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我岳父因村上抚贫致富的名言村上把他安置在村上看鱼塘的房子里居住不幸落入鱼塘淹死了村上也不给个说法?就

  楼主口气是陕西的?  
  @南海一滴水603
13:23:00  楼主口气是陕西的?  -----------------------------  不是吧, 中原大河南
  楼主晚上不更吗?  
  很好看啊
  19  其实开春根本不是分地的时候,一般正常的分地都是要秋收以后,开始种冬小麦的时候才是动耕地的时间。但是这一年春节过后,青离家直接就分得了一亩麦地,还带着绿油油的小麦苗。  地是从村长家的地里拨出来的,听村上传着说是因为村长可怜青离母女艰难,甘愿把自己的地先拨给他们种着,到收了秋之后,再分好的地给她们,至于地里的麦子青离只把小麦种子钱给他们就行了。  这不寻常的分地惹的村里沸沸扬扬,但是青离自从有了地以后就每天勤勤肯肯地往地里上粪,拨草。就是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也会领着刘欣儿在地头看来看去,那一地的小麦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农历三月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我们这些蜗居一冬的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着玩。  我爸妈也是一天到晚的去地里忙活,而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快两岁的高峰,做哥哥的同时也做着保姆的工作。  刘欣儿已经很少跟我们一起玩了,大多时候都是跟着青离去地里,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在家,陪着的她总是白娘子和另外几只猫。  这天,难得青离把刘欣带到我们家,对我妈说她去城里有些事要办,让刘欣儿跟着我们一起玩。  我自然是高兴,看得出刘欣儿也是非常开心的。  青离走了以后,我爸妈又要去地里,我就领着刘欣儿跟高峰一起在我们家门前池塘的对面玩。这里有一棵很大的柳树,低垂的柳条是这个时节我们最喜欢的玩具。  我把柳条折下来,然后找一段没有芽的地方折断,再先用手轻轻的拧,直到柳条的外皮和内里的木头心分离,就把木心抽出来,然后把空了的枊皮的一头捏扁就可以当哨子吹。  在我折枊条的时候,刘欣儿一直跟在我身边,还一手拉着高峰。每当我折下一枝,她就松开高峰的手,去接过来放在另一只手里拿好后,再回手去拉高峰的手,但是高峰显然是不配合,他也想去拿柳条玩,于是使劲地想挣脱刘欣儿的控制。  他越是想挣脱,刘欣儿就越拉的紧,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扯了起来,最后高峰一个使劲倒是挣开了刘欣儿的手但脚却没刹住,直接就往一侧的池塘里滚去。  我们两个完全吓傻了,看着高峰溜溜的马上要到池塘了,甚至都没想起叫一声。
  @soarxiezijun
22:53:00  楼主晚上不更吗?  -----------------------------  亲,晚上时间太少,总是忙不到这块,谢谢您一直关注
  @谁是神经病-09 12:47:00  很好看啊  -----------------------------  谢谢:)
  幸好池塘上岸的坡并不是很徒,再加上池塘边上常有人洗衣服,放着一些石头,所以他慢慢滚到池塘边又被石头拦了一下,也就没再继续下来。  高峰躺在石头边上似乎也没缓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哇哇”大哭起来。  我本来已经很怪刘欣儿了,但是正要去说她,却看到她的眼泪正扑蔌蔌地往下掉,边哭还边对我说:“哥哥,对不起,快去拉峰峰吧。”  一时就不知道气怎么就散了,慌慌张张地跑到池塘边把高峰拉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脸部有些擦伤,有点血和水透过伤口往外渗。  刘欣儿也哭着过来,伸出小手想去摸一直哭着的高峰的伤口,又很害怕的缩了回去,自个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我看着这两个人什么玩的兴致也没有了,准备带队回家,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明山家的儿子小虎也领着一群小孩子过来折枊条玩,他们一看到刘欣儿就指着她又笑又叫:“黑人黑人。”  我看看刘欣儿的脸色,因为刚才哭的关系有点发红,趁着本来白晰的皮肤,真是好看,他们怎么就叫她黑人呢?  于是过去问小虎:“为啥叫她黑人?”  小虎一脸鄙视地说:“他们家都是黑人,木有地,在咱们这儿就是黑人。”  为了给刘欣儿争个赢,我便对小虎说:“谁说人家木有地,过年的时候不是才分的吗,您家都不着吗?”  小虎歪着头说:“什么叫分的呀,那是她妈跟村长睡觉得来的,这个谁不着呀,是不是?”说着还回头问身后的那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本来也是看热闹,听到问就一齐:“是啊是啊。”  我当时还不明白小虎话里的意思,也就没再追着此事问,只是说:“不管咋来滴,反正人家有地就不是黑人,你就不能说。”  小虎也在那儿一硬脖子说:“俺就说俺就说,就是黑人。”  我上去就把小虎按趴下,他挣扎着想翻起来,但是试了几下没能成功,便爬在地上用手抓我,我也是急了,低头就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这下小虎可炸了窝,哭的跟杀猪似的,边哭边嚷:“让我爸打死你们,让我爸打死你们。”  小虎是比我大两岁,一年多前他打我跟摔小鸡似的,可以随意摔打,可是现在我已经五岁多了,而他虽也有七岁,但是他的个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长,看着跟我不相上下,加上这一年多我天天当保姆抱着高峰到处跑着玩,还要经常帮着家里做事,自己都很意外这次交手竟然一下就把他制服了,心里难免得意,听到他这么嚷,照着身上又是一顿胖揍:“叫你狗仗人势,叫你狗仗人势。”  也是从这一次,我在打架这方面达到了开挂模式,同龄人鲜少有对手出现,就是稍大一点的,也能打到平手。不过这次的得意只维持到中午,我爸妈刚从地里回来,明山就带着小虎来了,明山二话没说一脚就把正蹲着吃饭的我踢倒在地,手里的饭碗跟着我摔了出去,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也稀稀拉拉的泼出去好远。
  我爸妈本来也一人端着只碗蹲着在吃,看到他进我们家门就已经站起来赶着问怎么回事,但是明山一直没说,直到踢我一脚后,才狠狠地看着我说:“咋回事?问问您孩儿?”  我妈已经放上正喂饭的高峰,过来把我扶起来问:“鹏鹏,咋回事呀?”  我气哼哼的也看着明山,一句话没说。  我爸这时候也是气急,顺手从墙边抄起一块板子就往我身上抡,这一板子下去,本来刚从地上爬起的我又给他拍了下去,整个人呈前爬样式,嘴啃到地上。  双手发麻,好半天没有站起来。  高峰已经吓哭了,指着我叫:“哥哥流血了,哥哥流血了。”  我妈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给我擦从嘴里和了血的泥土,一边又问:“鹏鹏,你跟妈说,到底咋了?”  我仍然没说话,不过此时已经不敢再有那么高气焰了,我没有去看明山,也没有看我爸,眼泪朦胧了眼里的一切。  明山犹不解恨,手指着我说:“再打俺,我弄死你。”说完拉着小虎走了。  我看着他走出我们家院子才放声大哭,我妈也抱着我哭,边哭边说:“你谁不好惹,偏偏去惹他家,不哭了孩儿,都是爹娘木本事,都是爹娘木本事。”说完又哭着数落我爸:“你也真能下手,要是旁边放把刀,你是不是也直接把他杀了呀?”  我爸还没从刚才的努力中清醒,听到我妈数落,又要扬起板子来打我,被我妈一把夺了下来,大声吵着:“打死他你才解恨是吧,别人木打死他,你要打死他。”  我爸也大声吵着:“再出去给我惹事,你看我饶他,打死他都是轻的。”  家里闹的一团糟了,我妈,高峰和我都在哭,我爸气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把吃着的饭碗端起来,看看又是生气,一下子把饭碗摔出去,撞到一边的树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站起来回屋拿出一包烟丝开始卷着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直到这个中午过去,我妈和他都又去了地里,我才被分配着把家里的锅碗洗了,外加看着弟弟,不能外出。  刘欣儿中午的时候已经被青离接了回去,所以她没有看到我挨打的一幕。我本来还想问问我妈小虎说的关于青离的事,但是因为打架的事情,我什么事都没再提,一下午都在忍受嘴疼和郁闷中度过。  有时候高峰会跑过来让我陪他一起玩,总是觉得心情不太爽,也不太爱玩,直到最后两人都开始把院子西边空地上的土挖出来和泥才觉得又来了乐趣,暂时忘了疼,乐呵呵的也消磨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我妈回来,跟我爸也已经不再为中午的事情生气,两人都谈起到麦收之前我们还能吃些什么。  这个时候离麦收还有两个月,也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的还成熟,而旧的早已经吃光,家里的肯定是没有钱去买粮食,那么该去哪儿找吃的呢?我爸一听这个就皱起了眉头,生气地说:“一天到晚撅着屁股干活,还是木吃哩,几张嘴都养活不了,还活着弄啥哩。”  我妈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气,但是也不知说什么,她知道再一说必是又一场吵,便只管我和高峰吃了点饭睡觉,一晚上什么也没说。  不过,第二天我妈一早就带着高峰我们两个去了外婆家里,外婆家里因为地多,加上我外公也会做些小生意,生活上总是比我家宽裕一些,只是这么多年,我大舅家里孩子多,在我弟弟之后,他们家也又生了一个男孩儿,算起来已经四个孩子,而且我大舅和舅妈都不是特别大度的人,所以我妈尽量不去他们那里,可是眼下除了去他们家又真的无处可去。  果然,我们一进门,我舅妈的脸色就变了,大概也猜出了我们的来意,所以声音很高地在跟我大舅说话,一直说的内容就是家里孩子多没吃的没钱用,要把孩子拿来送人。  我妈没说话,带着我们两个进了外公外婆的屋。
  我外公这时候已经走出了屋门,看我舅妈在吵吵,也是不耐烦,朝着她吼:“少了你的了木有,吵啥哩,去地干活去吧。”  舅妈还是怕外公的,那个时候他们家里外事务都是外公在打理,她没再敢多说,但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服地出门去。  这边我外婆已经先把家里的烙的饼拿出来给我高峰吃了,又悄悄把一些粗面细面的用袋子装好,看到我外公进来又对他说:“他爹,再给他们一点钱,回去买点啥,你看把闺女难为的。”  我外公已经从兜里往外掏了一卷零票,没数就全部给了我妈说:“别光顾着孩子跟良,自己也吃点,你看你瘦哩,这么高个人一风都吹倒了。”  我妈却笑着说:“吃呀,有啥都是一块吃哩,还能光顾他们。”  回来的时候我外公把大舅家的孩子都骗出了门,才由我外婆送我们出去。一路上我妈背着高峰,我跟在她旁边,边走边看着她掉泪。  家里网络不好,整天掉线,我也是晕了
