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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驱逐华商事件内幕:市场关闭早就有预兆
新世纪周刊2009022期封面
  &&& 【文章内容】:
  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被莫斯科当局永久关闭,这个俄罗斯最大的华商市场有十几年的历史。在这次事件中,6万华商直接经济损失达400多亿元人民币。
  俄政府关闭市场的名义是打击走私,在“灰色清关”阴影下生存的数万华商只能哑巴吃黄连。
  灰色清关在俄罗斯由来已久,清关公司和海关人员中饱私囊,致俄政府税收流失。如今俄政府决心整顿海关秩序,加强关税,华商却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据说俄政府的另一个目的也确实是压制中国货,发展自己的民族轻工业。但以往的经验表明,通过限制竞争而求发展的设想没有实现的可能,反倒是中低端消费者受损,据称少了中国货的俄罗斯已经出现物价上涨的局面。
  损失惨重的华商也需要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实际上市场关闭早有预兆,俄政府之前的一连串举措都传递出整治的强烈信号,但很多虽然常年在外经商却一直生活在华人圈子里的中国商人却并未察觉。一位采访对象说,“国际贸易是游走在政治边缘的游戏”,对华商来说,了解所在国家的国情恐怕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课程。
  “一只蚂蚁”与6万华商
  “一只蚂蚁”市场永久关闭,莫斯科6万华商欲哭无泪
  -本刊记者/欧阳海燕 实习记者/叶林
  这是8月初一个周末的上午,在素有“东欧外贸市场聚集地”之称的北京雅宝路市场,已不见往日的繁华。不算宽阔的马路两侧,一些闲散的搬运工在树荫下打牌。“现在基本都没什么生意,你看周末都这样!”
  经过20多年的发展,北京雅宝路市场已成为中国最大的服装出口交易市场,现有20多座商厦,6000多个商户。市场上98%的产品都远销到俄罗斯、乌克兰等30多个国家,每年对外贸易额都在200多亿元人民币。
  6月29日,俄方以查封走私货和违反卫生消防安全为由,宣布俄罗斯最大的华商市场,被华商称为“一只蚂蚁”的莫斯科切尔基佐夫斯基集装箱大市场,被无限期临时关闭。半月后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又宣告其“死刑”:“‘一只蚂蚁’不是暂时关闭,而是永久关闭。”
  7月7日,俄罗斯总检察院侦察总局会同俄移民局、联邦安全局等部门,对已被查封的大市场再次进行大规模突击检查,并以违反俄居留制度为由,拘留了数十名在该市场经营的外国商人,其中包括16名中国籍公民。次日,俄罗斯移民局以非法移民为名,抓捕150名中国人,另有77名中国人因参加抗议,被驱逐出境。
  “一只蚂蚁”市场被关闭,这对在金融危机之下的雅宝路市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国雅大厦内,上午11点过,很多商户仍大门紧闭,走廊外也看不到几个人影。“这栋大厦里有很多刚从莫斯科回国的华商。”一位大厦物业管理人员说,“ 没有一家不赔钱。”
  俄文名字叫做吉娜的北京女商人,在“一只蚂蚁”市场做了10年服装生意。她几周前刚刚回国,价值800万的货物还扣在市场里。她雇了专人排队等货,自己先行回来。
  据国内几家商会统计,估计在俄罗斯此次关闭市场事件中,遭受损失的企业约2万家,连带企业3万多家,直接经济损失400多亿元人民币。
  吉娜用“人心惶惶”来形容他们这些华商的心情。“在那里雇人接车拉货要排好远的队。”
  7月22日,中国商务部副部长高虎城率领的由商务部、外交部、海关总署以及浙江、福建等省商务主管部门官员组成的代表团抵达莫斯科,就大市场关闭事宜,同俄罗斯有关部门进行交涉和磋商。
  三日后,高虎城在莫斯科对媒体表示,中俄两国政府重视发展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一致认为莫斯科切尔基佐夫大市场关闭问题不会影响两国的友好合作,俄方也答应妥善处理“大市场”关闭对华商的影响。
  截至目前,华商被扣货物正分阶段一步步放行,事态正逐步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华商所面临的困难依然很多。吉娜说:“就算现在货物都拿出来了,可没有市场了,这么多货怎么办,最亏的还是我们这些华商!”
  “一只蚂蚁”的江湖
  切尔佐夫斯基大市场,位于莫斯科的东部,占地200多公顷,约相当于5个天安门广场大。大市场形成于上世纪9 0年代初,是当地最大的服装鞋帽等日用品批发市场,并辐射俄罗斯和独联体周边国家。
  在这里经营谋生的,以中国人、越南人和中亚人为主,总人数据俄方统计有10万人。在市场里做生意的中国人,据俄罗斯中国总商会统计约有6万户,多来自浙江、福建、黑龙江、河北等省,主要从事服装、鞋帽及工艺品批发,也有少数人经营中国调料和食品。
  大市场的老板是俄罗斯富豪伊斯梅洛夫,“一只蚂蚁”即是华商用其名字谐音而来。
  现年52岁的阿塞拜疆人伊斯梅洛夫有资产6亿美元,在美国《福布斯》俄罗斯富豪榜中排名第61位。据说他是苏联时期的经济学家,非常有生意头脑,“几年间把切尔基佐夫斯基从一个小批发市场做成东欧最大的日用品集散基地,并在此基础上发展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年、1995年,较早发展起来的太阳区还只有七八排5吨的集装箱,一排大概二三十个。2000年以后,新区ACT已经拥有30多排40尺的集装箱,一排100个,左右分列。”38岁的北京人唐汤(化名)1993年至 2003年在俄留学,其间曾去“一只蚂蚁”市场打工。
  唐汤介绍说:“大市场由三个部分构成,按发展的先后顺序为:以阿塞拜疆人、格鲁吉亚人、中亚人为主的‘黑毛区 ’、以中国人为主的‘太阳区’,以及1997年后开始兴建并迅速发展成为大市场中规模之最的ACT新区。”
