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林餐桌批发拜托啦学妹在哪里拍,,具体地址,叫什么名字,问附近人的人怎么说,是什么市场拜托了

听!我想念你的颜色,是甜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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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交谈声,机动车发动后远去的马达声,回收废品的吆喝声……外面开始嘈杂起来,已经早上了。
“我在哪?今天要去哪里?要赶长途车还是火车?”我使劲想着,但想不起来。眼睛拼命睁开一条缝,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了,才安心的又闭上眼睛。是的,我已经回家了,我的旅行结束了。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电脑前,旅途的疲劳似乎还未散去,相对的故事的记忆也正新鲜。
哦对了,下午,我还要去见个人……
一、把我对你的想念,也塞进了背包,一起带走……
火车载着我,和我的背包,缓缓驶去。背包里,满满对你的想念,让我走的好沉重。
考试结束到出发的那几天,无聊的让我伤感,与班级同学的四散无关,而是我知道,我将带着对你的想念一起离开。当火车发车的时候,我将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份想念,是埋葬在这铁轨的尽头?还是会华丽转身,以另一种姿态陪我回来。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玩呢?”
“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人多一起玩比较热闹啊!”
“想要热闹的话,也就不用出来啦!”
“……”西安妹子表示很不解我一个人出来旅行的行为。
“而且一个人自由。人多了主意太多,我这次过暑假,走到哪算哪。”
西安妹子和洛阳汉子是在昆山上的火车,两人是同事,在洛阳上班,这会儿办完了在昆山的事情,返回洛阳去的。时间还是下午,两人刚上车就找地方打牌,我就加入其中,三人斗起了地主。
“你大几啊?”听到我说过暑假,西安妹子理所当然认为我是大学生了。
“我看着像大学生么?其实我不一定比你们小哦!我都工作好几年了,这会儿在读研。”
“那你大学哪年毕业的啊?”
事实证明,我比他们刚好大了一届。
洛阳汉子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好像心思全放在牌局上,时不时冒出一句“站住”来表示他要接牌了。
三人边打边聊,不知不觉的周围开始弥漫着泡面的味道了,我看了眼时间快7点了,肚子确实有点饿,便建议结束了牌局,各自找吃的去了。
没有了牌局,洛阳汉子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得知我去完洛阳还要去西安,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起当地的事情来。从洛阳到西安,乃至整个陕西的事情,洛阳汉子都很熟悉,我很有兴致的听着,眼皮却打起架来,于是除了我自己了解过的那些,其他差不多都忘了,唯有陕西十大怪,还有“生在苏杭、葬在北邙”略有些印象。
“你相信风水么?”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吧!”我不明白洛阳汉子怎么就突然提到风水了。
“我们当地有个说法,叫‘生在苏杭、葬在北邙’,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人活着的时候,向往住在苏州、杭州,但人死了之后,却喜欢葬在北邙山。”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经常听到的,后半句又怎么解呢?”我显然完全不知道这句俗语,但是我想到了冢,然后又联想到剑冢,想必这北邙山也充满着某种灵气。
“北邙山历来都是风水宝地,北面是黄河,南面是洛河,古代的君王不但喜欢在洛阳建都,而且死后也喜欢葬在北邙山……”
洛阳,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因此得名。此外,“洛阳牡丹甲天下”,人人皆知,但是“洛阳牡丹出邙山”,北邙山又叫牡丹山,就没多少人知道了。回来之后又细查了一下北邙山,然后这成了我在洛阳的遗憾之一。
天很快黑了下来,洛阳汉子帮我讲了一个多小时,洗洗爬到上铺去躺着了。西安妹子开始逗小孩儿,驾轻就熟,先是巧妙的教会对方“15元两份,一份多少钱”的难题,接着又用“一群羊加一群羊还是一群羊”的谬论戏弄对方,小孩儿闲她笨,又跑过来问我,“1+1=?”
“等于1啊!”
“不对~,等于2!”
“你看噢,”我指着一只鞋问他,“这是几只鞋?”
“一只。”
我又指着另一只鞋问他,“这是几只鞋?”
“一只。”
“加起来是几双鞋?”
“一双。”
“那1+1不就是等于1嘛!”
“不对!不对!”小孩儿无法反驳,跑去找爸爸诉苦去了。
西安妹子不依不饶,开始跟他玩减法,玩到了负数,小孩儿说没教过,又跑去找爸爸了。不过这回,他还真有了收获,瞬间就学会了怎么算负数。于是抓住另一个小孩儿问他,“1-100=?”对方只愣愣看着他,一脸疑惑,“等于——负99!”那得意劲,可真够聪明的。
自以为是的孩子又跑来跟我们比试,我说加减法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玩乘法,对方一口答应,接着就悲剧了。
几个来回之后,我简单粗暴的问他,“9×9=?”
本以为他的乘法表已经背出来了的,没想到这次出手真的太重了。
“9+9=18,18+9=27,27+9=……=36,36+9……”一边嘟哝一边跑到一边慢慢加去了。这回他没去找爸爸,因为爸爸已经躺着去了。孩子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但是每次加到45就卡住,把西安妹子和我乐到不行。
过了会孩子实在没辙了,跑去扯爸爸被子,故意压低声音问“爸爸,9×9=?”却被我们全听到了,我俩相视而笑。
二、南京、洛阳、西安,四大古都,路过一个,停留两个
晚点15分钟左右,火车将我放在了洛阳火车站,时间尚早,与洛阳汉子和西安妹子告别后,先去买好第二天去西安的班次,妥妥的奔白马寺去了。
“车辆起步,请拉好坐好。”
这是洛阳公交车上的语音提示,听着好有趣。与我的城市公交语音只差了最后两个字,但味道完全不一样,直到我在第二天去火车站的车上,依然觉着有趣。
去白马寺缘于很小的时候看到的一张照片,上面是父亲带着他标志性的招牌微笑,扶着一匹石马。这就是白马寺前两匹石马中的其中一匹。
除了这些记忆,对于白马寺一无所知。于是在火车上的时候就询问洛阳汉子,哪知洛阳汉子也知之甚少,只说是武则天信佛,于是修建了这寺庙,因此而出了名气。好吧!经查证并非如此,反正我是要去的,了个心愿。
“学生票多少钱?”
“半价。”
掏出学生证,点了25块钱塞了过去。对方只拿了钱,半价票就递了出来,我只好无趣的收回对方碰都懒得碰的学生证,和半价票一起。我就长了一张那么诚实的学生脸么?
没有买香火,没有跟团蹭听,自己瞎逛。我不信佛,也不研究,但我保持基本的尊重,暂时收起了平日的轻狂,此时只剩了一颗虔诚的心了。
放生池的荷花很美,零星点了几朵,却更容易夺人眼球。进寺前,拍过石马和“白马寺”三个字,要跨门槛的时候还想着该是哪条腿先迈过去,才是对佛祖的尊重。
进里看到那些寺僧,我更迷惑于对佛祖的尊重该是啥样的。我不能胡乱揣测高僧们的心境,但我依稀可以肯定,高僧们早已适应每天众人来自己的修行居所烧香祈福,也许就像看待每天扫起的落叶般理所当然。
Doctor黄说,有次在星巴克见到一僧人,问曰做甚,答寻清静,“寻清静你不在寺里呆着?”“你自己去看看……”
登上清凉台的时候,正好有僧人在清捞池子里的硬币。一群洋人很好奇,习惯性的要拍照,好留下证据向自己的亲友们具体描述出自己看到的中国,僧人摇手表示不可拍,不可随便乱拍,洋人们相视笑笑,不乐意也只无奈的收起设备。
像墓地上的供奉会被看墓人吃掉一样,寺庙里的供奉僧人也是拿来就吃的,我不反感,也不想帮他们寻理由。我默默保留意见。
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这些场景,后来来自徐州的“他爸”是看到的。“他爸”是我在洛阳飞儿青旅的室友,后面会再介绍他。
出了白马寺,借着APP百度地图的指引,直奔汉魏洛阳城遗址(离那不远还标有李密城),心想着是否能看到2000年前董卓一把火烧了洛阳的痕迹,哪怕有那么一丝丝也就心满意足了。
从洛阳汉子口中问知,所谓汉魏洛阳城遗址,只是一处公园而已,并没有任何古城遗址的类似城墙的痕迹。我一是不死心,二是看地图不远,时间也还早,就顶着大太阳赶路去了。
一路上的环境和行人,让我不再怀疑前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景点,但我的步伐居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直到定位告诉我,已经走过了需要拐弯的小路,而我实实没有发现可拐的路啊!回头看了下来时的路,刚刚确实经过了一段土路——如果那也叫路的话,说是开荒的还更可信些——但那绝对绝对不是通往遗址或是公园的路。
果断返回,心里没有任何“早知道就不……”的报怨,依旧欢乐的顶着大太阳赶路,这样一来一回走了近1小时,爬上“请扶好坐好”,发现居然又是女司机,洛阳的公交车司机可真帅气。
“你好,我有预订的。”
“请问名字?”
我递身份证给她。
“稍等……”
到的有点早,但我又饿又累,而且经过一上午大太阳的洗礼,最想冲个凉水澡,还是想试试运气。
“现在还早了点,一般退房都在12点之前,你的床位还没整理出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先去,包可以寄在这里。”
抬表看时间,11:15。“好的。我去吃点东西,过12点再来好了。”
寄完大包,问到出门左拐小巷就有吃的,直奔过去。
小巷不大,都是当地居民在大厅开个门面而已,走几步路就发现没有摊了,还有个不大的菜市场。回头走进唯一看到菜单上带“饭”字的一家,扫了一眼菜单,“回锅肉盖浇饭!”
此刻我非常需要大米,还有肉。但还是报有一丝丝幻想,不要太对不起我的味蕾就好。结果没有让我失望,肉很肥,味道……好吧我理解你们拿手的并不是炒菜类,不过好歹我稍微恢复了些元气。
回到飞儿,还有点早,找本书随便翻着,公共区域没什么人,我一门心思想着快点到12点,有床铺,然后,我要冲个凉水澡!
小二领着浙大研进来的时候,我在整理包裹准备去冲澡,这个满脸胡渣的青年拍了下我的肩,算是比较热情的打招呼了,我本该回应以拥抱,无奈手上拎着内裤袜子,觉得甚是不妥,“Hello”加个眼神就当作回应了。
浙大研收拾包裹的时候,我已经整理好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了,出门前问了一句,“下午准备去哪?”
