br&&br&今天想说说原来和老母住的宿舍楼的故事。&br&要说那栋楼,建在原来的太平间上面,很多人都嫌住着晦气,最开始的住户真是少之又少。&br&宿舍楼其实是对外出售的,因为建在医院里,所以楼里的住户基本都是本医院的工作人员或者家属,其中胆大不信邪者有之,贪图便宜者亦有之。&br&&br&虽然这栋房子名声在外,不过也没闹出什么大事,久而久之,住户也就渐渐多了起来。&br&我断断续续住在那里四年,刚来的时候一半的房间都是没住人的,搬走的时候楼顶已经有人种起蔬菜了。&br&&br&宿舍楼的每层有三个房间,中间一户,左右各一户,我住在三楼的左面,整个这层就只有我们一家。&br&&br&&br&老妈工作很忙,经常我一个人在家。我喜静不喜动,但有的时候还是会跑出去玩。&br&她嘱咐我不要去太远的地方,所以我一般会选择楼里攀上爬下地自娱自乐。&br&爬久了,我就把楼内的入住情况摸了个遍。每层,住的谁,长什么样,全部了然于心。&br&&br&最后已经练就一种神功,如果走廊里有人经过,只要我能听见,那根据脚步声和钥匙声,我就能分辨出是哪家的人回来了,脚步声和人是能对应的。&br&我唯独没见过的,是住在四楼左门我们家楼上的人。&br&&br&只要在走廊里听见一种缓而弱的脚步声,我就知道应该是四楼的人回来了。&br&我猜ta也是在医院上班,每天下班应该都很累,所以脚步都放得很慢。&br&&br&刚搬进来时,睡到半夜,经常能凳子擦过地板和衣服往地上丢的声音。我根据声音脑补出画面,更加确定ta应该是一名经常值夜班的,昼伏夜出的护士。&br&&br&我的睡眠很轻,夜里听到点声音就会醒,这个吵法的,确实打扰我的休息。&br&我妈几次上去拍门投诉,没人应声,未果。&br&问我家住在七楼的房东,她说并不知道这家的事情,连有没有人住在这里都不知道。&br&&br&&br&不知道是楼上这位真的有所收敛,还是我渐渐习惯了。后来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吵的声音,我们就没再上楼找过她。&br&&br&&br&自大狸花离开后,我陷入了一种比较消极的情绪中,更加得喜爱室内活动。七楼包租婆偶尔会让我帮她溜狗,除了完成这项任务,我基本也不会出去乱玩了。&br&没见过四楼居民这件事早已经被忘在脑后。&br&&br&一天傍晚,我出门帮房东溜狗,回来时候已经八点多,南方的天黑得晚,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黑透。&br&&br&我拿出钥匙开了楼下的防盗门,牵着B仔准备上楼。&br&B仔绕着我的腿转来转去,似乎是不愿意上楼。它一向很喜欢我,我被它缠得没办法,只好放慢了脚步,由着它闹。&br&行至一楼半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阵脚步声。&br&“嗒—— 嗒——”&br&虚浮而迟缓。&br&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声音听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发出的。&br&&br&想到在这楼里住了这么久,楼上的人却还没见过,我好奇心大起,拉着B仔就想往楼上跑。&br&B仔却不肯快走,牵引绳被拽得老长。&br&我没有办法,抱起它,两步并做一步地蹬起了楼梯。&br&行至三楼家门口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了拿钥匙时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br&&br&&br&我心里一急,怕这人已经进房间,就想看一下背影也好。&br&这个时候,B仔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跳到三楼平台上,牙齿全都露了出来,对着楼上一通狂吠。&br&声音特别听起来特别愤怒,特别凶狠。&br&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只狗这么疯狂的样子,一下也有点被吓住了。&br&它叫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我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它。等它平静下来之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br&我不死心的跑上了四楼,果然那里没人在了。&br&我想可能是和这个人真的没缘分吧,送了狗之后,我就回家了。&br&&br&从此以后都相安无事。&br&&br&直到我家搬离宿舍楼,我都没见过这个人。&br&&br&大概是ta是一个下了班就不出门的人,或者是我们真的很巧地避开了所有的相遇时间。&br&无论是哪种可能,我都觉得这事有点神奇。&br&&br&也没准,楼上压根就没有人呢。&br&&br&7.&br&&br&引路者&br&&br&神鬼之事,玄之又玄,向来是闻者多,见者少。&br&人死后会去往何方?&br&是往生极乐,还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或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虚无。&br&我不知道。&br&今天讲一个我爷爷的故事。&br&&br&2014年年末,爷爷被检查出癌症。&br&我同父亲家的人关系不好,尽管爷爷是那边最疼我的长辈,但是我也是最后一个得知的消息。&br&&br&急忙忙从苏州赶了回来,家中人丁稀少,奶奶年事已高,也需要人照顾。&br&父亲和姑姑轮番上阵日夜看护,都是50多岁的人,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很憔悴。&br&我于心不忍,开始了留院陪床的生活。&br&&br&爷爷经不起化疗的折腾,吃了两天的药,吐了很久,最后只能采取保守治疗。&br&白天还算是平稳,但是入了夜,疼痛会加剧,他会疼到睡不着觉。&br&我在旁边也只能看着,陪着他一起熬,期望把病痛都熬走。&br&作为一个学医的人,在这种时候的无力感会呈几何倍数增长。&br&&br&好在老人家精神还不错,醒着的时候,会和我聊天,或者一起看电视。&br&情况不好不坏地维持着,转头到了15年。&br&我夜里在医院陪护,白天换回去睡觉,每天头重脚轻地忙碌着。&br&奶奶在父亲和姑姑的陪同下,来医院探望了几次爷爷,给他带来了她煲的汤,每次都亲自喂爷爷喝。&br&爷爷喝得很费力,但每次都尽量多喝些。&br&等奶奶走后,有时候他会吐。&br&我看的难受,总是边收拾边低头抹眼泪。&br&&br&父亲家在北方,冬天的时候,是会下雪的。&br&往后的日子,雪就没再停过了。&br&他越来越虚弱,好像那些仿佛无穷尽的雪把他的生命力都带走了一样。&br&我看得心焦,可是也只能看着。&br&&br&在爷爷去世的前一周,他的情况突然有了改善,精神慢慢变好。&br&有时候会突然把父亲叫过去,让我们回避,嘱咐他一些事情。&br&每天让我给他去食堂买饺子,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吐,我感到特别开心。&br&有天,我在厕所洗手,听到他低声在和人交谈着什么。&br&我以为是父亲回来了,结果推门出去,并没有人在。&br&我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br&当天晚上,爷爷说要吃我奶奶煲的牛肉汤,我就赶紧回家带了一桶过来。&br&&br&他吃完了之后就睡下了,也没有喊痛。&br&夜里我也没敢睡熟,经常爬起来看看他。&br&接近黎明的时候,他突然说起了胡话,两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像是在抵抗什么。&br&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做噩梦或者是不舒服,急忙把他叫醒,问他要不要找医生过来。&br&他神情有些呆滞,说不用了,他听到了锁链的声音,要锁住他。&br&我听得心头阵阵发冷。&br&保险起见,也不敢再睡,我盯着他到了天亮。&br&6点钟,姑姑过来换我班,我累极了,打的士回了家。&br&洗了澡,躺在床上,很累,但是完全睡不着,心里像被什么抓住一样,拼命地催促我,不要睡,不能睡,一定不能睡。&br&冥冥之中仿佛真有神灵,我预感到会有事发生,就起身穿好大衣又赶到了医院。&br&姑姑在床的一边坐着,见我来了,和爷爷说:“你孙女来啦,快看看啊。”&br&我走过去,站在床边,爷爷一手在输血浆,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食指。&br&&br&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了一下,在暖融融的房间里打了一个冷颤,整个人如堕冰窟。&br&我突然觉得非常害怕,转头和姑姑说:“快叫医生来。”