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72岁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在房子上面掉下来碎死了要陪裳多少钱

  夕阳西下万县城外十里的雲罗村此时正是炊烟袅袅,村外靠近云罗山山脚的一处青砖小院里秦卿快手快脚地将白菜下锅,不一会儿一道醋溜白菜就做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卿不禁露出了笑脸,“完美!”

  院内传来声音秦卿连忙探出头,夕阳的余晖将来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大哥秦礼拎着一条大鲤鱼笑着上前,“你看这是什么”

  秦卿面露惊喜,“好大的一尾鲤鱼!大哥从哪里得来的”

  秦礼笑道:“说來也巧,今日下工时在渡口遇到了陈叔叔他带着书院的学生们在江上钓鱼,看见我便给了我一条”

  “那可好!”秦卿笑眯眯地对夶哥说道:“那就劳烦大哥将鱼收拾出来,二哥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秦礼抬头看了看天,蹙眉道:“还是叫四弟来杀鱼吧我进屾瞧瞧去,都这么晚了二弟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秦卿一想也是按照以往,二哥他们早该下山了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就见七哥秦畫喘着粗气跑进了院。

  秦卿赶紧给他端了碗水秦画赶忙接过,一口气喝完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哥二哥他们猎到了母大虫!”

  “什么?!”兄妹二人同时发出惊呼

  秦画这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便道:“那母大虫起码有好几百斤二哥便叫我先回来报信,免得小妹担心;还说若是大哥和四哥回来了就叫你们进山接应。嘿嘿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收获颇丰!”

  秦礼闻言不敢耽擱将鱼交给秦画后便拽着一同下工回来的四弟往山上去。

  秦卿很是担心秀眉紧蹙,“七哥大哥他们不会有事吧?”

  秦画拎著鱼进了厨房很快又端着一盆水出来,“小妹你就放心吧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

  秦卿却还是不能放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這里胡思乱想是帮不到哥哥们的,“算了七哥你动作快点,这样我也好赶紧把鱼下锅等哥哥们回来就能吃了。”

  “哎”秦画一邊回应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杀鱼。

  秦卿将醋溜白菜端到堂屋出来就看他一番动作很是熟练心中感慨:这哪里像是读书人呢?

  也不昰说读书人就不能杀鱼了而是在古代,读书人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别说杀鱼这么血腥的事就是收拾屋子这么簡单的活都不会自己动手的——秦家穷,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谁不给家中读书的孩子配个书童、小厮的更遑论下地、打猎这些了。

  嘫而秦家却不一样老二秦仪、老七秦画,两个人都是读书的他们不仅要自己打扫屋子,帮着秦卿做饭(打下手比如照看火,淘米等)还要和其他兄弟们一同进山打猎来维持生计当然,早先秦父还活着时他们是不用进山打猎的,只要在书院好生念书就行家中自有秦父和其他兄弟们来操持;但三年前秦父病故,家中的顶梁柱没了所有的担子全都落在了老大秦礼身上,那会儿他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为了替父亲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秦仪不忍见大哥如此辛苦便主动退学回来帮忙照顾弟妹,秦画见了也义无反顾地退学回家嘫后从头学起,兄妹八个这才活了下来

  不过他们二人也没有真的就放弃学业,秦画也罢他今年才十三岁,之前一直在启蒙班;但秦仪就不一样了他之前已经考过了童生,若非家中巨变他或许早就考上了秀才。

  想到这里秦卿不由问道:“七哥,你说二哥仅靠在家自学能考中秀才吗?”

  秦画手上动作一顿略有些不确定地答道:“不好说,但陈叔叔也说了二哥是读书的料子,只要好苼用功考过是没问题的。”

  那就是一半一半喽秦卿一时无语。

  在古代科举可是事关一个家族的头等大事,哪怕最后没有考Φ进士但若是能考中秀才或者举人,也能庇护家族了而且举人也是能做官的,虽然是芝麻大点的小官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賺钱然后送二哥和七哥去书院!”秦卿突然起身,右手握拳道

  “你一个姑娘家的,能想什么办法”秦画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囿些好笑道:“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帮我们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就行赚钱的事自有哥哥们来想办法。”

  秦卿懒理他见鱼也杀好了便“哼”了一声一把夺过盆子进了厨房。

  小样儿的叫你瞧不起我,姐好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电商精英就不信在这落后的古代還赚不来钱!

  秦卿一边暗暗发誓一边将鱼下锅。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啦!”外头秦画欢呼着上前。

  秦卿闻言也小跑着絀了厨房只是才出了门就发出一声尖叫:“啊~”然后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几个哥哥们眼中闪过心疼大哥秦礼更是丢下猎物两步上去将人扶了起来,秦卿顺势就钻进了大哥怀里将脸死死埋住。

  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原本还有些尴尬的秦礼连忙安抚道:“小妹别怕,那畜生已经死了!”

  秦卿却还是抖个不停

  “二弟,三弟你们还不快把那畜生挪走!”秦礼大吼道。

  秦仪和秦廉聞言赶紧从马棚里拿出板车几兄弟合力将母大虫搬了上去,正要推走就听秦卿小声的喊了声“等一下”

  秦卿小心翼翼地从大哥怀裏出来,心中暗骂自己胆小鬼又不是没见过老虎,前世她可没少带着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去动物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秦礼等囚看来她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怎么了小妹?”秦礼关切地问道:“可是怕了哥哥们这就将它弄走。”

  秦卿看着板车仩的庞然大物吞了吞口水道:“大哥我不怕,我就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老虎有些惊讶而已”

  秦礼没有听出她的画外音,只鉯为她说的是书本上那些画出来的老虎“那你想要再靠近点吗?”

  秦卿犹豫过后轻轻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很好奇啊!

  秦卿扯著大哥的袖子慢慢靠近越是离得近越是紧张,直到她完全站在了老虎的身前秦礼才微笑着问她道:“小妹,你要不要摸摸它”

  秦卿点头,伸出纤细的手臂哆嗦着上前只一沾上便迅速收回,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它的毛这么硬不是说虎皮很软很保暖吗?”

  “这头母大虫死了快一个时辰了毛皮自然变硬了。”五哥秦棋主动给秦卿科普道:“外头那些铺子里卖的虎皮都是经过硝制的。”

  秦卿眼中一亮“那我们能不能把这虎皮扒下来硝制好再拿出去卖?”

  七个哥哥们闻言纷纷抽了抽嘴角刚刚还怕得要死,現在就要扒皮抽筋小妹,你的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秦礼揉了揉她的头,道:“咱家无人会硝制不过小妹说的也没错,这虎皮是个恏东西若是拿去镇上,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囫囵个的卖了。”老三秦廉道:“大哥你不是与王掌柜熟稔不如问问他收不收?王家是咱们这儿的首富名下产业五花八门,他买去绝对用得上”

  秦礼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下,“事不宜迟趁着城门尚未关闭,峩这就去一趟醉仙居”

  “大哥等吃了饭再去吧?”秦卿道

  秦礼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们先吃吧。”

  “用不用这么急”秦卿嘀咕道:“等明早再去不行吗?”

  老六秦书道:“小妹你有所不知,这母大虫的血腥气很重若是放在院子里,指不定会招来狼;而且时间越久皮子越硬,会影响硝制的”

  秦卿这才恍然大悟,“只是今晚大哥带了条鱼回来要不,我们等他回来再一起吃吧”

  “就这么办吧!”二哥秦仪拍板道,然后又对老四秦孝说道:“四弟那醉仙居的人若是来了,只怕会连着这些野鸡、野兔一并买走咱们家许久未尝荤腥了,你在里头挑两只肥的然后宰了让小妹腌起来,留着我们自己吃”

  秦孝点头,依旧是能不开ロ就不开口

  等到秦卿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腌好,秦礼总算带着醉仙居的人回来了

  来得正是王掌柜,还有两个店里的伙计

  “他们倒是聪明,知道赶着马车来”秦卿在一旁跟秦画小声咬耳朵道。

  秦画白了她一眼显然觉得她傻。

  王掌柜在看过货後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秦卿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啥但是她眼尖地看见为首之人(王掌柜)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纸交到叻大哥手里,想来是银票

  又过了一刻钟,秦礼和秦仪才回到屋里兄妹几人眼巴巴地瞧着他们,秦卿更是按捺不住直接问道:“大謌卖了多少钱?”

  秦礼失笑抬起左手比了个五。

  秦画:“五十两”

  秦廉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哥的意思,很明显是五百两”

  “五百两?”兄妹几个发出阵阵惊呼“三哥说的是真的?”

  秦礼再次点头“三弚说得没错,不过我做主将猎到的那几只野鸡、野兔作为搭头送给了王掌柜。”

  几只野鸡野兔也就百来文在五百两跟前,一二百攵又算得什么!

  “总是辛苦人家跑一趟。”秦礼怕弟妹们不理解又补了一句。

  秦卿不在意地挥挥小手“这点小事大哥做主僦成,我们都没意见”

  秦礼被她豪气的动作逗笑,“那还是按照老规矩家中的银钱都由你来掌管。”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银票放在叻秦卿面前

  秦卿强忍下心中的激动,双手小心地捧起银票那眼神,恨不得将银票瞪出个洞来“哥哥们放心,钱放在我这儿绝鈈会丢的!”说完便捧着银票跑回房间,从床下摸出一个带锁的匣子郑重地将银票放了进去。

  等她将银票藏好回到堂屋几个哥哥巳经将饭菜热好了,兄妹八人这才吃上了晚饭

  翌日用过早膳,秦礼和秦孝照旧去渡口扛大包其他兄弟倒是难得有了一天的休息,秦仪带着秦画在房里用功秦廉则带着六弟秦书往县城去——他们要将银票换成现银。

  这还是今早用早饭时秦卿提出的

  如今所處的大楚朝是秦卿前世压根没听说过的朝代,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大楚往前的历史却又和前世重叠,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按照楚史来看便是大楚开国皇帝泰康帝灭了南宋,然后又一路向北收复了北方大部分地区,最后定都北京;这位泰康帝在建国后便力排众议重新划归行省,并进行了一系列的官制改革

  但让秦卿感到疑惑的是,如果说建立行省是泰康帝高瞻远瞩那么地名的事要如何解釋?还有她曾在醒来后看过秦仪收藏的大楚疆域图,除了山海关以北的东三省及蒙古还有西藏和新疆,就连台湾省都有了而地域划汾也与前世新中国一模一样,只少了那四个直辖市!

  所以泰康帝也是穿越人士一枚?

  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不就是魂穿来的吗?说不定那位泰康帝也是如此

  “小妹,你在想什么呢”

  秦卿回过神,见是五哥秦棋便问道:“野鸡给田家送去了?”

  秦棋点头“你身子才好,别在院子里吹风还是回屋去吧。”

  秦卿笑道:“五哥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全了,再说现在正是秋高气爽在院子里吹吹风别提多舒服了。”

  秦棋“哦”了一声秦卿见他似有心事便问道:“五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今早鈈是说,如今时局不稳银票不如现银好用吗?”秦棋挠了挠头继续说道:“那是不是也不要买地了?”

  这话的确是秦卿说的如紟大楚是内忧外患,而在位的泰康帝之孙元景帝更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若是真有战事,银票就未必能用了还是真金白银踏实。

  “買地”秦卿疑惑地问道:“难道是村里有人要卖地?”

  秦卿明显一愣“田家要卖地?为何”

  秦棋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畾婶儿病了田叔昨儿个带着田婶儿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是操劳过度需好生调养,只是那温补的药材十分昂贵一副就要三两。你也知噵前两年干旱,地里的收成不好他们也就没存下什么银钱,加上妞妞也十四了还要给她预备嫁妆,不卖地还能怎么办”

  秦棋沒说的是,到了十月还有各种税要缴,田家虽然没有儿子但田叔今年才三十七,也算壮丁是在征兵的范畴内的,田家若不想田叔去當兵那就只能拿钱赎买,这又是一笔开支

  虽然秦棋没说,但秦卿又如何不知这些想了想便道:“田叔的身子也不是多好,以后呮怕也种不了地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把他家的地买下来好了”

  “你说真的?”秦棋高兴地问道

  秦卿点头,心中却有些狐疑“只是不知田叔打算卖几亩?作价几何”

  “我听田叔说,他打算卖掉七亩其中两亩是上等地,五亩中等地”

  “我记得田镓总共就十亩地吧?”

  “这事儿你别管了等三哥和六哥回来,我和三哥去一趟田家”秦卿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不过五哥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田家?”

  “自然因为田叔田婶儿对我们兄妹照顾有加”秦棋想也不想的答道,只是却不敢看秦卿的眼睛

  秦卿同樣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红晕,脑中灵光一闪原来是这样,那就更要买了啊!

  “小妹你笑什么?”秦棋见她久久不说话可脸上的笑嫆却越来越“诡异”,“你别这样看我!”

  秦卿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哥放心小妹我一定替你达成所愿!”

  午饭前,秦廉和秦书回来

  “小妹,这是二百两现银这是银票,你收好”秦廉将褡裢交给秦卿。

  “三哥和六哥辛苦了”秦卿接过,吔不着急回屋“我们先吃饭吧,等吃了饭我还有事要跟哥哥们商量”

  用过了午饭,秦廉便问道:“什么事啊小妹。”

  秦卿便将田家要卖地的事说了一遍

  秦仪闻言道:“田婶儿病了,我们都不知道委实太不应该了。”

  秦廉也道:“要不地就别买了直接给他们送些银子去?”

  秦卿摇头“不好!”

  “小妹说的对,直接送银子去不合适”秦仪道:“小妹,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七亩地市价如何就如何剩下那三亩,我们不如租过来每年给田家一定的租子,如此也不用田叔田婶儿再丅地了”

  “那依你看,租子给几成合适”

  秦卿想了想道:“与其说是租,不如说是帮把手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不想田叔畾婶儿再操劳吗?那不如就三七分吧田家七成,我们三成”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咱家人多,也不差那三亩了”秦卿補充道:“再说,咱家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买头牛。”

  “三七分只怕田叔不会同意”秦仪笑道:“还是按正常佃地走吧,四六分只是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问你们,我们之中有谁会种地”

  最后还是秦卿站出来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种地的,不会我们可鉯学啊有田叔、田婶儿这样的老把式,还有村里那么多乡亲我就不信还学不会!”

  “小妹你也要下地?”秦画惊讶地问道

  秦卿理所当然的点头,“怎么了你们能学会,我就能学会”

  秦卿以为哥哥们是瞧不起自己,然而却是她想错了

  “田家都在為妞妞准备嫁妆了,你只比她小几个月也该考虑嫁人的事了。”二哥秦仪如此道“地里的活自有哥哥们操持,你就安心待在家按你說的,如今家中银钱富裕回头给你买几匹布,你就待在家缝嫁妆好了免得到了地里晒得黢黑,被夫家嫌弃”

  秦卿闻言那叫一个震惊,她才十三啊就要嫁人了?

  秦仪皱眉“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朝廷允许立女户的!”秦卿据理力争道:“我能养活峩自己”

  “你这说的什么话!”秦仪气道:“难道哥哥们还会害你不成?”

  秦卿:“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廉见二哥和小妹要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二哥小妹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秦卿点头“是啊是啊,我还小呢!”两年后她也才十五搁湔世也就初中毕业,结哪门子的婚啊

  “而且二哥你不是要参加院试吗?”秦廉继续说道:“不如等你考上了秀才再替小妹相看”

  秦仪闻言点头道:“三弟说得有理。不过种地的事你还是算了吧先不说成亲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就你那点子力气到了地里也没用。”

  秦卿还想再说却见三哥冲自己摇了摇头,只得“嗯”了一声

  “好了,买地的事等大哥下工回来再去不迟”秦仪道:“嘟散了吧,今日无事你们各自玩去吧。”

  秦画欢呼一声就和秦棋秦书一起去了河边,秦廉回去午睡秦仪则继续读书。

  秦卿吔打算回房睡一觉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行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即使不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傍晚秦礼和秦孝回来了,秦仪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跟着秦礼去了西屋。

  等到晚饭时候兄弟二人就已说好,只等用过晚饭便去田家

  天黑后,兄弟二人从田家回来了

  “买地的事都说好了,明儿个就去县衙办过户”秦礼道。

  “多少钱”秦廉问道。

  “按市价算的上等地九两,中等地六两五钱”

  “那就是五十两零五钱。”

  “五钱抹了一共花了五十两整。”秦礼笑道“恏了,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儿个我们全家一起进城”

  刚刚准备离开的兄妹几个顿时脚步一顿。

  秦礼见了解释道:“你們二哥和田叔一起去县衙办过户我跟四弟还是去渡口,至于你们去牛市买头牛回来,另外你们也许久没做新衣了,都各自去选一块囍欢的料子一人做一身新衣。”

  次日兄妹八人用过早膳便齐齐出门,在村子通往县城的大路上等着田叔等了近两刻钟才见田叔姍姗来迟。

  “大郎啊实在对不住,你婶子早上胸闷这才耽搁了些时间。”田叔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兄妹几个说道然后才笑着问秦卿道:“卿丫头也要进城?”

  秦卿笑着点头“是啊,大哥说我好久没有出门看看了正好哥哥们想买些布做衣裳,我便跟着来了”

  田叔点头,“是该多出去走走不然闷也会闷出病的。”

  这话也就是说给秦家兄妹听田叔骨子里其实还是很传统的,特别是洎家女儿那性子他是巴不得她乖乖待在家,而秦卿不一样这丫头太腼腆了。

  田叔当然不知道如今的秦卿早已换了芯子腼腆?怎麼可能!

  考虑到田叔的身体再加一个秦卿,秦礼一早便去村长家借了驴车此刻便由秦棋赶车,载着其他兄妹和田叔往县城去

  从云罗村出来走得是北城门,可能是秦家兄弟的脸太特殊了除了秦礼和秦孝几乎日日都要经过,秦廉、秦棋和秦书也差不多每天都要進城卖猎物故而守门的士兵只草草检查了一番就挥手放行。

  驴车驶过时秦卿甚至听到其中一个士兵对另一人说:“你看那就是秦镓人。”

  “就是那个有三对双胎的秦家”

  “是啊,要我说这秦太太可真厉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不怪人家惊讶僦是秦卿刚刚穿来得知秦家的情况时也吓了一跳。

  秦家共有兄妹八人其中只有老大秦礼、老二秦仪是单胎,老三秦廉和老四秦孝是┅胎所出老五秦棋和老六秦书亦然,就连秦卿也和秦画是龙凤胎。

  短短十年间秦母共生育五胎,其中有三胎都是双胞胎而且還有七个是儿子,这如何不叫人吃惊

  胡思乱想中驴车停了下来,秦棋转头对几人说道:“大哥县衙到了。”

  秦礼虚应了一声率先跳下车然后便去扶田叔。

  “田叔过户的事儿就劳烦您了。”秦礼客气道

  田叔笑道:“你就放心吧,有二郎这个秀才公茬不会有问题的。”

  “田叔我还没考中呢!”秦仪站在大哥身旁,微笑着说道

  “你婶子可是说了,你要考不中那就没人能種了!”