“龙门石窟。”
“同去同去,我下午也打算去那,顺道还要去关林庙看下。”
“关林庙是什么?”
我想你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连武圣关公的事迹也不知道?于是简单说了下当年关公如何被东吴所害,东吴为嫁祸曹操将关公的头颅送去许昌,曹操又故作姿态,将关公的头颅厚葬于此。
“那一会一起去看看好了。吃饭了么?”
“刚吃过,正要去洗澡。”
“好,那我先去吃饭,呆会见。”
“呆会见。”
洗完澡,凉好衣服回到房间,浙大研早已吃好饭,正准备去洗澡。我铺好床铺,躺着休息,舒舒服服洗过澡加上空调的冷气,甚是惬意!
我们一同出门的时候,已是下午1点半左右。浙大研自认为不顾形象的穿着中裤,踩着青旅的拖鞋,仗着我有个小腰包,他理直气壮的钥匙也不带。
外面的热浪简直可以把人冲倒,我倒是长裤鞋子不觉得什么,刚上车时浙大研已经一脸汗珠了。
浙大研,江西南昌人,在北京念的本科,似乎对北京印象很好,刚大学毕业并且已经考上浙大的研究生,暑期闲来无事,于是拒缴本科学生证,出来各种骗门票来的。和我的方向正相反,他从陕西来,明天就往开封去,然后……我不确定是他没说过还是我忘了。
不知道班上哪个代表洛阳人民欢迎我,但也始终不来接驾的同学说过,龙门石窟门票好像要180,我去之前查的是120,就因为要放暑假才调整过的?心想着如果没有学生半价票就不去了,即使半价我也嫌贵了,90人民币够我在外多吃喝一天的了。
幸好同学还是不靠谱的,门票没涨还是原先说好的120,学生证也成功发挥功效,工作人员翻开学生证写着什么,还在半价票某个似乎指定的位置,很认真的写上了我的名字。轮到浙大研这货就不那么顺利了。
首先是这货的学生证上没有照片了,工作人员表示没照片她怎么确认是不是本人的?不能用。“那你出示下身份证。”这货的身份证也拉在客栈了,叫你欺负我有个小腰包呀!
不过我心里还是捉急的,让他一个人买全价票我也于心不忍呐,我就准备帮他贴30吧!刚要说出口,这货的反应让我着实一惊,“你的学生证借我再去买一张。”
“……这也行???……”你们可以想象到我那一惊的表情吗?
不过我迅速反应过来,两人一起合计了一下学生半价票的过程,觉得可行,然后,我的学生证就成功买到两张半价票了。这尼玛不就是无风险套利嘛!
风险还是有的,这不是票上有写名字么,而且两个人拿的两张票上是同一个名字,检票员会是傻子么?所以我们决定,分开通过检票口,他先上想办法混进去,我人证物证俱全,不怕进不去!
结果当然是有惊无险,吉人自有天相。
浙大研之前是去过大同云冈石窟的,与洛阳龙门石窟、敦煌莫高窟以及天水麦积山石窟并称中国四大石窟。浙大研对石窟颇有兴趣,也颇有研究的样子,而我,连石窟有什么意义都不知道。
“石窟是干嘛用的,为什么就这么有名呢?”
“古时候有些官员,想像皇帝那样被人崇拜,但是皇帝只有一个,于是花钱修建这些石窟,照着自己的样子雕刻成佛像,这样那些信佛的人们在供奉佛像的时候,也就是在膜拜自己了。”
“那其实就是那些官员为了自己的虚荣而劳师动众劳民伤财嘛!”我顿时为这样的动机感觉一阵恶心反胃。“不过倒也为后人带来不少商机。”
“对啊!像大同就靠云冈石窟得到很大一部分收入呢!”浙大研根据自己的见识,开始用批判性的眼光评论龙门石窟西山部分,我静静听着,随手拍拍,心里想的已经是前方的奉先寺了。
浙大研一边蹭导游,一边感叹石窟风化的太严重,有很多的面部已经不完整,还有不少连头都掉了的,当然还有大大小小的空窟,是被盗或是被抢的。
奉先寺,除了吕奉先,应该不会指第二个人了吧!加上这里是洛阳,一点也不会突兀,可是奉先寺建在了这石窟里,就无论如何也联系不起来了,待到等会见到了,查个究竟。
这样想着,渐渐来到西山石窟的出口,经过汉魏洛阳城遗址的乌龙,加上景区导图上也没有奉先寺的标识,我毫不吃惊的认为,我又再次无知了。事实上奉先寺与吕奉先是没有关系的。
东山石窟要逊色许多,相对游人也少很多,而旅行团的导游似乎也不会带队进来,相较西山石窟的地位可见一斑。路上拣到一大叔,60岁开外,走一步喘三步的样子,口口声声要我们带头,他才有动力,于是我负责探路,浙大研负责陪他侃大山,给他加油鼓劲。
香山寺,经过“安史之乱”后渐趋衰败,白居易来洛任河南尹,后绸资重修,“香山居士”也因此而来。白园,为纪念白居易而修建。出了东山石窟,仨人再无兴致,便结伴直奔出口而去。
此时的我,只剩还能站着了,感觉缺糖、缺盐、缺营养,除了水,各种缺。魔都此时最顶级的盐汽水,洛阳人民是不认识的。出门见到个凉皮摊,顾不得景区物价贵,先填肚子要紧。说是贵,也就跟魔都差不多了。
推门进房间的同时,里面传出小狗崽的叫声,只见那只小家伙关在笼子里,非常焦躁不安。从叫声可以判断,这小家伙顶多刚断奶的样子,这会是见到生人而不安,恐吓的叫声掩饰不了害怕的事实。可是主人呢?是不是另外两张床铺的兄弟之一?
浙大研被吵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对小动物是不感冒的,不像我是很喜欢小猫小狗的。但无论我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小家伙就是撕心裂肺的叫。我知道这时候除了他主人,是任谁也奈何不了他的。
浙大研要洗衣服去,我带他到屋顶,顺便收回自己数小时前才掠的衣服,早已经干透了。回房间收拾好衣服,小家伙还是叫个不停,我干脆到公共区域上网去了。
龙门石窟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找吃的了,饿!”
“我登记入住的时候,前台说晚上有聚餐,有人过生日,每人交25元,可以畅吃的。”
“有肉么?!”
“应该有吧!”
从出家门算起,我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肉,中午的回锅肉这会儿早化作汗水出完了。饥饿战胜了对关公的崇拜,在景区门口垫过肚皮后,就直接回来了旅社。于是关林庙成了我在洛阳的又一个遗憾。
这会儿又感觉到饿了,想着还有半包奥利奥在包里,准备回房间去吃。每次进房间总会让我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上次是小狗,这回我又见到了什么?
“主人?”愣了半天,我就蹦出这两个字,配合手指指着那小家伙。这是经过我缜密的逻辑推理的。因为这个人在,小家伙很安静,即使我已在门口站了半天,即使边上好像还有一个人——噢,还有一个人,浙大研已经洗完衣服回来了。
“是主人吧?”见没人回答我又确认了一次,其实不用回答也可以肯定是这样的。
原来小家伙叫豆豆,是这位豆豆“他妈”在逛街的时候买来的,我语无伦次的跟“他妈”描述当时的情景,想让她知道豆豆当时有多么可怜,然后“他妈”开始教训豆豆的不乖,豆豆只是睡着头也不愿抬一下。
“你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一起聚餐吗?”“他妈”不仅是豆豆的主人,我甚至错认为她还是这旅社的主人之一,而且谁能想到,她不仅参与组织晚上的聚餐,还是晚餐掌勺之一!
“好的,我们就一起吃吧!”
“每人25块钱,先交钱报名,现在参加的人已经蛮多了,再多就不让报了。”
“都有些什么吃的?有肉没有?”递过50块给她。
“有的,具体要看主厨安排了。我们这主厨可是专业的,不过他今天做最后一天了。我先去帮你们报上名,晚了怕报不上了。”“他妈”一阵风开门而去,出门前还不忘关照豆豆不要吵。
我啃着饼干,和浙大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只觉着怎么吃也不过瘾。
“他妈”帮我们报完名进来的时候,我们房间的四个人已经聊上一会儿了。
“他爸”,江苏徐州人,刚成年的样子,一路搭车过来,已经在这儿住了一天,接着准备继续搭车往西,“他妈”买豆豆的时候,是“他爸”给提着回来的,于是就成了豆豆“他爸”了。小林,广东人,大学刚毕业,要去帝都,希望在那找到工作。
他们仨人已经很熟悉了,浙大研和我今天才到的,下午又一起去的龙门石窟,让他们错以为我俩是一伙的了。
“他妈”开始查身份,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和我一伙的小伙子刚考上浙江大学的研究生,明明看着饱经风霜的样子。听到浙江大学的时候,“他妈”叹气了,然后开始查问我,我觉得压力很大,还好小林把话题岔开了。
没想到“他妈”如此执著,小林的话题完了之后,又回到刚刚的问题上来,结果,她直接就泄气了。然后她又突然精神起来,“找男朋友就该找这样的,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了吗?”直接把我问泄气了。
对面,吉他男不断试着音调,他伴侣用IPad帮他纠正,感觉找着调子了,吉他男允许大家点歌,“80年代和90年代的都行,70年代的也勉强可以。”
“小林不是广东人吗?那就点首粤语歌好啦!”“他爸”总是那么活跃。
坐我边上的小林满口答应。
会弹的弹,能唱的都一起哼着,平日我都不会多听一个节拍的歌曲,这时候都是好听的。我们小小的演唱会吸引来了女教师,加入其中一起哼唱起来。
公共区域的空调不给力,否则我们的演唱会还会high很多。
吉他男,同济毕业,后来听说本职是记者;女教师,上海人,活跃的“他爸”就开始调戏我要不要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声音大到刚好能让她听到。
聚餐快9点才开始,大家围坐在由两张长桌拼成的狭长范围内,两桌的菜是一样的,中间一大罐煲汤成了楚河汉界,把我们分割成两个小群体。
那边一桌,吉他男夫妇和女教师陪着四位波兰朋友,这边一桌,我们室友四个、“他妈”、一位广西朋友、主角小寿星,还有一位自始自终和我也没有交集,就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了。就这样一个没有规律可寻的群体,此时此刻聚在了一个餐桌上,没有隔阂和陌生,就像在家里一样的感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依然很热,尽管有风扇,我们都吃得满头大汗。我满心期待今后的旅行都会是如此温馨,但这真的是可遇不可求,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类似的场景出现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我做的。”“他妈”和“他爸”原来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他们那种成熟的感觉,明显可以把同龄人甩开几个零,也许这就是在路上的结果。
“大家看清楚了啊!这三个菜是不能吃的啊!”“他爸”的潜台词我们都明白。
照例,开动前大家为小寿星一起唱了生日歌。主食有两种,米饭还在电饭锅里马上就好,另一种是西部常见的饼。
“我再也不想吃这饼了,我已经有16天没吃过米饭了。”原来广西朋友之前一直在西部旅行。“他爸”倒是很热衷这食物,很顺手的拿过来就吃上了。看他吃的很欢乐,我竖起两根中指做鄙视状,“仇视你!”