&br&姑姑被我的脸色吓住,问我怎么了。&br&&br&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是从心底里往外地发寒,恨不得抖成一团,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对她说:“爷爷好像要不行了,快去叫医生。”&br&&br&我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房间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br&姑姑马上按了铃,然后跑出去叫了人。&br&此时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全身僵硬,只能握住他的手,只能祈求天地再多给他一点时间。&br&&br&转眼的功夫,情况急转直下,爷爷的口角泛起了白沫。医生来了,也没迟疑,马上开始了急救。&br&我眼见着阿托品,肾上腺素全部推了进去。可是最后,心电图还是没了波峰。&br&&br&一切最终归于平静。&br&而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也离开了这间屋子。&br&&br&其实老爷子85岁了,算是喜丧。&br&他走的那天,雪大到了极点。&br&&br&医院楼下的马路上,大大小小的汽车堵在了十字路口,滴滴地鸣着笛,可是雪却吸收了所有的声音。&br&我从没见过那么白的雪。&br&&br&后来就是准备他的身后事,找了个看事先生,搭灵堂,写挽联。&br&我不敢多想从前的事,据说阳世人的思念会牵住逝去的人的灵魂,让他们不能安心往生。&br&&br&也许他那天,真的是被谁带走了。&br&如果另外一个世界存在,那大概真的需要一些引路者罢。&br&&br&至于之后,那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br&&br&&br&&br&&br&8.&br&&br&癔症&br&&br&所谓癔症,又称分离转换性障碍。&br&它是由精神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障碍。&br&其中有一类病人,在发病时的表现为忽然间身份改变。比较典型的就是民间说的“鬼怪附体”。&br&&br&曾经由于机缘巧合,我就认识了这么一位女病人。&br&不过至今为止,我不敢确定,她到底算不算一个癔症患者。&br&因为我在她身上的所见,确实令人匪夷所思。&br&&br&她是一名护士,和我妈在同一家医院的不同科室工作。由于住得很近,母亲与我和她渐渐熟识。&br&11年底,她回了东北老家,本来是准备休息一周就回来的。&br&谁也没想到,一周后,人没回来,只接到了她家人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她病倒了。&br&&br&好端端的一个人,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br&本以为是什么突发急症,我妈经过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br&按他们老家的说法,这位大姐是被哪位仙家给冲撞了。&br&大姐醒时如常人,但是一旦发病就会抽搐,呕吐外加胡言乱语,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另外还有点攻击人的倾向。&br&&br&这姐姐的家人带着她走遍了老家大大小小的医院,几乎是跑断了腿,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最后只能诊断是癔症,吃药都没有用,那段时间发起病来只能把她绑在床上打安定。&br&就在这一家人走投无路之际,有人告诉她父母,这个问题,不是医院能解决的,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去找一位师傅。&br&&br&她妈妈同样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一家人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绑着护士大姐就去了师傅家。&br&&br&具体细节我实在是不知道,但是听描述,这位师傅绝对是个神奇的人物,他竟然能和发病的大姐对话,安抚癫狂时的大姐的情绪。&br&&br&东北地区历来有着保家仙,出马仙之说,具体不再赘述,大家可以百度。&br&这位师傅也是出马仙一派的,最后处理完毕时,他告诉大姐的家人:这是胡(狐)家一派的一位仙家相中了她,想收她做弟子,为人消灾看病,无奈找了她好久了,她都不在。就趁她从南方回来休假的时候,上了她的身。&br&&br&折腾在所难免,但经此一役之后,大姐清醒的时候真的多了不少。人也不呕不吐不胡言乱语了,精神状态正在渐渐转好。&br&这位师傅后续帮助大姐的家人忙前忙后,立了供桌,排位,准备了香火等等。&br&说来也真是奇怪,大姐从此解锁了一系列技能,比如替人看看简单的房间摆设啊,看看命数。&br&&br&转眼小半年过去了,看着大姐一天天的见好,他父母就想让她继续回医院工作。&br&最后经过协商,和胡先生约定好,让大姐出去工作几年,赚够了钱,就回老家帮人看事。在她出去的这几年内,她的家人会保证每天香火不断。&br&&br&于是大姐又返回了医院来上班,她老娘怕她犯病,也跟着她来了南方。&br&都是生长在新社会,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论者,对于这种荒诞离奇怂人听闻的事件,不仅我妈不信,连我都是不相信的。&br&大姐回来之后,状态很平稳。&br&她妈请了3个月的假马上都到期了,希望我们能多照顾照顾她,留下了两麻袋干木耳的谢礼,坐着火车就回家了。&br&时间久了,我们都放松了警惕。&br&然后我就很幸运地,见证了她最严重的一次发作。&br&而且这事说起来跟我家还有些关系。&br&&br&有天,我看她在社交网络下面写牙疼,就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牙周炎犯了,疼得昏天黑地的。&br&可是牙周炎也没这个疼法啊,感觉她更多的是虚弱,站都站不稳了。&br&我让我妈给她请了假,然后陪着她在她家待着,反正闲着也没事。&br&玩手机玩到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看见她坐了起来,目光呆滞,两眼无神。&br&&br&我以为她是中午没吃饭,饿醒了想找吃的,就问她想吃什么。&br&结果她倒好,直接倒在床上就翻了白眼抽搐了起来。&br&我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阵仗,刚开始以为她是羊癫疯发作,赶忙往她舌头下面放了根筷子。&br&幸好她就抽了几下,我松了口气,盯着她,赶紧给我妈打了电话。&br&等我挂了电话,看到大姐朱唇轻启,是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小丫头,找你妈来。”&br&我站在原地,石化当场。&br&&br&&br&等我妈回来,给大姐的母亲和师傅通过电话,就和大姐对起了话。&br&开始的时候,大姐用苍老沉重的语调陈述了一件事:大概就是我妈那边的一个过世很久的亲戚,想看看她,在外面游荡了很久。&br&这已经是够不可思议了,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吓掉了我的眼镜儿。&br&&br&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姐一个带着大碴子口音的纯正东北人,说起了潮汕话……&br&&br&以我的水平,只能听出这好像是潮汕话,但是听不懂具体讲了什么。&br&&br&老妈和她叽里咕噜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神色凝重的告诉我说:“她没事了,但是你要看住她,我出去一趟。”&br&我呆楞楞的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去一看,大姐又躺下了。这时候她已经醒了过来,神色恢复如常,对话流利。&br&&br&后来我问我妈,究竟那天大姐身上的人和她说了什么?&br&她告诉我说,那人是我们家的亲戚,她的坟地有一块塌陷进水了。&br&&br&找不到别人,又投诉无门。看大姐体质特殊,情急之下上了她的身,借她的口想告诉我妈找人修缮墓地。&br&&br&&br&以我的所见所学,至今还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突然掌握另一种语言。&br&&br&只记得后来老家来电话,听说,真的有一座进了水的老坟。&br&&br&9.&br&&br&第三手术室&br&&br&&p&我相信不管是什么行业,都会有一些单独讲究的说法。