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我的世界铁门怎么开真心请教一件事情 需要4万 打算小贷36期 利息加本金1500左右 出来社会不想给家里人担心

晚来浩劫:被骗走房子的老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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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浩劫:被骗走房子的老人们
&卫诗婕&中国新闻周刊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对这种骗子已然难解怒气一位70多岁的老人在得知失去房产后当场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死亡。他的女儿,也是事件的参与者,因此精神失常。有人死了。但活着,或许是更大的煎熬。今天的文章来自每日人物(ID:meirirenwu),每日人物,记录这个时代值得记录的人,推荐关注。杨秀英是亲眼看着儿子咽气的。眼见着儿子的胸膛不再起伏,气息由微弱逐渐消失。她抓着儿子的手,竟哭不出来。她这样解释自己没有流泪的原因:觉得儿子活着太苦了。这天早上,没有任何征兆地,39岁的儿子在走去卫生间的路上突然跌倒,3次试图站起来,最终失败了。在邻居的帮助下,杨秀英母子坐上了救护车。儿子抓着她的手说:“妈,我脑袋疼。”医院给出的诊断是急性脑出血,抢救无效。杨秀英将儿子的发病归咎于自己——她认为,儿子的意外发病是长期的压力导致,而压力始于自己无知被骗,不仅失去房产,更让整个家庭背上巨额债务。性格敦厚的儿子知道后,不曾冲她发过脾气,但她猜想,儿子是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她曾目睹过儿子背地里唉声叹气、借酒消愁。“从得知我被骗,之后的一年里他压力太大了。”杨秀英双手抱头,五官纠缠在一起,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事实上,在儿子去世前的8个月,她瘫痪在床多年的老伴也因得知失去房产而情绪激动,在她眼前咽了气。至亲的相继去世令她极度内疚,她无法用连贯的语句回忆被骗的经历,往往刚说几句,就面容扭曲,泣不成声。北京老年维权服务热线自去年7月开通以来,接到了上百起与杨秀英遭遇类似的咨询。律师康欣在过去一年内先后接待过几十名失去房产的老人:他们都曾在公证处签署过以名下房产抵押贷款的协议,并自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了全权委托协议,委托第三人全权处理自己的财产。接下来的事件走向一致——老人们分别于某一日被告知,自己的房产已被贱卖过户,交易价格往往远低于市价。而房款早已被当初委托的受托人代为偿还老人欠下的贷款,分文不剩。更有甚者,由于交易价格过低,变卖房产后仍资不抵债,不但失去房产,还欠下了高利贷。骗局通过一系列正规的法律文书披上了一层合法外衣,不止一位专事诈骗诉讼的律师都惊叹布局之缜密。维权的难度与骗局的精密程度成正比。一些家庭自此开始了艰辛且漫长的求诉道路。在重大财产损失的巨大变故前,家庭伦理遭到考验,也镜像般地映射出人性的多面。&失所在最初无家可归的日子里,受害老人多少都经历过不同程度的流浪:医院、ATM取款厅、麦当劳等24小时营业的公共场所,通常成为他们的选择。他们大多没有子女在身边照顾,或是出于各种原因,想方设法地向子女隐瞒。77岁的韩淑云失去自己唯一的房产已经接近一年,她至今将此事瞒着自己的子女。她的两个儿子于1989年春移民加拿大后再未回国,唯一的女儿正经历乳腺癌末期的折磨。2017年春节,为了躲过女儿女婿的春节拜访,她与老伴谎称与亲友去山西过年,实则无处可去,老两口在肯德基内坐了一晚又一晚。时间久了,当老人们清楚地意识到,再也无法返回自己的家中时,另寻租处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无法承担城区内的租金,因而四环以外的地方通常是起步的选择,而随着经济日益窘迫,租处会逐渐向更偏远的地方转移。韩淑云的房产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过户,家具被堆积在小区的垃圾箱旁,她和老伴几乎每天都到自家楼下“守”房。图 / 卫诗婕落魄的境遇对心态产生多少影响,则因人而异。一位63岁的阿姨受害后被迫住到了东六环外的村庄,她租下的小屋紧挨着一座垃圾站,苍蝇在屋内回旋,她依然每天穿戴整齐,化些淡妆,往返于城区会见自己的援助律师。她说:“我要美美地活着。”更多老人难以面对巨大变故对生活的重击。儿子去世后,杨秀英因无家可归,辗转被河北的一间寺庙收留。许多个夜晚,她闭上眼睛,仿佛见到儿子身处地狱。类似的梦魇时常缠绕着她。只有迎着木鱼声每天诵经,她才能获得稍微的宁静。但寺庙里也有人背地里嘲笑她:傻,连房子都会被骗。2015年3月,67岁的杨秀英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哄到北京方正公证处,在一系列文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她称自己并不知道“公证”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公证员向她解释合同的条款。带她来的男人一手摁着合同正文,一手翻着页脚,催促她逐页签字。合同厚达几十页,杨秀英甚至连首页的内容都没看仔细。“签(合同)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他(骗子)说得很肯定。”杨秀英回忆,她轻信了骗子的空头承诺:将名下的房产抵押借款3个月,所得借款转交他代为投资理财,届时将有10%至15%的高息回报,到期还能全额返还本金。“(承诺)每个月能有十几万的利息返还给我,3个月就能赚几十万。”杨秀英因此动心。可实际上,她统共只收到过9万元左右的利息,本金也没有归还。受害老人大多受高息诱惑,接受采访时,许多人懊悔自己的“贪心”。采访时,杨秀英掩面痛哭。图 / 卫诗婕一对老夫妇本打算将“投资所得”用于环游世界,他们结婚36年,“一辈子劳劳碌碌,照顾父母,照顾孩子”,“就想老了为自己活一回”。另一名老太太则不甘退休后的身份落差,潜意识中“想证明自己老了还有赚钱的眼光和本事”。更多老人则出于为子女筹谋,“手里有钱,以后病了瘫了,就能给孩子减轻点负担”。针对老人各样的心理,骗局设计的名目繁多。数十个案例中,诱使老人抵押房产的名目包括:出境旅游、项目投资、以房养老……种种名目本质上来源于一场有备而来的“银发收割”——缺乏法律常识的老人们在骗局面前往往难以脱身。缺位的屏障并非所有老人都奔着高息入局。少数案例中,老人只为帮亲友贷款,自愿用名下房产为其抵押,但“稀里糊涂地签下一份全委协议”;更有极端案例中,骗子以“出国旅游需做相关公证”为由,欺骗老人签下“全委协议”。受害老人多出生于上世纪40至60年代间,法律意识淡漠,往往有不止一次的被骗经历。多名受害者子女介绍,自己的父母每年都有几千至几万的受骗损失。63岁的仝豫湘自1988年至今,因“被骗”曾先后打过9场官司。“每年都要被骗走几万块,”仝的儿子王帆告诉每日人物,“卖保健品的小姑娘一进门就跪下磕头认干妈,她就任人摆布了。”自1995年离异后,仝豫湘常年独居,她自称感到孤独,常流连于各种老年人聚集的场合。2013年,仝在一场类似于传销会的老年人学习班中结识了一个人,对方骗走她一套位于柳芳的房产,当时市价400万元。3年后,她再次陷入类似骗局,致使她名下所剩的唯一一套房产也岌岌可危。王帆向每日人物出示了今年年初仝豫湘在北京安定医院接受的精神检查报告,报告显示,仝豫湘患有精神抑郁,医生在与其交谈中发现其言语无逻辑、意识错乱的表现。“我强烈怀疑我妈在做公证时是否意识清醒,”王帆对每日人物说,“涉及房产处置这么重要的事情,公证处不能只是一个摆设,他们应该尽把关的义务。”仝豫湘在医院的病床上整理自己的受骗材料。图 / 卫诗婕今年4月至今,王帆要求方正公证处调取母亲办理公证时的完整录像,均被拒绝。多名受害者子女表示,要求调取公正影像资料无果。2014年12月的一天,当张英在公证处看到那份母亲王素琴“曾经”签署的“全权委托书”时,不禁惊呆了——上面的内容显示,母亲全权委托了一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买卖自己的房产。在此之前,王素琴位于索家坟的市价500万的房子以100万的价格被卖出,而她直到被清户的那一天,才知晓这个事实。那是一个初冬,来人击碎了窗户的玻璃,刚做完腰椎手术不久的王素琴躺在一床玻璃渣子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强盗一样的人”将她的房屋搬空。86岁的老伴急忙跑到派出所报案,跌了一跤,磕破了嘴,满脸是血。可警察的出现并没有改变事情的结局,最终,他们连同子孙三代一家七口,被赶出居住了数十年的家。“我们事后回忆起,我母亲被陌生人带去公证处签署‘全委’协议时,她的结婚证在我手里,这将直接导致她当天签署协议时证件不全。”张英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有理由怀疑公证处涉嫌销毁、篡改、伪造文件。”签署“全委”协议时,老人是否知晓合同内容,公证处是否尽告知义务,成为众多事主子女事后追责的一致疑问。8月的一个上午,数十名被害者及其子女聚集在方正公证处讨要说法。老人彭某失去房子的同时,其子也失踪两个月。8月7日方正公证处的维权现场,老人接到警方电话,误听成叫其去认尸,当场痛哭。图 / 卫诗婕在一名受害者子女出示的公证文件中,手写申请部分出现了一处难以辨认的手写汉字,既像“借”字,又像“售”字。一位从事笔迹鉴定的专家给出意见,该字绝非一笔写成,有违普通的书写习惯。另一名受害者的子女则出示了一张真实性存疑的照片复印件:那是一张公证处出具的影像记录,但事主坚称自己当日从未到公证处办理过公证。照片中的背景模糊,事主要求公证处提供原件无果,并被告知“照片的电子原件存在公证员的电脑里,并不一定会保存”。&裂变通常是在被暴力清户的那一天,老人突然得知自己居住了多年的房产已经易主。陌生的来人拿着写有新户主名字的房本,堂而皇之地雇佣搬家公司强行清空屋里的家具。上门清户的大汉来历不明,但个个人高马大,有些还刺有纹身。通常,他们会用大榔头硬生生地将门锁砸下,换上新锁。由于老人们曾签署委托第三人全权处理财产的协议,房产早已悄然过户给关联人,即使叫来了公安也无济于事。骤然降临的噩耗并非所有老人都能承受。一位70多岁的老人在得知失去房产后当场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死亡。他的女儿,也是事件的参与者,因此精神失常。有人死了。但活着,或许是更大的煎熬。因遭受巨大打击,韩淑云的神经系统开始出现病变,好几次,她会突然歇斯底里地发作,大喊、挠墙。有一回,老伴高长德实在摁不住她,情急之下跪在地上给她磕了好几个响头,才让她消停下来。清醒后的韩淑贞痛不欲生,“他把我的心都磕碎了”。还有不少事让她心碎。她曾两度在床褥下找到老伴写下的遗书:“我一辈子就挣了这么一套房,被你给弄没了。我先走了,你再陪着孩子过两年吧。”“现在我们境况困难,需要相互扶持。等有一天房子要回来了,我马上就和她离婚。”今年8月,这对结婚41年的老夫妇并排坐着接受采访时,丈夫说出了这句积压在内心已久的话,而妻子沉默,趴在桌上将头埋了起来。失去房产后,晁淑兰至今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儿子。两年前,她与老伴李振海分别于骗局中失去了名下的两套房产——这致使分别居住在其中的两个儿子无家可归。大儿子因此“几乎疯了”。“我不敢见他,怕他骂我、打我。我受不了。我现在的身体受不了气。”79岁的晁淑兰提及儿子不禁掩面。大儿子因身体不好,长期无业,靠低保与父母的接济生活。而家中房产的变故,使他原本岌岌可危的婚姻彻底决裂。受害者晁淑兰因失去房产与其子亲情破裂,接受采访时多次痛哭。图 / 卫诗婕80岁的李振海至今随时面临来自儿子的暴力。事发后的第2个月,李振海去看望儿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酸:风扇折了,衣柜门被拽下,玻璃全被砸碎……“他心里也苦,是我们对不起他。”