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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RT&&高手系列2交易冠军PIT BULL Lessons from Wall Streets Champion trader著◆马丁·舒华兹(Martin Schuartz)
大卫·莫林(Dave Morine)
保罗·佛林特(Paul Flint)
译◆邓诗珩名人推荐
“《交易冠军》是《股市作手回忆录》(Remini scences of a Stock Operator)这本由爱德温·李费佛(Edwin Lefevrel)所著有关金融操作经典之作的现代版,让我们能够透视这位当代伟大操作者的传奇一生。任何对金融操作有兴趣的人,都能津津有味地从阅读此书中深解义趣。”——杰克·史瓦格(Jack D?Schwager),
《金融专家》(Market Wizards)及《新金融专家》
(The New Market Wizards)两书的作者。“这是一本内容令人发噱而又耳目一新的书。《交易冠军》中说明了华尔街生活的真实面貌,并且告诉你如何在那里赚到钱。”——马丁·崔格(Martin Zweig),崔格公司总裁以及《马丁·崔格的华尔街致胜之道》(Martin Zweigs Winning on Wall Street)的作者。“这是自从《骗徒的扑克牌戏》(Liars Poker)之后,最能以娱乐性和洞察力的眼光透视华尔街的一本书。”——保罗·都铎琼斯二世(Paul Tudor Jones Ⅱ)
“内容有趣,具洞察力,而又富有教育性的一本书。我对于《交易冠军》给予强烈的‘买进’建议!”——史丹·温斯坦(Stan Weinstein),《专业价格分析者》(The Professional Tape Reader)以及《全球趋势警报》(Global Trend Alert)两份刊物的主编及发行人。目& &录
〈作书序〉无限的感谢——马丁·舒华兹
〈译者序〉有为者亦若是——邓诗珩
第1章成立,不然就滚到一边去
第2章我的计划
第3章天堂岛
拉斯维加斯万岁
第4章雄伟金字塔
“内线”史基尼
第5章“金手指”舒华兹
带着黄金逃命第一部
第6章天生操盘手
顺着球路,变换打击姿势
第7章永远别放空共和党
一连串的亏损
第8章冠军操盘手
确实执行停损
第9章毕维尔惊魂
成功操盘手的本质
第10章第二?四和第二?七号拍卖品
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
第11章带着黄金逃命第二部
坐在湖边,静静等待潮汐的来临
第12章商品公司
我如何阅读华尔街日报
第13章沙伯林纳合伙基金公司
第14章我的钱操作得如何了?
抱歉!老爹。你被炒鱿鱼了!
第15章病魔缠身
两堂重要的人生课程
第16章深液恶战
第17章人生中最棒的交易
导引操盘致胜要诀
我的一天〈作者序〉
无限的感谢
——马丁·舒华兹
我要感谢我的家人,谢谢他们在我一生中对我一致的支持和鼓励。感谢我的父母亲,他们总是牺牲自己,让我能够受最好的教育,并且能在一个充满了爱和诚实的家庭中成长。感谢我的哥哥杰瑞,他花了很多时间教我如何成为一名更好的运动员和一个更好的人。感谢我的祖父,他教我如何保持乐天知命的人生观,并且把他的家谱留给我,让我能延续家族的“故事”。感谢我的太太,奥黛莉,她是我们家庭的基石,也展现了高尚的人格与智慧。感谢我的孩子史黛西和鲍伊,他们让我们知道作一对好父母是多么具有挑战性,却又充满了喜悦的一件事。
感谢大卫·莫林,运用了他的洞察力和技巧带领我完成这本书,同时也感谢鲁丝·莫林不断地打气和鼓励。感谢保罗·佛林特提供令人激赏的智慧和幽默感——一日陆战队,终生陆战队。感谢我的经纪人吉姆·列文,他也是我在安赫斯特的同班同学及好朋友,他耐心的指导和专业的技巧使我这本书得以顺利完成。感谢摩根·麦肯尼,我最优秀的助理,她在帮助我完成最后一章“操盘致胜要诀”时,展现了无比的精力和干劲。感谢哈泼商业出版社所有的人对于本书所提供的协助,你们都是第一流的工作者。感谢亚德利安·查肯汉愿意对一个首次写书的人下赌注,并且监督和指导整个出版流程。感谢大卫·康提所表现的优秀编辑功力,他的建议使得这本书变得更好。感谢莉莎·伯考维咨的行销策划和促销动作。感谢珍娜·德瑞、莫琳·凯利,以及艾美·兰柏使这本书的出版更为顺利。后更要感谢那些不知名的人,他们在我的人生旅途之中教了我那么多好与不好的事物,使我能够继续不断地成长。
巴奇〈译者序〉
有为者亦若是
——台育证券自营部副理&&邓诗珩我和作者有着一些相似的背景。我们都是学院派出身,担任过研究分析的工作,最后再踏进专业操作者的领域。我们都曾经以基本面作为操作基础,但最后也都回归技术面,成为反应迅速的“技术派”操作者。以专业操作者的眼光来看,本书真是道尽了我们生活中的一点一滴。
& & 专业操作者的生活是充满压力和痛苦的,但是其中所能够产生的财务回报却也最大,尤其以衍生性金融商品为主的操作者更是如此。而更重要的是,你的心理状况和判断力也因为赚钱(快乐)和赔钱(痛苦)而上下起伏。而有趣的是,过于乐观或是过于悲观的心理状况,对于你的判断力都有极负面的影响。唯有理性的投机客,才能控制风险、赚多赔少,否则便流于滥赌,下场只有亏损累累、黯然出场了。因此,专业操作者的第一要务,就是要了解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训练坚强的意志。坊间关于基本或技术分析的书籍汗牛充栋,但深入探讨操作心态的书籍屈指可数。而本书,就是需要训练操作心态者案头不可少的精神食粮。
& & 许多操作者,从专业交易员到散户投资人,都在寻找能够让他们一步登天的“武功秘笈”。& & 而若要以此为喻,本书可算是“心法”,而非“剑谱”。事实上,对于基本分析和技术分析学有专精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够成为像作者这种“冠军操盘人”的却寥寥无几。这证明成功的金融操作,绝不仅只是机械性的技术指标,或者对财务报表的深入研究就足以达成。& & 操作者的观念和心态才是左右胜败的关键。本书以轻松的语法,借着作者自己的故事,将操作者所面临的问题完全揭露,使读者由非教条式的法门,得以一窥超级操盘人成功的奥秘。本书作者马丁·舒华兹和彼得·林区以及华伦·巴菲特这些伟大的基金操盘人最大的不同之处,除了马提是一名以技术分析为主的操作者之外,他以操作自有资金起家的传奇故事更是发人深省。马提从一名小小的证券分析师,以不到五万美元的资金,成为每年可以赚进六、七百万美元的操作者,为像我这样的操作者立下了不朽的典范。如果您也有心想要跨入这个领域,达到马提那种境界的话,本书无疑是您必读的指南。
& & 毫无疑问的,马提是一名技术派的高手,但是他也同样将基本分析作为一项决策参考的依据,只不过最后的决策底线仍然是以技术面为主。如果你是一名以基本面为主的操作者的话,& & 本书或许可以成为你观摩技术派操作者心法的文献。如果您是一名技术派操作者的话,本书的内容将可以帮助你重新了解在技术指标之外,操作心态对一名成功操作者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你是一名业余投资人或是普罗大众,本书对于专业操作者生涯的生动介绍,可以使你更了解这个在过去对你来说可能相当陌生的神秘世界。如果你是一名专业操作者的话,本书深具临场感的第一人称语法,将使你深入了解超级操盘人的成功秘诀,在你寻求不断自我成长的路程中,发挥醍醐灌顶之效。
& & 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令我产生深深的感触,除了在作者轻松的语调中深解其中义趣,并以数年以来的实战经验印证学习之外,更产生“有为者亦若是”的强烈想法。在金融操作的领域中投入了这些年,看尽了市场的起起伏伏,也看尽了操作者的人生百态。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从成功者身上学到不少,但从失败者身上学到更多。本书之中值得我和诸位共同分享和体会的观念实在太多,留待各位细读之后自当分晓,小弟在此不敢赘言。
& & 感谢金钱文化给我这个机会,翻译这本对我自己也助益良多的好书。感谢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特别是内人庆欣,在怀有身孕之际还要忍受我经常工作到深夜所带来的打扰。本书内容相当地口语化,加上我是第一次担此翻译重任,若有任何辞不达义、文笔欠佳之处,尚请各位先进不吝批评指导。祝您在金融操作的领域中一路顺风,谢谢。第 1 章&&成交,不然就滚到一边去“三块钱买进十张,三块钱买进十张,三块钱买进十张。”我在心里好像咒语一般,一遍又一遍反覆说着这句话。如果梅沙石油股价到了六二又八分之五的话,我就准备要在市场上以每张三百元的价格,买进十张十月到期、履约价为六十五元的买权。每张买权赋予我从现在起到十月的第三个星期五之间,以六十五元的履约价买进一百股的梅沙石油股票,而十月的第三个星期五就是这个买权的到期日。这笔交易将会是我在美国证券交易所(American Stock Exchange,Amex)交易场内所做的第一笔交易。我心里怕得要命,生怕把这笔交易给搞砸了,我担心自己没办法像一个正常的交易员那样顺利完成这笔交易。
马丁·舒华兹公司,九四五号
这是一九七九年八月十三日,星期一的早晨。特尼地广场(Trinity Place)上挤满了穿着西装,准备上班的人们。纽约的金融市场正要开始另一个崭新的一天。我站在那个门牌号码八十六号的大门入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我的徽章,第一次走进了那扇写着“会员专用”的门。门口警卫看了一下我的徽章,上面写着“马丁·舒华兹公司,九四五号”,他对我点了点头,道了声早安,然后让我进去了。
我向左转,走下阶梯到衣帽间去。许多会员们都在柜台前面排队,拿着他们的运动夹克向柜台换成蓝色的工作服,那是美国证券交易所的标准制服。由于这是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所以还没有自己的蓝色工作服,我只好向服务员乔伊·迪(Joey Dee)自我介绍,然后告诉他我的会员号码“九四五”,才领了一件工作服。我把徽章别在工作服上,穿上它,检查一下确定我带了笔。那些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换上绉纹橡胶底鞋,把他们原来穿的皮鞋都放在靠着墙的方型小柜子中。我找不到座位,所以我决定等一会儿再换鞋。有没有绉纹橡胶底鞋可穿是我现在最不用担心的事。
&&我走上楼到会员聚集的大厅去等待市场开盘。走进美国证券交易所的会员大厅可和走进哈佛或耶鲁大学的学生聚会大不相同。房间中充满了香烟而非烟斗所散发出来的浓浓烟雾,那里的家具外表是假皮,而非高贵的真皮材质,那些会员大部分是爱尔兰人、义大利人和犹太人,而非盎格鲁撒克逊系的白人新教徒(WASPs),就算有,也都不像是读过什么好学校的人。那些家伙都是金融界的第二流人物,场外证券市场(Curb Exchange,由一群操作自己部位的非法交易者于一八九?到一九二一年间在纽约证交所外的街上所形成的非正式市场)交易者的衣钵传人。
我帮自己泡了一小杯茶,然后走进交易场内。早晨的阳光从交易所远处一面墙上无数的窗户中流泻了进来。这真是一个占地宽广的房间,大约有一座足球场的四分之三大小,足足有五层楼高。那座交易场设计得好像一座室内的跳蚤市场。市场中的几名作价员(Specialist,在人工喊盘的市场中为特定的股票和选择权担任市场制造者〈Market maker〉的专业人员),分别叫基奇(Chickie,小鸡)、法兰尼和唐尼,坐在马蹄型交易圈内的钢质高脚凳上,翻看着他们手中的客户交易指令。在交易场中有许多不同的交易圈,以供股票以及不同到期日、履约价的选择权契约交易之用。其他的会员则是一般的操作者或是经纪商,他们也在四处游走,手里拿着笔和纸,准备要在市场开盘后进场买卖。
在交易场三面墙的上方,一层层阶梯式的小隔间里坐着各个经纪商的场内代表,他们检查着自己的电话,并且指挥场内的跑单员。在他们之间,比较接近交易场地面的那一区里,有不少参观者正登记进入访客区。在场中有一些巨大的罗马式石柱,上面刻着一只牛和一只熊,相互对立。而在高处,那个像是巨大糖果盒包装的胶带的则是一具大型走马灯报价荧幕。那座报价荧幕顺着墙面而造,闪烁着股票的价格,在价格揭示区之上则是道琼所提供的即时市场新闻。虽然交易所还没有开盘,但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四处张望,找寻市场报价或是其他任何能让他们占到一点优势的资讯。
开盘的钟声使每个人都动了起来
十点一到,开盘的钟声使每个人都动了起来,就好像赛马群冲出起跑线一般,而我现在也身在其中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梅沙股选择权的交易点,一小群穿着蓝背心的交易员正吵闹地围着一个名叫路易斯·基奇·麦西里的作价员。所谓的作价者就是有责任在股票或选择权交易所中维持市场交易活络顺畅的人。身为梅沙股选择权的作价者,路易斯必须为经纪商的买进与卖出提供报价,同时为自己的账户进行交易,经由他不停地居间协调,让市场中的供给与需求达成共识,于是产生成交价。
“小鸡!”,一个拿着客户委托单的美林证券经纪商从拥挤的人群中叫着路易斯的小名,“现在十月到期、六十五元的梅沙买权价钱多少?”