  拥有10万人口的切尔佐夫斯基大市场自成江湖。俄罗斯检察院侦查委员会主席巴斯特雷金曾感叹说:“切尔基佐夫斯基集装箱市场是‘国中国’,他们那里有自己的警察、自己的海关、自己的法院、自己的检察院。那里有很多人常年不用外出,所有生活设施都有,其中包括妓院。”
  大市场不同种族的人群亦被分成三六九等,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聚居区域和江湖地位。据介绍,市场中共有四大社区:华人社区、越南人社区、高加索犹太人社区以及塔吉克人社区。被公认最有权势的是阿塞拜疆人,主要卖皮货和鞋。在市场里做搬运工的主要是乌兹别克人和塔吉克人,飘荡在市场半空“巴洽!巴洽”的声音,便是老板或顾客在呼唤这些搬运工。
  这个江湖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片罪恶的孳生地,社会治安混乱。“帮派林立、勾心斗角,几乎每个区域都有专门的势力控制,就连停车场也不例外。警察敲诈勒索,俄当地人都管警察叫‘垃圾’,又脏又坏又臭。”唐汤说。
  市场里还有自己的“灰色银行”,不归国家管。唐汤就曾做过替六七家摊主往银行送钱汇款这个“提着脑袋的活儿” ,“每天拎着一个大袋子,多则100万美元,少则10万美元,担心被抢。”他的一个认识的人就曾在市场里被抢过七八十万。“不过拿到市区的银行更危险,市场外有人化装成出租车司机,拉到僻静地方就打劫。”也有银行在一夜之间消失,几十万、几百万一下子就全没了;还有银行涉及洗钱。
  商人吉娜说,她在大市场做生意时,一般不敢往银行存钱,暂时转不出去的钱就往集装箱里放,往货堆里藏。“钱放箱子里也都要搁得很隐蔽,不会放在一起,都是这件衣服里藏一张,那件里面藏一张。”
  据俄罗斯媒体报道,莫斯科居民对切尔佐夫斯基大市场意见很大,俄罗斯白领甚至都不愿涉足该地区,“因为社会治安太差了”。但“一只蚂蚁”市场的问题并不是近期才发生,也不是近期才发现,俄政府之所以始终未痛下决心整治该市场,在俄华商代表温锦华分析说:“因为这个市场的主人很有背景,涉及到好多人的利益,还涉及到解决莫斯科和周边地区中低档收入人群的消费品的问题。俄政府几次声称要关闭,但都没关成,现在看是下了决心了。”
  而促使俄政府痛下决心的直接原因,各方分析人士均认为是大市场老板伊斯梅洛夫在土耳其的嚣张行径刺激了总理普京的神经。今年5月,伊斯梅洛夫在土投资15亿美元修建的豪华酒店落成。典礼当天,这位富豪用私人飞机制造了一场曼妙的“美钞雨”,撒掉6100万美元之巨。在接受媒体访问时还放言道:“钱是我挣的,我想花在哪儿就花在哪儿。”在俄罗斯饱受金融危机冲击,2014年冬奥运场馆建设预算都决定砍掉15%之时,这一做派让普京怒火中烧。此后不久,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就承诺,将关闭作为伊斯梅洛夫重要财源的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分析人士认为,俄政府此举可谓一箭多雕:既打击了金融寡头、敲山震虎,也规范整顿了经济秩序,并增加国库税收。
  “一只蚂蚁”覆灭,10万商人成了牺牲品,华商尤遭重创,同时也损害了俄罗斯居民的利益。有消息称,这一贸易渠道的堵塞,引发了食品、小商品价格大幅上涨。7月23日,俄verstov网站发表了一篇分析大市场关闭对俄影响的文章,题目就叫做“没有中国日用品,俄罗斯将变成没毛熊”。
  华商成俄警察的“提款机”
  俄罗斯有个政治笑话,讲海关关长要过生日了,底下人商量送他什么礼物好。有人建议送他宝马760,可他劳斯莱斯都有了;又有人建议送他五居室,可他在西班牙岛屿上都有别墅了;最后有个聪明人出主意,让他在海关进口处连值三天班。
  俄实行10多年的“灰色清关”政策,已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据业内人士说,很多官商及黑道相互勾结而成立的清关公司,以低于法定关税水平的价钱将货物运入俄罗斯市场,华商接到货柜到港通知后,将提单交给清关公司,清关公司又和海关相互勾结,将货值低报、瞒报或改变货物品名,中间差价部分被各利益团体瓜分掉,清关公司将货柜清出关后就拉到华商指定的仓库,但是不出具任何单据证明。也就是说华商往往拿不到通关手续证明,海关、商检、产地证明等必要文件更无从谈起。
  “灰关”货不具有合法地位,得不到法律保护,这为华商货物过境时被扣压、过境后被查抄埋下“祸根”,华商亦无从投诉。
  受切尔佐夫斯基市场关闭的影响,无奈回国的北京女商人吉娜,对自己的货物通关时被扣压,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计其数,有去年的货到现在还没到。”她说,近两年尤其严重。
  “主要是海关有问题,他们拿到我们的货以后,直接翻包,觉得这货值钱,就拿走,拿个十包二十包太正常了。以前不是这样,他们还只挑好看的、合适的,拿上一两件自己穿,可现在,好家伙,整包拿!他们拿去自己卖钱!今年初,我一共发了50包货,一包都没收到,告诉我全丢了。后来我在市场上看见自己的货了,找货运公司赔,那也完全不够本,原本一件衣服200块,他卖给别人100块,赔给你最多也就20块。唉,只能干认倒霉。”
  市场里,警察突袭查抄“非法货物”也是常事。“他一敲门,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值钱的东西就抄走了。”东北小伙子刘涛,在俄罗斯学语言学,在大市场给像吉娜这样外语不好的华商做翻译。
  刘涛非常厌恶当地警察,“他们欺负华人,尤其是外语不好、形象差的。”“警察碰见你,就要你拿护照检查,然后看一眼就往自己兜里一塞,等着你拿钱。有的都不说查你护照,直接管你要酒钱。不给,他就用警车把你拉到莫斯科郊外去,让你自己走回来。”这个年轻人气愤地说,俄罗斯警察都叫中国人“中国银行”、“提款机”。“不过这也有中国人的责任,中国人总有一种思想,就是破财消灾嘛,所以慢慢给惯出来了。”