采访这天,他的T恤少了两颗扣子,那是前一天,儿子拽起他的衣领扯没的。失去房产的同时也失去亲情的,还有王素琴与丈夫张增印。他们毕生奋斗所得的70平米红色砖房,是祖孙三代七口人的主要资产。这户拥有4名伤残人士的特殊家庭,曾是街道帮扶的重点对象,全家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底楼两间门脸房的租金。没了房子,北京不再属于这户老北京人。他们如同被放逐一般,缓缓地向城郊迁居。女儿张英带着年过八旬的父母和她脑瘫的儿子,从西直门逐渐往外挪动:清河、西三旗、郊区的农民房……最后,他们定居在沙河镇。因地处偏远,和不曾说出口的心结,两个儿子极少来看望家中二老。2014年的春节,大孙女从日本回国看望爷爷奶奶,交谈中说出了一句话,深深刺痛了两位老人:“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没有窝了。”王素琴哭了很久。作为公证事件的发起者,张英在家庭中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当初相助的朋友已经不见踪影,儿子最初得知时扬言要与她断绝关系。“你不知道我残疾吗?房子都没了我拿什么找对象?”一次爆发中,儿子扭曲着脸结结巴巴地冲她发难。“我的两个哥哥应该是心里埋怨。”采访时,张英细细地分析家人的看法,“侄女应该也挺恨我,她的孩子快上学了,没有城里的户口,就上不了好学校了。”她的语气平静,神色却流露出内疚。距离她两米远处,86岁的老父亲正躺在床上养神,假装没有听见。&维权矛盾爆发几乎是所有受害家庭难以避免的一幕,李陵也曾经历过与母亲彻夜争吵的一晚。2015年,母亲张培瞒着她签署了抵押房屋借贷与全权委托两份协议,最终陷入骗局。在房产被法院强制执行拍卖之前,李陵当机立断,筹措了217.6万元(其中包括160万本金,57万余利息)还清贷款,赎回了房子。而这部分钱款,今后要追回难度很大。“很多时候我冲她发脾气,其实也是内疚,还有心疼。”李陵回忆起母亲的遭遇,禁不住哽咽落泪。2016年,她在母亲手机上发现一条母亲编写的奇怪的短信:“杨总,那160万您放心,我一定还给您……”自此,像挤牙膏似地,母亲一点一点坦白了自己被骗的经过。“开始是震惊和气愤,越往后越心疼。”李陵逐渐发现,母亲长期以来遭受恐吓与威胁。当“理财人”不再为张培向银主偿还利息时,小贷公司便开始了长时间的涉黑逼债:发侮辱短信,门上泼狗血,写大字报,砸电表,堵锁眼。这一年的5月9日,张培被银主约至西直门一处咖啡馆,对方称张培超过两月未按时付息,额外欠下自己25.6万元,要求张培当即签下一张欠条,张培不从,双方僵持3个小时。对方不断用恶语辱骂张培。期间,张培向自己的理财人拨打了3个电话,但始终没有打给自己的女儿。“怕那伙人身上带着刀子,我吓傻了。”张培事后回忆。最终,她在欠条上摁下了手印。越了解骗局原委,李陵越是感到,老人的无知不是此类骗局畅行的关键原因。“在这类骗局中,小贷公司是否非法敛财、公证行为是否违规操作、涉事多方的潜在关联,每一项都值得细细拷问。”一名接近公检法系统的人士向她表达了这样的看法。尽管自知损失难再追回,李陵还是带着母亲走上了维权道路。2016年的夏天,李陵跑了大大小小几十处地方,“看到有国徽的地方就想往里冲”。李陵翻开日记找寻2016年维权的点点滴滴。图 / 卫诗婕李陵不服输,许多个场合下,她激动地向工作人员拍起桌子。这时,母亲会用陌生的眼光望着她,那个内向顺从的女儿不见了。维权所消耗的成本,并非每个人都能承担。“许多子女因维权丢了工作,普通单位怎么能容许员工一而再、再而三地请假?”中央美院毕业的李陵在一所初中教授美术,全靠校方的理解,她得以抽身维权。有一回,她花了一整个上午跑了几处地方,没来得及吃午饭,便要在下午1点15分前赶回学校给学生上课。她一路小跑进教室,连连向学生道歉,讲着讲着,突然蹲下哭了。8月的一个下午,她坐在我面前,翻开去年的日记,里面记满了她的维权行程。她曾经习惯记录在日记中的闲适与美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案件信息梳理与一段段申诉行程。今年2月,涉嫌诈骗张培等多名受害者的嫌疑人被批捕。负责案件的警官给李陵发去短信:“赶紧和老人说说,好歹能开心过个春节了。”但李陵并没有告诉母亲。“我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她解释道,“我知道,那离追回损失,还太远了。”&止损定罪意味着讨回公道。但在现实层面中,骗子往往没有偿还能力,受害者的经济损失仍然无法追讨。“财产早就进行转移了。”一名代理过多起类似案件的律师表示,“许多骗子宁愿坐几年牢,换得家人富贵。”每日人物查阅裁判文书网发现,今年3月的判例中,一名使用类似行骗手段的女性罪犯刘某,涉案金额4600多万,牵连29个家庭,最后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定罪,判刑6年。“以黑制黑”的讨债方式被催生出来。一名受害者因失去房产被家人“扫地出门”。绝境之下,她选择前往骗子服刑的监狱附近,坐等骗子出狱。她意图效仿江湖上流传着的一个传言:一名受害者雇佣了黑社会,将刚出狱的骗子一路绑架到山西某偏远山区,“挖了个坑,在黄土里埋了半截,骗子吓坏了,吐出了部分贼赃”。越来越多的受害家庭将目光聚焦在止损上。尽早发现房产转移、并通过法律途径阻止买卖是唯一的止损办法。不过,为了阻止原户主通过诉讼途径要回房子,受托人将房产悄然转手的同时,新买主通常会将房产再做抵押,此举在行内被称作“上钉”。“一手买卖及时发现还能够通过打买卖合同无效的官司来追回,房子一旦过了二手,就几乎没有追回的可能了。”刚打赢一宗此类诉讼的律师王茂表示。为了阻止二手买卖,拒绝交房也是一种保卫途径。现年68岁的刘月本应在去年10月就被赶出家门,然而在清户当天的深夜,她立誓与自己的房产共存亡,便雇了开锁匠再度将房屋换了锁,又搬了回去,儿子还在防盗门内又装了一扇大铁门,以阻挡“再来骚扰的流氓”。为了保卫房子,刘月的家中安了一扇大铁门。图 / 卫诗婕几天后,在律师的建议下,刘月向法院提出诉讼保全,阻止房屋再次买卖,暂时保住了房子。并不是所有受害者都有维权的意识。不少人依然对骗子心存幻想,甚至有人希望发展“下线”,试图拉更多人入局,以期从别人的损失中捞回自己的本金。“骗子曾经承诺过,多拉一个人进来,我的利息就可以翻倍。”刘月回忆,“我拒绝了,但有人这么做。”一个老人曾经拒绝了刘月做诉讼保全的建议,一心期待与他人合力将骗子保全,只因骗子曾向她承诺“我拼了命也要把房子给您要回来!”最终,这位老人的房产于几个月后又经历了多次交易,彻底无法追回。&无解前不久,晁淑兰在医院做了胸部CT,医生指着她肺部的一块阴影说,可能是肺癌。她当时就哭了,脑子里“嗡”地一声。她哭求医生:“你帮帮我,我要死了的话,这点退休金没法补贴儿子了。”那天,她咬咬牙挂了个100块钱的号,心想“怎么也要活到讨回房子的那一天”。8月17日下午,她和老伴随众多受害者上公证处维权。今年7月,多起“以房抵押”骗局事件被媒体报道后,涉事公证处被司法部责令调查整顿,司法局出台新规:公证机关为60岁以上老年人办理赋予强制执行效力公证或涉及处分不动产的委托公证时,老年人必须由成年子女陪同,必须进行录像。涉事的公证处已停业整顿。图 / 视觉中国“这是沾着这些老人的血泪写出的新规!”一名子女代表在发言时提高了声调。在她身后,一位老人的声音穿破人群:“好多人在哆哆嗦嗦地走向死亡。”事实是,即使有希望追回损失,老人们将面临的也是一场持久战。这不光需要经济实力,也需要时间。律师王欣毓代理的上一宗房产纠纷案历时4年,换了3任法官,她才为事主追回了部分经济损失。去年,她接手了晁淑兰的房产纠纷案。“这是我代理过的最艰难的案子,民事套刑事,套了十几个诉讼。”采访的当天,她拖着一整箱的材料。她亲眼见到负责某起诉讼的法官,在短短半年内从一个“刚毕业的白净帅小伙”,变成了“满脸爆痘、逐渐消瘦的小老头”。她无法向二位老人解释,“为什么法官不能尽快帮助他们”。“要走的程序太多,案件的推进需要公、检、法各方的一致推进,任何一环落下,整个过程就需卷土重来。”王欣毓摇了摇头,凭借她的判断,要想打赢这场官司并追回损失,“完完整整需要10年”。她思虑再三,没有将这句话告诉晁淑兰。&(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康欣、韩淑云、高长徳、李陵、张培、刘月均为化名。)实习生张家硕、黎诗韵对本文亦有贡献文 |&卫诗婕 &&编辑 &|&楚明值班编辑:俞杨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刊立场
馆藏&16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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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部电影是这么说的,“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拿到哪一种”。  以前黄少少挺喜欢这句话的,不过此刻她站在三十楼高的顶楼阳台,前方有冷风扑面而来,背后锁上的铁门则是讨债公司的撬门声跟嚷嚷,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跟高端大气的巧克力沾不上边,更像一颗馊掉的茶叶蛋。  “给我抓!”铁门后方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大喊着,旁边立刻出现了应和声。  黄少少转头发现铁门已经被撬开了一半,距离整个门被拆下顶多几分钟的时间,她焦急转头找着其他的逃生出口,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这个阳台就只有一个逃生门,不过现在那逃生门对她来说,跟鬼门关没有两样。  “跳吧!”两行眼泪落在脸颊上,一下就被风吹冷。  她没有选择。  闭上眼睛,纵身往楼外跳去,反正被这群讨债的抓到,自已会被送去哪里不难猜的事,虽说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个不良示范,但是与其被逼去做那些下流的事,她还是宁愿保护自己的尊严,如果她还有尊严的话……  坠楼的速度非常快,黄少少恐惧的发出了一声尖叫,眼前人生跑马灯咻咻的跑过,几秒之间,她快速的看完了自己荒谬至极的二十四年。  谁能比她还惨?闺蜜不仅抢了她一同辛苦创业的男友,还顺道坑了她的股份,将她一脚踢出公司,从小到大刻薄的父母不是亲生的也罢,养她的目的竟然是让她不知不觉签下了一张又一张的本票,莫名背了一屁股的债。  不想了,反正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那里应该都不会比这还荒唐吧?  重力加速度让她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黄少少闭上了眼睛。  又是两秒过去,无边无际的坠落停止了,而且……等一等,这触感是什么?温温热热的,像是躺在了什么人的怀里。  哇赛,果然好人就是会上天堂,这天堂派来接她的人来的也太快太贴心了吧,居然连个疼痛都没让她受到。  黄少少张开了眼睛想看看天堂的样子。  不看不知道,看了不得了,一个墨黑发色的男子,居然在距离地面几尺高的地方,拦腰接住她。  “这……”惊疑未定之下,与陌生男子对视了一会,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字。  男人笑了笑,他看上去跟黄少少年纪差不多,皮肤滑嫩滑嫩的比女人还好,两颗小小的虎牙一晃一晃地显得十分迷人,他牢牢的把黄少少揽在怀中,月光让他的眼睛亮的跟星辰一样。  “小姑娘,年纪轻轻何必想不开?你这样要一直待在地狱里受苦的,真好险遇上了我。”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属于很温暖的类型,但说话内容有些老气横秋,跟他的年纪不太相符。  这是梦吧……黄少少对自己这么说。  “你是谁?”她又问。  “在下天蓬元帅,你也能喊我朱如圣,第一次见面多多指教。”  什么?天蓬元帅?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望着那两颗亮亮的虎牙,黄少少彻底昏了过去。  *  隔日起来,第一眼睁开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房间床上,抱着暖暖的抱枕,嘴边还有着口水印。  这房子当初是跟前男友苏志轩一起买的,好在他分手时算有良心,说这房太小,一室一居自己用不上,留着让她住,不收租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一起创的公司赚钱了,又买了新的大房,那个横刀夺爱的假闺蜜陈若倩瞧不上这小房子,能让她留着吗?  揉了揉眼皮子,觉得不太对劲,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该在这里,明明被讨债公司追的满街跑,最后跑上了一栋大楼的楼顶,脚底因为运动的太激烈,现在还疼着呢。  而且……她似乎做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梦,梦里有个自称天蓬元帅的男人。  该不会是跑着跑着撞傻了头,哪边脑伤了产生幻觉吧?  当她想破头都没答案时,忽然脚边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一眼望去,她的老天爷阿,居然是一只宠物迷你猪,窝在一堆男人的衣服里睡的正甜。  “这是什么鬼东西!”黄少少尖叫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昨天坠楼时喊的太凄惨,现在嗓子有点哑,尖叫听起来没什么气势,不过依旧是把那只迷你猪给喊醒了。  浅粉色的小猪迷蒙的睁开眼,忽然也一阵哆嗦,发出了几声嚎叫,钻进了被子里。  不一会儿,被子的形状开始改变,黄少少从床上跳起站到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小迷你猪的被窝团子,慢慢成了一个至少有一米八左右的人形,接着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把原位上的男人衣服给拖进了被窝里。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现在快点从我床上离开!”黄少少颤抖着声音说。  一阵昨晚听见的声音缓缓从被子里传来。  “先等我好好穿上衣服,你这小姑娘怎么做事颠颠倒倒的……昨天还难过的跳楼,今天就想吃本元帅的豆腐,实在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凡人阿。”  还想不到怎么反击时,昨晚救了自己的男人已经掀开了被子,整着衣领坐起来了,他下床走到已经楞成了木头人的黄少少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你做什么!”  这一戳,倒是把黄少少给戳回神了。  “跟你打招呼。”  “打招呼不会用嘴巴说吗?动手动脚的,你这蛇精病!”  “蛇精?少拿那种低等妖物来侮辱本元帅,看在与你有缘,顶多让你喊我俗名朱如圣。”他皱起眉头,满面严肃的说着。  “你这个……”对着眼前迷人却带着怒意的眼睛,黄少少把“蛇精病”这三个字吞进了嘴里。  “朱如圣。”他再次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名字,伸出右手。“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黄少少……”见那白皙的手指悬在空中,她不由得也伸手握了握。  朱如圣似乎挺满意她的“乖巧”,拍拍她的头以表嘉奖。  “你!”黄少少退了两步。  这蛇精病怎么搞的,动不动就要摸她两把?  “先别说这么多,快带本元帅去吃早餐,肚子饿了。”  两颗洁白的虎牙,在阳光下放肆的闪动着光芒。
  “吃什么早餐,没钱!”头一撇,她两手一摊拒绝了这个要求。  不是她小气,只是口袋里剩下的钱除了微薄的资遣费外,真的没别的了,基于讨债集团的缘故,短时间里能活命就要谢天谢地了,根本不可能找工作,所以就是一毛钱都要节俭着用,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早餐了,请这个蛇……男人吃?有没有搞错?  “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样的态度不对吧?”  “大哥,我是真没钱了,柜子里应该还有面包──”  朱如圣打断她的话,摇着头:“我只让你带路,没说让你付钱。”  “你身上有钱?”听到朱如圣的话,黄少少眼睛一亮。  朱如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红色钞票,哗啦的一拨,钞票发出的声音在黄少少耳中,比天籁还悦耳。  “暂时只有这些。”朱如圣再次刷过了一遍,整个房间回荡着人民币的声响。  黄少少立马看傻了眼,别说是早餐,那叠钞票足够他们在城里最高档的餐厅吃一星期还嫌多了。  “那还不走?”  吞了下口水,黄少少确实也饿了,她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先不管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至少看起来不会伤害她,把肚子填饱比较重要。  “等我一分钟。”黄少少抄起了床边一套家居服。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折腾,身上的衣服汗味熏的难受,她匆忙的到浴室换上,顺带洗了把脸后,便领着朱如圣到离家最近的早餐店。  没想到,短短一条巷子的距离,却像踩到了满脚碎玻璃,折腾的不得了。  路上行人的目光全盯在他们身上,主要群体是年轻的小少女们,也不乏赶着上班的时尚白领,她们有着同样的标准流程,先用着一副恨不得吞了朱如圣的眼神看着他,再露出一副想撕了黄少少的模样。  不知是习惯还是感官失调,朱如圣毫无反应的往前走,没对任何一个女孩露出半点笑容,这倒是与刚才在黄少少房间里的态度差别极大,不过他就算板着脸,依旧不减人气,反倒添加了神秘感。  望着那些不断向她发射卫生眼的女孩们……黄少少第一次明白“鲜花插在牛粪上”这话的实际意思,可惜她不是鲜花,而是臭烘烘的牛粪。  自己长得就这么不堪吗?她素颜可是走清纯派的阿,顶多就是身上这件家居服不咱地……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抬头瞅了朱如圣一眼。  好吧,这家伙疯归疯,颜值倒是真的一等一没话说,换做是自己,大概在大街上看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说不定也会跟那些少女有一样的想法。  不过她鼓着腮帮子想了想,上天还是公平的,应该所有的点数都被点在他的外表技能了,否则怎么会有人自称是天蓬元帅呢?天蓬元帅说穿了就是猪八戒,就是cosplay都没人要演的,要说至少也是来个孙悟空才是。  到了早餐店,连老板娘陈姨都沦陷了,眼中装满了爱心泡泡,一面盯着朱如圣,一面不停的对黄少少重复同一句话。  “少少阿,你这男朋友长得实在比之前那个好多了!”  黄少少只能苦笑,重复着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真不是。”  为了避免继续吸引女性目光,黄少少把朱如圣带到最角落的位子,要求他背对着门口坐。  “哪有神仙背对门口的?”朱如圣否决了她的要求。  “你还想不想好好吃饭?”受够了眼神攻势的黄少少,语气明显不悦。  “当然想。”朱如圣点头。  “那就听我的,你没看一堆人盯着你,这叫人怎么好好吃饭,等会东西全噎在喉咙里,你还得送我去医院!”  这凡人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朱如圣也懒得争,按着她的要求背对了门口坐下。  没多久,两盘热腾腾的木须炒饼端上桌,黄少少诧异的看了陈姨一眼,她记得自己点的是最普通的鸡蛋煎饼,这食材比饼多的丰圣料理是怎么回事?  “陈姨,你送错了吧?我点的不是这个。”  陈姨放下盘子,挥挥手,一副想掩饰少女心却失败的娇羞模样。  “啊呀,这是店里的新菜,我看你最近也没好好吃饭,吃煎饼怎么会饱。”陈姨说归说,眼睛还是像被牛皮糖粘住一般,丝毫没离开过朱如圣片刻。  “可是……”  还没说完,朱如圣已经吃了第一口,淡淡的称赞了句:“好吃。”  只是两个字,刹那间,陈姨的脸红通通的一片,嚷嚷着:“好吃就好……等等阿,我去拿汽水来给你们。”快步回到柜台,从冰柜里拿了两瓶饮料送来。  有些无言,黄少少叹了口气,半是请求半是抱怨的说:“你有必要到处放电吗?”  “放电?什么放电?我又不是雷神,不要再把我的身分给搞糊涂。”  虽然朱如圣扫盘的动作非常迅速,但仍然不失优雅,一盘普通的木须炒饼在他的优雅动作之下,立刻升级到法式料理的档次,黄少少没见过有人能吃的如此快却又这般好看,她放下了筷子,盯着朱如圣风卷残云的美食秀,居然有些心旷神怡。  “你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就算要角色扮演,非得说自己是猪八戒吗?”外头陈姨跟招呼客人的吆喝声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勺了一口炒饼,边嚼边问。  咬下炒饼那刻,她终于明白人可以偏心的多严重,苍天阿,嘴里那可是新鲜的大干贝阿!先不管口味搭不搭,但这材料可是下了绝对重本。  没有马上回应问题,保持着速度,轻轻松松扫光盘子里的食物,悠闲喝起了饮料时,朱如圣终于开口解释。  “再次强调,猪八戒这外号不是你这凡人能喊的,而且我不是你口中的一般人,这次本仙人下凡是有任务执行。”  “神仙,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阿,随便说说我随便信!”  摆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朱如圣摇着头,“如果我不是神仙,你这条小命昨天就砸在那地板上了,早知道就不救你。”  所以……那真的不是场梦?是发生过的?黄少少回想起她被接住的那一刻,对上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眸子,心里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还有,你今天不是看到了我的真身?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真身?你说那头迷你猪是你的真身?”心跳刚恢复正常,黄少少又不小心呛到了,直咳了好几声。  “不行吗?”朱如圣挑了挑眉毛,一下子脸上的表情冻的跟二月天一样寒气逼人。  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的真身始终抱持着抗拒的态度,不过被神仙嘲笑是一回事,一个凡人竟然有胆子笑他?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太不科学了。”拍了拍胸口,呛着的饼终于吞了下去。  不只帅哥跟迷你猪这事不科学,神仙下凡也不科学,要不是真正经历了,黄少少绝不会这么快接受,打死也不信。  “随便你怎么说。”不想再讨论这话题,朱如圣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拿起筷子动手就往黄少少的份夹。  “这我的!”黄少少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盘子。  “吃快一点,我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  托着下巴,从完美的唇瓣中,朱如圣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找嫦娥。”
