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不想还的人是不是肾透支了表情打算透支自己的信用。他就不怕别人张扬坏他名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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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骂我 我可以起诉他吗?这是不是属于破坏了我的名誉,我的人格
早上过去上班,我所有备场物品被别人拿走了,在情况紧急的情况下我拿了别人的一块旧毛巾(毛巾是我们上班必用的,每月公司发一条,一般旧毛巾都是备用的),当我找不到自己的东西时我急了,从别人那借了东没了西,就一块毛巾了,我四处寻找看到了下面的挂钩有两条毛巾于是就想拿一条旧的,当我刚拿的时候同组的孙晓波进来了感觉好像是他的我就边说边拿,毛巾是你的我拿一条旧的用用,是的他还没同意我就先取下了,之后他把毛巾抢了回去意思就是不给咯!那我没在意,因为我要急于下场今天的客人多呀!所以我又继续寻找当我终于找到了一条,急忙跑出来之后脚还没停下就听见孙晓波仔那骂小偷,我很不服,他凭什么这样骂我,有什么资格,他这骂不是属于损坏了我的名誉权,我的人格呢!
发表时间: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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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8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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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浙江逸汀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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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完结
上映:1992
地区: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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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婴儿的英世不幸从摇篮中滚落到火炭盆边将左手烧残,因家境贫寒无钱就医,母亲阿鹿所能做的就是不吃不喝地守护在儿子身边。为了供儿子上学读书,阿鹿终日辛劳,从冰冷的湖水中捕鱼捞虾沿街叫卖。受到同学嘲笑的英世用锋利的刀子在左手上乱划,阿鹿猛扑上去吸吮流出的鲜血,对儿子说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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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婴儿的英世不幸从摇篮中滚落到火炭盆边将左手烧残,因家境贫寒无钱就医,母亲阿鹿所能做的就是不吃不喝地守护在儿子身边。为了供儿子上学读书,阿鹿终日辛劳,从冰冷的湖水中捕鱼捞虾沿街叫卖。受到同学嘲笑的英世用锋利的刀子在左手上乱划,阿鹿猛扑上去吸吮流出的鲜血,对儿子说都是自己的错。正是母亲的爱使英世养成了忍耐、奋发的性格。小林荣是英世的启蒙老师,不但出资供英世读书深造,还筹款为英树的左手做了大手术,使他终于不再以之自卑。十六岁的英世拜为自己主刀的渡边为师,开始了医学探索之路。许多年以后,已经成为世界著名医学家的英世回到夹道欢迎他的故乡,一脸的自负与傲慢。但当他看到人群之外的母亲时连忙跳下人力车,背着母亲走在通往自己家的乡间小路上。1928年,英世在西部非洲搞医学研究,不幸被黄热病病源所袭,客死异乡。他最后的眼中的形象,是非洲海面上那一轮如火的夕阳。
(影评1)《遥远的落日》电影剧本
日本松竹公司1992年出品
编剧:新藤兼人
导演:神山征二郎
主演:三上博史、三田佳子
编译:李正伦
题图:周铮
获奖:1992年第37届亚大地区影展中,神山征二郎获最佳导演奖,新藤兼人获最佳编剧奖。1992年日本《电影旬报》评选的10部卖座片第4名。
1.早春的猪苗代湖畔
阿鹿(11岁)哄着背上的孩子在湖畔闲走。
盘梯山的山头积雪未融。湖畔的柳树还没萌新芽,依旧柳丝低垂。
2.野口家的里间屋和堂屋
阿鹿的祖母美津在光线稍暗的里间躺着。
阿鹿从后门进来,朝厨房一角的洗碗槽走去,把剩下的半根萝卜放在菜板上切成片,放进锅里,从缸里舀了一舀子水添上,把锅架在炉子上之后往里加大酱。
祖母从里间出来。
祖母:阿鹿,你别惦着我。你是给人家看孩子哪,快回去!
阿鹿点点头朝后门走去。
3.野口家与二瓶家
从她家后门出来的阿鹿穿过横道进了二瓶家。二瓶家是庄园主式的大宅子,很有气魄。
4.二瓶家的堂屋
阿鹿进来。
她刚跨进门,东家奶奶阿竹(38岁)就从里面来到堂屋,气呼呼地责问她。
阿竹:阿鹿,上哪儿去啦?又是回家?是吧?你是给我们看孩子的呀!你懂么?
阿鹿:是!
阿竹(从地板处下来,走近站在洋灰地上的阿鹿,摸摸她背上的孩子屁股):这不湿了么?难道你就不知道?
阿鹿:对不起!
阿竹:快把孩子放下来!上酱库里搬压酱桶的石头去!
堆在酱库门旁的压酱桶石头足有十几个。从河滩上运来的石头,有小女孩的一抱大小,这么小的女孩搬起来十分吃力。
但是阿鹿仍然不怕苦,顽强地把石头抱进库房,放在酱桶旁边。
连一郎(12岁,二瓶家的长子)抱着石头进来。
连一郎:阿鹿,我帮你一把!
阿鹿:少爷,您别搬啦,你要挨说的呀!
连一郎:不要紧,帮你一下。
外面开始飘雪了。
6.二瓶家里间屋,夜
阿鹿在打草鞋。
这就是阿鹿的房间。屋子的一角码着被褥。
阿鹿停下手里的活,攥起拳头往板壁上打,因为她的手冻僵了。
板门被敲得咚咚响。她赶紧拉开门栓,只见东家阿竹站在门口。
阿竹:阿鹿,快回去看你奶奶去!
阿鹿跑进来。
邻居轿子铺的长平(34岁)和他妻子阿熊(32岁)站在屋子里。
阿鹿进了里间。阿竹和连一郎也随后赶来。
躺在被窝里的奶奶快咽气了。
阿竹:奶奶!
奶奶握住她的手。
奶奶:我死了你不用哭,你一个人可得活下去呀!
阿鹿:嗯!
奶奶:听话,别哭,哭没用!
奶奶断了气。
阿鹿紧紧握着奶奶那只手。
8.雪后的猪苗代湖畔
送葬的行列缓缓走去。
阿鹿捧着奶奶的牌位。长平和阿熊夫妇,二瓶家的阿竹,桔五右卫门等人跟在后面。
9.夏云奔涌的猪苗代湖
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没腰深的水里,用竹篓捉虾。突然远处传来炮声。那年轻女人吃了一惊而猛然抬头,原来她是16岁的阿鹿。
随后传来两三发炮声。
字幕:明治维新。
会津藩被萨摩、长门两藩诬为贼军,遭到占压倒优势的东征军追击,被困于鹤城。
阿鹿跑回来,她从后门进来,把缸里的水舀进桶,提起水桶把地炉的火扑灭,炉灰和水汽蒙蒙。她看看火确实灭了,正要转身从后门逃走,刚刚打开板门,就看见打了败仗的几名骑兵从大道上跑了过去。
随后就是提着血刀走来的会津藩的伤兵们,有的倒在路旁断了气。
阿鹿关上板门。
外面,官军的骑兵追来,会津藩的士兵拼死抵抗。兵器碰撞伴着呐喊的杀声中血肉横飞。
连一郎(17岁)跑来,站在门外呼叫。
连一郎:阿鹿!
阿鹿:少爷!
连一郎:干什么哪!人们都跑到山上去了,快点儿!
板门开了,连一郎拉住阿鹿的手就要跑。这时,会津藩的士兵败下阵来,几名官军穷追不舍,几个回合,会津藩士兵悉数被歼。
连一郎无奈只好跑进去,拉着阿鹿的手从堂屋逃进里间屋,两人藏在被褥橱里。
提着血刀的官军进来。
军官:没吃的吧?
士兵:连个米粒也没有!
军官:啊!有西瓜!
堂屋的角落有一个西瓜。
那军官一只手拎起西瓜往空中一抛,刀光一闪,士兵接住的是切得均匀的两半西瓜。
军官:吃完西瓜下一步就是鹤城的厮杀啦!
他把部下递过来的西瓜切成几片狼吞虎咽。
被褥橱里的连一郎和阿鹿抱在一起连大气也不敢出。
11.秋天的湖畔,四年后
连一郎和阿鹿坐在湖畔,阿鹿20岁,连一郎21岁了。
夕阳西下,湖面如镜。
连一郎:阿鹿,我想娶你。
阿鹿:我感激您&&我从小就受到府上照顾。可是我不能做违背您父母意愿的事。
秋风掠过湖面吹来。
12.二瓶家的婚礼,夜
人力车的行列缓缓走近,原来新娘到了。
二瓶夫妻和连一郎出门迎接。
大门旁边是附近来观礼的人群,其中就有阿鹿。
13.野口家的婚礼,夜
媒人长平夫妇领着入赘的姑爷小桧山佐代助(32岁)走来。
二瓶夫妇作为阿鹿的父母出来迎接。
和二瓶家阔气的婚礼相比,这里的喜事就显得简单极了。
门外,连一郎在暗夜中徘徊。
阿鹿和佐代助在屏风前喝交杯酒。
14.野口家,夏夜
阿鹿在里间屋躺着,临产在即。她满脸油汗,呻吟不已,收生婆给她摩挲肚子。
阿熊在厨房里已经把洗婴儿的盆预备好。佐代助把锅里的水舀进桶里备用。
阿戌(2岁)被装在竹篓里放在炉边。
里间屋传来婴儿的啼声。阿熊端着盆跑进去。
收生婆手托着婴儿给他洗澡。这孩子就是野口英世。
阿鹿满脸的汗,显得疲惫已极。
15.野口家门前
阿鹿抱着孩在夕阳中边唱摇篮曲边踱步。
16.野口家屋里
竹篓里的清作(即野口英世)已经两岁,他拿着一个家做的圆头圆身木偶耍弄着。
阿鹿在厨房里做午饭,她把锅架在地炉上之后就走出去。
清作的木偶脱手掉下。
17.门前的园田
阿鹿正在抡起大镐刨芋头。
清作想把木偶拾起来,但他的手够不着。
竹篓在摇晃。
他的姐姐阿戌(4岁)从房后的井里提水来,倒在缸里。
阿鹿挥镐刨芋头,拾起来掸掸土。
清作伸臂要拾起木偶,竹篓倾斜,篓底翻转,加上他的体重作用,竹篓不停地打转。
慢镜头。竹篓倒在炉旁,清作的手插进炉子。
提着小水桶从后进来的阿戌一见此景就愣住了,她虽然没喊没叫,可是水桶却不自觉地落地。
阿鹿一镐刨下,传来清作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大吃一惊,扔下镐就往家跑。
阿鹿跑进来,抱起哭喊的清作,看见清作烧伤的手指,吓得魂不附体,拼命&清作!清作&地喊,边喊边摇他。
清作依然号哭不止。
突然的灾祸,吓得阿鹿无计可施,她突然想起来似地,用舌头猛舔孩子的手。
阿鹿抱着清作蹲在炉边。
清作哭累了,睡在母亲的怀里。他的手上缠着破布条。
阿戌坐在炉边呆呆地看着母亲。
阿鹿突然抬头,她意识到佐代助站在门厅里。他喝过酒,站在那灯光照不到的暗处,窥视着他们。阿鹿求助似地看着他,强压着惶惶不安的情绪。
阿鹿:清作的手伸进炉火里,给烧伤了!