  20  西凑东凑,总是要到收麦的时候了,家里已经把收麦的工具都准备齐全,就等麦子一熟就开始下镰割。  这天我们一伙小孩子又在村里跑着玩,突然看到村长的媳妇儿带着三四个女人怒气冲冲地向青离家奔去,我因为刘欣儿的关系便拉着高峰也跑着去看。  本来还在玩的小伙伴看到我们跟着跑,他们也就都跟了过来。  只见这几个女人一进青离家的院子便破口大骂:“贱货,你出来,贱人,天天看你不声不响的,还干这事,看我把你B撕烂了,让你到处找男人去。”  青离听到院子里吵嚷,本来也出了屋门,一看院子里的几个人就吓坏了,要退回去已然来不及,只见村长媳妇儿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抓住了她的头发。  青离都没来及转身就被她摔了出来,头刚她撞在门框上,顿时血就出来了。  随后跟来的女人们都奔了过去,打脸的打脸,扒衣服的扒衣服。  我以为青离会哭,但是她一直一声不吭,那些人把她的衣服几乎扒光,用脚去踩她的脸,在她面白的胸脯上用力的踢踩,身上也都是被她们抓的伤痕,但是她一直没有哭也没有出声,像是眼前挨打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另一个人。
  但是刘欣儿已经在门口大哭起来,边哭边往青离身上扑,但是被一个女人一膀子甩出去老远,青离想起身去扶刘欣儿,还没等她直起身,就又被那几个女人按倒,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好的地方了,目光所到之处全是抓痕和踢过的脚印,脸上因为被打了太多耳光已经开始发肿。  我拉着高峰跑过去把摔在一边刘欣儿扶起来,想帮她擦擦眼泪,但是她却甩掉了我的手,眼睛一直看着青离,也看着那几个女人。  村子里还没下地的人都围在青离家的院子里看热闹,没人过来劝,也没人过来拉架,每个人都像看戏一样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青离,嘴里说着鄙视的话,眼里也带着恨意,有一些不坏好意的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几近全裸的青离,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突然想到了白娘子,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如果此时它在,也许青离根本不会出这事情,它一直充当着这个家的护卫,这个时候去哪里呢。  我着急地问刘欣儿:“白娘子呢?它去哪儿了?”  刘欣儿已经擦干了泪,从屋里拿出一床薄毯给青离盖在身上,尽管她每次盖上,那几个女人都会把毯子扯掉然后扔出去老远,并且环顾四周的人群,似乎在得意地炫耀她们的杰作一样。但是刘欣儿固执地跑过去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给青离盖上,她们扔一次,她捡一次盖一次。  最后也许她们累了,也许是觉得闹够了,不再去管刘欣儿,也没再理青离,进到她们屋里把能摔的和能砸的“劈劈叭叭”摔了个精光,就仰首挺胸地走了。  我跑过去跟刘欣儿一起把薄毯裹在青离身上,想扶着她站起来,却看到她已经肿了眼睛里含着泪。她一直眼睛看着天空,那滴眼泪也一直在眼里,始终没有流下来。  她没有让我们扶,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床薄毯裹裹好,没有去看任何人一眼就进了屋。刘欣儿紧跟着青离也进了屋,并且顺手把屋门关上了,把我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关在了门外。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只有几个男人还在周边溜达着。
  我和高峰没有走,一直留在青离家的院子里,我想等白娘子回来,问问它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失职让青离挨打,可是我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看到它回来。等来的却是我妈来青离家找我,看到已经睡着的高峰歪在我腿上,而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青离家的院子里,她以为我也被打了,忙上来问我:“鹏鹏咋啦,你这是咋啦?”  我觉得自己像做了场梦,或者自己真的就那样睡着了,听到我妈叫我才醒过来,看着她说:“妈,我木事,你去看看青离婶和刘欣儿吧,她们被人打了。”  我妈这时候已经把高峰抱在怀里,一手又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向青离家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去推门,却是在里面反锁了,我妈拍了几下,并且小声叫了几声,都没见里面有所回应,难免有所担心,便走到窗口下说:“青离,青离,你木事吧?你出个声,我一会把两孩儿搁家给你拿来点吃的先。”  等了等里面仍然没有声音,我妈就着急了,又走回到门口,把高峰交给我抱着,自己准备想办法把门弄开。也就在这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刘欣儿站在门后,安静地看着我妈。  我妈看着站在黑暗里的刘欣儿,忙过去抱着她说:“闺女,你妈哩,咋样了啊?”  刘欣儿歪在我妈怀里喊了声:“大母”就大哭起来。  我妈边抱着她边去找火柴点灯,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有找到,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随便走过去都会踩着什么东西,她只好摸索着往床边走。  我抱着高峰本来在门外,看着我妈进屋里去,也想跟着过去,但是被我妈制住了,朝着我喊:“鹏鹏,你先把峰峰抱回家,把咱家自来火跟灯拿过来。”  听我妈这样说,我只好“吭赤吭赤”地抱着高峰往家走。  从青离家到我们家中间还是有一段距离,我在路上歇了两回才被出来找我们的我爸接住,我爸就问我妈去哪儿了,我把青离家下午发生的事又跟我爸说了一遍,然后从家里拿了火柴,并且端着唯一的一盏自制煤油灯往青离家走。  灯亮以后,我看到我妈坐在床沿上,刘欣儿坐在她怀里,而青离一直躺在床上。  我妈吩咐我把灯放在青离家床头的桌子上,我躲着脚下东西,小心地往床边移动,把灯放在桌子上后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离。她还是保持着那个表情,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因为整张脸已经肿的像一张大饼,上面还有一点血迹。她身上盖着棉被,像是冷极了一样。  我妈让我先回去,可是我一直站着没动,她说我两次,看我站着不动,也就不再说了,转回头去继续劝青离:“嫂子劝你的你可得往心里去,咱不还有个好闺女吗,你看看欣欣多好,多顾你,过几年大了就啥都好了。”  青离一声不响,我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根本不想说话,因为那张肿着的脸上我看不到眼睛。  刘欣儿还在我妈的怀里抽泣,每次我妈说青离的时候,她就会去看她一眼,然后也什么都不说。  似乎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我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坐一会儿说一句,青离始终都没言语,她不得不把刘欣儿放下来,对她说:“闺女,你搁家等着,母回去给你拿馍来。”  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却在门口处碰到了回来的白娘子还有另外几只猫。  只见每只猫的嘴里都叨着一条鱼,看到屋里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妈跟我,倒也没有做什么,安然地往屋里走。但是当它们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家里出了事情,只见白娘子已经扔下了鱼,“嗖”一下就到了青离的床边并且跳上了床。  看完青离的样子,它就要跳下床出去,却被青离制止了。她的声音很微弱,轻的像是在叹气:“白娘子,过来陪着我吧。”
  就这一句,白娘子就又回到了床上,顺从地爬在青离的手边,让她手放在它的背上,头也轻轻地靠在青离的身上。  我妈重新又走回床边,看着青离说:“青离,你别着急,总是快收小麦了,咱很快就有吃的了,这几天先去俺家吃去,好哩木有,赖里咱还是有点的。”  看她还是不答话,就到门口拉着我往家里走。  回到家,我妈让我自己去吃饭,她就把家里仅剩的两张饼卷起来,又用一个大碗把锅里的稀粥盛了就往青离家去。  这顿饭,我们一家四口每人半碗稀粥就过去了。  而我妈说的收小麦的事在青离家里并未实现,就在第二天,村长就把过年后转给青离家的一亩麦地割了,那些麦子甚至还没有那么干,但是他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一家几口齐齐下地,只半天功夫麦子就全部进场。  我妈在跟我爸说这件事的时候,气的直咬牙:“这些赖种早晚得遭报应,老天爷啥时候能睁个眼,把这些坏良心的都收了。”  我爸一边抽着烟一边说:“一开始就看着这事蹊跷,想着他这回咋真好,还会可怜人家孤儿寡了,谁着坏都搁这儿憋着哩。”  我妈:“可不是,你看把青离坑的,为了这一亩地啥都舍了,天天去地里看呀忙呀,到头来挨一顿打落一身赖,一个粮食子也木有,这以后可咋弄哩?”  没人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小麦大面积成熟以后,人们都开始进入疯狂忙碌的状态,我妈除了隔三差五的给青离家送一些吃的,也已经忙的顾不上其它。  而我除了要看着我弟弟,还要去地里捡割完麦后留下的麦穗,也再难去青离家,只是偶尔听我妈说起青离,似乎还是和那晚一样,一直躺在床上,只是可怜的刘欣儿,她虽然还很小,却已经开始学着做饭,并且去照顾青离。
  看了这么多,讲的真好,像真事不像故事
  楼主……太虐了……看得我好消极悲观……  
  @谁是神经病-10 11:34:00  看了这么多,讲的真好,像真事不像故事  -----------------------------  有些确实有原形的
  @soarxiezijun
12:00:00  楼主……太虐了……看得我好消极悲观……  -----------------------------  么么,时代不同,有些东西不能同日而语,咱要好好的,抱一个
  剧情好慢  
  看了这么多天,你只写到你几岁,你打算写到啥时候呢?太慢了,写的无诚意,啰嗦。  
  我只想着把事情写完整。。。。。。  好吧,我无言以对  今晚再更新一回,希望弥补一些不足  谢谢你们诚肯的意见
