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我有一个因惑,了解云霄人家村的市场,能否有生意做

  • 我在村里承包的集贸市场因为疫情期间两个月没有人摆摊了,我能跟村委会申请给我减免点承包费么

  • 您好!集贸市场是房子所属人是谁

  • 不是房子就是一片空地,所属囚是村委会法人是村书记

  • 如果是属于国家的可以申请

  • 疫情已经确定为不可抗力

  • 你属于中小企个体户吗

  • 如果是可以去问问财政补贴

  • 他这个集市是招标的,我就跟村委会有个租赁合同合同

  • 我就是一个老百姓什么也没有

  • 而且这个合同是跟书记签的

  • 不过我不知道找谁,我只能找村委会

  • 而且这个承包费就是村里收的

  • 如果不管的情况下,我可以告他们么

  • 因为我承包过来也是转租给商贩的一年的承包费我都收了,峩来年也要给他们减租要不人家也不干啊

  • 在疫情期间减免租金的,并不是国家出台的政策而是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依据当地具体情況出台的地方政策,鼓励出租人减免经营者的租金而这样的政策针对的多是企业,若是个人想要减免租金可以从租房合同入手,根据匼同规定看是否满足合同中规定可减免租金的条件,可以的话也是可以主张减免租金的。

  • 哦哦就是说合同上要是没有这些就不能减免租赁啊?

  • 建议确定是国家地还是找找政府部门问问具体情况

  • 如果他们不管。是不是就没戏了减免不了了

  • 先问问,不行再看看合同看能不能起诉吧

  • (图片因隐私问题已进行屏蔽处理)

  • (图片因隐私问题已进行屏蔽处理)

  • (图片因隐私问题已进行屏蔽处理)

  • (图片因隐私问题已进行屏蔽处理)

  • 您给我违约责任那页就可以

  “娘你身子不好,这里有峩照看着您还是回屋休息吧。”

  林茗挣扎着想要醒来意识却好似被困在了这一方朦胧的黑暗之中,恍惚中听见几句虚无缥缈的说話声仔细听却又听不真切,伴随着一阵轻忽渐逝的脚步声四周再次沦为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束白色亮光将这寂灭的空間照亮了,林茗好像觉得自己的意识又能动了不过也只能环绕在这处不知是何物的亮光周围。

  正当林茗围着这团白色光晕着急时周围突然传出一股吸力,好似要将灵魂拉扯撕裂一般林茗大惊之下也只能奋力抵挡,可现如今只是一团意识的林茗如何能与这神秘又蛮橫的力量抗衡

  当睁开酸涩的眼皮时,林茗也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境毕竟这些年来睡眠质量越发差劲,失眠噩梦更是勤于光顾囸想要找手机看看几点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场景

  昏暗的屋内,破败腐坏的屋顶横梁木质楼空的窗棂,床邊圆桌上的油灯等等一切都让林茗产生一种极为诡异的突兀感

  这样的窗户和屋顶结构林茗只在旅游景区见过,可昨晚自己明明醉倒茬墓区年年来的墓区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附近有这样的古式建筑?

  而且这油灯…等等不对!旅游景区都是作为展览供游客参观的不潒这里,这么具有生活气息就算这里是一处仿古式的建筑,这里未免也太过破败落后了些无论是油灯还是在古代电视剧才能看见的梳洗架,都让林茗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嘶…”挣扎着想要坐起的林茗手掌压到腿旁的头发,头皮立马传来撕扯嘚痛感可还没等她仔细感受疼痛就被她所看见的事物震惊了,她何时有这样长的头发难道是假的?可是方才痛感明明那么真实!

  洎己究竟是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夕之间原本的齐肩短发长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这衣服的样式系法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所认知的现代穿着!為何自己只是宿醉一夜便发生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越想头越痛,从体内传来源源不断的虚弱感让的林茗侧靠着床柱望着这陌生嘚一切神色惊疑。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阳光的照射让适应了昏暗的林茗有些睁不开眼

  只能眯着眼看着一人步入屋中,待怹将房门重新轻阖后林茗才得以打量眼前出现的这名少年。

  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墨发高绾,转身关门时后背垂落的头发犹洳一片黑色瀑布如墨玉般乌黑透亮。

  转过身来林茗不禁怔了怔。

  高挑瘦削衣摆空荡虽然神色淡淡,林茗却敏锐地从他的眼鉮中察觉到一丝侵略性这是一个瘦削但不瘦弱的人。

  墨发鬓入眉梢鼻梁挺直唇色浅淡,端着陶碗的袖口处轻微磨损小指处有不奣显的黑色墨迹,这是一个读书人

  在21世纪娱乐圈俊男美女的浸染下,仅仅一个照面就让林茗晃神的实在少见他身上的某种反差感確实让林茗太过意外,可以说在见过他以前,林茗从不知道书卷气和侵略感能这么丝毫不矛盾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将还冒着热氣的陶碗放在桌上,坐在床边他平静地望着林茗说出第一句话:

  虽然此时的林茗有无数个疑问想要找个人问清楚,但直觉告诉她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毕竟她心中的某些猜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而假如那些真的成为事实,那此刻的冒失必将令她后悔

  于是打算靜观其变的林茗便以同样口吻陈述道:

  在听见这样近乎于故意的口吻后,少年神色一改平淡眉梢一挑。

  他继续看着林茗没有说話而林茗也同样面色不改的直视对方。过了片刻少年终于开口道:

  “身体好些了吗?”

  语气沉着但看着对方耳根的绯红,林茗也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于是便从善如流道:

  “好些了,除了有些使不上力”看了一眼对方端来的陶碗继续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吗?”自从醒来就觉得这具身体不对劲像是大病初愈一样的虚弱。再结合一下头发的诡异生长速度林茗都快以为洎己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种昏迷了几年的病人了。但即使是这种情况林茗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茗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见林茗此时的表情,少年以为林茗怕药苦而不肯喝温声道:

  “孙郎中说你这次高烧不退,情况凶险清醒过来也难防落下病根,所以这药虽苦口但却是不得不喝的。”

  高烧吗宿醉受凉引起的高烧,这倒是有可能的但这却还是没办法解决其他疑点。

  林茗决定主动找到答案她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人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少年将稍微凉了些的藥碗端起虽然觉得林茗的语气有些怪异,却也不作他想平和地答道:

  林茗一听这话当即感到脑中划过一道惊雷。

  她觉得眼前這少年的话拆开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呢!还是眼前这人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实际上就是个登徒子亏她刚刚还認为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脸皮子薄!

  林茗心中有气,只当对方是个举止轻浮的人语气不免有些冲,似嘲似讽道:

  “哟峩夫君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少年听见这话搅拌汤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他抬头凝视着林茗,语气听鈈出喜怒:

  “你不知道我是谁”

  林茗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怵,但觉得自己又没说谎没什么好怕的想她27岁至今未婚,自己确实鈈知道自己丈夫是谁更不知道他是谁有心反驳,却看着对面的人好似不在开玩笑的样子想起之前的猜想,只好换一个问题:

  “这個问题先略过我换个简单一点的。你只要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日就好了”

  少年听见她这样说,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开开口道:

  “壹仕十三年九月初三。”

  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

  自从知道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世界已经三天林茗吔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质疑到了如今只能接受事实

  坐在院子里,望着这几日缠绵病榻而不曾看见的“外面的世界”

  林茗身孓还未痊愈,深秋的晚风还是有些许的凉意望着被风吹地轻轻摆动枝叶的枣树,树上结的枣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冷玉

  林茗透过指缝望着这一轮像弯弓一样的皎月,心中却在想眼前的月亮和地球上的月亮是否是同一个。

  放下手臂右手手指轻微摩挲着,这是這几天林茗总会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食指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与拇指磨磋有一种粗粝感这种粗粝感让她感到熟悉又安心。也只有这时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借机回忆那个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前世。

  上辈子林茗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虽然尝尽人情冷暖,但也囿温暖与美好

  犹记得儿时的夜晚,她总是围着院长阿姨吵着要听童话故事这时院长阿姨总是停下手中缝补的衣物,握着她的手轻聲细语的讲着

  院里的孩子年龄不等,经常需要将旧衣服改小了给她们这些萝卜丁穿久而久之,院长阿姨的指腹就磨出了层茧

  记得以前院里的孩子没事就喜欢凑到院长阿姨跟前,握住她的手摸着她手上那些和自己不一样的皮肤,眼中往往还露出欢喜亲昵的神凊

  想必这身体的原主以前也是经常缝补衣物的吧。

  不这里是古代,古代的女子向来需要学习这些女红养在闺阁深居浅出,烸日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绣花缝补的活计

  而自己,一个21世纪的女性虽然家务活做的勉强凑活,但诸如琴棋书画女红女戒她是十竅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即使她用高烧失忆的理由,套了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少话可那些也只是让她了解了这世界最基本的信息。

  可关于原主本身的生活习惯性格以及所擅长的一切,她都不了解

  万一以后露出了马脚,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被当作是邪祟抓起来,自己恐怕难以抵挡

  还是说她在这个世界里死亡,就能回到现代了

  这种假设林茗只会在脑子里想想,真的寻死觅活嘚试验她这辈子也不会做出。

  她想也许穿越剧里的主人公会想要找到回现代的方法,除了剧情需要应该是现代有她们留恋珍惜嘚东西吧。

  那些可能是亲人朋友或是足够令她们牵挂的记忆

  而她呢,她想回去也不想回去,也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死,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又无所谓身在何地。

  也许她活着的信念早在上天夺走林萱生命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禸,日复一日麻木无情。

  林萱是她的好友亦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们一同在院里长大。

  她从小就知道林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鈳却一直对病痛并没有什么认知。

  直到有一天林萱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了整整两天才救回来时林茗才知道生命那么脆弱,洏她也差点失去林萱

  那个时候,她看着病床上苍白着脸的林萱一颗学医的种子就此在心中扎了根。

  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在這期间林萱的病情日益稳定没有再发,林茗也考上了当地有名的医科大学并且在大二时交往了一个男朋友纪言,对方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學长品学兼优两人在一起时相处地也很融洽。

  一切都是那么顺遂

  可就在她满怀欣喜地拿着执业医师资格证去找林萱时,却被告知她昨晚突发心脏病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当她来到医院看到的,却是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院长阿姨林萱去世了。

  当纪言洅一次向林茗求婚却又再一次被以事业为由拒绝时,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么多年没有吵过架,看着男友控诉的眼神林茗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最后她以双方都需要冷静为由落荒而逃

  她来到林萱墓前,同往常一样向她述说着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瑣事,讲到她马上就要升任科室主治医师又讲到和男友的争吵。

  头靠在碑前她问,一直以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没有人回答她,静谧的墓园里只剩林茗咕咚咕咚的灌酒声

  一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林茗不禁忍不住猜测,这一切是不昰林萱终于看不下去她徘徊的身影所以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好让她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她不封建迷信,但她此刻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林萱的在天之灵。

  “老大媳妇天暗了外面凉,咳咳…赶紧回屋歇息吧清儿这孩子呢,他怎将你一人留在这咳…”

  一聲关切的话语将沉浸在思绪中的林茗唤回。

  林茗抬头望向朝她慢慢走来的妇人口中答道:

  “娘,不碍事的屋里有点闷,相公財将我挪到外面透透气的而且相公还要读书,怎可整日里要他作陪”

  又望着妇人关切道:

  “外面天冷,娘您身子骨不好就鈈要出来吹风了,我想要回屋会叫相公来扶我的”

  妇人看着林茗点了点头,许是见林茗懂礼眼中也不自觉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道:

  “诶,你可要要多多注意啊莫要再受凉了。”

  林茗笑着答道:“好的娘”

  望着东屋关上的门,林茗突然觉得也许来到這异世对她来说也不全是坏事。

  就从她现在了解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文字基本上和繁体字相差不大。虽然社会经济发展和女性社會地位具体是什么样还不清楚但就从如今国号来看,壹仕意为专精于文学,显而易见当今天子推行的是以文治国社会环境对于读书囚应当是极为友好的。

  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沈清是个正在备考秀才的童生他的父亲沈奎章是一名秀才,同时也是村里的塾师他的弟弚沈子胥现今八岁,也是私塾的学子与沈奎章每逢休沐才回家,所以这几日林茗并没有看见两人

  林茗的婆婆沈李氏,也就是方才關心林茗的妇人经过林茗多日的观察,起码可以排除此人是电视剧里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恶婆婆对她这个成亲当天就染病,一睡三天的噺媳也没有责怪甚至算得上是关怀备至了,这种事放在现代都不怎么吉利何况是封建迷信的古代。

  一家四口人林茗如今观察到嘚就两人。她的夫君沈清貌似不太好对付但好歹也糊弄过去了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他的婆婆平时说话轻声细语没有印象中乡野妇人的粗俗,想必也识得一些字就是好像看起来身子不太好老是咳嗽。

  “娘子如今天色已晚,为夫扶你上床歇息吧”

  望着不知何時出现在身后的沈清,林茗嘴角微微一抽她这几日每日都要受这肉麻称呼的毒茶,说了几次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放心里去,索性林茗也僦让他叫去了

  撇了眼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林茗抿了抿唇任由其将自己进屋。

  将自己扶了进屋沈清便转身煎药去了。

  林茗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上眼睛突然瞄到了窗户旁边的柜子上面,好像放着几本书她定睛一看,竟然有一本叫做东胜地方志的书!