“三元对三又四分之一元,五十以上!”,路易斯的回答着实让我好好地想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在单价三块钱买进五十单位以上的十月、六十五梅沙买权,并且也可以在单价三·二五元卖出五十单位以上同样的买权。由于每一单位的买权代表一百股,所以我可以以每单位三百二十五元买进五十单位以上的十月六十五元梅沙买权。而这种美式的买权将使我有权从现在到十月的第三个星期五间随时可以每股六十五元的价格买进梅沙普通股一百股。如果股价一路上扬,我的买权就更有价值。但是我觉得三·二五元大贵了,我只想在价格掉到三元时买他个十单位,所以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三块买十张!三块买十张!”
“三又八分之一元买十张!”美林证券那个家伙喊着。
“卖了!”,一个交易员卖了十张给叫进的美林证券交易员。如果他没这么做,身为作价员的路易斯也可以直接卖给叫进者,或是把他自已的买价也提高到三又八分之一元。我真希望我能赶快跟上他们的脚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报价荧幕,梅沙在纽约证交所以六二又八分之七开盘。我试着向前挤,希望能在交易员们卡位的手肘中抢到一个好一点的位子。我尽力向前缓慢移动。小鸡的耳朵上挂了一具电话耳机,正在听梅沙股票在纽约证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NYSE)的股价状况。
价格一跳,在他上方的营幕报价变成了六二又八分之五。
人群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梅沙的股价开始动起来了。“三块买进十张,三块买进十张,三块买进十张,”我对自己喃喃自语。我清了清喉咙。“嘿,小鸡。你在三块钱要卖出多少张十月到期、履约价六十五元的梅沙选择权?”
“我可以在三块卖出三十张,新来的。”
“三块钱我要买进二十张!”一个站在我身旁的人高喊着。
“三块钱卖出二十张!”小鸡说。
“现在你三块钱还要卖多少张?”我说。
“三块钱我可以卖出十张。”
“哦……,我……,哦……”
“你要干嘛,新来的?你到底要不要成交?”
成交或是什么都不做
这就是了,成交或是什么都不做。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买下一个会员席位是我在十二个月前所订下的计划中一项重要的里程碑。这个计划是我和奥黛莉·波洛可夫(Audrey Polokoff)结婚后决定的。奥黛莉和我所认识的其他女人不同,她认为我具有某种潜力,但是她也很清楚我在过去二十年当中浪费了我的潜力。“你已经三十四岁了,而且你一直都希望为自己工作,”她告诉我。“把这个当作是你的目标,然后努力去做。你已经拥有良好的学历,这是别人无法从你身边夺走的。最糟的状况顶多就是破产,然后再回来做你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一个证券分析师。”
市场正在波动。交易场里的人们挤得更紧了,嘈杂的声浪也开始升高。小鸡的电话挂在他的耳朵上。他随时准备要改变他的买价了。如果我的资讯是正确的话,他正要把价格抬高。而我则快要丧失这次的交易机会了。
“三块钱我要买进十张!”我尖声大叫。
“成交!三块钱卖出十张。”
这笔交易已经成交。我拿出我的小笔记本和笔。“蓝字是买进,红字是卖出,”我小声地自言自语,“可千万别搞砸了。”我把交易指令写在纸上,然后交给结算公司的职员,他的职责就是拿着我给他的成交记录进行后续处理程序。我的成交单一份由我自己保留,另一份则交给我的结算公司贝尔·史腾(Bear Stearns)。所谓的结算公司就是那些计算成绩的人,他们经由交易所的会计系统来确认我们的成交记录,并且依据成交记录来印制操作者每天的部位损益报表。
我拿出那支一端有我的印记的笔,在成交单上写着“九四五”。现在,这份成交单已经成为正式文件,我的第一笔交易总算是顺利成交了。我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开始等着梅沙的股价上涨。
时间才只是上午十点三十分而已,但是我身上那件刚刚穿上的崭新蓝色工作服两边腋下却已经泛着一圈汗水。我觉得筋疲力尽,后背的下方也有酸痛的感觉,而我的脚也开始剌痛。我的皮鞋好像铅块那么重。真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但是交易场里根本就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这对所谓在交易所买到“席位”的人来说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你所得到的并不是一个“席位”,而是在交易场内晃来晃去的权利,而且正如同那些老前辈们所知道的,你只能穿着绉纹橡胶底的鞋子在场内走动。
梅沙的成交量放得很大。小鸡在场中不断地叫进叫出,价格也上下大幅波动。我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是我并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抬头看了一下跑马灯的报价。
价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三。
梅沙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奥黛莉的话:“最糟的状况顶多就是你破产,然后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罢了。”不断地在我的脑中闪过。我不想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在过去的九年以来,我都在飞机上度日子,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地飞,和各地的基金经理人见面,提供他们我在股票方面的看法,希望他们能够给我所属的经纪公司一点生意,不停地拿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这就是证券分析师的工作。
我们为证券经纪商的研究部门工作,花大量的时间到处旅行,拜访各地的公司,和经理人见面,挖掘他们财务报表中的线索,找寻热门股票好让我们公司可以推荐给客户。我对这些事已经感到厌倦透顶了。当你还只有二十五岁时,能够在国内到处旅行,并且拿着公司的信用卡消费是一件很酷而且值得问你的大学同学炫耀的事。但是当你的年纪接近三十五岁时,这一切就变得非常乏味而无聊。你的朋友都已经忙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而你的父母则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们是帮你付学费的人,而现在他们期待能够有所回收。他们会开始不断问你:“你为什么还不结婚?我们的遗产继承人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才要长大并且开始你自己的人生?”
价格一跳,六二又四分之一。啊!好好。
当我担任证券分析师的那几年里,我也一直在市场里玩股票,而每一次,都是以赔钱收场。我很聪明,又拥有很好的学历,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都是个赢家,所以怎么可能会从来没有在股票操作中赚到钱呢?我真的想不通这件事。我的家人也同样想不通。我一直是家人和朋友看好的人,但也是那个一直跑在最后的人。难道史瓦兹家族的历史又要再度重演了吗?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搞砸了,我的余生将和我父亲一样充满挫折吗?
价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一。价格仍然继续向下。
就算是失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的父亲是家中四个孩子中年纪最长的。他的父母亲是随着家族从东欧逃难到美国的移民。在一九??年代早期,我祖父成了康乃狄克州纽海文市(New Haven,Connecticut)的一名裁缝师。他一针一线辛勤工作并且努力储蓄,但是从来没存下多少钱。家中真正有主导权的人其实是我的祖母萝丝。她拥有一间糖果店,并且决定让我父亲进入大学就读,希望他在日后能够成为一名专业人士。身为家中的长子,我父亲是那个被寄望最深的儿子,那个能够把舒华兹家族带到更好的境地,能够把美国梦带给家中每一份子的人。
我父亲的确也尽过最大的努力,但是却没有达成家人的期盼。他比较像我祖父而不像萝丝。我父亲是西拉库斯(Syracuse)大学的毕业生,但是当他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年正是一九二九年,所谓的美国梦已经变成了美国恶梦——经济大萧条。我父亲,和其他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一样,都过着没有长期正职的日子,直到他在一九三八年和我母亲结婚。在当时,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是帮祖父史耐德工作,而这显然已经和美国梦有相当的距离。在那之后,大战爆发,但是由于年纪已大再加上有了两个孩子,我父亲并没有被征召入伍。直到一九五二年他才终于做了一项重大的转变。祖父已经退休,因此我的父亲也失去了他的工作,所以他拿了所有的积蓄,把房子也做了二胎抵押贷款,在纽海文郊区的威利大道上买下一间传统式的杂货店。
那时我才七岁,但就连我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父亲拒绝去面对一个事实——他的杂货店和全国第一超市(First National supermarket)只相距不到一个街口。为什么他会认为那间小杂货店能够和新英格兰区最大型的连锁超市竞争?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一件事。当我年纪比较大时,曾经问过我妈怎么能容许他做这么愚蠢的事。而她只告诉我:“他是那么地灰心丧志。我得要给他一个机会尝尝失败的滋味。就算是失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价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七。
至少我父亲经历的是经济大萧条。我却一点借口都没有。我拥有安赫斯学院(Amherst College)学士和哥伦比亚大学商学研究所硕士的学历;我参加过海军陆战队;我有足够的经验;我也拥有奥黛莉。我拥有了一切。现在这里是好好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梅沙的股价还在继续下跌?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上涨?