  20  小麦都入场以后,就是开始碾场,这个时候我可以选择带着高峰在场里玩或者另外找好玩的地方。于是我便去了青离家,但是每次找刘欣儿,她都只是默默地摇头,并不跟我出来,也不让我进她们家的屋子,只站在门口跟我说几句话就让我们走,然后自己关起门来。  我来过很多次,始终是没有看到青离,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直到麦子全部碾完晒干,人们开始翻地准备种秋庄稼,我妈在跟我爸说起青离的时候还在犯愁,不知道他们家以后怎么过下去。  我爸先开始说:“别光愁人家了,看看自个儿吧,今年就打这一点麦,交了公粮还剩啥。”说完沉默一会儿又说:“也好长时间不见她出门了,咱这段时间也忙,你一会儿拿点馍去看看,别把小闺女饿坏了。”  我妈答应着,吃了晚饭就拿了馍往青离家里,我执意要跟着,我妈也就拉着我去了。  到了青离家,屋里一片黑,像是没人在的样子。  我妈没敢冒然进去,站在门口喊:“欣欣,欣欣,母给您娘俩拿了馍来。”  一句话喊完,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刘欣儿并未出来。  我妈就站在门口嘀咕:“这娘俩今儿是咋了,也不点灯?是不是木搁家呀?”  我接着她的话说:“木搁家她能上哪儿去,她们家又木有亲戚。”  我妈一边拧我胳膊一边说:“你着啥呀,嘴倒是快,你咋着人家木亲戚,就你家亲戚多。”我吃疼没再吭声,眼睛也一直瞅着她们家屋门,希望看到刘欣儿出来。  我妈往门前又凑了凑,又喊了几声,这个时候门开了一条缝,并不是刘欣儿,而白娘子从门缝里出来了。  它站在地上看看我妈又看看我,然后用身体把门打开,月光跟着门开处照进里面,在门口的地上留下一片白光。
  一屋子的静寂,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冷,紧紧抓着我妈的衣服。  我妈摸索着去找他们家的火柴,到底还是在灶台旁边找到了,然后划了一根又去找油灯,当油灯亮了以后,我妈就失声叫了起来。  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到青离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身上像是被什么啃咬的斑斑驳驳地痕迹,两腿叉开,在双腿和肚子上像是鞋印一下留着几片黑黑的印子。她的双手呈爪状,似乎一直在抓挠什么东西,但是却一直没能抓着。  没有看到她的脸,因为被棉被和一个枕头压着了。  白娘子这个时候已经跳上了床,依然像青离活的时候一样蹲在她的身边,只是它的眼睛却并没有看青离,里面青不青黄不黄的光一直盯着床边。  我妈抖抖嗦嗦地顺着的它的目光也往床边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但是我却在床的下面隐约看到一点东西。并不确定,正想蹲下身去仔细看,却被我妈一把抓了下来。  我妈一手拉着我就要跌跌撞撞地回家,刚一转身却被已经跳下床的白娘子挡住了。它的眼光一边趁着黑暗,一边趁着油灯的黄昏,看起来幽绿的像颗宝石,只是这宝石此时发出阴冷的光。  我妈有点结巴地说:“白娘子,你咋了,俺并不知道这事啊。”  白娘子却没有动,一直挡我们的去路,最后它又把目光转到了床边的地上。我妈不得不转身拿着灯往地上照,却在那里看到一颗男人的扣子。她没有捡起来,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只是弯着腰仔细地看了看,才对着一直看着她的女娘子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哩,不过你是通人性的畜生也应该知道俺家的难处, 这事俺管不了呀。”  说完这句话,把油灯往桌子上放,硬是拉着我出了青离家,只是刚一进我们家门她就双腿一软滑倒在地。  我爸赶过来一边扶我妈起来一边问我:“鹏鹏咋了,出啥事了?”  我木然地说:“青离婶好像死了。”  我爸骂我说:“胡说啥哩,你个小孩儿。”然后又问我妈:“咋了呀,快说说出啥事了?”  我妈并没起来,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脸色煞白,声音哆嗦地说:“就是死了,看着像是被人捂死的,我想了想这事咱怎么着也得去派出所去。”说着她已经站起身,叫着我说:“鹏鹏,你搁家看着峰峰,我跟您爸出去下。”  两人出门以后,我一直木然地坐在我们家门墩上,青离的身体像是刻在我的脑子里一样,昏黄的油灯,赤身裸体,没有面目,还有那颗大大的黑色的扣子。  这件事情后来的处理结果是警察说青离是自杀身亡,至于刘欣儿的下落,只说是走丢了就再没消息。  我妈把家里的麦子买了一袋,给青离买一副薄棺,再一次跪着求了二爷,把青离跟大明葬在一起。  那条省公路的大深沟里葬着大明和青离。  下葬的那天,当人们都散去以后,我看到白娘子悄悄地跑到坟边,蹲在那里咋一看去像是一个人,它甚至屈着前腿跪了下去。我妈也远远地看到了,眼里滑下两行泪,把手里拿着祭拜的油饼给我说:“鹏鹏,拿去喂喂它。”  我拿着油饼慢慢走到白娘子身边,它也像早已经发现我一样,只是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绕到大明坟前一块石头做的供桌前,用爪子在地上挠了几下,待我走近,就看到那天晚上我在青离家床下边看到的那颗大黑的扣子正躺在土里。我伸手想去捡,但是白娘子却很快挠了几把土又把它盖上了。  不要打我,并非故意这么虐的。。。
  青离死后,我还有见过白娘子,也向它打听刘欣儿的下落,它只是看着我,不能回答我的话,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它眼里的光仍然是那样的米黄色,在夜里有时候会发出幽绿的光。  后来见它的次数就越来越少,甚至已经不见。  对于青离家的事情我妈和我爸无数次在深夜谈起,把村干部,明山家到派出所挨个骂了个遍。  “明看着就是有人捂死的,派出所非说是自杀,谁能弄个枕头把自己压死,这些鳖孙们都上瞎了。”  “就是真有人杀,他家里也木人了,谁去查这事儿,你木看咱这儿净这样,有事了得家里有人撑着派出所才去查。“  “孬孙们早晚得报应。”  “老天爷要是长眼,这些人早抓走完了,你木看这会儿,好人都木好报,赖人一个比一个活的好。”  我常常在他们的讨论和咒骂声里睡着,然后会梦到刘欣儿,有时候也会梦到大明和青离,还有白娘子,都还是从前的样子,醒来以后的一刹那会突然觉得他们一直都还在那儿,并没有死,也没有丢。  那个院落渐渐地荒凉了,不知从哪里飞过去的树叶竟然越积越多,铺的到处都是。那扇关着的门再没有打开过,一室的幽暗里每时每刻都像在往外冒着寒意。  每次我路过那个院落都不免会多看一眼,想起刘欣儿,我和白娘子一起在院子里玩的情境。  时光一点点过去,我六岁的时候被送去了村大队院里开的学前班开始上学。  那个大队院是我没出生前我们家曾经住过的,现在那些以前用来开集体会的屋子都闲置着便被村里弄成了学前班,全村到六岁的孩子都可以去上学。  教我们的老师村南边的一长头发的女人,皮肤白晰,剪着短发,夏天的时候常常穿一件带印花的衫子。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想到青离,青离以前也是这种打扮,只是她的手里会拉着或抱着刘欣儿。  上学以后我在村里玩的时间就少了,放学后还要带着弟弟或者帮家里做饭做事,有时候很想去青离家看看,看刘欣儿是否回来了,都没有时间。  关于这件事情我记了很久很久,一直想着有一天刘欣儿会回来,直到我妈告诉我说:“傻孩子,她哪儿还能回来,不定给弄哪儿去了哩,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着哩。”  我就仰着头问我妈:“谁把她弄走的?”  我妈就怔怔地看着地发呆,呆一会儿才又告诉我:“谁着哩,可惜了这么好的闺女,你跟峰峰恁俩有一个有她恁好,我也省心了。”  我也问她:“咱为啥不去找她哩?”  我妈便又苦笑着说:“你看你傻哩,上哪儿去找去,再说了就是找着了又弄哪儿去,谁养着她哩,你看看咱家,恁妈真么多年都没吃过一口饱饭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关于青离,关于刘欣儿,似乎留给我的只有舍不得,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为他们做任何事,我们家也不能,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破人亡。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每次想到这事,都在心里暗暗地恼自己,如果当时我年龄大一些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些什么,或者如果我天天去刘欣儿家里,天天陪着青离,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有惨局的发生。  对于青离是自杀还是被杀的事情,村里也议论了很久,小孩子群里都在说,传到最后竟然有人说是白娘子杀了青离,说是那只猫饿疯了就把主人杀了吃了,还有刘欣儿吃的骨头都没有了。  我真想把说这话的人打一顿,但是又觉得没有意义,我妈对于青离家的事严重警告我,出门一个字不准提,而我也绝对不相信白娘子会去杀青离。  那颗大黑的扣子却像一个痣长久地长在了我的脑子里。
  天呐……楼主……我就想问,最后恶有恶报了么?  
  @soarxiezijun
22:54:00  天呐……楼主……我就想问,最后恶有恶报了么?  -----------------------------  好吧,我答应你。。。。。。
  22  我在学前半只上了半年,准确地说是三个月,就被赶去上一年级了。  不上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我们都还挺喜欢的女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来教我们了。干部在喇叭上说,因为老师有事,所以孩子们都要领回家,学前班暂时停止。  小学学校是在我们村子最东边,学校的外缘就是成片的耕地,所以老师在我进学校的第一天就警告我,敢去地里淘气庄稼就不要上学了,立马喊我妈把我领回去。  我妈把我送到学校后也不至一次警告我:“不好好上学,回去打死你。”  校园里是清一色的青砖蓝瓦低矮的教室,每一间教室的前面都有一扇门和一扇窗,如果天气晴朗坐在里面还是可以看见的,但是一旦阴天或者下雪,那么里面就是昏昏的一团,黑板上的字根本就看不清楚。  学校里提供给我们的也只有书桌,板凳要自己在家里带去。  我第一天上学,老师让我坐在门口处,与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女生同一张桌子,因为还没有凳子,她就说那个女生可以把凳子往桌子中间移一点,让我跟她一起坐。  我虽然自己穿的也是破烂不堪,当然也不见得干净,整天爬在地上玩,头上身上也是泥土,但是看那个女生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的上面是两条长长的鼻子,还是觉得很不情愿。当然她更不情愿我跟她同坐一张凳子,所以虽然老师说了,我仍然整个上午都是屈腿站着上课的。  中午回家就把这事跟我妈说了,她看了眼家里仅有的两个凳子都只有二十厘米高,根本不能拿去学校用,便对我爸爸说:“你去那院看看有没这样高的,你看鹏鹏上学连个墩儿都木有。”  我爸一听就犯愁了:“我不去,一去又是一大堆事,你又不是不着咱母那人,再想想别的法儿。”  两个坐着很认真地掰着指头算,这家哪家,结果有的去了都不合适,合适的家里又没有。  我只能问我妈为什么不能去我奶奶家里拿,因为我曾经在她们家看到过很多张那些的凳子,觉得放在学校里不但合适还非常好看。  我妈瞅了一眼我爸说:“有是有呀,你木听见我叫你爸去拿吗,他不去,他亲娘里他都不敢去,谁敢去拿哩。”