“怎么啦?”
“好吃么?”我拿过一块饼,撕了一半,另一半扔给他。
“你们南方人不是习惯吃米饭么?怎么你也爱吃这饼?”“他妈”端着电饭锅过来,看到“他爸”的行为表示很不解。
“我们徐州不属于南方好吧!”
“难道徐州属于北方?”
“徐州到了冬天也是有暖气的。”
没想到这个纬度和洛阳差不多的城市居然这么特殊。
饭煮的很可口,相较之下中午吃的那简直无法称作“饭”,菜也都很美味,“他妈”的厨艺可算是相当了得的了,我在跟她这样年纪的时候,大概还只会各种蛋类料理。不得不提的是中间位置的那罐煲汤,主料是若干只猪蹄,应该是煲了不少时间的,辅以肉丸和豆腐,汤很浓很鲜美,猜测没加入什么佐料,也许只放了少量的盐,但绝对没有放鸡精味精之类的,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吉他男已经在主持大家玩狼人杀游戏了,一局看罢,虽然没理解游戏规则,还是加入其中凑起了热闹。自从“他妈”了解到我的身份之后,便以“高材生”相称,搞得我好不尴尬,好在我不负所望,第一局便以狼人的身份胜出,可是事实上我连为什么胜出都还没明白。
已是晚上10点多,为不影响别人休息,大家转移到前台外面继续游戏。休息期间,大家抓紧时间写着明信片,“他爸”又开始调戏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讨老婆……”,我认为这是他对我的幽怨,因为我不让他叫我哥,而让他叫我叔。
没想到“他妈”淡定的回了一句,“这不是在等我么……”
我在热浪中凌乱,险些站不住摔倒在地……
有明天要早起的,有要下班回家的,有去赶半夜的火车的,玩到接近半夜才散去。夜里,迷迷糊糊听到“他爸”被空调吹的饱受折磨,不停的在抽鼻子。带着对明天的期待,渐渐睡去。
坐在发往西安的火车上,我还在为早上的事内疚着。
“哥几个,帮我录个视频吧!”
“啥视频?”
“就是…………”
为了赶火车去西安,我一早就起来了,这会已经漱洗好了。小林和“他爸”是还要呆一天的,浙大研是下午的火车,说好今天要睡个懒觉的。可是似乎都被我吵醒了。然后我还这么过分的要求他们帮我做这样的事,于是睡眼惺忪的哥几个开始商讨台词了。
翻开笔记本,我开始记录昨天发生的事。
“刚刚真是下了好大一场雨。”对面坐着一家三口,也是洛阳上来的。
“是啊!刚巧被我碰上了,我鞋子全湿掉了。”我这会卷着裤管,穿着拖鞋,非常懊恼自己的侥幸心理。
早上和哥几个一一告别,浙大研坚持要送我到车站。天一直阴着,也就没在意。快到火车站的时候,天骤然暗下来,有如黑夜,一场雷阵雨是不可避免的了。不知是我的到来给洛阳人民带来这场降温的雨,还是洛阳对即将离开的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汽车到站之后的雨势竟像要挽留我一般,使人寸步难行,无奈我去意已决,扛着伞就往候车室艰难前进。
看到候车室的入口处积水成河,下水道的污水倒灌,真是欲哭无泪啊!满以为近在眼前的候车室,忍一忍就过去了,真的是该在汽车上的时候就换上拖鞋啊!
“你们是洛阳当地的?”
“我是洛阳的,他应该算是……西安的吧!”洛阳妈妈的回答让人感觉很奇怪,有种洛阳西安不分家的感觉。“你也是洛阳人?”
“不是的,我出来旅行的,在洛阳停了一天,接着要去西安看看。”
“一个人?”
“嗯,一个人。”
“你从哪里来的啊?”
“上海。”
“喔……你是在写日记吗?现在写日记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不算日记吧!就是趁有时间,记录下昨天在洛阳发生的事情,回家后把我这次出来遇到的故事写出来。”
“那就是游记啦!”
我笑笑,趁机我又问到了有关古城遗址的事。这方面的事好像西安爸爸比较熟悉,帮我做了解答。古洛阳城的说法和我已知的事实差不多,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而关于古长安城他是这样说的。
“那里也是看不到什么古城墙了,几千年过去了,加上当时造城墙的泥土的关系,现在大概只剩些墩子在那儿了。”
果然好可惜。我们继续聊着西安、洛阳,不知怎么的就聊到政治上了。从他们那儿我得知,原来洛阳近十几年的发展也就是前任市长上任之后的事,而如今,4、5年前离任的那位市长,也不知去向了,让我联想到了我们市的前任市长,是多么相似。洛阳妈妈的语气告诉我,今天洛阳的繁荣全得感谢那位市长。现在,官商勾结诈取老百姓的土地之类的,看来全国各地都是有发生的。
从土地,聊到粮食种植问题,边上扬州返回渭南的小伙也加入我们,由于没买到卧票,这孩子已经坐了15、6个小时的火车了。
他告诉我,他们渭南的位置非常适合农业种植,但是现在大部分的土地被征去开发,仅剩下刚好能养活自己的可供种植的土地了,如果天气再不眷顾,这一年的收成带来的收入几乎就没法吃饭了。于是我们就会看到他们这样从农村到城市打工生存的孩子了吧!
聊到开发房地产,聊到中国建筑,聊到造桥技术。
“国外都说我们国家是没有造桥技术的,我觉得实际情况不是那么绝对。中国不缺人才,但是像造桥这种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人才是进不去这个体制的,于是纷纷跑到国外做贡献去了。”
“中国人做道路就是造好了挖,挖好了埋,过两年再挖,增加GDP……”
“雅安地震的时候,据说清朝还是明朝时期的建筑,还好端端在那,现在的钢筋混凝土还不如那时候的土材料了。”
“都是偷工减料的,好有油水捞嘛!”
“加上层层外包,不出问题才怪了。”
“当官的只顾自己在位那几年不出事就好,自己能捞多少捞多少,又不考虑长远发展的。”
……说多了也就是不满,但大家都很平静。
窗外的景色,已经满眼能看到山了,我拍了几张照。
“你们那儿可是看不到这些风景的吧!”
“是啊!你们一定是见怪不怪了。”
“这里的空气环境什么的都很好,但还是很穷的。”
“嗯,我出来就是看风景的,富裕的看得都反感了。经常有人看到这样的美景会说,‘要是能在这里造间房子,住一辈子多好!’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真让他们在这种地方呆上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物质差距摆在那里,风景好又不能填饱肚子。多珍惜自己拥有的,不要羡慕别人的,那种贪婪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估计快要到华山了。”西安爸爸提醒我。
“噢?我们能看到吗?”
“在火车上应该看不到吧!还是挺远的。”
渭南小伙下去了,离西安也不远了,小家伙开始按耐不住,和他背面坐位上的两个孩子各种闹。西安爸爸很有耐心的陪着他闹,看得出来哄孩子很有一套的。
出了火车站,不经意的抬头,气势宏伟的城墙就在眼前,身临其境兵临城下的感觉,好一阵激动。雨细细下着,和一家三口告别后,打着伞往城墙走去。在城墙下找到个躲雨的地方,打电话给旅社问清楚怎么走。出站的时候已经问过西安爸爸,得知西安七贤并不远,走过去也可以。
电话一直忙,于是索性靠着定位,自己摸过去了。
办理完入住,房间里没人在,一般各路神仙白天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神游着,深更半夜才会现身。熟悉了一下环境,决定先洗澡,边洗边做打算。
“你好,我在这里有几个想去的地方,你们可以帮我看下怎么安排吗?”我想前台的工作人员对这些一定是驾轻就熟的了。
“好的,这儿有地图,你在上面标一下你要去的几个地方。”
我圈,我圈,我圈圈圈。
“在这儿呆几天呢?”
“后天中午的火车。”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嗯嗯,好好。”
“古长安城遗址,不建议你去,那儿没什么好看的其实,而且交通也不方便。”
“……嗯,谢谢!”带着她们的建议和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我跑去酒吧研究去了。
回民街啊回民街,据说满大街都是好吃的,第一站就你了。早上在洛阳买了一笼9个小笼包,在火车上吃了一路,这会到了晚饭点,已经饿的不知道什么叫饿了。
公交上口水甩了一路,这真不能怪我,坐过西安公交的人一定能体会。先前做功课的时候就看到不少警告,说在西安坐公交一定要抓窂,坐着也不敢大意。我只觉得晃啊晃,脚都要漂起来了。
回民街啊回民街,一眼望不到头,望得我眼睛都在流口水了。开始努力回忆,推荐的那家叫啥来着?老张家?老李家?老头家?进去一看,发现不记得也不要紧,路两边满满都叫老X家,而且重名的。顾不了那么多了,谁叫我不是吃货,没那么讲究。前方发现一只老米家,就冲了进去。
听说当地人的习惯,掰膜的时候就开始各种侃大山了,我一桌上是两个新疆来的。
“你们也是来玩的么?”
“我们过来买辆车的。”
“用来做生意啊?”