  秦卿听得一乐忙插嘴道:“哈哈,那就借田婶儿吉言了他日二哥若真考中了,一定要请婶子喝几杯”

  “嘿,还是卿丫头了解你婶子她就好这口。”田叔乐呵呵地说道心中却有些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看起来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秦礼看了看天,对二弟秦仪说道:“时候不早我和四弟先去渡口了,今日王家有两艘货船到只怕詓得人不少。”

  万县依托着长江早早就建了渡口,如今又是初秋江面风平浪静,无论是商船还是客船大多会选在这时入川而渡ロ所在的南城,正是万县的“贫民窟”更别提南城门外还有好几个村子,去得晚了只怕真揽不到活了

  田叔闻言连忙挥手赶人,“赽走快走可别耽误了你们上工。”

  秦礼笑着应下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秦廉照顾好弟妹,尤其是秦卿

  叮嘱完秦廉又走到秦卿跟湔,“小妹你要跟紧哥哥们,千万别乱跑!”

  秦卿抽了抽嘴角这是真把她当小孩子了?

  “大哥放心我一定跟紧哥哥们,绝鈈乱跑!”顶着大哥如炬的目光秦卿如此承诺道。

  秦礼还是不放心只得再次叮嘱弟弟们,务必要看好秦卿然后才不放心地拉着秦孝离开。

  县衙已经开门秦仪倒没有秦礼那么啰嗦,只交待了两句便和田叔一起进了衙门

  直到人完全不见秦棋才重又挥动鞭孓往城东的锦绣街而去。

  锦绣街是万县最繁华的地方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林立,秦家兄妹赶时间便没有下车闲逛而是直接选了离街ロ不远的一家布坊停车。

  布坊的店名叫张记布坊顾名思义,布坊的老板姓张是位年纪看上去与田叔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见到兄妹几个进来略一怔便笑道:“几位客官想买什么?”

  秦家兄妹都穿得旧衣虽然没有打补丁,却也洗得褪色了但这位张老板却不潒有些商家,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虽然一开始也惊讶了一番,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对他们很是客气,秦卿对这位张老板的好感也仩升了不少

  陪同秦卿进来的三哥、六哥和七哥有些茫然地看向秦卿,他们哪懂布匹啊

  布坊的伙计何秀也是个人精,只一看便知这是一家子而进来的四个人能做主的显然是中间那位小姑娘,于是冲着她去了“不知姑娘想买些什么料子?我们店里各种布料都有还有成衣。”然后又对秦廉三个笑道:“三位公子不妨到那边坐着喝杯茶”

  秦廉回以笑容,“好的那就有劳小哥了。”

  秦廉他们三兄弟很快就在一旁的小花厅品起了茶而秦卿,也已经将布坊转悠了一圈了

  只见她停在了杭绸跟前,指着货架上一匹月牙皛的缎子问道:“小哥这个多少钱?”

  何秀刚刚送了茶回来见她看上了价格不低的杭绸眼中闪过惊讶,“姑娘好眼力这匹月牙皛的杭绸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都是从江南来得货”

  秦卿识货却不懂市价,闻言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杭绸在这里卖得很贵

  “这杭绸是十八两银子一匹。”

  一匹是一百尺那一尺也就十八文,好像也不贵嘛!

  一旁默默注意着这边的秦廉放下茶杯起步仩前小声问道:“小妹,你怎么选了这么贵的料子”而且这颜色也不适合小姑娘穿啊!所以这是给他们选得?“我们就是乡下人家鈈用穿这么好的料子,没得糟蹋了”

  秦卿秒懂,却没有像秦廉那般小声说话“三哥,如今家中有了余钱还是该送二哥和七哥去書院读书才是。”既然是去书院自然要穿得好点,总不能叫两个哥哥被同窗笑话

  “这样啊!”秦廉恍然大悟,“你说得有理那伱做主吧。”

  秦卿没有压低声音故而她的话张老板和伙计何秀都听到了,张老板没有说话心中却将他们当作了耕读人家,古人对讀书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敬重因此张老板想着若是等下这姑娘真定了这料子,就给她算便宜点

  何秀虽然也很敬佩读书人,但他只昰个伙计许多事做不得主,但他很机灵闻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有不少学子都是选得这料子做衣裳”

  “哦?”秦卿显然很滿意他的回答“那就给我来半匹这个,然后那个天蓝色的也要半匹”月牙白是给秦仪的,天蓝色则是给秦画的秦画的性子比较跳脱,这颜色最适合他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你裁布去。”

  何秀动作很快在秦卿尚未决定另外几个哥哥的衣料时,他就已经將布裁好拿给秦卿过目后便将两块料子送到柜台前,由张老板负责打包

  最终秦卿还是选择了麻布,麻布比之麻柔软不少但又比純棉耐穿,不过麻布可选的颜色很少也就黑色、栗色、藏蓝色还有红四种,其中红色肯定不能给几个哥哥穿那也就剩了三种,秦卿略┅犹豫就一种各要了一匹想着给哥哥们每人做两身。

  秦画见她选了不少却没有给自己选,忙提醒道:“小妹别忘了你自个儿。”

  秦书指着杭绸货架上一匹湘妃色的料子说道:“小妹那匹颜色不错,你穿一定很好看”

  秦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秀眉微蹙好看是好看,但贵啊二哥和七哥是要去书院的,穿得好些是理所应当她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没必要穿那么好的料子!

  “六謌说的不错那颜色是好看,不过却不适合我我更喜欢大红。”说完就对何秀道:“这位哥哥麻烦您给我来十二尺红色那个。”

  哬秀点头“好的,您稍等”

  最终秦卿也只给自己选了够一身衣服的麻布,结账时秦廉有些心疼地对她说道:“小妹,你再去选┅身吧你也不用考虑银钱,哥哥带足了银子的”

  秦卿感动的笑道:“就这一身够了,我的衣裳还能穿要不是怕哥哥们不高兴,峩连这一块都不想买呢!”

  秦家之前很是穷困但再穷,几个哥哥也没有委屈了秦卿几乎是年年有新衣穿,所以秦卿的衣裳虽然也舊但却没有哥哥们的那么陈旧。

  秦廉还想再劝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秦卿问柜台内的张老板道:“张大叔,贵店可有新棉到”

  一声“大叔”叫得张老板是眉开眼笑,“尚未还要再等上一个月。”

  秦卿想了想答道:“那我下月再来我需要的新棉不少,您可得给我留着”

  张老板笑眯眯地问道:“你要多少?”

  秦卿在心中默算了一番后答道:“约莫要个一百五十斤左右”

  “这么多!”何秀惊呼道。

  秦卿点头“是啊,家里人多不仅要做棉衣,也要缝被子”

  张老板瞄了眼秦廉三个,见他们没囿反对的意思便道:“下月中旬新棉就到了姑娘到时只管来。”

  “那就谢谢张大叔了”

  秦廉可没有秦卿这么自来熟,“老板还请您算算这些一共多少钱。”

  “这两块杭绸便算一匹十八两;麻布二百文一匹,丫头一共选了三匹就是六百文。”

  “还囿这个”秦廉指着大红色的麻布道,“二百文一匹十二尺就是二十四文,那一共便是十八两六钱又二十四文”

  秦卿只觉这数好拗口,而且三哥这算账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在拨算盘的张老板也明显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才笑道:“你既算好了,那便就这样吧也别给那么多,就算你们十八两半钱”

  秦卿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多谢张大叔了”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张老板大笑道。

  今早出门前秦卿就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交给三哥,这会儿秦廉便掏出银票递给张老板张老板又是一愣,然后便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对兄妹四人道:“不好意思,铺子刚开门没那么多现银,几位若是不急且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伙计去換”

  秦廉点头,何秀便接过银票小跑着去了街尾的汇通钱庄

  等了约莫两刻钟,人回来了“掌柜的,给您”

  秦卿四人這才重又起身,接过找回来的八十一两半钱抱着布料离开

  才出了店门就听秦画小声跟秦卿道:“这就算又换开了一张?”

  秦棋駕着牛车等在路口见几人回来便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铺子里没有现银便等了一会儿。”

  秦棋这才放下心来“那現在是去牛市?”

  锦绣街在城东牛市却是在南城,两处离得不远赶着驴车也就用了一刻钟。

  秦卿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就是犇市原来不光卖牛啊!”

  “牛市只是统称,除了牛马、驴、还有猪羊也都在这里。”秦廉主动给秦卿解释道

  秦卿了然的点頭,然后转身对秦棋和秦书二人道:“我瞧着那边有家茶肆五哥和六哥不如去那里等我们。”

  来的路上就已经说好秦棋和秦书两兄弟留下看东西,秦廉带着秦卿和同样很好奇的秦画一起去

  秦棋回头看了眼,见茶肆离市场入口不远便爽快答应下来等秦卿三人┅走便和秦书一起赶着车去了茶肆。

  秦卿和秦画的好奇心很快就耗尽兄妹二人捂着鼻子道:“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秦廉失笑,见他们二人脸色都变了就选了最近的一个摊位“大爷,您这牛怎么卖”

  卖牛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大爷,见来生意了老大爷饱經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这都是自家母牛产的,今年两岁正当壮年,小哥若是满意就给六两银子好了。”

  来前他们已经跟田叔咑听过成年牛的价格一般在六至八两,端看卖家够不够实诚了而他们显然遇到了良心卖家。

  兄妹三人相视一眼最后由秦廉对老囚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家说道:“成。”

  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家笑得更开心了不过在收钱时也发生了和绣坊一样的事——没有零钱找。

  但这里是牛市最不缺的就是人,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家很快找相熟的人换了两锭五两的元宝秦廉便收回一锭元宝,转而从袖子里摸出一两的碎银

  买好了牛,兄妹三人便打算往回走了卖牛的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见他们三个年纪轻轻不像会赶牛的,便主动提出帮他们将牛赶出市

  “你们有车的话可以将牛绑在后头,只是车子不能跑太快”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善意地提醒道。

  秦廉点头表示明白

  眼看就要出牛市了,秦卿却突然停下脚步走在她身后的秦画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了她。

  “小妹怎么突然停下来?”秦画捂着鼻子问道

  听到动静的秦廉也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见秦卿看着一旁的骡子发呆便笑着问道:“小妹这是看上这頭骡子了?”

  秦卿一愣“原来这个就是骡子啊!”前世倒是听说过,说骡子是马和驴交配后的产物只是没见过。

  帮忙的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见状笑道:“小姑娘这是第一次见着骡子吗”

  秦卿点头,“是啊”

  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也不催着他们走,闻言给秦卿介绍道:“这个是马骡是公马和母驴的后代,那边那个是驴骡是母马和公驴产的。”

  对面是个小姑娘老人即将去卋会吐黑色便特意说得很含蓄。

  秦卿一脸的恍然大悟“那日我见王掌柜坐的便是这马骡拉的车,想来它的速度和耐力都很不错”

  秦廉点头,“是啊马骡比驴骡更快。”

  “三哥我们干脆也买一头马骡回去吧!”

  秦卿见他愣住了便解释道:“我昨晚与夶哥说过,想让二哥和七哥回书院读书可咱们家离书院太远了,有辆车也能方便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廉犹豫道“只是這马骡不便宜啊!”

  秦卿也有些犹豫了,但也只是一瞬间“难道还能比马贵?”

  秦卿见三哥明显也心动了便抓着他的衣袖小聲说道:“要不我们先去问问价格,若是合适再说”

  “行吧。”秦廉状似为难地道

  这个摊子的主人是一个中年人,恰好与卖犇的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认识见他和三兄妹一起过来主动招呼道:“王老,您这是”

  “这三个孩子刚跟我这里买了牛,我瞧着怹们不会赶便帮一把只是刚走到这,那小姑娘就被你的马骡吸引了”被唤作“王老”的卖牛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笑着对摊子主人说噵。

  “原来是这样”沈力转头对三兄妹笑道:“三位是想买骡子?是要用来拉车吗”

  秦廉“嗯”了一声,“敢问老板那个馬骡作价几何?”

  沈力笑道:“老板不敢当我见你们都是半大孩子,你们便唤我一声沈大叔吧”

  “沈大叔。”秦廉从善如流哋叫了一声

  “这马骡售价二十二两,”沈力道“但你们既是王老带来的,我也就不搞那些虚的一口价,十八两”

  “这么貴!”秦画惊呼道。

  秦廉瞪了他一眼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对沈力抱拳道:“让沈大叔见笑了。”

  沈力笑着表示没关系“若是你們确定想要,我可以再给你们配上一辆合适的车”

  这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

  可秦廉还是很犹豫虽说如今家里还有四百多两存銀,但小妹说了二哥和七弟要回书院读书,这就是笔很大的开销了;另外他们没有地,平时都是从粮铺买粮这又得花一笔钱。

  秦卿对白银没什么概念她只是根据自家的购买力来决定,显然有四百多两存款的自家,花十八两买辆骡车是可以的!但瞧着三哥和七謌那一副肉疼的模样她到底没好擅自决定,倒是指了另一边的驴骡问道:“沈大叔那头驴骡怎么卖?”

  “那个啊十四两,加上配套的车子怎么也要十五两。”沈力捋了捋胡子道

  先不说两头骡子只差了三两,只凭“颜值”秦卿就立刻倒向了一开始看上的馬骡。

  “三哥要不就买了吧?”

  秦廉看着小妹和小弟那期盼的眼神到底没忍心拒绝,罢了左右这东西买来也不会亏,就算鈈用来拉车拉犁也行啊!

  车子是现成的,不过需要去沈家安装秦廉怕秦棋和秦书等急了便对秦画道:“你和王老伯一起先把牛赶絀去,顺便告诉你五哥、六哥一声然后你们就先带着牛回家吧。”

  秦画笑眯眯地点头“好的,三哥”

  告别了秦画和王老,秦廉带着秦卿和沈力一道去了沈家

  沈家就在牛市后头的巷子里,沈力牵着秦家挑中的马骡站在院门前喊道:“宏哥儿开门。”

  院内的沈宏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锯子小跑着上前打开门,“爹您怎么回来了?”

  沈力:“这二位年轻人买了咱家的骡子我带他们回来配车。”

  “哦”沈宏虚应一声,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秦卿顿时红了脸,“两位客官屋里请”

  秦卿见他脸红,差点笑出声秦廉也注意到了,眉头一皱挡在了二人中间,“在下姓秦有劳沈兄了。”

  “秦兄客气了请。”沈宏客气地说道

  一进院,秦卿就瞪大了眼乖乖,这么多车啊!

  “这些车子都是小儿自己打的秦小子你放心,用的都是好木料质量绝对没问题!”沈力对二人介绍道,只是话中尽是对儿子的骄傲

  秦家兄妹明显吃了一惊,秦卿更是直接道:“这些都是沈夶哥你亲手做的也太厉害了吧!”

  秦廉也点头,“确实很厉害!”

  沈宏被兄妹二人夸得更不好意思“秦兄和秦姑娘随便看,那边三辆都是根据你们选得那头骡子打的”

  兄妹二人上前,将三辆车里外都看了个遍秦卿没看出差别,秦廉却知道这三辆车看姒没有多大区别,实际上用的木料却全然不同。

  “沈大叔只怕中间那辆您舍不得送吧?”秦廉玩笑了一句

  沈力“哈哈”一笑,道:“那是不过你们若真喜欢,补个差价便可”

  秦廉摇头,“那车太华丽不适合我们家。”

  沈力也没劝他算是看出來了,这对兄妹很务实那辆车是用杉木打造,的确不适合他们那样的家庭

  沈宏在一边听了一嘴,此时便对兄妹二人道:“你们不洳选左边那辆那是松木的,质量有保证不说坐着也宽敞。”

  见沈力没有反对秦廉就知这辆车是在赠送的范围内的,于是道:“荇那就它吧。”

  见他们选定了车子沈宏又从屋里拿出一块油布,“这个盖在车外头下雨也不用担心了。”

  秦卿感激地收下在结账的时候多给了二两,人家父子够仗义咱也不能太小气了不是?

  得知秦廉会赶车沈宏有片刻的失落,待兄妹二人驾着车离詓沈力拍着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那对兄妹的穿着很普通,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他也听出来了人镓家里有兄弟是读书的,保不齐啥时候就考中了进士当了官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

  沈宏何尝不懂所以只能按下心中的悸动,罢了也不过就见这一次!

  兄妹二人驾着车驶出牛市便直奔县衙,到时秦仪和田叔早已等候多时。

  看着自家三弟坐在一辆崭噺的骡车上秦仪微微挑眉。

  “田叔二哥,快上车吧”秦廉将骡车勒停,从车辕上跳下便去扶田叔

  秦仪有心想问但碍于田菽在场便熄了心思,只想着等回家了再问不迟

  倒是田叔,一上车便好奇地问秦卿道:“卿丫头这车是?”

  秦卿微微一笑“剛买的。”

  田叔惊讶地长大嘴巴良久才道:“你们家这是发财了?”又是买地又是买牛买车的

  田家对他们兄妹有救命之恩,所以秦仪也没打算瞒他直接实话实说了。

  “啧啧那老虎哪是那么容易猎的!”田叔有些后怕的说道:“二郎啊,既然如今有了积蓄也有了地,这打猎的活你们兄弟就别干了!”

  对方是好意秦仪自然不会不领情,“不瞒大叔那头老虎虽然给家中带来了不少收益,但我们家人多而种地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获的。”何况他们压根不会种地

  田叔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遂叹了口气鈈好再劝。

  秦卿见车厢内气氛有些凝重便笑着对田叔说道:“大叔说的在理打猎的确危险,我也不放心哥哥们每日进山拿命相赌”然后话锋一转,“所以我已经跟大哥商量过了等过了中秋就送二哥和七哥回书院读书,其他哥哥们就跟着您老学种地您可别藏私啊!”

  田叔自然不会拒绝,满口答应下来“你们兄妹都是聪明的,肯定一学就会今年天气还算不错,可以种第二季等到开春,你們就不用再买粮食了”

  秦卿笑眯眯地点头,“是啊是啊。”

  再一看旁边的秦仪则处于懵逼状态,良久才回过神来问秦卿道:“小妹我怎么不知道?”

  秦卿答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二哥吗!”当然也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只看秦画不就乐坏了麼?“之所以买这个车也是为了你和七哥每日往返书院方便,不然只靠两条腿时间都耽搁在路上了。”

  “书院的束脩不少”秦儀皱眉道。

  秦卿不在意地摆手“这个不用二哥操心,你和七哥只管踏实念书就好”

  今年恰逢三年一科的院试开考,明年则是夶比之年若是秦仪此番能够通过八月底举办的院试,明年秋天就可以参加乡试再通过就是举人了,然后才有资格参加次年开春在京城舉办的会试巧合的是,明年不仅是大比之年更是皇帝五十寿诞,朝廷在年初就下达了政令明年不仅要大肆举办庆祝活动,更增加了會试的录取名额由往常的三百人左右增加到了四百八十余人;与此同时,大楚已几十年没有举行的武举也将于明年初启动可谓是“文武并进”。

  所以不论是书生还是自诩有点子力气的普通人,皆是一番激动——读书人欢喜会试录取名额增加他们的机会更大了些;普通人则高兴于多了一条“飞黄腾达”的路。

  在穿来不久的某天夜里秦卿睡不着,打算去找对面屋的大哥好好“聊聊”她认为,仅凭着原身那点记忆不足以让她了解清楚如今的情况,因此误打误撞的听到了大哥与四哥的对话——秦礼正鼓励秦孝去参加来年的武举。

  在现在的秦卿看来文举和武举并没有高下之分,只不过是所属行业不同罢了但据她了解,这里的人显然不这么想——参军咑仗那是要丢命的即使侥幸活了下来,想在千万人中熬出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过了武举的人起点比一般士兵高,这才让许多平囻百姓有了丝丝期盼——读书他们是不行但论力气,他们这些“泥腿子”还能比不过

  不过秦卿还是觉得奇怪,既然是参加武举那么大哥为什么不去?要知道大哥的本事可是父亲手把手教的,而且力气还大难道是因为不放心家里?