  “我有一件衣服27个兜,特别适合在莫斯科穿,外面14个,里面13个。”刘涛得意地说,“外兜放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臭鸡蛋、喝的水、废纸,但钱都藏里兜,他们有时翻一半也就不愿翻了,他说你这怎么那么多兜,装的还都是垃圾。”
  警察腐败,政府并非不知情,普京也曾派来“巡抚”。但华商给这位大人取名叫“25%”,“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得拿25%的回扣。”刘涛说,腐败的不止是警察,腐败是丛生的。
  “灰色清关”不仅使俄罗斯国家税收大量流失,也困扰着俄罗斯和别国贸易关系的正常发展。多年来,俄罗斯多次表示要整治这个问题,但却“雷声大、雨点小”,始终下不了彻底取缔的决心,这使得“灰色清关”现象屡禁不止。
  近几年,俄政府加大了整顿国内市场秩序的力度,一旦“灰色清关”商品被认定为非法入境商品,遇到税务检查就会面临罚款、没收货物等处罚。
  北京女商人吉娜对俄方关闭“一只蚂蚁”市场的蛮横方式不满,她表示,“其实很乐意接受‘白色清关’。”多年来,吉娜的货物一直走“灰关”。“没办法,因为俄罗斯海关效率低下,货物从中国到俄罗斯,如果正常通关的话,至少得半个月,而走‘灰关’,则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而“灰关”在缩短时间的同时,商人所交的实际税额也只相当于正常税额的3 0%到50%。
  但吉娜算了一笔账,现在走“白关”对她来说获利更多。“因为走‘灰关’这种渠道,不丢货就不正常,加上税费、摊位费、乱七八糟的无故罚款,就很不划算了。”
  最担心“清关”
  吉娜天天看报纸、打电话,“非常着急,都是货啊,都是钱。”
  8月3日,中国外交部网站上公布了“关于俄关闭莫斯科切尔基佐夫斯基大市场近况”,除了通报190名接受检查的华商已全部被释放,货物方面,称俄方已成立应急指挥部,并设立24小时投诉电话,以确保在市场内的货物安全有序地运出。
  此前三天,“华人华商大市场问题临时协调小组”组长、俄罗斯中国总商会会长蔡桂茹透露,截至7月31日,华商货物从量上来说已运出一半,“估计再有两个星期就可以全部拉完。”
  但货拉出来以后也头疼。“不可能再从俄罗斯拉回来。重新租店,你也不知道在哪干啊。关键是现在没市场,他不让你卖。”吉娜说。
  她有时候都想撒手不干了,但又下不了决心。“固定资产都在那边,一下撤不了。现在国内市场也不好做,而且做惯了那边市场,再做国内也不适应。我们的货也跟国内不一样,衣服款式都是按照国外人的身形做的,国内人根本不合适,拿回来也卖不出去。”这个在俄经商10年的北京生意人很无奈。
  如今大市场已关闭一个多月了,“寻找新的落脚点,希望早点把生意做起来,降低损失”,这是很多华商的期望。据报道,到7月底,1/3浙商迫不得已开始踏上回国之路,另外的2/3还在坚持寻找出路。
  一条出路是进入莫斯科其他市场,但是,这些市场租金比切尔基佐沃市场的价格要高几倍。以“莫斯科”商贸中心为例,在“一只蚂蚁”市场关闭前,一个摊位的月租金是7万到8万卢布,而在其关闭后,“莫斯科”商贸中心的月租金急升了一倍。
  有段时间,在俄罗斯媒体中流传“莫斯科将兴建大型中国商贸中心”的说法,令没有着落的华商精神为之一振。但7 月30日,切尔基佐沃市场紧急指挥部及莫斯科市政府均否认了这一说法。莫斯科市长强调,就算建,也只能建在莫斯科大环外,相当于郊外。
  其实这两年,吉娜心里总是有“这生意做不下去”的想法。“前些年在俄罗斯,虽然治安不好,但好坏还能挣到钱的。这两年东西多,商家多,整个市场丰富了,但是购买力相对差了,又加上金融危机,海关上经常出现的货物丢失,以及屡见不鲜的抢劫,这两年大家别说保本了,都在亏钱。”吉娜说。
  “也有自身的原因。以前很多华商给商户发货时,往衣服里放草、塞猪毛,马皮夹克当牛皮夹克卖,这必然使得华商给客户的印象不好。现在虽然不这么干了,但假货还是有,像假阿迪、假耐克什么的,这都有损华商的形象。”
  生活成本的提高又是一个方面。“这房费也不降,开销又大,我出进都不成比例了,那做着就没有意义了。”几年前,俄罗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月租金700美元,现在涨到美元。
  留俄10年,在“一只蚂蚁”市场打过工的唐汤,将在俄华商的状况总结为三难:没货难、有货卖不出去难、货卖出去钱汇不出去难。这还不包括经营之艰辛。上世纪90年代,大市场电力供应不足,那时的华商每天只能喝凉水、吃凉饭,1 995年一个月能挣3000美元。如今,经营环境好多了,华商依旧是最能吃苦的,零下30几度照样摆摊。吉娜说,华商的钱都是从牙缝里一点点积攒出来的。
  俄突然关闭大市场,让6万华商欲哭无泪。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标志着过去20年中俄民间贸易混乱局面的终结。中国商务部副部长高虎城说,中方对俄方依法打击走私、整顿国内市场秩序的行动不持异议,认为这将有利于规范贸易渠道,净化贸易环境,从长远看,有益于双边贸易持续健康发展。
  “其实这两年,我们不论在货物质量还是自身诚信上都提高很多。”华商吉娜说,因为现在市场不好干,你次的东西压根儿就卖不出去,所以必须得提升自身的品牌、质量等各方面。现在,吉娜有自己独立的品牌和设计师,各部门分工,管理明确,她的货物专门针对俄市场,不做内销。
  不过继续做下去,吉娜还是担心清关的问题。“清关这块做不好,不及时到货,你货再好也卖不上好价。这是近两年影响我们利益的一大关键点。”她说,我们华商还是愿意通过“白色清关”跟俄罗斯人做生意。
  跨越边境线的中国倒爷
  苏联解体后,一心西化的俄罗斯为发展市场经济,根据西方建议采取了“休克疗法”。苏文说俄罗斯人就是这种“一刀切”思维:只问结果,不问手段,一旦认定了目标,所有付出的代价都是应当的。“休克疗法”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通货膨胀,物价飞涨,日用消费品奇缺,俄罗斯普通民众生活困苦不堪。为此,俄官方准许每个公民每次从国外免税带入价值5 000美元以内的商品。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在中俄边境进行以货易货贸易的中国商人,就此看到俄罗斯的轻工业品市场存在着无限商机,纷纷加入跨境带货的“倒爷”行列。