“嗯,做生意。”对方不自然的笑着,我想我是猜错了。
得知我想去新疆的时候,对方开玩笑说,等他们买到车要直接拉我过去。
我的牛肉泡馍上来之前,来了一位看起来颇有见识的大汉,估计不是自己做生意就是长期做销售的,总之就是常年各地跑那种,带着一位穿着打扮中规中矩,却又给人关系暧昧的女子。大汉碗里要比一般人多一块膜,“泡馍一定要掰的越细越好,这样才容易入味。”我想他是在教那位女子。
看着他碗里掰成的比豆腐丁还细的泡馍,我表示相见恨晚,“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的膜掰的有多粗。”
“粗了就没味了,你想这一碗牛肉汤倒进去,粗了就泡不出味道来了。”
“第一次吃,没经验啊!”
和大汉交换了一些常规性的问题。
“你可以请个当地的导游嘛!”
我接不上话了,大叔我刚刚跟你扯了半天,你觉得我还会考虑请导游这种活?
“你看这就是我请的导游,”他两手认真的掰着馍,只好用鼻子指了指那位女子,“在兰州的时候找的,一直跟我到现在,陕甘一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非常了解。这家泡馍店就是她带我找来的,听说很正宗。”
难道无意间被我用脚趾头误打误撞碰对地方了?细想了一下,进门时看到的门面还真挺像之前在网络上看到极力推荐的那家,因为留了门面照片的。这种情况下我就会唯心的认为事实就是如此了。
话说着我的泡馍就端上来了,“看,跟你们刚刚掰的比起来,粗的不象样。”
“还可以没那么粗,你吃吃看,只要里面是软的就可以了。”
我拿过桌上的辣酱料准备往碗里放两勺。
“你现在别加,等吃剩半碗的时候再加,这样你就可以一碗吃到两种口味了。”
有道理啊!我真心拜服了。
“馍这东西,原先是以前商人走丝绸之路带的干粮,这东西干的很没水分,可以放好久。西安到兰州要走半个月的,吃的时候煮开了水泡泡,放点风干羊肉,一天的伙食就解决了。”
“这么管饱?那我这一碗下去,到半夜也不用吃夜宵了吧?”
“肯定不用了。”
这位大汉是山东人,做了20多年的销售,几乎年年都在出差,而且看来他出差还是挺自由的,可以找向导到处玩,明天他就要直飞上海办事,估计到时候还会找漂亮向导。凭他的经历,其实并不是找不到好吃的好玩的,向导的作用大概只是推荐像这家据说正宗的小吃店之类的,还有……嗯。后来从老愈那听说,回民街这种有名的小吃街都是骗骗外地人的,其实真正好吃正宗的小吃在离街不远的不起眼的角落里。老愈是我在西宁意外认识的,他曾经在西安呆过6年,我想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一碗泡馍还附带一小盘大概5瓣大蒜,我是没有吃蒜的功力的,心想着山东大汉应该好这口,便想借花献佛让给他。
大汉明显知道我的顾忌,“这蒜没味道的,而且是甜的,你自己留着吃,去去油腻。”
果真如大汉所说,甜甜的,没有冲鼻的感觉。
“我下午刚到的西安,找到住处就直接到这里来吃晚饭了,西安都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我在酒吧都研究过了,但我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这种问题就让向导告诉你好了,她非常在行。”大汉吃着他的大碗泡馍,连连称赞。
向导开始列举那些我耳熟能详的名字,直到她说,“每天晚上大雁塔的音乐喷泉一定要去看一下,”才引起我的注意。
“晚上是几点开始?这里过去要多久时间呢?”
“8点半。你等下从这里一直走,然后如何如何,到哪坐车过去,一个小时就到了。” 现在7点刚过,原来打算吃完后去兄弟学校转转,趁着夜色找找艳遇啥的。细想一下,我在西安就呆两晚,今天不去,明天必须得去,还得掐好时间,不确定性太多。先满足有限制条件的,现在去,正合适。与两位告别后,寻路出了回民街。
过了8点的西安天还未黑,让我可以看清整个喷泉,和喷泉尽头的大雁塔。近350米长,约摸5、60米宽的喷泉边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我沿着喷泉边上朝大雁塔走去,到了喷泉另一端才发现,还远未到大雁塔底下。
喷泉这一端处于高地,估计是看音乐喷泉的最佳位置,但早已挤满了人,匆匆走过,去寻找属于我的角度,最后在高地下面的喷泉角上找到块空地,等着开场。
工作人员不断的吹着哨子来回奔走,筑起警戒线,不让任何人越雷沲半步,听旁边的观众说以前是允许人们进到沲子里的。
喷泉本身不算惊艳,音乐也一般啊!但是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点子,让喷泉随着音乐的律动起伏,第一次看到还是让我感觉很震撼的,原谅我此时语言和文字都无力了。
“这是都停电了吗?”我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回到房间,随口问了下两位广州同学。
“看样子是的。”
“停电那会我洗澡洗到一半,又黑又冷啊!”内陆的水真的是很凉,任白天再怎么热,要洗冷水澡都是需要点勇气的,特别是到兰州,这点尤其明显。
他们两是广州来的学生,在西安呆了两天,玩得差不多了,但是没买到回广州的票,只好继续呆着。
掠完衣服回来,他们用家乡话聊着,我只觉得一身疲惫,无心加入他们,便自顾自睡去。(继)
三秦之地。春秋战国时,陕西是秦国治地,故后人将陕西简称“秦”;将横贯陕西中部的主要山脉称“秦岭”;将渭河平原称“秦川”。后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封刘邦为汉王,同时又将陕西的关中和陕北一分为三,分由三人管辖,以防备牵制刘邦。故后世泛称陕西为“三秦”。
包括周、秦、汉、唐在内,共有十三个王朝曾在此建都。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人们最重视的是农业,民以食为天,三秦之地土地肥沃,秦岭以南雨水充足,汉中素有“西北小江南”之称(以前只知道江西婺源的油菜花有名,殊不知汉中有百万亩油菜花,西宁有门源油菜花海,都可以将婺源油菜花甩开几个零),周围百姓可以衣食无忧也就不会造反,于是这里便成为历来王朝建都的青睐?
作为展现这几千年故事的卷轴,陕西省历史博物馆我怎能视而不见?博物馆免费不免票,入馆参观需凭身份证领票,每天限量发行4000张,当然你也可以花30元买票,也就不用排队了。
烈日当头,队伍已经很长了,导游安慰她的游客们,“你们不要着急,排到你们这大概只需15-20分钟,也就是说9点半你们就可以进入馆内,我们给1个半小时参观,也就是11点我们要在门口集合……”
那些游客听了就在我眼门前做出宽慰状,而我排了快45分钟才领到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头找导游算账呢?
馆内是很难蹭听的,需要听讲解的要去租自动语音讲解器,或者凑起来请讲解员,然后每人佩发耳机,讲解员只需小声对着麦讲话便可。所以除非你站到讲解员边上,才能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稀听到些说词。
出馆的时候已接近正午,太阳更加毒辣,领票亭外面还排着队,只是比上午要短了一半,稍做休息,便往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我不知道洛阳和西安有没有空调车,有也应该非常少,总之我是没坐到过,下车之后,只觉得要被烘透了。
前面便是兄弟学校南门,驻足,拍下一张照,其实我是来考察一下兄弟学校同学的伙食的。水晶凉皮,肉夹馍,开了瓶冰峰,原来在这里,冰峰才是王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像桔子水呢?下午要去城墙的话,在城墙上面对炎炎夏日,无处可躲,真的是去石板人干了。想到这里,一个哆嗦,不由的喝了两大口冰峰,透心的清凉感,这才回到现实中来。
买单的时候已经想好,去你的城墙石板料理,我要回去避暑了。
旅社的公共区域是露天的,更像是个院子,三面房屋,一面是堵墙,隔开了进门和前台,院里百年老树枝繁叶茂,在屋顶间筑起天然的屏障,穿过树叶的间隙闯进来的斑驳的光点不再灼人,气温依然闷热,但不至于汗流不止。
我已经洗过澡,换掉了满是汗水的衣服,坐着开始写字。没什么人会像我这样坐在闷热的室外,我也不用担心被打扰。但是作家哪是那么容易的,写着写着,就会停一下,不是因为才思枯竭找不到合适的词落笔,就是因为手写累了。
妞妞跑了过来,到处转了转似乎在寻找合适的避暑场所,还时不时朝我瞄一眼,最后在我边上不远处坐下,摆出一副很优雅的姿势,嘴微微张着,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那目光直直的出去,又直直的回来,不带有任何信息,简直太有境界了,我立马抓起手机给她偷拍了一张。
妞妞是这家旅社的,很漂亮,特别她那黑发,很柔顺很亮丽,我贪婪的欣赏着,她没有发现。“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一定见过很多人,听到过很多故事吧!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哎你别走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听故事而已——”
我知道你的黑毛非常怕热,可你才坐了不到5分钟,我坐了快半小时了也没啥啊!怎么我刚想搭个讪你就要走,什么意思嘛!我失落,喝了口水,嘟着嘴,看着她远去——妞妞是条很可爱的狗。
继续写我的字。
写到肚子也饿了,抬头看看天,还是那么亮,太阳还是那么毒。这里离我的城市是有半个多小时时差的,我还没倒过来呢!不管,饿了就要吃,这是科学道理。吃完,我还要去城墙溜溜呢!
昨天就瞄上了一家中式快餐,我知道那里可以找到米饭。朋友说西安有好多好吃的吧?我回答你每天轮流吃,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而我来这里找米饭,你尽情鄙视我好了。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吃货,是在旅行途中多么重要的必备技能之一。
城墙啊城墙,昨天我是兵临其下,今番我要登高其上了。
城墙的周长有多种说法,但我非常青睐于13.8公里,我本可以租个自行车去踩满这个13.8,但是,那时候的人们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啊!于是我决定仿效古人,没有马匹,只好徒步了。
手扶城墙,附耳其上,我想听听历史的声音,却只听到一片嘈杂。城墙经历了历代修整加固,才得以保存至今。太阳在前方毫不留情的释放辐射,走着走着便失去了新鲜感,眼前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头路,和镜片上的汗滴。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下去前赶到了西城墙,伏在城墙上看日落,可惜有几幢高层煞了这风景。
从南门走到西门,根据示意图,3公里,腿已经快折了,旅社的拖鞋真给力,怪不得在洛阳浙大研会不顾形象呢!回去的路上还下错站,多走了一站路,回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洗休息了。
中午就要离开,但不能改变我已爱上这座城市的事实,西安,或者称你为长安更亲切。
起床的时候,室友睡的睡,走的走,来去匆忙,都没有时间认识。兰州,只是作为中转,所以这个时候才临时预订住处。时间尚早,突然惦记起旅社的桌球台来,前天在酒吧做功课的时候看到的,心想这大概是青年旅社里顶级的桌球台了,一般的都比较破破烂烂。
找到看上去像酒吧老大的大哥,“你好,我能玩一下桌球么?”