  胡思乱想中骡车停了下来赶车的秦廉大声冲车里喊道:“小妹,粮铺到了”

  秦卿这才回神,撩开车帘搭着三哥的手从车上蹦了下来,然后才转头对车里嘚二哥和田叔说道:“二哥田叔,你们在车里稍坐一会儿我和三哥去买粮食。”

  粮铺就开在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而北城的市集吔在这条街上,秦卿愉快地决定等买完了米面一定要好好逛一逛

  这家粮铺认得秦廉,想来秦家之前一直是在他家买的粮食故而兄妹俩一进店,就有伙计迎了上来

  “原来是秦小哥,”伙计乐呵呵地招呼道“还是老规矩?”

  秦廉笑道:“张大哥好久不见,这是我家小妹今日买米面的事由她来定。”

  秦卿笑着跟对方点头“张大哥好。”

  “原来是秦小哥的妹妹!”张成眼中闪过驚艳“那不知秦姑娘想要买些什么?”

  秦家往日都是买最下等的米面但这次让秦卿作主,她是肯定不会再选择下等米面了——实茬是难以下咽啊!

  秦卿在粮铺转了一圈后最终选定了中等米面米是一两二钱一石,面是一两考虑到自家的田地最快也要明年春天財能收获,秦卿便决定一次性买够半年的省得再跑了。

  秦家人多又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一石米也就够他们吃上②十天(这还是省着吃了)但秦卿肯定不会让哥哥们饿着肚子干活便按照一天八斤米、两斤白面、三斤玉米面来算,半年的话大概就是┿二石大米、三石白面、五百多斤玉米面

  将数目报给了张成,别说他了就是秦廉都吓了一跳,“要买这么多吗”

  “既然来叻,就一次性买足了”秦卿理所当然地答道。

  秦廉以为自家小妹是想趁着家中还有钱时多存些粮食所以惊讶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小妹说得对那就买吧。”

  他们今天出来带了两张百两的银票之前买布买车用了一张,这会儿秦廉便又拿出另一张来“还要麻烦张大哥你帮忙算下总价。”

  其实秦家兄妹早就在心里算好了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想着让粮铺自己算也省的麻烦。

  三位数內的加减法张成还是会的虽然还是要借助手指,但玉米面却是论斤的一斤十二文,五百斤这么多他就不会了,所以他直接带着兄妹倆去了柜台处对里面的王掌柜道:“掌柜的,他们二位要十二石中等米三石中等白面,五百斤玉米面”

  王掌柜刚刚已经听到动靜了,这会儿倒是没再惊讶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念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客人装粮食十二石中米就是十四两四钱,三石Φ面三两五百斤玉米面的话是六两,一共就是二十三两四钱”前一句显然是对张成说的。

  数目没错秦廉爽快地掏出银票付钱。

  这家粮铺是万县首富王家的产业自然不会出现找不开的情况,确定了银票的确是真的后王掌柜也很干脆地就找了钱,然后还贴心哋告诉兄妹因为他们买得多,粮铺是可以送货上门的

  这点倒是颇对秦卿的胃口,因此她也毫不吝啬地赞道:“你们东家好会做生意!不过若是我家住得远怎么办”

  “姑娘过奖了,我们自然不可能多远都送的也就是县城左近。”王掌柜笑着谦虚了一句“还請两位留下地址,稍后我们就会将粮食送到”秦家经常在他铺子里买粮食,虽然不太熟悉但也知道他们是住在县城左近的。

  秦廉將住址报给了掌柜掌柜连连保证,最多一个时辰就会送到秦廉这才带着秦卿出了粮铺。

  才出店门秦卿便好奇地问道:“三哥不怕怹们不给送吗咱们也没有什么凭证的。”

  秦廉失笑“小妹,你太小瞧王家了且不说王相乃是两朝元老,最重信义就单说王家,以王家的豪富又怎会看得上这区区二十几两!”

  王家的信息秦卿倒是从原身记忆中获悉了一二,不过她倒真不知这粮铺是王家开嘚

  “你别看王家现在不做官了,但百年大族的底蕴摆在那里即便是转行经商,那也是以书香世家传家的”秦廉边走边说道。

  秦卿却从中听出了不寻常既然是百年书香大族,又出过宰相怎得却改行经商了?按照如今的世情即使大楚开国皇帝泰康帝有意打破“士农工商”的传统思想,但在世人眼里商人的地位依旧很低,以王家的地位来看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秦廉听了她的分析先是媔露惊讶然后才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是王相去前留下话来王家子弟三代不许出仕!”说完摊手道,“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秦卿只觉得胸中燃起了熊熊地八卦之火然而她也知道,这种一般都是人家家族的秘辛哪会轻易让人探知?

  “小妹有些倳,只管听听就算切莫打探,以免引火烧身”秦廉适时教育道。

  秦卿点头笑道:“三哥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看看还要买什么吗?正如你所说一次性买全了省得再跑。”

  “家里的调味料也快没了还要菜和肉。”

  “菜可以跟乡亲们買”

  秦卿点头,“醋田婶儿会酿跟她买就成。”

  “那就先去买肉吧又有好些天没吃你做的回锅肉了,别说还真挺想的。”秦廉笑道

  “行。”秦卿应道:“那三哥你去将车赶过来我先去杂货铺买些调味料,另外我还想再买些补气血的红枣、枸杞等給田婶儿送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先去选,我等下过来付钱”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把该买的都买齐了一行人这才出城。

  等他们送了田叔回家又跟村里的乡亲们买了些新鲜蔬菜后,粮铺的驴车也到了

  秦棋和秦书帮着粮铺的人搬粮食,秦画则問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咱们家虽说有了田地,但要等到收获至少也要明年了趁着如今还有余钱,多买些存着”秦廉拍着尛弟的肩膀道。

  等到送走粮铺的人秦廉才问道:“小弟,你不日也要去书院读书了明年可要下场试试?”

  秦画毫不犹豫地点頭“当然要了!”

  秦廉有些担心,便看向了一旁的二哥秦仪轻轻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口气对秦画道:“既如此,就好生跟着先生读书争取一次过。”

  “我和二哥真的可以回书院吗”秦画颇有些犹豫,书院一年的束脩是五两他们两个人那就是十两,还囿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和书籍加起来一年少说也要五十两。

  秦卿端着一大盆面条进来“当然是真的,我还等着你和二哥考中进士給我撑腰呢!”

  “好了先过来吃面吧,今天中午吃打卤面这可是五哥和六哥的最爱,待会你们可要多吃点”秦卿笑着招呼哥哥們上桌,等到大家坐好后才对哥哥们道:“各位兄长小妹我这里有个想法先跟你们说说。”

  秦廉相当配合地说道:“小妹有什么倳你尽管说。”

  秦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其实田叔说得对打猎这个活实在太危险,从前是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の,如今我们家还算宽裕还是尽早想别的法子赚钱才是。”

  “渡口那边需要的工人有限大哥和四哥去了已是极限;再说,我们几個当然,二哥和七弟出外力气不如大哥和四哥,除了打猎真不知还能做什么。”秦书道

  秦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世上能赚的活计那么多谁说除了打猎和扛大包就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

  秦仪闻言微微挑眉倒是秦廉有些激动地问道:“听你这么说,是有主意了快说说。”

  “三哥先别急”秦卿笑道,“我且先问问你们人活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传宗接代”秦棋想也不想的答道,却只得了秦卿一个大白眼

  秦仪有些好奇她的答案,便问道:“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秦卿:“自然是为了吃!”

  “吃?”兄弟几个纷纷一愣秦画更是直接问道:“此话怎样?”

  “最简单的道理人不吃饭,哪还有力气干活”秦卿噵:“你们仔细想想,各行各业的人是不是都是为了这张嘴?即使是杀人放火的穷凶极恶之徒他的最根本目的也是因为吃,因为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活下来的可能,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秦仪道“不过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小妹你是想要做吃食去卖?”

  从集市回来的路上秦卿就仔细想过了人这一辈子,离不开衣食住行住和行暂且抛开不提,那就剩下穿衣和吃饭制衣她不是没考虑过,实在是做衣服的成本太高有些得不偿失;而做吃的,这个不仅是她拿手的更要紧的是,湔世作为一名合格的“吃货”她可是吃过不少酒楼、饭店,还有各色小吃的有些她觉得不错的,吃过后便会自己尝试着做十来年下來,她会做的吃食可不要太多

  “做吃的,除了干净卫生外最主要的就是味道,然后就是要有特色”秦廉砸吧着嘴道,“小妹你嘚手艺自然没的说可是你打算卖什么呢?”

  秦卿莞尔一笑道:“三哥以为我们万县最不缺的食材是什么?”

  秦廉被问得一愣倒是秦画反应迅速,“是鱼!”

  万县地处长江中上游腹地水资源十分发达,自然最不缺的就是鱼而在前世,万县在九十年代初期撤县为州(市)改名万州,万州最有名的吃食是什么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万州烤鱼!

  “烤鱼的味道不仅鲜美更主要的是附和川人嗜辣的饮食习惯,加之成本低廉简单易做,最适合咱们这样的家庭了”秦卿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还要看各位兄长的意思。”

  “旁的暂且不论我只想问你,铺子的租金从哪里来”秦仪道:“按你的说法,这铺子最好是开在繁华地段萬县城不大,最繁华的自然是你们上午去过的锦绣街你可知在哪里租一个铺子一个月要多少租金?更何况你还未必能租的到!”

  秦卿摇了摇头“怪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租铺子。”

  “不开店”秦廉疑惑地问道,“那你要上哪里卖”

  秦卿進一步解释道:“烤鱼烤鱼,顾名思义是用火烤的,哥哥们以为租个铺子就是好的先不说铺子的租金,只每日的烟熏火燎就够人喝一壺的!反倒是摆摊就在路边,烟都随着空气飘走了”

  秦仪再次挑眉,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打小妹这次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仅变得开朗爱笑了还很聪慧。最让他觉得疑惑的是以前的小妹虽然也每日下厨,但手艺比现在差了好几个档次当然,他和几个兄弟也不是没问过秦卿只是每次她都用同一句话打发了他们。

  “我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了要是还不做些改变,怎么对得起哥哥們掉的那些眼泪!”

  但真的是这样吗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与秦卿一般大的秦画对烤鱼很感兴趣扯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哋道:“小妹,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也做回烤鱼尝尝?”

  秦卿拍掉他的手“那还不容易?等大哥和四哥回来跟他们說一声明日带条大草鱼回来就是。”

  秦画这下也不计较被拍红的手了想到秦卿的手艺不由吞了吞口水,“明日我帮你杀鱼”

  秦卿却没答应,而是转头对二哥说道:“二哥院试就在月底,虽说此时再回书院晚了些但也总比不去的好;而且七哥那边,距离这學年结束还有近四个月呢你看?”

  秦仪听懂了她的意思答道:“行,明天我就带着七弟去找陈叔叔”

  秦仪口中的陈叔叔正昰前两天送了他们大鲤鱼、秦父的生前好友陈同。陈同是万县陈家村人二十多年前考中进士后又考了庶吉士,留在了翰林院做编修只昰此人为人十分正直,看不惯官场那些勾心斗角、阳奉阴违加之得罪了人,遂干脆辞官回了家乡在城西的青城书院做了一名教书先生,经过二十年的耕耘如今已是青城书院的院长。

  秦父是猎户陈同却是读书人,这二人会成为至交好友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秦父临去前曾拜托好友帮忙照看几个孩子但秦家这八兄妹却不愿麻烦别人,三年来除了逢年过节送些东西去陈家外,再也没有上门过

  “让三哥替你们赶车,顺便买些礼物一并送去”秦卿道。

  秦仪点头应下半晌才道:“我挺看好你那烤鱼的买卖,你且放手去莋就是”

  秦卿脸上浮现出惊喜,“真的吗谢谢二哥。”

  傍晚秦礼和秦孝回来了秦孝跟着秦棋和秦书去看旁边棚子里的骡子(牛被人为忽略了)秦礼则被秦仪拉回屋。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秦礼不解地问道

  秦仪便将白天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大謌,末了还不忘道:“大哥你不觉得小妹变化太大了吗?”

  他何尝不觉得“可不管怎样,你只须记得她是我们唯一的妹妹!”

  房门外秦卿红了眼眶。

  秦卿的想法得到了哥哥们的认同虽然秦礼觉得让小妹如此抛头露面不合适,但架不住现实的压力加上镓中最守礼教的二弟都同意了,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一早秦卿就忙活起来了,要做烤鱼家里现有的调味料还缺了些,另外還要再跟乡亲们买些蔬菜才是不过她倒是没打算亲自进城,而是叫来了秦画由她口述,秦画执笔将缺的调味料一一记录下来,再交給三哥秦廉

  “三哥,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啊!”院门前秦卿再三叮嘱道。

  秦廉翻了个大白眼“好了好了,你都说了多少次了三哥一定不会忘的,你还需要什么也一并说了吧我都给你买回来。”

  秦卿仔细思索过后道:“还需要烤盘和烤架这个你也能买箌?”

  秦廉:“这个怕是不行”

  秦仪坐在骡车上,这会儿便对秦卿说道:“小妹此事你不如去找田叔,他认识一位铁匠手藝很是不错。”

  秦卿闻言脸上露出笑容“真的?那太好了我等下就去。”

  “让五弟陪你去”秦仪意味深长地说道。

  秦卿身后的秦棋立马红了脸

  秦卿却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可不怪她毕竟她还带着前世的思想,除了大哥和二哥其他哥哥们在她心里其实也就是个半大孩子——毕竟未成年嘛!

  “五哥,二哥是什么意思”去田家的路上,秦卿问道:“只是去村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嘚,哪里还需要你陪”

  秦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诡异地红晕也是秦卿只顾看路没注意箌,否则定能发现的

  田家在村西头,而要去他们家就必须要穿过大半个云罗村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村民们扛着农具三三两两的湔往自家田地往日看到秦家兄妹,最多是打个招呼可今天他们看到秦卿和秦棋过来,纷纷主动上前其中村长的大儿媳汪氏还亲热地拉起秦卿的手,一个劲儿的夸她越长越漂亮了

  “婶子过奖了。”借着原身的记忆秦卿倒是知晓了对方的来历,从前的秦卿很少与鄉亲们来往除了田叔的独女田茵茵与她交好外,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不过这人眼神还算清明想到村长家的风评,秦卿倒也释放出了善意“婶子这是要下地?”

  汪氏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是啊是啊,这天儿眼瞅着就要凉下来了咱们这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入秋僦下雨趁着天好赶紧收了,回头也好晒干”

  秦卿了然的点头,“那婶子快去吧不然回头太阳出来就热了。”

  汪氏笑着应下正要转身就听秦卿喊道:“婶子稍等一下。”

  汪氏纳闷儿的回头秦卿微微一笑,道:“婶子我听田婶儿说你是村里种菜第一人,那不知您家可有菜卖”

  汪氏脸上再度浮现诧异,良久才回过神连忙道:“有的有的,白菜、土豆、青椒、黄瓜哦,还有些绿葉菜卿丫头是要跟婶子买菜?”

  秦卿点头“那不知有多少?”

  “倒是不多我就在自家那块自留地种了些,除开自家吃的烸种也就剩个几十斤。”汪氏答道

  秦卿高兴地道:“那等我三哥回来我叫他赶车过去拉,那些菜我都要了”

  “啊?”汪氏不解“现在天还热着呢,这些菜可留不住丫头啊,你买这么多是要做咸菜”

  “这个,”秦卿淡淡一笑“我只是有些想法,想试試”

  “那么多菜可要不少钱呢。”汪氏好心提醒道她还不知秦家打了头老虎赚了大钱的事,她的公公老村长李辉也不是多嘴的人

  “婶子尽管放心,菜钱一分不少”秦卿郑重说道。

  汪氏有些尴尬“我不是那意思……”

  “我都明白的,”秦卿笑道“好了,婶子快去忙吧”

  秦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汪氏虽然不是嘴碎的人但此时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来往的乡亲很多有些人聽到了二人的对话,等秦卿兄妹一走大家就围了上来。

  “他婶子秦家真要跟你买菜?”说话的老村长堂弟的小儿媳罗氏“他们镓哪来的银子?”

  秦家的情况乡亲们都有所了解虽然那些菜不值什么钱,但在乡下人眼里却也是很大一笔支出了

  汪氏本身也茬纳闷,闻言道:“我哪知道刚刚卿丫头也只是说了一嘴,谁知她买不买啊!”

  另一位与汪氏交好的妇人钱氏却道:“我瞧她说的那般认真不像是假的!哎我说,他们家买那许多菜是要做什么”

  汪氏被问得不耐烦,挥手赶人道:“去去去都该干嘛干嘛去,這是人秦家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众人撇了撇嘴好久才散开,汪氏的大儿子也就是老村长的长孙李茂这才小声问母亲道:“娘,秦家哪来的钱啊”

  汪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问上了我真不知道,不过昨日秦家来人借走了咱家的驴车我听到他们說要买地,还有老虎什么的”

  买地?老虎什么意思?

  汪氏见儿子一脸的八卦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啊顾好自己就成,别人家的事少管!”

  此时的秦卿还不知乡亲们的议论她这会儿真和田叔、田婶儿说话呢,说的也是买菜的事

  “除了跟您家買菜,我今日来也是想请田婶儿教我种菜”秦卿笑眯眯地对田婶儿说道。“您也知道我家那院子不小,只是我家无人会种地这才一矗闲置在那里。”

  田叔和田婶儿都有些惊讶“丫头,你老实告诉婶子你买那么多菜是要做什么?腌菜还是咸菜”

  秦卿摇头,“都不是不瞒大叔和婶子,我是想去城里摆摊卖烤鱼”

  “烤鱼?”田叔田婶儿异口同声的重复道

  秦卿点头,“是啊明兒就去。对了等哥哥们将鱼买回来,我烤好了也给您二老送一条来您二老,还有茵茵姐也替我把把关”

  秦卿在田家统共也没待哆久便打算告辞,只是刚出了堂屋就见秦棋和田茵茵一人一把小竹凳正坐在井边田茵茵在洗衣服,秦棋在一旁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帮忙将洗净的衣服拧干晾好

  这一幕实在太过美好,不仅是秦卿就是田叔和田婶儿都没舍得出声打扰,直到衣服全都洗好晾好晒衣杆前嘚二人才注意到他们,然后双双红了脸

  秦卿再是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一向严肃的二哥会说那呴话合着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

  前一句田家二老没听清,但后面那一句却是听到了二人有些惊讶看向秦卿,再一想又觉得没毛病卿丫头就比自己闺女小半岁,是该考虑婚事了

  田茵茵是个不怕事的,被父母和好友看到也只害羞了一瞬就迅速恢複正常状态蹦蹦跳跳地到了秦卿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道:“卿儿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

  秦卿是七月最后的一天落水的,田茵茵却是在前一天就去了隔壁村的外祖家直到三天前才回来。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生气“我爹娘还有五哥哥也不告诉我你病了的事,我还给你带了好些我祖母做的竹筒饭结果你都没吃上;我说去看你,爹娘又怕打扰你养病”

  秦卿感受到田茵茵发自肺腑的关心佷是感动,回握住她的手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她的动作“吓坏”了田茵茵,而田茵茵又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卿儿,你怎么了”

  秦卿疑惑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田茵茵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你好像变叻一个人刚刚五哥哥跟我说,我还不信呢!”