  差点把嘴里的炒饼通通喷出来,他回答的如此正经八百,实在是让人无力也无法吐槽。  太多事实需要黄少少消化,就算他真是天蓬元帅,派他下来找嫦娥,这不是浪费资源么?天上那么多天兵天将,随便派几个都行,需要出动到元帅级?  书读的多就是有这个好处,黄少少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可能的关连,一些神怪小说里提过,之前天蓬元帅因为酒醉骚扰了嫦娥,才被派去西游取经,会变成猪样则是因为投错了胎,要不原本可是天庭帅哥排行榜的前五名,对上现在的状况,倒是可以说的通。  “你就是这德性,才会又被派下来……”本想数落他一番,不过见朱如圣提到此事时表情有些忧郁,决定留点口德。  “我也不愿意。”  “那你怎么不找你大师兄帮忙,人多力量大,要不人海茫茫的,哪里找嫦娥去?”  耸了耸肩,朱如圣说:“师兄跟紫霞仙子逍遥去了,哪有心思管这些,而且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好了,你快吃,找嫦娥前,我还有点事要办。”  “还有什么事?”  除了找嫦娥以外,应该不会连着顺道找什么七仙女吧,这样的话工作量也太大,看来天庭元帅也不是好当的。  “必须买几套衣服,我昨天下来就撞上了你,身上只有这套天庭给的标配,下凡来总是要换洗的。”  “你该不会要我陪你去吧?”  “那是当然,否则我人生地不熟,买了回不了你家怎么办?”朱如圣说的再自然不过。  黄少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提议,“我家为啥要让你住阿,而且……我现在很危险的,万一乱跑被债主发现了怎么办?”  提到自身处境,原本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前途跟未来的无限唏嘘,虽然昨晚捡回了小命,可是该面对的始终逃不了,那些本票上都是她的名字,讨债公司又不是慈善事业,怎么可能放过她。  见到她渐渐发红的眼眶,朱如圣不解。“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没事,只是想到我欠的债。”抹去了微微从眼角渗出的泪水,她抽了抽鼻子。  “欠债?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跳楼的吧?”朱如圣继续追问,“不就是钱吗?生前不带来,死后带不走,为了这跳楼,也太不尊重生命了,你知道奈何桥上多少等着投胎的魂魄吗?”  “不只是钱……”  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错,但主要的还有她那破碎的感情,一想到苏志轩此刻应该跟陈若倩黏在一起,黄少少心中就苦的发疼,她忍不住眼眶再次的溃堤,低下头让眼泪悄悄滑落,怕被看见。  忽然间,一只暖暖的手掌盖在了她的头上,朱如圣的声音响起。  “你如果是担心那些找你麻烦的恶人,放心,我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秋天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晒进了黄少少的心头。  默默抽了两张纸巾擦干泪水,黄少少抬起头来,一下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在你身边,没人能动你一根寒毛,就像昨天──”  “好了好了,别再提昨天的事了,如果真遇上麻烦,你总不能在大家面前飞起来打人吧?”  嘴角一勾,朱如圣右手手指往前方几米外的墙壁轻轻一点,墙壁竟出现了个小孔。  “谁说一定要飞起来才能解决那些杂鱼?”这个凡人的问题在朱如圣看来,十个有九个都愚蠢至极。  凡人阿,脑筋就是死板,他鄙夷的瞄了眼合不拢嘴的黄少少。  黄少少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这根本就是进化版的神奇四侠阿!  为了怕陈姨发现,她偷偷打量着那墙壁上的孔,足足有一截指头深,这早餐店虽然旧,不过建筑倒是真材实料,砌墙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砖头,朱如圣不过隔空这么一点,砖头就凹了个孔,更别说点在人身上会如何了。  以安全为出发,跟在朱如圣身边等于带了个超能保镖,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是求之不得。  “好!我陪你买衣服去。”确认安全无虑后,她爽快的答应。  管他到底是不是神仙,别让她变成孤魂野鬼就好了。  临走前,朱如圣抽了两百块给陈姨。  “阿呦,哪里要这么多钱?”陈姨看着两百块,以为他是拿错了。  “给您买护手霜。”朱如圣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挥挥手拉着黄少少,在陈姨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打车离去。  十分钟后,黄少少看着眼前高档精品专卖店的招牌,额头上冒出了三条线,小力的扯着朱如圣的袖子。  “又怎么了?不是说好陪我买衣服?”朱如圣对她这拖拖拉拉不甚耐烦。  凡间的女人也太古怪,上一刻才说好的事情,这时又反悔了……不过这大概也不只是凡间女人才会有的问题,王母娘娘光是用个杯子就要犹豫个老半天,应该是同一个道理。  指着招牌,黄少少小声的说:“这牌子很贵的。”  虽然朱如圣那叠钞票够厚,不过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花不完的钱,这间店随便一件衬衫就要上万块,过去只敢在杂志上翻翻,从没念头要踏进去店里过,总觉得里头专柜服务员的眼神个个都像会冻死人一样。  “贵又怎么了?”朱如圣不明白。  在他的世界里,钱挥手就有,根本不需考虑。  “不过就是换洗的衣服,用不着买到这么顶级吧?”  朱如圣也不多费唇舌,直接双指伸入胸前口袋,俐落一掏,一张黑卡夹在他的食指跟中指间闪闪发亮。  “这是传说中的黑卡?”黄少少再次楞住,黑卡这东西从来都跟她的世界无关。  把卡收回口袋,朱如圣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是黑卡。”  “这不合理阿,你又不是人,怎么能办卡?”黄少少疑惑的叨念着。  “这不是你们人间的一般卡片。”  “要不然呢?”  “这张卡是专跟天庭请款用的。”  专跟天庭请款的黑卡……这又是哪门子的新招,黄少少的脑子烧热了一片,快被大量讯息冲成豆腐脑了。  “那……谁负责付款,总不可能买了东西赖帐吧?”  “财神爷会负责打点,我只要安心用就好了。”朱如圣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刚才的木须炒饼在他的肚子里很快的消化完,这是老毛病,一饿就觉得心烦。  “没有问题了吧?”  “没有……”就算要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对黄少少打了个响指。  “跟我来。”  语毕,朱如圣头也不回的踏进了那宛若殿堂一样装潢的精品店大门,黄少少在后边快步跟上。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两名穿着自家品牌的服务员立刻迎上来,她们脸上的妆容完美的无懈可击,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满满人民币的香水味。  快速环视了店里一圈,朱如圣简单说了句惊动全场的话:“把适合我尺寸的新款都拿来。”  两名店员互看了一眼,同时打量了下朱如圣身上的穿著,尽管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不过做工精致合身,应该是昂贵的私人订制服,再加上他一点也没拘束的感觉,绝对是哪个隐藏版的大款。  快速分析完了客人的斤两后,高个的负责去喊人帮忙把衣服拿到试衣间,个子小的则是递上了现煮的研磨咖啡。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黄少少从一进门就开始惊叹,终于这巴洛克时期的威严缓过来后,头晕目眩的走到朱如圣身边。  “不是买衣服吗?怎么喝起咖啡了?”黄少少没听到朱如圣刚才的吩咐,看到他从小个子服务员手中接过咖啡,以为他在泡妞,随口问了句。  同样快速扫描过了一次黄少少,廉价洋装、便宜布鞋,脸上还没化妆,这女人绝对不是跟这大款同档次的,那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呢?以她的经验来看,有九成九应该是佣人,不过以刚才的语气听起来,打个折,应该还有九成的可能。  被服务员的人体扫描瞧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黄少少忍不住低声抱怨。  “看够了没……”  虽然音量极小,不过店里播放的是轻柔的古典音乐,此时四周也没其他人说话,这句话被店员听见了,她有些刻意想奉承朱如圣,娇滴滴的说:“这位先生,你们家的佣人都这么随性阿?你人也太好相处了。”  佣人?黄少少瞪大眼睛,准备要发火,但刹那间看到了旁边镜子里自己的打扮跟服务员的妆容,立刻气势就消了,只能把这气给吞下来。  也不能怪别人这样以为,她自己穿成这样,站在朱如圣旁边,确实像个佣人,那服务员只是说了实话,不太中听便是。  没想到朱如圣忽然把手上的咖啡重重一放,洒的接待的小桌子满是咖啡。  “你刚才说她是我的什么?”朱如圣没有提高音量,只是把声音压的低了,这反而比提着嗓门叫嚷,更让人有种说不上的寒意。  “美女,你人长的漂亮,怎么不懂得说人话呢?”他又说。  “我……我以为这位小姐是你的……”傻子都知道“佣人”这两个字是不能再说了,那小个子的服务员在这资历不算浅,不过这种不怒而威的气焰,倒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惊人的架势。  “对……不起。”她连连道歉,几乎要吓哭了。  这下子换黄少少看不过去,她用手肘推了推朱如圣,要他别多计较,大家都是出来讨口饭吃,对方是看不起她没错,但在这种地方,自然就会养成这等习惯,谁都不想把时间花在买不起的顾客上,这她能体谅。  瞅了黄少少一眼,见她真心不想追究,朱如圣的脸色才和缓下来,指着那个小个子的服务员,说:“找个负责女装的带她去挑几件衣服,连鞋子跟包一起搭了,有多少适合的就买多少。”  “是!立刻去,立刻去!”小个子服务员点头如捣蒜,刚才还真怕这大款被气跑了,不过她也重新衡量了下黄少少,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要不以他们家的牌子,就是买给女朋友的,也没这么大手笔。  在服务员去找专属女装的同事来帮忙时,黄少少焦急的对朱如圣说:“你脑子抽风啦?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还欠债呢,这家店的包我就是洗盘子洗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没说要你付账,你紧张什么?”朱如圣没有改变主意,说:“你们凡间的女孩子收到礼物不是应该要欣喜若狂吗?怎么什么逻辑在你身上都不通。”  “你这只猪……不,你这位大神,请问你在天上是怎么知道我们凡间情形的?”  “凡人就是凡人,你以为我们资讯不流通,天天在那里看白云数星星么?我们可是有能观察凡间动态的观景石,时时刻刻关注着你们人间的一举一动,别说是以前朝代的事情,我连最近的电视剧都追了。”  想不到神仙也这么时髦,黄少少“阿”了一声,瞬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吴承恩写西游记的时候,把你写的这么可怕,你怎么不跳出来吓吓他,让他替你的角色设定给改一下,免得现在大家印象中的猪──天蓬元帅都是肥脑袋的形象。”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神仙哪这么容易下凡,要不是有任务,我现在大概还在上面看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服务员准备好来请人,这才结束话题,毕竟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了,包准会以为是两个蛇精病,他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先生、小姐,这边请。”高个子店员领着朱如圣,而小个子的则是怕又得罪了人,换了女装部的专门接待,躲到了后边去。  男女的更衣室各在两侧,同样典雅的巴洛克装潢,女士的更衣间外边插了白色的香水百合,以及一张雕花的宫廷风沙发,为的就是希望试穿的女性顾客能有一出更衣室就把自己当公主的错觉。  