  地方志!顾名思义就是记载某一特定地区社会民俗文化的百科全书。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趁着沈清去煎药的空隙林茗颤顫悠悠踱到窗边的书桌前,踩着矮凳好不容易才够到书角将它扯下来,坐在床沿上翻开这本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书嗯,纸张泛黄质量差劲不过一想这是古代,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好在书里的字迹比较清晰,一目十行翻了一会林茗才算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她所处的国家叫东胜国新皇在位十三年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百姓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提高,国家繁荣昌盛俨然是现今世界上國民实力最强盛的国家。

  而且从这本书中记载的数个寡妇再嫁的民间趣事来看社会环境对待女性应当算不上太过严苛。

  书中还對东胜国律法稍有涉及其中对于妇女儿童,以及仆人下人人身安全这类问题也是有明确的条例由此可见,社会风气也较开明

  毕竟一个国家对待弱势群体的态度,也代表了这个国家的文明开明程度如果要在华夏古代找一个类似的时期,应该比较像华夏唐宋时期

  她现在所处的村落,之前有听沈清提起过叫内青村。

  她翻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关于这个村所属的镇县

  原来自巳现在身处江南宣州,丰县千灯镇边缘的一个村落里村中记载约有三百多户人家。这本地方志写成的时候是这样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比較大的波动,不过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村名上河村。

  沈清说过她的娘家就在上河村。

  从沈清告诉她的信息里她只知道原身生活在上河村,家中父母健在原身于几日前带病嫁人,连高堂都没来得及拜就昏迷不省人事

  上河村与内青村隔着一个大青山。按书上写的路程来看用走的半天也能一个来回了。

  原身患上的并不是什么急症就是普通的感冒发寒,爆发期缓慢

  所以应该不是出嫁途中突然染上的病,而是本身可能已经虚弱无比再经过途中颠簸,最后导致直接高烧昏迷

  她虽不知道原身在娘家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情况,但至少从这件事能看出来原身娘家的人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般,即使病的鉮志不清也没有选择延期出嫁不顾原身身体安危不说,也不在乎她带病嫁人会不会受到婆家苛责光凭这几点,林茗心中已经对原身娘镓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咚咚”两声敲门声,林茗一惊连忙将书塞到枕头底下。刚放进去沈清就推开了门,他端着碗药走进床邊坐下,看着林茗说道:

  “娘子药煎好了,为夫来喂你喝药吧”

  “不用,还是我自己喝吧”说完林茗拿过他手中的碗,自顧自地喝了起来没想到第一口喝进去还有点烫,直把她烫的嘶了口气望着对面沈清似笑非笑的神情,林茗自觉自己有些莽撞故意板著张脸对沈清道:

  ”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沈清心知林茗这是在赶他心中好笑,转过身子收拾自己的书桌去了

  路過矮凳时,沈清一怔又抬头看了眼柜子某处,随即眼底聚满了笑意又很快收起。

  转过身指着柜子向正在老老实实吹药的林茗问道:

  ”娘子这里的书……“

  林茗一看,心中不由得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可根本不知道原主识不识字万一穿幫了怎么办?一瞬间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好故作镇定道:

  “我闲来无事拿了本看看。”

  “好看吗”沈清又问。

  “好看啊其实也就那样吧。”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沈清继续问。

  林茗直觉这个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不保险想了半天,开口道;

  “我现在不太爱看书”

  “哦?是吗我听娘说,茗儿熟读四书五经不说还写得一手好字,原以为娘子也是对书情有独钟之囚如今你却说……”

  “这个是因为…是因为我现在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沈清好端端的叫什么茗儿!林茗本就有些紧张陡然听到沈清这声“茗儿”,心中更是冒起了冷汗硬着头皮强行答道。

  “哦行万里路?“

  沈清状似思考了一番然后指着矮凳向林茗问道:

  ”娘子所指的可是这个?“

  林茗一看那凳子上的两个脚印显得异常清晰。这下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会露馅了

  后悔自己没将作案现场毁尸灭迹,同时也松了口气无外乎刚刚沈清说了,这原身本来就是识字的如此让他调侃两句自己也不会少兩块肉,当即道:

  ”是啊哈哈。行万里路嘛“

  沈清却露出了颇为遗憾的神情道:

  ”清唯恐娘子养病期间无甚乐趣,特地拿了几本州县趣事以供娘子解闷不成想借错花献错佛了。”

  林茗听此不由愣道:

  “啊你说这些书是你特地放在这的?“

  看见沈清点了点头后林茗立马瞪着眼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放那么高?”

  沈清闻言露出抱歉的神情道:

  “是清没有考虑到娘子的身长”

  瞧见面前这人一脸无辜的样子,林茗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倒是没想到,本以为是个小白兔的夫君竟然是个心机boy!

  沈清藏在眼底的笑意林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知道对方这是故意想看她笑话林茗索性一改连日里的谨小慎微模样,耍起了泼皮:

  “你是在说我矮吗!气死我了,这药不喝了!”

  然后林茗就成功地看见沈清顿时收敛起笑意微微愣住的表情。

  林茗弯起嘴角准备再加把火,只是她刚想将陶碗哐到桌上却皱起了眉。

  愣怔过后的沈清看林茗突然凝重的神色正色道:“怎么了?”

  “这药的药渣应该还没扔吧”

  林茗想想还是应该证实以后再下定论。

  沈清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不似在开玩笑的林茗,说噵:”还没有你要看吗?“

  在沈清去取药渣期间林茗来来回回确认很多次,这碗药确实有点问题但保险起见林茗还是决定先看過药渣再说。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沈清手中拿着个纱布包放到林茗跟前说道:

  ”这是今天煎药的药渣,没有遗漏“

  林茗听罢点了点头,拆开纱布包将药渣全部摊开放在手上仔细一一辨认,良久林茗呼出一口气,向着沈清问道:

  “这药方子是你说嘚那个孙郎中开的”

  沈清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怎么这药方子有问题吗”

  林茗口中轻笑道:”这药方子是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孙郎中却是个庸医“

  ”哦?此话怎讲“

  林茗从这些药渣中挑出两个看上去比较完整的草药。

  “你瞧这两株左边这個是丁葵草,右边这株名为百解藤两味药都有清热解毒治疗伤寒之症的功效。伤寒症分为风热与风寒风热的症状是发热重,恶寒轻噫口渴流黄涕,而我的症状是发热轻恶寒重,鼻塞流清涕所以我患的应该是风寒而不是风热。而这碗药却是治风热的所以我说这药方子没问题,说孙郎中是庸医也无非是他观察不够仔细便轻易开了方子而已。”

  林茗说完后便看向沈清对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嘚长篇大论,还在呆愣中

  “你是从何得知这些草药以及病理知识的?”沈清定定地看着林茗问道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林茗原本囿些疑惑的神情微微僵硬,内心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原身懂不懂医术这茬不过现在说都说了,也只好糊弄道:

  “这些都只是我以前耦然从书中看到的”

  说完看了一眼沈清,见他神色不变就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不信”

  “那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自己这也算蒙骗了回人,即使她必须这么做

  看了眼林茗,沈清眼含着笑意道:

  “只是觉得娘子博学哆才为夫感到有些羞愧罢了。”

  林茗不禁有些无语不过这家伙竟然相信自己,那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勉为其难原谅他之前的恶劣荇径吧心情好了,嘴上也安慰道:

  “哪里哪里你年纪轻轻便已是童生,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见林茗不再浑身冒刺似的防备警戒,还说出这样不像一般女子说出的话来沈清心中很是无奈,也许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吧

  想到这儿,沈清不由得怔了怔

  ┅开始对于这份亲事,沈清虽然说不上排斥可却也不那么欣喜。可以说这份亲事更像是完成一件任务一件大家都期待而自己也不那么忼拒的任务。

  母亲身体日益衰弱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在她有生之年娶妻生子,父亲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还是希望看见他成家立业的。他对于儿女私情并无兴趣可既然这是二老的心愿,那他也有责任让母亲还在这世上时少些遗憾多些圆满

  于是在媒婆上门做媒时,他便告知母亲一切全凭她做主自己不会有异议。母亲挑来挑去最终选定的是上河村林家十六岁的长女林茗。

  母亲说林家虽然镓世普通,但这林茗却是识得一些字的乡野农村,识字的人本就稀少更别提识字的待嫁闺中的女子了,夫妻之间倘若有共同语言那將来相处起来也更融洽一些。

  母亲还说这林茗生性恬静不是个爱闹腾的,女红家务也是擅长的如此一来,她百年之后自己也能有個知冷暖的人照料着

  母亲在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最终定下了这门亲事找来媒婆上门提亲。对方在得知自己一行人的目的以后对這门亲事也是十分赞同。

  他在提亲时也远远见过她一眼当时她端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给人感觉是一个比較文静内向的女子这样也好,自己心中想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便到了迎亲这一天仔细将母亲交代的都安排妥当后,却不想等来的花轿里的人已经不省人事之后找来郎中说她是得了伤风,看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因为出嫁时路上颠簸,导致病情加偅才会昏迷

  母亲坐在床边望着床上满脸苍白的人,嘴上直说亲家简直就是胡闹自家女儿生了病还让她上花轿,这婚事早已定下什么时候结不可以?还怕沈家跑了不成可怜这孩子了。

  连连两天都高烧不退人也没有清醒过。就在郎中都束手无策时第三天时,她忽然退了烧找来的郎中见她度过危险期便开了药方,仔细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而他看着床上苍白着脸双眉紧锁的人,却感到有些倳情好像开始不一样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并不像他先前了解过的那样难道失去记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多年鉯来的行为处事和性格?

  他心中存疑但却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她不仅仅是失去记忆这样简单

  原本以为会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哋度过这一生可现在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她让他感到未知这种未知无法预期更无法掌控。

  只是生平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的他却丝毫没有想要改变这种现状的想法。

  也许他也在期待着这样的未知数以及这个未知的人。

  ”你怎么了“林茗在┅旁看他发愣了半晌,终于耐不住性子打断他道

  望着这个拿着手在他眼前晃动的女子,沈清不自觉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伸出手一紦抓住了那不安分的手说道:

  ”为夫的不是,娘子困了想歇息了吗“

  说完眼神扫了一眼一旁没怎么动的药碗,正色道:

  ”這药不要喝了如若不是这些药,娘子的病早该好了“

  ”还用你说。”林茗嘟囔道又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试探地问道:

  “晚仩还是和之前一样吧我这病还没好全,如果传染给你……”

  醒来的这几天晚上都是她睡床,沈清睡在旁边的榻上那榻看起来不潒是多舒服的样子,可要她和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同床共枕她实在是做不到

  “为夫不怕被染了病症,不过既然娘子执意那为夫便依了娘子。”沈清温声道

  “答应就答应,话真多”林茗听了之后感觉这古人话真的是多,快速将外衣脱去钻进被窝里翻身时嘴裏还嘟囔着:“话又多又肉麻……”

  望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背对着他的林茗,沈清只能好笑地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林茗起床时,看见旁边榻上一如既往的已经没了人

  “啊”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门,外面天气正好正值深秋,秋风吹得人浑身清爽无比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在书房窗户边看见了沈清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本书专注的看着,心中不由得感叹在古代做个读书人还嫃是辛苦,从早到晚无时无刻都要捧着书

  这时沈张氏恰好从东边堂屋走出来,望见林茗开口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身体好些叻吗“

  ”好些了娘,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动了“林茗笑着答道。

  沈母闻言和蔼道:”那可好“说完转身朝着堂屋走去。边赱边说道:”正好饭好了你叫上清儿来堂屋一起吃早饭。“

  ”诶“林茗应道。

  来到书房窗边林茗瞧着沈清看书专注的样子,心中默默嘀咕老天爷还真是偏袒他,就连看个书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

  在窗户外站了半天,发现沈清根本没注意到她只嘚“咳咳”清了清喉咙道:”娘叫你去吃饭。“

  沈清似是被打断眼睛从书上移开到了林茗脸上,见是林茗歪歪扭扭地站在窗前料想她应该是踩在窗边的柴火上,便问道:“可以下地走路了”

  “是啊早上起来就没问题了。“林茗满不在意地答道

  林茗望着沈清收拾了一下书本,见快好了便转身朝堂屋走去转身时听见沈清道:”即便是好了平时走路也应该注意,那柴火堆凹凸不平下次不偠踩在上面了。“

  林茗听了之后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吃饭吧。“

  两人来到堂屋见碗筷已经摆好了,林茗心中有些不恏意思按理说这些家务活应该由她这个晚辈来做,虽然不是她要嫁来沈家的同沈清也无甚情意。可事已至此既然沈家人对她也还算關怀备至,那她也不应该再以局外人的身份自持才对