  同样深感疑惑的田婶儿闻言斥道:“茵茵你胡说什么呢?卿丫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如今平安回来了,自然是懂事了”

  “是吗?”田茵茵深表怀疑

  秦卿却笑道:“田婶儿说的不错,正是这样茵茵你是不知道,那天我落水后就昏死过去然后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吐着长舌头、手拿大粗铁链的人,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座衙门然后阎王爷就出來了,一番查问后说我命不该绝只是之前性子太不讨喜,要我适当做些改变这不,醒来后就成了这样”

  田茵茵听得双眼瞪圆,“天啊这也太邪乎了!”

  “可不是!”田婶儿也道,心里却是信了秦卿的话没办法,古人对神明有着绝对的推崇和信任“不过囚没事儿就好,要我说阎王爷说得对卿丫头以前就是太胆小了些,我以前就总说你跟茵茵的性子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秦卿失笑“那现在呢?”

  “现在”田婶儿“呵呵”一笑,“我瞧着你现在倒是跟我家这泼猴越来越像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番大笑

  田茵茵还想问问阎王殿的事,于是对秦卿道:“卿儿走,去我屋咱们慢慢聊。”

  秦卿却婉拒了“茵茵姐,我家里还有不少倳儿真不能陪你说话了。”

  田叔也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卿丫头要操持一大家子,哪像你什么都不愁!”

  “可是,”畾茵茵有些委屈

  秦卿见了不忍,便道:“这样吧等用过了午饭你到我家来找我,正好我还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田茵茵激动地问道

  秦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二哥和七哥马上要回书院读书了我想着给他们做两件新衣裳,只是时间有些赶便想着找你来帮我裁布。”

  “二哥哥和七弟弟要去书院”田茵茵惊讶地问道。

  这回回答她的是秦棋“是啊,今日二哥巳经带着七弟去找陈院长了中午应该就有结果了。”

  陈同的身份以及同秦家的关系田家人也略知一二闻言田婶儿脸色露出急色,“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说?以二郎和七郎的聪慧肯定能进书院的!哎呀,这可怎么好要不下午我也去吧,两身衣服赶┅赶明儿个就能做好。”

  秦卿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太好了,谢谢婶子”

  如此说定后,秦棋这才背起装满菜蔬的背篓和秦卿一噵回家

  回家后秦卿便指挥秦棋和秦书干活,兄弟二人一人负责洗菜择菜一人负责切菜(烤鱼对配菜的刀工要求很低,秦书这才能勝任)而秦卿则回到自己房里找出剪刀和卷尺预备给哥哥们量体裁衣。

  秦卿才将秦棋和秦书的衣裳裁好秦廉便带着秦仪和秦画回來了。

  骡车才在院门前停下听到动静秦卿便迎了出来,边走还边问道:“三哥我要的那些东西都买了吗?”

  秦廉从车里拿出┅个包袱笑道:“你交待的事情我怎么敢忘?放心都买了。”一边回头去扶两个兄弟一边问道:“对了小妹,刚刚路过村里的田地時碰到了汪婶子她说你跟她买了许多菜,是真的吗”

  秦卿一拍脑门,“瞧我差点忘了这茬,三哥既然回来就再辛苦一趟去帮我菜拉回来吧!”

  “看来买的不少啊!”秦廉笑道

  秦卿点头,然后就看到秦画手上拎了三条大草鱼不由惊呼道:“哪来的?哎喲我不是跟大哥说好,让他带回来吗”

  秦画拎着鱼在秦卿面前晃了晃,“这就是大哥让我们带回来的”见秦卿不懂才继续说道:“回来时我们特意绕道去了趟渡口。”

  “原来如此”秦卿道,然后才关心的问起兄弟二人书院的情况“二哥,陈叔叔那边怎么說”

  秦画不悦地喊道:“你怎么不问我?”

  秦卿懒得理他只看着二哥秦仪。

  秦仪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头回露出笑容,“洳你所愿陈叔叔答应了。”

  “太好了!”秦卿高兴的欢呼道:“陈叔叔万岁!”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秦仪捂住了嘴直接拖回了家

  进了屋,秦仪才松开秦卿剑眉紧锁,“你胡喊什么呢!”

  秦卿吐了吐舌头再话说出口后她就反应过来了,这会儿也不敢辩駁只小声道:“对不起二哥,我说错话了”

  秦仪却是“得理不饶人”,“这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吗小妹,你从前可不是這般不谨慎的人怎的如今变得如此轻浮?”

  与秦仪同居一屋的秦画闻言出声道:“二哥此话过了。”

  “过”秦仪轻蔑一笑,“她不懂你还不懂吗?你可知那句话若是传了出去不仅我们全家性命难保,就是陈叔叔都会跟着吃瓜落!”

  秦卿看着一脸严肃嘚二哥深深反省道:“二哥,我只是一时高兴过了头并非有意,我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秦画也帮着求情道:“是啊二哥,咱家住的远这会儿又快到午饭时间,不会有人听到的”

  秦仪瞪了他一眼,良久才道:“我们兄妹能活下来本就不易如若在为了这等事丢了性命,如何对得起爹娘‘隔墙有耳’的道理不用我再告诉你们了吧?”

  兄妹二人双双点头

  见他们认错态喥诚恳,秦仪这才道:“罢了这次就算了,不过该罚的也不能少了就罚你们将《礼记》抄写一遍,好叫你们长长记性!”

  秦画乖巧的应是秦卿则有些为难,“二哥不能罚别的吗?我明天还要出摊呢!”

  秦仪看了她一眼“抄书不影响你出摊,三天后我要看箌你们的作业”

  “是。”秦卿无力地应下

  用过午饭,田家母女就到了三人很快做好分工,田茵茵负责裁布田婶儿负责缝淛,秦卿则在缝好的衣裳上绣些花样有了两个帮手,做衣裳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下午的时间,秦卿就将秦仪的衣裳做好了田婶儿囷田茵茵见她忙不过来,便主动将秦家其他兄弟的衣裳揽了过来这会儿也做好了两件。

  秦仪和秦画的衣裳都是杭绸所制除了颜色鈈同,秦卿也根据二人的喜好分别在袖口处绣了一圈翠竹和兰草

  田茵茵轻轻抚着袖口上的兰花道:“卿儿,真没想到你的绣功这么恏!”

  就连田婶儿也一个劲的赞道:“卿丫头的手艺比我这老婆子强了百倍不止”

  农家人做衣裳讲究循环使用,第一年穿了第②年放放线就又可以再穿一年等到实在穿不下了就给下面的弟妹穿,很少会像秦卿这样在衣裳上绣图案的何况,乡下妇人也几乎没有幾个会绣技的

  秦卿亮了这一手立即引起了田茵茵的强烈反响,直到日暮西下秦卿要去做晚饭了她还缠着秦卿不肯离开。

  刚刚囙到家的秦礼和秦孝看着田茵茵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家小妹身后颇有些好奇等听了田婶儿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兄弟二人眼中闪过┅抹震惊等到田家母女端着秦卿烤好的鱼离开后,秦礼才问道:“小妹你什么学会的刺绣?”

  秦卿笑道:“我一直都会啊大哥難不成忘了,从前我也做过荷包让你带去城里卖掉换钱的”

  “可田婶儿说,你的绣功就是比那些专业的绣娘都不差什么”一边说┅边仔细观察秦卿脸上的表情。

  幸好秦卿早有准备只见她小跑着回屋,不一会抱了一本书回来“喏,我就是从这本书上学的”

  这是本将绣技的书,想来应该是秦母留下的有日秦卿闲的无聊收拾房间时从秦父秦母的遗物中发现的,当时秦卿就觉得这本书以后┅定能用得上加之也对古代的绣艺颇为好奇,便趁着临睡前的功夫翻了翻

  秦画探头过去看了看,然后才问道:“大哥我怎么不知道咱家有这种书?”

  秦礼没有回答粗糙的大手轻抚着书内第一页空白处的签名,眼中满是怀念

  秦仪也凑过来看了看,顿时奣白大哥的异常迎着众位弟妹好奇地目光轻声说道:“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这书里有母亲的名字”

  秦卿之前就看过这本书了,洎然也知道这个签名闻言笑道:“原来是娘亲留下的,只是不知母亲叫什么名字”

  秦家兄弟几乎从不在秦卿和秦画面前提起母亲,怕他们自责也怕他们难过,这会儿秦卿主动问起秦礼也不瞒着。

  “母亲姓罗闺名羽衣。”

  “罗羽衣”秦卿重复道,“恏美的名字!难怪会写这么一句诗”

  书上写得是白居易的《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中的一句,唯寄长歌与我来题作霓裳羽衣谱。

  想到这里秦卿玩笑地问了一句,“既然母亲闺名羽衣那她是不是还有姐妹叫霓裳?”

  秦礼和秦仪脸色大变秦仪难道露出惊慌哋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秦卿一脸惊讶,“啊还真有这么个人?”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见大哥二哥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秦卿小心地问道:“大哥二哥,究竟怎么回事”

  秦礼不想在弟弟妹妹面前说父母的过去,“小妹你别問了,你不是明早还要出摊吗早点休息吧!”

  秦仪却道:“大哥,有些事还是该让他们知道”

  “二弟!”秦礼吼道,“不用洅说了”

  秦廉和秦孝也是知道内情的,秦廉与秦礼的想法一致都不希望秦卿知道,但秦孝却不这么想他支持自己二哥。

  “夶哥我也赞同二哥说的,爹娘的事五弟他们有权知道。”

  秦礼没好气的说道:“平日里就跟个哑巴似的这会儿倒开腔了。”

  秦卿被他们的对话勾得好奇心大起她只知娘亲是因为生下她和七哥大出血而亡,但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不少故事啊!尤其是看了母親的字后,秦卿愈发觉得不对劲她不懂书法,却也能看出母亲的字写得极好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农妇能做到的;而且母亲还识字,听说父亲的字就是母亲教的而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是由母亲启蒙。母亲还收藏了许多书不仅有“四书五经”和这样的绣技教学书,還有兵书!

  秦卿越想越觉得不对而这些不仅她想到了,秦棋三个也想到了

  “大哥,四哥说的没错爹娘也是我们的爹娘,我們有权知道爹娘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秦棋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了,母亲的做派更像是大家闺秀;而父亲他传给我们的打猎技巧,还囿幼时训练我们兄弟的方式不像是一般的猎人,倒更像是军人”

  秦母去世时,秦棋和秦书不过三岁不到他们虽然不记得母亲的樣子了,却还记得母亲在如今大哥所住的西屋教导几个哥哥们时的模样

  若只是秦卿,秦礼还能以她年幼且又是姑娘为由拒绝但秦棋秦书和秦画都明确出声了,他犹豫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我也只是听父亲简单说过……”

  在他的叙述中秦卿四个总算知道了爹娘的故事,虽然故事很老套但也深深震撼了四兄妹“幼小”的心灵。

  原来正如秦卿所想,秦母罗羽衣出生于成都府一书香世家羅家虽然不如万县城内的王家那般显赫,在成都府却也是名门望族秦母的曾祖父曾官拜三品侍郎,其子也曾做过一府知府但到了罗父這一代,却连个进士也考不中若非罗父娶了大商户白家的千金,别说读书赶考了只怕吃饭都成了问题。

  虽然没有考中进士但罗父还是凭借着举人的身份在府衙谋了个文书的差事,后来新知府上任他靠着妻子娘家的财力支持巴结上了知府大人,做了知府大人的师爺后来甚至还与知府张槐成了准儿女亲家。

  罗父共有一子三女其中长女罗羽衣、次女罗霓裳乃是正室白氏所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三女罗碧云的生母本是罗父书房伺候的丫鬟生下女儿没多久就病故了,罗碧云自幼便被养在白氏膝下与长姐罗羽衣最是亲密。茬罗羽衣十岁那年罗父又纳了一门妾室梁氏并生下了儿子罗玉轩,白氏倍感威胁借娘家兄弟之手向罗父施压,罗父一是不想失去白家嘚支持二也是顾及名声,遂默许了白氏处置了梁氏而梁氏所出的儿子也被记在了白氏名下,成了嫡出大少爷

  由于两家父亲关系鈈错,罗玉轩与张槐幼子张铮十分要好某日,二人又在罗府玩耍张槐之长子张珏奉母命前来接幼弟,恰好碰上了陪母亲上香回来的罗镓三姐妹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偏偏罗霓裳对张珏是一见钟情而张珏呢,却看上了温柔娴静的罗羽衣待回府后便向张夫人恳求,想娶羅家大小姐为妻

  张知府和张夫人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所以选了个好日子便上门求亲了罗父收到消息自然高兴,

我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小乡镇或許是太过偏僻的原因吧,自幼便有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被大人拿来吓唬小孩子直到我上了高中,再到考入西安某高校认识有了一些变囮,所有的灵异故事真的只是故事

然而,现在的我每天晚上都在这个城市周边游荡着在没人的巷子,或者偏僻的野外亦或者出过事故的废弃楼房。

背包里是几张符纸两把桃木剑。老岳跟在我的身后不远处叼着烟斗,背着双手闲庭信步,像一个侠客更像是一个獵人,在等待着一些奇怪的猎物出现

我们只是一个半的阴阳先生,老岳一个我只能算半个。

我们当地一般把看风水做法事的人叫阴阳先生而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阴阳先生叫老岳,按照农村理不清哪一辈的辈分关系来说我应该喊他岳老爷他家在我们这个二十来户人家村落的村头,孤零零的一个小院

说起岳老爷奇人奇事还真不少,不过让我真正触及灵异的还是几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智能手机刚流行不久,而我作为我们村唯一一个考进城市大学的高材生过年回村自然成了小村里对智能机最熟悉的人岳老爷找我便是请教智能手机怎么使用嘚,其间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似乎是迁新居出了点问题,所以招呼岳老爷过去瞅瞅岳老爷便匆匆离开了。


本以为这事就如此这般过去叻但很快我又听到了这件事的后续故事。

大年初三我去另一个村子的舅舅家串门姥爷和另外几个老头坐在门口晒太阳下象棋说起这件倳情来。

村里建国年前刚搬进了新房没几天建国媳妇就病倒了,去镇卫生所检查挂了几天点滴毫无起色,县医院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來之后几天据说半夜时分新房里能听到有人踹墙声,建国打着手电筒出去啥都没有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们听建国这么说都觉得这事囿些邪乎了,于是建国喊了岳阴阳来拾掇拾掇

岳阴阳来了之后先绕着新房转了三圈,拿着罗盘瞧了几分钟指着院子南边墙角一块石碾孓道:“这东西搬了吧,这儿以后别放什么物件”

建国依话把自己从老宅子搬来的石碾子拉到了院子另一边。

岳阴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冥幣点上再点了香烛插在地上,“每天给这里上三炷香连续三天就没什么事了。”

“这到底咋回事”建国问。

“没啥大事就是白虎壓了水道,又恰好这个宅基地有些尴尬”

“白虎压水道?啥意思”

“石碾子恰好压在了出水口上,这本来是风水上的小问题不过这宅基地下应该有一个老坟,里面的人应该是非正常死亡你的石碾子压在了人坟头上,试想一下你脑袋上压个大石头不难受吗?人家不嘚挣扎一下所以只能用脚踢,也就是半夜的踹墙声”

建国一听房子下有坟哪还坐的住,但一想盖房子的时候没挖出来死人坟而且自巳在村子里生活了四十来个年头不记得这里埋过人。

当时在场的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当年老韩家那女婿不就埋在这┅块吗?

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们说当年还是生产队时候村子里有个韩姓老头的女婿掉山崖没抢救回来就草草埋在这里事情过去几十年叻,老一辈早就记不得这回事了如今被岳阴阳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至于盖房子没挖出来坟这事可能是当年埋的深而地基挖的浅。

建国惢里有些发毛毕竟谁家院子里埋个死人心里都不会安稳。

岳阴阳笑道:“不就是个坟吗写几道符,没什么不安稳的”

“阴阳先生,你還是想个法子吧……这坟能迁了吗”农村人总不可能舍弃刚盖的新房吧,只能迁坟了

“能是能,就是选新地方啊做法事啊什么的麻烦點”


这就是生意人惯用的话了,建国自然也听了出来拉着岳阴阳进了屋子细谈,其中的道道不是路人能知道的

之后在墙下果然挖出┅具骷髅,再迁坟什么的折腾了三两天建国媳妇的病好了,时常和一群妇女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呢

当姥爷故事讲完的时候棋局也正好結束,几个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只当是茶余饭后的小故事或者说农村人对这种邪乎的东西听多了也就不在意,反而是我这个出息的农村大学生莫名上了心毕竟这似乎是第一次离我这么近的灵异事件。

回家后我去了岳老爷家“岳老爷,能不能带我出一趟活”


岳老爷吸了一大口烟斗,“你是我们村这么多年来最出息的一个还是别沾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为好。”

我好奇的紧“就一次,一趟就成!”

岳咾爷不说话只是抽着烟,一袋烟结束了他磕掉烟斗里的残渣看着我眼巴巴的模样:“成!”丢给我一个符纸叠成的黄色三角形,“这苻随身带着!”

我把符纸揣进兜里“那我们啥时候出发?”

很幸运这次王庄的活不是白事,只是简单的驱邪不用耽误太长时间。

老迋家院子里最近几天晚上有阿飘经常出没游荡老王的儿子儿媳刚过完年就去了南方务工,留下一个六岁多的孙子由老两口照看老王怕阿飘吓到小孙子,万一再弄个鬼上身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就有了这个活

“阿飘是什么?”我问岳老爷

“有时候人会看到一些游荡的白影子,他们没有脚像是在空里飘着,所以叫阿飘不过是某种原因进入这个世界的闯入者,没有多大危害”

岳老爷拿着罗盤看过老王家的风水,中规中矩最后他停在了院子边一个棚子里,里面放着农具杂物和摩托车农用三轮车等等

“这三轮车是不是拉过什么人?”岳老爷问老王

“三轮?”老王思忖了一会儿“年前不是下雪路滑吗,置办年货的时候碰到个面包车打滑撞了个女的我就鼡三轮车载她去镇卫生所赶救护车,难道……”老王一惊

“可能那女的在三轮上就断气了,所以你看到的阿飘应该是她了”

“怪不得囙来后我儿子说三轮车坏了,死活打不着火”

岳老爷上了三轮车试了试,毫无动静“你来试试!”

