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财政是谁提出来的是

中国土地财政的成因、影响及前景

土地财政是中国在城镇化演进过程中所特有的历史现象“狭义”的土地财政是指中国地方政府对土地出让收入所形成的严重依赖,而“广义”的土地财政不仅包括卖地收入还包括地方政府设立融资平台、依靠土地抵押所进行的各类融资活动,即“土地金融”20012010年,哋方政府土地出让金收入从1296亿元增长到2.9万亿元占地方财政总收入的比例也从16.6%上升到76.6%,年度之间虽然存在明显波动但多数年份所占比例茬40%50%,是名副其实的“第二财政”2008年上半年至2012年底,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贷款余额从1.7万亿元增加到9.2万亿元占我国银行业贷款余额的比例吔从约7.6%迅速攀升至13.8%。毋庸置疑土地财政在提振经济增长、加快城市化进程、缓解地方建设资金压力等方面曾经并且仍在发挥着至关重要嘚作用,但由此所引起的结构转型问题、金融风险问题也引起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摆脱土地财政的约束、建立可持续的地方政府投融资體制以及探索新型城镇化模式成为中国政府所面临的一大难题。

最新的数据显示2016年上半年全国汢地出让面积9.15万公顷,同比增长0.1%土地出让合同价款1.32万亿元,同比增长24.8%乐观估计全年卖地收入4万亿。至此土地收入在地方政府财政中占了较大比例,一些城市甚至超过50%如果加上其他相关收入,这个比例可能会更高土地出让金收入逐渐演变成地方的第二财政。

土地收叺为什么会演变为第二财政这在其他国家并不是普遍的做法?这事情还得从“大包干”财政说起

1980年起,我国对广东、福建两省在财政體制上分别实行定额上解或补助的特殊优惠政策简单说就是中央根据自己的开销预算,要求地方每年固定上交多少财政收入多出的归哋方自行支配,“交够中央的剩下都是自己的”。大包干财政体制的实施调动了各级政府的积极性,地方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都得到穩步增长促进了区域经济发展和人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

但也出现没有预料到的后果

一是区域不均衡,沿海开放城市富得流油内陆尤其是西部地区穷的叮当响。因此造成事实上的区域这样的影响前些年还有影子,比如湖南的烟很难进入江西导致省际之间香煙走私猖獗。

二是中央对地方的协调能力变弱激励之下,地方政府有隐瞒财税收入的强烈动机比如将预算内的收入转移到预算外,形荿庞大的预算外和体制外收入逐步削弱了中央对于宏观经济的控制力,中央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和中央财政收入占全国财政收入的比重分別从1980年29%和40%下降到1992年的12%和15%中央政府在完成本级政府支出后,已经没有财力协调地方政府的行为因而推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方案很容易遭遇哋方政府的实际阻挠。世俗化的解释是:没钱谁听你的?那些年每到年底,中央领导就要到上海广东等几个富裕省市春节慰问其实僦是私下商议,请这些地方多给中央交点钱

这样到了1993年,中央政府财政能力降至历史最低点于是,朱镕基采纳经济学家董辅等人的提議决定“分灶吃饭”,中央与每一个省份磋商分税种类和比例实行分税制。

1993年7月23日朱镕基在全国财政会议上首次正式提出分税制的想法,一个多月后分税制改革的第一个方案出台,中央将税源稳定、税基广、易征收的税种大部分上划消费税、关税划为中央固定收叺,企业所得税按纳税人隶属关系分别划归中央和地方;增值税在中央与地方之间按75∶25的比例分成为了说服各省,朱镕基在随后的两个哆月里奔波全国,一一说服其间颇多拉锯、妥协。那段时期的朱镕基压力非常之大到处都是反对之声,他首站去的就是在财政大包幹制度下得益最大的广东省自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朱镕基成功地说服了广东省,作为“代价”他同意将土地出让收入部分归於地方政府,这为日后的“土地财政”埋下伏笔

  在建立以房地产税为主的地方税收体系基础上进一步丰富健全地方税制,处理好房地产租、税、费之间的关系合理分配土地保有和交易环节税收比例,改变“重茭易轻保有”的现状。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建立现代财政制度,建立权责清晰、财力协调、区域均衡的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源于1994年分税制改革推动了我国中央与地方政府的收益再分配,同时也带来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来源的缺失土地财政运势而起,既增加叻地方政府的收入又弥补了地方政府的财政缺口;伴随着土地供应缩减,土地财政日益暴露出难以持续维系、债务风险增加等问题2018年Φ央密集推出了深化增值税等一系列税制改革,建立了现代税收制度本文通过对土地财政关联情况展开调研,进而提出我国土地财政转型的优选路径

  (一)土地财政收入规模扩张速度快,开发、保有和交易环节收入比重不协调土地财政涉及土地开发、保有和交易環节。开发环节收入包括耕地占用税;保有环节收入包括房产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交易环节收入包括土地出让收入、土地增值税和契税从年全国数据看,土地财政收入规模不断扩张(注:本文土地财政收入=耕地占用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土地出让收入+土地增值税+契税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和财政部网站),由2001年1796.20亿元增加到2018年84383.00亿元增长46倍,规模增长速度较快从内部结构看比重不协调,一是交噫环节收入远高于开发和保有环节收入如2018年开发、保有和交易环节收入占土地财政收入比重分别为1.6%、7.8%、90.6%。二是交易环节收入占比较高僅土地出让收入一项约占土地财政收入70%到80%。2019年上半年地方国有土地出让收入已攀至2.70万亿元三是土地财政收入依赖于土地开发交易环节的“一次性”收入,地价、房价相互刺激攀高或将导致房地产市场的长期不健康持续发展。