“原则上非吃饭时间是不允许用的,不过现在没人,你去玩好了。”
谢过酒吧老大,乒乒乓乓,三下五除二清台,重新摆好,还了球杆,再次谢过酒吧老大,出去觅食去了。
退房的时候,仍有不舍,别了妞妞,别了七贤,别了西安,再多不舍,也得继续上路,因为,火车票一早就买好了。
“你的行李不多嘛!”坐在窗边的中铺女生看我只有一只背包。
我不知道如何应答,笑着“嗯”了一声。
“你是这边下铺的?”
我以为找错了床铺,赶紧掏出车票,“没错啊!4号下铺不是?”
“XXX,你看,我说下铺有人的吧!”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了看坐在我铺位上靠里那位女生,真心没听清刚刚对方怎么叫她来着,就叫她上铺女生好了。
我对面是位扬州阿姨,看到我拿出拖鞋换上,说“想的真周到,你一定经常出来吧?”声音很细。
“没有,我第一次这样一个人出来旅行。”
简单的交换了一下信息。
扬州阿姨的父辈偶尔去到兰州,结果就在那定居了,扬州阿姨这次回兰州是过冬去的,大包小包很多行李。另两位是盐城大学的学生,大二暑假回家,隔壁好像还有同行的,没过来露过面。她们都是在盐城上的火车,到兰州的话,整整一夜一天了。
我拿出早上买的酸奶喝着,在回民街的时候忘记喝传说中的自制老酸奶,买零食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杯了以慰藉。当然后来老愈告诉我,那也是骗骗外地人的。
“这两束玉米你吃了吧!我吃不下了。”扬州阿姨和她们挺熟了。
“不用不用。”上铺女生半推半就,部分是客气,部分是真没兴趣。
“那给你同学吃?”扬州阿姨指指窗边的中铺女生,对方摆摆手。
“同学,能帮我把被子拿出来吗?我想垫着舒服点,要不然腰吃不消。”我踩在对面床沿上,弓起脚好将笔记本靠在大腿上写字,凭我的经验,这样直接坐靠在床铺上是很不舒服的,腰部没有支撑,一会就会酸疼了。
“噢没关系,你要睡的话就睡好了。”上铺女生显然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起身坐到我对面去了,反倒让我好不尴尬。
我边写边听她们聊天,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中铺女生吃了点东西,爬上去睡觉去了。没多久上铺女生也休息去了。
“小姑娘真灵活,我就爬不上去。”
我和扬州阿姨相视而笑。
“哎呀我也要睡会了。昨天晚上睡你铺的那个小姑娘看了一晚上的电影,看着看着还老是笑,嘴里还不停的吃着东西,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扬州阿姨说的不紧不慢,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负面情绪。
我整理了一下被子,半躺着继续写字,扭头便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写着写着,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身子往下一滑,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渐渐睡去。
醒来后发现才睡了半小时,从没完没了一个接一个的隧道判断,此时火车已进入山区。坐起来想看看景色。黄泥水!这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景象。火车在隧道里的时间更长,一闪一闪的晃得我眼睛疼,磕睡虫再次来纠缠,我很顺从的又滑下去。
出门后一直没休息好,每天都安排满满,这是几天来疲惫的积累,一起袭来,我无力反抗。
“那你一个人出来,有计划吗?”
“嗯,有的。”我拿出做好的功课,上铺女生接了过去。
“哇,太厉害了!虽然我看不懂……你看看,做了那么多。”上铺女生说着把我的功课递给扬州阿姨。
我再次惭愧了,比我厉害的人多如牛毛,我这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不过实际情况只能走到哪算哪了。像这班火车,我本来计划是昨天晚上的班次,但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隔天看的时候还有96张,第二天去就没了。”
“你的车票都是在出来前就买好的吗?”
“长途卧铺的是,像洛阳到西安,兰州到西宁这种就到了再临时买了。”
“你计划要去这么多地方啊?”扬州阿姨在我的功课上看到了好多城市的名字。
“嗯,我就是准备了一些钱,想走尽量多的地方。”
“那你准备了多少钱呢?”
“嗯……3千,具体看情况,想再多走就多花些,但最多5千,花完就回去了。”
“这一趟走下来要多久啊?”
“最晚最晚下旬就会回家了,5千块支撑不了我走更久了。”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你真的好省啊!吃的住的都很节约吧?”
“也没有刻意省钱。住的青年旅社,平均50块钱一晚上,吃的话,我一个人吃当地小吃什么的,也吃不了多少,我也不买特产什么的。路费是大头,要占到一半了,主要我这次路线比较长,到兰州的话,几乎横跨半个中国了。平均一下的话,一天不到200块吧!”
上铺女生在看我功课的时候,就羡慕的说以后也想这么玩,听到我提到青年旅社,又进一步打听起来。“我知道青年旅社,但从来没住过,安全吗?特别是一个女生的话……”
“很安全的,一般选择住那里的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都比较单纯没什么心计。往往住进去的时候都不认识,大家都来自天南地北,但走的时候可能已经成为好朋友了。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找个伴去住住看。”
火车已经穿过山区,进入甘肃地界,看着满眼贫瘠的土地,这就是黄土高坡吗?
扬州阿姨见我看的出神,“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吧?有什么想法?有没有很激动?”
我整理了一下此刻的想法,“好像没什么想法,也没有激动。以前从书上电视上看到过这种景象,哎你看过血色浪漫没有?”我回头问上铺女生。
“听说过,只知道很有名,但没看过,讲什么的?”
“说的是70年代知青上山下乡,然后那批人被分派到陕北,那边也是很贫瘠的土地,就和这儿有点像。其实陕北离这也不远吧?就现在亲眼看到,多了份真实感,所以没那么激动了。不过还真是荒凉的可怕啊!”
“嗯,太干燥。”上铺女生分着荔枝,递给我一颗,我表示感谢,她继续讲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回来都会生一场病,像水土不服一样。”
“你不就是这里的人么,回家乡也会水土不服啊?”
“对啊!可能是因为太干燥的原因,我去南方都没事,那边比较湿润。不过湿润也有湿润的不好,冬天会生冻疮。我以前从来没生过,去学校的第一年就生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然后别人告诉我叫冻疮。痒的不得了,还不能抓,抓破了流脓,疼的很。”
“治冻疮有个好方法”,扬州阿姨接过话题,“用冬天的第一场雪搓手,以后就不会再长了。”
上铺女生若有所思的看着扬州阿姨,心里应该是准备下次冬天要实践一下的。
还剩几颗荔枝,她们都不要再吃了,看看我,好吧我来解决就好了。上铺女生又去翻她们的零食包,“怎么办还有好多,吃不掉了。”
“有女孩子的地方零食就是多。”
扬州阿姨笑着表示赞同,同时拿起小桌子上的泡椒鹌鹑蛋与我分享,我客气但不推托,只是自己实在无以为报,上车时身上所有的食物,一盒酸奶刚上车时喝掉了,一碗方便面刚刚也吃掉了,还有一包牛肉干,吃了一半扔在小桌子上,实在寒碜。坐车安全有一条便是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此时早就扔下火车了。头一回吃泡椒鹌鹑蛋,味道真好,扬州阿姨说鹌鹑蛋的营养是最好的。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上铺女生又翻出一包吃的要与我们分享,“你们吃,吃不完的我再帮你们解决好了。”我吃着剩下的荔枝,“我帮你吃了那么多荔枝,兰州又那么干燥,等下下火车会不会流鼻血啊?”
“呵呵,不会的吧!”
窗外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山脉,连绵不绝,却也没有什么起伏。贫瘠的黄土地上,到处都是深沟,不是河道,更像是土地开裂所致,基本上,很难找到像样的大块平地。植被都很低矮,能看到的最多的种植物,是半人多高的像玉米一样的,询问她们也不甚了解。同时我发现高一点的树木,都无一例外顺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弯折,估计是长年风吹所致。
到西部,需要尤其注意少数民族的风俗和禁忌,于是我跟扬州阿姨打听起兰州的情况。
“兰州还是以汉人为主,剩下的基本上是回民,其他的民族就很少了。”
“回族是忌猪肉的吧?但是为什么呢?”
“可能他们觉得猪是比较神灵的生物。”
“不是的,”边上坐着的大哥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回族是觉得猪什么都吃,是一种很脏的动物,所以他们不吃猪肉,甚至也不养猪。”
这位大哥是西宁人,对兰州也非常熟悉。“他们也不碰动物的血的,也是因为觉得脏。所以跟回民起冲突,就要见血,他们怕血。”
不论真假,让我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登记入住的时候,来了两女生也是有预约的,进来就问,“我们的房间在几楼?是不是一楼啊?”
前台拿着她俩的身份证查了一下,“五楼。”
“哈哈!”还没等她们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
“出来玩就是要受难的嘛!要不你们申请睡沙发?”我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
“沙发都有人排队申请了,”前台用眼神点了一下我们身后两个人,“他们俩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不是吧沙发都客满了啊!”
后面传来阵阵叹息声。
“要不给你们俩租顶帐篷,晚上去黄河边上露营好了。”前台表示爱莫能助。
“帐篷我们自己有带啊!”
“其实真的,去黄河边上睡一晚,就可以说来过兰州了。”
身后无奈的笑声里满载着疲惫。
我看着她俩,“那你们只好睡地板了”,没说出来。
“甘肃简直太干燥了,我都快要流鼻血了,明天还要去拉布楞寺,啊~~~”
“没这么夸张吧!我觉得还好啊!”没想到不久后我就为这句得瑟糟到报应了。
“好吧……”
“不过我刚到,嗯……2个小时。”
“我们都来好几天了。你也就现在还能是红润的苹果,到明天就会变成干瘪的苹果了,哈哈哈~~~”
这是赤果果的报复么。
“给你钥匙。”前台又关照了一番要注意的事项。
“我也是五楼啊!”