男士的更衣室则低调许多,装潢还是一样高档,不过没有太过多馀的装饰,只有一张十八世纪的核桃木书桌,据说是某个贵族用过的,高度恰巧能让人把双手撑在上面,感受一下皇家气息。  朱如圣只随便试了一套,觉得挺合身的,走出来照了下镜子,笑着问高个服务员好不好看,这一笑简直勾了服务员的魂,连连点头,脖子都差点要断了。  “这件可以吗?”高个子服务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嗲嗲的声音说话,像是自动开启了变声器。  “可以。”朱如圣一边调整着领带一边说。  “那接下来试哪一套?”  “不用试了,版型应该差不多,全都要了。”他指着其他等着试穿的衣服,一脸淡漠。  高个子服务员本就被朱如圣的外表勾了一半的魂,现在连带被冲高的单月业绩让她不断心跳加速,血压直飙一百八。  这到底什么人?她拿来了总共十件上衣,八件裤子,外套领带零零总总的加一加,少说也要二三十万,加上女装的部份……  “有问题吗?”朱如圣发现服务员的动作定格了,问道。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替您整理衣服。”高个子服务员打结的脑袋一松开,立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刚才在客户面前居然如此失态,以前就算看到天王来店里反应也没这么大,自己何时脑波弱成这样……  “你慢慢整理,我去看看我朋友。”  朱如圣说完,穿着刚换上的新衣服,英姿挺拔的向女更衣室走去,还没靠近,他便听到黄少少的咕哝。  “好看归好看,就是不习惯,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样个不好看法,我瞧瞧?”  不等黄少少拒绝,朱如圣已经走进女更衣室的区域,看见外头镜子前,黄少少身着一套水绿色洋装,脚底踩着黑色高跟鞋,原本披散的头发被服务员灵巧的绑成了个髻,看起来格外清爽。  “谁准你进来的!”  转过身骂了一句,黄少少瞬间哑了,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朱如圣原本就已经够迷人,这家衣服独有的贵族气息,以及设计师优雅的剪裁,更是把他完美的五官推到了颠峰,完全无法跟早上那个强调自己是天蓬元帅,坐在一般早餐店吞着炒饼的男人画上等号,现在就算要说他是哪个时装的顶级模特,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迟迟说不出话来,还是朱如圣先开口。  “嘴上那唇膏哪来的?颜色跟你搭,一起带吧?”前面的话是对黄少少说,后面的则是吩咐服务员。  他让黄少少转了一圈。  “嗯……女装的剪裁倒是挺普通。”  虽然本来就没打算听到好听话,但好歹也是打扮了一番,没受到称赞,心底要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然而朱如圣在她心情跌到谷底时,又补上了一句,“不过穿在你身上蛮好,也带了。”  心情跟洗三温暖一样,这些衣服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但以现实面来说,黄少少还是保持着理智。  “不用了吧……我平常又穿不到这些衣服,你这些钱折现让我还债该有多好。”摸着身上的洋装,她用着略带不舍的口吻说。  “说过了,钱不是问题,你要我重复几次?”  钱不是问题?  忽然间,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大圈,脑中有了一个比让朱如圣当贴身保镖还实际的想法。  黄少少客气的对服务员说:“我要私底下跟这先生说句话,你能不能先到外面等?”  “那当然。”有了刚才小个子服务员的前车之鉴,女装服务员很识相,光速离开两人视线,还不忘把更衣室的帘子拉的牢牢实实。  “有什么话不能等会说吗?你又不像我是衣架子,上围都不太合,要改改。”  本来要说正经事了,但朱如圣的话立刻让黄少少气呼呼的,嚷着反驳:“改什么改,姑娘我身材好得很!没必要!”  男人有一些地方不能退让,女人同样也有一些地方不能被提小,黄少少立即摆出一副要跟朱如圣拼命的样子。  “实话实说,是挺好看,可惜儿童款了点,不过这跟你的长相搭起来刚刚好,清秀。”朱如圣看这发火的劲,真心不懂了,他不过就是担心衣服的尺码,这有什么能生气的?  突然间,他想起之前玉帝在一次宴会上说了王母娘娘胖了,后来连着几天有事禀报,天将都说玉帝闭关修炼,结果从太上老君口中听到了事实,原来是宴会一结束,玉帝就被王母娘娘给打的鼻青脸肿,几天不敢见客,只好躲到仙境里修养。  看来关于身材这事,还是少说少错为上上策。  咳了一声,朱如圣把问题引回正轨,“你刚才支开服务员有什么话要说?”  正事重要,黄少少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她速速变脸,带着一副殷勤过头的笑容冲着朱如圣笑。  这笑太刻意,直叫朱如圣打了个寒颤。  “有话要说就说,别这样笑。”  黄少少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点,眼睛还是眯成了月牙弯。  “这个阿……你黑卡里的钱凡人能用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借钱这事情她几乎没有做过,跟神仙借钱更是人生第一回,万一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这就不妙了。  “可以阿,你不就用了吗?”朱如圣指着那成堆等着试穿的衣服。  太好了!黄少少心中响起一阵欢呼。  “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别买衣服给我,把钱留着借我还债?”  原本以为朱如圣会爽快的答应,但他却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  “衣服必须买,你打算让人一直以为是我的佣人吗?”  “可是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衣服,是钞票,你想想,你现在能保护我,可是等你找到嫦娥回天上,那些人还是会回来找我的麻烦,你就当做做善事,帮帮我这个可怜的凡人。”黄少少笑不出来了,一双眼睛汪汪的望着朱如圣,就是希望她这可怜的模样,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朱如圣没回答,只是突然伸出手,替她把涂到唇外的口红擦掉,动作很轻,不过这动作太让人有想象空间,一下子黄少少四肢僵硬的跟木娃娃一样。  “我没说不借钱给你,买衣服跟借钱是两码子事,只是,我不可能白白借你钱去还债。”  “那……你想怎样?”接续在刚才的动作后,黄少少脑中浮现着无限的想象,该不会他要自己以身相许吧?这个,她可要慎重考虑考虑……  “想借钱,那就跟我做个交易。”朱如圣再次露出杀伤力十足的微笑。
  *  “你的条件是什么?”下意识的,黄少少捂住了胸前包的已经够严实的儿童款身材。  从她的动作,朱如圣立刻知道这个女孩脑子里现在浮现的绝对不是正经事情,笑话,天庭美女众多,他还没对哪一个真的动心过,现在眼前这个凡人要不是自视太高,就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长相。  清秀顺眼,但要跟那些飘飘仙子比美,还差上一大截。  “你想到哪里去了?”对于自己的品性被想的如此不堪,朱如圣不太高兴,弯下了嘴角。  “我没有……”黄少少扭扭捏捏的放下了胸口前的双手,不过仍然有些不放心。  是他自己奇怪,哪里怪得了她,话又不说清楚,刚才还露出那种故意勾人的笑容,她可是个花样少女阿,当然会联想到……嗯,还是别说的好。  “你想多了。”朱如圣再次调整了下领带,缓缓的说,“我的条件只有三个,都很简单。”  “三个,我只跟你借一次钱,一个愿望就差不多了吧?”  摆出不要就拉倒的表情,他一点也不担心黄少少最后会不答应,毕竟怎么想,这对她来说都是合理的交易,他连金额都没问就肯帮忙了,这个凡人应该要趁他反悔时赶紧答应,拖拖拉拉对她只有坏处而已。  “你过来。”指着自己的领子,“我的衣领后面不太平,替我翻好。”  黄少少“噢”了一声,思考着朱如圣可能开出的条件,走到他面前,由于朱如圣身高比她高上一个头,就算穿上了高跟鞋,还是有点落差,她踮起了脚尖,重心不平衡下,双手自然的圈上了朱如圣的脖子,替他整理着衣领。  不知道是新衣服的气味还是朱如圣身上的味道,靠近他时,一阵淡淡的熏木香味传入鼻间,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味,这味道逼的她脑子陷入一片空白,整理着领子的手一下子停住。  服务员在外面等的有些久,偷偷拉开帘子,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又把帘子拉上,在她的角度看来,这就是一对情侣正在接吻的角度。  为什么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会看上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呢?  女装服务员表示自己不服,恨不得去卫生间哭倒一百次。  朱如圣勾了勾嘴唇,对于黄少少楞楞地反应觉得好玩。“这就是第一个条件。”  “什么?”黄少少七魂六魄转了回来,打了个激灵,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第一个条件是要我替你打领带。”  不得不说,这条件也够特别的,但黄少少经过刚才那番近距离接触,居然在心中暗暗兴起了一份微小的失落感,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当然不是,这只是举例而已,你当做有这么好的事?”  黄少少沉默了,就知道不只这样……  “那你完整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就要往东,我让你往西,你就不能往北边走,最重要的是替我在凡间找嫦娥的消息。”  这不是变相的女佣是什么?黄少少心里苦,不过她不说,点头表示同意。  哪有女佣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钱的?而且这个朱如圣对她来说实在是好处大于坏处,忍耐点服侍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半晌后,黄少少又问:“那第二个条件呢?”  “每天我要吃三顿饭加上宵夜,随时要带点心水果在身边,绝对不能饿着。”朱如圣说。  “这样算起来一天要吃几餐?”尽管不用她付钱,但准备这些还是要功夫阿,黄少少可不是什么好厨娘,一定要在外边买现成的,她折着手指,开始算起一天要储存多少食物。  朱如圣说的很轻松,“少说七八餐,多的话无上限,总之,以我吃饱为原则。”  “……”要不要这么可恶,他一天吃这么多,身材还维持的这么好,这是想要逼死天底下多少男女?还好他是个神仙,要不就更不合理。  “这两样都可以做到吗?”朱如圣拿出黑卡,有意无意的在黄少少面前晃了下,那黑色的卡片就像是有着隐形的鱼饵,把黄少少的脖子拉的长长的。  黄少少咬牙,在朱如圣意料之中再次用力的点头。  “最后一个条件一起说了吧,反正我都会同意的。”  转过身去,拉开帘子,朱如圣不理她的问题,踏出更衣室外厅时转头微微一笑。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哪有人这样的!黄少少心中疯狂咒骂着,不过半句话都不敢吭,她可没有选择的权力。  *  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精品店,天色已经黑了。  精品店逛起来不花什么时间,没想到改黄少少的衣服倒是耗去了一个下午,好在朱如圣让服务员点了外卖,等待的同时也填饱了肚子。  他们身上都是刚买的新衣服,人要金装佛要衣装这句话果然不假,就是连只涂了个口红的黄少少,都引起了不少经过男士行注目礼。  在这自尊心受损严重的一天后,她终于开始慢慢恢复自信。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所有的提袋都是黄少少拎着,重量有些沉,她用小鹿斑比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朱如圣。  “两个选择,你要先取钱还是直接回家?”  听到“钱”这个字,黄少少立即来了力气,手上那些提袋的重量算什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街角就是间银行,点点头,朱如圣跟黄少少极有默契的往银行方向走,推开了自动柜员机的大门。  拿出来的卡片还是同一张,在黄少少还没有开口问“信用卡也能取钱吗?”的时候,突然听到朱如圣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财神爷下注我包赢……”  这是哪门子的咒语阿,就是网路段子都没这么蠢的,黄少少一下脸又白了。  不过咒语刚念完,一道白烟从提款机里飘出来,慢慢在两人面前凝聚成形,一名穿着打扮十分新潮的阳光少年,顶着乱发从白烟中走出,像是刚睡醒一般。  这就是财神爷?好吧!三观再一次无止尽的刷新崩坏又重建了,这是财神爷?说是邻家的大学生还差不多吧?  打了个哈欠,财神爷同时看着朱如圣跟黄少少,在目光落向黄少少时,阳光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困惑。  “你,好面熟阿?”财神爷说。