佐代助:厉害么?
阿鹿:烧烂了!
佐代助:让大夫给看了么?
阿鹿(愤怒地):没钱!
佐代助:不管他也能好。
阿鹿:你有钱喝酒没钱给孩子治伤,把钱拿出来!
佐代助呆呆地站着不动。
阿鹿(对女儿):妈去找大夫!
她抱着清作跑了出去。
佐代助无精打采地一屁股坐在席铺边上。
阿戌很不高兴地斜眼瞧着这位父亲。
24.猪苗代的诊所门口
阿鹿抱着孩子跑进诊所。
50岁左右的医生看着已经长在一起的孩子的手指。
医生:这不行啦,手指头已经长在一块儿了。为什么不马上把孩子抱来?
26.湖畔,四年之后
阿鹿还象从前一样,站在没腰的水里用一只竹筐捉虾。
春天的太阳不温不暖,岸边残雪未消,在阳光的映照下,依旧耀眼。
阿鹿涉水上岸,挑起岸边的鱼笼回家。
她腰部以下水淋淋的,掖得高高的围裙之下,露着泡得白白的两条腿,每走一步,鱼笼摇晃一下,留下一个精湿的脚印。
27.轿子铺门前
长平:阿鹿,听说你要让清作上学?
阿鹿:对。
长平:穷人家的孩子上学有什么用?
阿鹿:对。
长平:这一溜儿上学的孩子,都是大财主或者大公馆的少爷。抓泥鳅逮虾什么的,要学问干嘛用?
阿鹿:因为不想让他抓泥鳅逮虾啦&&
阿熊从家里出来。
阿熊:清作是个残疾人哪,手是残废的上学有什么用?还不如上庙里当个小和尚好。
阿鹿:他是因为我不小心给弄残疾的,我想非得补偿他不可。
阿鹿说完深施一礼走开。
阿鹿进了门。
阿戌和清作(6岁)正在吃早饭(菜粥)。清作因为左手残疾不能端饭碗,所以只能低头用嘴就着碗吃。
阿鹿总是看到他这副吃相就难过,不过今天她却十分高兴。
阿鹿:清作,今天就上学啦!
清作:嗯。
阿鹿:上了学可得用功啊。
清作:嗯。
29.二瓶家宽敞的厨房
阿鹿从鱼笼里抓出虾来放在大盘里。
阿竹站在铺地板的饭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连一郎在他母亲背后正在记帐,他的妻子阿织(25岁)在他旁边给婴儿喂奶。
阿竹边付给阿鹿钱边说。
阿竹:与其让他上学,莫如帮你干干农活更合适。
阿鹿默不作声,接过钱行礼道谢之后走开。
30.一家有粮仓的院子里
阿鹿在这里兜售东西。
31.小酒馆&港屋&门前
湖船码头旁边有个小酒馆。阿鹿担着鱼笼走来,绕到它的后门。
32.小酒馆的灶房
阿鹿进来。
40岁左右浓妆艳抹的女老板出来。
女老板:有什么呀?
阿鹿(掀开鱼笼盖子):虾和泥鳅。
女老板(俯身看了看):全要啦!
阿鹿:谢谢!
女老板:你们当家的也在这儿哪。
阿鹿抬头看着她。
女老板:玩儿得不高明倒是挺爱玩儿,你到后边去看看吧。
33.后边的仓库
这里以前本来是藩镇的米仓,空荡荡的木板仓房的一角堆着木炭包和稻米包。
高出平地的一块地板铺地的所在是个赌场。聚赌的有50人左右。
会津战争之后留下来的运输工人和下级失业武士们,和当地人勾结在一起,开起酒馆和赌场。东家是当地的地头蛇五助。他身旁是他的情妇、给他保镖的二流子们等等。骰子一掷,呼吆喝六。
阿鹿进来。她被这种气氛所慑,站在门口处犹豫不决。
五助眼睛尖,一下就看见了阿鹿,向他的偻锪搜锵掳万ぃ⒖贪寻⒙沽斓轿逯啊
五助:接你们当家的来啦?
阿鹿:是。
五助:在那儿哪,跟我来!
于是五助领着阿鹿打开木板隔开的一间屋子的板门。
这里也是仓库,面积有十铺席大小,全都铺着地板。半裸的佐代助,被倒剪双臂绑了起来,卧在地板上。
阿鹿:啊!你怎么&&
她刚要跑过去就被五助挡住。
五助:要想救你们当家的,那就掏15两吧!
34.野口家门前,过午
阿鹿担着空鱼笼回来。
佐代助丧魂失魄似地跟在她后面。
阿戌和清作在佛龛前打草鞋。清作那只有残疾的手灵巧地摆弄稻草辫。
阿鹿和佐代助进来。佐代助一屁股坐在地炉旁边,盘起腿来。
阿鹿:吃晌午饭么?
佐代助只是嗯了一声。
阿鹿从厨房端来锅,挂在地炉上面的铁钩上。
锅里是剩下的菜粥,午饭照例把它热一热就吃。
佐代助瞥了一眼孩子们。他不正眼瞧瞧自己的孩子,足以说明这是个软骨头。
孩子们就象对父亲不屑一顾似地忙着打草鞋。
阿鹿盛上菜粥,连碗带筷子递给佐代助。
佐代助没有食欲,吃得很慢。仿佛是在别人家里吃饭一样。
阿鹿:清作上小学了!
佐代助似乎只是&知道啦&的表情抬起脸来看看清作。
清作也感到他爹在看他,然而却不看他爹一眼。
佐代助看着阿戌。
佐代助:阿戌不上学么?
阿鹿:阿戌说她愿干庄稼活。
佐代助吃了半碗就搁下筷子。
佐代助:庄稼人的子女用不着上学。
阿鹿默不作声,盛碗菜粥吃起来。
佐代助:没酒么?
阿鹿从厨房搁板上拿来装一升的酒瓶和一个饭碗。
佐代助兴奋得两眼放光,接过来一倒却微乎其微。
这么一点酒,他却有滋有味地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迈着过了酒瘾颇有醉意的步子进了睡房,恰巧被褥尚未收起,立刻钻进被窝躺下。
36.三和小学,春季
开学典礼。
阿鹿拉着清作的手走进校门。
轿子铺的长平夫妇,牵着儿子代吉的手朝学校走去。
仿佛就在学校屋顶上的盘梯山,顶峰的积雪此时仍然未消。
十几个学生。其中有清作、轿子铺的代吉。
国语课的时间。
阿鹿站在走廊上侧耳倾听教室里的动静。
清作每翻一页课本总要用有残疾的左手按住,他发觉邻座的同学注意他,便把左手藏起来。
学生们望着清作嘁嘁喳喳地嘀咕些什么。
孩子们喊着&残疾!残疾!&追逐清作。
代吉不愿参加他们一伙,但是孩子们硬把他拉进来。
孩子们喊着&穷孩子!残疾!&追个不停。
放学了,清作逃了出来。
几个孩子边追边喊&没手指头的残疾!&
清作刚刚摆脱开立刻又被他们缠住。
40.湖畔的道路
孩子们仍然围着清作大肆嘲笑。喊他穷孩子、残疾、没手指头,等等。
在湖岸上捉虾的阿鹿闻声跑来,抬手打了一个起哄的孩子。
阿鹿:拿别人的缺点开玩笑觉得有意思?
孩子们被她剑拔弩张的气势震住了,立刻一哄而散。
阿鹿追上去抓住代吉扬手就是一巴掌。
代吉哇哇地大哭起来。
41.轿子铺门前
阿鹿把哇哇大哭的代吉拽来。清作跟在后面。
长平和阿熊出来。
长平:代吉!怎么啦?
代吉只会哇哇地大哭。
阿熊:阿鹿!代吉干什么啦?
阿鹿:老喊我们清作残疾人、没手指头,和大伙一起欺负他,所以我就打了他一下。
代吉(嗓门更高):大婶打我!好疼啊,好疼啊!
阿熊(瞪眼、大怒):说他是残疾,你这个当大人的就动手打他?有你这样的么?
阿鹿:孩子如果上了学就得象个人模样,不允许拿别人的缺点耍笑着玩儿。
长平:用不着打嘛!说他几句不就完啦?
阿熊:清作!你也别不还嘴,他们说你你就说他们!
清作(心平气和地):我说他们什么呢?
他这一问,阿熊张口结舌难于回答。
长平:代吉,以后再管清作叫残疾,就不让你进家!
说着抓住他的前胸扬手要打。
阿鹿(着了慌):他大伯,不能动武!
说着,阿鹿赶忙护住代吉。
代吉又哇哇大哭。
42.当天夜里,妒边
清作朗读在学校学的课文。
阿鹿仿佛自己也开始上课的一般,盘子里放上灰,用手指在灰上写字母。
阿戌在打草鞋。
43.湖畔的道路,夏季
阿鹿送清作和代吉去上学。
清作和代吉进了校门。
阿鹿目送他俩。
前几天欺负清作的那些孩子们也上学来了。孩子们看见阿鹿在这儿,有些害怕,赶快跑进校门。
阿鹿:大伙要好好玩儿,别吵架!
