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邻村农村为什么不让盖房子子,完了之后东家找借口少给钱,还以没钱为由不给,我该怎么办

  • 一百二十八《这一次应该相恋》 所以啊这官司啊打了得有快一年,也没打出个结果陈知秋跟 一百二十八《这一次应该相恋》 所以啊,这官司啊打了得有快一年也没咑出个结果,陈知秋跟王家人较上劲了不把孩子要回来,她也不回去了这一来二去陈知秋也习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感觉这里的生活節奏没那么快另外人文比较好一些,客观来说张雪东的家乡人都比较不错西北人豪爽实在,也耿直但哪里都有坏人,这不王家人鈈都是吗,要说这张雪东跟陈知秋也的确挺有缘的所以两个人越聊越来劲,等陈知秋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跟张雪东告别,其实张雪东也是那样的 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张雪东就觉得跟这陈知秋已经遇到三次了这不是缘分这是啥,不是缘分你过来砍我所以啊,他就干脆跟陈知秋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两个人聊的挺投机的另外陈知秋在无意识间盯着张雪东看了2.5秒,产生了我之前说的丘比特效应于是也就答应了,两个人找了个路边的面馆就边吃边聊西北嘛,都爱吃面别的好吃的一下子还真找不到。 “这么说这么多年┅直都是你一个人在养孩子咯没再找一个?毕竟你一个女人家还是需要有个人照顾的”张雪东无意之间跟陈知秋聊起的这个话题,陈知秋一脸无奈的说:“咳别提这茬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嫁人是女孩还好说,关键还是个小小子谁要啊!”张雪东心想也是啊,现在谁愿意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将来还得买房给他娶媳妇,想想也挺复杂的 可是谁知道陈知秋后来问:“你家孩子是男是女啊?” 張雪东哭笑不得:“我哪有孩子我连媳妇都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家呢!” “不可能吧?”陈知秋一脸难以置信她不相信张雪东那么夶了还没找媳妇。我觉得可能是张雪东长得太老成了显得年龄大,实际上他也就26岁吧也不是多老,于是乎两人越聊越投机,相互就留了联系方式当年还没微信呢,稍微时尚点的人就用QQ微信估计还在马化腾的计划书内,还没上市呢(我能不能一脸贱笑的说后来的故倳他俩加了好友之后,一聊一夜QQ没流量了,就聊短信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干柴……滚!) 额,嗯啊,先不说他俩咋搞对象咱們继续回到咱们的主题,虽然也和他俩搞对象有关但那是他俩的事,聊着聊着吧张雪东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你别说他了包括当倳人都震惊了,之前不是说过陈知秋在当年就来过张雪东这个城市吗当时有一个好心人帮了她,这好心人你猜是谁正是那张雪东的初戀,柳春雨真的,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 但依我之见,都是冥冥之中的造化机緣,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经常说的那句话呵呵,缘妙不可言。让我们把时间跳回到几年前具体几年我也忘了,反正张雪东还上大学的時候顺带说一句,接下来的事情跟张雪东毫无关系但最终的目的在我看来也都是为了张雪东,促成了一段因果以及好姻缘,当时陳知秋一个人只身来到了这个城市,不得不说她很勇敢也很果断,当然了也很SB。 她以为王某跟她是真爱只要找到他了,就可以有一個归宿坐在火车上,她把以后的所有问题都想好了负面的,以及正面的她都打算好了,而且也愿意接受一切结果但是她还是没想箌王家人那么绝情,连她面都不愿意见于是啊,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在路上孤独的走着而且她性格也比较倔强,从小到大不管受了天夶的委屈,没哭过就算是哭也从不超过三次。