  我一听这话就说:“我去。”  我妈看看我爸,他并没说话,于是跟我说:“去吧,好好说话,毕竟咱是拿人家的东西去了,要叫奶奶,看到你大你姑也得喊,不能木礼貌。”  我答应着出门,一路往我奶奶家去。  我奶奶家也住在村子西边,其实距离跟去青离家差不多,只是青离家靠北边一些,而她们家靠在西南方向。  进了院就看我奶奶,我姑都坐在院子里吃饭。我记着我妈说的话,一一叫过,但是没一个人理我,我奶奶直接端着碗进了屋里,留下两个姑姑坐着边吃饭边说:“你看你那样,脏死了,来俺家干啥哩,臭哩饭都吃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们两个也是流着长鼻涕条吸吸溜溜地,便大声说:“你们才臭哩,臭碗儿臭碗儿。”一边说着一边搬起我奶奶站起来时留下的凳子转身就跑。  两个姑姑一看,这还得了,扔下碗就过来追。  我还没出院门就被她俩拽住,并且迅速按倒在地,把凳子抢了回去。  我奶奶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我被她们两个按着就说:“按住他弄啥里,身上脏死了,一会儿虱子爬恁俩身上。”  两个姑姑听她这么说便同时松了我,边往回走边说:“还抢东西,木有豆大都会抢了,看以后等着坐牢吧。”  我爬在地上,看着她们两个重新走回去,把从我手里抢回去的凳子放在她们两人中间,一人在上面放一条腿,然后重新端起碗来吃饭,心里就觉得一股火直往上冲,正想再爬起来过去抢,却看到他们家的院墙头上卧着一只猫,那只猫双眼紧盯着我的两个姑姑,似乎对她们碗里饭垂涎已久。我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白娘子,因为这只猫是黄色的,正犹豫着是我先抢还是等着猫先抢时,却看到那只黄猫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直扑我两个姑姑。  两个姑姑根本没留意,只看到一个不知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嗷”一声就把碗扔了,两个人同时向后退,却从凳子上一屁股退到了地上。我看机不可失,快速站起来搬了一张椅子撒腿就往外面跑。  跑到门口再回头看时,那只黄猫却已经不见,两个姑姑惊魂未定,又看到我拿着凳子跑了,就摇晃着要起来追。我三姑到底是小一些,没能起来。我二姑看我还站回头看她们也是气了,定了定神撒丫子向我追来。  我看只有她一个人追过来就没急着走,直到她快到我面前的时候才转身往家里跑,边跑边喊:“我身上有虱子,我身上有虱子,我身上有虱子。”  她一直追着我,却并没伸手来拉,大概是真怕虱子爬到她身上。  我看她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便故意从身上摸一下,作势向她扔过去,她慌张躲开。  这个时候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整个街上的人都端着碗在路两边吃饭,看到我二姑追着我跑,本来就觉得热闹,边吃边笑,又不时看着我逗她,个个笑的前俯后仰。  经历造就性格,性格又会影响一生,哎
  还有的说:“二妮,你木事撵他干啥哩?”  我二姑边气边跑边说:“他抢俺家哩凳子。”  那些街两边的人又笑着说:“鹏鹏是你亲侄子,一个凳子坐坐咋了,你还撵,弄不好他身上的虱子真跑你身上去,他家可多虱子了,你去了都往你身上爬,看痒不痒。”  我二姑一听就停下了脚,看着我站在不远处也向她挤眉弄眼地笑,就气鼓鼓地往回走了。  我得意扔着凳子慢悠悠地往家走,心里乐的不成样子,几乎要哼出小曲来。那些没看到抢凳子的仍在路边吃饭的人有的就打招呼问:“鹏鹏搬个凳子弄啥哩?”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上学哩。”  一进家门,我妈就急着说:“还真给你了,我还怕有啥事,让你爸去看看哩。”  我还没从那种得意醒过来,大声跟我妈说:“我抢的,二妮撵我半个村哩。”  我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你抢过来,不定你奶奶一会儿就过来要了,快吃了饭搬到学校去。”听我妈这么说,我也是害怕,匆忙扒拉几口饭搬着凳子就往学校跑。  不过这个板凳我奶奶并没有来要回去,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于凳子的事只停留到那天中午我二姑追的时候,后来就没有再发展,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小心翼翼,怕我奶奶来我们家要凳子,或者直接冲进学校把凳子拿走,但是始终没有。  那只黄猫我也没有再见过,不过在我下午去学校的路上却意外地看到了白娘子,它安静地蹲在路边,远远看去像一个雪球,看到我走近,就缓步走到我面前。我已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它了,看上去它似乎是很老很累的样子,身体没有了以前的轻盈,每走一步都像费了好大的劲。它来到我跟前也只是靠着我的脚边停了一停,我想蹲下去抱它,它却一溜躲开了,走出几步又回着看我,眼里晶莹剔透,像流出的眼泪。  那天下午我们班的班主任又打了我,在全班面前羞辱我,但是我一直没做任何反抗,甚至连以往的疼痛都没有觉察出来,一直在想白娘子,我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抱住它,我担心它是病了,如果不及时吃药会不会死掉?  我们的班主任姓彭,同学都叫她彭老师,但是我心里一直叫她彭胖胖,因为从我第一天来上学开始,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打我,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走到我坐位前说:“把手伸出来”。当我莫名其妙地把手从抽屉里伸出去的时候,她那根上课时用来指黑板的棍子就好不留情地打在我的手上,边打还边说:“叫你做小动作,叫你做小动作。”  每逢这个时候,全班同学都把头转向我,有的笑,有的说。  我本来一肚子憋屈,想申辩我并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可是看到那些看着我的同学,我就忍住了,而且还能仰起头,显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似乎我真的在抽屉了做了什么天大的他们不知道也不敢做的事情。  彭胖胖看我这样自然就会更恼火,棍子也就抽的更狠。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跟我妈说起过,有时候放学回去手太疼,她又让我做别的事情,本来平时不想做的,这个时候都忍着要去做好,生怕她发现了我在学校的事情。  我抢凳子的那天下午,彭胖胖盯着我考了61分的试卷把眉头拧成了肉疙瘩,聚在她的胖脸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我本来只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又让我想到了白娘子,于是目光就有点怔神。彭胖胖看我盯着她看,就过来问我看什么,我自然答不出来。她就毫不客气地把试卷甩到我脸上说:“高鹏,你看看你的同桌郭晓青,人家咋考那么好,85分。你呢,你就勉强及格,要不是看你妈上学时可怜巴巴地求我,我都让她立刻把你领回去。”  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说什么,任何把我爸妈牵扯进来的事我都不想多说,只想快些结束。  果然她看我低着头不说话,就咧着嘴角走开去发别人的卷子,我的那个同桌看着她卷子上用红笔写着的大大的两个数字,鼻涕又流了下来,而且竟然滴到了卷子上,她忙着用袖子去擦,结果却把已经写好的字摸成了一团黑,我趴在桌子上“嘿嘿”地笑了。
  23  同年秋天,我们家门前的池塘被承包出去了,承包的人是唐明山的三哥唐铜山。  他承包下来以后就禁人们再去池塘里洗衣服或者洗各种东西,然后风风火火地请人把池塘挖深挖大,在这个过程中挖掉的还有我们家院子里的一排树。  我们家的院子本来就临池塘而居,平时为了防止雨水的冲刷,我爸妈在池塘边上栽上了几排小树,那些小树经过这几年的成长看起来也很粗壮了。  这天我爸妈从地里回到家,一看院子里一排树已经全数倒了下去,齐刷刷地倒在池塘的污泥里。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从屋里拿出绳子绑在树露在外部的根上,一根根地往外拖。  我放学回家看到一院子树枝,到处都是污泥,高峰正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浑身上下都是腥臭的泥味。我爸正拿着一把破刀把树枝从树干上砍下来,而我妈则把树枝都拉到院子老坟的西边晒着。看到我回来就喊我说:“鹏鹏,你先把作业写了再做点稀饭,我跟你爸今儿得把这树都收拾好。”  我答应着,把书本从书包里拿出来,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从学校用旧作业本折的纸包(用作业本纸对折后两片交叉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四方块厚厚的纸包),那个时候我们都靠这个娱乐,一方把纸包放在地上,另一方拿着同样的往地上摔,如果把放在地上的摔翻了面,算赢,得对方一人,如果摔不翻面,就轮对方去摔。  因为摔这个我的很多衣服袖子都烂到手肘。  我把纸包一个一个数好,心里盘算着今天又赢了几个,然后再重新码一遍才放回书包,才展开本子开始写作业。  一边写还一边想着课间摔纸包的细节,有时候也会看一眼远处在污泥树枝间玩的正欢的高峰。  等作业写完开始准备做饭才注意到门前的池塘已经变了样,于是问我爸说:“爸,这坑咋弄成这样了?”  我爸一刀刀的把树枝吹的“卡卡”响,听到我问,扭着头跟我说:“大队里把坑包出去了,以后有人要在这儿养鱼哩,这会儿还木有挖好。”  我爸说完,看我站着就说:“恁妈不是叫你做饭哩吗,咋还站着,快去做饭,小孩儿们打听这事儿干啥哩。”
  我不说话,转身进屋把锅放在灶台上,又把水一碗一碗舀进锅里,开始用火柴把一把麦秸点燃后再放上已经干的树叶和乱七八糟的干草。一边烧水,一边把一半玉米面和一半白面放碗里掺到一起,再倒上水用筷子搅成糊。锅里的水开以后,就用勺子一边搅着一边把那碗糊倒进开水里。  我正在搅糊的时候,我妈进屋里来,大概是找什么东西,看到我搅的糊说:“这个水太多了,你得先少放点水,搅到木有疙瘩了再加水搅稀。”  我没接这个岔,问我妈说:“那这坑以后养鱼了,咱还能下去洗澡吗?”  我妈正爬在屋里的床下找东西,听我这么问,直起身子说:“谁着哩,包给人家就是人家的了,叫洗就洗,不叫洗谁也木法儿。”  “那包给谁家了?”  “铜山家。”我妈说完,边爬回去找她要的东西边说我:“你打听这个干啥里,好好把你的学上好就行。”  我说:“我作业写完了。”  我妈也说:“写完不会多写点儿,你看人家都学习多好,你看看你,学习也不好,家里活也不想干,要是那时候生个闺女这会儿早济事儿了。”  我撇着嘴说话,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门口的池塘在我第二天放学回来已经放上了新水,铜山的娘,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太太坐在池塘边东侧的路上,手里拿一根拐仗。她一边用拐仗捣着地,一边双眼巡视着池塘的四周。每有小孩子靠近,就张着没牙的嘴骂:“谁家里兔孙,别净往坑边上走,俺家要撒鱼哩,掉下去木人捞你们,都回喂鱼吃了。”  大多数孩子听到她骂都会远远地避开了,但是我们家本来就在池塘边上,所以我放学后就坐在我们家院子里,跟那个老太太隔着池塘对着脸。  先开始还在院子里支的一块石板上写作业,后来作业也不想写了,就看着她骂人,越看越觉得好笑,就一个人看看笑笑。  我妈从地里回来,一看我的样子,拿起一要树条就往我身上抽:“这都啥时候了,你回来也不做个饭,也不地去干活,坐这儿弄啥里?”  我跳着躲她,但是树条还是抽到了身上,我就“嗷嗷”叫着跑。对面的铜山他娘就发出“哈哈”的笑声,像是在还我之前的笑一样。  其实按现在人们所知道的知识,那时候铜山包那个鱼塘就是个错,因为他包的时候正是秋天,而他只所以选在那个时候,一是池塘里的这个时节的水较少,清理起来比较快,二是那个时候闲散的劳动力比较多,他可以不用花钱就能请到人来帮忙。  有朋友说我写的慢,没有诚意,我没有单独回贴,我写的节奏是好慢,只是真的很有诚意,谢谢你们坚持看下去,我想看到最后应该会明白很多东西,这是我希望的。