她大声地向孩子们喊着。
45.放学回家的路上
清作跑来。孩子们照旧喊着穷孩子、残疾人追逐他。另有几个孩子跑到清作前面去堵截他。其中一个孩子拿着一条青蛇向他抡。
清作吓得脸色煞白,跳进河里逃开。
46.大雪中的野口家
清作开门出来踏雪上学。他10岁了。
阿鹿出来送他。
清作:我走啦。
阿鹿向他摆手。
这时,佐代助穿着邮差服装走出来。
佐代助:好冷啊!
阿鹿回家穿好防寒衣,脚上穿着防寒鞋,披着毛毯披肩。她拉着雪橇走去。
47.三和小学
学校象被雪埋起来一般。
清作和代吉走进校门。清作愣住了。原来一个身有残疾的雪人矗在眼前。
孩子们站在对面教室的窗前朝他大笑。
48.小酒馆港屋前面的道路
阿鹿在雪地上拉着雪橇前进。那上面装的是木炭等物,她把它拉到若松去,返程再拉别的东西回来。
佐代助送信。
清作在读课文。他用有残疾的左手拿着课本不论声调,也不论态度,可以看出他非凡的气质。
阿鹿拉着雪橇爬坡。这里没有路,她拼命地往坡顶上拽雪橇。
阿鹿终于上了坡顶。她连歇歇气的工夫都舍不得就往下走。
阿鹿加倍小心地往下走。
往前看,若松的街衢就在眼底。
54.小酒馆港屋前面
佐代助本想视而不见地走过去,然而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一挑门帘进去。
三四位村民在靠门厅处围着炉子喝酒。
村民甲:佐代助老兄,这么冷的天你倒挺来劲儿啊。
佐代助:一直冷到大腿根儿。
他向女老板打个要酒的手势。女老板端来木升装的酒。佐代助一口气喝光。
女老板:后边热闹着哪。
佐代助摆了摆手表示告别此道了。
清作扑向那残疾雪人,彻底把它破坏。孩子们围在四周看着他。
走上归途的阿鹿。雪橇上的货物相当沉,她吃力地爬着坡。坡度陡,似乎稍一停步就要滑下去。她倒退蹬着腿往上拽雪橇。
坡下出现登坡的人影。渐渐走近,原来是连一郎。
他紧赶几步跑上前来,不声不响地帮着阿鹿推雪橇。
阿鹿:谢谢!
连一郎:这么大的雪天还干哪,真行!
阿鹿:不干不行啊,清作又上了学&&
连一郎:歇歇再走吧。
58.地藏菩萨庙
这里有个暖背坡地藏菩萨庙。庙里供着地藏菩萨,这里可供人歇脚,地上砌着炉子,有可当板凳用的圆木墩。
连一郎加上木柴点上火,立刻火焰袅袅。
两人在圆木墩上相对而坐,烤手取暖。
下雪了,小庙被白色包围。
连一郎:你吃了不少苦啊。
阿鹿不作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火焰。
连一郎:要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跟我商量。
阿鹿:谢谢。
连一郎:佐代助老兄天天总是醉醺醺的吧?
阿鹿:他倒是个好人,就是有些儒弱。
连一郎:有我能帮上忙的事么?
阿鹿:多蒙您关心非常感激,我想还是靠我自己的力量&&
两个人默默地烤手。
阿鹿:有人看见我们在这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呢,我走啦。
连一郎:下坡滑呀,多加小心哪。
阿鹿点点头站起,走到庙外拉起雪橇下坡。
她下坡的后影渐渐远去,越来越小。
连一郎站起,用防寒鞋把火踩灭。火星飞舞。
清作痛苦不堪的面孔。他右手拿着小刀。小刀朝手指缝扎去。鲜血四溅。清作几乎晕过去。即便如此,他仍然又扎了一刀。
进了家的阿鹿睹状大惊,扑上前来。
阿鹿:清作!
她夺下小刀。
清作茫然地望着母亲。
阿鹿:你这是干什么!清作,能扎死人哪!
清作:妈!这手&&
阿鹿用嘴吮吸儿子那只流着鲜血的手。清作挣扎着要拿那把刀。母亲紧紧攥住那只手不放。
阿鹿:清作!别!这比扎我的心还难受!
她抱住儿子。清作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阿鹿:清作!忍耐一下吧,清作!
60.野口家,黎明
黎明在即,东方呈现白色,盘梯山的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院子里的桃花泛白,表明春天恋花而来。
响起呱呱坠地的婴儿啼哭声。
61.居室,白天
阿鹿和婴儿躺在一起,她生了第二个男孩。
清作放学回家。
清作:我回来啦!
阿鹿:回来啦?
清作:妈!我当大班长啦!
阿鹿:大班长?
清作:对!就是全校学生之长啊。有时候还要替老师教学生呢。
阿鹿:那可太好了。对,还是学生的代表。
佐代助回来,穿着他那身邮差服探头进来。
佐代助:饿啦!
这人和以前一样,丝毫未变。看来他只是个会制造孩子的汉子而已。
阿鹿:阿戌说话就从地里回来。
佐代助:早就该把饭做好嘛!(啧啧两下)我出去一趟。
阿鹿:他爹,你看看这孩子嘛。
佐代助没法,只好跨进一步,直着腰看了看。
佐代助(仿佛颇有感慨地):真是穷人儿女多呀!
阿鹿:孩子是神给的。给他起个名吧。
佐代助:清作下边的,就叫清二吧。啊,叫清三好,(对清作)清这个字是水,水与三同音,这你知道吧。
清作愤然望着他。
清作:爹,你又喝酒啦?
佐代助:生了孩子,喜庆日子嘛。
说完他去了厨房,拿起酒瓶要往碗里倒酒。
随后追来的清作语气严厉。
清作:爹!空的!
佐代助一愣,回头看着儿子,怯千儿子严厉的目光,只好悄然出门而去。
他刚一出门,阿戌正从田里回来。
佐代助悠然自得地走去。
清作跑出来,以愤怒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父亲的背影。
63.三和小学教室
校长面向学生站在讲台上讲话。
讲台前是郡视学兼猪苗代高小首席训导小林荣。
校长:你们经过复习班的毕业考试,都有始自终地毕了业,今天,郡公署的教育主任田岛作三郎先生,以及猪苗代高小首席训导小林荣先生,对大家进行口试。
64.口试室(教室)
清作进来鞠了一躬站到小林面前。他那洗得发白补丁上加补丁的衣服引起小林的注意。
小林看着成绩表提问。
小林:你从初级班到中班都是班长,被选为全校学生的大班长,到了复习班以后成绩也很好。你升高小么?
清作:我不知道。
小林:听说你左手烧伤啦。
清作:是。
小林:让我看看。
清作怯生生地伸出左手。
小林:听说是因为你母亲不小心造成的。
清作:不,是我自己跌倒造成的,不是我妈不小心。
小林:放下手吧&&
清作放下手,但是把手藏起。
小林:为什么不上高小?
清作:得很多钱哪。
小林:当然得用钱&&
清作:我不能再让我妈为我受苦受罪了。
小林:这两三天之内上我家去一趟行么?
65.猪苗代的街道
阿鹿和清作走在大街上。
66.小林家门前
阿鹿怯生生地拉开门。
阿鹿:打扰您啦!
小林夫人从里面出来。
阿鹿:我是翁岛村的,姓野口!
小林夫人:啊,请进!
阿鹿和清作进来站在门旁等候。
小林从里间出来。
小林:让您跑一趟&&请这边坐。
阿鹿打开带来的包袱。
小筐里装的是竹叶虾,上面盖着橡树叶。
阿鹿:今天早上打的,这是猪苗代湖的竹叶虾。
小林:啊,太谢谢啦。(对夫人)妈妈,给我们的好东西,说是猪苗代湖的竹叶虾。
夫人接过来走开。
小林:直截了当地说吧,您看,让清作上高小吧,我一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我想让会津出些有作为的人。
68.湖畔的道路
母子两人离开小林家,沿着湖畔道路往家走。
湖畔的柳树己经萌发嫩芽。
阿鹿:清作,这可太好啦,好好用功,将来有个出息。
清作默不作声,站在湖边望着水面。
阿鹿:小林先生说你的头脑比别人好使的时候,妈高兴极了。我能苦干,可是脑子不好使。你的脑袋是从你爹那儿遗传下来的。
清作:我从我爹那里可是什么也没得到。
阿鹿:话虽然这么说,可你总归是他的儿子呀。
清作:我是妈的儿子!
从湖面上吹来的五月春风,轻拂着柳丝。
69.野口家门前,早晨
清作以升了高小的气势走出家门去上学。他母亲出来送他。
这时,邻居轿子铺的长平、阿熊带着他们的儿子代吉走来。
长平(善意地):啊,让我看看高小的学生多么神气。
阿熊(羡慕地):只有村长儿子才上得了的高小,清作也升上去了。
清作威严挺立,他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碎白花棉布上衣和木棉裙。
阿鹿:猪苗代的小林老师说,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上高小&&
阿熊:代吉,你的脑袋是个空的,所以上不了高小!
代吉(清作上了高小自己也引以为荣地):清作是学校里最棒的,谁也比不了。
佐代助走出家门,他要去各处送信。
长平:佐代助,这可是鸡窝里出凤凰啦。
佐代助(自言自语似地):穷庄稼人的小崽子上学,能有多大的出息!
阿熊:说的也对,鸡窝里飞不出凤凰啊。
清作(打断他们无聊的闲扯,故意大声地):我走啦!
说完,清作挺着胸脯大步走去。
70.湖畔的道路
清作步履轻松但走得很快。路上他和看庄稼长势的连一郎相遇。清作鞠躬敬礼,然后走去。
连一郎目送他的背影。
71.猪苗代高级小学
这是一所有玻璃窗的新学校。
大群的来校学生中就有清作。
72.雨天的湖畔
清作照旧上学去。大雨从前方斜打过来,他只好把伞收起屈着身子前行。雨声中伴以清作背诵英语课本声,转眼又背诵汉文。
73.雪天的湖畔
风雪交加,漫天飞白。
四年之后的清作而今已满16岁了。无论是体格、面相,都表明他已进入青年阶段。
画外传来他背诵英文、汉文的朗读声。
74.八子家门前
这是一所围着白墙的富豪邸宅。
清作和他的同学八子弥四郎相伴而来。
清作(惊愕):这是你的家?