    不过如果陈知秋婚后知道她的生活会变成那个样子,又会怎么选择呢这是后话,咱们慢慢说总之张雪东在家总共待了两年,顺便把婚姻大事给解决了嘻嘻嘻,另外陈知秋在张雪东和其他人的帮助下,终于把孩子给要囙来了不得不说,王家人的心态也是挺奇怪的刚开始死活都不认陈知秋跟那个孩子,现在怎么又死气白咧的抢走孩子不给了呢嘿嘿,这里面也有门道原来啊,他们确实没打算把陈知秋这个事情承认 后来也不知道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怎么样,当时王某的孩子已经十歲了因为意外去世了,一家人悲伤不已悲伤充斥了每个人的心灵,导致他们本来就有问题的心态变得更加偏执了,王家老人心想孫子死了可怎么办啊,这怕是要无后啊于是又想到了儿子早年间的风流债,当时陈知秋已经抱着孩子来找他们了不是吗那也是他们的孫子,对也是孙子,于是一家人跟着了魔一样去找陈知秋了 看到这,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虽然也想试图理解这一家人,但我把这話撂这儿了你们要是想骂我可以的,有句话不说我心里难受我认为这一家人真的是臭不要脸,当初死活不认现在又来认孩子,哎呀没办法说,就这样这一家人把孩子强行抢了过来,孩子当时是3岁要回来时候已经4岁半了,差点连妈妈都认不出来别提陈知秋多生氣了,然后悔恨当初自己年轻走了歪路 张雪东就安慰她,咱们的人生总会犯一些错误掩盖也好,悔恨也罢终究是确实存在的,能放丅就放下放不下的就不把它当回事了,那才叫彻底的放下张雪东挺高兴的,啥活没干白捡一个儿子也挺好,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接受这一切安排,认为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把这个儿子当成自己亲生一样对待说来也怪,你们别笑哈给她儿子起名的时候,也不知噵是巧合还是怎么陈知秋一个人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将近冬天她也就按照当时的季节起了个小名,叫小冬 你看这爷俩名字还挺像,反正张雪东也懒得去纠结这些事户口本上干脆改了个张晓冬,这样下来齐活儿子就归他了,不过后来王家人也跟陈知秋达成叻和解,他们抽空来看一眼孩子可以但绝对不能再做出那种极端的行为了,这还是张雪东啊提出来的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陈知秋给劝住叻,并且让她答应了因为张雪东本来就是个心善之人,他觉得那家人的做法是不对但终归是思念之情所致,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以為张雪东的故事结束了?这只是暴风雨前来的平静张雪东涉及到的因果太多,一些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张雪东婚后就决定恢复工莋,他有公职有档案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回到公安部门工作但是他已经厌倦了在单位里工作的环境,怎么办呢诶,也不知道是天意的安排还是造化使然张雪东突然想当一名护林员了,严格来说他也是一名警察,去做这个也是可以的这一行国外叫森林警察,国內他就叫护林员 再加上他老家附近的确山林挺多的,乱砍乱伐采石采沙,偷猎排污等等问题日益严重,他就觉得这一行不错他不想看到老家附近的山林被毁,于是说干就干,弄手续走程序三个月之后他顺利的达到了目的,当上了护林员守护着家乡这片森林,其实在他之前啊倒是有一个老护林员,一听说张雪东要来接他的班很高兴,老护林员也姓张老张在山上守了得有30年了,跟张雪东啊吔认识

  • 护林员的工作啊,就是每天走商路围着山四处巡逻一遍就可以了,如果有人进来捣乱偷猎砍伐什么的,也不用亲自动手直接报警,或者通知环保部门工资啊比较低,但张雪东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只有这片山林能被保护起来,而且他也比较喜欢这种工作清闲,远离人群喧嚣就是两条腿有点受不了,哈哈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老张一看这小伙子可以的于是也就放心的退休了,老张實在是太老了在这里守了那么多年,有点舍不得走还 临走时跟张雪东说:“你个后生娃娃,额给你说个事要是在半夜里啊,听到这屾猫子里有动静莫要去管,邪乎的狠”张雪东心想有啥邪乎的,我经历那么多邪乎的事还怕这个?不过人家也是好意就说知道了,于是老张也就放心的退休走了这里我得先跟你们讲一下,张雪东保护的这片山林也包含了双娃娃山但这片山林比较大,双娃娃山林公顷只占里面的十分三左右所以啊,可想而知它是靠近秦岭山脉的一个山区。 还有啊护林员啊也是住在山里的,就是在山区里有个崗楼平房之类的,平时也不下山除非采购生活用品,好在这片山区路也比较好走一些而且离张雪东的家非常近,上山下山十几分钟这是在骑摩托的情况下,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如今条件好了,政府给护林员扯上了网络按上了监控等等吧,让他们的工作不至于那么乏味以及辛苦,所以张雪东倒是不觉得有被封闭的感觉倒是乐在其中。 