  边境线上的交易实际从1980年代后期即已开始。冷战时期苏联热衷军备竞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国家崇尚的是“要大炮不要黄油”。“超级大国”的盛名之下普通苏联人的生活水平却迟滞不前。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后,中苏关系出现缓和,两国边境线上的士兵开始做起了以物易物的生意。饥渴的苏联人愿意拿出一船化肥,换取一船来自中国的西瓜。
  此时的中俄两国政府都没有给两国贸易以真正政府层面上的支持,但在利润的驱使之下,来自中国民间的商人们开始做起了自发式的贸易。“去俄罗斯做生意一星期能挣一辆奔驰。”这类极富煽动性的说法在国内广泛传播。当起了“国际倒爷 ”。1993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陈红和景岗山合唱的《好年头好兆头》里有句歌词:“北京的倒爷震东欧”。1991年牟其中拿500车皮日用小商品换来四架图-154飞机,他自称从中赚得8000万到1亿元人民币。此为这一时期中国倒爷登峰造极之举。
  无序、混乱的民间交易催生了大量的伪劣产品。1994年底至1995年初,“星期鞋”、“鸡毛服”的不断曝光,让价格低廉的中国商品彻底沦落到了“地摊货”的地步,很多商品打出“本店没有中国货”的广告语。苏文曾跟随考察团去俄罗斯访问,一位俄罗斯妇女愤怒地拎着双脱胶的鞋扔在中国考察团面前,这是她前一天从自由市场上用半个月工资买来的。苏文拿起来瞅了瞅故意高声说:这是匈牙利产的嘛。“其实应该是中国商人造的,那个样子我一看就知道。我心里明白,但我不能说。”
  中国商品的声誉一落千丈,在俄罗斯的中国人也感觉到了来自各方的不信任目光。曾有很多朋友劝苏文跟他们一起呆在俄罗斯做生意发财,苏文都拒绝了。“警察动不动就想查你,呆着憋屈,这样的活法没有尊严。”
  俄式灰色清关
  此时的俄罗斯经济开始趋稳,俄政府开始不断出台措施限制进口商品交易:1994年将公民免税携带入境的商品价值上限大幅调低至2000美元;1996年进一步规定公民可免税携带1000美元、重量50公斤以下货物;而货值不超过1万美元且重量在200公斤以内的货物则须征收总价30%的关税,但不超过每公斤5美元。同时,中俄之间正规、大规模的贸易往来开始发展起来。与之相对应,两国一些城市间陆续开通定期货运包机。
  一些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的中国商人,以及那些涉足俄罗斯市场不久的国有贸易公司在中国货信誉扫地之时扛起了中俄贸易的大旗。但是,1997年到来的金融危机再次重创了很大一部分中国商人,而那些反应速度较慢、人员素质良莠不齐的中国国有公司更是损失惨重,并最终导致很多这样的公司都撤出了俄罗斯市场。活跃在俄罗斯市场上的中国商人,又回到了散兵游勇的状态。
  中国商人在对俄贸易中赚取了巨额的利润,但同时也经受着俄政府部门、警察、黑帮乃至普通民众的勒索和排斥。商人们在俄海关办理清关手续过程中困难重重,饱受歧视、刁难。俄海关不仅贪腐严重,而且效率异常低下。为鼓励进口,简化海关手续,提高效率,俄罗斯海关委员会允许所谓的“清关”公司为货主代办进口业务,提供运输和清关捆绑在一起的“一站式”服务,即由发货人按整架飞机载货量向俄方“清关公司”交纳费用,由后者全程代办报关、纳税、商检等手续,这就被称之为“灰色清关”。“灰色清关”是一个带有独特历史背景,专属于俄罗斯的名词。
  “清关公司”往往与俄海关的腐败官员,甚至边防军相互勾结,通过为货物快速入境提供便利和瞒报、虚报货品和货值,从中牟利。但整个过程走下来,“清关公司”却不向中国客商提供通关手续证明。“灰色清关”介乎正常清关和走私之间,属于一种偷税漏税行为。这类入关商品进入俄境内不具有合法地位,很容易被查到罚款乃至没收。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问题研究员姜毅曾跟随“清关公司”走过“灰色清关”的整个流程:中国商人并不需要自己跟着去跑这一趟,找到专门的清关公司,把一趟货全部接下来。清关公司收取一定的费用,运费和清关费都包含其中。服装类多按吨计费(皮夹克因价值较高有按件计的)。清关公司负责将货物运到俄罗斯去,能从机场出来。一旦离开机场,货物的安全问题清关公司便不再负责。
  姜毅介绍,在1998年金融危机以前,俄罗斯官方很少查货。“最大的危险是黑手党,他们会抢货。有些中国商人就雇请当地的保安来押车,几家摊贩雇一个俄国人。这个事一整套就形成一个规模了。”姜毅说。
  “政府谈起来也底气不足”
  中国商人大多采取“灰色清关”这种风险极大的非法入关方式,虽然不排除降低经济成本,获取更多利润的动机在里面,也与俄海关正常清关的低效率、“花钱办事”的风气,以及办事人员的故意刁难有关。少数华商有心通过正常手续清关,却遭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刁难。一名批发领带的江苏商人曾选择正常清关程序,但俄海关人员却将部分货物调包,借机罚款。虽然后来那位商人将海关人员告到法庭并打赢了官司,但他已经心灰意冷,最终离开了俄罗斯。
  俄罗斯人是注重穿着的民族。因此,俄服装市场服装款式和色彩更新快,市场竞争激烈,需求结构复杂,不确定因素较多。在商人眼里,时间就是生命。华商进口贩卖的大部分都是服装鞋袜等季节性很强的产品,且都缺乏团体意识,相互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比起冗长繁琐且并不保险的正常清关程序,走灰色清关几乎成了中国商人的本能反应。