两人进门。
75.后院的仓房式住房
弥四郎前面带路。
弥四郎:二楼是我读书的房间。
他们进门上了二楼。
从外表看是座仓房,但内部构造却完全是住房的格局。好木料的粗壮大梁交错,做工精细的榻榻米上有格调高雅的摆设橱,弥四郎用功的书桌是紫檀的。
清作(羡慕地):在这样的房间里用功会大有长进吧?
弥四郎:和屋子没关系(指指头)关键在这儿。
清作看到书橱里的《标注汉文教科书全四卷》。
清作:我也想有这么一部啊。
他抽出一本翻了翻。
弥四郎:你没有?
清作:一套要三块钱哪。一升米一角二,我无论如何买不起。
这时,弥四郎的母亲民子带着女仆进来,女仆端来茶和点心。
弥四郎:妈!他就是野口清作。
民子:你就是人们提到的野口君?听说你的成绩好极了。
清作施礼致谢。
民子:你的左手受过伤?啊,真遗憾。
清作不由自主地把左手掩藏起来。
女仆鞠躬退下。
民子:你经常帮助我们弥四郎,太好啦。
她说完下楼而去。
清作从书橱里再次把那本汉文教科书抽出来。
清作:你的零花钱很多吧,借给我买这部书的钱好不?
弥四郎:怎么也凑不上三块。
清作:那,求求你爹借给我好不?
善良的弥四郎有些为难。
清作:呶,去求一求,现在就去。
弥四郎:啊?现在就去?
清作:想到就付诸实行嘛!
弥四郎出去。
清作喝了茶吃了点心之后就看汉文教科书。
弥四郎脚步轻快地上来了。
弥四郎:我爹说他要见见你。
清作:非成即败,你看是成啊,还是败?
弥四郎:我估计是成。
体格魁伟的留太郎面对硕大的办公桌。清作坐在留太郎面前,弥太郎坐在横头。
留太郎:我曾有志当一名学者,但是为了继承父亲的家业而当了商人。会津因为追随德川幕府,尝尽了辛酸。年轻人要把这种屈辱洗刷掉。野口君,我送给你三块钱作为奖学金。
清作:借给我就行。
留太郎:我不愿意借钱给你这样的年轻人。
清作:请务必借给我。借用一下纸笔,我这就写借据。
留太郎:是么?既然你愿意这样,那就这么办吧。
留太郎把纸笔砚递给他。
清作就着旁边的小圆桌,提笔展纸,一挥而就。借据如下:
为购买汉文教科书四册,借款三圆整。
偿还期为明治二十六年旧历六月二十五日。万一到期不能偿还,一定要求父母代偿,决不拖欠,立借据为证。
明治二十六年旧历正月十八日,此致
八子留太郎先生
留太郎以感叹的目光看着挥笔的清作。
78.野口家的佛龛前,夜
清作往地炉里加上木柴,借火光研读刚买的汉文教科书。
阿鹿从卧室出来。
阿鹿:清作真用功啊。
清作只顾读书,没有听见。
阿鹿:新书?
清作:借的。
阿鹿:看一阵就睡吧。
清作没有听见。
阿鹿进了卧室。
正在上作文课。
清作念他自己的作文&我的左手&。
讲台上坐着小林荣先生。学生有八子弥四郎、秋山义次、松江源次、户田求等人。
清作:我的左手&&我梦想左手的手指能自由活动,能端得住饭碗。也就是手指与手指离开,能自由自在地活动。然而这只是个梦而已。这只手抓不住东西,是一只仅仅能按住什么东西的残疾手。这只手,不论我睡觉还是醒着,总是把我往黑暗的洞穴里拉。(幻想镜头:引刀切离手指的描写)啊,可诅咒的这只残疾手!
大家严肃而沉默地注视着清作。
80.八子家的起坐间
留太郎正在工作,但儿子弥四郎却不管这些,兴奋地跟父亲喋喋不休。
弥四郎:对于坦率地讲出自己苦恼的野口,大家都很感动。小林先生流了眼泪,他提议给野口的手做手指分离手术。他提出,老师们捐助一角,我们决定学生们也各捐一角。
留太郎(平静地):野口的作文看不出多么精彩。
弥四郎:可是小林先生感动得流泪呢。
已经听见他们父子谈话的民子进来。
民子:野口是不是为了让大家掏手术费才写了那篇作文?
81.野口家,深夜
清作和母亲坐在炉边。
清作:小林先生一号召,老师们学生们都捐了款,可是其中有的人说,我是为了让大家掏手术费才写了那么一篇作文。
阿鹿:有人那么想,就让去那么想好啦。
清作:话虽这么说&&
阿鹿:你的手指要是能分开,我得多高兴啊。因为我马虎大意,你的手才成了这副样子。你的手治好了,妈才能把这沉重的包袱放得下来。
清作:并不是您的马虎大意造成的,都是因为我淘气才跌倒的。
阿鹿:把你放在炉子旁边就说明我马虎大意。听说若松的渡边大夫很了不起。
清作:据说他是在美国学医回来的,医术很好。
阿鹿:手术一定成功。因为我对中田的观音菩萨许下愿了。
82.会阳医院诊疗室
清作在接受渡边医师的诊治。
83.中田观音菩萨
阿鹿在祈祷。她按古老的传统行百次拜庙礼。而且她每次都让头接触地面。抬起身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回头一瞧,原来是连一郎。
连一郎:让我也拿一点手术费吧。
说着递给她一个纸包。
阿鹿再三拒绝,反复推让,盛情难却终于收下。
一把手术刀切开清作的手。手指分开了。
85.中田观音菩萨
拜庙百次的阿鹿。
手术刀使各个手指分开。
阿鹿进来。
清作在病床上躺着。
阿鹿的眼神在问:手术的结果挺好?
清作:挺好!
他把缠着绷带的左手给母亲看。母亲眼泪汪汪。
渡边医师给清作解开绷带。渐渐地露出手指分开的左手。
手指和手指固然分离了,但那手指只有正常的一半长。这手指活动了,活动三番五次之后便快速地活动起来。
阿鹿注视着它。
清作注视着它。
小林先生和学生们注视着它。
萎缩的手指激烈地活动。
89.小林家起坐间
清作和他母亲来访。小林夫妇陪坐。
清作:我想学医。当上医生给病人解除痛苦。
小林点头。
阿鹿也点头。
清作:没有上大学的钱,所以我要给渡边大夫当学徒,经过医生开业考试取得医生的资格。
90.野口家门前
阿鹿赤着脚出门下田干活,邻居长平见了她捧腹大笑。
长平:哈哈哈&&清作要当医生?这可吓人一大跳,简直是日头打西出来啦,哈哈&&
91.会阳医院的药房
药房的负责人长谷沼票策,召集四个配药人、护士五人、学徒四人,向他们介绍新来的清作。清作的衣服仍然是破旧的,显得十分寒酸。
票策:这位就是到这儿来当学徒的野口清作君。前些日子咱们先生给他的手动了手术。(嘲笑的口气)据说他要当医生。好吧,请大家多关照啦。
92.野口家,夜
阿鹿在座灯下给清作缝夹衣服,面料是祖母穿旧了的经过拆洗的藏青棉布衣服。
佐代助回来。穿的依然是邮差服,因为喝了酒,脚根不稳。他上了榻榻米想进屋睡觉,回头看了看清作。
佐代助:听说清作去学医啦?
阿鹿:对。上若松的渡边大夫那里当学徒。
佐代助:谁同意的?
阿鹿:跟你说了,你喝醉了忘记了呗。
佐代助:那是你们决定之后告诉我的。
阿鹿:清作的事,你什么时候负过责任?
佐代助无话可说,叨叨咕咕地进了屋子,刚进去就出来。
佐代助:阿戌干什么去啦?
阿鹿:上老东家七十郎家当佣人去啦。
佐代助:为什么没有征求我同意就让她去当佣人?
阿鹿:因为得给你还酒帐啊。
佐代助气冲冲地走上前来,叉开两腿站着。
佐代助:缝什么?
阿鹿:清作的夹衣服。把奶奶的旧衣服拆洗拆洗做的。
佐代助:你这个家伙不论什么都是为了清作,是吧?
阿鹿:对。清作是我儿子,是我把他搞成残疾的,我必须想法子让他&&
佐代助:你当家的就不管他啦?
阿鹿:你不是一直想怎么就怎么吗?
佐代助跪下来抓住阿鹿的手。阿鹿平静地看着他。佐代助仿佛是鼓起了勇气似地想拥抱阿鹿。阿鹿把他的手甩开。
阿鹿:我再不想生孩子啦!
清三睡眼惺松地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佐代助。佐代助象败下阵来的狗似地注视着阿鹿。阿鹿拿起针来做衣服。佐代助站起,摇摇晃晃地出门而去。
93.会阳医院学徒房间,夜
这是楼梯下面四席半大小的屋子。清作在煤油灯下看英文书。此时他17岁。
清作的画外音:妈,我现在跟和崎义路大夫学英语。法语是跟附天主堂的牧师学,德文的原版著作我也能看懂了。
94.医院仓库
汉文书在这里堆积如山。清作贪婪地读着。
清作的画外音:至于汉文书,仓库里堆着很多。我象饥饿的野兽一样,几乎是连觉都不睡地读它。
清作在擦拭走廊。
96.黎明时分的猪苗代湖
阿鹿在晨雾中捉虾。
清作的画外音:妈!人们说,凭自学就想当大夫是很难的,可是我一定干到底。
97.学徒房间
伏桌而眠的清作。晨曦照进来。他醒来,惺松的睡眼投向窗户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一位姑娘从他的窗前走过,那形象清秀,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98.医院的门厅和走廊
那姑娘名叫山内米子(16岁),她进了门厅,通过走廊,朝正房走去。
手提着抹布从学徒房间出来的清作,茫然地望着她的背影。
票策路过这里。
票策:发的什么呆?
清作:那姑娘是&&?