这回轮到她俩嘲笑我了。
“正好你们可以一起上去。”
“对啊!顺便帮我们拎包吧,上海帅哥~~”
我只好对着墙边摆出尴尬的表情了。
又跑来一女生到前台询问拼团消息的,巧的是她明天也要去拉布楞寺,于是她仨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等她俩办完入住手续,我帮着提一只拉杆箱,四人一起爬五楼去了。她们的行李可沉多了,我边爬边喘,急促的呼吸加速了嘴唇上水分的流失,然后嘴唇就感觉到干燥了。
收拾完之后已经9点,天还未黑尽,她们几个在天台上还在讨论明天的行程,我坐着休息,边听她们的行程,感觉完全没兴趣,起身告辞,洗澡睡觉去了。
三、 地球上的一滴眼泪,去看一眼青海湖(一)
到洛阳的时候,先买好了到西安的票。昨天快到兰州的时候,犹豫要不要提前买好到西宁的票,最后以想睡到自然醒为借口而没有买,于是之后的一系列事件都像蝴蝶效应般发展。
本以为2个小时的车程,班次又那么多,差不多可以随买随走的,结果早上去的时候,只有下午发车的班次了。兰州的干燥让我印象不太好,几个小时的等待也不想再去城里转转。
“我被困在兰州火车站了。”
“啊?怎么回事啊?”
“只买到下午的票,还有好几个小时,无处可去,只好呆在火车站等了。你们到哪了?我看看能不能跟你们走。”“他爸”的行程紧跟在我后面,不过他选择搭车的方式,我估计着他快到兰州了或者已经在兰州,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哦,我们快到兰州了,不过我们的车不停,直接往张掖去的。”
“这样啊……”
互相关照了几句,挂了电话。
还有一个人的电话一直想打的,昨天火车还没到站就有这想法,这会他应该在我出发的城市里睡着懒觉。
“喂~~”那头传来半睡半醒的声音。
“我在你家乡。”
“什么?你骗我呢吧!”
“骗你干嘛,我在兰州火车站,等得无聊,来骚扰你了,谁让你上周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
“哦!我太忙了,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出差?还是旅游?”
“旅游。”
“一个人?”
“一个人!”
“怎么走?玩几天?”
大概说了一下计划。
“哇靠你太牛了,我可不敢一个人这么玩。”
“我都快30了好吗?想当年你不是一个人跑那么远去上大学的么?”
“我那是家里人都安排好的,我不用操什么心的啊!”
“……。你看我那时候找你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未雨绸缪的。”我简单说了一下现状,“结果我就困在这里了。你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去西宁或者湖边的?长途车什么的?”
“我……建议你还是坐火车,长途车太不靠谱。不过我还从来没去过青海,虽然那么近。”
聊了些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你现在完全醒了吧?”
“嗯,醒了。”
“那你继续睡,再见,哈哈!”
这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考了研究生,然后留在我的家乡工作了,讨了个当地老婆,也是我们大学同班的,结婚的时候邀请我给他们当伴郎,当时一心顾着熟悉当天的流程,连给红包的事都给忘了,白吃白喝还收了他们给的红包……
昨天夜里很热,旅社的空调不怎么给力,其他室友过了半夜才回来,他们的谈话表明是一伙骑行的,但没有谈到目的地,今天一早天刚亮就出发了。
打完电话,精神好了很多,拿出笔记本写字。
对面坐着几个人,兰州的,去乌鲁木齐打工,她们告诉我,其实新疆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乱,特别在乌市,而且现在敏感时期反而安全,因为每天都有防暴警察巡逻,而闹事的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治安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好。
乌鲁木齐,被称为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离乌市不远,就是亚洲地理中心的地标,也是乌市的景点之一,而亚洲是面积最大的洲,于是这里就成了世界上离海洋最远的角落了。这样的逻辑不是非常严密,但勉强可以帮助理解了。
饭点的时候去KFC买了份套餐回来,边吃边继续写,我已经落魄到别无选择了,真是非吃货的悲哀。吃得还不踏实,对面眼红的小孩子那副馋样,仅是用余光看到就让我产生愧疚感了。我招呼他和我一起吃薯条,没想到他会错意,直接就全部拿了过去,好不尴尬。
在洛阳到西安的火车上,洛阳妈妈提到绿皮车和双层硬座车,都是她小时候的印象,现在很罕见了。西安到兰州是有绿皮车的,晚发朝至,价格便宜一半,而且运行时间和空调车差不多,正合我需要,可惜我尽管早在出发前就去订票,但半个月以内的票居然都没了。
双层硬座车是坐到了,就是兰州到西宁的这一段,大概是因为车箱站满了人,一路也没有什么风景刺激我,加上一直在担心能不能赶上去湖边的末班车,两个半小时非常非常压抑。
西宁市东西狭长,位于市东的火车站在改建,临时停靠的西站在市区西头,出站发现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西宁用舒适的气温和密密的细雨迎接我的到来,于是我加了一件外套表示尊重。
根据旅社的指引,我需要坐公交到位于市区东头的长途汽车站坐车(事后发现没必要多走这段冤枉路,因为长途车在西站也有上客点),最终我也没能赶上。如果前一天我在兰州提前买到早上发车的班次,这会也许就在去湖边的路上,那么之后的故事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经验的不足让我接连出现判断失误。西宁市的青年旅社我只草草的准备了一家,这时候立马打电话预订,刚好只剩下一张床位,当然这是必须要执行的Plan B。
首先我又没有意识到先去买好第二天的长途车票,我在车站外寻求拼车的可能性,当时我的心理价位是长途车票加一晚的住宿,当然这离司机们的需求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在等车回市里的时候,我又重新评估了司机们的开价,发现其实自己的心理价位是不合理的,因为与他们的合作可以节省我一天的时间!想到这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我心理的别扭其实只是不想为昨天的失误买单。
我没有抽自己嘴巴,而是抽起两条腿,快步朝长途车站走去,但是为时已晚,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找到一起拼车的人了。等到6点半,又饿又累的我赶去市里住宿。
其实事后回想,正是由于这些事故带给了我意外的收获,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当时没有自责和沮丧,仅仅是反思自己的应变怎么这么差劲。青海行青年旅社,西宁意外的停留,收获意外的故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很巧的是居然是我的学弟,我毕业那年他正好考进,这会已经是研究生了。非常明智的,他从杭州飞到敦煌,然后反向往东一路游玩,车票相当好买。
西宁的小餐馆每天只煮两锅米饭,卖完就没了,只得继续吃面食塞饱肚子。
回去的时候,房间里传出爽朗的交谈声,推门进去,是学弟和另一位室友。此人一身牛仔衣裤,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耳朵,不修边幅的胡渣表明有阵子没有打理过了,加上这里是青年旅社,给人以苦行僧的假象,但是他们谈话的内容立马推翻了我的判断。
学弟还未接触过社会,见识尚浅,虽说是交谈,基本上是对方单方面说教,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聊到国家间的好坏比较。
“我是准备让我女儿出去的,但具体去到哪个国家还没最终决定,现在看下来基本上不是英国就是法国,我现在倾向法国更多一点。……女孩子我又不需要她赚什么钱,学好文化最重要,所以我现在打算让她先开始学法语起来。”
学弟弱弱的表示着自己的异议,同时向对方表明自己还在与他的对话中,但是对方的观点一点也不为之所动,继续畅想着自己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实着,他是个生意人这件事实。是的,他就是老俞,昆山人,早年与朋友合作开过工厂,最大的时候同时管理过两个工厂,最后由于兄弟背叛,而卖掉工厂,并且再不相信别人,从此一个人做起了生意。主要流窜于中西部,在西安呆过6年,对青海西藏尤其熟悉,用他自己的话讲,他有好多藏民朋友。
从他的话里,应该生意做的不小,又怎么会选择青年旅社这种落脚地?
暑假期间,也是旅游旺季,商务酒店的价格涨了近三倍,尽管如此,有一次他还是订不到酒店,于是对方推荐了青年旅社,他便知道了有这样一种住处的存在,从此经常光顾。这回由于谈生意,要在西宁逗留一个星期,“那些商务酒店要400多一天,呆一个星期就是2000多块,这里才多少?60块一天,一个星期才300块,零头还不到,省下2000块不是挺好,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喽!有时候要带客户么没办法,再贵也只能去住酒店,我一个人么,住这里很好,而且……”当然这些是后话。
最后基本达成共识,欧洲好于日本好于美国,但我们国家是无论如何也排不上位的,并且老俞下了十几二十年内国家必乱的定论,我不置可否。
“但是我回来了啊!”当我们说着国外有多好多好,出了国就不想再回来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欧阳嘉措不认同了。
欧阳嘉措不太满意自己原来的名字,后来从某大师那求来这个名字,我们都觉得不错。他11岁就被送去美国求学,这会趁着研究生的暑假,回来到四川支教,教心理学。在我们谈话时静悄悄的进来,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那你为什么回来呢?”
“因为国内有好多好吃的啊!”
“都是地沟油!”老俞善意的提醒他。
“我就是听说地沟油好吃才回来的啊!”
……我们都无言以对,但也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
“地沟油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就是倒到阴沟里的油,捞起来再加工,那种东西你也敢吃?”
“啊?不会吧!我同学说地沟油很好吃,叫我一定要来吃吃看,我以为是某种特殊的加工方式。”
……我们再次无语,觉得想笑但不敢笑,一是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在开玩笑,二是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在嘲笑他的无知。
“可是我在成都吃了一年,特别是那儿的火锅,真的很好吃啊!”
“那里排名前十的火锅公开承认用的是地沟油,可还是有那么多人要去吃,但也是偶尔吃吃的,你居然吃了一年……”
这个不了解国情的海归小伙给我们带来的欢乐还不止这些。
欧阳嘉措这次是准备骑行青海湖的,自备自行车,还在路上,预计明天会到。我们告诉他不要随便去到湖边上拍照,否则会有藏民出来要求收费,如果真要遇到这种情况,就随便给点,千万不要和对方起冲突。他又不理解了,觉得大家应该讲道理,老俞告诉他,藏民才不会和你讲道理,把对方惹毛了,直接拿刀出来捅你,直说的他满头的问号在打转。
我去走廊写字,灯光不是很好,匆匆记下今天发生的事,回到房间的时候,只剩欧阳嘉措买了水果回来在吃。
我们接着聊,从他的恋爱史,到她姐姐,刚好在我所在的城市,打算游玩结束后去看望,形容她很能“折腾”,很能赚钱,但恋爱成了大问题,买了辆兰博基尼却不敢开回家让爸妈知道,说要送给他但他也没敢要……
前面和欧阳嘉措一直聊到后半夜,后来说的什么已经记不大清了。这天我早早起了床,因为我要去看青海湖,耽搁了那么久,迫不及待了。
睡眠不足,精神状态实在不佳,饮食的不习惯导致肠胃总是闹着别扭,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店面也多还未开张。强迫自己吃了碗拉面,才继续赶路。
公车上人不多,半路上来一个女生,很容易与周围人辨别开来,背着个很大的包,高过了她的头顶,盖着防雨罩,一看便是同路人——呃,如果我也算半个同道中人的话。
“你也是去湖边的吗?”一同到长途车站下了车,我几乎对她的目的地确认无疑。
“是啊!”她打量了我一番,我这才发现冲锋衣下,是个那么瘦弱的女生,但我觉得我的状况要比她弱的多了,好自悲了。
“从哪里出来的?”