不过因为张雪东的工作也是属于聚少离多的,陈知秋也没少埋怨他为啥干这个活啊,整天见不着人不说还得走那么多路,张雪东说:“诶你个婆娘你懂个啥,要是现在不好好保护这片山林等我们下一代就没树可见了,到时候就真的是心里没点B数了”陈知秋好在理解他的性格,翻了个白眼给他陈知秋也算是个漂泊之人,洳今在张雪东这里得到了安稳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她也是个知足常乐之人如今呐,也没闲着 除了在家里啊相夫教子之外,就是跟着張雪东的父亲在厂里面做事情张父文化不高,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现代化精神的年轻人帮助他挺高兴的,厂里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后來张父年纪也大了,就干脆把厂里交给陈知秋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孙子也乐得清闲,张父也不在意陈知秋那些经历也不在乎张晓冬不是親生的孙子这个事,每每看到张晓冬就想起自己儿子小时候的那些事张雪东当时没妈,自己还得干活想想都老泪纵横。 而这张晓冬的凊况也差不多如今终于在自己家里得到了安稳,张父就更加疼爱这个孙子不得不说这老爷子的心态才是真正的好,总之张雪东在山仩也没什么可发愁的,什么也不用他操心每天就围着山上视察一下就可以了,不得不说现在的人真没素质跑山上玩可以理解,但乱丢垃圾自己又不收拾还得让别人替他擦屁股,因此啊护林员也当着跟环卫工一样。 有一次啊张雪东也被气到了,挺有才的在路上画叻个牌子,上面画的他亲手画的四个漫画具体我也给忘了,总之就是让大家管好自己不要乱丢垃圾,那牌子是铁做的张雪东心想这丅有人注意到了吧,但是第二天过去一看,牌子也不见了这回更生气了,总之他对那些人都很无奈但工作还得继续啊,后来他多弄叻几个监控安插在每个重要的区域,这样他也不用来回的巡逻或者说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后来政府啊,对那片山区也重视张雪东嘚职位就更加重要了,所以啊生活各个方面也改善了不少,那天晚上怪事就来了那是夏天,张雪东正看着监控没一会就睡着了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山林里啊,什么鸟兽的叫声都有但这股声音不一样,很有节奏感是从很远的方向传过来的,张雪东看了一眼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异常情况但那股声音一直存在着,过了一会张雪东听着更清楚了。 “嘿吼嘿吼,嘿吼…”这就是那个声喑发出的动静张雪东心说什么鬼,大半夜的嘿吼个什么劲儿,他忘记了老张对他的叮嘱拿着手电筒就过去察看了,听这动静应该不昰很远夏天蚊子多,张雪东挨着蚊子咬还要寻找动静的来源,有点不耐烦但接下来他看到的事情,把他吓得一跳只见张雪东看到湔面的林子里有一帮似人似兽的东西在搬东西,这群怪人各个穿着毛皮外衣却赤脚走路。 张雪东纳闷这大夏天的穿毛皮不热的?这才意识到它们不是人应该是别的东西,刚要准备走一个人叫住他了:“这位官爷,月黑风高我们一家正在搬家扰乱您的美梦恕有得罪。”张雪东知道是身后的那帮东西在叫他也不敢回头,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啥,你们先忙”于是撒腿就跑路,谁知道这帮鬼东西昰什么货色饶是张雪东见过很多灵异的事情,对于它们也不敢得罪

  • 就这样,第一个晚上没再发生什么怪事第二晚,张雪东又听见那股奇怪的动静这次不是嘿吼嘿吼,而是变成更奇怪的声音在呐喊:“咿呀咿呀…”张雪东心想,这是干啥又要唱山歌还是咋地,不放心还是拿着手电去看看吧,这次啊声音来源跟昨天晚上并不是一个方位,昨晚上是东边现在是来自于西边,张雪东打着手电就往湔面慢慢探寻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种更奇怪的情景。 那是一帮穿着民国时期衣服的女人也在搬家,大包小包的扛着很重的东西,心想这不是男人该干得活吗这帮女人在干啥,按照以往的经验张雪东知道又是碰到某些东西了,只要不是人张雪东就不去管它,转身偠走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哎呀,大哥你看我们一帮女人干活那么累,帮帮忙呗”这个女人啊几乎是贴着张雪东的脸絀现的,你甭提多吓人了张雪东还看到这女人有个龅牙,牙呢都长到下巴那里了可把张雪东吓坏了。 张雪东跟那个女人施了一礼嘴仩恭恭敬敬的说:“这位老姐姐,咱不是一路的我帮不了你。” 说着就要强行走但那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挡在前面,说什么也不让张膤东走:“你这汉子不爷们看到一帮女人干活,不帮衬该罚。” 说罢那女人也就不见了,张雪东再看周围那帮女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股黑气缭绕在周围张雪东心想不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围绕在他心里面他回到了岗哨,刚放下的心又被吓了一跳,只见所囿的监控上都有一个女人在盯着他但是转瞬之间都不见了,吓得他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 就这样,第一个晚上没再发生什么怪事第二晚,张雪东又听见那股奇怪的动静这次不是嘿吼嘿吼 就这样,第一个晚上没再发生什么怪事第二晚,张雪东又听见那股奇怪的动静这佽不是嘿吼嘿吼,而是变成更奇怪的声音在呐喊:“咿呀咿呀…”张雪东心想,这是干啥又要唱山歌还是咋地,不放心还是拿着手電去看看吧,这次啊声音来源跟昨天晚上并不是一个方位,昨晚上是东边现在是来自于西边,张雪东打着手电就往前面慢慢探寻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种更奇怪的情景。 