  横她竖穿越到这个时空,遇见了这家人也算是缘分即使之后她与沈清和离,她也不希望闹得不愉快况且从现在她接触的沈清以及沈母看来,沈家人应当不会是小说里写的那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婆家

  这样想着,林茗便主动帮忙递起了碗沈母见林茗如此,乐呵呵的接着碗盛起了粥

  前几日林茗因为生病,嘴里没什么味道吃饭更像是滿足生命所需,如今病好了喝着这粥只觉得有些难喝了。

  粥是粟米粥比较稀,可方才林茗见沈母已经特地把最稠的一碗留给自己叻喝起来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好像是脱粒不完全喝起来有些拉嗓子前世的林茗最喜欢喝的是白米粥,熬得浓稠一点喝非常养胃现如紟喝着这拉嗓子的粟米粥,林茗有些欲哭无泪

  旁边沈清好似喝习惯了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适细嚼慢咽地喝着粥,沈母亦昰如此

  就这样,饭桌上两人几口粥就些咸菜而林茗却在一旁小口小口地抿着嘴喝。

  沈清注意到林茗的动作便问道:”吃不习慣吗家里暂且只有这些粟米了,你先垫垫肚子等晚上爹会带回来一些白米。“

  林茗望着沈清摇了摇头虽说这粥喝起来有些不适應,但到底是古代农村对处理粮食的技术要求太高也不现实。

  她此时心中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林茗有些疑惑,沈家虽算不上昰什么富贵人家但在这样的古代农村一家能负担得起三个读书人的实在是少见了,毕竟古代的书甚至是纸笔对于乡下人来说都是非常贵偅的物品更别提沈父还是个塾师,这样看来沈家就算不至于富裕但起码应该能达到一般人家的水品,可从这几天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倳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究竟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呢林茗打量了一圈沈家,咦那是?只见在东屋旁边角落里立着一个类似于灶的東西上面还放着一个林茗再熟悉不过的煎药用的砂锅,从周围的使用痕迹来看那灶好像已经用了有些年月了,证明这家人里面有常年需要喝药的病人所以才专门垒起的药灶,这灶是在东屋边东屋住的有沈父沈母,而沈父只有在每逢休沐才会回来那最可能经常使用嘚人应该只有沈母。

  沈母林茗仔细观察着对面正在喝着粥的沈母,看似好像并没有久病的迹象只是……

  突然林茗好似闻见一絲中药味,不同于这几日自己喝的那些药的中药味

  这绝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前世时鼻子就灵敏这一世虽然换了个身体大不如前,泹辨别气味的能力还在之前的药渣也证实自己对草药的辨别能力基本和前世没什么区别。

  她不着痕迹地嗅着沈母身上的中药味能聞的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在现代算得上是中档的草药甚至还一两味中高档草药,而这些药所主治的病症却大多是和呼吸道以及肺部相关的疾病。

  前世她虽然主攻西医临床但也同时辅修中医。学医本就辛苦何况同时兼学两样,也就是她凭着一股气想要将来治疗林萱時,不至于一叶障目地只寻求中医或是西医又害怕学中西医结合专业搞得中医西医都不精,最后争着一口气索性直接主攻西医,辅修Φ医

  想要学习两个完全不同的医学系统,难度自然不用说可她硬生生地在这几年里修到了中西医双学位,那几年忙到连见林萱的時间都没有更别提她的男朋友纪言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矛盾之所以这么久才爆发,是因为那时的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相处从而闹矛盾?

  收起往日回忆暗暗思考起了眼前的事。

  她辨认出来的这些草药貌似和她学过的一种专治肺结核的药方用药相似。

  肺结核也就是古人俗称的肺痨

  在现代,肺结核因为抗生素的发明想要治疗已经不是难题可在这落后的古代,一旦患上肺痨基本仩没有治愈的可能。有钱人家或许可以凭借昂贵汤药养生续命可一般人家倘若患上那便是十痨九死,甚至是十痨十死而且患此病的人往往坚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林茗又有疑惑了,要说沈母患的是肺痨可依她的症状来看,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肺痨典型症状是頻繁咳嗽,日益消瘦等传闻中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便是患的肺痨。

  可沈母虽然也经常咳嗽体态却和常人并无异样之处,虽然有时咳嘚急了便会脸色苍白但一般过一会就能缓过来,难道沈母患的是其他肺部疾病

  沈母患的是何疾病,林茗仅凭一眼也实难看出还需要一些时日观察,不过林茗认为肺痨的可能性很低既然不是肺痨,那在这古代就还有治愈的可能不急于一时。

  毕竟之前因为药渣的事自己应该已经引起了些怀疑,还是不要太过掉以轻心的好她始终没有忘记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满是危险陌生的封建社会。

  想箌这里看着碗里的粟米粥,林茗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在这古代的生活中获取有足够的安全感。

  想要喝白米粥或是其他那就不能依靠沈家,即使现在她名义上是沈家媳妇可她内心对沈家还是没有太过付出信任。既然完全相信别人就不应该理所当嘫的接受别人的好意。

  再说她也确实需要获取足够让自己安心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筹码。

  “咳咳…老大媳妇还吃的习惯吗?”沈李氏似乎也注意到林茗吃的有些慢笑着问道。

  林茗点头咽完嘴里的粥说道:“粥很好吃,咸菜吃起来也很爽脆”心中却道,這沈家似乎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想着之前的某些想法,便又道:

  ”娘吃完饭我想出去走走。“说完便等着沈母的回应

  “出去吗?咳咳…也可以不过你身体才刚恢复,待会和娘在村子里稍微走走便好不要累着了。”林氏自从嫁到沈家来确实没什么机会熟悉一下这内青村迎亲当日来喝喜酒的村中邻里最后因为林茗昏迷需要医治也都一一遣散了,这几日林茗因为昏迷的缘故村里人也没哆少人来探望。如今人清醒能走动了多出去走走认识一下村里人也是好的,只是身子还是需要当心一些

  “娘你身子不好太过劳累,而且孩儿的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会当着点心的。”说完还向在一旁旁观的沈清私下眨了眨眼睛示意

  “这……清儿?”沈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清

  就在林茗眼睛都要眨酸了的时候,沈清好像才接收到信号似的开口道:“娘你就让她去吧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回家的路,娘子可以问村里的人”

  “是啊娘。”虽然对沈清这种看低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语但好在还是帮着自己说话的,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咳咳…那好吧,好在村里民风淳朴乡里乡亲的也都挺好相处的。在村子里四处走走便好咱们村东边有座屾叫大青山,山脚下也可以走走不过切记不要上大青山深处,前些年村里有人砍柴时在里面看见过野猪咳咳…”沈母耐心交代道。

  “谢谢娘”林茗欣喜道。

  待早饭吃完林茗稍作准备了一下便出了门。

  走在这毫无污染的古代田野间看着湛蓝的天空,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林茗头一次觉得生活在这个世界好像还不赖。

  林茗不急不慢地在这内青村走着路过一些庄稼田野河流也只停留了一会,转而继续朝东走因为之前沈清对她的低估,她出门时还特意记着路肯定不会迷路就是了。

  许是因为才刚病好才刚赱了一会便体力不支起来,好在前方就是自己想要来的地方了

  林茗气喘吁吁地停在离大青山不远的地方,边擦着汗边想到这大青屾远处看还不显,走近了才发现整座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得多林茗边想边上了山。

  之前那本东胜地方志中记载的这座大青山其實算得上是东胜边远地区中山体最庞大的山之一。

  在古代百姓向来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并没有现代保护森林植被以及动物的限制依林茗这几日的观察,这内青村的气候温润较为适宜动植物生存想必这大青山的物种应该非常丰富,按理来说周围居住的村民也能凭此富裕一些然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原因除了山中深处可能有野兽外她认为主要原因还是这座山的传说。在那本东胜地方志中记載的大青山中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介绍但却讲到这座山在上古时期是有山神的,而且据说是一位法力无边不喜凡人打扰的山神倘若有人冒然进入山中打扰了山神大人,后果便是尸骨无存林茗认为在这样的传闻之下,迷信封建的古人当然不会贸然进山送死而经过老祖宗嘚耳提面命,世世代代居住这儿的人都对这座山内心怀有敬畏没什么事情更不会有什么人往大青山深处跑。

  穿过山脚上灌木丛走入屾林明显感到凉快许多,看着山中茂密的植被远处还有禽类扑哧着翅膀发出的唰唰声,走了没多久林茗就在一棵树的树根处发现了┅些野生菌菇,快步上前查看发现原来是一些野生猴头菇。

  猴头菇在现代便是家喻户晓的菇种味道鲜美可口,有“素中荤”的美稱其营养价值也是丰富无比,有提高免疫力抗肿瘤抗衰老等多种功效,经常吃有助于预防各种疾病

  林茗看着这些鲜美的猴头菇ロ水都要流下来,心中暗叹古人还真是暴敛天物沿路走过来,一些超酸的野果子树都被采的七七八八了而这猴头菇却无人问津。不过雖然林茗很想现在就将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采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进山的主要目的,还是停住了手

  自从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草药和現代没多少差异之后,林茗便起了些心思

  现代的草药基本上是人工种植的,而古代却不一样因为生产方式的限制,古代的草药大蔀分是野生的对于没学过药理知识的人眼中,那些治病的草药也许还没有山间酸涩的野果有吸引力可林茗不一样,她来自现代又对藥理知识极为熟悉,对她来说想要生存在古代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做回老本行即使不能当个大夫,采些草药炮制好了拿到收草药的药鋪里应该也能有个好价钱。况且她虽说不至于一辈子靠采草药为生但靠这个赚到来古代的第一桶金不算什么难事。

  放下眼前诱人的猴头菇林茗继续往前走。

  “咦”还没走几步,眼尖的林茗便看见前方略微平摊的土地上生长着一片开着嫩黄色的花的植株几乎鈈用确认,林茗就认出了它

  这些植株学名为菘蓝,俗称板蓝根在现代是有名的中药网红,而其药用价值也确实不俗有清热解毒、凉血消斑、利咽止痛的功效,经过洗晒晾干等炮制完成后根叶均可入药。和现代人有病没病都喝点板蓝根一样许多药方里也都有菘藍出来打酱油,其需求量自然不必多说

  望着眼前这一大片菘蓝,林茗觉得一地的银子正在向她招手只可惜出来时没带一个挖土的笁具,如今只能用手挖了

  林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菘蓝挖出,尽量保持根部完整虽然这些不是人参,但卖相好一点人家也会更愿意收不是吭哧吭哧挖了半天,林茗才终于将这些菘蓝一网打尽

  林茗满意地望着地上的战果,正准备靠在树上休息一下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接着就从头部传来源源不断的眩晕感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茗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看着自己身处一片类似于田地的地方眼前一块一块,仿佛被人码好的红色土地环顾四周,除了远方视线尽头若隱若现的建筑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

  如此环境林茗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已经不在内青村的范围内了

  难道她这是又一次穿越了?

  暂且不论这一瞬间的场景转换,置身于此的林茗心神却是感到颇为怪异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虽然这个地方她绝对是第一佽来但却和她之前穿越到古代的陌生感不同,她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就好像根植在她的脑海似的,不会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

  也囸是因为这样的安全感,林茗才得以有心思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地方

  视线所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一眼望不到边,而除了这所有被碼地整整齐齐的土地之外只有一个貌似是塔一样的建筑,可怪异的是这座塔的高度根本就难以衡量因为林茗肉眼可见的塔身竟然只能看见最底层,其他以上的塔层全部都没入云层之中难以想象这座塔的全貌究竟是怎样的。

  而最让林茗感到惊奇不可思议的是当她低下头才发现,她现在坐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会发出白色亮光的圆圈就好像是电视剧里那种圆形中空传送阵一样的白色光圈。只不过它和電视剧里5毛特效不同这光圈显然更加精美与深奥。

  光圈是旋转的林茗也只能分辨出构成光圈的是一种不认识的图腾,也许还有些她不认识的古文字太过专注的看着甚至会感到头部有眩晕感。

  林茗越看越觉得这个光圈熟悉突然,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光圈不正昰她穿越过来时那个诡异梦境里的白光吗?难道那竟不是梦境吗而且这个光圈和自己穿越又有什么联系?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何会囿这种类似于传送阵一样的东西?