价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五。真是该死!
我该怎么办?我该停损出场吗?我该买进更多吗?该是打个电话给佐尔纳的时候了。我就是听了佐尔纳的意见才进场买进梅沙买权的。
鲍伯·佐尔纳(Bob Zoellner)是我的良师,也是我所认识最优秀的操作者。我和佐尔纳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九七三年我跳槽到爱德华——韩利公司(Edwards and Hanly)这家小型、专做散户生意的经纪公司工作时。当时我才刚刚在商品期货市场输得灰头土脸。我马上就看出佐尔纳是一个非常、非常伟大的操作者。在一九七四年,当爱德华——韩利公司在经纪业务上亏损了大笔钱时,单单靠着他放空股票就为公司的自营账户赚进了数百万美元,独力让公司生存下来。所谓的放空就是说卖出并不属于你的股票,但是在日后你必须由市场中再将其买回,如果你买回的?价格比较?低的话,你就赚钱。在这些方面没有人比佐尔纳更高竿。我拿起一支设在交易场四周的电话,播下外线号码,接线生问我要接什么号码。佐尔纳住在纽泽西州。到底他的电话号码是几号?201-多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向接线生嘟嘟嚷嚷了几个号码,电话那端的铃响了。
“薇琪!薇琪!鲍伯在吗?我得和他讲话,我是马提。……你好吗?……是啊,我很好。是,我现在正在交易场里面。全新的经验。……鲍伯,你好吗?你对市场有什么看法?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我只是有一点紧张而已。我看价格的走法好像有点疲软。听着,鲍伯,我刚买了一些梅沙的买权,你对这档股票怎么看?”
“我也买进了很多的梅沙,马提。这档股票看起来很不错。这家公司的总裁也有心继续推动组织重建的工作。我觉得这档股票有很好的潜在价值,只不过市场似乎还没有看出这一点而已,我很强烈地认为这档股票马上就要涨了。”
“你这么想吗?鲍伯,你真的这么想吗?谢谢你,鲍伯。你对这档股票真的很有信心吧,鲍伯?哦,啊,你知道,哦,我不知道我该再加码买进还是该做些什么。”
“这档股票看起来很好,马提。”
“老天!我希望你是对的。我待会儿再和你谈,多谢了,我真的很感激。”
和佐尔纳谈谈话是很好的。我又找回了一些勇气,然后再度走回围在梅沙选择权交易圈的人群里。
价格一跳,六一又二分之一。
“小鸡!小鸡!哦……”我几乎没有办法把话清楚地说出口。“现在十月到期、履约价六五的梅沙买权价位在哪里?”
&&“新来的小子,现在的买盘是二又二分之一元,卖盘在二又八分之五元。”
“二又十六分之九元买进二十张,小鸡!二又十六分之九元!”我提高我的买价又叫进了二十张选择权,每张选择权让我有权买进一百股梅沙的股票,所以每张买权价值二五六·二五美元(2 ?9/16?×100),二十张选择权的总值则是五、一二五美元。
“成交!二又十六分之九卖出二十张。”
我的十月份梅沙选择权现在是以十六分之一作为最小跳动单位了。在美国证券交易所里,当一档选择权的价格掉到三块钱以下时,最小的价格跳动单位就从八分之一降为十六分之一。
价格一跳,六一又四分之一。
天啊!我简直看不下去了!
去他的!我简直看不下去了!我现在已经买进了三十张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六十五元的梅沙股买权。哦,天啊!我从来没想到这会变成这么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我得离开交易场才行,待在交易场里惟一的目的是让我的资金得以充分运用,我一直看好梅沙石油这档股票会成为我的油井。我原先的计划是想先跑个短线,再拿赚到的钱去投入另外一些金额更大、获利更佳的交易机会。可是现在市场走势完全和我作对,我连一毛线都没有赚到。我开始思考要如何在没有薪水的状况下过日子。我得离开交易场,出去喘口气,冷静一下。
我步履沉重地走上阶梯,推开门,走到阳光普照的门外,身上仍然穿着我的蓝色工作服。我徒步穿过街道,漫无目的地逛到特尼地教堂旁的公墓里。我在教堂远处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张长凳,于是坐了下来。当时天气很热。这片墓地是酒鬼、流浪汉,以及各式各样失败者聚集之地。这里是他们惟一可以闲晃而不会被人赶来赶去的地方,因为这里的长期居民们没有一个会向他们抱怨什么。
我注意到我正坐在亚历山大·汉弥尔顿(Alexander Hamilton)的坟墓前面。在那块白色墓碑上,写着如下的墓志铭:“亚历山大·汉弥尔顿,死于一八?四年七月十二日,享年四十七岁”而我呢?则是现年三十四岁。
七月十二日正是亚历山大在和艾伦·伯尔(美国前副总统)决斗被射杀的那一天。亚历山大写了一篇批评伯尔贪污腐败的文章,并且声称伯尔不适任纽约州州长的职务,于是伯尔就枪杀了他。亚历山大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并且是美国金融之父,但是他却在一七九五年因为个人财务问题被迫辞职。我记得在安赫斯特学院读美国通史课程时曾经读过他的文章,并且惊讶如此优秀的人为何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现在我开始了解优秀的人的确不一定会有好下场了。我站起来,拍拍我的蓝色工作服,然后慢慢向回走,穿过特尼地广场,回到交易场看看梅沙现在价位在哪里。
价格一跳,六?又八分之五。
我快步的走到小鸡面前。“小鸡。十月份,六十五元的梅沙买权现在价位在哪儿?”小鸡对我露齿一笑。“新来的小子,它们现在买盘在二又四分之一,卖盘在二又八分之三。”
小鸡。我的老天!小鸡。我的梅沙股价像石头一样地往下坠。我在三块钱买进了十张(总值三千美元),然后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九美元时买进二十张(总值五、一二五元)。而现在它们的买盘价只有二又四分之一元(总值六、七五?美元)。光就未实现损益来看,我已经亏损了一、三七五美元,我在几个小时内就输掉了十七%的资金。我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了。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得回家去冷静一下。
第二天,十四号星期二,我觉得好多了。奥黛莉让我平静了下来。她说我是她所认识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既然我已经拟定了计划,那么就该按照计划行事,耐心等待。我已经深入研究了技术图,并且计算了所有的技术指标,而且梅沙目前看起来仍然很好,真的很好。就像佐尔纳说的,只不过是市场还没有看出它的好处罢了。
当我走到特尼地广场时,太阳正闪闪发光。在写着“会员专用”门后的警卫也叫出我的名字来。当乔伊·迪把我的蓝色工作服递给我时,我那枚上面写着“马丁·舒华兹公司,九四五号”字样的徽章已经挂在上面了。我记起要换上绉纹橡胶底鞋,并且问贝尔·史腾的职员拿我的部位日报表。我替自己拿了一杯茶,放一片柠檬在里面来保护我的嗓子,然后走进交易场里。我以轻松的脚步在场内四处走动,这都要感谢那双绉纹橡胶底鞋。我检查了一下报价荧幕和上面的道琼即时新闻。开盘钟声响起。梅沙以六?又二分之一的价位开出。好吧,好吧,不要慌。这一定就是底部了。奥黛莉说的对,我得要有耐心。
我向我的朋友海斯,诺尔(Hayes Noel)挥手打招呼。海斯是一个南方人,一个从纳许维尔(Nashville)来的金发男孩,他操着一口浓浓的南方乡音,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海斯拥有大学学历,并且在一九七?年就已经在交场内工作了。我在决定买下交易所会员席位之前,就是海斯先带我到交易场内来参观,看看这里是如何运作的。
我和杰瑞·莫尔敦(Jerry Muldoon)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位老前辈。杰瑞曾经在一九七三年和七四年间因为市场交易太清淡而在交易之外兼差赚外快——用卡车载运蔬菜到各处贩卖。在他的左边是唐尼·吉(Donnie Gee),他是操作德士古(Texaco)石油公司股票选择权的作价者。在他的身后,则是亚伦·亚伯邦(Allen Applebaum)和艾迪·史腾(Eddie Stern)。他们两个人是交易所里穿着最讲究的人。亚伦是一个身材瘦长、看起来像惠比特犬(Whippet)的家伙,他总是穿着浆过的衬衫。而艾迪呢,他的父亲在纽约证交所也拥有会员席位,而他总是穿着自己的西装而不穿蓝色工作服。
我该怎么办?
价格一跳,六?又八分之三。
哦,天哪!“小鸡!小鸡!十月份,履约价六十五元的梅沙买权现在多少钱?”
“新来的小子,你还在啊?”
“是啊,是啊,告诉我现在价位在哪里嘛!”
“买盘在二又八分之一元,卖盘在二又四分之一元。”
狗屎!小鸡。“那买卖盘的量各是多少?”
“五?张对三?张。”这表示小鸡愿意在二又八分之一元买进五十张,或是在二又四分之一元卖出三十张。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什么都不做?再加码买进?该是打电话给佐尔纳的时候了。
“鲍伯,鲍伯,你怎么看,鲍伯?我已经账面亏损一、七五?美元,我觉得好像快要死掉了。你确定你是对的吗?”
“马提,听着。我在过去做了无数笔的交易,我曾经赢过很多次,也输过很多次,我确信这次一定会赚钱。只要你紧抱着这个部位就好。这档股票的价值被低估了,它一定会涨回来的。”
“多谢了,鲍伯。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相信你。我知道你很行。”我快步走回小鸡身边。
“现在十月份,六十五元的买权价位在哪里?小鸡。”
“和刚刚一样。二又八分之一买进,二又四分之一卖出。五?对三?。”
“二又十六分之三买进二十张,小鸡!”
“成交!新来的小子。卖给你啦!”我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三买进了二十张选择权,总值四、三七五美元,而现在我总共买进了五十张买权了。
我那天晚上整夜不能成眠。辗转反侧,一再思考着我的部位。梅沙的股价当天收在六?元。我的选择权价格因而也跌到二元以下。那句古老的谚语“断尾求全”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绕着。我还能抱着这个输钱的部位撑多久?我该把我这么久以来研究的结果放弃掉吗?