&br&&/p&&p&外表看起来越是严肃公正不可撼动的职业,其实下面隐藏的规矩也就越多。&/p&&p&严格算起来,这也不能称之为迷信。&/p&&br&&p&这些老一辈人口耳相传的一个个说法,到了现在,可能具体的意图我们已经无从知晓,只能说给后辈们一个警示吧,起码能时常提醒人们要对万事万物抱有一颗认真对待的敬畏之心。&/p&&p&读到第九更了,能跟下来的各位大概能对我前文反复提到的老医院产生一个比较清晰的印象了。&/p&&p&没错,老医院确实不太平。&/p&&p&我在那里断断续续呆了9年,遇到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有那么几件,人们口耳相传的各种奇闻诡事更是数不胜数。&/p&&p&如果大家有兴趣,以后我会在专栏里慢慢讲给大家听。&/p&&p&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在老医院里流传最广,也是我觉得最具真实性的故事。&/p&&p&医院里,每当做了大手术,或者忙完一阵子的检查之后,都会开一场聚餐会。&/p&&p&我记得每次开聚餐会的时候,我妈总是会带上我,因为她懒得给我做饭。&/p&&p&去了聚会就是吃。&/p&&p&大部分大人的话题,都很无聊,所以我会选择性屏蔽一部分他们的对话内容。&/p&&p&每当他们有关工作的吐槽以及各种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结束后,一般就会有一个领头人,讲起一些骇人听闻的怪事。&/p&&p&这个时候,我就会竖起耳朵来听。&/p&&p&某次,他们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p&&p&老医院原来的时候规模小,大型手术室只有3个。&/p&&p&当时医院周围人很少,基本上能同时用上两个手术室的机会并不多。加上第三手术室楼层还比较高,所以在非紧急情况下,一般手术就都排在前两室了。&/p&&p&于是,在三室手术的人也就越来越少。&/p&&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院里传出了一个这样的流言:第三手术室是因为邪气太重,进去手术的人都不能活着出来,跟着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也都跟着倒霉,医院怕事不肯找人解决,所以才降低了它的利用率。&/p&&p&本来进三室手术的病人,都是些急症,或者是抢救的病患。&/p&&p&他们基本都是出现突发情况,而一二室预约满了排不上才送进去的,按理来说出现一些抢救无效死亡的情况也挺正常。&/p&&p&但是这么一说,不管原因是什么,大家就都突然意识到:原来三室真的是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啊。&/p&&p&这样一来,尽管没发生些什么,但很多人也都嫌三室晦气,能少去就少去。&/p&&p&后来医院周边慢慢发展起来,来往人员渐多,医院也重新起了几栋大楼,翻新了内装潢。&/p&&p&而这几年间,老医院处在发展阶段,人员更换调动就更加勤快,慢慢地,很少有人再提起三室的传言,风波渐过,最初的事情也只有一些一直留在医院的老人才知道了。&/p&&p&医院方决定也将原来的手术室也翻新一下,这其中就包括三室。&/p&&br&&p&为了更加干净整洁无菌,他们为大手术室在大门内安装了一个自动开闭的感应门。&/p&&p&谁也没想到,安了感应门的第一天,这个门就夹断了了一个不明真相的小护士的半根手指头。&/p&&p&具体情况已经不可考,只是不知道,怎么当时怎么就这么巧,能把一个活人的指头给生生截断了。&/p&&p&幸好是在医院掉的,捡起来之后直接就给接上了。&br&&/p&&br&&p&往后大家就发现,好像每当那种安静的没人做手术的深夜,三室的自动感应门都像是有什么人经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自动地一开一合。&/p&&p&医院方派人检查了电路,得到的回复却是,毫无问题。&/p&&p&这下,仿佛就像把曾经那些流言坐实了一样,一夜之间,大家都想起了曾经的传说。&/p&&p&三室再一次被打入冷宫。&/p&&p&据说后来,要进手术室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都会在里面衣服的口袋里塞一小块红布,以此辟邪。&/p&&p&听到这里,桌上李麻醉师的脸色大变,大家都奇怪,平常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怎么听到这个事反应就如此强烈。&/p&&p&他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给我们讲述了他遇到的事。&/p&&p&他刚来这所医院的时候,就听到过三室的传言,但是从未当真过,觉得这些都是巧合。&/p&&p&直到后来有一天,好巧他也要去参加一台在三室做的手术。&/p&&p&当时别人提醒他说是要放一些红布的,他却浑不在意,谢绝了同事的好意。&/p&&p&手术期间很顺利,做完的当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p&&br&&p&一夜过去。&/p&&p&第二天早上,他上班开车,发现车门不知道被谁刮了长长一道印子。&br&&/p&&p&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p&&p&那天晚上,他下楼散步,三楼的感应灯坏掉了,摸着黑,他一脚踩空滚下了楼梯,脚踝扭伤了。&/p&&p&之后没过了几天,新买的电话也掉了……&/p&&p&大小衰事不再赘述,总之,我们的这位李麻醉师,在这段衰气绕顶的时间里,想起了之前那个三室传闻:没带红布辟邪的,进去呆久了会倒霉。&/p&&p&于是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医生,竟然想要再去一次,看看里头到底能把他怎么样……&/p&&p&起初只是有点好奇加上无聊的探求心,有天下班之后,他什么都没带就过去了。&/p&&br&&p&推开了最外层的大铁门,麻醉师进入了准备室。&/p&&p&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有点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这里也没有人,应该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p&&p&正当麻醉师鼓起勇气,想要迈步向前走的时候,他一抬头,忽然发现那扇自动门,嗡的一下,开了。&/p&&p&更可怕的是,这一开门,好像从里面,放出了一阵风,就直朝着他的面门直扑过来。&/p&&p&麻醉师脑中警铃大作,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藏在他身体里的动物性突然被唤醒,他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意,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无不在叫喊着提醒他一件事:跑!快跑!&/p&&p&他说面对那股恶风时候的感觉,到现在都还很清楚的记得。&/p&&p&他果断转身,也顾不得脚伤还没恢复完全,直接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第三手术室,直奔到人相对多的大厅里去,站了好一会子,才从浑身发冷抖如筛糠的状态恢复了过来。&/p&&p&他讲完之后,饭桌上一阵沉默,大家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接话。&/p&&p&我很想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刚想张嘴,被我妈掐了一把,恶狠狠的瞪了回去。&/p&&br&&p&于是之后的故事,我就无从得知了。&/p&&p&后来老妈也换了单位,不知道第三手术室是在还是不在。&/p&&p&(今天新申请了专栏,欢迎大家关注!之后我会在专栏内讲一些其他的故事^_^)&/p&&br&&p&10.&/p&&br&&p&报恩&/p&&br&&br&&p&听老人讲,南方多神鬼,北方成精怪。&/p&&p&意思就是说,在南方,往往是神鬼之说较为盛行,像是捉鬼天师张家一脉出自江西,东南沿海地区的居民们会拜妈祖,天后娘娘。似乎所有的传说都是以人为原型而衍生出的一系列形象。&/p&&p&而在北方,尤其是极北地区,因着天气寒冷,山林茂密地势错杂,人力无法探索,动物植物成精成怪的传说则是更为多见。&/p&&p&深山老林魅力无限,人们对于山里原住民的敬畏,最终也就化成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流传了下来。&/p&&p&但是这些就仅仅只是故事么?