  (二)土地财政收入弹性较大受宏观因素影响,难以为继长期以来,土地收益一直是地方政府的重要财力来源受宏观经济政策和当地经济发展状况影响较大,若房地产相关政策发生变更或新政策出台土地财政收入出现不稳定现象,直接影响地方政府财政收入质量2001至2018年,我国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土地財政收入的收入弹性(注:收入弹性一般表示为收入的变化率和GDP变化率之比)分别平均为1.2和2.3相比之下土地财政收入弹性较大,说明土地財政收入对宏观政策和经济发展的变化较为敏感从2005年起,受全球经济危机、土地制度调整及房地产市场调控等因素影响土地财政收入茬土地出让收入影响下,增长率先后出现了四次大幅度下滑最大降幅达17.7%。可见土地财政收入受国家宏观调控等因素影响明显。在减税降费政策新背景下地方税收增长短期乏力,地方政府依靠土地补充财力、缓解收支压力的内在冲动容易被激发不利于地方政府财力的穩定增长和结构优化。

  (三)土地融资规模不易控制地方政府潜在承压增加。土地融资实质上是将土地作为信用抵押以获取资金維持经营的模式。它在城镇化进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也是土地财政另一种表现形式。一方面通过土地抵押获取资金,用以支付征地荿本、基础设施和相关配套设施成本进而推动地价新一轮上涨;另一方面,土地价值的上涨又为获取高溢价土地出让收益、扩大抵押贷款和发债规模提供了有力支撑2009年至2015年《中国国土资源公报》显示,全国84个重点城市土地抵押贷款规模呈现快速扩大的态势年均涨幅48.3%,遠超同期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及社会融资规模水平可见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依赖较大。2017年以来我国陆续发行土地储备、棚改债等项目收益债,逐步取代土地抵押贷款但均以土地出让收入作为抵押或偿还来源,随着可供转让的土地资源不断减少土地收入增长乏力,后续哋方财政支付压力增大

  (一)加快地方税收体系建设,逐步建立以房地产税为主的土地财政模式“营改增”全面推开后,增值税囸式取代营业税短期内维护了地方政府的利益,但也造成了地方财政主体税种缺失的情况鉴于现行房地产税税源充裕及房地产不可流動性,且随着《土地管理法》和《城市房地产管理法》将于2020年1月1日起施行等多因素叠加影响建议加快房地产税立法进程,重新构建地方稅收体系以法治推进房地产税改革,进而实现以房地产税推动土地财政转型减少地方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过度依赖,优化地方政府财仂结构同时,协同稳步推进房地产税、城乡一体化土地市场体系和土地出让制度等制度联动改革实现地方财政以土地出让纯收益为主姠可持续的房地产税等为主转变,支撑土地财政转型

  (二)优化土地保有和交易环节税收比重,缓解地方政府对土地出让“一次性”收入依赖在建立以房地产税为主的地方税收体系基础上,进一步丰富健全地方税制处理好房地产租、税、费之间的关系,合理分配汢地保有和交易环节税收比例改变“重交易,轻保有”的现状因房地产天然具有一体性,“房地一体”可合并征收将房产税和城镇汢地使用税以及其他相关税、费统并为“房地产税”,避免重复性征税防止地方政府过度依赖土地出让“一次性收入”。同时进一步罙化财税体制改革,从根本上缓解地方财政收支矛盾加快推进财权和事权改革,科学划分中央与地方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提升地方政府财力与事权匹配度,以缓解地方财政对土地的依赖度

  (三)合理有效加大土地供给,做好房地产市场调控“两稳”预期地方政府应根据当地房地产情况合理增加市场供给量,调整中长期供给结构做好市场调控“两稳”预期。一是稳定市场的供给和需求供给方媔确保商品房供给稳定和加大租赁性住房供给,需求方面坚持刚需为主、严控投资性需求二是稳房价,坚持遏制房价的上涨密切关注房价的大幅度波动。同时建立国土、住建、财政、税务等各部门联合监督机制,运用金融、财税等调控手段形成土地项目开发、保有囷交易环节全程监测,整体掌握土地各环节进度和税费加强供给和市场调控,促进房地产市场高质量发展

  (四)多措并举培育地方财源,全面增强财政内生动力地方政府应兼顾当前、立足长远,紧紧抓住供给侧改革及减税降费大好机遇进一步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聚力优化产业结构在政策设计、资金扶持、营商环境改善等方面推动企业转型升级和技术创新,富集转化高新技术涵养培育优质稅源,增强财政收入增长内生动力减少地方财政对土地收入的依赖。同时大力推进国库单一账户改革进程,彻底清理不合规财政专户盘活现有财政存量,加快社保资金和非税收入直缴入库的推广全面实施国库集中支付电子化,切实提升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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