在过去的十二个月当中,我都待在赫顿(E?F?Hutton)公司的办公室里,锁着门,狂热地做着自己的研究工作,并且操作自己的部位。因为我必须在转到交易所场内操作前靠操作自己的资金来赚更多钱,累积足够的资本。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向自己证明我可以成功地靠实际操作获利。有一些分析师认为他们自己能够赚大钱,因为他们的虚拟模型,或者说是他们的纸上交易模型显示他们可以从操作中获取利润,但他们只是在用“空包弹”和市场搏斗,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除非你真的置身火线之下,否则将永远不会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够有如此神勇的表现。我像祖母萝丝一样具有身先士卒的个性。我订了至少十二种以上的期刊,和海斯·诺尔一起研究交易场内的运作情况,向大舅子麦克和沙利借了五万美元。我想通了,交易场就是我想要待的地方。
我转身起床,走到书桌旁,重新回顾我的计划。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来计划这笔交易,设计了一整串的交易规则,而现在我已经严重违反了其中两项。我的第一条规则就是绝不冒无法承受的风险,但是我现在已经把一半以上的营运资金投入这笔交易。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的资金和我所拥有的资讯只够投入两种标的物的操作,而把一半的资金投入梅沙这档股票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一场赌局。
我的第二条规则是试着让每天的操作都能够获利,但是现在,我已经连续两天亏损却无法可施。而我的第三条规则就是“断尾求全”,这也是最困扰我的一条规则。我什么时候该动手停损呢?我什么时候该承认我做错了,并且砍掉这个部位呢?即使是最好的操作者,即使是佐尔纳,都会有面临亏损的时候。他们都是利用分散投资组合来规避操作风险,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多钱去建立一个分散的投资组合。梅沙是我惟一的投资组合。终于,一线曙光从我们卧室的窗口投射进来,我下定决心。如果梅沙今天开盘再开低的话,我就砍掉这个部位。
八月十五日,星期三的早晨,我走进特尼地广场八十六号,穿过“会员专用”大门,穿上蓝色工作服,套上绉纹橡胶底鞋,拿着显示我已经拥有二、三??美元账面亏损的贝尔·史腾公司损益报表,准备一杯泡着柠檬的茶,走进交易场大厅,检查着报价荧幕和道琼即时新闻,等着开盘钟声响起。
该是让我听听收银机铃声的时候了
梅沙开盘价格是六?又四分之三,上涨了八分之五元。对啦!宝贝。我可是一直都守着你呢!我跑到小鸡的位置旁。一群人正在他身旁推拥着,想要抢占有利的位置。四周的噪音正不断地升高。
价格一跳,六一。
周围噪音更大声,人群也愈聚愈多。人们开始大声喊叫着:“现在价格在哪里?”“卖出价在哪里?”
价格一跳,六一又二分之一。
佐尔纳,我爱你。我就知道你是对的。
“有多少张?”“量有多少?”“买价在哪里?有多少买盘?”“卖盘有多少?”“到底有多少张?”
时间慢慢过去,我简直兴奋得吃不下午餐。我真是爱死这个市场了。
“三元对三又四分之一元,三又四分之一元叫出五十张!”“买啦!我买啦!”有人大叫着。
“三又四分之一元叫进五十张!三又四分之一元再叫进五十张!”“卖出!”“卖出!”
梅沙的现股价格已经跳到每股六三又八分之三元了。而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六十五元的梅沙买权价格也再度上扬。“三又八分之五元,三又八分之七元,成交!”“三又八分之七元对四元!”周围的噪音升到了最高潮。“四元叫出一百张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六十五的梅沙股买权!”“四元成交两百张!”这档选择权的价格正快速地移动中。现股的价格朝我们预期的方向前进。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我不断地查对着手中的部位。在三元买进十张、在二又十六分之九元买进二十张、然后又在二又十六分之三买进了二十张。我现在该卖出吗?我该获利了结吗?我该再加码买进吗?我该打电话给佐尔纳吗?去他的!该是让我听一听收银机铃声的时候了。
我缓慢移动到人群的前面。“小鸡!小鸡!给我一个梅沙的价格!”
“十月到期、六十五元的买权,四又八分之一元对四又四分之一元,十张以上都可以。”他的口水喷到我的外套上。我清了清喉咙,想向他喊卖出。可是一个满面通红、一身肥肉的家伙跳到我的肩膀上大喊:“卖出!卖出!卖出十张四又八分之一元!”他身上那股波本威士忌的味道直薰我的鼻子。狗屎!这个肥仔抢了我的价格。
“现在价格是多少?”小鸡正在讲他的电话。“现在价格是多少?小鸡!”
“四元对四又四分之一元,二十张以上都行,新来的小伙子。”
“卖出!卖出二十张四块钱!”我尖叫着。
价格一跳,梅沙的股价涨到六四又八分之一元了。
有人在我的背后用手肘顶我。“四又四分之一叫进三十张。”,是美林证券的那个家伙。
“卖出!”我边把身体转向他边大声喊叫着,口水喷在他的脸上。我的交易都成交了,而我的部位也清光了。当我从人群中慢慢地走出来时,汗水从我的鼻子上滴了下来。交易场中职员接过我手中的成交单,并加以确认。我拿出我的笔,在成交单上写下我的编号“九四五”。
现在是计算获利的时候了。我在四块钱卖出了二十张,在四又四分之一元卖出了三十张。第一笔得到八、???美元的权利金,第二笔则收到了一二、七五?美元的权利金,总计收到二?、七五?美元的权利金;我的原先买进成本是一二、五??美元($3,000+$5,125+$4,375)。所以我的获利是八、二五?美元,乖乖,八、二五?美元呢!在我的感觉这就好像是一百万美元。我终于找到成功之路了,这是真的美国梦。我没有把事情给搞砸,我不必再回去当证券分析师,不用再拿我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了。我再也不用到那片墓地里,坐在亚历山大·汉弥尔顿的墓碑旁。而更重要的是,我也不会像我父亲一样受到大萧条的严重打击。我拥有了自由。我已经能够和那些赢家并驾齐驱了。
我昂首阔步走到迪吉多电脑(Digital Equipment)选择权的交易圈,那里的作价员是法兰尼·桑坦吉罗(Frannie Santangelo)。法兰尼·桑坦吉罗是城里最难搞的一个浑球。他曾经参加过韩战,总喜欢在交易场的另一头抽着骆驼牌香烟,真是一个难搞的人。
“新手,你想干嘛?”
“法兰尼,我想进场玩玩。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八十五元的迪吉多买权你怎么报?”
“一又八分之五元买进,一又四分之三元卖出。对你的话嘛,新兵,我可以在一又四分之三元卖给你十张。”
“我出价一又十六分之十一元买进十张,法兰尼。”
“门儿都没有,新兵。如果你要像个娘们儿似的做交易,就给我滚远点。门儿都没有!”这个难搞的浑球连十六分之一元(相当于每股???六二五元)都不肯让我还价。
“好吧,法兰尼。我就用一又四分之三元问你买进十张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八十五元的迪吉多买权。”我在心里面想,你现在占了我十六分之一元的便宜,法兰尼,这等于六二?五?美元。我了解你想要让我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板,你这个狗屎比萨店的烂老板!今天你整到了我,但是你给我小心点,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下次总有机会整到你。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是最棒的一次机会,来吧,定贝,这很容易办到的。哦,马铃薯泥,马铃薯泥,你也办得到。马铃薯泥,马铃薯泥,耶!耶!耶!……!”
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九分。海斯·诺尔和我惦起脚尖,把我们的绉纹橡胶底鞋翻到另一面,在美国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场内边跳舞,边唱着迪迪·夏普(Dee Dee Sharp)这首一九六二年的畅销歌。就像日后我的小儿子所说的:“这真是忙得团团转的一天。”我们不理会散落满地的买卖成交传票,在地板上滑来滑去地玩乐。我们的情绪高昂。我在那天创造了一万美元的账面获利,而现在离收盘只剩下一分钟了。我当时才刚刚在交易场内操作了几个月,我的心里正为能够在短短的期间内就创造这么好的绩效而高兴不已,我的部位价格走势都依照对我有利的方向移动,以至于我没察觉到应该把这一万美元的账面获利加以实现。
第二天市场开盘后就一路下滑,而由于我在前一天收盘前只顾着跳舞庆祝而忘了轧平部位,所以我最后出场时把那一万美元的账面获利全吐还给市场了。从那时起,我总是在真正听到收银机的铃声响起前,全力克制想要开始跳舞庆祝的冲动。当你觉得心情像是正在做马铃薯泥时,这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讯,告诉你你已经失去了看事情的客观性,已经太过情绪化了,而且也正要因此付出代价。
另一件同样愚蠢的事,就是你真的以为你的舞跳得很好。但事实上,跳得真的很烂!
我的计划“奥黛莉,我们错过那个出口了。我们现在还在八十四号公路往西的方向上,第一下就要开到纽堡(Newburgh)去了。你到底会不会看地图啊?”
“巴奇,别骂我。谁叫你开得那么快,简直像疯子一样。”
“就那么一件事,我只要你做那么小小的一件事,奥黛莉,结果你做得糟透了。你怎么会错过和六八四号公路的交流道呢?那是进城的主要道路呐!”
“巴奇,你开得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看路标。而且我怎么知道我们转到六八四号公路上?”
“如果你事先计划充分的话就会知道,奥黛莉。你该在我们上车前就好好研究一下地图。要预先计划,奥黛莉,你一定要预先计划!”
“地图给你,你自己去计划个够吧!”