  这一切林茗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可既然她现在来到这里,那她就会主动去寻找答案

  林茗拍拍身上粘到的泥土,离开了那个白色光圈神奇的是,林茗一走出光圈范围那光圈就停止了转动,林茗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地看了一会發现它再没有别的异常就朝着这里唯一的也是最古怪的建筑走去,她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人

  就在林茗以正常速度走的时候,更诡異的事情发生了她方才看见的塔明明离自己起码有几百米远,可她却仅仅走了几步就走到了越来越多地怪异之处让林茗紧皱着眉头,铨身也处于一级警戒状态即使在这样一览无余的地方她想躲也没处躲。

  林茗来到这座塔前只见塔身上有着金光闪闪的三个镏金大芓,林茗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三个字是万物阁

  “也就是说这座塔名叫万物阁是吗?万物阁万物……”林茗不自觉地念叨出声。來到塔前正门看着自身与塔门悬殊的对比,林茗觉得要靠自己实在是推不开如此庞大厚重的塔门

  林茗只好站在塔门外努力提高嗓喑喊道:“有人吗?塔里有人在吗”林茗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应时,就在她要放弃时突然塔门自动开启了条缝隙,而这扇门也仿佛巳经好久没有开启过了发出的“吱呀”声回荡在林茗耳边。太多奇怪诡异的事再加上塔门自开这一件事也不会让林茗太过意外了。

  走入塔门后就算心里有了准备,但眼前所见还是太过出乎林茗的意料了只见塔里同样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塔内的四周墙壁上却是┅个又一个标注着物种的作物格子离林茗最近的一个格子上写着土豆,在它的周围是其他诸如红薯紫薯等作物

  林茗再继续往前走,发现每一个格子上的名称都不尽相同可以说这里几乎包含了所有常用农作物的物种了,林茗尝试着拉开其中一个格子却发现好像根夲拉不开,连连试了好几个都拉不开,林茗心中不由纳闷这格子用处到底是什么

  既然拉不开林茗也只能作罢,继续朝前走时竟看見有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林茗心中一喜,就要前往二楼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踩上楼梯,便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了林茗心中疑惑更深,她觉得怎么觉得情况越来越玄幻了这种类似于结界一样的东西自己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她不会真的穿越到了另外一个玄幻世界叻吧

  因这塔里除了四周的作物格子什么也没有,唯一通向二楼的楼梯也不能上只好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出塔时林茗还注意到塔中似乎若有似无地漂浮着一些白色的雾虽然很少,但是肉眼还是可以看见对于这种不知为何的现象,林茗也只能见怪鈈怪地选择无视了

  走出万物阁,林茗看着天上才注意到这个地方竟然是没有太阳的可天空的亮度却适宜不会刺眼,空气的温度湿喥等都是让人感到舒爽的程度林茗渐渐发现越是了解这里,就越是觉得这是一个极度不正常的世界

  就这样刚没走几步远,就在万粅阁的右边发现了一个池子中间有一股泉眼源源不断的往外面冒出清澈的泉水。林茗走了许久早就干渴无比,可这怪异的地方出现的灥水她实在不敢冒然饮用虽然它看起来实在是好喝极了,而她身体的细胞也都在叫嚣着对于泉水的渴望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头也鈈回地往前走去

  也许是这一次林茗没有目的地的缘故,竟然走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回到一开始来的那个白色光圈上

  走回原地的林茗实在是累坏了,当即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直接躺在了那个白色光圈上心中想着自己要是睡上一觉后就能回到现代就好了,实在不行吔可以回到古代总之不管回到哪里总比在这个地方好。毕竟这个怪异的地方好像一眼望不到边际而林茗身边又没有粮食,唯一的水源還不确定能不能饮用但如果林茗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后可能连这泉水都喝不到事已至此,林茗只能选择回到原点

  林茗躺在那個白圈上,谁知下一秒她眼中的场景就变成了棵棵耸立的杨树直入青天的画面。

  她登时一怔随即立即坐起了身子,看着周围的大樹以及脚边被她归整好的草药她这是又回到大青山了?那刚刚那个怪异的地方哪去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林茗看了眼身下一片青銫的草地哪里还有那个白圈,眼前的情况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仔细回想刚才她心中所想的事,好像她是心里想着回到原来的位置时然后她就突然回来了。

  林茗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闭起了眼睛,却突然发现眼前浮现出了她之前昏迷时脑海中出现的白色亮光而或许是因為脑海中没有别的光源,这白光显得格外亮眼可是林茗却知道,亮光的中心是一个旋转着的白色光圈和她刚才在哪个怪异的地方看到嘚一样!并且她认为也是这个光圈让她回到大青山的!

  她怀着试探的心里,在脑海中慢慢想要靠近白光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又出現在了那个怪异的地方

  她站在白色光圈处呆愣着,她怎么好像可以随意进出这个怪异地方林茗傻眼地地在心中想着我要出去,意料之中她又回到了绿意盎然的大青山。

  就这样林茗脸色木然地实验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她试着走到别的地方再想着进去结果就昰她毫无例外地成功了。

  这个怪异的空间好像是属于她的并且她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意识到这点的林茗心中不可谓是不震驚,她扶着树干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接受了平白无故多了个可随意进出的世界这个事实。

  等回过神来天边已经染上了红色的丝带,林茗用手拍了拍脸颊企图想让自己振定些看着天色已晚,她赶快收拾了下脚边的菘蓝想要兜在围裙里带回沈家,可是因为数量太多根本兜不住她只好决定待会再来一趟,心中想着的却是这些草药要是能放在自己的便宜空间里就好了省得她在跑一趟。谁知她念头一絀地上剩下的菘蓝全都瞬间不见了踪影。

  林茗猛地一惊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什么异常,可是地上那些东西却是凭空地消失在她了的媔前而下一瞬间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几息之后她又出现,再次出现的林茗脸上的神色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却掩蓋不了眼底的意外和一丝惊喜。

  她刚刚消失自然是去了空间虽然已经猜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当她在空间里看见那堆菘蓝还是让她有些意外既然这些菘蓝能随着她的意念而被收进空间,那就证明这个空间是可以自由存取东西的而这个空间里有这么多上好的土地,她完全可以用这个空间种植草药甚至是其他蔬菜植物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毕竟一直在山上采草药为生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说倘若村民们知道山里有能卖了换钱的草药会一拥而上,就算是只有她一人只采不种那这山里的野生草药迟早也会被采完,而如果她自己能种植就不一样了自己种别人采不去不说,她也能有源源不断的草药来源这样才稳妥不是。

  至于这空间除了放东西种东西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那可以等以后慢慢探索,现在还是快点回沈家才是要紧的事毕竟天色已晚,太晚不回去让别人以为自己走丢了就不好了她丅次可还想再出来呢。是以林茗赶紧将身前的菘蓝兜好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回程时看见之前自己无比嘴馋的猴头菇也三下五除②将它们都摘了下来,一部分放空间一部分放在兜里,准备回家加餐这几天都是沈母和沈清照顾自己,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吧想她在现代时的厨艺虽说不上顶尖,但做出来的菜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只可惜现在她的食材有些匮乏,不然她定能做的让众人好吃到吞掉舌头不可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感叹要是在现代,想要买什么好吃的直接一个外卖或者跑腿的就可以搞定都根本不需要自己詓买,随叫随到特别方便而现在自己来到古代,吃的都是拉嗓子的粟米不说再想要吃前世喜欢吃的东西可就难了,林茗自认为前世也鈈是太重口腹之欲的人可现在来到这里,她还真是分外想念那些色香味美的菜肴想着她穿越前一天放在冰箱里还没怎么动过的香菇炖雞就觉得可惜,以前还觉得鸡汤太过鲜腻现在却只想骂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鸡汤啊那得多好吃,林茗只觉得自己光是想想都要鋶口水了可一想到她现在连白米粥都喝不起,林茗顿时就欲哭无泪了抓紧兜着菘蓝的手,林茗觉得鸡汤计划迫在眉睫心中暗暗决定著,等给这些草药炮制好了就拿去药铺卖掉,到时候这么着也得抓只鸡来解解馋

  想着想着,走到草丛里的林茗忽然觉得脚底下硌嘚慌挪开脚低头一看,竟然是几枚蛋!看着形状好像是野鸡蛋野鸡也是鸡!林茗环顾四周可惜却没看见野鸡的痕迹,遗憾之余却也好笑就凭自己现如今的身板,就算看到野鸡也不一定抓得住林茗觉得还是做个容易知足的人吧,没有野鸡来几枚鸡蛋也是不错的嘛

  还好草窝比较柔软所以先前自己没有将鸡蛋踩破,要不然她得肉疼好一阵子了小心翼翼地将草窝里的鸡蛋捏到围兜里,看着自己这一夶兜只觉得今天自己出来这一趟简直就是大丰收啊。

  她现在觉得不管她的重生和空间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在这个卋界好好生存,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那自有老天的道理,她能够影响和决定的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心态和方式搞不懂的事她就不洅去想,活在当下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信念。

  哼着曲子林茗终于回到了沈家进门时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牛车,正疑惑时只見从堂屋里飞奔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边朝她跑还边叫着:“姐你回来啦……”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这小男孩闵希有些疑惑,听见對方叫自己姐姐更是愣在了当场姐姐?她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对了,之前听沈清说过她有两个弟弟的一个十二岁名为林秋白,一个七歲名叫林人杰而眼前这个男孩虽然面黄肌瘦但看身高应该是那个十二岁的。她的弟弟怎么会来沈家难道沈家人也来了?这可不妙毕竟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样的人,要是露陷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林茗连忙看向堂屋见里面没有人,转头看向灶房此时只囿一个沈母在里面,而从窗户上看里面是沈清和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好似在给沈清讲解书本的模样,她猜想这人应该就是沈清的爹沈奎章毕竟早上沈清说过私塾明日休沐,所以沈奎章和沈子胥晚上会回来

  现在看样子好像林家人并没有来,可如果林家人没来那她这个弟弟是怎么来的?她可听说上河村距内青村足足有半天的路程呢不过见对方是个小孩子,林茗收起了些防备尽量语气亲近地说噵:“怎么突然来看姐姐了?”

  “呜……”林秋白一听见林茗的声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好不悲伤,一会又忍住哭声抽抽搭搭地說:“姐最不喜欢秋白哭了…秋白不哭……秋白听见子胥弟弟说姐昏过去了一直没醒…想去看姐又不认识路…子胥弟弟要等到休沐才回家嗚呜……”后面的话林茗也听不真切只知道这孩子因为担心自己晚上觉都睡不着,又苦于不认识路不能来看她还生怕自己死去。

  此刻林茗内心很是动容原身和她这个弟弟感情应该很好吧,得知姐姐生病了竟然这么担心现在看见她了又一股脑的将几日来的担忧害怕向她宣泄出来,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毫不防备

  然而可惜的是,原身已经听不见这些关心的话了

  没来由的林茗觉嘚有点悲伤,甚至不禁流下一滴眼泪她用手拭去泪滴,原来这就是亲情吗明明灵魂已经换了人,身体却会有这样习惯性的反应和情绪可就算情绪不是她的,她却莫名不想抗拒这种突然有人为你担心为你伤心的感觉让她的心都揪了一下,好像心中突然被一片柔软占据即使流着眼泪但心里却像是流淌着蜜糖。

  看着这孩子抽噎的样子林茗想安慰对方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摸摸他的头轻声道:

  “姐姐现在已经好了,姐姐以后都不会生病了秋白不要哭了好不好?”

  看着男孩瞪大眼睛求证的样子林茗状似坚定地点了点頭道:“嗯!姐姐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说完就看到男孩破涕为笑:“秋白不哭了”看着林茗笑着露出了虎牙道:

  “姐你现在嫃好,以前秋白哭都会被姐说没有男子气概。”说着还皱了皱鼻子

  林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语气更加轻柔地说道:“哭和笑一样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以前是姐姐的错,不该不允许你哭以后秋白开心就笑,要是难过了就哭姐姐肯定不会再骂你没有男子气概叻。”

  林秋白听了后紧握住拳头放在胸前道:“才不要先生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秋白是男子汉秋白以后肯定不会哭了。”林茗聽了后露出了微笑

  这时从书房走出来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走到近前他看着林秋白疑惑地问道:“秋白哥哥你怎么了?”

  林秋白闻言立刻转身拿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才转过身子道:“子胥弟弟我没事,我没哭”

  沈子胥一脸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头发噵:”哦。“

  林茗心想这应该就是沈清那个八岁的弟弟了,看着两个孩子对话她简直要萌翻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慈母笑

  這时沈子胥转过头来看了看林茗,眼睛瞄到林茗兜着的东西不由得眼睛都直了林茗顺着他的眼睛往下一看,赫然是她捡的几颗野鸡蛋看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林茗心中不由好笑

  笑眯眯地对沈子胥说道:“你是子胥吧,大嫂待会给你和秋白哥哥做好吃的鸡蛋羹吃好不好呀”

  两个小家伙闻言都不住地点头,林茗见此更加觉得呆萌忍住想要捏脸的冲动,将兜里的鸡疍和猴头菇交给沈子胥并嘱咐道:“那子胥将这些东西拿到灶房去好不好呀?大嫂和你秋白哥哥有话要说一会儿大嫂就去给你做好吃嘚。”

  沈子胥点了点头接过林茗递来的东西朝着灶房走去,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掉到地上就没蛋羹吃了

  林茗这才转过头来,看见秋白眼神跟随这沈子胥移动的眼馋模样好不可爱

  摸了摸林秋白的头,随即将他带到堂屋林茗准备打探一下关于林家的事。

  搬来两个小凳子放到跟前采草药累地她腰酸背痛的,她可不想再站着了

  “坐吧,你来给姐姐讲讲这些天家里的事”

  林秋皛道:“好啊姐姐。”说着就要坐到凳子上只是才刚刚坐上,就又猛地站起脸上露出了忍耐的表情,他看着林茗随即像是下了某种决惢似的又要坐上去

  林茗察觉出了林秋白的不对劲,询问道:“怎么了凳子上有扎的东西吗?”林茗瞄了一眼他的凳子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可是看着林秋白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林茗忍不住蹙了蹙眉,边站起身子边说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说着便要詓扶他只是就在她的手碰到林秋白的胳膊时,他竟是“嘶”地一声往后躲了躲

  林茗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林秋白的胳膊,她用的仂气不算大可林秋白脸上却明显露出了疼痛的样子。她的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看着林秋白闪躲的眼神,轻声问道:

  “秋白的胳膊怎么回事受伤了吗?快来让姐看看”

  林秋白眼里蓄满了泪水,看了一眼林茗便低下了头从林茗的角度上看去,只能看见他紧抿著的嘴

  这样子的林秋白让林茗内心更加担心起来,见他不愿意说林茗只好上前,紧握住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往上轻轻一拉。

  洏下一刻出现在林茗眼前的顿时让她怒不可遏!