&/p&&p&我曾识得了一个家乡在东北,而后定居广东的一个老人。&/p&&p&老人当时75岁,身子骨很是硬朗。她很喜欢我,说我长得很可爱,像她正在读初中很少回家的小孙女,叫我有空多去她们家坐坐。&/p&&p&一次对话中,我们说起了广东的饮食。&/p&&p&我家那边有吃蛇的习惯。我曾经被人哄骗着吃过一次,不过觉得并无甚特别,也没什么发言权,就没有过多提及。&/p&&p&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打开了老太太的话匣子。&/p&&p&她告诉我,她们家代代都遵守着一条祖训,看到蛇在野外被困要放生,不能打蛇,不能吃蛇。因为蛇,曾经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p&&p&这个故事,是在她小时候,她爷爷讲给她听的。&/p&&p&在更久远的年代,大概是她太祖爷爷年轻的时候.&/p&&p&当年的太祖爷爷还是个猎户,全家人住在大兴安岭一个山沟沟里,村里大概几十户村民,大家都靠着种地打猎维持生计。&/p&&p&在入冬之前,家家户户都会下山用毛皮换些能储藏得住的蔬菜米面等吃食,为度过极北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做准备,这就自然就要去打猎了。&/p&&p&猎户是自古传下来的行当,自然是有几条规矩在的,其中有一条就是:不猎母子不杀小。&/p&&p&那个年代人们还不懂得保持生态平衡的重要性,所以也有很多不管不顾无视规则的猎户。&/p&&p&太祖爷爷是个善良的老实人,他也不懂什么今天打狼明年羊亡的事,只是见不得小动物还没长大就要剥皮惨死,就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p&&p&这年秋天,和往常一样,太祖爷爷背了干粮和水,提了些工具武器,嘱咐太祖奶奶在家看好孩子收好粮食之后,就和几个平常关系还不错的猎户,一起上山打猎去了。&/p&&p&这一去就是四五天,此行也无甚收成,只是打到了些野兔之类的小动物,眼瞅着这干粮吃尽也不来啥收成,众人只好更卖力的在深山里搜寻着猎物的踪迹。&/p&&p&上了山的第六天,正午时分,太祖爷爷一行人在林中开了一块空地,啃着干粮喝着水,领头的看了看剩下的干粮,和大家商量决定,下午继续狩猎,不管有没有大点的猎物,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家。&/p&&p&众人纷纷响应。&/p&&p&吃着吃着,大家都有些乏累,想要在空地中间休息一下,太祖爷爷年龄最小,他并不觉多疲乏,于是就由他一个人守着直到他们醒来。&/p&&p&等到众人都睡着,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太祖爷爷闲得无聊,瞪着一双眼睛四处瞎看,不多一会,也有些倦了。&/p&&p&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西边不远处的树丛子里传来了一些响动,扑棱扑棱地听像是什么在厮打的声音。&/p&&p&太祖爷爷乍一听很兴奋,这不是来猎物了么!不过再仔细一听,似乎声音也不大,兴奋的心情也就下去了一半。他估摸着一想,这多半又是个兔子一类的小动物,过去抓过来拿回家打打牙祭也好。&/p&&p&他看了一眼熟睡的众人,心想这么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带着武器悄悄进了林子。&/p&&p&他挑了个树少的道儿就悄悄摸了过去,走到了近处一看,原来是一只山鸡在追一条小蛇。&/p&&p&山鸡每次要踩到小蛇的时候,小蛇都是堪堪躲开。几个回合下来,山鸡似乎是占了上风,小蛇被它踩住,在鸡爪下拼命扭动。&/p&&p&而山鸡一时也不敢妄动,二者就这样僵持着。&/p&&p&其实太祖爷爷对蛇这类冷些动物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只是想着回家做个炖肉,他也没犹豫,抬起弓箭一瞄准,就射中了那只鸡。&/p&&p&太祖爷爷等了一会,看那鸡扑腾了几下不动了,就走过近前去,见那黑花小蛇躺在地下翻着肚子,也不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了。&/p&&p&他提起鸡,对着小蛇说:“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杀你。”说罢就转身走了。&/p&&p&这天下午说来也是运气好,一行人连遇到了几只鹿和狍子,每个人都分到了不少东西,大家都感叹真是时来运转。&/p&&p&第二天下山回家后,太祖爷爷洗了个澡,叫太祖奶奶炖了点好菜,酒足饭饱,天一擦黑就进屋睡觉了。&/p&&p&太祖爷爷也没急着造人,这天他累得不行,躺在炕上倒头就睡了。&/p&&p&他做了一个梦。&/p&&p&梦见一个广袖宽袍,眼神锐利,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扣了他们家的门。&/p&&p&太祖爷爷睡糊涂了,以为是县上的大官来了,忙开了门,给中年人摆了茶水。&/p&&p&中年人开门见山:“你之前在山中虽是无心,但也救了我家子孙一命。命该如此,况且我老常家从不欠人人情,我是来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你若没有,我便给你指条明路,助你升官发财,子孙绵延,福寿双全。”&/p&&p&太祖爷爷听懵了,半天没做声。中年人又问:“你有什么想要的?”&/p&&p&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不出来点正经话。&/p&&p&中年人叹了口气,说:“远的不说,你家今年腊月就有一个大灾,不过对你而言这也未必是个坏事。”&/p&&p&太祖爷爷起了疑问:“敢问大仙,您说这个什么事啊?”&/p&&p&中年人缓缓开口道:“你家腊月二十三,房倒屋塌。那天你不在家住,你的妻儿老小会全部都葬身这老屋之中。不过我既然告诉了你,你要是想,我可以助你升官发财,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任你找,所以对你来说这也不尽算个坏事。”&/p&&p&太祖爷爷惊诧道:“这怎么可以呢,我娶了我媳妇,她为我开枝散叶照顾我饮食起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有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掉?何况还有我的孩子!大仙,求你帮帮我们,我不求飞黄腾达,只求我媳妇孩子过的比现在好,起码衣食无忧不用跟着我受穷受冻。”&/p&&p&大仙微微一笑:“好,若刚刚你弃妻儿于不顾,我便要直接走了罢,既然你如此诚心,那就听我的话,腊月二十三那天晚上不要在家住,看看我说的准还是不准。”&/p&&p&常大仙语毕,太祖爷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他忙告诉太祖奶奶这段奇遇,她也是一阵惊诧。&/p&&p&转眼入了腊月,常大仙也没再出现,不过夫妻二人也都牢记着这二十三日之约,不敢怠慢。&/p&&p&终于到了二十三。&/p&&p&这一大早,太祖爷爷带了一家子去了亲戚家,说是做客其实就是避难。&/p&&p&说来也奇怪,刚到了亲戚家,外面就下起了鹅毛大雪。&/p&&p&这雪下了一整天都没停过,傍晚吃饭的时候,已经没过小腿肚了。借着这个由头,他们也没客气,直接在亲戚家住了一夜。&/p&&p&这一觉倒是相安无事。&/p&&p&第二天天刚亮,太祖爷爷怕吓到孩子,嘱咐太祖奶奶到了中午再带着孩子回家。他急匆匆地赶回去,一进了院子就惊呆了。&/p&&p&大概是昨天雪积的太大,房子时间也久了,东屋头睡房的横梁直接被压断了,砸的就是平时他们躺着的那张大炕。&/p&&p&太祖爷爷惊讶之余也有所准备,他自己把之前收拾好的东西拖出来,简单地摆在西屋,又收拾了一下。此后他们一家人就一直住在西屋。&/p&&p&当晚他又一次梦见了常大仙,大仙和他说,他虽心善不杀小,但作猎户杀生太多毕竟有损阴德。让他等到开春,去山里找一座洞府。&/p&&p&那是从前一窝山贼的老巢,后来山寨内部发生了内讧,这些人互相残杀死掉了,只留下一些金银之类。希望他取了金银,能搬出山里,做个生意,走上正道。&/p&&p&太祖爷爷也没辜负常大仙的一番心意,他出山的时候,用银钱换了很多村里人的上等皮货,到了县城里,置办了商铺,做起了皮货生意。&/p&&p&不知道是不是这常大仙保佑,这生意做的是蒸蒸日上,顺风顺水,家中人丁也是日渐兴旺。&/p&&p&要说当年树林中救下小蛇,完全就是偶然,常大仙还一次恩也就罢了。接下来又帮了他这么多次,太祖爷爷一家十分感谢他,就在家里供起了他的牌子,供他香火。并在家中立下规矩,所有家中的子孙后代,不准伤蛇。&/p&&p&太祖爷爷活到了85岁,寿终正寝。&/p&&p&而这条家规,就这样一代传一代,跨越了百年,直到今天。&/p&&p&我很好奇,问起了老太太,现在她们家还供奉那个排位么?&/p&&p&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说她年轻的时候还是在本家兄弟那里见过的,只是后来文ge时期破四旧,牌子没保住,被人砸了个稀巴烂。&/p&&p&据说那位本家兄弟后来也梦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告诉他,两家缘分已尽,往后天宽地阔,望各自安好。&/p&&p&我不知道那个说着缘分已尽的男人,是不是百年之前那个常先生。&/p&&p&若是,他看着这人间沧海桑田般的巨变,心中又是怎样一番感想。&/p&