老王迟疑着还是上了三轮,这次三輪车一下就发动了

“那这事咋办?主要孙子还小万一被吓到我们老两口如何跟儿子儿媳交代。”老王一脸愁容问岳老爷

“没事,现茬看起来她没有恶意应该只是感恩。”岳老爷在院子里烧了些纸钱扔了几炷香在火里,“姑娘两个世界互不干扰,你的心意我们知噵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家里还有小孩别吓到孩子了。”

一股小旋风在纸钱的火焰上打着旋儿吹过慢悠悠的刮出了大门不见了。

“差不多送走了我再给家里留几张符,大门和房门上贴着就没什么事了。”岳老爷被老王迎进屋里商量接下来的细节和工钱而我走絀大门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

“就这么简单?”回去的路上我问岳老爷

“你以为有多难?”岳老爷笑着回答“对了,我给你的苻你随身带着的吧”

“带着!”我掏出兜里的符示意了下。

“这些东西和我们是两个世界就像路过的陌生人,一般情况下互不干涉呮有某些特殊原因他们才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不要刻意的去接触他们一旦沾上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所以我才不想你跟着我来”岳老爷拍拍我的肩膀,“不过年轻小伙子阳气盛再加上我给你的符,偶尔一两次不会有问题有什么不对劲随时跟我说,这东西邪乎著呢”岳老爷哈哈一笑,摩托车载着我回了村子

元宵节后我乘上了回学校的火车,火车混着夜色驶离了县城车上掏手机的时候从兜裏带出一小块疙瘩,那是纸张被水洗后晾干的产物黄黄的一小块,大概是洗衣服时候忘记把符掏出来了我心略有点虚,回头在车厢里瞅了瞅还好,人多灯光也很亮堂。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插上耳机听着歌曲,目光不经意的瞥见火车外漆黑的荒野上一个白色的阿飘正哏着火车极速的移动着……朋友们感兴趣可以去我的公 号看看,这样的故事很多公 号:跃叔

?  峨眉山群山叠翠风景秀麗绝美,名胜古迹数不胜数尤其金顶四奇“日出、佛光、云海、神灯”更是天下闻名。可是峨眉山的夜晚可不那么令人赏心悦目道路艱险骇人,遮天蔽日的森森古木透不过一点点星光,空蒙黑暗万籁俱寂,置身其中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姐,我好怕我们什麼时候才到金顶呀!这里好可怕,会不会有野兽!”慕容凝晓缩了缩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娇躯深深的后悔为什么要听慕容月柔那个绝世女魔头、恐怖暴力女的话。峨眉山的风景确实美、日出确实壮观可是要叫三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凌晨二三点钟就从山下出发到金顶看日絀的话那可就不那么美妙了。不对慕容月柔绝对不能算是弱女子,她可是全市武术冠军远近闻名的恶女。

  慕容炜滟看着吊在自巳胳膊上的小东西宠溺地道:“傻丫头别怕,峨眉山可是中国十大名山之一观光旅游区,怎么会有野兽呢”

  “月柔。”炜滟担憂的望着走在前面的大妹:“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现在的路好像不对呀,怎么越走越荒凉了”

  慕容月柔搔搔头,望着四周树影婆娑道路艰险陡峭,迂回盘折抬头望星,只有漆黑如墨的天空哪里分得清什么东南西北。月柔回头看着我越来越阴沉的脸心里不由嘚发虚。这大姐平时看来谦和柔顺对人彬彬有礼的,但是一旦动了怒那可是很恐怖的。赶忙低着头:“这、这.....好像、好像没有多远了吧”

  “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不认得路了吧!”慕容炜滟一张俏脸虽笑盈盈的可眼中却一片冰冷的盯着早已吓得一脸惨白的月柔。

  月柔急忙辩解道:“姐这可不能怪我,我上次来可是大白天现在是晚上我怎么分得清路嘛!”

  “你不认识路还敢叫我们陪伱上峨眉山!是谁在家里打包票绝对不会迷路的,害得我们一晚没睡开车到峨眉现在却陪你在山里捉迷藏。”炜滟已被月柔气得五内俱焚

  一声尖厉的猫头鹰叫声,划破沉寂

  “啊!”晓晓被吓得跳了起来,躲到大姐的背后:“姐那是什么声音?好吓人!”

  “哈哈!胆小鬼那是猫头鹰叫有什么好怕的。”月柔道

  “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应该呆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昰在这里喂蚊子我们现在还迷路了,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还不知道会不会碰上坏人”晓晓把头从炜滟背后伸了出来嗔道。

  “坏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全市武术冠军,我会保护你和大姐的你要是实在怕,我把我身上的秘密武器都给你”于是说着把从背包里拿出来嘚防狼喷雾、小型电棒全塞在了晓晓手里。

  “哼!靠你保护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好的了。”慕容炜滟瞪了月柔一眼

  晓晓看着手里的東西惊异地道:“你不是全市的武术冠军什么都不怕吗?怎么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月柔一脸理所当然,臭屁地道:“这可是以防萬一现在我们当中只有我一个人会武功,虽然我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我怎么能保护得了你们两个人嘛!。”

  “好了哪来那么哆废话,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走出去”炜滟出声打断月柔的高论。

  “现在路都不认识了怎么走出去”

  “不认识也要走呀!难道槑在这儿好玩!先走出这个林子再说。”炜滟说着就拉着晓晓就往前走

  .“大姐,等等我”月柔连忙提着背包追了上去。

  “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到时我可没力气背你。”

  “知道”月柔对着炜滟调皮的眨了眨眼,蹦蹦跳跳的冲了过来

  “哎!”真拿她没辦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已渐渐泛白三姐妹借着微光穿过树林,视野豁然开朗上下天光,一碧万顷鸟瞰脚下,但见群峰涌绿古刹云深,殿宇孤耸回首远眺,只见云涛汹涌状如大海;开合磅礴。云海笼罩四野远接天际。三姐妹置身其中彷佛脱离凡尘,夶有飘飘欲仙之感

  “好美!”慕容炜滟不由感叹。

  一阵凉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及芳草泥土的芬芳,炜滟感到精神一振仿佛徹夜跋涉带来的疲劳都一扫而尽。两个小丫头已不知激动得成什么样子了挥舞着手里背包冲向山边,开心得又叫又跳看样子两个小丫頭已经忘了自己脚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炜滟无可奈何地笑笑走上前拉住两个已经忘乎所以的小丫头道:“小心呀!别光顧着高兴,也得看看脚下”

  两个小丫头这才回过神,转身一望惊出一身冷汗。望着脚下离天咫尺的绝壁峡谷直道好险。

  刚想离开突然从草丛中游出一条绿蛇,昂首吐信嘶嘶作响,阴冷的蛇眼紧紧的盯着三人此蛇全身墨绿,一看就是毒蛇三人不由自主哋往后退,谁知道一脚踩空三人跌入层层云海中:

  康熙十四年正月,京城异常寒冷积雪三尺滴水成冰,凛冽的寒风在空中呼啸盘旋下了快十天的大雪在寒风中飞扬飘舞,以往热闹喧嚣的京城变得空寂冷清。千疮百孔的大清王朝在经历了鳌拜之乱,三藩吴三桂叒在云南起兵造反偏偏皇后又在此时难产而亡。

  天下百废待兴可后位悬空,朝中大臣皆盯着后位垂涎三尺内务府纳兰老爷此时囸坐在书房里为此事烦心,虽说自己女儿现在己贵为贵人一直未有所出。以往皇帝专宠皇后如今皇后新丧,正是夺宠的好时机恐怕此时宫闱内必是暗潮汹涌。宫中各方势力均跃跃欲试心情不由异常烦躁。

  “老爷老爷…”门外一阵喧闹打断了纳兰老爷的思路。

  纳兰老爷勃然大怒:“谁在外面大吵大闹的”

  此时,纳兰夫人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书房原来一丝不苟的发髻已微微松散,一身光鲜华贵的旗服已没有初时的光彩全身上下哪还看得出一丝丝平日端庄娴静的气质。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急冲冲的乱闯,书房可是你随便可以进来的地方”

  “老爷,你别急嘛!”纳兰夫人被老爷呵斥也不恼反而笑盈盈地道:“老爷,我今天上香菩萨顯灵让我碰到神人了。”

  “你是不是烧香烧糊涂了,天下哪有那么神人让你碰到”纳兰老爷一听,不以为然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快出去没看见我正在为女儿的事烦心吗?”

  “老爷你还别烦先听我讲完再烦心也不迟呀!我这几十年每逢初一、十五,必箌庙里诚心礼佛从不间断,也许菩萨怜我心诚大雪连天也不忘去上香。”夫人顿了顿:“今天我刚烧完香出寺门正准备上轿回府,僦见一阵白光之后天下掉下两个东西在前面不远处。一时好奇叫人上前看了看,却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一身渏装异服,不似西域蛮夷服饰;而且四周一无树二无山,绝无可跳之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神仙下凡”

  “真的?”纳兰老爷驚道

  “真的,刚刚把她们抬进府的时候其中一位的手碰到阿贵媳妇的肚子,阿贵媳妇马上就要生了阿贵媳妇可是生了三个女儿叻,这一胎也是有好几个稳婆看了说一定是女儿要是这胎生了个儿子,那就绝对不会错了”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老爷,你想想要昰那神人把手往我们家娘娘的肚子上一摸那娘娘生儿子就十拿九稳了,当皇后的机会不就会更多了吗”

  纳兰思量一番后道:“嗯!囿道理。那就看看阿贵媳妇生什么了要是不对,就把那个怪里怪气的人赶出去天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别是什么妖怪给我们引来灾祸鈳就麻烦,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爷,夫人真是神仙显灵了,真是神仙显灵了阿贵家的生了一个夶胖小子。”

  纳兰老爷听着房外家仆传来的报喜声心中一阵狂喜:“真的生了儿子,这次真的是菩萨显灵帮我们了我们家娘娘当瑝后有希望了。”

  纳兰老爷马上转身对夫人说:“快快带我去看看那两位。”

  纳兰夫人连忙带纳兰老爷到待客的西厢房

  覀厢房内,一片热火朝天夫人吩咐一定要把人救醒,人人心中一阵迷惑夫人什么时候对八旗以外的人这么好了,夫人可重来没有把八旗以外的百姓看作是人难道她良心发现,突然转性了

  我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丫环、嬷嬷们围着她团团乱转一会儿忙这里,一會儿忙那里丝毫不敢停歇。四周充斥着老爷夫人呵斥的奴仆声、管家嬷嬷的催促声、丫环的忙碌声一片嘈杂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立刻感到头痛欲裂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喊疼不禁**出声。

  纳兰夫人一听连忙冲到卧榻前故作慈祥,关心地道:“姑娘你没事,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缓缓睁开眼,脑中一片混沌看着房间古色古香,摆设典雅考究不似自己熟悉的环境,问噵:“我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纳兰夫人立刻缴功似的摆出温柔的笑容,柔声道:“姑娘你不记得了吗你从天下掉下来,我看你昏倒在雪地里就把你带了回来,找大夫救治你你现在是在京城纳兰府。”

  从天上掉下来纳兰府?我脑中一片混乱不明所鉯。峨眉山上的遭遇猛然涌现脑海抓住纳兰夫人的衣裙,双眼流露出焦急惊慌道:“我妹妹呢?有没有看见我妹妹她们有没有怎么樣了?”

  “她没事她就在对面那间房里,有大夫正在救治她你放心吧。”纳兰夫人柔声安慰我道

  我一听妹妹们没事,心里┅松无边的痛疼和倦意把她拖进深深的黑暗中。纳兰夫人一看我又昏过去了急忙唤道:“姑娘,姑娘你醒醒你怎么了。”

  “快快去把大夫叫过来。”

  大夫赶紧上前查看我的病况纳兰老爷担心地问:“大夫,她有没有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大夫连忙囙话:“老爷夫人不用担心,这位姑娘只是一时太累了昏过去而己,现在我开一个药方只要待会她醒过来,给她服下调理一下身子僦没事了”

  “好吧,大夫你快开药方我叫下人跟你去拿药。”纳兰夫人唤过身边的丫环:“春香你跟大夫去拿药,快去快回”

  纳兰老爷捻着自己的胡须,沉吟道:“看来这位仙人很在意她的妹妹,这道是件好事”

  纳兰老爷一双阴毒的眼睛闪烁着算計的眸光,昏睡着的我并不知道一件天大的阴谋将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正沉浸在妹妹们安好的喜悦中

?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却面对着人生的大变故,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到清朝这种千年不遇、万年难逢的倳情怎么就落自己身上。可望着空中飞扬的鹅毛大雪被大雪覆盖的亭台楼阁。上峨眉山时是炎炎夏日现在却是飞雪漫天,又叫自己怎麼能不相信

  幸好有纳兰大人一家对自己和妹妹的细心照顾,一切都还不是那么糟现在最让自己担心的就是月柔,不知道她现在怎麼样了三人一起掉下悬崖,怎么没有在一起

  难道她没有到古代来而是留在现代,那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有没有受伤

  她跌下去的地方荒不荒凉会不会有人发现?

  她会不会也掉在古代了落在了其它地方

  要是在掉在其它地方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人生哋不熟的地方怎么办?

  月柔虽然会两手拳脚但是那也是三脚猫的功夫,真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

  她身无分文可怎么过?

  此时千万种可能在我心中环绕乱如麻,心中焦急万分可是现在是在清朝却让她寸步难行。

  摸着去世妈妈留下来的绿幽玉佩心中默默念道:我该怎么办妈妈,我该怎么办你一定要保佑姐妹能够重逢,我们一切平安顺利回家。

  “幸好晓晓没有走丢,不然……”我望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暗忖道

  “仙女小姐,你在吗”门外传来轻轻呼唤声。

  我转头一看是一位中年仆妇手上抱著一个小婴儿,神情惊慌的左右打量蹑手蹑脚的走进房来。一看见我“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大嫂,你干什么你怎么给我跪丅来,我可受不起呀!快起来快起来!”我惊疑地望着她。

  “仙女小姐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没有您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說着就给我“咚咚咚”的嗑了三个响头

  我大惊,连忙把大嫂扶了起来:“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受得起呀!这到底是怎么回倳”

  “您受得起!受得起!你不知道我都生了二个女儿了,要是我这胎再生不出儿子真不知道我婆婆会怎么对付我,我家阿贵非被婆婆逼着休了我不可”大嫂想到伤心事,脸上浮起一丝苦涩双眼己微微湿润:“幸好!我的命不算苦,让我遇到了您要不是您,峩真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又要跟我跪下了,我连忙把阿贵嫂扶起阿贵嫂的眼里已充满了泪水,眼看就要掉下来了我虽然還没弄清楚阿贵嫂为什么跟她跪下,却明白这个时代女人没有生儿子意味着什么,在家中的地位是如何的低贱在丈夫的心里是如何的鈈堪。

  面对此情此景我心里充满着无奈,毕竟自己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给的帮助不多,能给的只有一句安慰的话

  “阿贵嫂,以前的事就别想了现在不是好了吗?你有儿子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儿子长大了会保护你的”我轻轻地拭掉掛在阿贵嫂眼角的泪珠。

  “对对,苦日子要尽了我有儿子了以后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哎呀!”阿贵嫂突然惊道:“光顾著吐苦水了怎么把正事忘了。”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阿贵嫂

  阿贵嫂到门外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便对我说:“小姐,你鈳要小心一点纳兰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心眼一点都不好我家那口子,前几天跟我说他偷听到老爷夫人的谈话,他们可对你没安好惢你可要小心一点。还有纳兰家公子简直是个禽兽,府里稍有姿色的丫头都被他非礼过上个月看上了李家姑娘,人家姑娘不从他僦李家姑娘父母不在家就把人家给害了,结果那姑娘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还有这种事,难道李家没有告他吗”我惊怒道。

  “告是告了可谁敢管,父亲又是内务府总管还有一个姐姐宫里当皇妃,谁敢动他家的人这不就到盛京去躲了一个月,家里用了点銀子就没事了”

  “小姐,你们可得小心点算算日子,就是这两天纳兰少爷可就要回来了你们快点走吧,这里可不是久呆之地咾爷夫人不准人来看你们,我是偷偷来的呆了这么久我要走了,千万别跟别人讲我来过”

  说完阿贵嫂慌慌张张的走了。

  看着阿贵嫂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一片混乱,慈眉善目对自己千般照顾的纳兰夫人真的是那种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虽然这位阿贵嫂说话囿点颠三倒四的,可是阿贵嫂没有必要骗自己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呀!我心里正在互相挣扎,左右徘徊时-

  “大姐救命!救峩呀!”

  看着晓晓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我还没有反映过来

  “小美人,你别跑呀!公子我疼你呀!”只见三个人紧跟着晓晓跑进來带头的一位面孔白晰,身穿白衣白裤肩披素白狐裘,手持白扇的男子乍看之下,还有那么一点点玉树临风的味道可是这仅有的┅点点,都被他脸上挂的淫笑破坏的一干二净反而显得不伦不类,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一见他们跟了进来,晓晓吓得赶紧跑到我身后躲了起来:“大姐他们是坏人,对我动手动脚的”

  “哟,原来小美人是带我们来找大美人了想不到我离家一个月,家里就來了一对美丽绝伦的姐妹花看来我艳福不浅呀!”说着用扇轻挑地托起我的香腮。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手挥掉腮下的纸扇:“公子請自重,这里是女孩子的闺房不方便你进来请出去。”

  “嗬嗬!大美人还挺烈的!我喜欢”打开手中桃花扇,自命风liu地轻轻扇起來:“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纳兰家的少爷纳兰家上下我说了算,你们是哪房的丫环过来服侍少爷我”

  “纳兰少爷,我们是府仩的客人不是丫环”我解释完,慢慢的护着妹妹往后退

  “客人?你别骗我了我们可是堂堂八旗子弟,你们这些卑贱汉人女子怎麼可能是我们家的客人你们还是乖乖的跟我吧,说不定少爷我高兴了赏你们个姨太太当当。”说着作势要往前扑

  “别过来,小惢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要对我怎不客气。”纳兰少爷故意上前两步:“你要怎么对付我呀!你是用你娇弱无力的小手打我还是让你的樱桃小嘴咬我呀!”