  “其实很容易想清楚,灰色清关根本不是一个部门腐败的问题。”姜毅说,“做灰色清关,绝对不会是私人做,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做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你贿赂一个两个官员,就算是把所有海关的官员都贿赂了,那物流呢?机场呢?就算是把这些环节都打通,但到了市场,来一批货我就查,你还是卖不出去啊,怎么就能存在10多年呢?说得严重点,这就是一条龙的犯罪。做灰色清关的这种公司,黑白两道如果不通吃,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下去。”
  姜毅认为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政府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整治灰色清关,“牵涉的利益和人太多了。”在近20年的时间内,俄政府对“灰色清关”的打击时紧时松,效果并不明显,久而久之华商难免有些麻痹大意。但在世界金融危机日益深化的大势下,打击“灰色清关”被俄最高领导人纳入了国家战略,华商遭遇灭顶之灾的打击行动只是时间问题。
  7月22日,商务部副部长高虎城抵达莫斯科,会见在俄华商代表。在这次“关起门来”的对话中,高虎城给出的明确信号是:俄方打击灰色清关决心坚定,希望广大在俄华商认清形势,在严格遵守俄罗斯当地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切实转变经营方式,以期更好地开展对俄贸易,并支持华商探索在俄建立合法、规范的中国商品市场。而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公使衔经济商务参赞高锡云也表示:“在俄华商的唯一出路是:注册企业,转向正规经营。”
  “从大的背景来看,恐怕这是一个必由之路。”姜毅说,“老是华商被查,就找政府出面谈,可是让政府怎么跟人谈呢?本来就是灰色进来的,谈起来恐怕也是底气不足。”
  “清关”是指进出口货物时,当事人必须向海关申报、办理海关规定的各项法定手续。只有这样货物在出入境时才能放行。
  张兴忠,吉林人,1971年生。1998年初来到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在当地友谊市场主营水果。
  信誉与生意
  我一开始没想到去俄罗斯,原来一直在黑河打工,给一个卖调料的送货,干了四年,锻炼出来了,什么苦都能吃。后来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该出去闯闯,对面(指俄罗斯)挣钱快,就想去那。当时和一个朋友商量一起过去,我没钱,跟他说:我没带钱,你得带,他就带了几百块。这朋友到现在都跟我关系特别好,阿穆尔州就我们俩做编织袋生意,可我们从来不竞争,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俄罗斯以后,也不知道该干么,就说去市场看看。在一个货场里正好碰到一个熟人,他建议我们卖水果。
  我们正月初八出来的,大冬天被子都没有,就在一个小屋里,褥子铺在板床上,用棉袄盖在身上。吃饭是上顿面条,下顿面条。条件非常艰苦,不过那时候挺愉快的,我们原来都是给别人打工,自己开始挣一点钱,总觉得特别多,特别高兴。
  那会儿卖东西是凭信誉赊货。我在俄罗斯接别人从中国发过来的货,把货卖了再给发货人钱。他们并不是只赊给我一个人,你刚进入一个市场,大家不了解你,那就少量地赊给你,考察你有没有这个信誉,有的话就可以大批量地赊。很多人在黑河那边有亲戚朋友或者合伙人,或者雇个人,可以直接发货。
  我是要到大约5年前,才有人直接给我在国内发货。我虽然来得比较早,但干得比较杂,也没把全部精力放在水果上,所以一直没做大。我们做水果生意,大家的批发价格都是一样的,关键是看固定客户群。
  我们这个友谊市场,卖货的大概五个人里,有四个中国人,一个黑毛子,就是原苏联解体以后,阿塞拜疆、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家的人,他们是黑头发的。客户里面是俄罗斯本土人为主,还有不少乌兹别克斯坦人。
  同俄罗斯客户打交道比较方便,一般比较爽快,没什么转弯抹角的,但是也有一点要注意,就是信誉。因为这些人,尤其乌兹别克斯坦人,一般也是赊帐的,先拉货,卖了再给钱。讲信誉的就会把钱给你,不讲信誉的拿了货就跑了,一车的货就没了。但是如果那人跟你拉一年的货,就一车没有了,你还是挣钱的。
  在这上面,我也受到一点损失,不过不是很大,我赊货给人的时候,总会先有个基本想法,要是这些货的钱拿不回来,我还能不能周转下去,我要是能承受的话我再赊。不过我一个朋友老朱,“赊货”赔了500多万。老朱刚来的时候,一句俄语也不会说,没办法直接跟当地农民拿货。就找了个中间商,你给我拉一车黄豆,我给你一车钱,总共买了500多万人民币的黄豆。结果他要往中国发货的时候出事了。警察把黄豆都收走了。因为农民报到警察局,说这个中国人买黄豆没给我们钱。实际上是,中间商跟农民赊了黄豆,然后跟老朱拿了钱就跑路了。俄罗斯警察不管老朱和那人的交易,有人报案就受理,把黄豆全还给了农民。他去打官司,哪个机构都不管,500多万全赔进去了。现在他俄语说得特别好,可能就是受到这个事太大刺激,发奋学习的。
  我不走灰色清关
  灰色清关是叶利钦时代的事,当时俄罗斯百废待兴,什么东西都供应不足,灰色清关算是一个业务吧。当时也可以正常过关,但是手续特别繁琐,需要的证明也非常多。通过灰色清关公司就什么也不需要准备,只要交钱就可以了。
  满洲里那边始终是实行灰色清关。他们的过货量要比我们大。俄罗斯的寡头可能也是看中他们这一点了。我还记得他们一车是25万卢布,不管你过什么东西。
  我所在的布市就在黑河对面。原来这儿有个黑社会老大叫孙钢义,在中国杀了人,越狱跑到俄罗斯,蹲了三年监狱,加入了俄罗斯国籍。他就在港务局上班,后来把他家兄弟姐妹什么的都调过来了。他家是伊春的,就叫伊春帮,当时势力非常强大,也开了清关公司。你要是发货,就得走他们公司,不走的话就要交保护费。当时我记得有个叫老庄的,发过来一车土豆,没走他们的公司。他们手下的打手,手上还带着戒指,一下打在老庄的鼻梁上,当时把鼻梁就打折了。大概2001年的时候孙钢义被打死了,这案子到现在还没破。