此贴完结。从9月中到10月最后一天,历时一个半月,开始与结束,谢谢大家的陪伴和喜欢。 我的专栏地址:
我的微博:@李爱狸全球粉丝后援会 往后的故事,会在专栏里写出,欢迎关注。 故事我随便一写,大家随便一听。 莫问真假,茶余…
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个新闻,&br&“远洋渔船的恐怖归程:11人谋杀22人,所有人必须沾血”&br&光是名字就够让人胆战心惊了,再点进去,第一段,&br&“日,“鲁荣渔2682”被中国渔政118号船拖回了大雨瓢泼的石岛港,很多目击者仍对当时的场景印象深刻:警戒线内,11辆警车早早等在码头,分别押走了船上下来的11个船员,这是当地从未见过的事情。&br&&br&后来警方的消息则更让人惊诧:消失的22名船员中,20人被杀,2人失踪,回来的11个船员全部参与了谋杀。”&br&我靠,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剧本吗?茫茫大海,33个男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故事,各种因素凑在一起引起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在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这里每天上演着尔虞我诈的修罗场,在这1/4足球场大小的船上!&br&光看新闻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最后贴上新闻地址&br&&a href=&//link.zhihu.com/?target=http%3A//mp.weixin.qq.com/s%3F__biz%3DMTk1MjIwODAwMQ%3D%3D%26mid%3Didx%3D1%26sn%3D6bf61278cda5ca41de929e%26scene%3D2%26srcid%3D01158ZokJC1cnAkNCXbAepms%26from%3Dtimeline%26isappinstalled%3D0%23wechat_redirect& class=& external& target=&_blank& rel=&nofollow noreferrer&&&span class=&invisible&&http://&/span&&span class=&visible&&mp.weixin.qq.com/s?&/span&&span class=&invisible&&__biz=MTk1MjIwODAwMQ==&mid=&idx=1&sn=6bf61278cda5ca41de929e&scene=2&srcid=01158ZokJC1cnAkNCXbAepms&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wechat_redirect&/span&&span class=&ellipsis&&&/span&&/a&
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个新闻, “远洋渔船的恐怖归程:11人谋杀22人,所有人必须沾血” 光是名字就够让人胆战心惊了,再点进去,第一段, “日,“鲁荣渔2682”被中国渔政118号船拖回了大雨瓢泼的石岛港,很多目击者仍对当时的场景印象深刻:警…
&p&命灯.重修完 (1)&/p&&p&世上有三种命灯。&/p&&br&&p&以肋骨铸为灯身,将筋脉揉成灯芯,用血肉熬成灯油,是为,命灯。&/p&&br&&p&我叫姬长生,是一个命灯师。&/p&&br&&p&师傅说,我们这一脉,修的是魂灯。&/p&&br&&p&我见过师傅将恶人的魂魄拘进灯中,用灯火焚烧,那个精壮的男子顷刻之间犹如大病一场,面容消瘦,不成人形。&/p&&br&&p&也见过师傅为别人诊魂,那人常年有心痛的毛病,师傅便把他的魂魄取了出来,用手指在对应的位置划开一道口子,剔出里面的糟粕,他便疼痛尽消,只是心口处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线。&/p&&br&&p&我见过命灯的种种神异,却都神异不过谈及我左手中七星胎记,谈及我的身世时,师傅脸上捉摸不定的神色。&/p&&br&&p&他常常躺在礁石上大口饮酒,手中把玩一枚簪子。有时他喝多了假酒,便会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只是从来不提我的身世。&/p&&br&&p&每当我问他时,他总是望着远方绵延的北海,一言不语。&/p&&br&&p&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遥遥海面上,一根根通天贯地的天柱巍然而立。&/p&&br&&p&(2)&/p&&p&九岁那年,师傅亲手为我点燃命灯。灯火飘摇间,似乎我的生命从此与这盏命灯紧紧相连。&/p&&br&&p&我抬起头,清晰地看到了师傅的三魂七魄。&/p&&br&&p&师傅老了,他的魂魄似乎更加苍老,就像他的那盏命灯,灯焰微暗,不知何时熄灭。&/p&&p&我那时年少,只看到命灯师的种种神异,却没有看到师傅眼中那抹难解之色。&/p&&br&&p&他说:“长生,命灯师一脉有违天和,难有长寿,你既踏上这条道路,以后红尘万丈,就不可贪恋了。”&/p&&br&&p&我点头。&/p&&br&&p&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师傅的命灯。&/p&&br&&p&(3)&/p&&p&光阴流逝,一晃就是六年。&/p&&br&&p&或许我天生就适合修炼命灯,六年来,我每日研修命灯之术,实力与日俱增。&/p&&br&&p&只是师傅一日一日显得越发苍老,他喝醉的时间越来越长,把玩那枚簪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p&&br&&p&那天他喝的大醉,胡言乱语道:“长生,你可知这世上有命灯几种?”&/p&&br&&p&我说:“三种。”&/p&&br&&p&师傅点点头:“我们这一脉,讲究的是以魂为灯,度不灭者久之。如果你以后仗之为祸人间,便有风火大劫,不得善终...”&/p&&br&&p&那晚,他絮絮叨叨的和我说了很多,只是关于我手中的七星胎记,关于我的身世,他还是不肯多说。&/p&&br&&p&那晚,我坐在海边,看了一夜星火流光,北海波涛浩汤,直到东方一轮大日照破长空,师傅才醒来。&/p&&br&&p&他站在岩上沉默良久,唤我过去,沉声道:“长生,你学艺六载,也是该出海了。我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枚玉簪是当年一位故人送我,今天我把它转送给你。当你遇到危险时,它会救你一命。”&/p&&br&&p&我自是明白玉簪对师傅的重要,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对这个如师如父的男子说些什么,心中莫名酸楚,只能含糊的点头应道。&/p&&br&&p&师傅负手而去,身子略微佝偻,灰发在风中翻舞,一道声音遥遥传来:&/p&&br&&p&“长生,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去极北神京王城吧。”&/p&&br&&p&(4)&/p&&p&天上繁星海上灯,流光灯彩照神京。&/p&&br&&p&说的便是北海第一城,神京王城。&/p&&br&&p&北海广大无边,岛屿无数,其中最大莫过于神鲸岛,愚人相传乃是上古一头神鲸所化。而神京王城便坐落在此。&/p&&br&&p&城中有万盏长明灯,常年燃烧,灯火不绝,即便是夜晚也亮如白昼。&/p&&br&&p&再加上此岛旁边不远便是北海最奇特的景象——天柱,所以周围百里海域无波无浪,引得无数海商云集,人流如潮。&/p&&br&&p&“刚刚不是讲到三十年前,一代刀神李木鱼,于昆仑之巅对决天下第一剑道之主荆十方,那一战,昆仑之巅被生生削去三百丈...”&/p&&br&&p&我坐在一艘商船内部,看着一个海商坐在人群之中,高谈阔论,谈笑中指点天下英雄。&/p&&br&&p&他说的是中州的事迹,距北海遥遥万里,常人一生难至,不时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叹。