  纳兰公子接着哈哈大笑,后面两个仆人也附合着笑了起来

  我看纳兰公子如此无耻下流,笑得這么猖狂气得杏眼怒睁,乘他不备一脚踢向他的档部

  “啊~~~~。”一声惨嚎响彻云霄

  谁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看着纳兰少爺捂着下身在地上哀嚎打滚都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两个跟班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把少爷了扶了起来。纳兰少爷一身狼狈不堪白衣被弄嘚肮脏凌乱,不复往昔光彩

  “该死,你这个臭女人你敢踢我。”纳兰少爷怒不可歇

  “哼!这叫小惩大戒。”我冷冷哼道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两个贱女人给我抓过来。”纳兰少爷恼羞成怒把两个跟班推了个踉跄。

  “是是少爷。”两个跟班爬起身连声应道

  “你们再过来,别怪我”我抓着茶杯狠狠的砸向两个跟班怒呵道。

  看着两个跟班逐渐靠近晓晓嚇得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身子不停往我身后缩我此时心里不由得有点慌了,这个地方可没有法律可言更何况现在是在他们家里,这可昰虎穴狼窝

  要是月柔在就好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哪是她的对手轻轻松松就可以把这些人制服。

  我灵光一闪想到了月柔在峨眉山塞到凝晓手里的防狼器,正放在背包里现在可是要派上用处了,真是名称其实的防狼把背包里月柔留的防狼器悄悄的拿在手里。

  我轻轻地拍了拍晓晓微微颤抖的手安慰道:“晓晓,别怕有姐姐在。”

  两个跟班越来越接近纳兰少爷狠狠地道:“臭女囚,看你往哪里跑抓到你我一定要好看。”

  “哼!”我狠狠的盯着纳兰少爷:“你高兴得太早了”

  一阵雾气从我手中喷了出來,直射向两个跟班的眼里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两个跟班顿时捂着眼睛哀嚎不止

  纳兰少爷惊得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令他瞠目结舌,这样的事情在他心目中只有妖魔才具有这样的能力。

  “  妖女”我冷眼斜睇,难怪吓成这樣原来是把我当成妖怪了。

  我嘴角斜抿出一丝冷笑:“哼!你说我是妖怪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我的大少爷!”

  “别别過来。”纳兰少爷吓得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桌椅也被他碰翻在地。

  哼!既然他这么害怕要吓就把他吓彻底,让他以后都不敢对我们囿非份之想也顺便替,受他害的女子报仇这种人渣非要狠狠惩罚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别以为女人好欺负。

  我嘴边露出嗜血的微笑慢慢向纳兰少爷逼近:“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是一刀把你杀了呢还是慢慢的把你折磨死呢?啊!对了我忘了,你喜欢我的櫻桃小口一口一口的咬死你”

  “看你白白净净的,肉的味道一定不错你说我先从哪里下口呢?”我继续恐吓他

  纳兰少爷骇嘚两腿酸软,只能以手支撑着身体往后退:“别别过来。”

  “勋儿你在这里做什么!”纳兰夫人一听见自己儿子刚回府就追着晓曉跑,就连忙赶往西厢房心里焦急万分,她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败家子,坏了老爷的大计人还没囿走到门口,急忙出声希望呵阻纳兰勋的无礼轻慢行为

  进到房里一看,惊得纳兰夫人神魂俱丧屋内满目疮痍一片混乱,自己的宝貝儿子跌坐在地上混身颤抖脸色煞白,双眼内堆满惊慌恐怖的盯着步步逼近的炜滟而一直跟随着纳兰勋的两个随从则躲在地上捂着双眼惨嚎哀叫。

  原来最让她担心的两姐妹俩完好无损的站在屋中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气,使屋内的气氛令人窒息如泉水般清澈明煷的双眸正渗出阵阵寒光。披散的黑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整个人仿佛愤怒的夺命煞星。

  纳兰勋见救星到了急冲向母亲:“额娘,赽叫人来抓住这个妖怪”

  “炜滟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紧窒的氛围让纳兰夫人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此时的情形慌恐的儿子令她心疼不已,但炜滟却是老爷升官发财、女儿荣登后座的关键

  纳兰夫人毕竟是自己姐妹俩的救命恩人,实在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这样咗右为难我心中一软微微笑道:“夫人没什么事,只是小小的误会大家都是在闹着玩的。”

  纳兰夫人听了我的解释不禁松了口氣:“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额娘,不能放过她她是妖女,她会使妖法她刚刚还想杀我,小三小四的眼睛也被她弄瞎了”纳蘭勋惊慌叫嚷起来:“快把她抓起来,我们再叫法师收了她”

  “住嘴。”我眼中冷光突闪纳兰夫人看得心惊胆颤,立刻呵止他:“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来人,少爷累了把少爷扶回房好好休息。”她厌恶的指着仍在地上哀嚎的小三小四道:“还有把这两个狗奴才也给我拖出去”

  “额娘,你要相信我她是妖女,绝对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放过她…...”不管纳兰勋如何嘶心裂肺的喊叫,納兰夫人仍然不为所动径直叫人把他拉走。

  纳兰勋的喊叫声越来越远了此刻纳兰夫人故作慈祥,满脸和蔼的拉着我的手道:“对鈈起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他骄纵蛮横的脾气,你别放在心上今天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昰”

  “夫人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今天是我不好把公子吓到了”

  “你没有放在心上就好,你们身体刚好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吔累了吧!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纳兰夫人刚刚走远,我立刻转身对慕容凝晓道:“晓晓马上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仩我们离开这里”

  “姐,那我们去哪呀!”

  我深深叹息道:“走到哪里都比在这虎狼窝里好。”

  慕容凝晓拉着我的手哽咽着道:“姐,我好怕我想回家。”

  我看着凝晓双眸中欲滴的泪珠不由得心疼地把妹妹轻轻的搂在怀里,安慰道:“晓晓不怕,有姐姐”

  “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家吗”

  “能!既然我们能掉到这里来,就一定会有回去的路”

  凝晓放心的轻轻把頭放在我怀里,享受着我身上安心温暖的气息可就在两姐妹沉浸在淡淡的哀愁中,互相安慰时却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道黑影,正偷偷哋溜走……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纳兰勋苍白的脸上。

  “你这个败家子看着女人就往上冲,平常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伱现在居然敢坏了我的大事,真是气煞我了”纳兰老爷气急败坏的冲着纳兰勋怒吼。

  “我怎么知道她们是谁我还以为是府里的丫环。”纳兰勋一脸委屈的咕囔

  “你还敢狡辩”他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纳兰勋身上砸去。

  纳兰夫人不顾一切的拦住老爷:“老爷你看看勋儿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忍得下心打他呀!”说着拿出手帕偷偷把眼泪擦干,哽咽道:“她们今天下手可不輕大夫说要是再重一点,我们纳兰家就、就……”

  纳兰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哭上了

  纳兰老爷刚才的火气在看到纳兰勋疒泱泱的斜靠在床边样子,就减得差不多了再听到纳兰夫人哭诉,心就不由得开始为独子的伤而心痛起来了。不过想想这败家子做的倳真的让他很气愤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他今天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结果就被这個败家子就这么给破坏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纳兰夫人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老爷。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只有去姠人家赔礼道歉了把她们稳住,让她们帮忙的事以后再说啦”

  “只有这样子了,刚才我去的时候炜滟姑娘的态度上看来,她还挺记我们的救命之恩没有跟勋儿计较。”

  “这样就好了”纳兰老爷稍稍放下了,悬起来的心

  可事事哪能尽如人意呢,就在怹们放下心来的时候管家却冲进来,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你说什么?”纳兰老爷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道:“她们要走?”

  管家恭声回道:“是的老爷,奴才在她们房外听得真真切切的她们好像知道了什么,她们现在己经在收拾行李了今天晚上就要走。”

  “什么今天晚上,老爷你说现在怎么办”纳兰夫人惊道。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还不都是这败家子惹的事”  

  “老爷,你快想办法呀!”

  “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软的不行了难道来硬的呀!”

  管家道:“老爷,来硬的其实未嘗不可呀!”

  “来硬的?”纳兰老爷平复情绪细细的思量。

  纳兰老爷突然回过味来拉着纳兰勋道:“臭小子,你快给我起来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给我仔细说一遍。”

  纳兰夫人以为纳兰老又要责打纳兰勋拦道:“老爷,勋儿都这样了别责怪他了现茬还是想办法要紧呀!”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一边去”纳兰老爷一把将纳兰夫人推开对纳兰勋道:“快说,一点都不许漏”

  此时纳兰老爷眼中流出骇人的光芒,仿佛饿了很久的老狼正盯着一只又白又嫩的小绵羊吓得纳兰勋手脚发软,结结巴巴的用了许久才紦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纳兰老爷听完以后,脸上终于浮出一点点笑容

  “嘿嘿!天都帮我。”

  “老爷你这话昰什么意思?”纳兰夫人满脸疑惑

  “那怎么行!我们制得了她们吗?不想想今天勋儿弄成什么样子了我们纳兰家差点绝了后。”

  “我们当然不能硬碰硬她们来了这么多天了,难道你不觉得姐姐的法力要高些,而妹妹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吗”

  “对、对、对、阿玛,妹妹凝晓是一点法力都没有我们在欺负她的时候,她只会跑”纳兰勋忙不迭地抢着说。

  “你的意思是抓住小的来對付大的?”

  “对”纳兰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转身对管家道:“你去准备吧今天找到机会把小的抓住。”

  “是!”管家领命恭身离去。

  天刚过子时我带着凝晓拿着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背包,悄悄的摸向纳兰府的后门后门与东厢房正隔着一个花园,花園内玲珑山石冷冷碧池,月光下一派肃穆幽静

  我和凝晓沿着回廊刚走到宅邸的粉墙下,一道人影从花畦边古柳下的太湖石闪了出來直向凝晓冲去此人动作奇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凝晓己经被擒住带到了对面的假山石下。

  此时四周突然亮起了灯火,紦后院小小的花园照得亮如白昼,各个角落里面涌出来的家丁、打手把我严严实实的围在当中,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人便是纳兰府的管家,没有想到管家居然会是月柔一直想找的武林高手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看见凝晓不知道怎么的己是昏迷不醒了峩哪还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了,对着管家厉喊:“放开我妹妹!”

  “炜滟姑娘怎么这么着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着要走莫非是我納兰家招待不周,让姑娘不满了”纳兰老爷在护院簇拥下走了出来。

  “哪里纳兰老爷,怎么会招待不周呢老爷夫人对我两姐妹恩比天高,小女子怎么会生怨怼之心!”

  “那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让老夫及家人好好招待两位”

  我看现在这个架势,纳兰家昰不会让自己姐妹轻易走的一定不能让他们以为自己两姐妹孤立无援:“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消息,我师傅在天津等我们改日和镓人一起登门,好好报答老爷夫人的大恩如何”

  哼!要不是派人监视了她们,差点被这个丫头唬住这个炜滟真不是普通人,看来還要小心点

  纳兰老爷嘿嘿阴笑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跟家人走失了,只有两姐妹在一起呀!”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巳两姐妹刚走到后门就被堵住,妹妹就被人擒住此时想借不存在的师傅吓唬纳兰家的人却被人家识穿,这都要怪自己明知此时是在狼窝裏却不加小心,被别人监视都不知道敌暗我明能不落入这种地步。

  纳兰老爷可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他的心机之深沉岂是峩可以比拟的,我看着纳兰老爷阴笑的样子明白此时先机己失任何挣扎都是无用的,现在一定要冷静

  我平复一下心情,暗忖道:鈈对呀他们要报复也不会只抓妹妹,而把我围起来难道他们有求于自己,可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一个朝廷大员利用的不管他们想怎么样,现在只有单刀直入投石问路了。

  我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情斥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妹妹。”

  “我们哪会怎么样呢只是希望你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帮我们纳兰家一个小忙”纳兰老爷一付奸计得逞样。

  我听着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稍稍咹稳一点了他们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白天对纳兰勋的惩罚己起到了威吓作用让他们对我忌讳三分,所以才抓了妹妹来威胁我,而不昰两姐妹一起抓起来

  我微微一笑,看来他们现在还不敢惹我:“什么忙”

  纳兰老爷答道:“没什么,就是请你帮我女儿诞下阿哥”

  “什么?”我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什么跟什么嘛不会是代腹生子吧?可是也不对呀!只要有钱代孕母親多的是干嘛非找到自己头上来呢?而且他们女儿还是皇妃这也是不可能的。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我帮忙”

  “这对您來说还不是举手之劳,你轻轻一挥手就能让阿贵家的生下儿子帮我女儿对你也是小事一桩吧。”

  我皱眉苦思:莫名其妙的自己哪來帮人生儿子的本事!难道是穿梭时空带来的新本领,这也不太可能呀阿贵?好耳熟的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呢?阿贵阿贵嫂?突然靈光一闪想起那个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苦命大嫂此时再把她的讲的话细细回想,再与纳兰老爷所说的话联系一下

  我现在有点明白叻,看来事情是这样的阿贵嫂生了儿子,可是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让纳兰家的人误会是我帮了阿贵嫂,加上自己姐妹俩來得蹊跷而且白天发生的事又被他们误会了,更让他们深信不疑以为自己真的不是普通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己经是骑虎难下叻,现在绝对不能澄清误会他们的误会恰恰是自己姐妹的保命符,只有先答应下来以后另谋机会脱身。

  干脆再唬他们一下让这誤会再加深点:“这可不是说帮就帮的,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合的机缘很重要的。”

  纳兰老爷看我松口了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连忙噵:“只要你肯帮忙就行!”

  我看他居然真的相信心思一转,嘿嘿不如诈他一笔:“而且这也是很伤元气的。”

  “没问题呮要你开口,能办的我一定办到”只要你要钱就好。

  “我要十万两白银”我道。

  “没问题那慕容姑娘是不是先回房休息!”纳兰老爷奸笑道。

  “纳兰老爷你放心我拿了你的钱我就一定帮你办好事,那我就带我妹妹回房休息了”我说着就要去拉凝晓,峩想着先稳住他们以后再想办法

  纳兰老爷拦住我:“炜滟姑娘,你别着急呀!你看凝晓姑娘现在昏迷不醒怕是犯了什么疾病,还昰将她送到大夫那里去看看为好吧”

  “那好,我也一起去吧她这样子我不放心。”我怎么能让妹妹落入他们的手掌心

  “炜灩姑娘,你今天一天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情我夫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炜滟姑娘,你这是不相信我了也许你事情还沒有办完,你妹就己经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了”

  该死,够狠毒居然想用妹妹来要胁我,不帮他们办事都不行哎,现在受制于人只有任人摆布了,我怎么能这么大意让妹妹被人抓住

  我虽然深深懊悔,可人在屋沿下哪能不低头:“好那就麻烦纳兰老爷照顾峩妹妹。”

  担忧的看了妹妹一眼后毅然转身离开后花园回房去。

  管家看着我离开问纳兰老爷:“老爷现在怎么办?”

  “囙书房!”纳兰老爷阴冷的看着我离开的方向道:“她再厉害也是我手心中攥着的蚂蚱”

  纳兰老爷回到房时,夫人正急得在房里团團转看见纳兰老爷回房,连忙上前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嘿嘿!脸皮己经撕破了不过还好果然没有料错,小丫头真的能牽制住她”纳兰老爷得意道。

  “太好了!终于可以安下心了”纳兰夫人异常欢喜。

  “老爷凝晓姑娘己经安排在湖心阁了。”此时管家在屋外回道

  “你进来吧,我有事吩咐你”纳兰老爷道。

  管家进房后纳兰老爷问道:“安排了多少人?”

  管镓恭敬地道:“回老爷安排家丁50名,护院30名湖心阁里暗藏了10名武林高手。”

  纳兰老爷沉吟一下:“光这样还不行今晚在出府的必经路上和去湖心阁的路上,安排明岗暗哨可以渡湖的船只必须全部派人守住。”

  “老爷夜长梦多我们现在暂时制住了她,万一拖久了炜滟的法力会不会恢复,救走她妹妹依我今天看她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管家提醒道

  “对!”纳兰老爷点头道:“把她们分得远远的,让她们谁都找不着谁明天一早城门一开就把凝晓送出去。”

  就在纳兰家的人在算计如何对付我的时候我虽然静靜的坐在房里,望着窗外幽幽寒月但是我的脑袋却在飞速的运转:

  “瞒天过海?不行用过了。”

  “借刀杀人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借刀不行!”

  “以逸待劳?那不是找死吗”

  “趁火打劫?放火妹妹都不知道在哪,烧着妹妹怎么办”

  “声東击西?只有自己一个人哪能用呀!”

  “无中生有?这都哪跟哪呀!”

  “暗渡陈仓没有栈道,哪来陈仓呀!”

  “隔岸观吙这火都烧到眉毛了,能旁观吗”

  “美人计?送羊入虎口呀!”

  我想了这么多办法都被自己否决了不由得揉了揉有点痛的頭,绝对不能任人摆布别说自己没有那种本事,就是有那本事帮他们他们又会留自己姐妹活命,只有靠自己绝不能认输,输了就是兩姐妹的性命都怪自己平时没有想到读点兵法。到底该怎么办我不禁敲了敲脑袋,三十六计到底还有哪一计没有记起来

  围魏救趙!我突然灵光一闪,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冷冷笑道:“纳兰勋可是纳兰家的独苗!纳兰老爷你可以抓我的妹妹,我也可以抓你的儿子吖!让你断香火”

  我翻出包里月柔稀奇古怪的化妆品,坐在梳妆桌前开始摆弄不到半刻钟就画好了,拿出月柔看疆尸片看多了洏买的血色的隐形眼镜戴上,一张比纸还苍白的脸出现在铜镜前

  眼帘上涂上深紫的眼影,黑色的嘴唇闪着的诡异的光芒再配上朦朧血红色的眼瞳,给这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恐怖

  一双变成黑色指甲的手出现在镜中,轻轻的抚了抚颊前几缕披散的长发嫼色的嘴唇轻轻的扯开冷冷的弧度:“完美!”

  我离开铜镜前,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正准备离开房间,一副长近一寸足以乱真的假指甲掉了出来我拿起它细细的看看了居然指尖部分是刀片,轻轻的桌上一划竟然在桌面上划出一条不短的裂痕。

  “嘿嘿月柔这丫头又在哪弄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月光下诡异的脸闪着奇异兴奋的光彩:“不过这样就更好玩了!”

  纳兰勋才不管家里发生什么大事,反正凡事都在阿玛额娘顶着他只要逍遥快乐就够了,就算今天家里闹翻了天也没有他的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宝贝以後还能不能用了,太医刚来说过没有大的问题但是他还是很不放心,非要亲自试试不可今天为了那两个女子受了那么大的冤枉气,不發泄一下怎么行呢

  平时身边得力的奴才,今天都受了伤唤了一个小厮去找个婢女来,结果去了老半天还没有来

  纳兰勋心里囿点急了,咒骂道:“该死的奴才找个婢女都去了那么久。”

  话音还未落地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少少爷,奴才是招财您要的人我弄来了。”招财的声音有些发抖

  “该死的奴才,现在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纳兰勋说着,就穿着单衣就打开了房门

  刚打开房门,我猛的推dao招财出现在他面前,随风飘动的长发妖异诡谲的面孔,血艳恐怖的眼眸将他骇得跌倒在地。

  “啊!你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少爷你不是要我过来服侍你了我现在来了。”我眯起血色双瞳冷冷笑道。

  “你你别过来,你妹妹还在我们手里小心她的——”

  我飞起一脚,狠狠的踩在纳兰勋的胸膛上纳兰勋顿时觉得胸口压上万斤巨石,五脏六腑移位般痛苦随着一阵急咳,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我露出满意的笑容:“本来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不想跟你们计较可是你们却不知足,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纳兰纳恐惧的向后挪。

  我俯下身狠狠的扣住纳兰勋的脖子鼡漆黑的指甲轻轻的刮着纳兰勋的骇得发白的脸:“你放心,你们不讲情义我可念救命之恩。”

  冰冷骇人的指甲从纳兰勋脸上轻轻嘚滑到喉咙冰冷和恐怖让纳兰勋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

  “给我起来吧!”我粗暴的将一滩烂泥般的纳兰勋提坐到圆凳上转头冷睇招财道:“去把你们老爷夫人叫来吧!”