票策:院长妹妹夏子的朋友,她们都在会津女学上学,名叫山内米子。
这时,米子和夏子一同出来,从清作和票策前面走过去。
票策:也算垃圾堆里的仙鹤吧。
清作象被勾走了魂似地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票策:据说是一位大夫的女儿,父亲已经去世,她想继承父业。喂,野口,你怎么啦?
清作(一惊,清醒):啊,没什么。
清作夹在一群信徒之中唱赞美歌。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一个地方。原来米子也在唱。
100.教会门前
信徒们往外走。清作抢先出来站在门外等待米子。工夫不大米子出来了。清作诚心诚意倍感亲切地上前鞠躬。
米子不知所措,赶忙移开视线加快脚步。
清作想打一下招呼而跟了下去。米子回头一瞧,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追来,不免有些心慌而加快了步子。
清作也想快步赶上去,刚一加快便撞在一位妇女的肩上,一下跌倒。
101.学徒房间
清作在写情书。恋爱上他纯粹是外行,写的情书也令人难懂。
清作的画外音:我怀着一片至诚而发此信,请你勿惊。君如开于原野之可爱之花朵。啊,愿把我如火之思念情怀敬献于君&&
102.山内家,米子的房间
米子读着那封情书,时时歪歪头,似乎不懂。
寄信人署名S.N生。
103.天主堂
礼拜天的弥撒。
米子和信徒们一起唱赞美歌。她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她看见不远处的清作。她有些慌张。
104.教会门外
米子匆匆出来。
清作也紧紧张张地出来,但是米子已经走远了。
105.着松的大街上
米子边回头边快步走来。清作加快脚步追来。米子不仅着慌而且是害怕了。
106.山内家
大街中间棋盘格门窗的住宅。
米子快步推门进去然后迅速把门关上。
清作放慢步子悠然而过。
米子站在门厅里透过木格子向外张望。
她母亲从卧室出来注视着她。
清作走过去之后又折回来,扬头看看门上的户主名牌,然后走开。
109.雨天的大街
打着伞的清作走来,掏出一封信从木格子缝里插进去,然后快步离去。
110.教会牧师的房间
米子的母亲坐在50岁左右的牧师面前。她打开包袱,拿出十几封清作的信摆在桌上。
牧师抽出一封,读了几行就皱起眉头。因为那是用难懂的汉文写的。
111.牧师的房间
清作站在牧师面前。
牧师:你这个年纪正该好好学习,不能为恋爱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你把这些信拿走吧。
清作一把抓起那十几封信塞进怀里。
牧师:再写情书,我就通知你母亲。
清作(大吃一惊):请不要告诉我妈,我保证不再写了。
112.学徒房间
清作大步进来。他被屈辱感弄得神情沮丧。看着他的左手,然后用左手砸墙壁。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野口君!&清作立刻把左手藏在身后回头望去。
门开了,渡边院长站在门口。
渡边:血胁先生要回东京,你把他的提箱给送到人力车场行不?
牙科医师血胁守之助站在门厅。渡边夫人和夏子赶来送别。
渡边院长和清作从门厅旁边的学徒房间出来。清作穿着木屐,提起放在门厅的大提箱。
血胁(对院长夫人):您到东京的时候请务必光临舍下。
清作提着提箱先出了门。
清作提着提箱跟在血胁后面。
血胁:听说你想参加医师开业考试。
清作:是。
血胁:那是象骆驼通过针鼻儿那么难的考试啊。你不上东京去学一学,那就很难达到目的。
115.湖畔的道路
骄阳似火。清作走来。
青青的稻田里有一顶白色菅草斗笠。
清作停步呼唤母亲。
清作:妈!
那白色斗笠直起腰来。原来是阿鹿在田里拔草。
阿鹿:啊,清作!什么事?
清作:我想去东京。
阿鹿:嗯?去东京?
她沾着两脚泥从稻田出来。
阿鹿:为什么突然要去东京?
清作:要参加医师开业考试,不上东京去学一学是不行的呀!
阿鹿:上东京可得花很多钱哪,你有办法弄到钱么?
清作:苦学呗。反正到时候总能过得去吧。
阿鹿:光是总能过得去也不行啊。
清作:眼下的日子就先靠临别赠款过着。
阿鹿:临别赠款?
116.小林先生的起坐间
清作和他母亲规规矩矩地坐着。小林递过一个包着钱的纸包。
小林:认认真真地好好学呀。这点钱不多,就算临别赠款吧。
清作盛情难却地接过来。他母亲深深低头致谢。
小林夫人:我们等着你拿着考试合格证回来。
清作:先生,我想改改名字。
小林:为什么?清作这名字不是挺好么?(对阿鹿)你说是不?
他母亲也有些吃惊。
清作:坪内逍遥那本《当代书生气质》小说里,写了一个坏学生,这人叫野口精作,把他的活动写得滑稽有趣,引起哄动。先生您读过么?
小林:啊,我不读小说。
清作:精作与清作同音,只是他是米字旁,我是三点水。很多人都开我的玩笑,说是和我同名同姓。
小林:名字和坏学生搅在一起那可不好,让我给你想一个&&
他一抬头看见窗楣上写有&英世&二字的匾额。
小林:就英世怎么样?取意英才出世!
清作:谢谢您!
117.八子家的客厅
清作和他母亲坐在椅子上。他们对面坐着八子夫妇和弥四郎。
留太郎:志气高,很好。有秀才美誉的你,为本乡本土决心奋斗,实在令人高兴。这不多几个钱就算临别赠款吧。
118.二瓶家的堂屋
清作和他的母亲站着。
连一郎的妻子抱着吃奶的孩子,她身旁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阿竹腰也弯了,满头白发。
连一郎从里边出来,走下地板台,把临别赠款递给清作。
阿竹(声音颤抖):清作,好好干哪。阿鹿,我高兴得简直要掉眼泪呢。
阿鹿鞠躬致谢。
119.轿子铺门前
长平、阿熊和代吉站在门前。长平夫妇已经老了,现在是代吉继承家业。长平得过中风,如今舌头仍不好使,但他仍然努力把字咬准。
长平:清作,江户,不,应该叫东京,那可是雁过拔毛的地方,可不能大意呀。我以前说过,你要是当了大夫,日头得从西边出来。可是我希望我能看到从西边出来的太阳。(说完吸了吸口水)给你,算送别的几个钱。
120.野口家的大屋子
清作用小刀在柱子上刻字。他母亲进来看着他。
他刻的字是&如不得志,决不回来&。
阿鹿:刻的什么字?
清作:如不得志,决不回来。
阿鹿:不要忘了这句话。
母亲眼泪汪汪地看着那行字。
121.湖畔的道路
阿鹿顶着风走去。
英世的画外音:妈!您好么?
122.东京本乡区的公寓房
英世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两侧是成堆的医学书。
英世的画外音:为了参加医师开业考试,从全国各地来了不少人。看来,要想突破这个难关决不是容易的。
123.大众食堂
黄包车夫、打零工的、工人、穷苦学生等等挤满了食堂。
英世边吃面条边看医学书。
英世的画外音:我过着最低的生活。我想,在大家给的临别赠款花光之前,突破前期考试。
124.小林家的起坐间
阿鹿来请小林夫妇看儿子寄来的信。小林读的信就是方才英世的画外音。
小林:就算前期考试这一关闯过来了,到后期考试还有一年的时间哪,这期间怎么办呢?
小林夫人:没有活可似干的么?
小林:有是有的,比方拉人力车,到印刷厂去干杂活,活不少。可是干这种活把人累乏了就不能用功啦。
阿鹿: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林夫人(对小林):咱们给他寄一些吧。
小林:也好。如果现在的困难克服不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阿鹿:这太对不住你了。
她深深低头致谢。此刻的阿鹿表现出坚决战胜困苦的顽强精神。
小林:听说你当接生婆啦?
阿鹿:是,村里的阿熊老太年纪大了,腰腿都不行,她就把接生的方法传给了我。
夫人:那可不错。
小林:多少总有些进项吧?
阿鹿:没有,根木没有。只是送给鸡蛋或者稻米什么的。
125.二瓶家的里间屋
连一郎的妻子要生孩子了。阿鹿收生。连一郎站在厨房里远远地瞧着。
传来坠地婴儿的啼声。
126.二瓶家门前,黎明
阿鹿走出门来。连一郎追了出来递给她一个纸包。
阿鹿:礼品,老太太已经给过了&&
连一郎:这是给清作的学费。
阿鹿拒收,但连一郎硬是塞给了她。
连一郎:佐代助的病怎么样啦?
阿鹿:时好时坏,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想带他到若松的渡边医院去看看&&
127.高山牙科医学院(原西班牙公使馆)
英世站在门厅处。他头发蓬蓬,肥大的裙子穿着木屐,天已冷了,但穿的仍是夹衣,连外套也没有。眼睛凹下去了,脸颊瘦削,其状甚惨。
会计兼学徒的石V三郎从办公室出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英世:我想见血胁守之助先生。
石V:您是&&
英世:我是会津的野口。
这时恰巧血胁过来。
血胁:我就是血胁&&
英世:我在若松的渡边医院见过您,我叫野口。
血胁(好不容易才想起):啊,你就是那时候给我拿提箱的&&
英世摇摇晃晃地要倒。血胁赶紧把他抱住。
血胁:怎么啦。
英世:从昨天起就没吃饭。
英世把饭和炸虾全部吃光。血胁坐在他对面。
血胁:前期考试合格,不也是值得庆贺的么?
英世:可是,一个月以前我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这三四天我净喝水,没钱吃饭了。
血胁:这里是高山纪斋个人经营的牙医学校,我在这儿当讲师兼事务员。能帮你忙的地方很多很多呀。
英世:哪怕当个清洁工也行,我就拜托了。
血胁:恰巧高山先生在这儿,我跟他谈谈去,你等着。
他说完走出客厅。石V进来,收拾起空碗要走。
英世:能不能给我一碗茶?
石V:你说三四天净靠喝水啦,真的么?
英世(认真地):真的呀,请看我这脸色。
石V出去,这时血胁也进来。
血胁:说是宿舍饭厅缺个人,你想干么?