拟定一个计划
当地图摊在我租来的克莱斯勒柯多瓦轿车的方向盘前时,我急忙低头查看。当我开始感到慌乱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再度陷入我那个陆战队的人格当中,我会要求奥黛莉表现得像一个优秀上尉的妻子。但这通常是错误的作法,今天也不例外。奥黛莉可一点也不想接受我大吼大叫地对她下命令,也不高兴我责怪她。那时是一九七八年的七月,当时的气温升高到接近华氏一百度左右,我们热得要命,也累得不得了,而现在,我们又错过了交流道的出口,我们正飞车开向纽约州的纽堡,一个位于哈德逊河畔,距离纽约市北方五十英里的一个破旧落后的老城镇。
我们刚刚和瑞奇·白德利(Rick Bertelli)及他太太苏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日下午。瑞奇和苏珊是我们以前在西汉普敦那个海边避暑小屋俱乐部的伙伴。他们在去年冬季结婚,在康乃狄克的坦柏利(Danbury)买了一幢漂亮的四房殖民地时代风格的房子,并邀请我们北上看看他们的新房子。当我看到那幢房子时,我对它既印象深刻又感到嫉妒。苏珊是一名电脑工程师,而瑞奇呢,则是联合碳化物公司(Union Carbide)的电池业务员。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财产,享受相当多的税赋减免,然后可以看着他们的新房子不断增值。
而奥黛莉,是美国纸业协会(American Paper Institute)纸张回收部门的主管,我呢?则是赫顿公司的当红证券分析师,可是我们到现在还在租房子,一点租税减免都享受不到,而且还在一边呆呆看着不动产市场愈涨愈高。奥黛莉和我一年加起来至少可以赚十万美元的收入,比苏珊和瑞奇多得多,但是我们却买不起房子。
“瑞奇,苏珊,”我说:“你们怎么买得起这么漂亮的一栋房子呢?”我们四个人坐在他们家二楼喝着冰红茶。房间窗户完全打开,可是我们却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我已经汗流浃背。很显然的,瑞奇和苏珊的理财秘诀之一就是靠着不开空调来省下一点小钱。
“计划、巴奇,”苏珊说:“你们一定得要做个计划。”
“一个计划?”我说:“我每天起床,上班,回家后希望还有足够的精力做爱,然后上床睡觉。这就是我的计划。”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了。请你们再多告诉我们一些。”奥黛莉说。
于是他们就说啦。苏珊和瑞奇滔滔不绝地讲,而奥黛莉和我也仔细聆听。我听得愈多,就愈觉得坐下来严肃订定一个计划应该不是一个坏主意。我必须做点什么。虽然我拥有研究所硕士学历以及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但还没有尝过成功的滋味。依照一个目标来订定计划,并且同时订下明确的时间表来完成计划,这至少可以让我好好想一想我该做些什么。但是我讨厌设定任何目标。我已经可以感觉到胃里开始打结了。
设定目标代表承诺,承诺代表义务,而义务则代表房贷、二胎房贷、汽车贷款、汽车保险、人寿保险、健康保险、房屋产险,以及使用空调的电费账单。而最令我害怕的是我对父亲一生所留下的记忆,他陷在一连串没有前途的工作中,坐困在房贷的压力下,面对着一大叠的账单,永远在担心钱要从哪里来。我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被困在中产阶级的牢笼里,最后的下场变得和我父亲一样。我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在我身上。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天,白德利的屋子里真是快热出人命来了。
自由,我一定要拥有自由,但随着那天下午的时光逝去,我开始认为我的自由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最近做了些什么?我是一个三十三岁,无处可去的证券分析师。我刚结束一趟商务旅行,从德州飞回来。我向我的法人客户推荐热门股票,我的行程从在休士顿的早餐会报开始,在那里进行了另外四场会谈,然后又赶到机场搭机飞往圣安东尼奥去参加一个晚餐会报,最后才在一场暴风雨黑夜的飞行后,脚步蹒跚地住进达拉斯的旅馆房间,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然后我在睡眠不足的状况下在第二天继续另一个类似的行程。情况糟到奥黛莉得把我从前门推出去,才能迫使我继续这样的推销行程。当我们离开白德利家时,我正在想或许苏珊和瑞奇说的对,我所需要的是一个计划,一个成功的蓝图。
“这是用来付过路费的钱,”奥黛莉边说边把两个二十五分的硬币塞到我手里。我们正塞在收费站前的车阵里,等着通过哈德逊河到纽堡去。路面被晒得浮起热气晃动的景象。车上的空调也开到最强的程度,但我还是一身汗。在我们前面的十八轮大卡车喷出一阵浓浓的废气,后面那部车子没来由地乱按喇叭。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想被卡在这个车阵里。我也不想到纽堡去。我一定要让我的人生转个向。
“抓紧了,奥黛莉!”我用力把方向盘打到最左边,横切过收费站前的空地,直开上向东的车道。奥黛莉大声尖叫,轮胎在地面上嘎嘎作响,四周喇叭声一片乱鸣,我才不管这么多呢!一阵兵慌马乱之后,终于,我开上了正确的方向。
当我们回到家时,我拿出一叠纸和一枝笔,然后坐在饭厅的桌子旁。“这就是了,奥黛莉,”我说:“拉张椅子出来,我们来设定一些目标,该是我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第一个目标:成为一个操盘手
奥黛莉是惟一可以帮我设定目标的人。奥黛莉是惟一真正了解我的人。在遇见奥黛莉之前,我和女人相处的经验是相当简单却令我难以应付的。我对于如何和异性以健康而正常的心态交往毫无办法。在一九七六年,我本已决定女人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复杂了,我甚至觉得单身生活对我来说会容易得多。后来我遇见了奥黛莉。她是一个美丽、充满自信、自我肯定而又成熟的女性。而且她喜欢我。她告诉我:我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而且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想。在一九七六年的夏天,奥黛莉就是那个我等了好久的伴侣。
到了一九七七年夏天,奥黛莉和我谈到了结婚的事。这是我们之间关系很合理的结果。我知道奥黛莉是我想要的终身伴侣。当我遇见她时,我正陷于长期的负债之中,而且也持续因为操作股票而亏钱。一年后,我已经解决了债务,并且从市场赚了五千美元。可是谈到结婚,我怎么有办法结婚?要是结婚的话,我一直追求的自由生活会不会就此结束?
八月,奥黛莉开始和我谈到订婚戒指。我那时开始感到肠胃痉挛,浑身不舒服。到了九月,她开始和我讨论结婚的日期时,我已经开始吃婴儿食品了。十月时,她对我发出最后通牒:“巴奇,我的公寓租约明年三月就要到期了,不管是不是会搬去和你住,我都要搬家。所以请你马上做决定。”她正准备打包前往她侄子位于西拉库斯(Syracuse)的犹太教堂里。她们整个家族都要到那里去,而他们期待奥黛莉会戴着一颗大钻石,在马丁·舒华兹的陪伴下出现在那个教堂。可是我没有办法去,因为我没有能力买大钻石,所以留在家里对付我那肠胃痉挛的毛病。
我去找家庭医生雷蒙·哈克曼(Raymond Hockman)做乙状结肠镜检查。“哇!看看你肠子里的这个硬块,”医生边说边把胃镜的镜头转过来让我能够仔细观看我的大肠。“这就是你的毛病所在,”他用笔指着荧幕对我说:“那个造成你肠胃严重压迫感的东西大小约有一个一?分钱硬币那么大。我们得马上把它给解决掉才行。”
在我小心翼翼地把裤子穿回去时,我问哈克曼医师我是否可以用他的电话和我的营业员连络。我前一阵子拿去年辛苦存下来的五千美元,全部用来买进一个月份到期、履约价七十八元的辛德仕(Syntex)股票买权。我的营业员告诉我辛德仕股价劲扬,而我的五千美元已经变成一万五千美元了。“卖掉!”我对着电话大喊。该是我听听收银机铃声的时候,是我医治大肠的时候,也是我该买一颗大钻石给奥黛莉的时候,更是我该长大的时候了。于是第二年三月,当奥黛莉的房屋租约到期时,她成了舒华兹太太。现在,我们结婚四个月后,她告诉我我将会成为明日之星。
“巴奇。你已经三十三岁了,而你一直都希望为自己工作。所以尽管放手去做吧!你拥有很好的学历。这是谁都夺不走的。最遭的状况顶多就是你最后破产,然后再回去当一个证券分析师罢了。去当一个操盘手吧,这是你的第一个目标。来,把它写下来。”
我拿起了铅笔。奥黛莉说的对。我一直都知道我想成为一个操盘手。没有任何一件工作比这个更适合我的个性了,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交易更能使我乐在其中。我的数学很好,对于数字反应也快,我喜欢赌博,而且我热爱市场。成为一名操盘手。我用又大又粗的字体把它写下来。这看起来很棒。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成为一个操盘手。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达成这个目标呢?”
“巴奇。一个计划,你一定得要有个计划。记得苏珊和瑞奇是怎么说的吗?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你一定要想一个计划来达成它。”
我坐下来细细思考。“好吧!我必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出一套符合我风格的操作方法。”
“把它写下来啊!”奥黛莉说。
在成为一名操盘手的下面,我写下①发展一套符合自己风格的操作方法。
“好啦,”奥黛莉说,“如何发展?”
“最近一期的《贝伦周刊》(Barron?s)在哪里?”
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都在谈论我的计划。我们剪下一些市场分析报告和技术图形出版商试订广告的印花。计算需要多少资金来充作营运资本,才能支持我独力操作自己的部位。我们决定至少需要十万美元才够。我不觉得能够以比这更少的资金达成目标。我写下,②累积十万美元的营运资金。
“这要花多久的时间呢?”奥黛莉说:“记住,你一定要设定一个达成目标的时间表。”
“一年。”
“巴奇。一年?你在一年内怎么有办法弄到十万元?你已经操作了九年的股票而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你得实际一点。”
“嘿!记住,我是你所认识最聪明的人。如果我要成为一名操盘手,就必须靠操作赚到钱。不是靠投资、不是靠借贷、不是靠写市场行情分析报告。而是靠操作。”我在纸上加上,在一年之内。
我们继续谈到,我需要一个指导人。每一个顶尖操作者都有一个指导人。他应该是一个更年长、更有智慧、更愿意教导后辈的人。麦克·马可斯(Michael Marcus)的指导人是艾德·史柯达(Ed Seykota),保罗·都铎琼斯(Paul Tudor Jones)的指导人是艾礼·杜利斯(Eli Tullis)。佐尔纳!对了,就是佐尔纳。佐尔纳是我在市场中所认识最棒的操盘手。
③找佐尔纳当我的指导人。
我们谈了更多。要成为一名操盘手,我需要拥有某个交易所的会员席位。有了会员席位,我的操作成本才能显著下降。交易所的会员不用付很高的佣金就能够从事交易。再者,他们有创造市场保证金(Market?market?margins)这个好处,因而比一般的市场参与者占有更多的优势。当我以一般交易者的身份用每单位三美元的价格买进一张(一百股)股票买权时,必须付出全额三百美元。但是交易所会员只需要付出一半的金额,也就是一百五十美元就可以了。这使得交易所的会员享有较高的财务杠杆,可以用二倍以上的速度赚(赔)钱。而且交易所也替它们的会员保了条件优厚的健康险。
④在某个交易所取得会员席位。
我打了个哈欠。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把东西收起来吧,明天早上还得上班呢!”
“巴奇,谈到工作,你要怎么样同时维持工作,又靠操作来赚那十万美元呢?我们没办法光靠我的薪水过日子啊!”
“别担心!公司一点也不知情,但是我要在这一年中好好休息一下,替自己打算打算。我已经做了这份一文不值的工作有八年半了。我对企业和产业动态简直了若指掌。公司想尽办法压榨我,但是大部分的人要做一个星期的工作,我只要一天就能完成了。”
“如果这也是计划的一部位,那就把它写下来吧!”
⑤在未来一年中利用公司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我把铅笔丢下。“好了,够了。这就是我的计划了!”