  总体上说,我们这边报关方面还是比较正规的。我是不走灰色清关的,因为我以前也不是自己发货,就1999年的时候有过一次。
  以前我不了解自己报关的程序,也不知道找谁,觉得非常难,花了不少冤枉钱。后来我去海关问需要什么手续,按他们说的准备好了,给他们看,问还需要什么,最后不差了,就报关报检了。这下就非常便宜,证明什么的我都有,手续齐全,检查也没问题。
  灰色清关的收费,是按立方算的,但是可以跟他讲价。我记得正常是按公斤上税,一公斤是8块钱,要是找到的是不正经的人,可能是12块、15块不一定了。因为假如我是做灰色清关的,我过货是8块钱,你跟我熟,我也按8块报给你,你再出去报给别人,就可以是12块钱,赚差价。再下线的人,可以报到15块钱。当然找他们可能也有个好处,他们有关系,比如一车苹果,上面装些土豆,就可能给你按土豆的价格过了。
  “毛子”与同胞
  俄罗斯人有一种大沙文主义,认为俄罗斯人是最优秀的,从骨子里瞧不起中国人。布市虽然离中国非常近,但人们也会有这样的观念、印象。我原来为这事,跟人打了好几架。2001年的反法西斯纪念日,货场休息,我在外面溜达时,一个俄罗斯人撞了我,还大骂,大概意思是:他妈的中国人怎么配在这路上走。当时我拿石头砸得他脑袋开花,后来他去警察局告我,这人自己劣迹斑斑,以前因为偷窃蹲过两次监狱;我去警察局的时候,警察说我长的就是一副老实相,信我不信他。结果什么事也没有。
  俄罗斯人其实挺有特点的:不记仇,也不记好。你对他好,他该发脾气也对你发脾气,该翻脸也翻脸,不像中国人,会想到你对他有恩就忍一忍。你对他不好,他当时很气愤,过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他们也拉关系,也腐败,办事效率低,但有些地方还是按照规矩来的。比如交通规则方面,俄罗斯90%的人都是遵守交通规则的。
  俄罗斯姑娘很少有喜欢嫁给中国人的,但我两任妻子都是俄罗斯人。我前妻比我小三岁,她这个观念比较严重,我当时追求她很长时间。但是现在这个妻子,小我十四岁,她就很愿意嫁给我。在俄罗斯,丈夫比妻子年龄大很多很普遍,他们的社会风气认为年纪大会照顾人。
  我从中国来到国外,看到中国人,就觉得:啊呀,我可看到同胞了。其实绝对不是这样。在俄罗斯待得时间越长,就会感觉到,坏你的人,是中国人。早期来到俄罗斯的中国人还是比较团结的,要是不团结的话,有些俄罗斯的酒鬼啊、流氓啊,就会欺负你,尤其是到新的地方,到新的地方中国人还是比较抱团的。等到发展起来以后,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我看你挣钱了,我就想办法把你弄走,你看我挣钱了你也眼红。不过现在,自己都有自己的客户和买卖,情况就好很多。
  我最大的一次损失,也是从中国人身上得的教训。前年,从黑河有一个叫袁进菊(音)的女的过来“打钱”。你从中国把货发到俄罗斯,在俄罗斯卖的是卢布,你要把钱打给国内,就得把卢布再变成人民币。但是按照俄罗斯法律,报关报检的时候不允许带多少钱以上的人民币,因为这种原因,出现了这样的一种挣钱方式,就是我帮你把卢布换成人民币,汇到你的账户上,这就叫打钱。
  打钱的人有好几个,她刚来的时候,给人感觉非常讲信誉:上午把钱放着,最快下午就给你打钱过去了。大约打了半年左右。有一次她又来收钱了,她的点数我还记得是3.355(即3.355卢布换1元人民币),别人是3.358,我们就把钱给她了,也不光是我们一个市场,有好几个市场的人,大概总共有200多万人民币。
  结果晚上听到消息,说她去警察局报案了,说这笔钱被抢了。其实根本没被抢,警察局那里我有熟人,把她的底案给我调出来了:她三次回答,每次都不同,一看就是编的。
  这个事吧,我们找中国警方,说打钱是违法的,他们不管。在俄罗斯法律上不认为是违法的,但她是中国人,也已经回到中国,不在他们的范围内了。可靠消息说现在她跑到海南去了,开了个餐馆,还买了房子,但是这人始终找不到了。
  黑社会
  我这个人比较实在,又比较热心,人家叫我帮忙我基本都帮,所以有一个外号叫傻张。但我因为帮忙,还得罪过孙钢义。
  我有个朋友小高,和一个辽宁人老张一同做买卖,赔了。当时小高欠跟我一同来俄罗斯那朋友的钱,所以小高找我帮忙去要钱,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想到那朋友的钱才答应了。
  我给他找了个黑毛子朋友,有点黑社会背景的,到海关把老张抓住了。老张把兜里6000块钱全掏出来的,说剩下的,等下有个朋友过来还,他朋友叫孙钢义。
  小高和黑毛子都不知道孙钢义的厉害,我说那是黑社会的,咱们得赶紧走,但他们一个要拿钱,一个想见识黑社会,就我一个人走了。
  我不放心,在海关外面等,一会儿就看见小高一个人跑了出来,黑社会把他打了,还说要整死他,他就吓跑了,完全没管来帮他忙的黑毛子。我就只好回去找那个黑毛子朋友。他当时眼泪都流下来了,身边有一个中国人和一个俄罗斯人。那个俄罗斯人叫巴扎,是当地的第二大的黑社会头目,他哥哥是警察局局长。
  这时有人向那个中国人说我是跟小高他们一伙的,但那个中国人非常客气,只是让我去找回小高和他拿走的老张的护照。
  晚上我带小高去见孙钢义。一进屋,孙钢义跟我说:“你就是小张啊。”
  我说:“啊,我就是小张。”
  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大哥,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告诉你,你听着,我,就是孙钢义。”然后他又瞅着我,眼睛里冒出一种凶光,那种光非常吓人,看了我能有6 秒钟,问我:“你记住了吗?”非常严肃。
  我说:“大哥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小高还了老张的护照和6000块钱,但是孙钢义的打手们还问他要一万,不然就整死他。小高为此吓跑了。他们中有人提议说,小张和小高是一伙的,抓不着小高就找小张。他手下的打手抓着我,一拳把我鼻子打出血,让我替小高拿一万块钱出来。