英世(面现喜色):好,拜托啦。
血胁:洗盘子呀。
英世:行!不管洗盘子还是洗锅,都行!
血胁:那就从明天起上班吧。
英世:我要求今天就上班。因为今夭晚上我就没有地方住。
血胁:是么?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对端茶进来的石V)从今天起,野口君就住在饭厅,多多照应吧。
血胁说完要走。
英世:先生!
血胁站住。
英世:为了参加后期考试,我想进本乡区的济生学舍&&
血胁:啊,行吧,大学的年轻教授担任讲师,错不了。全国的报考人员都想挤进济生学舍的大门呢。
英世:我想要一块钱交学费&&
血胁(注视着他):你一个子儿也没有啦?
英世:是!
血胁:这三四天你光靠喝水啦?
英世:是!
血胁:你是想让我出这个钱啦,不过你现在就提这个要求,是不是早了一点?
英世(低下头来):对不起!
这时的英世表现得直率,不说谎话,血胁不感到他讨厌。
血胁:好吧,石V君,预支给他一块钱!
129.济生学舍
医学流浪汉们出出进进。
130.大礼堂
听课生大约有五百人。有的热心地记笔记,有的抱臂瞑目,有的打磕睡。有年轻人、中年人。讲台上,年轻的大学教授正在热心地讲授诊断学。
英世在记笔记,他无意地朝一侧的远处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原来山内米子也在这里。
131.暖背坡,上坡的一面
白茫茫的雪地,一张雪撬正在爬坡。
拉雪橇的是阿鹿。坐在雪橇上的是佐代助,妇女用的披肩毛毯把他蒙个严实。他坐着都觉得难受,弯腰前倾,似乎随时都能摔倒。
阿鹿把雪橇停住。
阿鹿:要睡?
佐代助点点头。
阿鹿帮他仰面朝天躺下,给他盖上毛毯。
阿鹿:忍着点儿,晌午就能到医院。
她拉起雪橇就走。因为是爬坡,她相当吃力。她使出浑身力量拉。
雪花落在佐代助的脸上。他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阿鹿终于把雪橇拉到坡顶,来到暖背坡的地藏菩萨庙前。阿鹿长长地喘了口气。
佐代助:阿鹿!
阿鹿:什么事?
她走到佐代助跟前。
佐代助:我不如死了好。
阿鹿:胡说什么?好啦,开始下坡啦,这就快了。
她拉起雪橇就走。
白茫茫纷飞的大雪中,那雪橇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小。
132.济生学舍走廊
英世仿佛祈祷了一遍之后抬起头来。
后期考试合格者的名单即将发表,野口英世是其中之一。
英世的画外音:妈!80名参加考试的人之中只取了4名,我就是4人中的一个。
许多学生在焦急地等待结果,叫到野口英世,他高高举起右手。
阿鹿对着湖水高举双手反复地喊万岁。
134.米子住的公寓,门厅
本乡区边上小胡同里一家家庭旅馆式的公寓。
从二楼下来的米子一看英世,立刻有些不知所措。
公寓的大婶正要去里边,看见这两个人,不由得对比一番。
英世(不客气地):上去可以吗?
米子(无奈):请吧。
135.二楼一间六席的屋子
英世紧随米子之后进来。
窗前一张矮脚桌,一个小书架,只有座垫的花色才显出这是女人住的房间。
英世:在济生学舍我看到你的时候吃了一惊。
米子把她的座垫让给英世。英世一屁股坐下盘起双腿。米子坐在书桌旁边。
米子:我母亲要我无论如何也得继承亡父的遗业&&所以&&你后期考试合格,实在可喜可贺呀。
英世(多少有些洋洋自得):出乎意料的难考,全靠运气。(发觉米子看他的左手,立刻把左手藏起)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一个临床医生,想专攻细菌学。北里柴三郎博士同意我去他的传染病研究所。
米子(由衷地):啊,去北里研究所?那可太好了!
楼下的大婶用托盘端茶水进来。
米子:谢谢。
那大婶仔仔细细观察英世,然后走开。
米子把茶递给英世。
英世: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工资,怎么样?咱们一起吃牛肉去好不?
米子:今天有朋友来,然后一起学习。
英世:是么?太遗憾了。朋友是女的么?
米子:对,女的。说话就到,您就请回吧。
136.本乡坡的石头台阶
英世碰了钉子,一脸不高兴地走下台阶。走着走着便停下来自言自语。
英世:我可不是为这种事就灰心丧气的人,拿出丈夫气来!
137.米子的房间
米子收拾茶碗放在托盘上,这时那位大婶进来。
大婶:这人好象脸皮挺厚啊。
米子(笑笑):大概是吧。
大婶:你的朋友今天来?
米子:不,明天。
138.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室
北里博士、西蒙&弗莱基斯纳博士和英世。
北里:这位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病理学教授西蒙&弗莱基斯纳博士,去菲律宾视察当地美军保健卫生状况,顺便到日本来的。这位是本所所员野口英世。
博士热情地和英世握手寒暄。
北里:你会说英语吧?
英世:是。
北里:你就给当当向导,陪博士在东京转两三天。
139.本乡坡的石阶
英世两阶两阶地往上跑。今天他穿的是新做的西装。
140.米子的房间
米子进来,英世紧随其后。
英世:我要去清国的牛庄。那里发生鼠疫了,各国的领事馆员集中在一起组织国际预防委员会。我是作为北里研究所派遣人员去的。
米子:啊,请坐吧。
英世从米子态度、语气的淡漠中,立刻悟到自己过于兴奋而冷静下来。
141.楼下的居室
大婶把笤帚倒立在屋子的一角,合掌祈祷,念念有词。
大婶:请赶快回去吧。
英世坐在米子对面,拿出百折不挠的勇气。
英世:我们暂时要分开了(嘴笨,找不到合适的话),怎么样?去不忍池划划船好不?
米子(看看窗外):下雨了。
英世:呃,雨?那么你给我一张相片行么?我在遥远的异国感到寂寞的时候,它能给我以鼓舞和激励&&求您啦。
米子:我没拍过照。
英世(火了):那么,现在就去照相馆一起照一个如何?
米子(怒形于色):为什么说起这荒唐话来!?
英世:你还不懂我的意思么?
米子: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你这么说话不合适。
英世:是因为我有这么一只手么?
说着他就把左手伸出去。米子冷静地摇摇头。英世用火一般的眼睛注视着她。
米子:野口君,我还没想过这些。
英世:那为什么?
米子:现在的我,所想的只是考试。
英世刷地站起走出房间。
米子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眼睛显得冷静而清澈。
英世从石阶上跑下来。突然停住,他大声哭泣。
144.大学医院的教授室
教授正和英世谈话。
教授:你的左手有残疾,所以不适合做临床大夫,患者看见那手是会害怕的。
教授:所以,你即使在这个大学医院呆下去,因为你不是大学毕业的,你也当不上大学教授。
英世在喝酒。他醉了。
英世:酒!拿酒来!
146.研究室
英世用显微镜看什么,主任横加指责。
主任:喂!喂!你干什么!这么值钱的显微镜你不能用。你只是开业医考试及格而已,并不是帝国大学毕业的呀!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份嘛,身份!
147.汤岛的妓院
英世咣啷一声拉开格子门摇摇晃晃地进来。正在看纸牌的三个妓女满脸媚笑欢迎他。
148.小房间
妓女陪着英世喝酒。他用残疾手敲桌子,敲得咚咚响。
英世:酒!有钱哪!
149.野口家,夏季的白天
阿鹿穿着下田干活的衣服,她从地炉吊钩上的铁壶里舀水泡茶给炉边的八子弥四郎。
弥四郎:几乎是每个月都写信要钱,每次都是十块二十块地要。每次我都是想尽办法弄了钱给他寄去。可是终于让我们家老人知道了,一共有五百元之多。最近他到我家的时候,把我爹刚给我买的披风给拿走了,说是借用一下。好久好久也不还,正要问他怎么回事,马上就知道他送进当铺了。我父亲生了气,让我给他寄去一百块钱赎出来,可结果呢,那钱也让他给花了,那披风依然无影无踪。
阿鹿(伏首谢罪):对不起!等他回来当了大夫一定让他还,现在只好稍等等&&
弥四郎:他现在是横滨港海港检疫所的检查官,而且被派到清国牛庄出席鼠疫预防会议。每次来信所谈的我一概不懂。他的薪水足以使他的生活从容富裕,可是照旧来信跟我要钱。听说经常往妓院跑,被妓女们弄得神魂颠倒。
阿鹿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不眨眼地注视着弥四郎。
弥四郎:听说他还迷上了从若松上京学医的那个山内米子,结果被人家严词拒绝。
150.高山牙科医学院门前,秋天
阿鹿走进学院大门。
151.同上,接待室
血胁进来。坐在椅子上的阿鹿站起来行礼。
血胁:您是野口君的母亲?
阿鹿:是。
血胁:请坐。
两人同时坐下。
血胁:野口君换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又回到我们这儿来了。好吧,反正请你见见他吧。
152.宿舍走廊
石V领着阿鹿走来,在走廊尽头拐弯处的房门前停下。
153.英世的房间
六铺席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没有书以及其它东西。墙上挂着西服,下面是从来不叠被褥的床铺,英世宿醉未醒。
阿鹿进来。
英世翻了个身但是没醒。
阿鹿关上门之后站着不动,俯视着一副惨相的英世。
英世突然醒来。他朝母亲那边瞥了一眼又趴下了。
阿鹿上了榻榻米,坐在褥子旁边一声不响地看了一阵。
阿鹿:怎么啦?清作!泄气了么?清作!
英世:干什么来啦?
英世:我不愿见你!
阿鹿(有些发怵,但平静地):你在柱子上刻的&如不得志,决不回来&的字,我是每天看的呀。怎么啦?清作!
英世把那左手伸到母亲面前。
英世:就是这个手!这个手把我坑苦了。
阿鹿:女人耻笑那只手了么?
英世:世道耻笑了,我算完了,回去吧,(喊叫)给我回去!
阿鹿:清作,你当初的志向变了么?
英世:穷人没办法,不是帝国大学毕业的就不能当大夫,我的力气已经用光了。
阿鹿(平静然而有力地):清作,你把那手伸出来,你藏也藏不住,你就该堂堂正正地把它伸向人世!