符合自己风格的操作手法
第二天我关上办公室的门,告诉我的秘书把所有的电话都挡掉,然后开始拟定我的操作方法。发展一套适合我个性的操作方法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一个操作方法,我就没有获利的优势。直到当时,我一直都是一个注重基本面的人,我留意通货膨胀率、利率、公司成长率、本益比、股利收益率、毛利率、市场占有率、政府的政策,以及其他一切会影响股价的长期因素。现在起,我要开始把自己转型成为技术分析者,一个市场时机的掌握者,一个操作者,一个注意市场价格变动所发出的买卖讯号的人。这就是操作者和投资者在基本上最大的不同处。一个操作者是把市场看作一个有生命、会呼吸的个体,而非仅只是许多个别股票的集合而已。
正如同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在《金钱游戏》(The Money Game)中所说的:“市场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无限迷人、无限复杂、总是不停地改变,也总是那么地神秘。”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在认识奥黛莉之前,我一直是个情场败将,所以不难了解我在市场里也同样是一个常败将军。但现在我有了奥黛莉,我可以马上弄清楚其他漂亮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我开始阅读各式各样能够弄到有关市场的刊物:理查·罗素(Richard Russell)的“道氏理论市场报导”(Dow Theory Letter)、《贝伦周刊》、《商业周刊》、“史坦普趋势线图”(S&P Trandline Charts)、“曼斯菲尔德技术图集”(Mansfield Charting)以及“CMI技术图集”。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收割者》(The Reaper)杂志,这是一本由亚历桑纳州的一个老好人麦克麦斯特(R?E?MacMaster)所出版的商品期货市场报导。转变成一个技术派的操作者对我而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我是一个喜欢把事情综合考量的人,把各种不同的理论混合,并加以截长补短,是很合乎我个性的做法。我也同样喜欢花时间来找寻可以解开市场之谜的数学模型。
在我阅读的各种刊物中,泰瑞·隆德利(Terry Laundry)的《神奇T理论》(Mergic T Theory)是最能让我心领神会的东西,所以我打电话给泰瑞,告诉他我对他的研究是如何着迷。泰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天才,住在南塔特克岛(Nantucket Island)。他也是一名陆战队员,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而现在他就利用其深厚的工程方面学识来分析市场。泰瑞相信市场在上涨和下跌过程中所花的时间是一样长的。而在市场开始上涨前一定会有某种前兆,或是一个资金累积的阶段,当市场准备就绪,能量也蓄积完毕后,它就会开始向前扬升。
当你看着T这个字母时,你发现它在字型上左右两边的长度都是相等的,所以他称自己的理论为神奇T理论。我一看到这个理论,就了解到神奇T理论将会是我的新操作方法中重要的一环。这牵涉到我对于人类的认知:左右对称、达尔文主义、进化、事物的自然规律。我完全接受这个理论。
我每天工作十四个钟头,一周工作七天。在周末时我研究趋势线,并拟定下周操作策略。每天晚上我都会回顾我的技术图,重新计算移动平均数值,推算出转折点,并且设定我的进场和出场价位。有了神奇T指标,我就可以发现宇宙的规律,以及每十二个钟头交替的涨潮和退潮。神奇T指标已经和我合为一体。市场以最原始的方式上下起伏流动着,而我则根据本能,直觉地和市场一起上下漂流,就像一只生活在沙里的软体动物一样。就这样,我找到了我的操作方法。
我一直都知道谁会是我的指导人。我开始一天打三、四次电话给佐尔纳。当爱德华——韩利公司在一九七五年因为一九七四年的空头市场而发生问题时,佐尔纳跳槽到海根萨公司,并且设立了一家小型的避险基金。我在纽泽西拜访一家医疗器材公司时,曾经顺道到那里去拜访他。奥黛莉和我结婚后,我们曾经在周末时开车到纽泽西去,我和佐尔纳打网球,而奥黛莉则和他的老婆薇琪聊天。
当佐尔纳开始操作他的基金时,他在赫肯色市(Hackensack)弄了两间办公室。他用其中一间,薇琪则坐在另一间。办公室中放着一部道琼的纸条式报价机,是那种在顶上有一个玻璃灯泡的直立式古老机型。墙上则挂着一只大西洋鲑鱼的标本,这些明白代表了佐尔纳一生中的两样最爱——交易和钓鱼。我会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温和地检视着他手上那一长条连续的报价纸条,他的指尖上总会因而泛着轻轻的紫色墨水印。
“马提,你一定要感觉这些报价的变动,”他会这么说。“这会告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它们可能在好消息公布后下跌,或在坏消息公布后上涨。如果你有能力看出价格跳动中的玄机,你就能够知道市场目前健康与否。”然后他突然停止说话,报价纸条停留在他沾了油墨的手指下,长达数码的纸条在他的脚边烧成了一堆。“马提,等一下,我们找到了一个例子。你看这里,拍立得(Polaroid)又上涨了八分之三元。结果已经很明显,他们一定在圣诞节假期之前卖出了许多照像机,这表示他们第四季的表现应该会很好。检查一下你的移动平均线。现在可能是我们买进一些一月份到期买权的大好时机。”
到了一九七九年初,我可以看得出来我的计划已经开始有了成效。我对神奇T指数的细微变化愈来愈精通,并从中发现一些新的用途,也摒充其中一些不能用的部分,经过多方尝试之后,我渐渐将神奇T理论和我的个性以及数学方面的想法结合在一起了。经由这个过程,我推演出一套独一无二的操作方法,再配合佐尔纳对我的指导,这个方法开始让我尝到获利的滋味。我的自信心也愈来愈充足。我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我主要的操作标的是选择权,其中大部分是买权,这是因为我总是对市场以及过去两年中曾经操作过的十几档股票有着偏多的看法。我操作过的都是一些大型企业股,像是辛德仕、IBM、汉尼维尔(Honeywell)、特利电(Teledyne)、拍立得,以及全录(Xerox)等,以一个证券分析师的眼光来看,这些股票都有良好的基本面因素作支撑。它们每天的成交量都非常大,流通性也极佳。流通性非常的重要,这是因为我是一名帽客,在几个钟头,甚至几分钟之内都可能会在市场中杀进杀出好几趟。此外,选择权的价格波动性比起股票高得多,这表示以同样的资金,我可以享受更多股价上涨所带来的好处。我通常会同时保有三到四个买权部位,而且大部分的赌注都在五千美元到一万五千美元之内,这正好符合我的营运资金规模。一般而言,我希望能够在每一笔交易当中赚进一千到三千美元。
自从在一九七六及一九七七年当中维持损益两平的局面后,我现在已经开始稳定地获利了。以前,当我凭着小道消息或是自己的直觉进场交易时,只要市场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我就好像陷入了从未涉足,不知名的土地上一样孤立无援。但是现在,我每天晚上固定研究技术图形、回顾并更新趋势线、计算移动平均指标、推算出价格的转折点、设定我的进出场价位,这些动作都使我充满自信,就像一个棋手在棋盘上依照自己的想法来移动棋子,并随时都能预见接下来的五、六、七步可能要怎么走。我的操作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我用一种更聪明的方法交易。研究市场的过程成为我内心的一项力量来源,一个能够帮助我将头脑中潜藏的智慧与能力充分发挥的东西。它帮助我做出更好的决策。你不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你没有足够的时间仔细思考,必须马上决定要进攻还是要撤退,要加码还是要把部位砍光。拥有一套操作方法给予我更多的力量,因为在心中,就能够看清楚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这套方法让我有足够的自信心在必要时马上扣下板机,做出决定。
取得会员席位
在一九七九年第一季当中,我的营运资金累积到五万美元,这已经是我所需要资金的半数了。毫无疑问,我深信能够在一九七九年的第二季再赚到另一个五万美元。到时就该是展开下一个阶段工作——取得某个交易所会员席位的时候了。
一九七三年,芝加哥选择权交易所成立,专门交易各种挂牌的选择权。它的快速成功促使其他交易所,像太平洋证交所、费城证交所,以及美国证交所,都开始努力增加选择权契约成交量,以期能够在选择权市场中分一杯羹。根据我的计划,我考虑搬到芝加哥去,但是如果我可以在美国证交所取得会员席位的话,又何必非要离开纽约搬到芝加哥去呢?巴布·傅利曼(Bob Friedman)是蒙哥马利证券(Montgomery Securities)一位知名医疗用品产业分析师,也是我的旧识。我们曾经一同在一九七六年组成《法人投资者杂志》(Institutional Investor Magazine)的“全美研究团队”(All America Research Team),所以我们常在会议中见面。有一天傅利曼向我提起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丹尼·魏斯可夫(Danny Weiskopf),是一个在美国证交所工作的作价者。当我告诉傅利曼我想要买一个会员席位时,他就把我介绍给丹尼。丹尼·魏斯可夫负责交易的是贝里娱乐公司(Bally Entertainment)的选择权,这是当时交易场内最热门的一档选择权,当我去见他时,他正忙得像个正在照顾四胞胎的奶妈似的,所以他就把我转介给海斯·诺尔。海斯为丹尼工作,年纪大约和我相当,而他从一九七?年起就已经在交易场内工作了。像我一样,海斯也沉醉在技术分析的领域中,而且,他也和我一样希望能够操作自己的资金。我们很快就变成好朋友。每周中总有那么几天,我会告诉在赫顿的秘书贝佛莉·史耐德(Beverly Schneider)说我要出去吃一个长时间的午餐,然后直奔交易所。我在访客柜台登记,拿到一个临时访客证,然后柜台就会广播:“海斯·诺尔!海斯·诺尔!前面柜台有你的访客。”海斯下楼来,然后我就戴上访客证跟着他进到交易场内。在那几次拜访中,我就像陆战队似的侦察着这个新环境,思考着我要如何在这里求取生存。我会跟在诺尔身后十尺之处,看着他如何作业,观察周遭的地形,记下谁是负责什么契约的交易,谁又是哪里的职员,电话在哪里,厕所又在哪里。“马提,你一开始应该先租一个会员席位。”有一天海斯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可以省下一些资本,直到确定你做得来时再说。”“这是个烂主意!海斯,”我说。“我已经确定我可以做得来了。我就是要买下一个会员席位。”想拥有会员席位必须直接向交易所办理买卖事宜。交易所会从中收取一笔为数不少的佣金(他们喜欢称之为“转换费”〈Transfer fee〉),而会员席位的行情也分买盘和卖盘。交易所总是有空下来的会员席位可供买卖。在一九七九年夏天时一个席位的买盘大约是八万五千美元,卖盘则大约是九万美元。这表示我大约可以用九万美元买到一个会员席位,另外再加上二千五百美元的转换费,但是首先我得先登记成为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认可的合格交易商,并且上过美国证交所的一项如何操作选择权的课程。到了六月底时,我已经赚到了十万美元,我已经准备好开始行动了。
英雄式的离职
我迫不及待想要从赫顿公司离职。在几乎长达一年的时间当中,我把工作设定在“自动定速驾驶”的状况下,告诉贝佛莉挡掉所有的电话,躲在我的办公室里,关上门,打开报价器,然后开始交易。我一天中曾经执行过三、四、五,甚至六笔交易。