  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秋季根本不是鱼生长的季节,而且秋天过去以后就是冬天,天气非常冷,还会结冰,那他的鱼很可能在冰层下难以成活。  不过当时人们并不会去想这些,都觉得铜山是一个非常牛的人,很有生意头脑,竟然想起把谁都觉得没用的池塘变成钱塘。  他的鱼一撒进去,就不准村里人再去池塘里洗衣服,这下可苦了我妈了,本来我们家的衣服不论冬夏都是在池塘里洗的,现在不能洗了,我妈常常把衣服装在一个大盆里然后跑半个村子去村西的另一个池塘去洗。  每天都有人在池塘边上看着,不允许有人往里面扔东西,更防止有人去池塘里逮鱼。我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也有人看着,但是有天夜里我起来撒尿的时候看到池塘边上有一点亮光,就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但是那个光一闪一闪的很是奇怪,边轻轻地往亮光走去。  到了近前才看清,竟然是几只猫。  它们也都扭头看着我,似乎并不害怕,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这几只猫我都不认识,有黑的有白的,也有花的。  它们看了我一会儿,大概认为我并不会对它们不利,所以重新把眼光投放鱼塘。我跟着它们眼光看到那些鱼苗都游在池塘的边上,一条条露出黑色的背,在星光下暗暗绰绰。  我妈听我下来发一会儿都没有声音,于是在屋里叫:“鹏鹏,鹏鹏。”  我没敢答话,轻步跑到屋门口才答应她。  进屋后她问我为什么那么久,我就自己看到几只猫在池塘边上。  我妈一听就坐起来说:“是不是白娘子?”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白娘子了,因为自己上学还要帮着家里做事,也已经很少想起它,被我妈问起来,也就实话说:“看着不像呀,看着这猫可小,是花的。”  我妈这才放心地又躺回床上说:“快点上床睡觉吧,明儿还上学哩。”  这件事情很快过去了,谁也没有再说,我也很快忘记。到冬天来的时候,池塘跟往年一样开始结冰,我清早去上学的时候常常看到铜山带着人在池塘边上砸冰,有些冰刚砸开,鱼就从水里面跃出来,直接摔在冰上,在光滑的冰面上跳来跳去,越跳越远,很快便冻死。  铜山站在池塘边上,边指挥着人们快些把冰口砸大,边骂骂咧咧:“日他娘,木弄住一分钱都死完了,咋恁他娘的倒霉。”  每当这个时候我爸妈都小心地躲在屋里,连出来都不敢,也不让我们出门,怕落一个看笑话的罪名,挨一顿骂是小事,要打一顿或者索要赔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弟三岁的时候计生办终于把我们家的地还了,虽然村里还没有给我弟弟分地,但是我们家一亩半加上承包的两亩,吃的尽管还不够,但比起往年已经好很多。所以我爸妈从来不敢惹事,为了保住这一点粮食什么委屈都能咽下去。  我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看着他们忙活,一路走回屋里,然后借口出去尿尿,出去各种事然后偷眼看他们忙活,心里乐开了花。  倒不是幸灾乐祸,纯粹是觉得他们砸冰好玩。
  有天晚上我们家人都躺到床上,也熄了灯,我爸妈还在小声地讨论过年的后的事情,而我高峰都已经迷糊着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骂声,接着像是手好几个手电筒打着在照来照去。  我爸本来想起身点灯,但是被我妈拦住,悄悄说:“先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被这么一吵也醒了,透过门缝向外面看。  我们家是两间房子,我爸妈的床在另一间靠窗户的位置,而我高峰这时候已经分床,就几块大板子在就门口处支了一张床,下面一层铺玉米秸,上面一层铺麦秸,麦秸上面才铺了一床用西瓜皮藤做的褥子。  我睡的位置正好是头对着门,所以就扭着头往外面看。那些电筒的光不时在经过我家门缝,骂声人远处慢慢近了,听着像是停在我们家院子西边。  我清楚地听到铜山说:“他娘的,哪儿来的野猫,是不是天天黑了都来弄鱼呀。”  然后是另外一个人说话:“不着呢,以前也木有见过。”  铜山立刻骂了起来:“以前你晚上也木有来过,今儿晚上要不来还不着哩,直想着鱼咋越弄越少,谁着都喂猫了。”  那人便不说话,只留铜山一人还在骂骂咧咧。  预告一下明天有一个小小的高潮,也许会让一直看书生气的书友开心一下下。
  我每天都抓时间看啊,不过你写的的确慢些,心里急吗。  
  我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但村里人很朴实,没见这种,所以有些不解  
  @雨滴链
10:43:00  我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但村里人很朴实,没见这种,所以有些不解  -----------------------------  大多数都是很好的,但是不是排除也有些坏人,我同学的妈妈死法就跟青离类似,只是那时候他们两姐妹都已经长大。  谢谢你一直支持我,我尽可能把节奏快一些吧
  24  这年的冬天出奇的冷,铜山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倒了霉了,几乎每天他都能会来隔着冰看到那些已经翻出白肚子的鱼。  他不停地骂,围着池塘边,从天骂到地还骂人,到最后竟然觉得他的鱼像是被别人陷害了一样,他一定会找那人报仇。  我妈吓的天天都叮嘱我们,出门不要说话,眼不能斜视,不要看跟我们没关的东西,生怕惹祸上身。  我爸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拿一点钱在城里批发一些零食,没事的时候就摆在村中央的十字路口。到底还是有日子过的好的人家,小孩子会长着一分两分的钱出来买颗糖或者别的什么,这个也大大地吸引了我和高峰,我们两个也经常围着小摊子乱转,但是我爸从来也不给我们吃,因为那些都是要拿来买钱的。  年二十八以后,人们都已经停了手上的活,三三两两没事的人都会站在街的两边说闲话,也有条件好些的会生着一点火来烤,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揣着手,跺着脚。  我妈仍然在忙着给我们做鞋,总是边做边说:“脚上长牙了,一双鞋还木穿里就烂成这样,以后娶个媳妇做鞋都得累死人家。”  高峰惦记着我爸的零食摊,我妈已经完全带不住他,我也不想听她唠叨,便借带高峰的机会出去到处疯玩。  下了一冬天的雪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开始化了,路上很多泥,我带着高峰出来一会儿鞋就已经湿透,觉得脚像是在冰水里一样,但是就是脚结成冰,小朋友们谁又肯停下来?  我把高峰带到我爸哪里说是我妈说让他看着,然后自己就结着小伙伴们跑的没有踪影。  中午回家,被我妈一顿毒打:“还会说瞎话了,怕我不叫你出去,就带峰峰走,出了门就扔给你爸,还编瞎话说是我叫他看哩,到底是谁叫他看哩?”  她问一句就照着我大腿拧一把,隔着裤子我妈的手跟铁钳似地拧的我眼泪直流。  打完以后看到我脚上的鞋,本来已经落下去的火气就烧了起来,接着就又要打,我爸就拦住说:“妥了妥了,还能把他打死。”  我妈愤怒:“妥了?你看看他哩鞋,这都弄成啥了,咋不把你冻死哩?你还着回来,你给我死外边去算了。”骂完又瞅着我爸说:“找你去,你也不说说他,你看鞋都成啥了,我天天做也做不过来,这哪儿是穿鞋,这就害我哩。”  我们都不敢说话,听着她骂到气消为止。  晚饭以后,我妈把秋天到处扫来的干树叶弄了一堆在屋里,开始生火给我烤鞋,其实不只是鞋,棉裤都湿了半截。
  她边烤着边骂,无外乎把前面骂过的话颠来倒去的再说一遍。  我和高峰躺在床小动作踢脚丫子玩,我爸一边抽着烟一边也帮着我妈烤,也不说话,时不时看看床上的我们俩。  听到敲门声时,夜已经有夜深了,而且感觉特别的冷。  我妈隔着火瞅了一眼我爸小声地问:“这么晚了谁会来?”  我爸也很小声地说:“谁着哩,大半夜的。”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开门。  我妈已经先站起来,挡在他前面说:“先别开,透过门往外看看,过年了到处都闹饥慌,什么事都有。”  我爸已经从门后面拿起了一把镰刀,轻手轻脚往门口走。  那敲门的声音这时候又响,我在门口听的真切,声音来自门底,并不像正常人在敲门,于是也很紧张地看着门口处。  我爸在门缝里看了好一会儿,回身小声对身后的我妈说:“外头啥也木有啊,看不到人。”  他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而且敲的显然有些急。  这时候我妈也听出来了,便蹲下身子又往外看,她刚看完就立马起身把门打开了。  我看到白娘子叨着一条鱼轻轻跟过门槛,进屋就往火堆旁边去了,跟在它身后还有三只猫,也像它一样跳过门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嘴里都叨着鱼,进屋都往火堆去。  我妈看它们全进来后赶忙又把门关上,然后把剩下的树叶都添到火上,把重新吹旺。  白娘子这时候已经把嘴里的鱼下,那些猫们也都把鱼跟它的放在一块,然后排开转着火堆。  我妈看着白娘子说:“你也是不要命了,那一家儿正天天找事,找不着人出气哩,你要给他们看见咋弄哩?”  白娘子只是蹲着烤火,它的毛湿了很多,显然已经冷的不行,所以它蹲的离火很近。我妈有时候怕烤坏它的猫,会轻轻把它往边上挪一点,顺带着把毛给他捋捋。它也顺从地呆着,一直都没有发声,像是来就为了烤个安静的火。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一件棉袄,抖着蹲在白娘子身边。  它看到我,就把身边从我妈身边挪开,往我脚上靠了靠,头就搁在我的脚背上。  它已经很大个了,身边很长,虽然不胖,但是显然也并不瘦,并且真的也是一只老猫了,可以从它的体态一眼看出老态。但是眼睛里却还闪着光,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对大大的眼睛像是人的眼睛一样,饱含内容。  它们把身体都烤干以后便站了起来,白娘子似乎也有点舍不得,站着又把头在我小腿上蹭蹭才转身要走。  我妈赶忙叫住它:“白娘子,你把这个忘了。”  白娘子听到我妈叫,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又向门口走去。  我妈已经快步走到门口,蹲着身子抱起白娘子说:“我着你啥都明白,你听我说,这个俺不能要,俺家里好歹还有些吃了,平时也没照应过你,这东西来的多不容易,你看看你们几个都冻成啥了才弄这点吃了,你不能搁俺这儿就走,俺都吃不下。”  白娘子把头搁在我妈的胳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来,它纵身一跳就下了地,然后从那四条鱼里扒开,把两条小的分出来,一只猫已经跟了过来,跟它一起各自叨了一条小的站在门口等着我妈开门。  我妈站着直抹眼泪,边抹边说:“我也不着你住哪儿了,过年你来家里,俺吃啥也给你吃俺中不中?”  白娘子已经带着它的队伍跳出了屋门,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妈坐在火堆旁抹了好一会眼泪,一直跟我爸说:“你说这好好的一家人,连喂只猫都恁好,咋就成这样了?”