“江苏。”
“那走过多少地方了?”
“哦我昨天才出来的,直接到的这里。”
怪不得精神那么好,我稍许得到点安慰。
“我到151景区那,联系好了住处,你到哪?”
“我去西海。”
西海?这是哪里,我使劲回想着地图上看到过的地方,完全没有印象。她话不多,简单的回答我而已,也不提问,也许是内向,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因为她是一个人出来的。
买票的时候才发现,去西海的班次好多,而去151景区最快也要下午2点了。顿时觉得自己那么无知,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可是又困又累,肚子闹腾,抽不动了。一个人坐在候车室磨着时间,漫无目的的看看这看看那看看墙上的钟,这个时候的时间过的真心慢,无聊的简直可以把人逼疯。饭点的时候去找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回来继续发呆等待。
到发车的那一刻,发自心底觉得解脱。
长途车在西站停留的时候,上来兜售零食的叫卖声让人印象深刻。“巴——古!巴——古!巴——古!巴——古了!!!”中气十足的带着点鼻音,由最先低沉到最后咆哮着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我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气势了,巴古也是取的同音字,忘了在当地求证,回来后也没查询到。到我边上的时候,原来是玉米。
西宁去到湖边,要先翻过一段山路,气温湿度高海拔,我想是决定大雾的主要原因,越往上去,雾越浓,最后坐在车上甚至只能勉强看到路边,车速放慢到跟步行差不多了,真担心能不能天黑前到目的的。感觉像是终于翻过了最高的那个垭口,太阳在前方帮我们扫清了大雾,视野非常开阔,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油菜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山脉脚下,组成非常美的景色。
远远的初现青海湖的时候,让我产生了视觉上的错觉。我们在下坡,但那是几乎感觉不到的坡度,青海湖还只是画面中间一条很细的蓝色带,会让人感觉到那是在比我们海拔更高的地方,这是很奇特的画面。
发车前司机表示不负责半路下客,我们要到哪自己注意着点,到了打招呼他会停,但还是好心提醒了我。下车后贪婪的望着青海湖,正如传说所言,湖面是不止一种颜色的。
前后看了看,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醒目的牧民之家的牌子,下面一个转向箭头,便急步赶去。快到那牌子的时候,居然开始喘起来,于是心里笑着提醒自己不要太心急。
转过个弯,远远看到各种凌乱的建筑,在我前面是两个骑士,偷偷给拍了张照,其实我是想拍依山而建的客栈的,谁让你俩跑进我的视线。
前台登记的时候,又碰到了这俩骑士,原来他们并无预订,是冲着牧民之家加盟了8264才进来的。结果,老板给了优惠价,诱骗我们拼了个四人间,前台关照了一些事情,我们商议先放完行李,再来点晚饭。很庆幸能遇到他俩,这里的菜价就是天价了,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能拼吃是再好不过了。
趁着等餐的空档,我们聊了起来。他们都是武汉大学的学生,准备考研,报的暑期班中旬就要上课,这次专程来骑行青海湖。汉子是重庆人,挺瘦小,是个贝迷,贝爷的节目都看过,曾经自己去野外生存过10天,听者看来简直是非人的经历,他就那么轻描淡写说的事不关已。妹子是武汉人,高高瘦瘦,乐观的没心没肺的感觉,以欺负汉子为一路上的乐子。
是的,他俩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非要争出个谁更受累才行。
妹子跟我说,大多时间都是她在前面慢慢的骑为了等他,都是他拖了后腿。汉子跟我说,那是因为,她经常就是到了某个地方,说让我下来拍照,然后自己又骑走了,他这才拉下了。妹子说,为了赶时间,午饭都没吃,就吃了点零食。汉子说,就出发前吃了点可怜的早饭,路上什么都没吃过,说着说着他就趴桌子上了。
“你们是从西宁骑过来的?”
“不是,从西海。”
“西海?”我想到上午遇到的那个女生,不就是要去那什么西海嘛。
“嗯,那有个很有名的骑行大本营,可以租车。”
莫非那女生也是个骑士!?我问他们要了点资料看,他们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从资料可以看出,提供环湖骑行已经很成熟了,有详细的路线,一路景点,里程数,各个点的住宿等,骑行者只需要拿出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完成这一挑战即可,当然,这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4天,或者5天,是开始前要想好的。
饭菜上齐我们正准备大吃,进来一个人让我顿时语无伦次。“嘿……你不记得我了?……西宁……早上……车站,长途车……你是去西海的……”
“噢——”对方终于认出我来。
得知对方还没吃饭,二话不说一起拼餐,同时跟俩骑士介绍了一下。
“你也是从西海骑行过来的?”我颇显得意,因为我刚刚了解到西海是个骑行出发的地方,想必十之八九不会有错。
“不是,我搭车过来的。”
“搭车?”我语塞。
“西海要比西宁搭车容易噢?”汉子应和着。
我一肚子郁闷,埋头吃饭,听他们聊着这西部的种种,无知感再次笼罩。
搭车女生还要一路往青海湖深处搭去,然后沿青藏线搭车进藏。后来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她早已过了拉萨,往珠峰方向去了,她说那里搭车难度很大了。这样的巧遇也足以让人兴奋。这一路,才真正接触到另一种生活,弹唱的,徒步的,搭车的,骑行的,各种以前只是在屏幕前才会看到的家伙们,这回都活生生遇到了。
此行至此,我可控的旅途已走到头,心向往西继续前行,却未能坚持。没有火车票,预算快过半,精神状态差,饮食不习惯……说多了都是借口而已,其实还是对未知不够勇敢。虽然没能下决心跟搭车女生一起以搭车的方式继续前行,但受其影响,返回西宁的时候第一次尝试搭车,这是后话。
正在我们边吃边聊的时候,又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这家伙一进来便横冲直撞,把俩女生吓坏了,没法吃饭了。没辙,这可是主人家的小藏狗,打不得骂不得,我们俩男人只好设法赶它出去,可这家伙机灵的很,逮不着。小家伙见抢食物没戏,叼了汉子的墨镜便往外跑,急坏了汉子乐坏了妹子,最后还是主人家过来解围。
饭饱酒足,大家都重生了,特别是汉子,刚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是抖个不停的。告别了搭车女生,我们跑屋顶拍照去了。时间已经7点多,太阳还挂在西边不肯下去,俩骑士抗出长枪短炮,原来还是摄影发烧友呢。我的设备和技术都被甩开几个零,于是他们拍景,我拍他们,约定到时候他们环湖拍到的好照片要给我。
青旅的酒吧,照例是大家晚上消磨时光的必然去处,虽然是酒吧,却少有酒精饮料。在平原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外国朋友独自喝酒,或者一帮驴友围坐一起边喝边聊,但在这里,也许是高原,也许是第二天都要赶路,没什么喝酒的。他们给我看之前拍的照片,聊着些有的没的,吃吃零食,喝喝奶茶,无忧无虑享受着高原的夜。
睡前,他们二话不说帮我录了视频,视频里还不忘互损一番……
站在路边耐心等待,有车驶近了便伸出手,竖起拇指,身体略微前倾,我学着看到过的样子,希望可以搭到车。俩骑士要往青海湖深处继续骑行,早上告别后,到前台打听过搭车的情况,说这里还是很容易的,大部分车都是往西宁去的,实在不行,长途车也是从这经过的。我就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背,一大早出来,只要晚上回到西宁就行,所以也不着急。
有一点我很明白,没人有义务载我。大部分车会直接无视而过,不用不满也不要气馁;有些车会稍稍减速,待到我不远处会朝我摇摇手,我会觉得很感激,并报以微笑目送对方开过。
半个小时后,我坐着藏民大叔的车,迎着初升的太阳,挡风玻璃另一边,尽是美景。昨日来时,背靠群山迎向湖水,此时离去,才发现群山的美。藏民大叔说,昨天夜里,山上下雪了,冷的厉害,远处的山顶,确实被白雪覆盖,借着阳光,美不胜收。云雾围绕,变幻莫测,调皮的播弄出不同的景象。
藏民大叔只能送我到倒淌河,谢过告别,我继续搭车。
这一回,直接就往西宁去了。司机大哥与他的同伴可能是西宁市的公务员,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的大多是政府部门的工作。司机大哥的妹妹,在我的城市上的大学,但毕业后没有留下,而是回到了家乡。他们告诉我,人才大多跑到东部沿海的大城市去了,当地非常的渴望人才,有学历的毕业生可以拿到非常高的工资,确实他们口中的高工资在东部沿海的大城市也挺高了,但是即使这样愿意留下的人还是不多,我只能说人往高处走吧。
也许是对我的城市有亲切感,也许是被我的上进心打动,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们在顺路的前提下,把我送到了离我的目的地非常近的地方,上车前说好的钱也不要我给了,那一刻真的好感动,就差掉眼泪了。我非常诚恳的感谢,然后道别,虽然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一路上总是会有很多小状况,我宽容;也有小惊喜,我感恩。
再次回到青海行,午饭,洗澡,洗衣服,睡觉。我需要休息,需要睡眠。
“老板,这儿的电脑能用吗?”
“哦,这两台是私人的,你可以用,不过请像爱护自己家的电脑一样爱护它们,好吗?”
“当然。”我给老板一个承诺的微笑。
青海行的老板,湖南人,嘴角总是挂着笑容,是一种满足于自己生活的笑容。他总是忙个不停,这会正和前台讨论一个宣传的事情,明天还要赶去北京。休息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决定好了回程的路线,这会来查火车票的情况。
我们各自忙着,进来一伙人,7、8个的样子,“请问谁是这儿的老板?”