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一部即时报价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是赫顿公司里惟一拥有个人报价单机的证券分析师,这部报价单机是我在一九七七年跳槽到赫顿时和他们谈的条件之一。在我最早的几份工作当中,整个研究部门都只有一部报价单机,而且还被设在大厅里。我总要不断地走去看那部机器,老板们就会看到我一直站在大厅里看报价,然后开始怀疑我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我很久以前就学到华尔街的游戏规则,那就是如果你想要增加收入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工作。华尔街老板的定律就是付你愈少薪水愈好,只要能够把你勉强留下来就可以了。但当有其他人需要你时,他们就会愿意付更高的薪水,因为这是你换工作的惟一理由。当我开始受到赫顿的法人研究部门负责人丹·墨菲(Dan Murphy)的青睐时,我发觉可以向丹要求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上一部报价单机作为我到职的条件之一。就这样,我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状况下随时掌握市场动态。
我觉得要去告诉丹我要离职的最好时机是星期一的早晨,一周和一天刚刚开始的时候。我选择了七月九日,星期一的早晨来做这件事。若根据我的直觉,我会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告诉他我要辞职,然后马上走出他的办公室。这是人们在华尔街的办事方式。但是奥黛莉建议我采取一个不同的作法。
“巴奇,对丹据实以告,告诉他你计划要做的事。让他知道你不是要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去,你只是想出去当一名操盘手,经营自己的资金。他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还得回去的话,让他留下个好印象是有利无弊的。”
所以,当我进去见丹·墨菲时,我说:“丹,很感谢你在赫顿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已经决定改变我的生涯规划。我九年半以来一直都在担任证券分析师,我去年刚刚结婚,希望建立一个家庭,再也不想到处作商务旅行了,这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我一直都想要成为一名企业家,自己当老板。所以现在,我想要成为一名操盘手。”
丹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由于刚刚才有两名证券分析师跳槽到别家公司去,所以我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敏感的情况当中。“好吧,”丹说:“但是你得帮我个忙。请你暂时保密,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找新的分析师。如果你现在就向外宣布你要离职的话,同事们会觉得这个部门好像快垮了一样。”
我答应丹,甚至还替他跑了几趟商务旅行。我们安排了一个到费城的行程,分别到六家不同的公司做六个商务拜访,其中一场在上午九点、一场在上午十点三十分、一场午餐会报、一场在下午二点、一场在下午三点三十分、最后一场在下午四点三十分,然后赶搭快速火车回纽约。我痛恨这种行程,但是丹说:“请你帮我这个忙,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当我离职那天,发生了一件前所未闻、令人惊讶的事情,就是丹让我在离职后的六个月内仍然在赫顿保有一间办公室。在华尔街,通常当你告诉你的老板想要离职时,他们会马上封锁你的所有文件,检查你的公事包,把你抓起来照个直肠镜,然后由警卫把你“送”出大门去。但是由于这次我是做了彻底的生涯改变,出外开创自己的事业,所以我觉得自己走得像个英雄。
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我已经发展出一套适合个人风格的操作方法,让佐尔纳成为我的指导人,并经由操作赚进了十万美元,我在美国证交所买了一个会员席位,离开了赫顿,而且也已经成为一名操盘手了。在一九七九年八月十三日,星期一的早晨,我驻足在美国证券交易所的入口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我的会员徽章,然后走进那扇上面写着“会员专用”的大门。该是我大展身手,锋芒毕露的时候了。
我幻想自己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我喜欢回到过去的某段历史时期中,想像如果生在那个时代的话会是怎么一个样子。如果我是一个十九世纪的年轻人,可能会成为因为淘金热而涌向加州的拓荒者。我会想办法筹一笔钱,然后向西到加州去寻找黄金。
当我在一九七九年开始自行创业时,就一直在股票、债券、选择权和期货市场中淘金。我需要十万美元作为营运资金。在心理层面上,除非我确定能够赚到六位数以上的利润,否则我不认为有能力自行创业。其实我应该订下更高的资金标准,但是我非常急着要出外闯荡,而十万美元已经是我估计要达到获利目标所需最低的营运资金了。如果你想要以操作为生的话,一定要给自己一年的时间。以足够的营运资本操作,才能支应你的生活开销。足够的资金也可以让你以相当的规模从事交易,并且使你持续保持获利。
如果你另外还有一份“正职”,就不需要为生活开销另做准备,但是仍然要有足够的资本来让自己有机会成功,并且以一个你感到顺手的规模从事操作。想要控制你的操作行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你的经纪商那里开一个专为操作而设的账户。千万不要把超过你能忍受亏损的资金放进这个账户里。我没办法告诉你该放多少金额进去,这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决定,但不论这个金额是多少,你就只该放这么多钱进去。而如果你真的把这笔资金输光了的话,要有放弃的心理准备。
在你出去自行创业之前,一定要能够完全控制你的自尊心,并且了解获取利润远比做出正确决定重要。在你准备藉由金融操作维生前,必须经由活跃的操作行为来证明你的能力,并测试你的操作方法。这表示我要不断用我的营运资金积极操作。如果我可以经由操作赚十万美元,就显示我已经发展出一套可以让我成功的操作方法。我不认为借钱来充作营运资本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戒赌中心里多的是借钱当赌本的人。
没错,我是向我的小舅子们借了五万美元,但那些只是备用资金,而且我也事先决定绝不动用这笔资金,事实上也从没用过这笔钱。对我来说,那五万美元就像邓宝(Dumbo,卡通小飞象)的羽毛一般,只是用来作为飞行时心理上的保障,但是我知道一旦需要用到它时,就表示我已经失败了。而我绝对不能失败,至少这次不能失败。
赚到十万美元是一回事,要把它保住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奥黛莉和我牺牲享受,努力储蓄使得我可以顺利出外创业,我因而深深体会到资金管理的重要性。使你的营运资金在操作过程中持续成长需要非常充足的自我锻炼,而如果你能够赚钱同时把它维持住,你就比较不会把它给搞砸。由于我们每天都可能获利或是亏损数千美元,优秀的操盘手在金钱的处理方面通常会给人一种“来得容易,去得也快”的形象。这并不正确。我们总是不因获利而欣喜若狂,或是因亏损而哀哀啜泣,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对金钱的态度漫不经心。
杰克·史瓦格(Jack D?Schwager)在他的大作《金融专家》(Market Wizards)一书中所提到最有趣的一个论点,就是几乎每一个他所访问过的操盘手都会提到他们曾经如何历经失败,但最后终于成为市场赢家的故事。你的营运资本一定要大到足以让你有足够的时间迈向成功,并且大到足以不让你在一笔交易中就被淘汰出局才行。当我刚开始在美国证交所操作时,我在几个钟头内就输掉了我所有营运资本的十%,但是我的营运资金够多,而且我的停损点也够接近,所以在市场最后转向有利于我的方向前并没有砍掉我的部位。此外,我是一个专打一垒安打的人,我不期望击出全垒打。我的操作风格就是累积许多的小额获利,而非赶上一波大行情,所以我的营运资本并不需要高到像那些总想把球往外野围墙打的人那种程度。
正如同那些因为淘金热而涌向加州,占下土地和财富的人一样,最有机会致富的操盘手是那些能够自己赚到营运资金的人。
天堂岛汗如雨下。我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报价荧幕,查看我的部位状况。我受够了,我得轧平这个部位,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把一切都输光了,所有努力工作的成果都将化成泡影。我会把一切都给搞砸。每个人都站在我的四周,不断地叫喊。“来嘛!舒华兹,别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啊!”“是啊,来嘛,舒华兹,进场玩玩嘛!扣下板机吧。”“对嘛,舒华兹,别站在那儿发呆嘛!”“采取行动吧,你这个懦夫。懦夫!”“咕……咕……咕……。”
我一刻也不愿再等下去。我站在线上准备好,看着尤基那张又肥又黑,上面有着一个大鼻子的脸庞。我向他打出手势。拥挤的人群逼使尤基的身体一下子靠左、一下子靠右、一下子又被挤下走道、然后又斜靠在墙上。我在空中挥舞着我的拳头。我做到了,轧平了我的部位。控制权又再度回到我的手中。
交换棒球卡是我接触赌博的开始
和别人交换棒球明星卡是我接触赌博的开始。我会在星期六的早晨起床后,从车库中把脚踏车骑出来,然后在我家附近收集汽水瓶,一个十二盎司的瓶子值二分钱,而一个三十二盎司的则值五分钱。到了中午,在我的小车上就有价值四到五毛钱的瓶子在叮?口当?作响,这对一九五三年时的孩子来说可以算是一笔大钱了。我会把瓶子拿到街上的杂货店去,用他们来换取一包包的棒球明星卡。
每一包卡片都值五分钱,里面装有五张棒球明星片。我扯开其中一包,拿出里面的口香糖。没有人会去吃那个口香糖。它的味道吃起来像是墙上的壁纸,口感简直就像是制皮鞋用的牛皮,只有很小的小孩子才会笨到去吃它。接下来我会把卡片外面那层粉红色的包装纸拿掉,仔细检视每张卡片,找出我已经拥有的,期待着能找到一张曼多(Mantle)或是李兹都(Rizzuto)的卡片,同时又祷告我不要拿到像匹兹堡海盗队和华盛顿参议员队(华盛顿:最先卷入战争,最先知道和平的消息,但是在美国联盟却是最后一名)那些烂队球员的卡片。最后,我和朋友们会找个地方对着墙壁玩丢纸牌的游戏。
我这里提供一则教条:想要成为赢家,你必须遵守规则,然后果断行动。
当我十岁、十一岁、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大到可以靠铲雪来打工了。暴风雪会从加拿大直吹而下,学校会因而停课,而我则抓着我的铁铲出门。我会铲一个早上的雪,每条走道收费一美元,每条车道收费二?五美元。那可是很吃力的工作,而且常常当我以为完工时,铲雪车一经过又把雪给推回原位。我不断地努力铲雪,到了中午时我的口袋里就大概有个七八块钱了,这在一九五七年可真是一笔大钱了。铲完雪后我就直冲到艾迪·柯汉(Eddie Cohen)家的地下室去玩牌。我们通常会玩一种名叫“大逆转”的牌戏,这是一种六张牌的牌戏。有时候我一个下午玩下来可以赚进十或十二块钱,这比起铲雪来说当然是好太多啦!
等我到了十五岁时,我们也从大逆转改成玩扑克牌了。在星期六的早晨我会去当外祖父的杆弟。虽然外祖父的高尔夫球打得并不高明,可是他的小费可是给得很大方。他会递给我一张十美元的钞票,这在一九六?年时也还是一笔大钱。然后我还是会直奔艾迪·柯汉家的地下室,在那里我和几个老哥儿们见面。其中一个家伙是唐尼(Donny K?),他的父亲在西海文(West Haven)经营一家汽水分销公司。我喜欢和唐尼玩牌,因为他总是输钱。他的父亲开了一部凯迪拉克轿车并且也是木桥乡村俱乐部的会员,但是唐尼显然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他永远搞不清“不要拆掉对子来凑顺子”这个基本原则。我藉着修理唐尼得到不少乐趣,因为当我和比我有钱的人对抗时,就会有一种亢奋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我的父母似乎对此赌博行为并不怎么在意,这可能是因为我从中赢了很多钱的缘故,但是当外祖父知道我用他的钱干了什么好事之后,他简直气疯了。他向我的母亲抱怨:“希尔达,你怎么可以让他去玩牌,还赌成这个样子呢?要是他现在染上了赌瘾的话,这辈子就毁了!”