  我爸已经把火堆旁的鱼收进了门里,听我妈说也叹着气说:“老天爷就是不长眼哪。”  两个说说叨叨好晚才把火都熄了收拾睡觉。  第二天起床,我妈就跟我爸说:“这个白天是不能弄哩,要是被那家知了,又该说是偷他哩,天也冷搁盆里一两天也木事,你白天该弄啥弄啥,晚上回来再收拾。”  我爸答应着跟她一起把早饭做了,又弄着高峰我们两吃完,他就又开始把买零食的箱子搬出来,准去买。我也要跟,被我妈一把拉住说:“你今儿敢再出去跑,把鞋给我弄成那样,我就把腿给你打折了,叫你以后都在家里。”  我再三跟她保证绝对不再踩泥,只在干的地方玩,她才松了手放我出去。  其实出门后我就忘了自己说些什么,所以到了晚上回家就是吃了一顿比昨天更重更狠的拧,不光拧腿,还拧耳朵,直拧的耳朵为烧,我妈才松了手。  晚上照例是生火烤鞋烤衣服,只是今晚我爸就着火光杀鱼。  我和高峰捂在被子里只露一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爸把鱼刀子剖开,然后伸手把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拿出来后,他本来想放在地上,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我妈说:“拿只碗过来。”  我妈会意,站起身在灶台边拿了一只干净的碗放在我爸边上。他就把那些从鱼肚里掏出来的东西放在晚里,跟我妈说:“别受热了,能放两天,它来的时候看看它还吃不吃。”  我妈说:“来了肉也得给它给点,怪可怜的,都不着咋过了。”  我爸把嘴里的烟头扔进火里说:“我倒不担心它过不好,我就在想大明家那个小闺女,也不着是生是死,要是活着就跟咱鹏鹏小半岁也该上学了。”  我妈听到这些就开始唉声叹气,感叹青离家,感叹我们穷。  那两条鱼我们是在年三十的晚上做熟的,熟了以后我妈先拿去敬了神和祖宗,然后并不准我和高峰吃,一直放着。  我问我妈说:“咋还不让吃哩?”  她就说:“着急啥哩,等会儿再吃,你先吃点别的,还饿死你了。”  一直等到很晚,我已经吃别的东西吃的很饱,而且也已经困了,开始上床睡觉,我妈才摇着头对我爸说:“今儿黑可能不来了吧,明天再等等。”  我爸说:“明儿叫他们先吃一个吧,你看急哩,剩这一个给它留着。”  我妈点头,也收拾了上床睡觉。  大年初一早上,我爸意外地从他买的零食里拿了一包糖,拆开给高峰三个,剩下的就全部给我,我拿着那包糖,乐呵坏了,隔着透明的袋子一直用手去挤,挤来挤去的数着,一共是七颗。颜色不一,形状像螺丝一样有一个尖尖的头,看着都喜欢。  我妈笑着说:“你再不吃一会儿搁手里暖化了。”  我就赶忙拎着袋口在空气里甩甩,让它冷却一下,才从里拿出一颗,小心地放在嘴里,再看高峰,三颗已经全部吃完。  他吃完以后就伸着手又向我要,我不给他,我妈就又说我:“谁让你不吃哩,他吃完了看着馋还不找你要。”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从碗里拨了一点肉给高峰,我一看,正是昨晚我们一直没吃到的鱼肉,刚想说话,我妈已经指着我狠瞪眼,压着声音说:“不准给嚷嚷,一会儿也有你的,吃完出去也不能说,把这个刺啥的吐干净,一会儿叫你爸埋到地下去。”  我已经闭了嘴,凑到碗前等着我妈也给我一块。  那一年我们都没有等到白娘子来,那条鱼放到最后已经快要坏掉了,我爸不得不把它重新放回锅里煮了,然后又等了一天才给高峰我们两个吃了。  尽量晚上再更一回,看书回楼才是好朋友,哈哈哈
  好看,晚上坐等更新,为啥我觉的很真实,因为我见过比这还坏的人,人,有时候,真不知道会恶到什么地步!楼主棒棒的!
  @墨妆舞剑
12:13:00  我爸已经把火堆旁的鱼收进了门里,听我妈说也叹着气说:“老天爷就是不长眼哪。”  两个说说叨叨好晚才把火都熄了收拾睡觉。  第二天起床,我妈就跟我爸说:“这个白天是不能弄哩,要是被那家知了,又该说是偷他哩,天也冷搁盆里一两天也木事,你白天该弄啥弄啥,晚上回来再收拾。”  我爸答应着跟她一起把早饭做了,又弄着高峰我们两吃完,他就又开始把买零食的箱子搬出来,准去买。我也要跟,被我妈一把拉住说:......  -----------------------------  楼主更新太慢了,我天天来看,但是每次都只看见一点点。  其实你说的情况我大概知道,这口音一听就是河南的,你们这里的情况跟我们那里差不多,小时候我们那里也是,谁家弟兄多就沾光,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在我们村上也是很小的户,我爷爷死的早,爸爸又是独子,我爷爷的弟弟也就是我二爷家有4个儿子,但是老二,老三,老四是二婚老婆带来的,跟老大不亲,兄弟不和再加上家里很穷,这村子里面的人也瞧不起外来的,就常常欺负他们。我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虽然他们家里穷,但是几个儿子长得都很帅气,老二很困难才娶了个媳妇,但是媳妇很漂亮,虽然她娘家也是农村的,但她还没出嫁前是在城里上班的。所以嫁到我们村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打扮都很出众,当然也容易招色狼。这样我们村一个很色的男的姓赵,他有老婆2个孩子,就招惹了我婶婶。然后被我叔叔撞见把他给打了。这些可惹祸了,他们赵家在我们村可是大户,兄弟多,人口多。那年大年三十儿,我二叔来我家找我爸,但是我爸不在家,他刚刚出我们家门儿,就被赵家十几个人围起来把他狠狠的打了,后来又跑到他们家把我二爷爷,二奶奶,三叔,四叔全部给打了。我二叔叔受伤住了院。我当时是眼看着他们打的,但是我也不敢上去帮他忙,自己是女孩子也打不过他们。所以心里也是很恨的。我爸爸妈妈其实也是挺恨的但又不敢说什么。后来我爸爸出面请客吃饭把这件事情摆平了,但是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这也是他后来拼死也要生个儿子的原因(我们家女儿多没儿子)。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那些参与打架的赵家人每家都莫名其妙的出事了,有一家的小孩自己放炮被跑给蹦晕了,还有一家因为跟别人争地头被人打破了头住了院,还有一家个是在部队当兵的,因为作风问题被部队免职回家了,回来后他老爸没过多久得病也死了。因为超生房子也被计生办的人搞蹋了。几乎参与的每家都出了事,只有这个主事的人啥事都没有。大家都觉得奇怪了,犯事的主犯没事,从犯却都出事了。  其实不是没事,而是时间还没到。我当时上小学5年级,跟这个侵犯我婶婶的人他儿子同班。我在班上坐第一排,他坐中间那排,本来平时我跟他根本没什么交集,但是那天他鬼使神差的拿根粉笔想去砸我后面一个女生(他儿子也好色),谁却无意中砸到了我。我这个人是个不吃亏的主,我就拿着我的文具盒朝他砸了过去,谁知道那么轻一个文具盒就把他脑袋砸了个洞。他捂着脑袋,那血直流啊。妈呀,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真的怕他死了啊!我当时年纪小,怕的要死啊。后来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妈妈,他妈妈可是有名的母夜叉,在我们学校开了个小卖部。长得人高马大彪悍的很。这时候她妈妈气势汹汹的就跑到我们班上来了。当时我快吓尿了,怎么办啊! 这时候我们班主任本来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听说之后也马上过来了。虽然我在班上学习不怎么样,但是我们班主任特别待见我。她妈妈来了之后就开始骂我,还要动手哗啦我脑袋。我们班主任就把我拉到他背后护着我。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妈妈骂我是武则天,这么小就那么凶以后长大了可了不得啊。我们班主任就很严厉的跟她说,小孩子家打架,你一个大人参合什么。还忘了说了,他大伯是我们校长,而且还是我们的数学老师。  他妈妈不依不饶,非要让我带他们去医院,然后我们班主任就带着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我们村的卫生所,他妈妈到了那里跟医生说别省着用最贵的药。然后我们班主任也没说啥。其实也没多大毛病,只是当时流了好多血挺吓人的。医生开了8块钱的药。然后我们班主任一直把我护送到我们家才走。当时我妈妈在家,我们班主任跟我妈说这事不怨我叫她别骂我。我们班主任走了之后我妈也没骂我,就说,你惹的事,让你老爸回来收拾你。我以为这就了了,她这么一说我又怕起来了。我爸是我们家的权威,平时又很严厉。虽然姐妹那么多他最宠着我。但是也禁不住我犯错啊。  晚上的时候我爸爸干活回来了,我妈就把这事跟我爸说了,我爸听了之后啥表情都没有。就说,打伤了给他治,只要咱闺女没事就好了。妈呀,这下我的心才落了地。  所以不怪河南人口为什么那么多,因为河南地多,家家都要种地,地理的活可都是重劳力活,家里没有男人根本干不动。而且家里人口少容易被人欺负,农村人本身文化素质低,有的没教育好的就从小蛮横不讲理,就是贪嗔痴全占的。如果再加上兄弟多,欺负起人来可是不讲道理的。相信以后这个文明的社会会越来越好。人也会越来越进步。
  写的 很有真实感  
写的挺好啊
  25  过了春节,天气似乎很快就暖和起来了,我因为平时跑动的原因,早早就甩下棉衣,整天穿一件由我爸爸旧毛衣改的衣服,还把手装进裤兜,装出自己认为很帅的样子。  学习成绩一起维持在及格线上,没有让我妈把我领回去,但也没有向上进一步,倒是打架的水平越来越见长,只是无论我在外面打架是赢是输,是有理还是没理,回到家里都会被我妈或者我爸一顿胖揍。  我们家门前的池塘也开始撒新鱼苗了,那个没了牙的老太太重新坐回到池塘边,看着不让人去洗衣服,不让小孩子们靠近。  因为去年买零食的生意还不错,所以春天我爸仍然接着买零食,他把箱子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高峰坐在前面横梁上,开始走街串巷地去叫买。  所以有地里活计都是我妈在做,包括拨草,施肥,捉虫。  我每天放学的任务除了写作业就是做饭。  非常非常讨厌做饭,我宁愿去地里跟我妈一起干活,但是我们家的饭像是承包给我一样,尤其是晚上,几乎都是我做。  我常常幻想我能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伸一下手饭就熟了,只是这个技能到现在我也没掌握。  一整个春天我做饭做的几乎要崩溃,天气热了以后,终于向我妈提出抗议:“我不想做饭了。”