  我那时挣的已经够一万块钱,但我脾气犟,一口咬定没钱。当时已经有消息说哪天晚上要收拾我。跟我一起来俄罗斯那朋友愿意为我出钱,但我不肯,我说你不如回去给我爹妈扔点钱。当时我们俩的眼泪都围着眼圈转。
  结果他们没整死我,但想去找那黑毛子要钱,我给了那些打手5000卢布,让他们放过那黑毛子朋友。他们答应了,但仍然要我去找小高,这钱等找到小高就还我。
  巴扎的手下也来打我,说一直觉得我老实,其实是个狐狸蛋子。狐狸蛋子就是流氓的意思,他们自己是黑社会,还骂我是流氓。
  我花了一个多月,费了好多周折,把小高的下落找到了,要去报告孙钢义。到那门一开,我看里面一人怎么这么眼熟呢,脸特别胖。后来我看这哪是胖啊,被人打的,就是小高。
  小高说自己跑了,对不起我,会补偿我。我说:“得得,这事拉倒完事吧。”
  我遭了一个多月的罪,到这时算是完事了,算是挺过来了。我一直生活在农村,所有的社会经验,都是这一时期学会的。
  事情过去以后,我和他们这帮人处得还挺好。我对黑社会一直本着敬而远之的原则,老远看到就一口一个大哥地招呼,恭维他们。他们是要收保护费的,不过倒没对我收过。
  这大约是1999年,叶利钦时代的事了。孙钢义死了以后,他的很多成员也都被抓起来了。这些年俄罗斯本地的黑社会也在减少。我刚从乌苏里回来,原来俄罗斯人去乌苏里买车要交保护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了。
  我看国内的报道,都说在俄罗斯,警察看见中国人就罚款,其实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俄罗斯法律不允许直接把钱交给警察。公务人员要是收别人钱的话,查出来的话会被开除。
  我以前被警察关过铁笼。有个俄罗斯人丢了狗,到我们货场来找。有个开饭店的老邱,是个女的,正好老邱丈夫有一条同品种的,俄罗斯人非说他是偷的,报了警。老邱丈夫不会说俄语,求我帮他翻译,我就陪他去了警察局。那会警察权力大,二话不说,咔嚓就把我们塞在大铁笼子里了。俄罗斯法律规定把外国人抓了关起来3个小时后必须释放,不然就得转移去其他地方。我们就给关了3个小时,啥也没问,时间满了就放了。当时就是这种治安状况,大概是叶利钦刚下台,普京刚上任的时候。
  以前警察罚中国人的款,因为办旅游照过来,算是过来旅游,不允许卖货。我原来也是旅游照,被罚过,一次大概是 500多卢布,随着卢布贬值,罚款金额也增大,现在一般都是2000卢布,合人民币400元左右。后来可以办劳动大卡,就有了卖货或者从事其他劳动的权利,只要手续合格就不会罚。即使有人刁难你,你把理由说清楚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办劳动大卡得提前申请,得在5月之前把要申请多少名额报到城市就业中心,然后给报到莫斯科去。另外还得有个登记地点,就是说他们有地方住,来了以后得按时交税。在俄罗斯要是有个独资公司的话,申请就比较方便。中国人在俄罗斯开公司非常方便,注册资金只要10万卢布就可以,注册之后还可以把钱从银行里拿出来。
  现在护照不合格只能送到外事科或者移民局,这两个是专门管中国人的部门,警察完全没有权力查你的护照罚你的款。我有个朋友,在黑龙江边上住,对面就是俄罗斯,他经常上对面打鱼。前两年有一次被军队抓住了,塞到监狱里,蹲了三个月。放出来以后他上哈巴领事馆办返乡证,出了火车站,警察问他要护照,他只有外事科开的单子。警察说不行,得罚款,他应付不过去,只好把手里钱全给警察了。到领事馆他把这事跟工作人员一说,咱们工作人员带了警察局的局长,直接上火车站,把那警察指认出来,因为勒索中国人钱,那人当场被开除了。
  可能因为我的处理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我觉得俄罗斯这地方很适合我。警察来找麻烦,多半也是为了得到点好处,跟他好好表达表达,基本不会为难你。比如可以跟他解释:我头一次来不懂规矩。不过我有个朋友谁谁谁,在货场卖水果,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这个电话找他。我希望这次你能抬抬手,我相信我们以后能相处得很好。问题不大的话,这样说说基本上都能解决。
  像去年我在街上卖编织袋,按理说我有固定的卖货地点,不能在街上卖。被警察抓住了,要罚款。罚款不是直接交给警察,是警察开了单子交给法院,由法院判决罚多少钱。
  那是个女警察,我就跟她解释,家里比较困难,老婆没工作,孩子还小。我平时卖水果,需要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随叫随有,就当交个朋友,等等。她没罚我,也没拿我水果。
  第二次我又在那卖东西,又被抓住了。晚上那女警察又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有我的罚款单子,帮我抽出来了。还是什么东西都没要。
  第三次我在街上碰到她,硬送了点水果给她,她还很不好意思。从此以后,我再在街上卖货,啥事都没有了。可能她跟她同事说了,有个叫廖沙的中国人,别查他了。
  我从中国来到国外,看到中国人,就觉得:啊呀,我可看到同胞了。其实绝对不是这样。在俄罗斯待得时间越长,就会感觉到,坏你的人,是中国人。
  华商不了解俄罗斯
  “我们华商既缺少一种风险防范意识,又缺少对俄罗斯国情政情的了解”
  在苏文看来,此次关闭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并非没有先兆。
  日,俄总理普京就要求内务部和检察院彻底改变打击走私活动局面,尤其是在打击轻工产品走私活动方面。“走私的结果就是坐牢,可又有谁坐牢了?”普京举例说,在莫斯科市内一家市场查获了将近20亿美元的走私货。
  6天后,俄罗斯总检察长尤里·柴卡在接受俄罗斯电视节目采访时透露,普京所说那20亿美元的货就是切尔基佐沃市场2008年没收的一批走私货。
  就在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关闭的一周前,俄法院判处远东海关局前局长埃尔涅斯特·巴赫舍强将军5年监禁,法院认为巴赫舍强同下属相互勾结,走私商品总价值超过12亿卢布。