&/p&&p&那人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不由得越加兴奋地畅畅而谈,干脆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起来。&/p&&br&&p&就在这时,船舱猛地一下震荡,那个海商狠狠跌倒在地上,舱外传来惊恐的喊声,隐约听到什么“人头灯笼”...&/p&&br&&p&我心中一动,顺着慌乱的人群来到甲板上。&/p&&br&&p&只看到约莫几十丈外的海面上,晃晃悠悠的漂浮着十几个大红灯笼,那些灯笼下面长着一尺长的根须,正缓缓向这艘船靠近,说不出的诡异。&/p&&br&&p&(5)&/p&&p&商船附近海面上,还有不少水手在捕捞鱼虾,看见这种诡异的灯笼,一个个疯狂的跳进海中,往大船游来。&/p&&br&&p&那些灯笼速度更快,飘飞到他们的头顶,根须乱舞,将他们的头紧紧包裹起来,一起沉入海中。&/p&&br&&p&下一刻,那些水手重新浮出海面,只是原本头的位置变成一顶硕大的红灯笼,脖颈处还残留几根长须,在水面上来回拍打。&/p&&br&&p&然后,那些“灯笼人”以更快的速度从水中划浪而来...&/p&&br&&p&船上的水手行商似乎早就见过这种诡异的人头灯笼,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自发组织人手站在甲板边缘拿着武器准备应对。&/p&&br&&p&只是他们每个人头上都套着一个亵裤,也不知是不是防那些吃人头的灯笼,看起来颇为滑稽。&/p&&br&&p&而天边,几盏还没有吃到人头的灯笼也已飘飞而来。&/p&&br&&p&船上箭矢四飞,有的人头灯笼被强弩击中,散成两半,但那些灯笼根须交缠,摇摇晃晃继续飘飞而起,只是灯笼内那抹灯焰黯淡了点。&/p&&br&&p&我看着这些诡异的人头灯笼,心中波涛动荡,隐隐猜到那种早已灭绝的命灯,只是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细想,将腰间的命灯取出,便要挺身而出。&/p&&br&&p&(6)&/p&&p&就在这时,船体猛地一沉,几头灯笼人攀着船壁纵身一跃,跳起三丈高远,直接越过甲板边缘拿着武器的水手。&/p&&br&&p&它们浑身肌肉大筋如蟒蛇般根根纠缠,咆哮着向人群扑来。有些胆大的忙不迭掏出黑狗血、黑驴蹄子,朱砂符往它们身上掷去。&/p&&br&&p&一个灰衣小厮,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脚底一滑跌倒在地,他慌慌张张想爬回人群中,几头灯笼人已经泰山压顶而来...&/p&&br&&p&“人有三魂,命分七魄,摄魂勾魄!”&/p&&br&&p&灯火摇晃,呲呲作响。&/p&&br&&p&那几头灯笼人狠狠坠在船板上,它们头顶天门处,几道扭曲变形的虚影挣扎着被拉扯出来。&/p&&br&&p&我拘出它们魂魄,看着那些怪异的魂体在空中奋力挣扎,心思转动,手中的命灯微微发凉,灯油晃荡着下降了一丝。&/p&&br&&p&下一刻,灯火熊熊,那些灯笼人的魂魄通体燃起蔚蓝色火焰,它们的身体不甘的发出咆哮,化为灰烬。&/p&&br&&p&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对付那几头人头灯笼。但手中命灯不知为何灯焰四散,隐隐有种不受控制之感。&/p&&br&&p&心中微震,这种状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p&&br&&p&与此同时几个赶来的水手,很快将那几盏人头灯笼打落在地,倒上猛火油,一把火燃为灰烬。&/p&&br&&p&我看着他们这么轻易的将人头灯笼燃为灰烬,眸光微闪,这些人头灯笼看起来相当难缠,怎么会...&/p&&br&&p&而船上的人只看到一场大祸就此消弭,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在人群中弥漫,欢呼声不绝。&/p&&br&&p&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那么一丝畏惧与躲避。&/p&&br&&p&我独立良久,静静看他们狂欢热闹,心中却是突然想到师傅对我说的那句红尘万丈,从此便不可贪恋了。&/p&&br&&p&耸耸肩,转身准备回舱休息。&/p&&br&&p&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大人,你,你是命灯师吗?”&/p&&br&&p&(7)&/p&&p&我回头望去,是那个灰衣小厮,小心地站在一边。&/p&&br&&p&我轻轻点头,看到那个小厮眼神瞄着我腰间的命灯,口中欲言又止。心中微动,与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低声道:“你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吧。”&/p&&br&&p&他犹自低着头,轻声道:“大人,之前多亏您出手相救。以前我们出海时遇到这种东西,往往要死很多人...”&/p&&br&&p&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还在害怕什么。&/p&&br&&p&“这种人头灯笼,在这片海域经常出现吗?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br&&p&我口中斟酌着问道。&/p&&br&&p&那个小厮说:“很久了,大概是从几年前就出现了,谁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了,只是有谣言称...”他说到这里又止口不说了,只是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p&&br&&p&我看到这个小厮如此害怕,再联想到之前那些人看到我使用命灯时眼中的异色,心中已经了然。&/p&&br&&p&命灯师一脉拥有种种玄异,若拥之者心存邪念,便是祸乱之源。当年传下三种命灯之术的先人为了防止这一天,是以每种命灯都有各自的禁忌。只是看那人百无禁忌,也不知他?她所握的命灯禁忌是什么。&/p&&br&&p&心思百转,我凝神看着那个小厮,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在,便保你们平安无事。而且我看你魂魄与常人相比更为强大,也不是短命之相。”&/p&&br&&p&想了想又道:“我叫姬长生,你若不嫌弃便称我长生大哥吧,还不知你叫什么?”&/p&&br&&p&“长生...”那个小厮低声念了两遍,道:“长生大哥,我叫方唐。”&/p&&br&&p&(8)&/p&&p&海上的日子漫长,或许因为那种诡异的人头灯笼,我隐隐感觉此次神京王城之行未必会一帆风顺,再加上船上之人知道我命灯师的身份后多有隔阂,每日除了日常饮食便一直呆在舱房中温练命灯之术。&/p&&br&&p&只是从那天开始,手中的命灯催动起来时感心余力绌,没有以往血肉相融之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p&&br&&p&倒是方唐没事的时候会来找我,我也会为他展现几个寄物附魂,引魂入梦之类的小把戏。只是对我的命灯,他的眼中似乎总有一抹畏惧,不敢过分靠近。&/p&&br&&p&一路,风平浪静,很快便要见到北海独特的景象——天柱。&/p&&br&&p&这日,方唐一大早便来敲我房门,我和他来到船板之上,隔着栏杆眺望天际边,那隐约的一点。&/p&&br&&p&相传上古之时,北海波涛险恶,常常刮起千丈巨浪,先民铸天柱三千,永镇北海。也有愚人称,三千天柱镇压的不是北海,而是一位谪落的魔仙。&/p&&br&&p&种种说法由来久之,不可考究。只是北海天柱附近百里海域,往往无波无浪,风调雨顺。所以围绕那三千根天柱,通常汇聚了大量的海商贸易往来。&/p&&br&&p&船只又航行了一段,终于临近那根北海天柱。&/p&&br&&p&远远望去,那根天柱通天贯海,巍然而立。&/p&&br&&p&靠得近了,才看到它直径约有十几丈,生根北海,高耸入天,上面雷劈刀砍,携刻着岁月的痕迹,也不知屹立在此多少春秋,一股莫名的沧桑感充盈每个人的心间。&/p&&br&&p&船上不少人看着这恍如神迹的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p&&br&&p&对于生于北海的人来说,天柱默默屹立,护佑北海子民,在他们心中都有一层神圣的意味。&/p&&br&&p&我含笑看着方唐像个孩子一样在那里兴奋地大呼小叫,可就在此时,怀中师傅送我的那枚玉簪,不知为何,滚滚发烫!&/p&&br&&p&(9)&/p&&p&玉簪滚烫,隔着衣服好像就要灼伤我的肌肤。&/p&&br&&p&我脸色微沉,忍着烫手将它取了出来。这枚簪子是师傅送给我的,对我意义非同一般,只是往日从来没有见过它有这般异动,不知今日为何被我拿捏在手中,竟似活物一般隐隐跳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p&&br&&p&与此同时,身边不知为何传来人们的惊呼声,那声音中包含着惊讶,迷茫,绝望等等难以道明的情绪...