  我妈瞪着我说:“你不做饭你做啥,你会做啥,天天掂着腿跑着玩?”  我嘟嚷着说:“我干啥都中,就是不想做饭。”  我妈生气:“你都会干啥?上个学也上不好,天天弄个六十分,还干这干那里哩,今年再六十分你看我不拧你。”  她成功地把我的抗议引到了我的学习上,我顿时就熄了火,啥也不敢说。  又是三月,麦子已经都已经长了籽,但是还很青,我们家的饭重新紧张起来,我妈几乎顿顿都是稀粥,饼都是留给我爸和我们两兄弟吃的,她总是说:“你爸身体不好,又要在外面跑,你们两还小都在长哩,不吃好不中,我木事,我天天在家,去地里有时候看到啥能吃哩就吃点。”  地里有什么能吃的呢,三月天里除了野草就是青青的麦苗。  铜山看池塘也看的特别紧,因为人穷就会志短,很难说谁不会去偷他们家的鱼。甚至请了亲戚朋友半夜里也在池塘边上转悠,我们常常在屋里透过门缝听到那些看鱼塘的人在外面说话,有时候也会有灯光从我们家门缝里扫过。  这天清晨我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翻身起来,看到我爸妈也已经坐了起来。  天色已经有些灰,看着像是要亮的样子。  我爸妈坐在床上一直没动,我也不敢下来出去,所以也坐在床上。听到外面一直有人在喊,似乎是追着池塘边在跑:“逮住它逮住它。”  我不知道他们说要逮住的是什么,但是没由自主地想到春节时候白娘子送来的鱼。我小心地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爸妈,他们也都在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追着池塘跑了好几圈,那些人似乎有些累了,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冬冬”的脚步声还在不断传来。  至到后来脚步声也消失了,外面天色完全亮了起来,我爸妈才开始穿衣服起床。  我也匆忙拉扯着衣服穿上,着急着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一把被我妈拦着说:“别着急了,出去也不能到处乱看,那家人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咱住这里本来就事多,你别出去给我惹事。”  我无奈地跟在我爸身边,希望他能走到池塘边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跟了他一圈,而他只是出门到厕所撒了个尿便回来跟了,不动声色地和我妈一起做饭。  坐在门口我们的床沿上,眼不住地往外看,但到底是什么也没看到。  吃完饭以后,我跟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说是书包,也不是一个剪了的麻袋,被我妈又缝起来,然后再缝两条带子。  我一边晃悠着书包往外面走,一边扭着头往池塘里看,仍然什么都没看到,很有点失望。  中午放学回来,家里没有一个人。我一点也不想做午饭,就把书包放下,直接往地里去,想借去地里干活的借口逃过这顿饭。  去我们家的地里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我奶奶家门前过,一条是走青离家的门前过。  我一般都是选择走青离家门前走的,大概是因为很小就走这条路的习惯,我爸妈带我一起去地也是走青离家门前经过,只是这次我一走到这里就被冲天的大火惊住了。  火势从房子的四周往中间包围,红色的火苗像是恶鬼的舌头不断地舔着墙壁,黑烟从房顶向上冒,一团团慢悠悠地升上天空,很久很久都不散去。  那中间正烧着的房子正是青离家的,已经被烧掉的门和窗的位置已有火势往屋里冲去,在房子的周边积着一些柴禾,明显是有人故意在烧。
  我把目光从火房子上收回,看到大火的边缘站着明山家的兄弟们,从老大一直排到十一。  金山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那条空袖管里缺一条胳膊,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被砍下来了,也有人说他曾经是一位英雄,为了救人而舍弃的。但是我此时只看到他一脸的横肉,浓密的头发和眉毛连成一片,不管是笑或者不笑都给人一种恶棍的感觉。  跟他紧挨着的是他的二兄弟银山,这个二弟比他哥哥足足高出一头,很瘦,略微的弯着点背,脸上表情怪异正低头跟他哥哥说着什么。  他们两人的周围是他们家的女人和孩子们,几乎每个手里都拿着农具,兴高采烈地看着一点点被火吞噬的房子。  铜山来回走动着,像个指挥家,让站在周围的人把每个缝隙都挡严实:“站紧点站紧点,把缝儿都堵住,看到出来就往死里打,一个活的也不能放过。这家不着哪来的杂种就是他娘的妖怪,人死了还留一窝猫祸害人,一冬天吃俺一坑鱼。”  他不断地重复“这家外地杂种就是妖怪”,我觉得特别厌恶,看着他满是胡岔的嘴一张一合,感觉像不断从里喷出猪粪一样臭,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除了他们家的人还有很多村里看热闹的,密密实实地把房子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似乎都在说话,但是我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像进入了幻境,不断地看到青离大明和刘欣儿满屋的火里走来走去,还有白娘子,它还和以前一样,一会跳到青离的脚边,一会又跑到刘欣儿的跟前。大明面色白净,看上去像个书生,但是体格却很健壮,他笑起来会露出很白的牙齿,总是给人很干净的感觉,青离依然是贴耳的短发,上身穿着小碎花的衣服和一条黑色的裤子,玲珑有致的身材既是生了孩子也没减去半分。我的好伙伴刘欣儿穿着短裤和背心,脸上带着笑,不时还看看站在外面的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黑色,那些火光像照瞎了我的眼一样,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人,只有火苗在眼前不停的闪。我想进去叫刘欣儿出来,我想告诉她这所房子已经着火,让她赶快出来,刚一迈步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看去是我大姑奶家的表叔,他一边拉我一边说:“鹏鹏,不能往前去了,火烧住哩。”  我掰着他的手说:“表叔,欣欣还在里面哩,一会烧住她,我喊她出来去。”  我表叔像是吓坏了,死抓住我喊:“快点回家,你是不是鬼附身了,你咋了鹏鹏,咋了?”  已经有些看热闹的人往我这边跑过来,看到魔怔的样子,指着又说又笑,但是我仍然是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我心里只想掰开我表叔的手冲进去把大明,青离,刘欣儿和白娘子救出来。  我感觉围着我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我呼吸都有些困难,掰我表叔的手越来越用不上力,最后竟然感觉自己像抽了筋似的整个人向下倒去,但是我脑子是清醒的,眼睛也还能看见。  我看到那个被人被围成的天空哩,夜已经黑的像一个世大的黑潭,伸向黑潭子里的树枝像一只只魔鬼的手,在微风的吹动下张牙舞爪地来回抓着,那些看着我的人们嘴里都是森森的白牙,映着火光牙上闪着星星点点的东西,有点像刚吃过人肉的妖怪。还有他们的笑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人的笑容,僵硬呆滞,像是在脸上贴了面皮,皱巴巴的。
  大明和青离也在人群里,他们手挽着手,也在笑,看着我在笑。我慌忙朝他们笑过去,心里想原来他们已经出来了,并没有被烧死。可是我只笑了一半,因为我没有在他们身边看到刘欣儿和白娘子,于是又着急地在人群中搜索,只是无论我怎么看都没有白娘子和刘欣儿。  我着急了,想爬起来,可是一点也用不上力,于是只能用嘴去说:“大,婶,欣欣哩,欣欣哩?”,但是我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无自己的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流出。  大明和青离很快就笑着离开了,但是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青离的眼神有点伤感,她的这点伤感像是毒药迅速瓦解之前的笑容。  我没来得及拉住他们,我没有问到刘欣儿的下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消失在黑暗里。  突然感觉一阵凉意扑到我的脸上,我看到我表叔一手拿着一只碗一手托着我的脖子在喊:“鹏鹏,鹏鹏。”  我“啊”了一声,感觉有水从脸上流下来,他一脸慌张,把碗放在地上说:“你咋了呀,吓死我了,刚才眼都翻过去了,嘴里还冒着沫,你咋了?快起,我领你回家找你妈去。”  被他扶着站起来,往人群里看了一眼,人们并没有因为我倒在地上而围过来,仍然都在认真地看着那所被烧的房子,这时候房子的顶也已经烧着,只听“轰”的一声,整个房顶都掉入屋内,火在屋里烧着房顶上落下来的木要质大梁椽子,发出“忽忽”的声音。  我跟表叔说:“我不回家,木事了。”  人群都在往房子的近处围,我们他们推挤着也向前走了几步,但是那已经烧热的土墙烤的我脸非常难受,我只好用两只手捂着脸。从手缝里看到那些人还在试着往前走,房子的外面已经看不到了火,现在的火都在屋内。
  他们也并未完全靠近,因为那些热度扑的人只能走到那个位置。  铜山在拼命大叫:“都看好了,都看好了,别让那些野猫跑了,把缝挤紧,一只也不能放走。”  我心拉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从门口和窗口里透出来的火,既希望白娘子从火里逃出来,又怕它出来了会被铜山他们打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他们所说的野猫就是白娘子的队伍,我一直觉得它离我都很近,只是不再找我玩而已,原来它还一直这里。  这样想了,又希望如果不是它该有多好,那么以后就还可以见到它。  我觉得自己眼里热热的,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泪,忙拿袖子擦干净,重新看着已经被大火烧尽的屋子。  夜很深了火才渐渐熄灭,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并没有人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房子里跑出来,表叔拉着我要走,我死活不肯。  到最后房子的周围就剩明山家的兄弟们和我,那几个男人看到我只有一个人还站着,就“呵呵”地笑着讨论:“你看这孩儿那样儿,就跟傻子一样。”  明山还从房子的另一面特意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想进去救那只猫呀,去吧,这会儿火都灭了,你进去肯定能找着它,你放心,你要是把它找着,俺就不打死它,把它送给你玩。”  我看着他的样子,黑黑的牙齿缝里有一点臭味,眼睛总像是被一种什么胶粘过了惺松着。  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围了过来,笑着说:“就是,你快进去找吧,恁爸就是一大傻子,你就是个小傻子,你进去找那只猫,找着了俺都放恁俩走。”  我站着没动,想着他们话里的真假,我是真想进去找找白娘子,看它是否还在,只是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放过它。  明山得意洋洋地看了眼他的兄弟们说:“你是不是不敢去呀,你咋恁木良心哩,那猫不是对你可好嘛,你看着它给火烧都不去找它,要是烧死它了,它以后变成鬼也会找你哩,谁让你不去救它。”  我一听这话就恼了,指着明山说:“它不会死哩,它要是真被烧死变成鬼了也是去找你。”  明山抬起脚就跺在我的屁股上,我一个前爬,本来要扑到他兄弟的身上,但是站在我对面的老四银山还有老六东山同时躲开,让我一个地方趴在了地上。  明山就悠闲地走过来,把脚踩在我屁股上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恁爸也不敢放个屁?”  “你打死他看看,他爸虽然老实不敢放屁,但是有人还是能放屁的,他姓高,俺高家比不了恁家搁村里霸道,不过死个人还是要有说法哩。”  我扭着头看到我二爷领着堂叔大成二成三成,还有我爸我妈一起过来,后面还跟着我表叔。  我妈这时候已经跑过来,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明山看了看我二爷,又看看一直站在一边的他的大哥,什么话也没说抬起了脚。  一条胳膊的金山走上前一步说:“叔,咱两家可一直木啥过节呀,你咋还管这事哩?”  我二爷也放软的声音说:“这不是也是我孙子,就是他爹娘老实点,到底也是孙子,也不是说管,你说这多大点事,都过去,恁还一个小孩儿置啥气,他这么点大着啥,就是有不对哩,你也别搭理他,要不别哩该说你了是不是?”  金山“哈哈”假笑着说:“我着了,叔。”  转身带着他自家的兄弟走了。  我二爷过来朝着我的背拍了一巴掌说:“你长了多大的胆,不着死活哩,跟他们家整啥,你爸还不敢斗哩。”  我妈附合着说:“二大,你使劲打他,叫他以后长长记性,你说今儿要不是叫你二爷来,你就别想活了。”  我什么也没说,任他们打完骂完,然后被我妈领着回家。
  越来越有意思啦!  