“你们有什么事?”
“你是这儿的老板吗?”
“你们找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双方互相僵持,来者迟迟不肯表露目的,“老板”也迟迟不肯暴露身份。最后来者还是败下阵来。
“我们是XX学校的学生,毕业了想去野营烧烤,但没有烤架什么的,看到这里是青年旅社,猜想应该有这些东西,就想来借用一下。”
“你们要借多久?”
“就一天,我们可以交压金给你,万一用坏了我们会赔偿的。”
老板沉默了一会,“这样吧,你们拿去用,压金我也不收了,你们帮我在微博上宣传一下青海行,然后@我一下就行了,好吧?”
“谢谢老板。”
“我还以为你们是警察呢!一进来就点名要找我,心想自己没犯什么事吧!”
后来他们开始扯能不能过来打工之类的了……
“……嘿,你还在这里啊?”
“啊!你也还没走呐?”
“买不到票啊!你去湖边没有啊?”
“去过了,刚回来,准备返程了,在这儿查火车票呢!”
“我先回房间,呆会聊。”
“好,我等会去找你。”
这一次重逢,我和生意人老俞才算真正认识,接下去的时间直到离开西宁,我从老俞那知道了很多事情。
水井巷,小吃街,非常有名,规模在西宁也算非常大的了。用老俞的话说,地沟油最集中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不怕死的可以常去吃,话虽如此,我们还是选择去那找晚餐。
说起西宁,老俞有讲不完的故事,到了水井巷,他开始一家家介绍过去,看来这里的地沟油他也没少吃,属于不怕死的家伙。本以为200多米的人流便是水井巷的全貌了,老俞说走,带你去看真正的地沟油,那排场才叫热闹。原来,除了地上,地下还有。
走完楼梯,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我连打两个喷嚏。百来米长的空间两侧,一家紧挨一家,中间一块,全是餐桌。老俞告诉我,绿色的都是清真的,红色的都是汉人开的。我看了一圈,所有店面的招牌颜色,非红即绿,不规则的挤占着巴掌大的门面。
一锅干锅,一扎啤酒,一把羊肉串,我俩边吃边聊。出门至今,就没这么过瘾吃过肉,管他地不地沟油呢。尽管如此,我的胃口在老俞看来,跟姑娘不差了,他说曾经一个人一天吃过100串肉串,当饭吃的。我也不善酒,只喝了两杯,那一扎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吃饱喝足,老俞带我转了个弯,去市里最繁华的地方看了一眼,我们聊的大多是和他生意有关的事情,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第二天要去塔尔寺,老俞继续看有没有去拉萨的票,我们约好如果我回来他还没走,晚上去吃手抓羊肉,当地最有名的一家。
出发前,塔尔寺并没有进入过我的视线,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到西宁几乎必去的有名景点之一。只是有个人,知道我准备到西宁,便要我去塔尔寺,一路跟我塔尔个不停,问其为啥如此心水之,也没说。
“老板”在指点我如何去塔尔寺的时候,还很认真的告诉我如何逃票,我听了半天也没弄懂,也罢,到了再见机行事好了,哪知到了塔尔寺门口,都没找着售票处。
转经筒,金屋顶,酥油画,此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老俞终于买到了第二天晚上去拉萨的票,我也终于想好了返程的路线,回来之后,匆匆买好火车票。
从旅社到那家手抓羊肉馆,有1公里左右,我们早早出发,一路慢慢走过去。这一路,走的大概是西宁市最热闹的街道了,倒也像在大城市里一般。老俞告诉我,西宁市主要分为城东区和城西区,城东区以回民为主,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因为政府对回民的行为,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什么的,基本上是默许的,城西区以汉人为主,那里就好多了。
庆幸我们出来的早,在饭点前就到了,过了饭点,外面渐渐排起了长队。点了一斤羊排,又是一顿丰盛的美味大餐,然后我的胃口又被老俞嘲笑了一番。离开的时候经过边上另一家羊排馆,里面居然没有任何客人,我俩开始讨论起了品牌效应。
莫家街,又是很出名的一条街。老俞让我在街口拍张照,说就不进去逛了。
“这种地方,都是骗骗外地人的,还有水井巷也是。就像西安的回民街一样,都是骗外地人的,其实真正好吃的都不在这些地方。我在西安做了6年生意,我是知道的,真正好吃的在回民街附近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里,那里的泡膜才正宗。这里也是一样的,你看刚刚那家羊肉馆,店面这么不起眼,还那么偏僻,能找去那里吃的才是懂的人。你觉得味道怎么样?跟边上那家没人的羊肉馆一比较就清楚了,最关键的,那里绝对没有地沟油。”
有没有地沟油我不敢保证,但我非常赞同老俞的说法。旅行也是一样,那些耳熟能详的地方,都是被人踩烂了,被商业化扭曲了。记得去年国庆一个人去走徽杭古道,一路上的垃圾让我觉得一阵恶心,门票也比先前打听到的几乎翻了一倍。
转了一圈,我们从另一个方向往旅社走去,快到旅社的时候,老俞带我走进一家新开不久的店。“昨天我跟你说的就是这家,吃过这里的酸奶,你会知道昨天在水井巷吃的那根本不行。”
“要点什么?”一大汉迎上来。
“我带我朋友来尝尝正宗的酸奶。”
“要哪样的?这个是原味的,这个是加糖的,中间这个是稍微加点糖的。”大汉指着冰柜里,一一介绍着。
“要不试试原味的?”我好奇心很重,因为昨天老俞说,我一定受不了原味的。
“我估计你吃不了,建议你吃先试试少加糖的。”大汉和老俞是串通一气的。
“你肯定是原味的喽?”我问老俞。
“肯定的呀。”
“那我就在你那碗里尝一口好了。”
两碗酸奶上桌,那色泽看着就不同凡响,昨天水井巷的简直是糊弄外地人的。挖了一勺原味的,味道不错,没他俩说的那么夸张,确实很酸,但没什么羊骚味。我那份是不一样的美味,没那么酸,带点甜味。关键是口感也非常了得,当天现做的,又冷藏过,总之我给予最高的评价也不为过。
“对面那家卖早点的,也是我昨天跟你说过的,包子油条都不错,不过中午前就打烊了。”
“好,明天我就去那儿吃了。”
老俞虽然是生意人,但靠谱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包子油条真心不错,就是显贵了点。吃完早饭在旅社的走廊做着回程的功课,碰到老俞要出去办事。
“早上刚去吃过,确实好吃。”
“已经吃过了?不错吧!”
“嗯,还有昨天吃的酸奶,今天肠胃立马就舒服了。”
“酸奶可以增加胃壁粘膜,非常有助消化的。”
“你办完事直接去火车站吗?”
“我很快的,下午就回来了。”
“好,那晚上我们一起去火车站。”
告别老俞,我继续做功课,无聊了翻着留言薄,突然心血来潮,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留言薄上写了点东西。
吃过午饭,我又去了那家酸奶店,要了同样一种酸奶。期间,绝对不是错觉,老板娘一直明目张胆的偷瞄我。我一脸疑惑的与她对视,有哪里奇怪的吗?
“老乡。”
“老乡?”我确定她在对我说,可是为什么?
“对啊!我跟你是老乡啊!”然后她就真的准确说出了我是哪里人。
满头的问号。
“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说话的口音啊!”
满头的问号转的我脸都黑了。
“可是我进来之后就说了‘少糖的’这几个字,之后再没说过话吧?”
对方笑而不答。
“昨天吃过酸奶,今天早上肠胃舒服了吧?”是昨天的大汉。
我操这你都知道,不过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可是是什么时候?脑中的场景一副副飞过,瞬间我就明白了。
“嗯,从过了兰州就一直不舒服,今天早上终于好了,所以我今天又来吃了。”一定是早上老俞离开旅社之后,来这吃过酸奶了,他说过他经常来吃的,一定和他们挺熟,那么老板娘和我是“老乡”这种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们自己也天天吃,我一天要吃四碗。”大汉会心的一笑。
我也不再疑惑,便和他们攀谈起来。
老板娘16岁便插队落户到这里,如今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但她对家乡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可见还是很怀念的。他们有自己的农场,每天新鲜的奶源送过来现加工,主要提供冰淇淋和酸奶,她还让我看了原奶,一桶桶的冷藏在冰柜里,真想抱一桶回去。
可惜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了,这个今年3月份才开张的铺子,这会生意还是挺冷清,希望如果以后再来西宁的时候,她们还在。
跟老俞吃晚饭的时候谈到这事,老俞感叹,好好的姑娘,年纪轻轻就跑来这里,算是废掉了。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也不置可否,只有她本人知道了,但是从她的神态里,我没发现有什么抱怨不满之类的情绪,我宁可相信,她是快乐的。
终于要离开青海行,离开西宁了。钟情青海行,有很多原因,因为环境好,因为“老板”逗,因为认识了老俞,因为附近有好吃的油条包子铺,因为有“老乡”的酸奶铺子,还有一个原因。
旅社在进门前醒目的地方,放了一副海报,介绍着一本书——《北方的空地》。在此书成书前,我在论坛上看到过这帖子,副标题是“孤身穿越大羌塘无人区”,那几天看完这帖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冲击,我想这世界上也许再也不会有人能做出这种行为,包括贝爷。那之后好一阵子,再也没有看过其他帖子,感觉也没有勇气再看一遍这帖子,直到后来成了书,也只是买了收藏,不敢再看,因为这个过程,离死神那么近,能活着走出来,才是奇迹!
当事人的心态要比我开朗的多,至少书里的文字带给我的信息是这样的。用好不好来评价这本书已经没有意义,甚至没有人有资格去评价,我只能用“值得一看”来表达。但是我的语言如此无力,在青海行跟他们介绍的时候,还有后来跟武汉俩骑士介绍的时候,不知道是否起到了反效果,那样的话真是太糟糕了。
“为什么西宁又叫夏都?”我看到出租车顶上小广告牌,都以“夏都”代表这个城市。
“因为这里是全国夏天最凉爽的地方。”老俞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你看这整个城市,没有空调的。”
转念一想,似乎确如老俞所说。
深夜,火车载着我,告别了“夏都”,去往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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