英世:就这个难看的手?把它伸出来?这样的手是谁造成的呀?
阿鹿浑身颤抖地望着英世。
英世茫然地望着母亲。因为他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阿鹿泪如泉涌。
阿鹿:清作,请你原谅,让你受苦的是我&&我曾经想过,把你杀了,我也一死了之&&可是每想到这里,观音菩萨就对我说:等一等,别死,活下去,不能死啊!清作,你因为这只手吃了多大苦头,我当妈的最清楚不过。我希望你狠狠地打我,直打到你出净了这口气为止&&
英世:妈,我对不起您&&(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一通胡话,请原谅。
母子泪眼相望着。
英世(小声地):妈,我要去美国。
阿鹿不安地望着他。
英世:我上美国去搞细菌学。美国的医学还没开拓,有我挤进去的空子。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啦。钱嘛,总会有什么办法的。
154.湖畔的道路,薄暮
阿鹿无精打采地回来。她和因事外出的连一郎相遇。
连一郎:听说你去东京啦。
阿鹿:是,清作要去美国。
连一郎:哦,去美国?美国什么地方?
阿鹿:这我可不清楚。
155.费城的大街
英世提着一个旧提箱走来。
156.宾夕法尼亚大学
英世走进校门。
157.医学院弗莱基斯纳教授的办公室
英世敲门。
弗莱基斯纳开门,他颇感奇怪地看着英世。
英世:我是野口英世。在北里研究所我曾见过您,您游览东京时我给您当过向导。
教授似乎想起,把他让进来。
教授:你有什么事&&
英世:我来是想给您当助手的。
教授:这让我大吃一惊。我记得你我之间并没有谈过这事。
英世:是,没谈过。只是我希望给您当个助手。
教授(不客气地):你的行动有些荒唐。我没有请你当助手的打算。
158.小巷的便宜旅馆
教授走来,仰头望望便走进去。
159.四楼的阁楼房间
英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时传来敲门声。英世不起来。
门开了,教授走进来。
英世一惊,连忙起来。
教授:你不回日本么?
英世:没有旅费回不去呀。
教授:今后打算怎么办?
英世:给您当助手。
教授:你能管理毒蛇吗?
英世(不假思索地):能!
160.弗莱基斯纳的研究室
教授领英世进来。黑人助手上前迎候。教授站在毒蛇笼前向英世介绍。
教授:我们从毒蛇身上取它的毒,用它制造血清,我们研究的项目就是这个。(指指黑人)他不愿意干了你接下来干吧。你抓一条试试。
十几条蛇纠缠在一起。英世鼓足勇气,手疾眼快地抓住一条蛇的脖子把它提起。脸上立刻冒出油汗。
161.纽约商业街的大众食堂
三年以后。
英世在空荡荡的食堂一角,边吃简单的晚饭边看医学书。一位烫发的妇女过来给他倒咖啡。她叫梅丽,己经和英世很熟了。
梅丽:真爱学习啊。
英世:因为学习就是我的工作。
梅丽:中国人?日本人?
英世:啊,你看呢?
英世和梅丽走来。
阴沉沉的天空,海鸥在巨大的货船上空飞舞。
梅丽:给我看看你的左手。
英世把插在裤袋里的左手伸在梅丽面前。
梅丽吻那只手。
163.研究室
七年之后。夜。英世在窥视显微镜。从他的侧面相也可以看出旅居美国十年岁月刻下的痕迹。衬衫的背部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脊梁上。
弗莱基斯纳博士开门探头进来。
博士:野口君,你还在干哪?
英世仰脸向他点点头。
博士:这不是整整干了24小时么?不怪人们都说你是个活发电机。可别把身体弄垮了。
英世:我这就回去。
博士关上门走开。英世依旧窥视显微镜。
164.深夜的纽约街衢
英世回来。
165.英世的公寓
他回米了。脚步放轻,打开卧室门向里窥视。他妻子梅丽已经睡了。他悄悄地关好门,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里也成了他的研究室,房间不大,堆满了资料。
他把咖啡壶放在煤气炉上,脱掉上衣和衬衣,只穿一件背心,索性脱掉长裤。颇感爽快,怡然自得。
喝完咖啡就窥视显微镜。这是他每晚的课程。他开始一张一张地检查细胞标本。然后把标本一张一张地放在显微镜上窥视。
窗外泛白。
英世的动作停下来。象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离开显微镜,调整一下呼吸,然后再窥视。他猛地仰起脸来。
英世:找到了!螺旋体让我找到啦!
他跳起来。他围着显微镜又跳又蹦。
梅丽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起床赶过来。
英世:梅丽,找到了!梅毒的螺旋体找到了!
他扑上去狂吻梅丽。
166.弗莱基斯纳的家
英世跑进院子大喊。
英世:先生,弗莱基斯纳先生!
他在院子里转着跑,边跑边喊。
英世:弗莱基斯纳先生!请起来!
二楼窗户打开,弗莱基斯纳穿着睡衣出现在窗前。
英世:螺旋体,螺旋体让我发现啦!万岁!
167.湖畔的稻田
英世离开日本十年后的秋天。
阿鹿正在割稻。她已经58岁了。
小林先生沿着田埂一溜小跑赶来。
小林:阿鹿!了不得!了不得!清作完成了一件大事,他发现螺旋体啦!
阿鹿直起腰来望着他。
小林:他发现了梅毒的螺旋体!(把报纸递给她)说螺旋体你不会懂,总而言之,就是世界上第一个发现,是个了不起的发现!(兴奋之极)终于成功了,终于成了世界的野口!
阿鹿不能读报,但是她看到报纸上儿子那张照片,不由得热泪盈眶。
小林:阿鹿,清作,不,野口英世啊,成了世界第一的啦,嘿,清作!
168.野口英世的蒙太奇片段
在研究室窥视显微镜的英世。
发现梅毒螺旋体的瞬间。和妻子热烈接吻的英世。
和弗莱基斯纳博士热烈拥抱的英世。
在这个片段上叠印美国各报头条新闻的大字标题。
在欧洲各国讲演的英世。
英世接受西班牙、丹麦、瑞典赠与的勋章。
英世就任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正研究员。
东京帝国大学授予理学博士学位。
帝国学士院赠与恩赐奖。
新闻报道之间夹着&活发电机&的形象。
169.湖畔的道路
阿鹿拔完草走出稻田。这是静寂的夏日傍晚。她扛起放在田埂上的锹往家走去。
170.野口家门前
阿鹿回来。
石V三郎(他在长冈开了牙科医院,如今已是牙科大夫)和连一郎在门前等着她。
石V:野口妈妈,我是曾在东京血胁先生那里工作过的石V。
阿鹿(依然记得):啊,那时候&&
连一郎:来拜访,可是家里没人。
阿鹿:阿戌和她女婿善吾,都上善吾他们村过节去了。
石V:英世这回出息大了,我非常高兴。
阿鹿:啊,谢谢!
石V:想把您的照片给英世寄去(说着拿出照相机),不知道这么晚了能不能拍好。
连一郎:等一下!
他进了屋子把煤油灯点上拿出来。让阿鹿站在门口用煤油灯照明。
石V按下快门。
石V:不知道照没照好,回去立刻洗好给您寄来。
171.野口家的炉边,夜
桌子上有阿鹿的照片。
阿鹿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信。
阿鹿的画外音:你有了出息,使大家都吃惊。我也很高兴。我到中田去了,在观音庙做了通宵祈祷。到了春天大家都去北海道,我也去。可是我心里没底。希望你快点儿回来,快点回来。我一辈子就求你这么一次。我面朝西祈祷,朝东祈祷,朝北祈祷,朝南祈祷。&&快点回来,你回来时告诉我,我等着你的回信。我躺下睡觉可是睡不着哇。
172.纽约,英世的公寓
曼哈顿,林荫大街一号街。
英世在看日本寄来的母亲的照片和信。妻子梅丽坐在他旁边。
母亲用卷纸写的,错别字不少,看着十分吃力,难懂。但是母亲怀着一颗慈爱之心写的信,只这一点就使他很激动。
他拿信的手颤抖,泪流满面。
英世:我妈想见我,15年没见到老人家了,(拿起照片)老成这个样子了。
梅丽:比你画的母亲肖像年纪大多了。
墙上挂着他画的母亲肖像。
住在隔壁的堀先生(他是摄影师又会绘画)进来。
英世:堀先生,看看这个,我母亲从老家寄来的信。信上说想看看我,想看看我。
堀(接过信):这字写的可真有意思。
英世:你再看着这照片。
堀接过照片和墙上的肖像对比。
英世:我想画出母亲的肖像,听以才跟你学绘画的。我头脑中的母亲年轻,可现在的母亲年纪这么大了。
梅丽:妈想你想得要死呢。
英世(犹豫不决):可是我现在刚刚开始黄热病的研究工作,还没弄清南美各地正在发生的黄热病的病原体呢。
梅丽:可是英世,妈年纪大了,她想见你。黄热病的病原体,等你从日本回来以后不是照样能研究么?
堀(再次拿起信来,念诵):我面朝西祈祷,朝东祈祷,朝北祈祷,朝南祈祷&&快点儿回来&&我躺下睡觉可是睡不着哇&&你妈多大年纪?