&/p&&br&&p&天地间,不知从何时起响起一种诡异的律动,心中那份不安越发强烈。&/p&&br&&p&我强自抬头,遥遥望去,只看到那根高不知几许,从上古屹立至今的北海天柱,上面一层层石壁,在缓缓脱落。&/p&&br&&p&石壁掉落在海中,激起波涛动荡,天地惊变!&/p&&br&&p&从海底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出世,一层层巨浪以北海天柱为中心,形成海啸向周围扩散。&/p&&br&&p&“轰!!!”&/p&&br&&p&震天动地的巨响,从天柱内部激爆而出,这一瞬间我的耳朵被震得仿佛失去了听觉,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那根天柱,视线所及,一块块巨大的石体从高空轰然砸落!&/p&&br&&p&北海天柱,屹立无尽岁月的北海天柱,竟然在今日,轰然倒塌!!!&/p&&br&&p&(10)&/p&&p&天柱崩塌!北海震荡!&/p&&br&&p&万万斤巨石砸入北海中,卷起巨浪千丈高,向我们这艘船砸来。&/p&&br&&p&船上的海商水手望着这一幕,生死存亡之间,面对这天地伟力,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已经跪在船板上捂面痛哭。&/p&&br&&p&我咬紧牙口,嘴角有丝丝血丝渗出,手中那枚玉簪犹自跳动不止,仿佛在期待什么。&/p&&br&&p&就在这时,重重水雾中,一个飘渺的身影冉冉出现。&/p&&br&&p&那是一个女子。&/p&&br&&p&她一身白衣胜雪,双眸似星,眉弯如月。长发倾泻而下,有七尺之长,在风里浪中缥缈飞舞,美得,不似人间。&/p&&br&&p&发分两端,如有灵性般汇聚在她的面前,那女子盘膝而坐,在巨浪滔天中,以发丝为弦,轻盈而歌:&/p&&br&&p&“灾劫起兮天地崩,古之圣兮纷纷而陨落&/p&&p&谪仙折兮天骄殇,苍生何去兮空悲歌。”&/p&&br&&p&琴声铮铮,歌声激荡。&/p&&br&&p&在她空灵的声音中,滔天的巨浪,狂怒的海啸,乱石飞空,尽皆平静下来。&/p&&br&&p&一曲唱完,那女子缓缓抬头,眸光似乎穿过海面,望向我们这里。&/p&&br&&p&手中的玉簪突然停止跳动,我的手心已经攥出冷汗,她的眸光若有若无在我身上一扫而过,突然,展颜一笑。&/p&&br&&p&那一刻,就算是仙子临世也不过如此。&/p&&br&&p&我心神荡漾了下,看着她起身,脚尖轻点海面,晃荡出圈圈涟漪,芳踪难觅。&/p&&br&&p&(11)&/p&&p&我怔了怔神,看着那个女子突兀出现,又这般鸿飞冥冥,心中不知为何空落落了一块。&/p&&br&&p&而此时海面无风无浪,无波无澜。如果不是原本天柱的位置被大海淹没,空空荡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恍若南柯一梦。&/p&&br&&p&船上还有不少人跪在船板上,痛哭流涕,口中高呼仙子。&/p&&br&&p&旁边一个青衣剑客猛地抽出长剑,哗啦一声把自己一头傲人黑发横中裁断,嘴上喃喃道:“长发为卿留,散发待卿束,千山万水,生生世世,此情不改,此心不悔...”&/p&&br&&p&船只经过这一场惊变,不敢多做停留,加速驶向神京王城。&/p&&br&&p&虽然北海天柱崩塌后大家逃得一难,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大,三千天柱自古以来便屹立于北海,这根天柱的崩塌是偶然,还是惊天动乱的开始,没人知道。&/p&&br&&p&还有那个以发为弦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最重要的是...&/p&&br&&p&我叹了口气,将那枚玉簪再次拿到手中仔细端详,为什么这枚玉簪见到那个女子时会产生异状?师傅说是一位故人赠予,可那位故人到底是什么身份?&/p&&br&&p&心思百转,头乱如麻。似乎眼前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迷雾,再加上诡异的人头灯笼,那种本已灭绝的命灯,还有我的身世,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在神京王城中才能一探真相。&/p&&br&&p&我抬起头,视线尽头,一座巨鲸模样的巨岛已经浮出轮廓,上面一座城池巍然而立,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也可以看到里面灯火摇曳,光照一方。&/p&&br&&p&神京王城,终是到了。&/p&&br&&p&就在这时,远处迎浪破风驶来九艘狼牙大舰,上面皆高树一杆七丈巨幡,幡面用鏊金纹着一个明月当空的图案,在风中猎猎抖动。&/p&&br&&p&(12)&/p&&p&北海商贸兴盛,海商云集,其中有三大商会扛鼎而立,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护卫,它们分别是摘星、辉月、曦日。来的,应该是其中的辉月商会。&/p&&br&&p&想来,应是他们收到了天柱崩塌的消息。不过无论是派人调查还是隐埋此事,消除影响,无疑会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诸多不便。&/p&&br&&p&毕竟北海天柱,屹立万载,今日一朝崩塌,这个消息传出哪怕天下也要为之动荡!&/p&&br&&p&我暗自思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遍寻不到方唐的踪影,刚刚一场惊变人人心神不定,竟是把他弄丢了。&/p&&br&&p&眼看着那九艘狼牙大舰将我们这艘商船包围起来,甲板落下,一群墨金坚甲的兵士鱼龙而出,时不可待,手中已拿出命灯。&/p&&br&&p&深吸一口气,旋开命灯。&/p&&br&&p&灯火摇曳,我引动自己一魂一魄从天门而出,瞄准一个看起来官阶颇高的人,轻轻漂浮到他的上方,也是多亏他意志不甚坚定,我轻松定住他的三魂,然后分魂附体。&/p&&br&&p&这种分魂附体的手法,可以将自己的魂魄分出一部分控制他人甚至鸟兽,不过如果分魂在外人体内滞留时间太长,就连本体都会浑浑噩噩,最后甚至会魂飞魄散。&/p&&br&&p&我控制那个人大摇大摆的上前拉住本体,找了个借口,要了艘小船直接划向神鲸岛。&/p&&p&一路仗着他腰间的令牌横行无阻,顺利登岛进城,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分魂归体,那人便倒地沉沉睡去。&/p&&br&&p&我心思转动了下,将他腰间的令牌取了下来收入怀中,想了想,又捏着鼻子把他亵裤夹层的一叠银票取了出来。&/p&&br&&p&已经占了他不少好处,便索性将他三魂抽出,把里面一些糟粕剔除,想来足以弥补,然后便施施然走了。&/p&&br&&p&(13)&/p&&p&此时夜色降临,神京王城中走几步便有一盏灯火通明。万灯摇曳,别有一番韵味蕴藏其中。&/p&&br&&p&只是一路遇见的行人皆是神色匆匆,脸上满是阴霾,似有风雨欲来之感。&/p&&br&&p&我心中满是不解,天柱崩塌之事应该还不会传的如此之快,难道这座王城中还有什么诡异不成?&/p&&br&&p&一路边走边想,不知走过几个路口,只见到灯火阑珊处,一个白衣女子婷婷而立,长发犹如拥有生命般,在她身后无风自动,不染尘烟。&/p&&br&&p&竟是北海上,那个以发为弦的女子。&/p&&br&&p&奇怪的是,怀中玉簪此时却毫无异动。&/p&&br&&p&她似是早在等我到来,樱唇微启,声音委婉动听:“还我。”&/p&&br&&p&我心中一动,想到之前遇到她时玉簪的异动,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簪,道:“姑娘,你说的是这枚玉簪吗?”&/p&&br&&p&她看着玉簪时眼中一亮,嗔道:“这是我师传的玉簪,你既然拿了还不还我?”&/p&&br&&p&“师传?”我默默品味她说的话,这枚玉簪是我师傅给我的,说是他故人所赠,难道这个女子与师傅当年的故人有关系吗?&/p&&br&&p&正要开口,她却耐不住性子,欺身便要来夺这枚玉簪。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入手处如软玉温香,不由心神一荡。&/p&&br&&p&下一刻,她眼眸微温,长发如针般向我刺来,我连忙后退几步,看着她已经抚上长发,慌慌张取出腰间命灯,口中喊道:“那个,这位姑娘,刚刚不是有意冒犯你,只是这枚玉簪是我师傅所赠...”&/p&&br&&p&她微微一怔,停下手中动作,轻咬嘴唇道:“你没骗我?”&/p&&br&&p&我连忙正色,与她好好说了一会,总算知道她名叫琴歌。言语中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犹如白纸一张。&/p&&br&&p&只是每当我问她这枚玉簪的来历,她总是避而不谈。&/p&&br&&p&就在这时,远处几匹轻骑绝尘而来,将我和琴歌重重包围起来。