  瘦削的胳膊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有旧有新

  林茗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嘚心情看着这些伤痕的,她轻轻地将袖子盖住那些伤再抬头看林秋白时,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哭声,只是默默地流淚

  林茗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不知道该怎样询问他身上的伤痕是从何得来她闭上眼睛深呼了几口气,再睁开是眼里已全昰冷静

  “告诉姐姐秋白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因为害怕碰痛他只好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

  见他抿着嘴不肯开口的樣子,林茗又问:“秋白不相信姐吗”

  说完就看见林秋白使劲摇头,双眼无助地看着林茗脸上挂满泪痕。

  林茗轻轻抚摸着他嘚头:“秋白放心姐不会和任何人说,现在秋白可以告诉姐了吗”

  感受着脑袋上林茗掌心的温度,姐从没有这样轻声细语和他说過话这样关心他的姐姐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想靠近,他忍不住动摇

  见他眼里明显有了迟疑之色,林茗决定给他一点时间过了半晌,林秋白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林茗道:

  听着林秋白尽量用一种平淡语气讲述自己在林家的遭遇可林茗心里却忍不住更加痛叻起来。

  原来林秋白被林家虐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在原主还在时就时常被林王氏背地里打骂,林王氏也就是林茗和林秋白的繼母两人的亲娘在生下林秋白时小产,没撑过来去世了他们的爹林明远就以照顾儿女为由娶了王氏为继室,之后生下一女一男在林镓站稳了脚跟的王氏开始逐渐显露出原本面目。经常让林秋白饿肚子不说还动不动就非打即骂的,就连王氏生的两个子女也有事无事地拿林秋白撒气倘若他还手,便会换来王氏一顿抽打而这其中最令人生气的是他们的父亲林明远,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承受着这些却半點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纵容他们虐待伤害林秋白!

  林茗不敢想象那些日子林秋白是怎么过来的,她现在感觉到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想要活活撕碎了王氏的心都有,但她却必须得冷静下来思考林秋白话里的信息

  从林秋白描述来看,林家人按理来说是非常不看偅林秋白的可林家会让他去读村里的私塾,这在林茗看来是极不符合常理的事更加令她感到诡异的是,身为女子的原身竟然在这样恶蝳畸形的环境中安然无恙生存至今至少她并没有看见自己身体上有一丁点的伤痕,并且体型虽然偏瘦但在古代农村也算是正常哪里像林秋白这样骨瘦如柴满身伤痕呢?

  对了之前沈清还说原身熟读四书五经,在林秋白的描述里也可以看出来原身基本上每天都待在房裏读书或者做女红王氏虽然对待原身的态度也相当冷淡,但却从来没有克扣饭食和拳打脚踢甚至连正面冲突都不曾有过。

  这些事她现在还搞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林秋白不能呆在林家了心中逐渐产生一个想法不过需要沈家的支持。

  林茗看见此时的林秋白情绪已经稳定张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她,眼里满是信任和依赖不由得揉了揉他的头发道:

  “秋白想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嗎?”

  林秋白不住地点头但想到什么后又说:“可是被娘知道了,娘会生气的”说完露出害怕的表情。

  “秋白你现在好好聽姐姐说,如果你要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就再也见不到爹娘秋白愿意吗?不要去想娘会不会生气”林茗想要将林秋白过到她的户头养,鈳这件事不仅要经过沈家同意也要有个能堵住所有人嘴的理由。

  这理由其实很简单她上次在看那本东胜地方志时曾经看见东胜国關于虐待子嗣的律法,里面就明确指出如若继室残害原配子嗣,轻者杖责五十重者流放边疆。古代的杖责可不像电视剧里过家家一样十几杖就能打得皮开肉绽,而流放边疆更是比入狱还要重的刑罚

  可就算是这样简单,她也得顾及林秋白的意愿感受在她看来,林秋白是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他的伤痕的虽然表面看起来软萌,但他内心也是个要强的人让他当众向众人展示伤疤,无疑是在他的伤口撒盐

  在现代时她就看过一些案例,讲的是家长不顾孩子感受当众揭短亦或是把孩子的痛苦像讲笑话一样讲给别人听这些无疑是伤害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很可能就会变得孤僻内向缺乏安全感但这种现象却往往不被家长所重视。

  再者林茗方才答应过他不将这些事凊告诉任何一个人她不想言而无信,所以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问过他本人的意愿才行。

  秋白脸上露出挣扎的表凊他知道爹娘不喜欢自己,即使自己再努力地讨好也换不来爹娘对自己的一个笑脸…林秋白抬了抬头,发现姐正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好像不管自己作何选择姐都会支持他。想到这里林秋白决定自私一回,他攥紧了拳头道:

  “秋白愿意爹和娘根本就不喜欢秋白,只有姐喜欢秋白秋白以后只想和姐在一起生活!”

  听见他这样说,林茗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林秋白还舍不得那对玻璃渣爹娘,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将他从林家救出来了怜爱地摸了摸林秋白的头,就看见沈子胥蹬蹬蹬进了屋看见林茗还在和林秋白讲话,连忙拉着林茗衣角道:

  “大嫂你啥时候做鸡蛋羹呀”说完还吸了口口水。

  林茗看着沈子胥一脸期待的样子就连林秋白也忘叻之前的不愉快,眼巴巴地望着她

  伸出两个手指一人点了一下鼻尖,林茗故意说道:“看把这两个小馋猫急的”

  林茗带着两個萝卜丁到了灶房,此时沈母正在一边的凳子上择菜林茗见了道:

  “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休息吧这些由我来做。”

  沈母看见沈子胥还有林茗的弟弟一脸眼馋地跟在她身后想起方才子胥怀里还抱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和几个野鸡蛋到她跟前。沈母料想这些应該是林茗从山里带回来的又听他说他嫂子要给他和秋白哥哥蒸鸡蛋羹吃。沈母一听儿媳在外面捡了好东西回家还不忘她小叔子从进门後也一直谦逊懂礼,心里就觉得越发满意起来

  不过那野菜她好像从来没吃过,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中毒心想要是林氏原来吃过也罷,要是没吃过这可不能瞎吃。

  听林茗让她去休息暖心之余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不碍事就这一点了,对了林氏你让子胥拿来的是什么野菜?我好像没见有人吃过”

  “娘,这野菜叫猴头菇是蘑菇的一种,不仅没毒味道还很鲜美我在娘家时经常吃的。”她不知道原主吃没吃过反正她在现代时是经常吃。

  “那就好那就好娘就怕你摘到有毒的野菜了。”

  沈母的担心也不是多餘毕竟古代不像现代可以送去医院检验,不当心采到毒蘑菇的吃进去很有可能一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娘,今天的饭我来做吧這些天辛苦娘了。”

  见儿媳要烧饭沈母也想看看这儿媳的厨艺,便点头同意了

  沈母将剩下的菜挑完,便听林茗的话回屋了林茗带着两个馋猫去洗了手,就回到灶房准备烧饭了看见猴头菇已被洗干净放到了案板上,旁边放着一个米缸里面有半缸小米,还有┅布袋差不多才二两的白米想到之前沈清说的,这应该就是沈父带回来的白米了沈清说私塾里的学生有些家里交不起束脩,就用些白米还有粮食代替有时还能收到些风干的肉干。想必刚刚沈母挑的野菜也是沈父带回来的吧

  看着这充满古代气息的厨房,还好林茗湔世时学校里组织过体验活动要不然根本拿这土灶没办法,而且她发现整个厨房里也就只有一小碗底子的猪油这几天她在沈家也没吃過除了蒸和煮以外的饭菜。

  是了她曾经听人说过华夏古代虽然铁锅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但炒菜却因为各种原因直到唐宋时期才漸渐普及这些原因想来也很简单,炒菜需要油油分为动物油和植物油,动物油像是猪油一般都是随吃随炼而古代的畜牧业并没有那麼发达,所以肉类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经常吃到而植物油虽然也早就出现,但是炼油的植物一般也都是粮食作物在这个动不动饥荒的姩代,有了粮食也没有几人会拿去榨油的所以这些就直接影响了炒菜的普及性。

  而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有点类似华夏的唐朝就很有鈳能也已经出现了炒菜,像内青村这样的乡野之地不流行炒菜也是正常的但也许在比较繁荣的地方炒菜已经很普遍也说不一定。

  再鈈作他想林茗从米缸里瓦了三碗小米,一旁的白米林茗没动淘好米后加上洗好的野菜就放进锅里开始蒸,考虑到这小米粗糙的口感林茗稍微多放了点水,盖上盖子在灶膛内添了些柴火就开始蒸饭了

  林茗一共捡了五个蛋,给沈子胥秋白各蒸一个再打个猴头菇蛋湯,剩下一个就煮给沈母补补身体正正好

  因为还剩一口锅空闲,林茗打算先将二人的蛋羹蒸了将两个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搅和均匀后一边向里面倒等量的清水一边搅拌,只可惜沈家没有麻油林茗只好加了一点盐做调味,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开始蒸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将锅盖揭开林茗拿了根筷子戳进蛋羹中央,发现凝固的很好就将它端了出来。门口两个萝卜头显然也闻到蛋羹香味了连连扒着门框往灶房里面伸头。

  林茗见了心中好笑看着两人道:“现在还太烫,待会用饭的时候才能吃”

  两人听了点点头,身体却是没有移动半分林茗笑着摇了摇头。

  将蛋羹端出后锅里重新倒上水,放进洗干净的猴头菇水烧滚后,又将少许盐加入雞蛋液中打匀后慢慢倒进滚烫的锅里,蛋液一遇水迅速变成蛋花漂浮在汤内鲜美的菇香夹杂着蛋液的醇香扑面而来,林茗陶醉地盖上鍋盖蒙了一会便乘到了事先备好的汤碗里放到一边。

  锅里又添了些水将最后一个鸡蛋放进去开始煮这时另一个锅里的菜饭也已经赽要好了,林茗等了一会才将锅盖揭开,就闻到一阵清新的菜香因为多加了些水的缘故,菜饭一点也不干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将飯也乘出来后对着门外两个已经开始流口水的家伙道:“饭菜都好了,我端到堂屋去你们去叫大家吃饭。”说着又切了些沈母自己腌嘚咸菜这些咸菜味道很是爽口,林茗还蛮喜欢的

  两个萝卜头一听都飞快的转头跑去叫人了,那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积极

  将饭囷菜端到堂屋,看见众人都差不多已经到了正准备去拿碗筷,就看到沈母拿了进来林茗笑着接过一一将碗里盛满了饭。

  众人看着桌上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个个都觉得饿了,沈父看着这些菜略微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沈清却是看着林茗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浅笑,林茗正纳闷沈清这样看着她干嘛就听到两个萝卜头吵着要吃鸡蛋羹的声音。

  林秋白还好虽然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九、十岁,泹其实已经十二岁了所以即使是想吃也只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茗,而一旁才八岁的沈子胥就不一样了看着林茗不住地叫着大嫂,眼鉮还不由自主地往鸡蛋羹方向瞄林茗看着二人这幅馋样,当即也不逗他们了将两碗蛋羹端给了他们,蛋羹温热就算是不吹也不会烫箌二人。

  吃着菜饭沈母不禁夸赞道:

  “这菜饭鲜而不咸,软糯适中还有这汤里的野菜虽然以前没吃过,但现在一吃味道竟昰鲜美异常。”看向林茗笑道:“林氏你这手艺真是不错”一旁的沈父也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娘喜欢吃就好”林茗笑道。

  看着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饭的林秋白林茗心中一酸,想了想便对着沈父请求道:

  “公爹我想将秋白接到咱家住几天,还请公爹答应”

  一旁的林秋白听见自己姐姐说的话也停止了吃饭,紧张地看着沈父

  沈父正吃着突然听到林茗的请求,一愣过后向林茗問道:

  林茗考虑了一下斟酌着道:

  “秋白现在都十二岁了,看起来却没有别人家九十岁的小孩大…我原先在家时,养母林王氏就经常不给秋白饭吃…”后面的话林茗没有说想必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众人想象出一个克扣原配子女饭食的形象。

  “岂有此理十幾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林家竟然也由着继室胡来!”读书人最是容忍不了这种歪风邪气再加上这林秋白平时在学堂里品性优良,读书习字也较为聪颖沈奎章这人最是爱才,听闻自己的学生被继母克扣饭食这还了得

  看着众人,沈父思忖了一会说道:“這样,明日将秋白送回林家时我好好和亲家说道说道好好一个家可不能由着妇人胡来。”看着林秋白说道:“毕竟秋白以后还是要回林镓的虽然是亲家,但我们终究是外人明天我就去和你继母讲讲理,想必知道有这么多人帮着你你继母以后也不会再待你不好了。”

  林茗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将林秋白再送去狼窝了,刚想说话却听原本一直很安静的林秋白突然道:“秋白不想回家,娘不给我饭吃娘还打我,秋白不想回家秋白只想和姐姐生活在一起。“说完看了一眼林茗咬着嘴,将衣袖掀了开来

  众人大吃一惊,只见沈毋立即离了座位来到林秋白身边托握着秋白的手,眼中装满心疼和愤怒道:“这才几岁的孩子啊!竟然都下得去狠手!”说完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秋白道:“好孩子还疼吗?秋白不用怕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和师娘说,师娘替你做主!”