我的确是沉迷于赌博当中,但是我并不打算毁了自己的一生。我跑到水道(Aqueduct)赛马场去混。在我拿到汽车驾照后,我会带着五十美元开车到那里去,试着在回家时能够赢个一百美元或更多钱回家。有很多次,我的确办到了。就像我玩牌的时候一样,我发现我对于赌马很有一套。而且到赛马场纯为做生意,我到那儿不是去吃喝或是搞社交活动的,是去那儿赚钱的。我会研究马的跑步姿势,研究马的训练师,把骑师的状况制表研究,并且深入了解马场里跑道的状况。我会注意马匹的血统是否纯正,以及它最近的比赛结果如何,希望从中找出一些线索。我会翻阅每日赛马快报(Daily Racing Form)之中的评等报告,来衡量哪一匹马在哪天的哪一场比赛中最有可能胜出。我也计算每匹马的速度,用来决定要下注在哪匹马身上。最后,我会仔细审查总数计算器,找出其中异于平常的状况,确认下注的机会,等到最后一分钟,然后下注。
我喜欢水道赛马场。那里环境清洁绿草如茵,那些马匹是那么地美丽,而且没有人会在意我父亲的烂工作、我的犹太后裔身份,或是我没有钱加入木桥乡村俱乐部的事。如果你想要进入水道赛马场的俱乐部会馆,只需要多付点钱就好了。
另一则教条:事前的充分准备绝对可以让你得到回报。比其他玩家知道得更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在安赫斯特学院读书时,我下课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跑到赛马场去。我通常都是独自前往。虽然杰佛瑞领主(Lord Jeffrey)的画像大部分都是马背上的形象,但是在一九六三年时安赫斯特并没有太多学生会去赌马。在星期五的足球训练结束后,我会徒步走到位于校园书店旁的车站,搭上巴士,直接赶到位于新罕普夏州欣斯贷尔市(Hinsdale,New Hampshire)的小型跑马场去。当巴士开过美丽的新英格兰区农场时,我看着窗外秋天的树木,心中想着如果我能够在将来拥有一个种着黄橙色的槭树、盖着暗红色的谷仓、围着白色围篱、放着一捆捆绿色牧草,并且养着属于自己的好马的农场该有多好。当我在夜晚的回程中,我会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座位上,数着我赢得的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大赢家。
敢于作梦。真正重要的不是你现在在哪里,而是你要往哪里去。
或者就像我祖父说的:“如果你连梦都没有,哪儿来的美梦让你成真?”
欧洲赌博之旅
在一九六七年的夏天,父母给了我一千美元作为赴欧洲旅行之用,五年前当我哥哥从西那库斯大学(Syracuse)毕业时,我父母也给了他同样一笔钱。这趟旅行是和我在安赫斯特的前任室友拉瑞·林肯(Larry Lincoln)以及他的弟弟史提夫一起去的。我计划了一个长达十一周、从六月中一直玩到八月底的行程。父母认为这趟行程可以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在那年秋天开始哥伦比亚商学研究所的课程前去吸收一些欧陆文化。
当拉瑞和史提夫在博物馆和大教堂游览之际,我却是在各大赌场痛快的赌钱。这些赌场都是相当古老而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有着拱形的屋顶、水晶的吊灯、天鹅绒的厚窗帘,而里面的每个人都穿着正式的服装,打着领带。我最喜欢的赌场位于法国的笛翁(Divone)。当我们停留在日内瓦时,我开着拉瑞和史提夫的老爸要他们买了带回美国的宾士轿车,穿过瑞士的边界,前往笛翁。
我记得当我们要通过边界时,我拿出护照以及驾驶执照。边界的守卫问我:“先生,你们准备到法国做什么呀?”
“我要好好赌几把。”我回答。
“啊!那祝你好运啦!先生。”
“谢谢你的好意。”我说不了太多,谁叫我的法语实在不怎么灵光。
我从远处看到了灯光,然后开着那部宾士轿车停在赌场的前面,觉得自己好像“皇家赌场”(Casino Royale)电影里的詹姆士·庞德(James Bond,??七系列的主角)。像庞德一样,我使用复杂的级数系统来赌轮盘。我等着轮盘出现连续四或五次黑色,四或五次红色或其他颜色的情形。我会站在桌旁把轮盘的结果登记下来。我并不认为轮盘赌博里的轮盘结果是完全随机的,或者每个颜色出现的机率是一定的。我要建立一个系统。在我能从中找出一种规律之前,我不喜欢做任何决定。谁知道哪天晚上会不会有哪部轮盘机出现偏差呢?
我在欧洲待了十天之后,赚到的钱已经比花的钱还要多了。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兴奋的事。我开始希望能从赌博当中赚到足够的钱,让我在假期结束时能够把父母给我的一千美元还给他们。我想这真是个棒极了的主意。
在我们停留在欧洲大陆的这段期间中,我一直都处于持续获利的状况下,但是当我们到达行程中的最后一站——伦敦时,我太急着要进赌场玩,竟然连一点休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你在赌博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就像你在参加赛跑时一样,如果没有把自己的体能调整到最佳状况的话,你注定要输。但是当我们从盖特维克(Gatwick)上岸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所能找得到的第一家赌场去。
那时是晚上稍早的时刻,大约在八点或九点左右,当我找到一家赌场时,那个地方几乎像是荒废了似的。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伦敦地区的赌场都是要很晚才开始营业。我想去玩骰子,我想和其他玩家赌,但是现场并没有其他的赌客可以一起玩。所以我决定要掷骰子和自己对赌。我自己曾设定了一个严格的规定,限制自己不能让同一个玩家连续赢我两次,如果这种状况发生时,我就会收手,等待下一个玩家出现再上场。但是在这里,下一个玩家就是我自己。我当时一定是神智不清了,在对手是自己的状况下连赢了七场。“太厉害了!”赌场经理赞叹地说:“我不相信有人能掷得像你一样好。”
当天晚上回到旅馆房间后,我写道: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八日。今天晚上,我希望能从这个学费高昂的一课中学到一些东西,而且希望从财务观点上来看,我所学到的能比我所付出的代价来得高。今天晚上,我赌输了四百美元,这对一个年纪比我大的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字,对一个刚满二十二岁而且没工作的人来说更是一个严重的损失。我在情绪仍未平复的状况下写下这篇日记,或许更该说我现在感到很冷,因为今天晚上我所学到的事情,应该让我据此而设下一些在余生当中都不可以打破的戒条:
(1)绝不再用太大的金额下注赌博。靠自己努力工作来赚钱,再也不要妄想去捞那种不劳而获的钱,因为世界上根本没这么好的事。
(2)绝不在度假期间做大金额的赌博。如果忍不住要赌的话,也只能拿一些小钱来赌,而且如果缺乏自我戒律的话,就不要带太多钱出门。事实上,只该带你输得起的钱去赌场,而这笔钱的金额也应该非常小。
(3)拿大把票投入赌场或是赛马场是件很荒唐的事。以后只要拿小小的赌资去赌一下职业比赛的结果就好了。
今天晚上学到的教训将在日后显现出它真正的价值,那时就可以证明今晚付出的代价,如果换来的是我下半辈子能够记取教训的话,到底是昂贵还是便宜?该是让自己跳出这种疯狂行径的时候了,我该回到从前相信努力工作才是追求成功和快乐的信念当中。我只应该从具生产性的成就当中得到满足。我必须在为时已晚之前学到这一课。
为了帮助我消除个性中的弱点,我认为必须在就读研究所期间加倍用功,以减清这种好赌的习性。
当然,我写的这些都是狗屁。我才不想放弃赌博呢!第二天我就重回赌桌旁了。而且在我离开伦敦之前,也赢回不少先前输掉的钱,只不过最后剩下的钱并不够还给我的爸妈就是了。
不要违背自己的原则。如果你拥有一个有效的计划,就坚持到底吧!
拉斯维加斯
瑞奇(Ricky G?)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层次。在一九七?年的冬天,当时我刚从商学研究所毕业并且开始为昆恩·劳伯(Kuhn Loeb)公司工作。我也从位于纽海文的陆战队机动运输补给部,调到位于布鲁克林的俄罗斯侦察部,担任后备军官的职务,平日照常上班,定期回部队去开会或是接受训练。瑞奇是我所属单位中的一名征召人员。他是像美国短篇作家蓝扬(Runyon)那种类型的人,简直可说是嗜赌成性。由于当时在布鲁克林实在没有什么俄罗斯人好调查的,所以我们把大部分空闲的时间用来玩牌,并且讨论有关赌博的话题。
当我们在执行为期两周,位于加州潘达顿(Pendleton)的训练任务时,有一整个周末没事做,瑞奇就对我说:“嘿,中尉,你想要去拉斯维加斯吗?”
我从来没去过拉斯维加斯,所以我很自然回答他说:“Conyetchna,duroch!”
“你说什么?”
“Conyetchna,duroch!翻译过来就是:‘当然好啦,你这个傻瓜!’。”
很自然地,我单位中大部分的征召人员都和我一起开车到洛杉矶,然后搭飞机到拉斯维加斯去了。那时是八月初,天气仍然十分炎热,而且沙漠中仍然不时会吹起沙暴。我们像小猫一样被塞在一个像烘干机似的小飞机上,驾驶员甚至不确定我们到底能否顺利降落。他总共试了三次才顺利把飞机降落下来。我当时还以为我们真的会机毁人亡呢!当我们终于走进沙城饭店时,我看到了吃角子老虎、牌桌、饮料、食物、招待小姐以及各种赌戏,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成为一个重获新生的赌徒似的。
我们住进饭店,服务生告诉我们:“你们这些小伙子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服务台。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需要‘任何’服务,只要打电话给我们就可以了。”我还没有打几通电话要求服务,拉斯维加斯就已经成为世界上我最喜爱的地方了。我下楼赌博、回到房间、打电话给服务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度下楼,继续赌博。对于一个有良好工作的单身汉来说,拉斯维加斯简直就是天堂。
从那时候开始,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回拉斯维加斯去玩一趟。我曾经因为和西岸的一些公司来往密切而发展出一个旅游路线。在星期三的晚上,我曾从纽约飞到盐湖城,然后在周四整天和位于盐湖城的公司会谈。周四傍晚,飞到拉斯维加斯,住进凯撒宫饭店,然后整夜赌博。星期五早晨,飞到凤凰城去拜访几家公司,然后在星期五的傍晚又回到凯撒宫去。我整个周末都在赌桌上度过,最后在星期日晚上红着双眼回到纽约。星期一的早上,回到我的办公室去写公司访谈报告,并吹嘘我在赌桌上的战果。
对一个纯粹的赌徒而言,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比得上拉斯维加斯。
水道赛马场
那年秋天,我们在布鲁克林的部队开了一次会,瑞奇要我帮他鉴定一下他的足球明星卡。他说他想要打电话给他的马票商(以赌马和开赌盘为生的人)卡迈因(Carmine)。我告诉他:“真巧呢!我也想要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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