  海关局长被判走私罪,这已是针对“灰色清关”进行整顿的强烈前兆。但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里的中国商人们,对此却并未察觉。
  “政治边缘的游戏”
  苏文在言谈间流露出对一些俄罗斯华商的保留。他在俄罗斯屡次被警察盘查,这让他感到很不爽。在他看来,中国人在俄罗斯的形象被一些华商给毁了。
  “国际贸易是游走在政治边缘的游戏。”苏文说,中国商人习惯了多年的暴利,却不知风险与利润成正比,“暴利不是商业的常态。”
  为什么这么多商人铤而走险,在姜毅看来这是赌徒心态所致。姜毅去过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很多次。“他们本身的文化素质确实不高,而且对当地的国情民情也不了解。有的人在那边呆20年,估计那33个字母还没认全呢。”有很多人身份又不合法,他又不敢出来,生活的圈子就是中国城,全是华人,吃住行一条龙全都有了。做生意讨价还价也很简单,拿计算器嘛。”
  俄罗斯官方对市场的检查时间并无规律可循。姜毅介绍,“从1997年开始,几乎过一段时间,一两年就查一回,中国商人就损失一回。要查都是很突然的,说来就来了。有警察配合外围。外头封锁,税警直接就进市场。很简单,因为所有肯定都是进口货。在大市场里90%以上肯定都是灰色清关进去的,那么你的发票单据在哪,肯定都拿不出来,那就扣货。货被扣完之后,很少有能拿得回来的。而且就算你能拿回来,因为服装鞋帽是季节货,过了季,价钱肯定要打折。而且资本压在这,货没了钱就收不回来。”
  姜毅说,近些年他和其他一些专家曾跟华商们有过座谈。专家们告诫说,跟过去比的话,风险越来越大,“赌不起了 ”。“尤其是小企业,我赌这一把,可能挣10万;但如果砸了,那就不是10万美元,光采购上来可能得20万40万呢。 ”
  对于走“白关”的问题,姜毅倒是有他自己的看法。“白关并非走不通,这中间就看你业务熟不熟。”姜毅介绍,也有类似于“黑色清关”形式的华人公司,帮商户走白色清关这一套程序。但这样的商户极少。“走白色清关的可能时间会长一点,但是并不见得就长到会影响你的生意。我们华商既缺少一种风险防范意识,又缺少对俄罗斯国情政情的了解。很多人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懒得去了解。他们想法很简单,我就是要挣钱。很多人对灰色清关已经很熟了,做了很多年,挣着钱了,你要我去尝试一种新路子,利润可能还要减少,那太费事了。我干嘛要这么做呢?”
  “看谁耗得过谁”
  中国商人自然要为自己的铤而走险付出代价。姜毅认为,从俄罗斯政府角度而言,“灰色清关”是其制度建设上的一个漏洞。“对俄罗斯来讲,我觉得是一个国家形象和一个制度建设的问题。贸易秩序,法律法规建设,包括财政税收的解决,还有打击腐败,这是从普京后期就开始强调了,梅德韦杰夫上台以后也一直强调这个问题。打击灰色清关,到底是治标还是治本,我觉得还需要观察。”
  “从一个国家法律法规的建设来讲,打击灰色清关就是一个时间早晚问题。当然今年也有一个特殊,就是金融危机,俄罗斯政府财政税收肯定减少,它会想着开源节流去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俄罗斯政府应该有一个盘算:我赌过去可能来100 件,税收是没拿着;将来我要上税,很可能就只来20件。但是这20件,我也能收到一点。另一个,进来的量小了没关系,我国内民族工业不就发展起来了吗,这样刺激国内轻工业赶紧发展。”姜毅说。
  但限制进口是否一定能提高俄罗斯国内轻工业的发展水平,姜毅对此也并不确定。“如果灰色清关有一天解决了,这个麻烦是没了,但新的麻烦肯定会来。”
  随着切尔基佐夫斯基市场的关闭,以及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国内部分对俄贸易企业将不可避免面临转型的问题。而对于俄罗斯人而言,则可能会迎接物价的新一轮上涨。“将来灰色清关取消以后,合理了合法了,怎么能够实现一个共赢,这个大家都还没想好呢。”姜毅说,“说白了,就是看谁耗得过谁。”
  近年来,俄本国产业在整个轻纺业中所占比重一直呈下降趋势。俄工商会轻纺企业委员会主席证实,目前在俄轻纺市场上,60%的商品为灰色进口产品。俄工业和贸易部长赫里斯坚科6月提交政府的一份报告显示,通过非法途径入境的商品不仅对国家税收造成巨额损失,而且不利于俄轻工业发展。报告主张推广合法和规范经营的连锁商店,打击以销售“灰色清关 ”和假冒伪劣商品为主的集散市场。
  但是,俄罗斯的轻工业发展远非仅靠打击“灰色清关”就能奏效。俄新社援引一位做纺织品生意的俄罗斯商贩奥莉加的话说,她原本打算自己开厂,但做完成本核算后放弃了,“中国和越南的劳动力和原料都很便宜,要在俄罗斯生产同样的产品,成本相当于中国的3倍。”有关研究报告称:如果进口缩减一半,那么俄罗斯生产者的生产量应该提高1.5倍,这样消费者才能感觉不到市场上的巨变。“但是本国轻工业是否能做到这一点?”俄国内的舆论也在发出这样的质问。
  姜毅介绍,普通俄罗斯人对于此次关闭大市场给予充分的肯定态度。对他们而言,最直接的感受是政府对走私以及腐败打击力度的增强。“他们会想这么大一个群体在我们国家从事非法的走私活动,当然要取缔。至于这些问题是怎么造成的,对你产生什么样影响,没人考虑。”
  中俄的学者常就两国贸易问题进行讨论,但姜毅感觉俄方的学者对灰色清关似乎也并不了解,“我们几次跟他们谈,从头掰扯到尾。他们说,啊,是这样的吗?他们很多人的概念是:中国人在非法走私,中国政府就应该处理这事。我相信,8 0%以上的俄罗斯人可能都不知道灰色清关到底是什么事,到底华人在这中间充当什么角色。”
  “他们本身的文化素质确实不高,而且对当地的国情民情也不了解。有的人在那边呆20年,估计那33个字母还没认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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