  *  听到财神爷这没头没脑的话,黄少少呵呵笑了两声,难道天庭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的?她如果跟财神爷面熟的话,怎么会一穷二白,连买个彩票都没中过?要说起来,她跟霉神面熟还有几分可能。  虽然知道财神爷不是会轻易说这些话的人,朱如盛依旧隐隐在心中起了些不悦的情绪,这家伙是怎么了,太久没跟其他仙女打交道了吗?品味降低,一上来就搭讪妹子不说,还是搭讪他身边的……  他用着极其复杂的目光瞟了财神爷一眼。  “少说这些不相关的,我要现金。”朱如圣说。  “要现金直接领就好了,喊我上来做什么?”财神爷又是一个哈欠,“我刚才看完了一部外星人谈恋爱的韩剧,现在累的很。”  “数目不小,我怕你会难跟天庭报帐。”说到这里,朱如圣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没有认真问过黄少少,到底她总共欠下了多少钱。  “黄少少,你需要多少钱?”他问。  心算还算不错,快速加总了一下,本金包括高额的利息,黄少少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六”。  “六百万?”朱如圣眉头挑了挑。“这数目……”  黄少少快速的摇着手,更正了数字。  “六十万。”她吐了吐舌头,“六百万也太多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你因为六十万就要跳楼?你把自己生命看成什么?”  被这目光盯的十分委屈,六十万一点都不少好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六十万对于一个失业的年轻女孩,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这社会上很多人因为六千块、六万块就被逼上绝路,朱如圣只要挥挥手念个咒语就有钱,当然不懂得他们有多辛苦。  轻轻哼了一声,黄少少没回答他的问题,把头撇到了一边去。  倒是财神爷看着眼前的两人,觉得有些趣味,他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黄少少,但是他肯定他们一定见过面,而天蓬对于她的反应,也明显有一些不一样,跟他不熟的不明白他的个性,或许看不出来,但财神爷跟他私交颇好,一下就感受到了,过去如果是懒得理的对象,管你做了什么事天蓬啥也不吭,现在居然在训诫一个小姑娘?  财神爷的眼珠子不由得又在黄少少身上咕噜噜的转了几圈,这个小表情看在朱如圣眼里,刚才的不悦升级成了不耐烦。  他不喜欢其他人这样打量着黄少少。  “你盯够了没?喊你是让你办正事的,不是让你在这看妹子的。”朱如圣语气微怒。  不过黄少少倒是没什么不妥,她同样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个被称作“财神爷”的大男孩,一边想着……天庭的颜值还真是不错阿!  知道天蓬已经不高兴了,财神爷也不敢再多瞧,手对着提款机一挥,嘴中咕噜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提款机立即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  “你的权限我已经全打开了,以后两百万以下的都不用喊我。”  说完了这话,财神爷便退到了一旁去,等着朱如圣把黑卡插进提款机中。  点点头,把黑卡放进提款机,朱如圣说了句:“六十万。”  一般来说,提款机一次不能领这么多钱,每天都有固定限额,黄少少正想提醒朱如圣,眼前却发生了让她眼珠子都快砸到地上的画面。  接着红花花的钞票就跟喷泉一样的从提款机里掉了出来,一下子黄少少的脚边已经堆满了钞票,她赶紧回头望了望,怕这奇观会被路人看见。  “你不用担心,我设下了屏障,刚才这些画面外头都是看不见的。”彷佛猜透了她的心思,朱如圣说。  弯下腰摸着那一张一张触感真实的钞票,黄少少简直惊呆了,她做梦都没有看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的画面。  “好了,大功告成,那我回去补眠了。”  话一说完,财神爷化成了初来时的白雾,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不把这些钱塞进提袋里。”朱如圣对黄少少说。  好险刚才衣服买的提袋够多,刚刚好能勉强塞进这些钱,黄少少把所有衣服拿出来,把钱塞进袋子里,再把衣服压在袋子上面。  六十万的重量,实打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重吗?”瞧她提的满头大汗,朱如圣问。  “不重不重……”刚说三秒钟,黄少少已经把左手的提袋放到地上了,六十万的重量实在不得了阿。  皱了下眉头,在黄少少要伸手去提时,朱如圣已经先把地上的袋子提起来了。  “不要逞强。”他淡淡的说。  “……”  “走吧,我们回家,我饿了。”朱如圣淡定的对黄少少说:“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  当然是不会忘的,黄少少立即提着袋子,快步的要走出银行。  突然间,朱如圣在背后喊住了她。  “我想到了我第三个愿望。”  “什么?”黄少少回过头。  “不准死,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这话把黄少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有多久她没有听过这样以她为出发的话了?她有些感动,不过朱如圣显然没有打算让她的感动持续太久,大步越过黄少少,走出了银行门口。  “谢谢。”  对着那个被月色及路灯笼罩出一层淡淡光晕的背影,她轻声说着。  *  当天晚上黄少少亲自下厨,她不知道天庭跟凡间的口味差了多少,不过既然早餐店的炒饼都吃的香,那她简单炒几个菜应该也是能过关的,毕竟合约里只说要吃饱,没说要吃好。  菜端上桌有模有样,朱如圣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起了最大块的啤酒鸭,送进嘴里咬了几下,忽然脸色一绿,把整块鸭肉吐到了碗里。  “你煮这是什么?”他瞪着黄少少。  “啤酒鸭阿,这是我的拿手菜,你该不会没吃过吧?”  别的不敢说,不过对于这道菜她还是有点信心的,觉得是朱如圣故意挑刺,于是也夹了块送入嘴中。  没过多久,她同样也把嘴里的鸭肉给吐了出来。  很有效率的,黄少少把鸭肉端回了厨房,直接扫到了垃圾桶。  拿起流理台的空啤酒瓶一看,嗯,过期一年了,旁边还有个小孔,难怪是酸的,再看旁边刚才拿起的糖罐,顿时无言。  这哪里是糖罐,是盐罐阿,难怪咬下去一嘴酸咸。  她勉强从冰箱拿出了面包,满脸堆笑的走回餐桌。  “元帅,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先吃这个吧……”
  *  虽然不愿意,不过朱如圣还是把三分之二条的土司面包给嗑完。  拍掉了手里的面包屑,他起身离开餐桌,望着一桌子能看不能吃的菜,略带威胁的开口。  “警告你,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出现,这是交易的条件之一。”  又不是故意要把糖跟盐弄混,黄少少嘟起了嘴,不一会,忽然抬起眼皮。  交易归交易,但是他没有说如果不达成条件要拿她怎么样阿!说不定不痛不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朱如圣以霜一般寒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原本还挑着的眼皮,被这急速下降的温度逼的立刻垂下来,打了个冷颤。  不能怪他态度差,肚子没填饱就是该生气,就是连太白金星这等老神仙见到他吃饭都不敢打扰,绝对等他吃饱才上门说话的,一个凡人,还是订过了契约的凡人,居然敢让他饿肚子?  而且刚才那表情,一副就是准备好打算毁约,以为自己拿她没辄的脸。  他决定吓吓黄少少。  “你觉得你的债主有多可怕?”朱如圣藏起了嘴角的一丝笑意。  “很可怕……”如果不可怕还需要跳楼吗?朱如圣忽然提起这个,黄少少表示感觉不太好,背后立刻冒出冷汗。  朱如圣听完了她的回答,这才把刚才藏起来的笑意展现出来,搭配着那双放着寒光的深邃眸子,笑容中充满了恶意。  “如果你毁约,我绝对会比他们还可怕,到时候回头你看到他们,说不定还觉得他们算的上慈善家。”  那么严重?黄少少脸上的表情没有很僵,只有更僵。  “你……你不是神仙吗?我是跟神仙打交道,不是跟魔鬼做交易阿,神仙应该要慈悲为怀才对吧?”她舌头忽然不听使唤,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一阵气虚。  “神仙是慈悲为怀,不过同样赏罚分明。”  “那……你能不能透漏下,如果我真没达到条件,你会做什么?”  “怎么,现在就开始替你的违约做准备了?”朱如圣半弯下身子,双眼平视着黄少少。  他的眼睛微眯,看起来像极了阳光底下晒太阳的猫。  黄少少不敢直视这目光,正要扭过脖子去,下巴已经被两只手指扣住,硬生生给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黄少少脸红到了耳朵边,努着嘴,低声说:“我才没有。”  “没有就不需要问这么多,而且不心虚何必脸红?”逗着这小凡人玩还蛮有趣的,找到了个方法来分散自己肚子饿的怨气,朱如圣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眼睛不眯了,可爱的小虎牙随着笑容跑出来露脸。  看到小虎牙,黄少少原本正努力控制的心跳又再次像草原上奔跑的小鹿一样,完全不受控制,恨不得拿块手帕起来咬,没有手帕,抹布纸巾也不介意。  她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看帅哥本来就是嗜好,先不说朱如圣的脑子或者身分有何问题,他的长相确实无可挑剔,不用修图就能打垮一堆男明星,路上一堆女孩子看到自己心仪的明星海报就激动的叫到连屋瓦都要垮了,他动不动就这么近的靠着自己,还不让她脸红,这到底要人活还不活阿。  更可恶的是,她又不能解释这脸红的原因。  总不能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害我心跳加速才脸红。”这么不要脸的话,她可说不出来。  瞧她一直沉默,朱如圣以为她是诡计被发现,干脆装死,决定再吓吓她。  “你今天不是提到霉神吗?虽然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不过我倒是可以请他三天两头就到你身边作客。”  听到霉神,黄少少下意识气的往前踏了一脚,不偏不倚的踏在朱如圣的脚背上。  “啊呀!疼!”  抓着她下巴的手一松开,黄少少趁着机会溜离了桌边,边跑边丢了一句:“你这坏心眼的神仙。”  可恶的女人!