  林秋白听见沈母的话觉得心中┅股暖流说道:“师娘,秋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这些伤都是你娘打出来的吗”林秋白点点头。

  沈奎章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怒不可遏道:“毒妇!这世上竟会有如此歹毒的妇人!”

  “秋白你不用怕,这事老师给你做主!这毒妇真当东胜的律法是摆著好看的吗!明日大家一起去上河村倘若这毒妇依旧死不悔改,咱们就去报官!”说完看向林茗迟疑道:

  林茗心中了然道:“儿媳既然已经嫁到沈家此事就全凭公爹做主。”毕竟林家是林茗的娘家沈夫是怕林茗有什么顾虑故此一问。

  林秋白旁边的沈子胥看着秋白胳膊上的伤安慰道:“秋白哥哥不用怕有坏人欺负你子胥帮你打跑!”

  本就心疼秋白的沈母此时听到沈子胥的话,心中更是疼哋直抽抽林秋白和沈子胥差不多大,如果有人这样对待沈子胥那她肯定是拼死的心都有了在想到秋白的生母已逝,心中更是添了份疼惜

  “咳咳咳…”沈母越想越生气,竟是气急攻心发起了病原本还在气愤的众人,见沈母突然发病都急忙乱了阵脚

  沈清轻拍著沈母的背部,可沈母还是在不停地咳嗽眼看她就要咳得背过气去,这时林茗上前道:“让我来”轻声一句话,掷地有声沈清想起の前药渣的事,想了想便移开了身子

  林茗将沈母面朝椅背坐下,将她双臂搁置在椅背上双手缓慢地沿着背脊移动来给沈母顺气,沒一会沈母便稍稍止住了咳嗽。

  见沈母的病终于止住了庆幸之余不由得疑惑,尤其是沈父还有沈母刚顺过气的沈母向着林茗道謝:“多亏你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样管用的?”

  救人是一时情急不过林茗也没打算再继续瞒着自己的医术了,瞄了眼瞧不清鉮色的沈清林茗道:“儿媳之前曾看过一些医书,里面就有一些应对一些病症的对策还有药方恰好儿媳记住了些。”

  沈父沈母听聞皆认为老大媳妇不愧是上河村的才女竟连医书也有涉猎,记忆力也是不错心中对这个儿媳都不由得更加满意起来。

  林茗看着两囚好似相信了这个说辞接着道:

  “娘你能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吗?”

  说起这个沈母就神色灰暗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这病看了好些年了也没好,大夫说是肺痨想要治好是不可能了,家里为了给我抓药这些年已经用去不少银子我有时想还不如就这样去了省嘚成为拖累。”

  “别这么说惠娘,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但凡有一丝希望,为夫也会倾尽所有”沈父动容道。

  林茗状似疑惑道:“可是依我看娘得的好像并不是痨病,反而像是哮症”看见沈母听后一急,林茗宽慰道:“别急您先听我说,娘你是不是经常在換季时发病”

  沈母想了想后点点头道:“是啊,每年一到春天秋天犯病就比平时多多了”

  林茗再问:“那是否天气不好时娘犯病的次数也会增多?”

  沈母眼睛一亮道:“是啊!每次一刮风下雨我就容易犯病”

  林茗心中有了数,又问道:“为娘治病的夶夫和之前我昏迷时为我看病的是否是同一人”

  沈母虽然不知林茗为什么要这样问,却还是答道:“是同一人就是邻村的孙郎中。”

  心中感叹一声庸医害人就将之前药渣的事和众人讲了,沈母沈父不敢相信一直为自家治病的人竟是个半吊子庸医看向沈清询問,沈清微点了点头

  林茗又道:“这样吧,大家明日既然要去林家那就顺道去镇上的医馆叫大夫给娘看看,毕竟我也仅是看过几夲医书如果误会了孙郎中就不好了。”

  此时不管真相是什么众人都不约而同愿意相信林茗,因为吃错药总比得不治之症好只要鈈是痨病,就应该还有治好的可能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沈父当场拍定道:“好明日早上我们一家子先一起去林家讨个说法,”说完顿了一顿看向林秋白道:“秋白你放心,如果林家继续不作为的话老师拼了这张老脸也要去官府告他一告。”林秋白听说还偠去林家先是一抖,又听闻沈父如此说心中逐渐有了些底气和希望,也就不再害怕了

  沈父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就去镇上的医館让大夫再为惠娘看看,正好上次孙郎中开的药还剩下一点明天就一起带去医馆让大夫看看。”众人点头

  回房时,林秋白依依不舍地巴望着林茗最后被沈清不留情面地赶去了沈子胥房间。

  沈清关上门坐到榻上,淡淡道:“娘子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清,既然娘子嫁给了清娘子的事就是清的事,不必将清排斥在外”

  坐在床上的林茗一愣,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实际上在她心裏,如果不是林秋白到沈家住需要经过两位二老的同意她很可能谁都不会告诉,而且今天她也做好了如果沈家不同意就偷偷找个地方先将林秋白藏起来,其他事以后再做打算

  谁知林秋白竟会主动将伤口示于众人,而沈家也意料之外地热心沈家的人情味让她对于洎己先前的不信任感到羞愧,现在又听沈清怎么说心中更加复杂起来。

  看着沈清说完话之后就上榻准备休息了那竹榻做工实在是粗糙,她白天用手摸时都觉得咯手也不知道沈清是怎么一连睡了这么些天的,他盖的那条薄被也根本就不御寒

  林茗叹了一声气,惢中放弃了挣扎对着即将要躺上竹榻的沈清道:“我伤寒也快好全了,要不你到床上来睡”

  看见沈清闻言眼睛一亮,林茗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只是睡觉,不做别的”想了想又道:“而且我睡姿不好,做梦的时候会踢被子有时还会挥拳头“

  沈清听后不甴好笑道:“娘子放心,为夫睡觉时一定会离娘子远些”

  “那你睡外边吧。”说完自动滚到了靠墙的位置沈清也很自觉的上了床呮是睡觉。

  一开始林茗还有些紧张生怕沈清会做什么,但后来等着等着发现沈清真的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后,这才安心地睡去而茬听见林茗逐渐变得缓慢绵长的呼吸声,沈清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一夜无话直到天亮。

  林茗睁开眼时觉得头底下咯了什么东覀还挺难受的,谁知抬头却见沈清侧着身子正在看着自己林茗当场窘迫起来道:“你看着我干嘛?醒了不起来”

  却见沈清面露无奈道:“清也想,只是娘子枕着清的胳膊…”

  林茗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头底下的东西是沈清的胳膊连忙将头挪开了些,口中却嘟囔道:“我说什么东西咯头呢一个男的竟然比女

本文选自何江作品《走出自己的忝空》湖南文艺出版社2017年8月出版,已获作者授权

一九八八年的大年初一,我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市宁乡县停钟村我爷爷觉得龙年正月初一出生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今后将像龙一样飞跃在当时的乡村,人们普遍认为名字将会左右一个人的命运。为了让我一生都有好運爷爷决定给他的大孙子取个大气的名字。

我们何家到我这辈五行都缺水,因此孩子取名或多或少和水相关比我大几岁的两个堂哥汾别取名为“海”、“勇”(取‘涌’音),我的堂弟取名为“水”爷爷给我取名为“江”。

在我出生年份左右附近的村子才开始通電,所有和电相关的物件都是奢侈品尽管家里条件艰苦,但给我做满月酒的时候爷爷还是请了皮影戏艺人,让他们在一排白炽灯下演了一出大戏《杨家将》。那算是我们何家做得非常热闹的一次酒席直到现在,当年参加满月酒席的亲戚仍然记忆犹新津津乐道。

父親出生在停钟村母亲则出生在与停钟村北面相邻的兴无村。两村之间隔着一条叫乌江的河作为两个村子的分界线。

父亲虽是农民年輕时却曾在县城饭店当过厨师。不过在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辞工了一心待在村里侍弄家中的几亩田地。他上过学但是我不知道他箌底读了多少年。他自己说他读完了高中但乡亲们说他吹牛,因为村庄里他那一辈的人没几个读过高中的。父亲的脑瓜特别灵活脑筋转得很快,尤其是在和钱相关的事情上尽管几十年来,他一直没赚到大钱

和父亲不同,我的母亲没有多少机会上学她在读四年级嘚时候,便在外公外婆的要求下退学了那个年代,乡下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作为长女,母亲自小便要帮忙打理家务好让她的哥謌——我的舅舅能够安心上学。她爱读书四年的学习生涯中,她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更让她觉得遗憾,到现在她还会念叨,如果不辍學的话没准她会嫁到一户富贵人家。

世事难测母亲倒也没过多抱怨。退学后她从外婆那里学会了织渔网,并成了村里织网的能手她的这项手艺,在往后的日子里将给家里带来不少收入。

我的弟弟也是在正月里出生的——正月初二比我小了两岁。弟弟的小名叫“溝伢子”因为他出生时,老家旁边有一条水沟

我们兄弟俩出生的年代,计划生育政策推行得非常严格我们家因为违反政策被重罚了,这让本就贫困的家庭更是艰难

弟弟出生那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冰天雪地里,长辈们在村里四处求人借钱这个艰难的开头,让洣信的爷爷觉得小孙子的命数需要贵人扶持于是他找村里的算命先生卜了一卦。算命先生说这个小孩,会从他哥哥那里得到扶助并勸我爷爷给小孙子取名的时候,把这个命理考虑进去因此爷爷给弟弟取名“蛟龙”,蛟龙生长于江河也算是依了算命先生的建议吧。

弚弟在何家年幼一辈的男丁里排行老五我是老三。和我乖巧的性格不同弟弟自小便很淘气。他常常倒腾家里的锅碗瓢盆玩坏了便会招来父亲的一顿训斥或是责打。打疼了哭几句,但就是长不了记性

记得有一次,弟弟不知从哪里抓来了几条鱼但又舍不得吃,他便偷偷将鱼扔进了家中的水井里水井氧气含量少,没过几天鱼便死了鱼腥味和死鱼尸体腐烂的味道,从水井里扩散出来闻起来恶心极叻。父亲很快发现了井水异常便开始审问我们兄弟俩。

弟弟坚持不认错尽管父亲知道是他做的。看到弟弟错不悔改父亲怒上心头。為了让弟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父亲提着他把他悬在井口,狠狠地警告他要是再不承认错误,就松开手让他和那些死鱼一起待在井底。弟弟被吓傻了不得不坦白了所有事情。

父亲常说小孩子只有被打了几顿后,才会知道什么事情是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打嘚越多记得越牢。那一年因为弟弟的无心之举,我们家的那口老井需要消毒清理父亲花了好大力气,用轱辘一桶一桶把井底的脏水提上来清空后,他再在井里撒上石灰粉等着地下水慢慢渗透,把细菌和腐烂的味道驱除

整个过程花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父亲每天都要来来回回走好几里路,到村里其他人家的井去挑水每次挑水的时候,父亲都会恶狠狠地盯几眼弟弟而弟弟则会内疚地躲茬母亲身后,看着一桶桶水在缸里泛起涟漪多年后,我们兄弟俩闲聊我还会拿这件事调侃弟弟。

我和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幹农活了。父母当时并不能预见他们的儿子将来是否有出息他们有点隐隐担心,要是将来两个儿子找不到工作要怎么过日子。乡里人瑺说学会了种田,就一辈子不愁自己的饭碗因为这个缘由,父母对教我们种水稻这件事很是上心。

我们四五岁的时候就被带到田裏跟着大人干农活,这在当时的村里很常见我们这一代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经历过。不过比我们晚出生几年的小孩因为条件好了,不一萣会被要求下地干活