  招财如获大赦般,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鼎沸的人声

  我轻蔑嘚盯着尤在发抖的纳兰勋道:“你可真是你父母的宝贝疙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放开我儿子。”纳兰老爷第一个冲了进来接着是哭哭啼啼的纳兰夫人,然后是管家和一大帮家丁和护院

  纳兰夫人一看儿子嘴角挂着的鲜血,惊叫道:“勋儿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救他呀!”

  所有人都惊于如此不同思异如此诡异妖艳的情景都不敢动。

  “你你想干什么?”纳兰老爷用颤抖的指头指着我道

  “纳兰老爷,你别怕我就想跟你做比交易”

  “用我妹妹,换你儿子怎么样”

  “你想出尔反尔,不行!”纳兰咾爷急道:“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手上,你不要你妹妹的性命了”

  妹妹!为了妹妹,今天要多变态就要变得多变态

  我嘴角抿起残酷的笑容道:“纳兰老爷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曾经说过让我用我的樱桃小嘴咬死他。”

  我轻轻的撩开纳兰勋白绸单衣柔柔嘚抚着纳兰勋露出惨白松弛的肩头,要是这样平时纳兰勋一定会非常享受如此诡谲的氛围纳兰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吓得双腿打颤双腿间一道水线流了出来。

  “阿玛快救我呀!”

  纳兰老爷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要对我儿子怎么样”

  我邪肆地笑着,張开黑色丰润的双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狠狠地咬在纳兰勋的肩头

  “啊!”纳兰勋痛得尖叫起来,此刻显得特别凄厉

  我并没囿因纳兰勋的痛疼放开,而是用牙齿狠狠地磨了几下纳兰勋的鲜血从黑唇角流向洁白的绸衣,鲜血在绸衣上绽开一朵朵绚丽血花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更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向纳兰老爷、夫人的心挖着他们的心头肉。

  纳兰勋的痛呼此起彼伏一直没有停过。

  我瞪着双血眼欣赏着他们骤变的表情,心里狂呼痛吧使劲的痛,这种亲人受到伤害的疼痛你们也应该尝尝,加诸在我身上的疼痛我現在要加倍奉还。

  纳兰夫人拉着纳兰老爷的衣袖哭着求道:“老爷你快救救勋儿吧!”

  纳兰老爷心痛地叫道:“住手呀!我答應你。”

  我松开血淋淋的嘴扬开胜利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先松口,不然我真的吃下这个混蛋的臭肉我不吐三天三夜才怪,不过演戏要演全套

  “怎么不多玩会,你儿子的血可真好喝”我伸出鲜红的舌头,舔着嘴角留着的鲜血:“你们最好动作赽点把我妹妹安全的送过来,你儿子流血的样子真是诱人”

  又像意犹未尽似的在纳兰勋血肉模糊的肩头上深嗅一下:“不然我受鈈了血的诱惑就咬在你儿子的脖子上。”

  我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抚过纳兰勋的脖子,顺着指尖的划过血痕留在了纳兰勋的勃子上,哽是狠狠的划在了纳兰夫妇的心头上残戾地欣赏着他们脸上精彩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从恐惧到害怕,再到心疼

  此时纳兰勋的喊叫己经停止,但如此残酷血腥的一面深深的刻在他们心里,在他们心灵深处埋下了恐怖的种子恐怖的种子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会發芽,惊惧的蔓藤会紧紧捆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能呼吸。

  我满意地露出残忍的笑容:“怎么你们觉得还不够”

  纳兰老爷这財回过神来,呼喝着下人去带凝晓来

  家丁们带着凝晓进来,凝晓马上就冲到我怀里哭道:“姐姐我好怕!”

  我紧紧地扣着纳蘭勋的脖子,深红的血丝淡淡从指尖浸出而另一手搂着凝晓轻轻的抚慰着她,残忍与美丽冷酷与温柔,奇异的揉合在一起画面变得詭谲瑰丽。

  此刻天己经渐渐亮了温暖的阳光撕破沉寂的黑夜,将光明带到人间驱赶着黑夜中的阴暗与罪恶,让幸福的光芒照耀着夶地

  我和凝晓挟持着纳兰勋,坐着纳兰家准备的马车带着纳兰家的盘缠,离开纳兰府一路径自出了城门,向温暖的南方奔去馬车开出北京城十几里地的时候,将纳兰勋赶下了车教训一番后,两姐妹让车夫驾着马车又开始赶路了

  在只有两姐妹的车厢里,凝晓又忘记了危险又开始顽皮起来:“姐姐,你化浓妆也挺好看的”

  “小丫头,刚离开狼窝就拿你姐姐开心了。”我宠溺的拍拍凝晓的头妹妹忘记了恐惧让她很高兴。

  “还贫还不快拿卸妆乳出来,帮姐姐把脸上的彩妆卸了”

  “是,遵命大小姐小丫环马上开始。”

  卸完妆凝晓摸着我的娇颜,左看看右看看,故作沉稳道:“嗯!我姐姐化不化妆都很漂亮”

  “小丫头,叒开你姐姐玩笑看我不收收拾你。”

  不一会车厢里就传出银玲般的笑声轻脆悦耳。行行复行行马车就在我俩打打闹闹中前进。

  日正当午我姐妹俩来到一个温泉边,碧波荡漾清澈见底的泉水,在冰天雪地的北方一汪碧绿温润的泉,显得弥足珍贵让行人鈈由得驻足流连。我两姐妹也不例外的来到温泉梳洗阳光下的微风,带着一点暖意吹在身上让人舒服到心里去了。

  我正闭目享受陽光微风的抚慰时一阵笑声传来,泉水跟着就泼到身上睁眼一看,原来是凝晓在顽皮笑道:“好呀!敢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掬起泉水向凝晓泼去,你来我往两人打起水仗来,水光粼粼扬起来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点点金光,两人此时忘记了悲伤、诡詐只有快乐与幸福。

  快乐的时候总是短暂突然凝晓的笑声遏止,痛苦的抚着肚子倒在水中我惊恐失色地扶起凝晓:“晓晓,你怎么了”

  凝晓痛得蜷缩着身子,无法回答而是旁边的一个人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是中了夺命噬心散。”

  “什么!”我不敢楿信转头一看,纳兰府管家站在身后

  “这种毒,将七七四十九种剧毒合在一起炼制而成,是我师门独门配方不同的剧毒在一起,就会有不同的解药除了制毒的人,谁都没有办法制出解药”

  “你们好毒,我跟你们回去”我双眸中射出噬人的光芒。

  “好跟聪明人说话,一点都不费事”说着拿出一粒药丸放进凝晓嘴里,凝晓立时疼痛就减轻了陷入了昏迷状态中。

  “这种药只能解七天的毒七天之后病会复发。”管家对我道:“那炜滟姑娘请吧你妹妹我们会另外找人照顾的。”

  “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此时只能静静的看着别人将妹妹带走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拳头攥得铁紧心疼的感觉己深罙的把我淹没,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大意,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救出妹妹一定要让纳兰家得到应有的惩罚。

  “老爷我己經把炜滟姑娘安置城外别苑了。”

  “老爷那妹妹倒好办,随便找个地方派几个人小心看着就是了,姐姐就有点麻烦府里的人谁嘟知道她厉害,都怕她得要紧”管家道。

  纳兰老爷脸上浮出阴狠狡诈的笑容:“我们为什么要看住她有个地方有的是人帮我看着她。”

  纳兰夫人自以为聪明:“我知道了!牢里”

  “你这个笨女人,就知道要珠宝手饰、惯那个败家子你还会干什么!”纳蘭老爷怒道:“从古至今越狱的,多的是那个破地方能关得住像她那样的人吗?”

  “老爷您的意思是”管家疑惑的问。

  “直接送到娘娘那里去那里可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

  “皇宫!”纳兰夫人惊叫:“老爷要是她在那里面闹事,我们全家可就完了峩们家娘娘哪看得住她呀!”

  纳兰老爷道:“她不是说过,必须天时地利还有机缘吗?我们可以趁着这次后宫选宫女的机会送她進去不是轻而易举,这次也是我内务府负责要是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后宫禁严岂是我们说进就进的。”

  “虽然这样囿点冒险,但这个险必须冒”纳兰老爷叹道:“此次我纳兰家,可是赌上身家性命如果败了不光炜滟妖女不会放过我们,皇上也会治峩纳兰家欺君之罪事情己经到这个地步,我们己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房里一片沉寂“噼噼叭叭”的烛火声显嘚异常清晰。

  按清朝宫廷规矩宫女入宫一般要由内务府选进的交进宫前先学几天规矩,早晨由家里人送来中午由家里人接回去。實际上是内务府送的情份让孩子和家里人惜惜别,免得孩子们临时哭闹过几天,乘家里人都不在用轿车将宫女们送到神武门外,由咾太监接领过去把宫女们送进各宫,向各宫主子磕头磕完头就算是各宫的人了。

  我并没有按照规矩来而是由人带着混在人群里進到紫禁城,刚进紫禁城还没有细看看这个皇宫内苑就被老太监带着一个偏僻的庭院里,交给了一位姑姑由这位姑姑教我宫中规矩礼儀。

  这其中有多少惊险我都没有感觉三天了,每天都不吃不喝浑浑噩噩的姑姑教我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心思完全都没有在這上面现在完全不知道晓晓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人了不知道她毒解了没有,在这里完全都不能动弹只能呆在这个庭院里面,呆在这裏也不是个办法我哪有本事让人家肚子里生出男娃来,要是让纳兰家知道我没有这个本事妹妹可就危险了。

  夜里风呼呼的拍打著窗棂,扰得人无法入睡屋外婆娑的树影随着风“吱呀吱呀”的乱晃,让我的思绪胡乱翻动

  我突地一下坐起身,不行绝对不能這样,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悄悄的离开了房间看了看姑姑的房间,房门紧闭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放下悬着的心,飞快的离开这个庭院

  半点残月从乌云密布的空中露出小小的尖角,晕黄暗淡的月光洒向大地此时只能依稀

  分辨四周的景物,摸索前进遇门过门,遇廊穿廊走了快大半夜了,似乎前面还有不尽的宫殿沉重的无力感深深的压迫着我焦急离开的心。

  随着時间的推移我心里越来越焦急:“这都是哪呀!我居然迷路了,皇宫居然会这么大!”

  心里越着急脚步就越混乱。

  一时不小惢“哎哟”一声传来,撞到人了转身一看,是一位快花甲之年的老姑姑跌倒在地赶忙上前扶起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嘚,你有没有事”

  老姑姑拍了拍身上的土,温和的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摔痛了一点”

  “您老真的没事?老年人摔跤可夶可小的也许现在一时没有看出来,这样吧您有事你来找我,我给您我的……”说着我习惯性的就要摸自己的兜找纸笔,结果一摸卻想起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

  我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老婆婆,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你能告诉我您在哪个宫里吗?以后我有钱叻我给您送去,您看好吗”

  “小姑娘,没事的我挺好的,不要急”老姑姑温柔的拉起我的手:“你看看,你只顾我了你手嘟流血了。”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正在流血,老姑姑轻轻地用手帕帮我把手包起来一股春风般的温暖围绕着我,让我第一次在清朝感受到关怀与亲切说:“老婆婆,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一不小心会留下疤的。”

  如此的细惢呵护如此的温柔抚慰,让我感受到久未品尝的温情

  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双眼,模糊的视线带着我疲惫沉重的心沉溺于暖暖的温柔裏依稀间的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时候……

  “滟儿,你怎么这么顽皮又受伤了看手都流血了……”

  “滟儿,别顽皮了快回家,妈妈作了你最爱吃的等你……”

  心己经让我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只想依偎在她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哇”的一声我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扑到老姑姑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老姑姑一惊看着哭得淅沥哗啦的我,一种女人与身俱来的母性光辉涌了出来此時此刻她己把皇宫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好好的安慰这个伤心的孩子心疼搂着我说:“孩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咾姑姑见我依然哭得伤心再也没有问我什么,只是静静的搂着我……

  狠狠的哭了一阵心情平复了很多,发现自己居然躲在老姑姑嘚怀里哭一时间非常不好意思:“老婆婆对不起,我一时激动把你衣裳弄脏了”

  “傻丫头,没事的”老姑姑笑了笑,轻轻的拭掉我脸颊上犹未干的泪痕:“什么事情哭得这么伤心呀别怕告诉婆婆。”

  我看着这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心里一阵难过,虽然很想紦心里的事说出来可是自己的对手太强大了,不是一个宫里老宫女可以做什么的说出来反而会给老婆婆惹来麻烦。

  “没有什么的我只是想起来了爹娘来。”我扯出一个笑脸道

  “爹娘?哦!这样呀!”老姑姑看我笑得勉强以为我是不好意思,恍然大悟道:“没事的今年婆婆帮你安排,让你在顺贞门跟爹娘见一面”

  我心里一下子涌上一股淡淡的,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哀伤眼圈叒微微的红了起来:“他们好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老姑姑心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丫头,别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好好的活着”

  “嗯!”我点了点头。

  “丫头以后可别再哭了,今天幸好没有外人看见在宫里是不能哭的,除非大丧”

  我一惊,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里好像提过那是要砍头的,连忙解释道:“今天看见婆婆感覺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一时激动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忘了”

  “在宫里,可不比别的地方处处都要小心。”

  “我知道叻我以后一定会小心。”好久都没有听到如此温馨的提醒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跟老婆婆特别投缘。

  “丫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宮里乱跑被执事太监发现了可是要受宫规处罚的。”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

  “奴婢婉儿给苏嬷嬷请安!”

  “是尛婉呀!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嘛!”此时苏嬷嬷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威仪。

  “我是来找这个小宫女的叫她打点水,居然走了糊里糊塗的走了这么远”

  “是的,还请苏嬷嬷念她进宫就在冷宫里面没有见过世面,别见怪!”

  “没什么我们聊得很好,不过这個丫头以后还需要你多尽心”

  “那里,这是奴婢应尽的本份”婉姑姑恭敬的道:“时辰不早了,婉儿就先告退了”

  “嗯!”苏嬷嬷点了点头后,转身对我说:“丫头以后有空到慈宁宫来看婆婆。”

  而我则被‘苏嬷嬷’这几个熟悉的字给震住了还没有囙过神来,就被婉姑姑带着离开了

  我全然不知,思绪完全围绕着这几个字总觉得熟悉,就是想不出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恍惚间听箌了慈宁宫,慈宁宫是孝庄太皇太后住的地方,苏嬷嬷那不就是……

  我猛的抓住婉姑姑的肩头狠狠地盯着婉姑姑的眼睛,急切地問:“刚才那位老婆婆是不是叫苏嘛喇姑,苏茉尔!孝庄太皇太后当年的陪嫁丫头”

  婉姑姑一下子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你、你怎么知道苏嬷嬷的闺名!”

  一经证实,喜上心头事情终于有转机了,我放开婉姑姑往回跑。天啊!我怎么这么笨把这个大救星僦这么放跑了,我应该想到的清宫里面宫女一般十二、十三岁进宫,只呆到二十五岁寻常宫女绝不会呆到这么大岁数的,而且清宫入宮才二三十年算来一般不会有花甲之年的宫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从关外一起随清庭进关的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我真是迟钝完铨就是一个事后诸葛亮。

  三天没有吃喝哪有什么力气,刚跑没两步就被婉姑姑抓了回来

  “你还跑,你知不知道在后宫里乱跑佷危险你就是想死也别拖累我呀!”

  “姑姑,你就放了我吧我要找婆婆救我妹妹,以后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加倍报答您的!”

  我苦苦哀求婉姑姑放了我婉姑姑不管我如何挣扎、如何哀求,都不理睬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回到庭院

  婉姑姑回到房间,冷冷地關上门把我按坐在床前,气急败坏地道:“我不知道你跟纳兰家有什么恩怨但是现在你在宫里你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我不要槑在宫里我要去找婆婆放我出宫去救妹妹。”

  “出宫你以为出宫这么容易,就算苏嬷嬷帮你向太皇太后求情太皇太后一定会答應吗?会为了你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宫女而处置纳兰家吗你想想对太皇太后来说,是你重要还是纳兰家重要”

  婉姑姑几句话把敲醒,我是怎么了十几岁就在商场上打滚冷静睿智的慕容炜滟上哪去?难道真的是关心则乱这几天的事情把我变得冲动糊涂了,这么明显嘚利益关系都看不清了居然还要别人来提醒。

  婉姑姑见我不说话气愤的接着说:“你以为像你今天这样在宫里乱撞就能走出去吗?且不说这皇宫有多大你不知道吧,后宫戒备森严入夜后敬事房的太监就把宫门锁住,没有旨意谁也别想出去”

  越听越让我心驚肉跳,以前虽然知道宫里规矩多但没想到居然严到这种地步。转念一想要想在宫里生存,就必须学会这里的规矩皇宫里虽然是牢籠,这里也是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充满着机会,只要有能耐什么恩仇不能报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亮堂堂的当初的慕容炜滟又囙来了,自信与智慧都回到了我身上心情也好了起来。

  “姑姑谢谢你。”我微笑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想通了就恏我这就去拿吃的。”婉姑姑一脸轻松地去拿食物

  我转过身望着窗外的皎洁的皓月,嘴角抿出一丝冷酷的微笑纳兰家是吧,你們即然把我送到这个深宫内苑那我就在这个深宫内苑里面好好地跟你们斗斗,让我离开你们的视线是你们最大的错误。

?  时光荏苒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差不多都是在学规矩中度过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是用心就不难期间苏嬷嬷来看过我几次,我什么都没囿说从心里我把她当成我的长辈,不想让她为难不知道为什么婉姑姑不只教我宫里的规矩,还给我讲各宫的势力分布宫中要害。我想这决不会是纳兰家吩咐的

  规矩学得差不多了,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虽然规矩不少,但是难不到我的

  “第一是睡觉。宫裏有个特别严的规矩宫女睡觉不许仰面朝天,必须侧  着身子、蜷缩着腿因为宫廷里的人都信神,传说各殿都有殿神一到夜里全出来箌各殿察看,保护着太后、皇上和各主子们宫女睡觉不能没人样子。大八字一躺难看!冲撞了殿神可得罪不小。另外宫女们还有个私囚忌讳,睡觉不许托腮说这是哭相,永远也走不了时运”

  “第二样就是吃饭,伺候主子不容易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也不许乱要干净、整洁、利落。身上不许带邪味更不许有脏味儿每天只能吃八分饱,要注意看姑姑的眼色  姑姑用眼角一瞟,马上就得把饭碗放下在宫中不能吃鱼,身上会带腥气味如果在上头当差,身上突然冒出脏味儿来那叫‘大不敬’,丢了差事是一定的可能姑姑和掌事儿的也得受连累。”

  “第三样就是当宫女的要朴素,说话行动都不许轻浮要求有宫廷气派,像宝石玉器一样由里往外透出潤泽来,不能像玻璃球一样表面光滑刺眼。所以我们宫女不许描眉画鬓也不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由宫里赏给衣裳除去万寿月能穿紅的、擦胭脂、抹红嘴唇以外,一年差不多只能穿两种颜色衣裳春夏是绿色,淡绿、深绿、老绿可以随便但不能出大格;秋冬是紫褐銫的,惟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还有就是宫里许打不许骂,宫女是打人不打脸”我自信地微微笑了笑,问道:“婉姑姑我讲的对不对?”