从疼痛中缓过来后,朱如圣不禁想着,自己化成人形的身体还真不结实,被个儿童款的小身板踩了一脚反应就这么大,如果是以前,几百斤的棍子打在身上都不带疼的,真是……  人间好危险哒,还是赶紧在任务截止之前找到嫦娥,离开这个地方为上策。  当天晚上,两人都没再有什么接触,朱如圣一到客厅,黄少少就躲进了房间,他走到房间,黄少少就遁到厕所,不过她还是很识相的把家里剩下的水果洗干净放在客厅桌上,勉强充当约定里的宵夜。  不过无论怎么躲,又不是住在花园别墅,有一堆房间能躲猫猫,就一室一厅一卫浴,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怎么可能真的完全避开。  朱如圣只是懒得继续跟黄少少较真,肚子没吃饱没力气玩,偶尔在屋内走两步,啃着水果,用眼角馀光瞄着黄少少一人神经兮兮的躲来闪去。  但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就寝时间一到,情况又来了。  一张床,两人站在床前,大眼瞪着小眼。  听到了朱如圣打哈欠,黄少少立刻心想不好,快步进房间守护自己的小床,果然她才踏到床边,朱如圣的脚步就跟上了,一点也不客气的就要往床上躺。  “这是我的床,你要睡睡客厅去。”黄少少有认床的习惯,虽然这样可能又会被看做违反交易条件,不过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找到嫦娥,在那之前,如果天天都不能拥有良好的睡眠品质,那还不如让她见霉神见到饱算了。  “客厅的椅子质量太差太短,我没办法睡好。”朱如圣皱着眉头。  “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在那椅子上睡阿,你不能就只顾着自己好吧?”  如果说朱如圣的罩门是食物,那黄少少就是睡眠了,她不肯退让,伸出两只小手臂,用力却无效的拦着。  朱如圣看她坚持的不要不要,自己又饿又累,实在不想跟她继续纠缠,只想赶快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吃顿又热又美的早餐。  再次打了个哈欠,“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睡这张床,一起睡吧。”  一起睡?黄少少脑中涌起了神话里朱如圣的小故事,这是要吃豆腐的节奏?抄起了枕头,脚底抹油直往客厅奔。  “不是说客厅睡不好吗?”朱如圣自言自语了两句,伸了个懒腰便钻进被窝。
  *  在质量不行的沙发上勉强睡了一晚,隔天黄少少醒来时,脸上挂着两个快要垂到地板的黑眼圈。  为了不让昨天的惨事重演,又被拿违约说嘴,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到陈姨那里买早点。  走在路上她觉得这世界真是现实,没有朱如圣在旁边,完全没人多注意她一眼。  就连陈姨看到她身边没带方如圣,脸上也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黄少少简单拿了个理由搪塞,说是他感冒了,明天绝对带他过来,陈姨那碎了一地的少女心才又重新黏贴回来。  拎着同样跟点单不同的丰盛早餐,回到家,朱如圣还没醒来,她把早餐摆好,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里头没有回音,显然睡的深沈。  不是她想催方如圣,只是今天是还债的日子,她希望能把事情早点解决了,于是用最小的动作转开了门把,果然床上一只萌哒哒的粉红小猪正呼噜噜的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朱如圣?”黄少少连叫了几声,小猪只是发出一些低低的呢喃,看着这萌到深处无怨尤的模样,她还是无法把画风跟恢复成人形的朱如圣连在一起。  等的不耐烦了,黄少少提高了音量,终于让小猪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睛瞪视了床边的黄少少,接着快速窝进了被子里。  “快起床,早点要凉了。”以为朱如圣要赖床,黄少少一把就往棉被边角扯,没想到此刻朱如圣正化回人形,黄少少这一掀,他赤果果的结实胸膛就这么展现在面前。  这身材真的是好……  等等,她在想什么?在朱如圣还没开口赶她出去时,黄少少已经转身跑开,“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过了不久,朱如圣穿着昨天买的另一套新衣服,深蓝色的西装搭配浅米色衬衫,出现在客厅里。  怕他开口提刚才的尴尬事,黄少少赶紧殷勤的把陈姨准备的早餐推到朱如圣面前。  “今天陈姨又换菜了,你昨天没吃饱,今天早上我多买了几份,好好吃,多吃点阿!”  本来确实想发脾气教训一下黄少少,但肚子的饥饿感让他立刻决定不浪费时间,开始快速用着狂风扫落叶的架势,吃掉了两个煎饼果子。  见他没有骂人,黄少少一颗心才落下,也跟着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肚子终于饱了,朱如圣心情不错,一边抹去嘴边的油渍,一面问黄少少:“你要去哪里还债?”  拿出手机点开地图,黄少少指着一栋金融大厦,说:“就是这里。”  “不远阿。”  “哪里不远,这时间过去打车怕塞,公共运输又挤,加上……”加上路人的视线,这是黄少少最不能忍受的,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摊着双手。  朱如圣勾了勾嘴角,“谁说我们需要那些?”  “要不然呢?”  站起身,他手指对空绕了两下,一个像是电视剧里才看到的金色传送阵浮在了半空中。  “你有这功能昨天怎么不讲呢,还打车浪费钱。”黄少少惊讶的望着那个传送阵,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有时候在路上走走也是不错,而且昨天没有合适的地点可以施展法术,难道你希望被人看见吗?”  这么说也是,早餐店人来人往的,精品店门口也是对着大街,如果突然上演这出,包准今天网路头条就是他们了。  黄少少赶紧拎着整理好的钞票,她睡的不好,干脆就整理起钱来,此刻六十万已经安稳的装在背包里,上头还盖了几张报纸做掩护。  不过朱如圣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他用着嫌弃的口吻对黄少少说:“你就打算这样出门?”  “我穿的很正常阿。”  “昨天不是买了新衣服?去换上。”朱如圣用着命令的口气说:“快换,让土包子走在我旁边,本神仙会掉格的。”  黄少少在心里连连诅咒了他几句,但还是听话的到房间换上一套剪裁简单的粉色洋装。  其他的衣服好看归好看,但对于还债这个场合,并不那么适合,谁会穿雪纺纱的露肩小洋装去讨债公司阿?  对她换上的衣服朱如圣没有太多意见,总算有个人样了,他打了个手势,要黄少少跟他一起走进传送阵里。  神仙走传送阵跟家常便饭一样,但黄少少只是个凡人,尽管那传送阵看起来挺靠谱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她的体质不适合呢?科幻电影不都这般演吗?传送失败导致了悲惨的结果。  看她要走不走的,朱如圣翻了个白眼,她难道不知道这传送阵的维持还挺耗法力的吗?嗯……她应该真的不知道,已经一脚踏进传送阵里的朱如圣伸手一把拉住黄少少的手腕,将她直接拉向自己。  进入传送阵的那刻,黄少少紧张的闭上眼睛。  瞧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朱如圣松开她的手,缓声说:“张开眼睛,没事。”  慢慢把眼皮眯成缝,从极小的视野中,黄少少看见了此生难忘的画面,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星星还是宝石,在他们身边围绕着,发出七彩的流光。  “还怕吗?”  黄少少睁开眼,对美丽的景色发出惊叹,摇了摇头。  她陶醉在这美景之中,没注意过了多久时间,不过顶多也就是一两分钟,另一个跟入口类似的门出现在他们背后,朱如圣率先踏出步伐,他昂了昂头,告诉她目的地到了。  许多事情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害怕,刚才还对传送阵不安,现在黄少少已经完全放心,快步的跟上,两人几乎是并肩同时走出传送阵的门。  朱如圣选的落脚地点很好,在隐密的小后巷,不会有人看见。  指着前方的建筑,黄少少说:“就是那里了。”  “那就走。”  走出后巷,黄少少心里觉得非常踏实,身上有现金,旁边有保镖,她今天可是什么都不怕了。  然而就在过马路等红绿灯时,一辆宾利轿车开过,朱如圣从摇下的车窗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嫦娥?”他惊讶的看着车里的女子。  那是嫦娥的转世,绝对不会错。
  *  嫦娥?黄少少一下脸就抽了,这么随便就能遇见嫦娥,那等下会不会遇上什么太白金星之类的?如果真遇上,太白金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怕就怕朱如圣交友广阔,到时候弄的黑白无常天天到家里下棋就不妙了。  言归正传,她没看到车里女人的脸,只看见宾利的车尾灯,黄少少皱起眉头,这辆车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不是什么汽车发烧友,只是之前在电视还是帖子上,曾经见过这台车的报导,当时还造成了一阵热议。据说是宾利的特别款,限量天价,网友讨论的激动,她多少留了点印象,不过她实在不明白这些车的分别在哪,看在她眼中,一点差别也没有。  不都是四轮吗?  好吧,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看车子越开越远,朱如圣心急如焚,顾不得要陪黄少少还债的事,˙直接要跟上去。  “你等等!”  “怎么了?”看车子已经过了红绿灯,朱如圣更加焦虑,怕这大好的机会被耽搁。  “你……现在是不是打算不陪我上去?”黄少少怯声说着,她虽然身上带了钱,但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是如果那车里的女人真的是嫦娥,她也不好意思要求朱如圣跟在身边。  毕竟怎么说,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他要找嫦娥,陪着她还债这事,他可没真正答应过。  朱如圣立即反应过来她担心什么,咬破手指,拉着黄少少的手腕,在她的手腕内侧点了一滴血,鲜血一接触到皮肤立刻消失,吸入体内。  “现在我有某份的意识跟你连在一起,如果你遇上了麻烦,只要大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喔……”虽然有些小失望,不过这样应该是能保住安全的。  毫不犹豫,快速交代完了如何喊出他的方法,朱如圣嘴里喃喃念咒,一道金光笼罩在他身上,等金光消退,人也跟着消失。  只剩下黄少少一个人,她摸了摸背包,咬着牙,鼓起勇气走进了讨债公司的大楼。  电梯打开,讨债公司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出现眼前,她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推开了大门。  里头一群男女纷纷抬头望向他,有几张面孔她是熟悉的,是当初把黄少少逼上顶楼的人。  “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名男子笑了一声,“想通了,决定跟我们合作了是吧?”说完还露出了一脸恶心的猪哥样,目光直盯着黄少少的胸口,以及纤细的腰肢。  是不大,不过腰细,比例挺好。  黄少少受不了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把背包微微打开,露出里头的钞票。  “我来找你们老大还钱的。”她冷冷的说。  意外她居然能够在几天内筹到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傍上了什么凯子?男人再次不怀好意的笑著,那天还装清纯,最后还不是一样结果。  “要找老大是吧,嗯,丁一,你带她进去。”男人指示着旁边一名年纪明显轻了许多的男子。  丁一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脱,他遵从指令的把黄少少带进了角落的办公室,必恭必敬的敲了门,听到里头老大林雨贤回话才推开大门。  “你就是黄少少?那个欠了我们公司一屁股债的姑娘?”林雨贤抽着雪茄,弹了两下烟灰,一副有钱没文化的姿态。  快速点着头,黄少少只想赶快交钱离开这个地方,她拉开了背包,把里头一捆捆的钞票堆到了桌上。  “这里是六十万,你不放心你可以亲自点。”  林雨贤看她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叠叠钞票,好奇黄少少到底遇上了什么,她的背景调查林雨贤派人摸的一清二楚,因此知道她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筹到如此大笔的金额。  见到他没有收下也没有拒绝,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打什么如意算盘,欠的钱是准备好了,就怕他临时有什么歪主意。  果然没多久,林雨贤对着丁一挥了挥手,“你可以出去了。”  丁一楞了下,转头看向楞住了的黄少少,心中有些怜悯,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命令是无法拒绝的,接收到了指令,丁一离开了林雨贤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立即剩下了林雨贤跟黄少少两个人。  大事不妙!  “既然钱我已经还完,那我要走了。”黄少少说。  林雨贤从办公桌走到了黄少少的身边,手指轻轻的卷着她的头发,手指慢慢往下延,最后停在她的背部,感觉有多恶心就多恶心。  想要躲开,不过一转却正对着林雨贤的脸,他坏笑了几声,说:“小姑娘,钱还归还了,不过利息我似乎还没有收。”  “利息的钱我已经算在里面了。”黄少少的声音抖的像坏了的播音器,额头滴落了一串汗珠子,林雨贤看她越是害怕,心中的乐趣便越是以倍数提升。  那么多年,他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人是真单纯还是假害怕,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林雨贤把手移到了黄少少光洁的脖子边,有意无意的碰着。  “钱呢,对我来说也没这么重要,干脆你跟了我,这些钱就当送你的礼物,如何?”林雨贤不忘补上,“好好算算,六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就算去外面打个十七八份工,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人都是有底线的,黄少少听到他那口吻,下意识就伸手把林雨贤不安份的手指拍掉,厉声说道:“不可能!”  “小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乎没有谁敢忤逆他,林雨贤半拖半拉的把黄少少压在办公桌上,扫落了桌面物品,发出了铿锵的声响,他的力气不小,黄少少根本没有反抗的馀地。  该怎么办?如果朱如圣在这里,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还说什么要保护她,骗子!  眼见自己的清白即将葬送,她闭上眼睛,用力喊出了“朱如圣”三个字。  “你叫谁都不管用。”林雨贤把脸凑近她的脖子,贪婪的嗅着年轻女孩的气味。  忽然间,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谁说没有用?”朱如圣嘴边挂着笑容,眼里却带着满满的狠劲。
  *  好事被打断,林雨贤心中升起熊熊怒火,他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男人,勃然大怒,外边那些小弟都死人吗?白养了这些废物!  “你是什么东西?想要来坏我好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林雨贤的口气非常狂傲,他走向朱如圣,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朱如圣轻蔑的口吻让林雨贤更加火冒三丈,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撕了。  抄起了身边最近的一根铁棍,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往手无寸铁的朱如圣头部打去,那铁棍跟甩棍作用差不多,德国制的,质量十分好,用力往头敲一下,没少半条命至少也会重伤。  不过朱如圣只是轻轻举起手,拦住了铁棍的落下,他微微一笑,坚硬的铁棍居然被按出了五根清晰的指印。  用力扯下了林雨贤手中变形的铁棍,这时他已经慌了,不知面对的是什么,黄少少身边难道带了个佣兵?不可能阿……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刚才被扯开的领口拉上,黄少少遁到了朱如圣背后,害怕的直打哆嗦。  朱如圣左手往后伸去,拍了拍黄少少,要她别怕。  “欠你的钱都还了,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只是给她条更好的路……”林雨贤边说边觉得自己有些腿软。  “更好的路?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  懒得再听他辩解,撇过头看着被吓的梨花带泪的黄少少,朱如圣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用力甩了林雨贤一巴掌。  这巴掌打的力道任谁都无法招架,林雨贤先感觉自己脸上又辣又痛,下一秒的意识则是自己离开地面,往后边墙壁撞去。  疼,实在太疼,他嘴角淌着血,为了维持形象,又气又怕的想吓唬朱如圣:“你知道我外面还有多少人吗?”  “你以为你外面的人还有谁能帮的上忙?”朱如圣反问。  “他们该不会……”  老天爷阿,扣掉女性,外面至少有数个能打还有武器的家伙,朱如圣话中的意思该不会是他已经把人都给解决了?不可能!  朱如圣冷笑哼了声,脚一跺,办公室通往大厅的门打开了,原本好好的房间此刻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倒着,嘴里发出哼哼叽叽的微弱哀号。  “想拿这些小角色来威胁我,该说你太自信还是太笨?”  看到自己的帮手都倒了,林雨贤最后的一点底气也跟着消失,他双膝一跪,乞求着朱如圣能留自己一条小命。  一不做二不休,朱如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左手随意一拍,直接把刚才黄少少被压住的办公桌给打碎了两半,巨大的声响半随着裂开的桌子碎屑,差点吓的林雨贤尿裤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这根本不是人能办到的,林雨贤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惊慌,他也是有来头的,江湖上的风雨没少见过,但从来没有这种性命挂在对方手上的感觉。  “大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饶我一命就好,我……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找这位小姐的麻烦了。”他不断恳求着朱如圣,只差没往地上磕几个响头。  用眼神征询了下黄少少的意见,她摇了摇头,虽然这样解气,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要能够安全的离开这里,从此不再找她麻烦,就是最好的解决了。  朱如圣懂了她的意思,没说话,只是重重又踹了林雨贤一脚,拉着黄少少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一穿过办公室的门时,黄少少忽然糊涂了,在林雨贤办公室里垮下的门外,众人躺在地上哀号的画面还在眼前,怎么一离开办公室,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跟她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有半点伤。  只不过那些人似乎没有看到黄少少,谁也没阻拦她,他们畅行无阻的一路走到了建筑物楼下。  一出建筑物,黄少少立即抛出满肚子的疑问。“你不是把那些人都打伤了吗?”  “我哪有这么多时间,一听到你喊我名字我就过来了,他看到的不过是幻象。”  “所以那些人其实没有受伤,只是你制造出来的画面?”  “嗯。”  朱如圣点着头,正要开口说刚才耗费了法力,肚子有点饿,必须要觅食补充能量时,突然发现黄少少脸色阴沈,站在门口瞪着自己。  闹什么小样?自己把她从虎口中救出,一点感激也没有,现在还想闹脾气?早知道就不管她死活了。  “我饿了。”朱如圣说。  黄少少依旧不动,才刚乾了的眼睛又落下倾盆大雨,这一哭,像是打开的水龙头,怎么也拧不上。  “你干嘛?”凡间的女孩也太奇怪了吧,他这可是英雄救美,应该是要感谢他才对,居然在大街上又哭又闹别扭。  哽咽着,黄少少边哭边说,手上的拳头不受控制,往朱如圣的手臂捶了好几拳。  “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我的吗?我差点就被那个男人吃豆腐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要吃饭?”  想到刚才林雨贤的嘴脸,黄少少委屈的不得了,虽然最后安全离开,但那心理阴影绝对够她做好几个月的恶梦,这阵子她的恶梦已经沈重的无法消化了,现在又多了一样。  “我来这里主要的目的不是保护你,你应该很清楚,而且我不是安全的把你带出来了?你会不会要求太多?”  不说还好,听到朱如圣的第一句话,黄少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是阿是阿,对于朱如圣而言,他什么都没做错,借了钱,又两次在关键时刻救了她,她感激都来不及了,有什么权力发脾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她十分不舒服,好像把她打成了一个“顺道”的角色,随时都可以抛走的,就像苏志轩对她一样,因为陈若倩的关系,几年的感情就打水漂了,毫不犹豫的就离开她。  “不要哭了。”朱如圣放软了态度,侧身挡住黄少少。“有人想拍照。”  路人的眼光本来就会往朱如圣自动聚焦,现在面前又有个哭的乱七八糟的女孩,都有人想拿手机出来录影了。  拍照?那还得了,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视频被乱下标题疯传。  深深吸了口气,抹去眼泪,黄少少咬了下嘴唇。  “走吧,吃饭。”
  *  附近有间还不错的义大利餐厅,价格高,所以客人少,以前黄少少是绝对舍不得来吃的,但现在一来不用自己付钱,加上客人少也降低干扰的可能,她领着朱如圣,快速穿过一条小巷,直达餐厅门口。  “还有位子吗?”黄少少问门口穿着洋气套装的女服务员。  在电脑上按了几个按钮,女服务员用着礼貌的口吻回答,“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被订满了,很抱歉。”  倒楣……黄少少暗暗在心里念着,拉着朱如圣就要离开,好险这附近的馆子不少,饿不死他。  不过朱如圣被里头散发出来的迷迭香气逼的食指大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靠到了门口的服务台边,自动开启了磁性嗓音。  “真的没有位子吗?我大老远来一趟,没吃到你们店里的菜,这趟出差就不完整了。”他一边说还一边盯着那女服务员,直把人家的脸看到通红,白粉底都遮不住的红。  “你又干嘛!”黄少少低声说着。  她不相信光是这点迷汤,对方就会想办法弄出位子来。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女服务员继续在电脑触屏上按了几下,抬起头来,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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