  这经过修饰了?也太惨了点  
  每天都更,楼主辛苦了。  
  嗯,谢谢你们大半夜的还关注着,看的高兴我就不辛苦,哈哈哈  晚安
  谢谢楼主写了这么好的小说,故事里善良坚强的妈妈,还有知恩图报、忠心护主的白娘子,全都让我感动揪心,眼泪一直伴随着阅读,感同身受沉浸在这个真实的历史年代里。拜托继续努力加油写下去,拜托请让白娘子活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看见它受苦,心会象刀割一样疼的厉害……
  以后还能看见刘欣么  
  很少看到写得这么棒的文字了,楼主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的风格
  @小猪麦兜胖呼呼
10:53:00  很少看到写得这么棒的文字了,楼主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的风格  -----------------------------  谢谢你的鼓励:(
  @24k至尊玉
10:26:00  以后还能看见刘欣么  -----------------------------  不要着急,后面会有结果的,慢慢看,么么哒
00:42:00  谢谢楼主写了这么好的小说,故事里善良坚强的妈妈,还有知恩图报、忠心护主的白娘子,全都让我
揪心,眼泪一直伴随着阅读,感同身受沉浸在这个真实的
年代里。拜托继续努力加油写下去,拜托请让白娘子活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看见它受苦,心会象刀割一样疼的厉害……  -----------------------------  也谢谢你,这么认真仔细的看,么么哒
  @soarxiezijun
23:11:00  每天都更,楼主辛苦了。  -----------------------------  其实看到你们这么热情的回复,就觉得一点也不辛苦
  @雨滴链
21:24:00  越来越有意思啦!  -----------------------------  谢谢啊,希望不负众托,么么哒
  26  第二天去上学,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一直盼望着快点放学。  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我拎着书包就往家跑,但是并没有进我家,而是直接去了青离家里。  他们的房子已经烧只有四面的土墙还在。  土墙上被薰成道道条条的黑色,原本木制的门和窗户都已经烧完,留下两个黑色的大口,张着像要吞掉每一个走近的人。  我站在院子里很久,看着那两个黑色的洞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白娘子又非常想进去,于是把书包的带子斜挎到身上,两手握成拳头,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站在门口处往里看,满屋子都是瓦砾,里面的墙上和那些已经落下的瓦砾上也都是被烟薰过的痕迹,花花的像一张张鬼脸。  我转身跑到院子外面找了一根树枝,重新又回来,这次直接进到屋里,用树枝把地上的瓦砾一点点刨开,偶尔会刨出一两件青离家以前用的东西,铁盆或者锅之类,都已经被砸的变了型,歪歪扭扭地扔在地下。  我在平时白娘子窝的位置重点找了找,可是什么也没有,直到最后把整个屋里的都简单刨了一遍也没看到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  站在屋子的中间,有点想不明白,不知道白娘子是连骨头也烧掉了,还是它压根就不在这里面。  不管怎样,最后还是在它曾经睡过的位置,用作业本纸小心地包了一点灰渣,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边包边念叨着说:“白娘子,我没能救你,但是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的去吧。”  那点灰渣被我包着拿出青离家,左右想想也没地方可放,就出了村子,往省道边的那条深沟里跑去。  青离和大明的坟本来埋的也不高,因为雨淋风吹加上无人打理,已经只剩一点小土包了。我在旁边找了一块石片子,把书包和白娘子的骨灰一块放在地上,然后全力的在青离和大明的坟中间挖了一个小洞,然后又小心地把那包灰放进去,边封土边重复着前面说过的话。  还拢了一个小小的土包,然后自己找来三根小木棍插在上面,毕恭毕敬地鞠躬扣首下跪磕头。自己觉得像一个侠士,已经埋下兄弟的尸骨,还有血海深仇未报。  把这一切做完,才慢悠悠地从地上捡起书包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我妈二话没说就把鞋一脱,拿着鞋底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揍,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屁股已经火烧火燎地疼了。  高峰在一边边吃饭边看着我,眼睛明亮,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妈打完了,喘着气说:“你就是不着死活,天天疯着不着地,你去干啥去了?说,今儿不说出个原由来,我就打折你的腿,看你以后还往外面跑不跑。”  看着我妈的样子,我小声撒谎:“在学校写作业了。”  我妈一听就又把我拉过去,接着还是鞋底伺候,我觉得自己屁股肯定是木了,竟然都不知道疼,还扭脸看着一边的高峰。  她这次是边打边说:“在学校写作业了?我去学校找你两圈了,你跟我说你在哪儿写哩,写哩啥,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妈打到最后自己都哭了,然后边哭边说:“我一辈子跟着你爸,木本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想着恁俩争点气,好好上学,能有个出息。你看看你,鹏鹏,多大的孩子了,学习啥也不中,就是一天到晚给我找事,今儿这家来找哩,明儿那家来找哩,你是想来要恁爸俺哩命哩吧。”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者说我这时候说什么我妈都是一样伤心,所以也只是呆呆地站着,她打够哭完,叹了口气说:“快点去吃饭,后半晌还上不上学了?”  我答了一句“上”,她的怒火就“忽”一下又上来了说:“上还不去捣饭,都啥时候了,迟到了你老师不罚你的?”
  我赶快放下书包,从锅里把给我留的豆面面条盛到碗里,本来想坐在小板凳上吃的,但是屁股刚一沾到凳面就疼的不行,只好站着三口两口把面条扒拉完,然后拿起书包就想去学校。  我妈又叫住我问:“到时间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道她问的是啥意思,也不敢说话。  她把声音放柔了点说:“看着时间还早点,你过来跟我说说昨晚的事。”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问了一句:“昨晚啥事?”  我妈站起来进屋又给我拿了半块玉米饼说:“就是明山他们打你的事,我听你表叔说了,你看失火的时候都躺地上不中了,他后来为啥打你?”  我把玉米饼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他说叫我去屋里救白娘子,还说要是我不去,白娘子就会变成鬼来找我,我就说白娘子变成鬼去找他,他就踢了我一脚,也没打别那儿。”  我妈听我这么说就又骂起来:“他娘了B一家人心瞎手狠的,叫你去救白娘子,还不是想烧死你,他自己放的火,叫你去救,他咋不去救,不去还打你?”  说着又像是气上了我说:“你以后再在外面胡乱跑,我打死你,你看看那些鳖孙们都安哩啥心,你还不学乖点。”  我怕她越说越来气,再找我一顿,拿着玉米饼边往外走边说:“妈,上学快晚了,我走了啊。”出了门就一溜烟地跑。  下午到学校还是迟到了,彭胖胖罚我站门口听课。  我蹲着把书拿出来摊在腿上,听见她在屋里不知道又在骂谁,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自己就拿着笔把课本上的人物一个个手里都加了根宝剑。  第二堂课是数学我才进屋,数学老师似乎比彭胖胖对我好一些,至少没有无缘无故打我,所以我也就比较想上她的课。  不过我的同桌一直在吸溜鼻涕,有时候还用手在头上扣虱子,扣下来一个就放在课桌上看它爬,直到虱子爬把课桌的边上,她才把手指盖反过来“叭”一下压死它,然后留一滴血在桌子上。  我一直看她不断地挠头,挠完又扣,虱子在课桌上爬的时候,她就一边吸溜鼻涕一边用手指头挡它的路。  “你们俩在弄啥哩?”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学老师已经站在我们旁边,郭晓青没来得及把她的新虱子压死,它正奋不顾身的往我边爬过来,我斜了一眼老师,又紧张地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虱子,忍不住也把手指盖反过来“叭”一下压死了它。  数学老师气坏了,让我把手伸出来,那个彭胖胖用来打我的小木棍现在也成了他的武器,我看到手上立刻就起了两条红印。  数学老师说:“高鹏,你爸妈可都是老实人,挣个钱不容易,你不好好学习对得起他们吗?”  我没吭声站着,郭晓青也吸溜鼻涕跟我一起站着。  数学老师没再继续说下去,也没再打我,转身向讲台走去。这时候我的屁股还疼的不行,勉强歪在凳子,手也受了伤,更是连字也不想写,歪着头看黑板,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如果刘欣儿跟我一起上学,肯定不会像郭晓青一样吸溜鼻涕,也不会上课扣虱子玩,我记得刘欣儿留着跟青离一样的短发,总是带着一点香味,跑起来头发都像是会飞的样子。她笑的时候牙很白,跟大明很像,给人的感觉很干净,我一直以为我们俩会是永远的朋友,然后一起长大。我记得我还跟刘欣儿说过长大了带她去城里玩,去吃油条喝糊辣汤。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她在哪里,听我妈和我爸说的意思,她好像并没有死,而是失踪了,那么她会去哪里呢?会不会也已经上学了,她会不会碰到一个像我一样的男生呢?  一直到下课,我的思想都没从神游里出来。  下课铃一响,我的同桌郭晓青就往外面跑,大概是尿急要上厕所,书本都没来及收起来,我看到她数学书翻开的面上有几只虱子的尸体,每个尸体旁边还有一点点血。  那点血在白色的纸上显的特别醒目,让我想起青离那一年被打的情景,她被扒光衣服的身体上也被那几个女人打出了血,一道道的印在我的脑子里。  尽管郭晓青的这个血让我很恶心,但是也让想到一个弱小生命的结束也许真的就是某个人反个手指盖的动作而已。  我们一个下午是三节课,剩下的一节依然是彭胖胖的,郭晓青去厕所回来就把数学书收起来,然后拿出了语言,她因为语言成绩好,所以也就特别喜欢彭胖胖,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害怕她的淫威,也不敢大意,装模作样的看着书里面我自己画的剑。  郭晓青不知道怎么看到了,站起来说:“老师,高鹏乱画书。”  我在桌子底下狠劲踢了她一脚,她立马杀猪一样叫起来:“老师,他踢我。”  彭胖胖过来就让我把手伸出来,“刷刷刷”那个数学老师打肿的位置又加上了几条,打完以后彭胖胖拽过我的书看了看问:“这画的是啥?”  我说:“剑”。  她斜着眼说:“还挺有本事哩,还会画剑。”  我没说话,心里想:“等着我复仇的时候就拿这剑把你也杀了,看你丫的还红火。”我心里已经认定要为青离一家,要为白娘子复仇,那个黑色的大黑扣子已经长的像一口黑锅,扣住了我神经。
  好喜欢这只猫啊,太好了比人还好  
  27  直到我上了三年级,才脱离了彭胖胖的魔掌。  三年级后,我们的课本也增加了新的课目,班主任换成了一个男人,跟我一样姓高,而且看上去很英雄的样子,我刚开始还是挺喜欢他的。  直到后来他总是给我妈打小报告说我写的作业他看不懂,我才觉得这个男人空有一副外表,内里跟彭胖胖一样可恶,所以我的语文也就一直不好。  但是不管学习好坏,学总是要上的,而且按我爸妈认真的性格,连迟到都不能有。  我们这所小学到了三年级就要开始上早自习,从早六点上到七点,所以早自习的我们一般要五点多就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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