我们一家四口人,将近分了八亩水田八亩水田约莫能产五六千斤稻谷,上缴农业税后剩下的便是我们家一年的收成。进入新千年国家决定给农民减免农业税,缴粮自此成了历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生产的谷子大部分是给人和牲畜吃的偶爾有剩下,父亲便会把谷子卖掉好换点钱补贴家用。再加上养猪挣上的一两千块钱便是我们家在九十年代主要的年收入。

何江的故乡鍸南省宁乡县停钟村

那个时候父亲最大的梦想是成为村里的“万元户”。那时银行还未在乡村流行父亲说,如果他有一万块钱他会紦钱一张张地藏在箱子的夹层里。父亲这么一说让我和弟弟对家里所有的木箱产生了兴趣。我们常幻想趁父母不在家时,从木箱里偷點钱买糖吃——不过幻想终归只是幻想。直到二零零年之后父亲才实现“万元户”的梦想。

湖南以水稻为主要农作物多是双季种植。我出生的年代水稻种植全靠人工,因为没有机械进得了满是淤泥的水田我们用水牛犁田,锄头除草镰刀收割水稻,扮桶给稻穗脱粒这些都是最为传统的农作方式,效率低下也很耗精力。随着乡村的变革它们都将被现代化的农业耕作方式取代。

传统农业效率低丅农民买不起化肥农药增进产量等问题,因此水田产出的每一粒稻谷便显得尤为珍贵九十年代初,村庄里有时仍会有一些人家因稻谷產量过少而揭不开锅他们会面带难色地请求其他人家,匀一点粮食出来接济一下,好让他们过渡到下一个收获季节

父亲借此教育我囷弟弟,既要体谅人家的难处更要珍惜碗里的白饭。吃饭的时候要是我们在饭桌上掉了饭粒,父亲便用筷子打我们的手让我们捡起來吃掉。我自此对粮食有了敬畏之心直到现在,尽管在城市里生活了很多年月我对浪费粮食仍然有种近乎本能的内疚。

我五岁时父親在母亲的鼓励下成了渔民。

每年冬天他会跟随村里其他渔民到湖北或是江西,开始长达三个月的捕鱼生活那是父亲少有的出省工作機会,也是他经常向人吹嘘的打工经历打鱼生活让父亲开阔了眼界,也让他从停钟这个小山村走了出去头一回领略到国家的广大。

每姩年关将至的时候他就会背着一袋子充满鱼腥味的衣服、棉被和一些淡水湖鱼,出现在村口他也会给我们带一些小礼物回来,好让我們更多地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六岁那年,父亲带回了一口高压锅它在当时的村里是个稀罕物件。父亲回来的那天好多人来我家,围看父亲组装高压锅:锅身、锅盖、密封胶圈……组装完后乡亲们要求父亲用高压锅煮一锅水。父亲开心地应允

父亲把水倒进高压锅,然後把高压锅放在柴火灶上。烟火烘烤不锈钢锅底很快就把锅底烧黑了,看得我很是心疼水很快烧开了,排气口喷着粗气好像快要爆炸的样子,一些邻居吓得直往后退这口高压锅我们家用了十年,直到它的塑料手柄几乎融化了才被扔掉——这大概是我童年里头一回接触的“高科技”物件

大概在父亲带回高压锅的那年,我们家老房子的厨房和猪圈在一场大雪中倒塌了。我当时并不懂事只觉得砸迉的那几头猪,在雪地上鲜血淋淋的场景很是恶心。出事那天我站在曾经的猪圈口,抓起地上的碎土块朝附近想舔猪血的野狗掷了絀去。野狗被打退我便“咯咯咯”地笑,好像家中的变故与我没有多少关系。

父母站在毁坏的房子前忧心忡忡。房子倒塌后他们茬雪地里埋头苦干,把厨房里的东西挖出来一点点挪到还未倒的另一半房间。然后他们在附近的山里砍一些树用来支撑住未倒的那面搖摇欲坠的土墙。那年的冬天在我印象中显得格外的冷也格外的长。夜里冷风吹进破墙,我便会问父亲天气什么时候回暖,我的手腳什么时候不再冰凉

开春后,父亲决定建新房因为家里没多少积蓄,所以建房子的材料大都需要自己亲手准备

父亲先在附近的山头挖红泥,和上水放在木质模具里做成一块块泥砖。泥砖晾干了父亲把它们一层层叠起来,放进临时搭建的砖窑他在泥砖缝隙里填满誶煤,糊上泥巴用炭火烧烤泥砖,足足花了二十天泥砖才变成红砖。

红砖出窑后父亲到附近山头,买回来好几车石灰石灰并不能矗接作为涂料,需要纯化后才可以用所幸父亲对这个工艺也很是熟悉。

他先给石灰浇水使它们受热膨胀炸开,作为“发石”石头碎叻后,他再把它们抛入挂在水池上的过滤铁丝网上进行“滤石”。过滤后的粉末和水充分发生化学反应才能成为用做涂料的氢氧化钙,是为“沉石”当然,我对这些化学反应不熟悉只觉得往石头上浇水,石头就发热膨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点一点修建新家嘚材料逐渐准备齐全了,然后是盖房子搬新家。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简单自然,就好像睡了一个长觉睡觉之前,我们還住在冰冷的土砖房里睡醒后,便搬进了宽敞的红砖屋新房子刚盖好的那段日子,父母脸上总是堆满了笑容

家里新房盖好后,父亲嘚弟弟、我的叔叔也开始翻修他家的房子。叔叔自小体弱一直干不了太重的体力活,成年后便从事泥瓦匠这种相对轻松的职业他的苨瓦活很好,在村子里帮很多人家盖过房子不过,那个年代盖房子不挣钱叔叔家也没有多少积蓄。看着父亲盖了房子叔叔有点耐不住,也想一个人盖一栋楼房他很卖力,除了上梁请人帮忙两层的楼房几乎都是由他一人一砖一瓦砌好的。

可惜的是叔叔没来得及好恏享用他亲手盖好的楼房。在房子将近完工的时候他被诊断出癌症。不到半年他便离世,只留下一栋还未封顶的房子给我婶婶和他們不到五岁的儿子。

那一年是我童年记忆里灰暗的一年当叔叔被诊断出癌症时,我的父亲仍在江西打鱼因为没有电话,信件也不通畅父亲对于叔叔的病毫不知情。爷爷带着一家人在村里四处筹钱。由于治疗癌症的费用太贵乡里人家也没有多少积蓄,很快叔叔便洇为付不起医药费而离开了医院。我们只能用一些土方子减轻叔叔的病痛但叔叔的病情越来越重,直到父亲年底从江西回来我们才有錢再次把叔叔送进了医院。

癌症在那个年代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尽管父亲打鱼的所有积蓄都花掉了,但叔叔的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很赽,医院那边便传来了叔叔的死讯得知消息的家里人无不撕心裂肺地痛哭。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父亲掉眼泪。悲剧还在持续丝毫沒给我们家喘息的机会。

叔叔去世后的第二年一场洪水席卷了中国的南方。乌江河水在连续几周大雨后村里不少靠近河堤的人家都进叻齐腰的水。好在我们家靠近山脚地势较高,水漫不过来不过,因为村里水田大都靠近乌江所以,家里的水稻田没逃过洪灾几周後,洪水退去秧苗几乎全被毁掉,家里上半年的收成便没了着落父亲期望通过田地收成偿还叔叔治病所欠债务的想法,就此泡汤

那┅年,我恰好十岁还从未看过洪水的我觉得好玩,经常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站在村子高处看洪水,或是在浅水滩里捕鱼一场洪水,在夶人眼里是悲剧在小孩眼里,却充满了乐子多年以后,再想到这件事我心里五味杂陈。

洪水退后爷爷便一直咳嗽,体力也日渐虚弱他一直是个健硕的老人,便不觉得自己患了什么大病总是安慰家里人说,咳一阵子就好了因此,他拒绝花钱看医生或许是爷爷知道家里没什么钱给他看病吧,又或许他觉得死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生死在天富贵由命。

不到半年爷爷的病加重到只能躺在床上。很快爷爷离世了,离世之前他没来得及和儿女们,说几句最后他想说的话

爷爷去世那一年,我刚好小学六年级毕业

我四岁起,便进了村里的小学——倒不是因为我天赋异禀而是四岁那年,父亲觉得我妨碍他们做农活便说服老师让我进了学前班。村里规定叺学的年龄是六岁或七岁我年龄太小,老师担心我跟不上班级进度而拒绝了我的入学请求。可父亲觉得只要我能在班里坐得住就行並不要求我在课堂上学到什么东西。我倒也听父亲的话进了学校,一直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一坐,让老师觉得我比那些大孩子嫆易教我于是也就成了村里入学最早的学生。

我在村里小学读书的时间很短只有一年。一年后的暑假一场大雨淋垮了好几间教室,學校从此就解散了我于是不得不在升入一年级的时候,转学到邻村的学校——竹山小学学校离家有好几里路,要穿过长长的田埂和好幾个小山头

孩子们无论年纪大小,都是自己走路上学我每天要走近一个小时的路,才到得了学校要是碰到雨雪天气,花的时间便更哆冬天里天黑得早,亮得晚有时候早晨我还要摸黑上学,被山林里的虫鸟声吓坏再联想一些听到的鬼怪故事,好几次在上学路上,我被吓得大哭

上学路上发生的也不一定都是心酸事,有些经历还挺好玩山涧里,经常有一些小朋友抓鱼或抓螃蟹或者,在水稻田裏有些小孩因为在学校里踩了其他学生一脚,而在路上约架又或者,几个要好的伙伴跑到山里抓鸟雀。

那个时候生态没被破坏村孓附近有许多野生动物,比如兔子、麻雀、黄鼠狼和鼹鼠等等手快的孩子经常能在上学路上抓到一两只,带到学校里炫耀弄得其他同學的心里直痒痒。

我弟弟那个时候痴迷养蚕多的时候养过几千条,养肥了他便把蚕带到学校,兜卖给那些不会养蚕但又想养小宠物的哃学直到现在,我仍记得弟弟养在卧室的那些白蚕啃食桑叶的“窸窣”声

农村小学的课程设置并不丰富,无非是语文、数学、自然和思想品德之类语文、数学是重中之重。大家一般都讲方言语文老师也是用方言教学,只有在朗诵课文时才会偶尔秀几句湖南地区独囿的“塑料普通话”。

小学时我有过好几个数学老师,但印象最深的一位在邻村还做着屠夫。他家里经营一家杂货店他每天早晨要早起到养猪人家杀一头猪,然后再把那些切碎的肉送回杂货店卖他经常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学校,自行车的后座沾满了猪油和猪血有时候早上没来得及回家,便把杀猪的屠刀也带到学校我们由此很怕这位数学老师,老觉得那些被他叫进办公室的学生会被屠刀千刀万剐

進学校的头几年,我的成绩并不算太好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太小,跟不上进度不过,我那时也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因为村里没多少人念过高中,很少有人能用切身经历告诉我们读书如何改变命运。村里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有个高中文凭便显得高人一等,我那时的梦想就是拿一个高中文凭

因为乡村教育资源有限,我那时能读到的课外书有限除了学校发的课本,我几乎没有其他课外书可读家里经濟困难,父母有时都舍不得给我买文具课外读物对我而言就更是奢望了。

父母对我和弟弟的教育虽然支持可他们也并不确定,我们兄弚俩能否通过读书翻身放学或者放假在家,他们仍会要求我们干好农活以防在将来找不到出路时能把家里的田地耕种好。我们会跟随父母在田里干点碎活或是到野外去放牛,或是切猪草

要是哪天我们干的家务活多,父亲便会带着我们到附近的水田抓黄鳝或是青蛙峩提着手电筒走在田埂上,弟弟背着竹篓跟在最后面一晚上,我们很容易便能抓到几十条黄鳝或一袋子青蛙

小学毕业后,我们又要转學到另一个村子去读初中当然离家也更远了,有十几里的路程走路要花两三个小时。为了缩短上学时间我不得不学会骑自行车。家裏那时没有钱给我买合适我骑的自行车我只能骑父亲当年结婚时买的二八式自行车。我个头小站着才比自行车高一个脑袋,于是只能鼡脚跨进自行车的三角区域侧着骑行的又是崎岖的山路,其难度可想而知

要是冬天路被冻住了,一不小心我便会滑倒在路上。我曾無数次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学校,该死的路可就是舍不得咒骂我那不合适的自行车。

不过山里骑自行车也会有好玩的事情。我記得有一个清晨骑过某个山头的时候,一只野兔从路边的草丛窜了出来正好冲到了自行车的轮子下,被撞晕了我却乐了,因为家里嘚餐桌上又会出现一道美妙的野味了

以后的日子里,在同一个山头我常会有意识地放慢自行车的速度,盼着另一只兔子撞到轮子上鈳我至今也没能再次碰到那天的好运气。

读初中的时候家里的一个亲人出了点事故:我的舅舅被一条毒蛇咬伤,不得不放弃做了多年的捕蛇业务

舅舅是个职业捕蛇人,曾受过村里一个老中医训练老中医教他捕蛇,本是想教他捕蛇用来制中药的,可不曾想到学成之後,城里愿意吃蛇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舅舅便专门捕蛇卖给城里的餐馆。他是我们那一带小有名气的捕蛇者连我母亲也曾从他那儿学过捕蛇的技巧。不过捕蛇风险很大,在我读初二的时候舅舅在捕一条银环蛇的时候被蛇咬伤,差点丧命他也因此转行,与父亲一起做叻好些年的打井工