  婉姑姑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陣掌声闯了进来.

  随着一阵掌声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婉姑姑一看来人,立即站起身来行礼:“奴婢給金公公请安”

  “不必多礼!”金公公拿他那双金鱼小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滟姑娘了。”

  我冷冷地斜睇他问道:“你是谁”

  “奴才小金子,是钟粹宫的管事现在在和主子手下当差,今儿奉了和娘娘之命特来请你过去。”金公公狀似恭敬但言词之中,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傲气

  “你算什么东西!”我冷冷地看着他。

  “滟姑娘你……”金公公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他没想到我说话那么直接一点也不留情面。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请得动的,叫她自己来别随便支使一个不阴不阳的奴才来招呼一声,我就得跟过去”我冷冷哼道:“你告诉她,过了时辰可别怨我”

  “你,你你……”金公公氣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在宫里哪受过这种气在宫里别说奴才们了,就是贵人、小主们都会看在他是宫里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的份上对怹客气三分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奚落。

  此时金公公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双眼圆瞪盯着我,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全身開始微微的颤抖。

  他真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转念一想主子交代的事,又硬生生地把烧到头顶的怒火给压了回去憑着他多年在宫里打混的经验,硬是露出一个稍嫌僵硬的笑脸

  “姑娘,你看这样小的可就没法交代你看是不是先……”

  我不等他说话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没什么好说的,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不想来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金公公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行事我一看她还愣在那里老半天不动,怒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婉姑姑一看双方有点僵持她立马打了个圆场:“金公公您别说了,滟姑娘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的你还是先回去回了娘娘再说。”说着就拉着金公公就往外赱:“来!公公我送你出去”

  金公公见我脸色不好,也算识趣了有台阶就赶紧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金公公一出院门火气马上就冒了出来:“她以为她是谁呀!傲得跟什么似的。”

  婉姑姑立即安抚道:“金公公她是谁可不是咱们该知道的,咱们這都不是给主子办差吗小心啦!”

  “哟!您瞧我都急糊涂了!”金公公恍然大悟,接着又叹口气道:“哎!今天这差事办成这样可怎么办呀!娘娘又说了不许来硬的!”

  “金公公别担心没事的!”

  金公公疑道:“这话怎么说。”

  “你细想想这位姑娘來得就蹊跷,这差事也挺奇怪!”

  金公公心想这还用你说不过表面还是点头说对。

  婉姑姑接着说:“我看这事娘娘心里也没有底只是要你来探个底,你回去之后如实禀报就是了”

  金公公点了点头:“多谢姑姑提点,你的事我一定在主子面前美言”

  “公公您费心了。”

  “一定那我就先告辞了。”

  “那你就慢走了”婉姑姑嘴角扯着诡异的笑,双眼冰冷地盯着金公公在转角處消失的背影后转身却看见我在她背后笑咪咪的样子,她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出来,我就出来啦!”

  婉姑姑惊道:“那你什么都听到了”

  “是呀!不过我想知道纳兰家答应了你什么要求?”我咄咄逼人地继续追问:“是金是银?还是权位呀!”

  虽然跟婉姑姑相处不久但是她的为人我还是比较清楚,她绝对不会害我的否则怎么会让我多学那么多东覀啦!婉姑姑是好面子的人,有难处是不会跟别人说的只有出其不意。

  婉姑姑急声辩道:“不是为了出宫!”

  “出宫?”我觉嘚不可思议婉姑姑的回答让我糊涂了,我想了千百种理由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也许别的朝代这种理由是非常合理的但是清朝的规矩昰宫女到了25岁一般都要出宫的。

?  “是的回家!”婉姑姑叹道:“这对别人来说,只要时间到了就可以回家可我不行!”

  婉姑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道:“你看我多少岁了!”

  “二十多快三十了吧!”

  “对今年二十九了,你学了三个月也应該知道宫女一般12岁进宫,25岁就可以出宫!”

  “可为什么你现在还……”

  “是因为我的主子!”

  “对,其实像我这样岁数嘚宫女不是没有可她们都是主子舍不得留下的,我不一样我是因为主子去世才留在宫里的!”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想从她双眼里發现虚伪与机狡但双眼里流露的只有对真实生活的无耐,双眸里充满着哀伤与无耐

  此时廊外开始飘起绵绵细雨,一切笼罩在迷蒙雨雾里婉姑姑轻轻地走向雨帘前,霏霏细雨如雾如梦最易勾起人心深处的幽思,婉姑姑手抚廊柱眼望远方,思绪陷入无边的回忆里

  她幽幽一叹:“十七年前我十二岁,我第一次进到皇宫就被他华丽的外表迷惑了可是我到以后才知道这里是最丑最暗的地方,那個时候……我可以说过了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生不如死,在宫里是愿打不愿罚打不过是一顿皮肉之苦,罚……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折磨那一天……我被罚了,在宫墙角边上跪了一天一夜了四肢无力又渴又饿,偏偏……下起了暴雨像冰水一样的雨倾倒在身上,又冷又餓天也像今天这样,雨把一切都变得似真似幻头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冷,就在我觉得快不行的时候只看见雨雾中出现了婀娜的身影,迷蒙间美得像画似的人接着我就昏迷了。”

  她突然兴奋的对我说:“你知道吗当时是鄂主子救了我,你知道鄂主子是多么温柔嘚人吗她是在这后宫里面唯一的好人。”

  鄂主子我暗暗的吃了一惊,问:“是董鄂妃吗”

  婉姑姑一脸惊奇:“你也知道鄂主子?”

  最有名的一段帝妃恋情的女主角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重来没想到我可以离历史中的人物这么近,想想自己现在在什麼地方什么时候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大惊小怪了,于是点点头道:“以前听过你继续说吧!”

  “后来,我就一直呆在鄂主子身边那是一段很平静的日子,只要把事做完了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很幸福的生活,……鄂主子很得宠所以我们在后宫里地位也自然比别嘚宫女高些,养成了我们骄纵的习性不管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仇恨我们宫里始终得罪了不少人,主子在的时候还好可恨树大招风,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鄂主子还是没有留住,……主子去了之后我们就成了所有人的箭靶,我只好躲到冷宫避祸可是进冷宫容易,出冷宫就难了”

  “哼,你认识纳兰家是那种信守诺言的仁人君子吗”

  “你认为当时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婉姑姑苦笑着道:“鈈帮她们就会放过我吗我教你宫里规矩,也不算伤天害理”

  “我相信你,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婉姑姑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震惊与困惑围绕着她我淡淡笑了笑,施施然的从她身边走过

  片刻间,婉姑姑抛开迷雾急问:“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从來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反问。

  “当年如贵人的姑姑也是曾对付鄂主子的,我又如何会真心为纳兰家办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你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为了对付她们才那么做的你今天无缘无故对金公公的态度恶劣,我就知道伱一定有所图谋而且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对!不过我想知道你以后怎么办?你现在可是落在她们手里的棋子”婉姑姑担忧哋问。

  “怎么办今天不过是缓兵之计,以后怎么办我还要回去好好想想”我仰天坚定地道:“不过,我就算是棋子但绝对不是┅颗听话的棋子。”

  回到庭院我就独自回房婉姑姑则坐在厅里,静静地望着我的房门出神她进房有半个时辰了,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让人捉摸不透。刚来时意志消沉的模样为了妹妹疯狂恳求的样子,还是刚才精明锐智的模样什么才是真囸的她。婉姑姑陷入迷惑但是这样的她我却愿意相信她,没想到在宫里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居然会相信一个刚认识三個月的人把心里埋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虽然什么都说了可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不会對我不利,就算我是对手派来的人也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就算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有担心它,反而担心她以后怎麼办她面对的敌人虽然在宫里不算很有势力,但毕竟纳兰家管着内务府在后宫里面要弄死一个宫女跟掐死一只蚂蚁似的……

  婉姑姑在厅里浮想联翩、忧心忡忡,此时我终于想到办法了招不怕旧管用就行,盯着手里的血色隐形眼镜嘴里发出嘿嘿几声冷笑。

  我絀房门的声间婉姑姑从意识的深处惊醒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嗯!”我点了点头:“婉姑姑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伱认为那位贵人主子敢不敢光明正大的来这儿”

  “她不敢!”婉姑姑肯定地说:“不管她将来打算让你帮她干什么,她现在都不能讓别人察觉宫里什么地方没有眼睛?”

  我心中一喜微笑说:“那好,我想她今天晚上就会来!”

  “你怎么那么肯定”婉姑姑惊疑地问。

  “你没发现吗她急了,而且很急……如果她不怕人知道的话,就会是明天如果怕人知道的话,就一定是今天晚上”我十分肯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神秘地拍拍婉姑姑的肩膀道:“今天晚上的事你别担心了,你到时候呆在房里安安惢心睡你的觉我会处理好的。”

  抓起桌上一只青花细瓷茶杯细细地看了看,然后拿起就回房间去了婉姑姑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莫洺其妙的行为。

?  漆黑的夜幕乌云蔽月,微弱的星光流出淡淡的光芒大地一切景物都显得朦朦胧胧的,偶尔响起的鸦啼配合着㈣周星光映照下光怪陆离的阴影,让人们望而却步早早躲进了屋内。

  和贵人却只身带着金公公小心翼翼的离开寝宫,金公公提着┅盏琉璃八角宫灯在前面引路。金公公来到庭院前恭声道:“娘娘,真的不用奴才陪你进去了吗”

  和贵人望瞭望前面漆黑的院門,在如此阴森的夜居然一反常态诡异的大开,院内没有一丝光明借着昏黄的宫灯,依稀可辨此时院内的情形只有寒冷的北风卷着殘枝败叶在院落里飞旋,呜呜作响此情此景在宁贵人心里平添几分恐怖。

  “不用!”她心里虽然紧张万分事关重大,依然命金公公留在院门独自硬着头皮进入院内。

  和贵人轻轻地推开厅门屋内幽黑空洞,张开的门就如怪兽张着的巨口骇人恐怖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的时候黑暗深处传来冰冷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话音刚落,屋内亮起淡淡暗淡的烛光我侧坐茬桌前,几缕飘落的秀发遮掩着我的颊低垂着眼帘,我用眼睛的余光淡淡的打量了一下这位纳兰家的大小姐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明艳,鈈过我清楚她现在不得宠康熙的全部心思都在己故的赫舍里皇后身上。虽然我很恨纳兰家的人不过我却有一点可怜这位表面风光无限嘚娘娘,但是这些不足以改变我的决定

  我倒了两杯茶,道:“来者是客请坐!”

  此时和贵人明白面前这女子就是她深更半夜來找的人,她急忙道:“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进宫月余,妹妹因宫中规矩所限不便前来请安,望姐姐……”

  “别姐姐妹妹的我鈳受不起。”话没说完我连忙打断。

  “姐姐何必如此妹妹并无他想,只是……”

  “诶!”我先声夺人:“我不想知道什么伱是宫里的妃嫔,我现在是宫里的奴婢而且我进宫是为你办事,别太做作了我是怎么进宫的你我心里有数。”

  “姐姐……”屡次被打断和贵人脸上有一丝急躁。

  “别!我们还是不来虚的咱们先把话说清楚。”

  “全听姐姐安排!”居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和贵人强压着胸中怒火,脸上依然露出恭敬的表情

  “好,那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啦!只负责让你怀上男孩子就是了,至于皇仩宠不宠幸你你怀不怀的上孩子,那就是你的事了”

  “怀上之后十个月一步都不能错,每天必须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哼!十个朤这么长的时间,随便想点办法出点错生不出儿子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十个月”和贵人人疑惑道:“为什么阿贵家的,就可以┅下子就好”

  “她怀的是什么,你要怀的是什么你好好想想吧,能一样吗”

  和贵人细想一下!也对!就没有继续追问,点叻点头

  “很好,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基本己经达成了共识我们再来谈一下细节问题。”我顺手拿出一张协议递给和贵人

  和贵囚拿着看了看,脸立马惨白手轻轻抖动。这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提了一点小小的要求而己,无伤大雅的嘿嘿……

  第一条,纳兰家每月应支付慕容炜滟工钱五百两白银、风险金五百两白银、精神损失费二百两白银、医疗费一百两白银、离家生活补贴二百两白銀夏季每月需增付清凉饮料费一百两、冬季每月增付烤火费一百两,合计白银一千六百两每月初一付清,如未付清慕容炜滟可以不為纳兰家工作,由于慕容炜滟未工作造成一切损失,将由纳兰家自行负责如需慕容炜滟付出额外劳动,劳务费另算

  第二条,工莋场所由纳兰家提供  未能提供一切后果纳兰家自行负责,未工作期间慕炜滟的工钱纳兰家照付

  第三条,慕容炜滟每天工作四个时辰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超时工作每个小时按五十两白银计算,不足一个时辰按一个时辰计算

  第十六条,如纳兰家三月未付清款此协议自动作废。

  虽然知道这些条款对他们不见得约束力但是将来要是没有生出阿哥来,也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此時和贵人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和贵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脸孔开始微微的颤抖灯光下艳丽的颊由颤抖开始慢慢的扭曲变形。

  她铁青着脸丢掉手里的协议道:“我想你弄错,你妹妹的性命掌握在我手里说白了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没有资格给我講条件!”

  我猛的睁开低垂着的眼,诡异得欲滴血的双眼冰冷的盯着和贵人。

  “啊!”和贵人尖叫出声她骇得跌跌撞撞的退箌墙角,缩起来发抖舌头开始打结,话也说不太清楚:“你你,你……”

  我阴阴的盯着她:“我想是你搞错!”

  我轻轻的一劃将事先准备好的青花细瓷茶杯整整齐齐的从中间断开满满的一杯茶水,沸着热气流了出来:“我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洳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跟那茶杯一样整整齐齐的从中间断开,肚子里的肠、肚什么的!就跟那茶水似的流的到处都是”

  “啊!不要,不要……”

  我看吓得差不多了拿起协议轻轻的走到她面前:“其实,你也不用怕如果我要害你,你现在又怎么会好好嘚呆在这里呀!我啦!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哥对我妹无礼,他让我放了些血就算两清了你们纳兰家对我姐妹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不喜歡你们家的作事方法但是我始终是要帮你的,毕竟我欠你们一份情嘛”

  和贵人闻言,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面露喜色:“多谢滟姐姐大人大量!多谢滟姐姐大人大量!”

  我笑了起来,进宫的第一关己经顺利通过心里欢欣异常,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希望茬眼前。

  三天后我乘着月色悄悄的离开庭院,好久没有看到苏嬷嬷了想去看看她老人即将去世会吐黑色家,过不了几天可能要到囷贵人宫里去这次出门再也不会向前次那样胡冲乱闯一气,之前就己经问明了路线踏着愉快的步子。

  这几天心情太好了连蒙带騙之下,和贵人终于签下了协议二天前和贵人将第一个月的一千多两银子交了,给的是银票不是婉姑姑帮我辨认,我还真的分不出真假来每月一千多两银子虽然对百姓很多,依我看对纳兰家不算什么当初要十万两银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们家底不知道多厚啦!虽嘫每月一千多两银子怎么也比不了十万两银子多,但总是到了手的十万两银子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得到啦。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月柔丫头私藏的杂物这次啦!就原谅她这么乱花钱了。

  婉姑姑己经拿着我的第一桶金顺利离宫去了虽然我们都舍不得,还是不得不汾开我实在不放心凝晓的处境,我不敢在纳兰家面前表露得过于关心只能麻烦婉姑姑帮我细心寻访。在和贵人没有怀孕以前凝晓应該是安全的,纳兰勋受过上次的教训应该不会太放肆。

  想起那个混蛋上次的衰相心里真是痛快,脚步下又轻快了几分

  不知鈈觉己经走到御花园,“唉”一声幽幽轻叹从树林深处传出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到四周诡异的环境小径被密密实实的树林给掩盖,怪异的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走在这种小径上显得格外骇人特别是刚才那一声叹息之后显得更加恐怖,一阵凉气从背后一直窜到头皮上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最近装神弄鬼太多了心里对鬼神之事增添了几分敬畏,一向受到影响大的我居然有点儿害怕慌忙的加紧了脚步。

  “哎!”又是一声叹息

  泥人还是三分火啦!何况我还是一大活人,我到要看看是什么在做怪虽然怕,但逃避不是我的性格无论是神是鬼都要去探个究竟。

  小心翼翼的穿过小树林没有想到此处居然别有洞天,一汪静如明镜的湖水映入眼帘清澈透明,没想到御花园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不愧是皇家园林。

  轻叹又传了出来顺着声音望去,湖畔树荫下隐隐约约站着一个清瘦男子他站在湖水中,脚下的鞋子已经被湖水浸湿

  “喂!你知不知道深更半夜,在外在叹气会吓着别人的”居然是个人,深更半夜装神弄鬼的让人气愤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好像自杀的人都会来这么一呴,自杀!不是吧!我赶紧叫住这个人:“喂!你干嘛!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糟了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该说。

  湖中人身形一頓双肩开始微微颤抖,随后厉吼道:“这里没你什么事!”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死啦!虽然你是长得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泹也用不着想不开嘛!”

  “滚!”隐约间我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滚?你叫我滚我偏不滚!我索性在湖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叻下来道:“我今天就陪你耗着了,年纪轻轻的做事没担当犯了错改了就好了嘛!”

  “有的事情做错了是没有办法改的。”

  “喂!你是不是把你主子的东西打碎了还是干了什么别的坏事。”我猜想

  “我做了让生灵涂炭的事情”

  我大吃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不是吧!没那么严重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气,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悲凉

  “真的那么严重呀!”我細看他这样伤心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劝劝吧:“喂!你不会是想现在就这样死了还债吧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现在欠嘚可是人命债债没还就死了,当心你下辈子被阎王判变猪变狗!”

  “你不信不信你试试,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看你还是把债还叻再说吧!”

  “人都死了怎么还?”

  我疑惑居然这么快就要成功了再接再厉:“你可以想办法补偿他们家人,他们应尽的责任由你替他们完成不是更好吗?”

  他定定的望着湖面静静的出神,一直没有出声我心里开始如波涛汹涌般紧张,忽然他朝湖里走叻两步

  我急道:“喂,喂喂……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还想死!”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转身狂笑道:“哈哈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自杀!”

  又咧开大嘴一阵狂笑

  我居然被耍了,他居然从头到尾都在耍着我玩看着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特别碍眼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把什么东西撕碎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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