英世:62。
堀:那你就回去一趟吧。
梅丽:英世,回去吧,妈等着你哪&&
英世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
173.野口家门前
刚从东京赶回来的小林气喘嘘嘘,他正在调整呼吸。
门口站着阿鹿,她身后是女儿阿戌,女婿善吾。
佐代助拖着病身子坐在廊檐下朝外面望着。
当了村长的连一郎,轿子铺的长平、阿熊和他们的儿子代吉也来了。
小林(兴奋过度,声音变尖了):啊,这一天是大正4年9月5日,实在是个值得纪念有历史意义的日子。横滨邮船公司的横滨号刚停靠码头,你看吧,野口英世博士就站在甲板挥着大礼帽。立刻由横滨车站去了东京。东京车站站台挤满了欢迎的人群,我也同车到达,立刻进了帝国饭店。第二天,拜访各大臣、东京市长、医学界长老。晚上和他的大恩人血胁守之助先生共进晚餐。今天7日,在帝国饭店接见朝野名士,明夭就要回到故乡翁岛村了。
174.前进中的火车
火车头前挂着交叉的国旗。
英世靠窗坐着,陪同的是石V三郎。
沿途的高坡处,小学生队列整齐,挥舞着日章旗迎送。
英世摇晃着帽子答谢。
田里劳动中的妇女挥手致意。
英世挥手答谢。
175.盘越线翁岛村车站
车站前搭起牌楼,上挂横幅&欢迎野口英世博士&。前来欢迎的村民有四百人之多。
列车一进站台,十几发烟火打上天空。
村长二瓶连一郎穿着带家徽的礼服,小林夫妇也同样装束。
旧友弥四郎、秋山、松江、户田等人也前来迎接。
英世身着大礼服走下站台。连一郎上前行礼。
连一郎:翁岛村村长二瓶连一郎谨致欢迎之词。野口英世先生,您荣返故里,这是翁岛村全体村民无上的荣誉。(面向大家)诸位,我们要三呼万岁:野口英世博士万岁!
站前广场上的万岁声响彻上空。
连一郎:您母亲在家里等着呢。
176.湖畔的道路
秋风飒爽,湖水清澈。红蜻蜓飞舞,盘梯山耸立。
英世坐在人力车上,望着倍感亲切的河山。村长等人的人力车跟在后面。
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这是阿鹿。
英世:请停下。
人力车一停他急忙下车。他朝着母亲走去。并逐渐加快了脚步。
阿鹿也前行两三步。
英世往前跑。他跑到跟前抱住母亲。
英世:妈!
阿鹿:清作!
母子紧紧拥抱。
英世:真想您哪!
阿鹿:你能回来可太好了!
跟在后面的人们停步看着他们母子。
177.野口家门前
佐代助、阿戌和他女婿以及他们五六个孩子、清三,都站在门前迎候。
英世:爹!我回来啦。
佐代助有气无力和发怯的眼神点头答礼。
阿鹿给他介绍。
阿鹿:这是你弟弟清三,眼下在北海道工作哪。
清三敬礼。
阿鹿:这是阿戌的女婿善吾。
善吾敬礼。
阿鹿:这是他们的孩子。小荣12啦,寅吉10岁,英策9岁,英善8岁,雪子6岁。
长平、阿熊、代吉都上前问候、寒暄。
代吉:光荣的很哪。
英世两手握住代吉的手,亲热之至。长平看得眼热,也争着和英世握手,阿熊也上前握手。
连一郎的母亲佝偻着腰扶杖而来,向英世伸手,英世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时,她哭了。
178.八子家的客厅
客厅里没有任何装饰,沙发也都旧了,这一切说明了这个家已趋没落。
已经衰老的留太郎身旁坐着弥四郎,他父子前面是英世。
英世:弥四郎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我从美国给您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简直不成敬意。
他说着话递上一个盒子。
留太郎打开,拿出一块金壳怀表。
留太郎:啊,金怀表!
夫人不顾礼节地大步进来。
夫人:清作先生,我儿子给你张罗的钱不下一千块,以致我们家落魄到这步田地。
弥四郎(大吃一惊):妈,您说些什么呀!不礼貌。完全是我自愿的。
夫人:什么?这算什么?
她把金表摔在地上。
留太郎不动声色地看着。阿鹿拾起金表递给留太郎。
留太郎:谢谢。我就收下了。
179.若松的街衢
阿鹿和英世走来。他们是去渡边医院道谢之后往回返。快要路过山内米子家门前的时候,阿鹿停步。
阿鹿:山内家的小姐后来结婚了,可是不久她丈夫就去世了,现在她已经回到这里。
英世看了看山内家的格子门。
阿鹿:顺便拜访一下打个招呼不?
一只眼睛从纸窗缝往外看。看的人就是米子,她表情僵硬。
英世已经看见她了。但是英世走了过去。
180.湖畔的道路
母子两人回来。
太阳落了,湖面如镜,熠熠闪光。
英世:妈,这个景色始终没变哪。
母子两人站在湖畔面对着如镜的湖面。
英世:我就是沿着这条道上小学。
他母亲点点头。
英世:妈在那个地方捉虾。
阿鹿:这里的虾叫竹叶虾,鲜极了。无论什么地方,人们都愿意买。现在虾很多,可是我已经没有捉虾的那份精神了。
英世:妈,我背着您吧。
阿鹿:算了吧,怪害躁的&&
英世:这有什么呢?我用这只手背您!
说着伸出左手,蹲下身来脊背向着母亲。
阿鹿伏在儿子背上。
英世背起母亲举步走下去,两步,三步&&
181.东京牙科学校的礼堂
来听英世讲演的足有两千人。他母亲坐在礼堂的一角。
英世:我在婴儿时代,把手插进了地炉,以致左手成了残疾,丧失了自由。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欺负我,管我叫残疾手的穷小子。长大以后,我为这难看而又弯曲变形的手深感羞耻,觉得自己不如正常人,从而有了劣等感。这时我母亲教导我说,你要堂堂正正地伸出你的左手,毫无惧色地向人们、向社会伸出去,那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不必掩盖。
掌声雷动。
182.东京筑地的美食旅馆
雅座,英世请他母亲坐在上座,两人共进晚餐。桌上佳肴很多,阿鹿有些不知所措。
阿鹿: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菜,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英世:我最喜欢吃的是妈煮得不带汤汁的芋头。这样的好菜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好,不过碰上什么就吃什么,一个一个地吃下去,收拾个精光不就完啦?
说着他就提着炸大虾的尾巴大嚼起来。母亲也学他的样子吃着。
母子俩边吃边谈,都感到天伦之乐。
183.旅馆客房
两人的被褥并排铺着。
英世翻了个身,睁眼看看身旁。母亲不在了。英世吃了一惊,立刻起来。
英世来到走廊。他发现母亲倒在厕所门前。他跑上前去抱起母亲。
英世:妈!
阿鹿(拼命睁开眼睛):啊,清作!
英世把她抱起进了客房。
英世抱着母亲进来,把她放进被子里。
英世:妈!不要紧?
阿鹿(挣扎着):去趟厕所,头一阵发晕&&现在没事了。
英世:请大夫来看看吧。
阿鹿:不用,一会儿就好。
英世:妈,我给您搓一搓脊背吧。
他给母亲搓背。
阿鹿:真对不起。
阿鹿似乎舒服一些,闭上眼睛。
英世仔细地给母亲搓背。
阿鹿:清作,行啦。
英世:再搓一会不好么?
阿鹿:上岁数啦,脊梁和腰总疼。
英世:妈,我在日本还要呆些日子,就让我照顾照顾您吧。
阿鹿:可别说啦,美国的工作还等着你哪。
英世:可我不放心的是您呀。
阿鹿:我还结实哪。还能活10年或者15年。
她转过身来。
阿鹿:回美国去,接着干你那对人们有益的研究。这就是妈对你的希望。
英世注视着母亲。
阿鹿:以后再有闲暇的时间把梅丽带来&&我离死还早着呢。
英世:别说死啊死啊的&&
阿鹿:清作,我还要见你一面哪,我等着哪!再见一面&&
她把手伸给儿子。英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186.猪苗代湖畔
湖面上月影异常清丽。
187.野口家的门前
门前人影幢幢,原来是长平、阿熊、代吉等人站在这里。
188.起坐间
阿鹿病倒。医生、小林、佐代助、连一郎、阿戌、善吾等人守候在侧。
小林在读英语新闻上登的消息给阿鹿听。
小林:英世先生为研究难治的黄热病,正在到处奔波。黄热病是热带传染病,得了这种病的人,浑身发抖,吐血而死。这种病的病原菌还不知道,正在进行研究。
阿鹿闭着眼睛微微点头。
小林:还写着,为了研究病原菌,英世去了南美的厄瓜多尔。那里的大学授予他名誉教授称号。
阿鹿:我一直求菩萨保佑,保佑他长寿,给人类多出些力。
阿鹿呼吸急促。她睁眼望着虚空。
阿鹿:我虽然想再见他一面,可是我得先走啦&&清作,是左手&&把那只手从裤袋里拿出来&&
她咽了最后一口气。
字幕:大正7年11月10日上午4点。
189.月光下的北大西洋上
英世和他的一班人马前往非洲。
野日英世为彻底查明黄热病的病原体,于日去非洲的阿克拉。
190.阿克拉的野口研究所原址
黎明时的研究室片段、纪念碑、大地的喧嚣。
但是半年之后,英世在研究中感染黄热病,于日去世,享年51岁。
赤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影评2)人生是遥远落日下的河流,虽然在我们眼前,却把持不住和看不清它的来源和走向。
  电影以第一人称角色自述了一段励志的人生。生命的起源,是贫穷,生命的悲剧,是意外的伤残,这一切,也注定这样的人生将无法得到普通人注定的幸福,譬如爱情,譬如教育,譬如温暖行宿。
  可是,命运是一条无法预见和定夺的河流,至少在有生之年。失去了一个常人拥有的幸福,却未必不幸福?你所得到的可能正如你失去的一样,那就是常人也得不到的幸福和成就。
  单身的母亲,那寒冬佝偻于田间的背。这就是在中国农村普见而日本你看不到的一面,但它真实地存在。随着主人公的命运长河愈走愈顺愈走愈宽,主人公母亲的背却在坚持的平凡和艰辛中靠向地面,可是她孩子的伟大成就让她不能再高昂起的头比任何一个父母都抬得高。而她,其实就是那条长河依傍的落日。太阳虽然在暮夕中淡薄了光辉,可是,她身下的长河,却获得了她所有的辉煌。你站在大地上眺望远方,往落日的方向看,命运的长河是不是,比任何时候都美丽?
  片子很早就上市了,只是估计看的人不多。早期不具商业性质的电影,讲究更多的是技术、内容、导向等。于是在当今商业氛围浓厚的影视界,非常怀念那种温暖的纯粹的老电影,温暖细碎地讲述人生。风景和色彩,以及人物对话独白的真实与朴实,点点滴滴,深入人心。
  人生是条长河,不知来源和流向,但在日落的守候下,挂满思念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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