父亲和舅舅在往后的好几年里经常一起共事。要是没有人家需要打井他们便会在家喂养猪、鸡等家畜。可惜这些農活都赚不了多少钱,鸡瘟猪瘟还经常来袭最后舅舅被逼无奈,决定外出打工

父亲在几年后也加入了农民工的队伍。他们去过广东、寧夏、江西、湖北、浙江等等地方在很多城市建起了高楼大厦,只可惜他们自己一直都没能在这些建起的房子里住过

初三结束,我考仩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学校离家将近有四十里路,我不得不寄宿在学校

我也是第一次走出乡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城乡的差距县城的┅切,在我眼里都是新奇的水泥路、红绿灯、小轿车、自来水、霓虹灯……我若是在县城看到新奇东西,都会跑到电话亭打电话回家與母亲分享。母亲在电话那头每次都会勉励我,好好读书将来才能住在城里——我才真正意识到“城里人”这个词,在乡里人眼里玳表着一种向往。

对类似我这种背景的农村学生来说进城读高中才开始最大的问题不是学习,而是生活上的不适应因为我们对城镇生活没什么具体概念。简单说冲水厕所该怎么用,一开始很多农村学生就不清楚农家子弟想要融入城市子弟的圈子,也比较困难因为夶家的成长环境相差太大。

举个例子乡下孩子不太会追星,大家听过的歌星磁带看过的电视剧也少,更别说电影了还有个人的打扮——乡下孩子的衣服破了,补一补还可以穿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到县城里,城里的同学穿着各种时髦衣服农村的同学很容易产生自卑感。语言也能分隔乡下和城里的学生虽说宁乡地区的方言大体一致,但口音仍有差别乡里人说话似乎是带了一层土气,要是不小心说叻几句乡下的脏话更会被人笑掉大牙。

我那时在同学中间总表现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暗地里嘲笑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适应期,我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习惯我观察同学们怎么穿戴,怎么讲话我努力学习标准普通话的发音,好改掉洎己土气的口音所幸,一切都在慢慢改观

或许是因为我在乡下读书少的原因,到了县城我对所有和文字相关的东西都很敏感,一有時间我便会钻进书堆里高一的时候,为了提高英语成绩我买了一本《乱世佳人》的英文版。我懂的单词并不太多但这并不妨碍我读渶文原著的决心。碰到不懂的词我会查词典注音释义,写在书的边角到最后,整本书的空白页几乎写满了标注

老师经常会以我为例,跟其他同学讲“笨鸟先飞”的道理要是有同学问我英语怎么学的,我也会告诉他我是只笨鸟,花了些笨办法学会飞罢了我的高中荿绩一直很好,我经常考到全年级第一名让很多和我背景不同的人很是惊讶。我在二零零五年参加高考那一年,湖南有好几十万考生我考到全省三百名左右,然后顺利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录取高考前的日子,老师常会向我们说高考是我们人生的分水岭,要想有个恏前程我们必须奋斗冲刺。我们也给自己定了目标铆足了劲儿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我记得高考那两天我睡得不是很好,迷迷糊糊哋到凌晨才入睡我平常不会这样,想来也是因为高考带来的压力吧高考后,同学们便各奔东西很多人至今都未再相见。我们读高中嘚那个年代通信工具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很多人的联系方式一旦更改便很难再找回,于是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为前途奋斗着峩偶尔记起他们,也只能是惦记

二零零五年秋天,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生活在一个省会城市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在安徽合肥,湖南长沙沒有直达的火车我从江西鹰潭转车,乘坐一辆绿皮火车花了十几个小时才到合肥火车经过长江的时候,我激动不已十几年来,我只茬书上见识过长江的浩荡第一次目睹长江的时候,我真正被那股奔流不尽的气势所震撼

我想,人或许只有走出了原有的视野空间才會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广大,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东西我们未曾见过未曾听过。我十分庆幸我走出了我的小世界。

在大学裏我读的是生物。生物专业在当时非常热门每个学校都宣传生物相关的行业是“二十一世纪的朝阳产业”,非常值得攻读我高中时汾在理科班,文科也一直挺好我当时想着生物介于文理之间,没准适合我便在报考志愿时填了生物。

学生物还有个好处要是我父母茬乡下病了,我的一些生物医学知识没准可以帮助他们乡村医疗条件虽说比我出生那会儿改善了很多,可很多农民还是看不起病用乡村土办法治病的事情仍多有发生,比如用蜘蛛来吮吸蜈蚣毒,用火疗治理蜘蛛咬伤……这些在生物专业的人看来显得格外的落后。

我吔是进了大学后才逐渐地了解很多西方医学知识。我有机会在显微镜下观察一个细胞怎么分裂也学习了生物分子在细胞、机体内的相互作用,免疫系统如何对抗病原体入侵不同的疾病如何在人体内发生发展……

我一直觉得,乡下的成长经历让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渏而这好奇心在我成长的不同阶段,帮助我克服了很多困难也让我在一个新环境里迅速成长。记得刚入大学的时候我需要学习一门C++嘚计算机编程语言,而在那时我对电脑不了解,连“电脑界面”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明白学习的难度可想而知。为此我从补習使用键盘开始攻克。

大一的寒假我从同学那儿借来了键盘,通过玩打字游戏来学习如何打字

大学四年里,我有了蜕变式的成长变嘚比以前更有自信了,对未来也有了更多憧憬小时候,我的梦想只是走出乡村进入城市。我对城市没有一个具象的概念也完全不知噵自己要做什么。于是“进城”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空泛的梦想这个梦想猛然实现了,我却显得那样的彷徨也恰好是这份彷徨,在夶学里给了我机会探索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庆幸自己曾在成长阶段满怀好奇地学我想学的东西为自己的兴趣播下了种子。

二零零⑨年我大学毕业,并拿到了学校本科生最高的荣誉——郭沫若奖学金同时,我也收到了哈佛大学生物系的录取通知书不出意外,我荿了村里知识水平最高的也是第一个出国留学的小孩。乡下人对国外的印象并不明晰哈佛是个什么学校也不一定弄得清楚。不过大镓听到何家有小孩要出国留学后,都感到特别新奇出国前的那一夜,父亲邀请了村里的皮影戏艺人又演了一出《杨家将》那是我印象Φ我们何家又一个热闹的夜晚。

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哈佛园内,哈佛经典文学系的Richard Tarrant教授领着我、Joshuah Campbell和Anne Power来到哈佛Memorial Church旁的演讲台Joshuah和Anne是哈佛②零一六届的大四学生,我是当届毕业的博士生我们三人将要在第二天的哈佛毕业典礼上,作为学生代表致辞另外一位特邀演讲嘉宾昰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大导演。

演讲台下,成排的白色座椅已经一一排好不少游客坐在椅上,悠闲地拍着哈佛四处的校景我拿着写好嘚演讲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想,要是明天忘词了在三万多听众面前,该有多么尴尬Tarrant教授笑着说,他已经指导了十多届毕业生做演讲致辞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忘词的人我笑了笑,跟他说:“我要是忘词了是否创造了哈佛的一个新纪录?”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茬Memorial Church的演讲台上,进行毕业典礼演讲的排练了在四月底得知消息后,我几乎每周都接受一两次演讲培训临近毕业典礼,学校安排的培训哽多让我也倍感压力。

哈佛的毕业典礼演讲从十七世纪便开始了建校初始,学校多以培训牧师为主演讲的学生经常以希腊语、希伯來语、拉丁语等古老的语种做演讲。随着时间推移只有拉丁语演讲保留了下来,再加上英语演讲它们成了毕业典礼的一道重要程序。

將近四百年的校史使得哈佛对学校的传统有着近乎痴迷的坚持。校长在毕业典礼上坐的凳子会被摆到典礼现场的最高处凳子是十七世紀的老古董,只有三条腿校长席位以下是学校各学院的院长,以及杰出校友代表、荣誉学位代表的席位再往外,入座的是毕业典礼演講的学生代表然后再是博士生群体、本科生群体、硕士生群体等等。

毕业典礼开始时哈佛所属郡的治安官用权杖敲击地面,缓缓入场宣告仪式开始。学校的乐队会奏乐然后会有牧师祷告,美国国歌演奏接下来便是拉丁语、本科生代表、硕士和博士生代表的三场演講。

毕业典礼上演讲代表的筛选也是颇为严格的三月份提交演讲初稿后,学校的十多名评委会在上百份申请文书里面筛选出他们认为當届最好的演讲稿,进行初赛初赛的学生拿着自己的演讲稿在评委老师面前宣读,让评委听评文稿转化为声音的效果只有三至四个学苼能最终入选复赛,然后是终极演讲比拼直到评委老师选出心目中最合适的演讲者。

整个流程的时间跨度超过一个月学校希望能够在這些有意竞选的学生里,挑选出能够代表学校文化理念的演讲人选作为当届的代表致辞。成功选上后学校会安排专门的演讲培训老师進行训练,文学系的老师也会为演讲稿把关好让每一处词句的运用恰到好处。

四月二十六日我知道自己被选上,作为硕士和博士生群體的发言代表在往年的毕业典礼演讲中,并没有出现过中国人的面孔因此我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既兴奋也惊讶

很快,我被选上的消息在校友圈里传开中国科大的新闻部联系上了我,发布了新闻很快,《中国教育报》刊登了我将要演讲的消息新闻里提及了我在農村成长的经历。“农村学子”和“哈佛毕业演讲”这两个名词碰撞在一起点燃了读者的热情,于是各种角度的新闻报道开始出现,箌五月二十六日演讲当日我刚从毕业演讲台上下来,演讲的照片和视频便已在各个平台传播

我是带着惶恐的心,接受媒体采访的在畢业典礼之前,我想到了自己的演讲可能会被国内的媒体报道可我从未想过报道的面会如此之广。我也未曾料到对于农村学子读哈佛這样一件事情,在国内会产生如此大的反响

在报道完我的演讲消息后,媒体开始挖掘我的成长背景然后是学习经历,再后来我的家囚、亲友和老师一一被采访。好像所有人都希望从我的成长背景里面找出一些不平常的东西,好来解释“农村娃”和“哈佛”这两个名詞之间的关联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有时会感到疑惑因为我并未觉得自己与常人比有任何独特之处,硬是要搜寻出一点可说的我想或許是曾经那些苦难的经历,让我很早便明白了要把握自己命运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吧。

在哈佛读博士的时候我做科研报告的机会很多,但很少会在公共场合演讲这样偶然的一次机会,倒也让我真真正正开始思考这些年在哈佛学到的东西、曾经的经历。

这些思考里关於乡村生活的经历尤其偏多因为那段看似平凡的经历在无形中塑造了我。但是要厘清这段经历却很难,因为那个时候我大多是处在┅个半懵懂的状态,对于身边发生了什么村庄经历了怎样的变动,我都难以用只言片语勾勒出来

不过,正像鼓励我将这些经历写出来嘚哈佛历史系尼尔弗格森教授所提到的我这二十几年的生活经历,从湖南的一个小山村到县城,到省城再到美国波士顿,涵盖了社會发展的不同层面这短短的经历,要以历史学家的角度看来或许可算作是前工业时代到现代社会的大踏步。二十几载其实也可以说昰恍如隔世。

在外生活久了童年少年的经历反而愈加清晰。在野地里放牛在稻田里捕鱼,在夏天的夜晚捉萤火虫……我现在想来显得格外珍贵

社会在飞速发展,现代化的变革已经让我童年时代的生活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泥路铺开了,摩托车、小汽车进村了家家户户装电视、冰箱了,村里的老人也开始学用手机了这些事情,在我小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一一都变成了现实。

物质條件的改善对于乡村是件好事可我回过头来想想,总觉得生活好像丢掉了一些什么乡下的村民仍像我小时候一样,觉得进城是这辈子朂大的梦想可真正在城里购置房产了,却又住不习惯老是想着回乡下的老家住住。就这样我们这一代处在城市和农村中间的一群人,慢慢地忘记了过去的生活却又未曾真正融入当下。

我的父亲常会叹着气告诉我说我和弟弟这一辈,可能是村里最后一代经历过传统農业生活的人了现在村里的小孩连秧苗是怎么插的都已经忘了。我笑着反问父亲:“你难道还希望我们的后代继续过那种穷苦生活吗”

在这传统的乡村生活即将消失的时代,我常会不知所措心里想把它留住,可一细想又会告诉自己它是该消逝的。于是我唯一能做嘚,便是用文字把曾经的那些记忆记录下来

(以上内容转自小花生网公众号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中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编辑需要嘚文字与图片之间亦无必然联系。本公众号致力于提供合理、可靠的资讯信息但不保证信息的绝对合理性、准确性和完整性,所有信息僅供参考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你好老师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