&/p&&br&&p&他们皆身着星辰铠甲,领头一人对着周围慌乱的人群冷声道:“摘星商会办事,闲杂人等散开!”&/p&&br&&p&铠甲下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紧紧锁定着我和琴歌,稍有异动便要动手的样子。&/p&&br&&p&琴歌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浑然不知人事。而我脸上不动声色,袖子中的手已经悄悄拿捏住腰间的命灯。&/p&&br&&p&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声音遥遥传来:“无需如此,他们都是我的朋友。”&/p&&br&&p&(14)&/p&&p&我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男子一脸笑意而来。&/p&&br&&p&他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之间,脸色白皙,一头黑发肆意飘散在身后,样子极为俊美,甚至带点女子的阴柔味道。&/p&&br&&p&一旁甲士看到他出来,齐声恭敬道:“苏公子。”&/p&&br&&p&那个苏公子轻恩一声,上前拱手,语气甚是亲切:“手下人管教不周,莽撞行事惊扰到两位,还望见谅。”&/p&&br&&p&他嘴角含笑道:“在下人称苏公子,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p&&br&&p&我不动声色从袖子中抽出手,回礼道:“在下姬长生,不知苏公子手下将我们围起来所为何事?”&/p&&br&&p&苏公子似乎浑然不在意我语气中的生疏,轻笑道:“无他,只是之前北海异变,过往船只已被三大商会联合下令停岸禁航,只有一艘商船上出了点小问题...”&/p&&br&&p&他说到这里,眸光轻轻扫了我一眼,我心中一沉,自己毕竟处事还不够老道,白天从商船中逃出便在城中大摇大摆行走,泄了行迹。&/p&&br&&p&苏公子不待我开口,轻笑道:“此事倒也无妨,只是这神京王城中已是风云汇聚之地,两位若要在此停留,便说是我苏公子的朋友,想来这神京王城中也没人敢打扰。”&/p&&br&&p&他轻轻一笑,言语中除了对我的维护之意,还隐隐透出赫人的威严和权重。只是我与这人素未谋面,不知他为何对我这般热切。&/p&&br&&p&想了想,我说:“多谢苏公子一片好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p&&br&&p&“两位初来神京,想必还没有落脚之地。苏某在城南有一处梅庄,风景甚好,若不介意,可先住在那里。”&/p&&br&&p&苏公子嘴角含笑,似乎不经意道:“苏某在这神京王城中也算有点人脉,如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就近帮忙。”&/p&&br&&p&(15)&/p&&p&城南梅庄。&/p&&br&&p&我已经在这个梅庄中住了几天,这个苏公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似乎与三大商会关系密切,但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流露出恶意,言语中甚至对我颇为亲切。&/p&&br&&p&所以那日他邀请我前来我没有拒绝,也有借他人脉为我打听身世之意。&/p&&br&&p&至于琴歌,或许是因为那枚玉簪的缘故也随我一起前来住下,朝夕相处之下,不知是不是我多想,感觉琴歌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总是明艳三分。&/p&&br&&p&我坐在房间中想着出海以来所遇之事,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委婉动听的琴音,怀中的玉簪隐隐发烫,我心中一动,起身出门。&/p&&br&&p&只见琴歌坐在一株梅树下,以发丝为弦,纤手而奏。&/p&&br&&p&她的琴技近乎艺,近乎道,那株梅树上,无数梅花随着轻盈委婉的琴声,缓缓绽放。我看着她以弦而歌,一时竟是痴了。&/p&&br&&p&这几天我也发现,玉簪只有当琴歌弹琴之时才会有异状显现,不过每当我问她玉簪的事情时,她只是莞尔一笑。&/p&&br&&p&倒是她对我的经历颇感兴趣,没事总要我给她讲小时候的趣事,讲师傅传艺的经历,讲魂灯的种种玄异。&/p&&br&&p&一曲奏完,琴歌似是知道我早就站在一边,笑意盈盈道:“你的身世最近可有线索吗?”&/p&&br&&p&我苦笑着摇摇头,苏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就凭手中的七星胎记,无疑是海底捞针。真不知师傅为何笃定我来到神京王城便能找到自己的身世线索。&/p&&br&&p&琴歌歪着头想了下,说:“那我们一起去神京王城中走走吧,说不定便能找到什么线索呢?”&/p&&br&&p&我心中一动,欣然应许。&/p&&br&&p&(16)&/p&&p&那日才来时行迹匆匆,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北海第一城。&/p&&br&&p&如今走在王城中,眼前除了常年燃烧的万盏灯火,空落落的街道上竟然人迹罕至。这座北海第一城,此时更似一座鬼城。&/p&&br&&p&我和琴歌走了半响竟然遇不到几个行人,心中莫名不安,好容易找了旁边一个摆摊的老头,跟他打听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p&&br&&p&那个老头收下一锭碎银,微眯双眼道:“两位客人,这一段时间世道可是不太平啊,神京王城中凶兆诡异,常有人无故失踪,传言称跟北海上肆虐的邪灯有关...”&/p&&br&&p&琴歌好奇的问道:“北海邪灯?那是什么?”&/p&&br&&p&那个老头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姑娘,你一看就是才来,这段时间神京王城周围大量人头灯笼袭击各种商船,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啊。以前这种东西也就在外海横行,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p&&br&&p&我心中微震,初次出海时遇到那种人头灯笼,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听到它们的踪迹,难道那个背后的存在真的是无所禁忌吗?如此频繁的纵凶为祸,他到底在图谋什么?&/p&&br&&p&那个老头唠唠叨叨的说着:“每晚王城郊区的地底好像有什么巨响,城中有几口枯井还往外咕咕冒血水,很多人都住不下去,拖家带口想要离开,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三大商会封锁了附近的航道,也不知是要准备做什么,唉,风雨欲来啊。”&/p&&br&&p&我又听他说了些城中的事情,心中越发不宁,再无闲逛兴致,拉着琴歌回梅庄,路上琴歌似乎看出我情绪不对,小声的问道:“你知道那个人头灯笼是什么来历吗?”&/p&&br&&p&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人灯的传承者现世了。”&/p&&br&&p&“人灯?”琴歌疑惑的看着我。&/p&&br&&p&“世上有三种命灯,传闻此灯可以将人铸成灯奴邪物,有诸多诡异,早已断了传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此灯的消息了。”&/p&&br&&p&我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我所修的,是魂灯,可以操弄魂魄,但人灯的种种能力都是要借助人身来实施,有违天和,这个人也不知为何如此有恃无恐?”&/p&&br&&p&琴歌峨眉微皱,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欲言又止。&/p&&br&&p&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没事,人灯魂灯各有玄异,如果让我发现这个人,我...”&/p&&br&&p&“你一定会抽取他三魂,看他还敢为祸不~”琴歌眨眨睫毛,接道。&/p&&br&&p&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似乎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消减了不少。&/p&&br&&p&佳人在旁,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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