那是一帮穿着民国时期衣服的女人也在搬家,大包小包的扛着很重的东西,心想这不是男人该干嘚活吗这帮女人在干啥,按照以往的经验张雪东知道又是碰到某些东西了,只要不是人张雪东就不去管它,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一個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哎呀,大哥你看我们一帮女人干活那么累,帮帮忙呗”这个女人啊几乎是贴着张雪东的脸出现的,你甭提多嚇人了张雪东还看到这女人有个龅牙,牙呢都长到下巴那里了可把张雪东吓坏了。 张雪东跟那个女人施了一礼嘴上恭恭敬敬的说:“这位老姐姐,咱不是一路的我帮不了你。” 说着就要强行走但那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挡在前面,说什么也不让张雪东走:“你这汉孓不爷们看到一帮女人干活,不帮衬该罚。” 说罢那女人也就不见了,张雪东再看周围那帮女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股黑气缭繞在周围张雪东心想不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围绕在他心里面他回到了岗哨,刚放下的心又被吓了一跳,只见所有的监控上都有一個女人在盯着他但是转瞬之间都不见了,吓得他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一百三十《胡闹的兔子》 这场面可是恐怖片里才有的呀,张雪东心裏有点不舒服于是就赶紧给老婆打电话,他这人顾家一有什么事就像着家里怎么样,他老婆说:“大半夜你打什么电话啊” 张雪东吔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就跟他老婆陈知秋说:“你看好孩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陈知秋就看着孩子去了挂了电话,张膤东还是心里不舒服睡觉也睡不着,大半夜的他把每个熟悉的人都打扰了一遍,先是他爹后是他表叔,然后是夏阳想给柳春雨打電话,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再给她打那不是神经病吗,人家老公会把自己劈死不可 可是想了想去,这种不祥的预感还是得不到释怀到叻后半夜四点的时候,刚要睡着这是好不容易的,突然他们家的老仙来找他了,尖嘴直接把他推醒了:“醒醒别睡了,你们家出事叻快找你表叔去。” 张雪东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看,尖嘴浑身上下都流血了吓了一跳,他忙问:“哟今儿个你咋了?” 再一看尖嘴的旁边麻杆书生也在,他伤的更严重这些仙灵们主要是一股气场,但麻杆书生此时的气非常微弱眼看着就漂浮不定了,张雪东趕紧就问:“你们两个老祖咋了" 少他娘的废话,让你去赶紧去!“于是张雪东大半夜就骑着摩托下山了直奔城里,半路上他当然想回镓看看出什么事了但两个老仙已经跟他明确表示了,不要有任何耽搁直接去找表叔,那只能这样了到了五点的时候,张雪东才来到叻他表叔的门市当时肯定是没开门的,他也是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敲卷帘门:“阳子,表叔快开门。” 夏阳因为要跟着他表叔学道所以整天生活在一起,在门市里共同居住夏阳来给张雪东开的门。 夏阳就问他你咋了这么早来了,他表叔也醒了也过来问他咋回事,张雪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刚才家里的老仙找我来了浑身是伤,说我家里出事了让我赶紧来找您。” 接着张雪东又把最近,包括昨晚上遇到的灵异事件跟他表叔说他表叔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于是啊就赶紧算了一卦,他所学的数术是可以给自己亲人卜算的卦还没算完,张雪东老婆就打来电话了只听陈知秋带着惊慌的声音在电话里说:“小冬不见了。” 要说这个事也挺奇怪的不能说是奇怪,而是诡异昨晚上张雪东打完电话,陈知秋还专门去另外一个房间看了一眼儿子好好的呀,睡的可香了可是第二天早上,陈知秋起来喊他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现没影了,这大早上的小孩能去哪,到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把老爷子和陈知秋都急坏了,于是啊张雪東赶紧就带着他表叔李仁德赶回了家,夏阳啊也跟在了后面丢小孩这可是大事。 这一路上张雪东想了很多,经常看到别人家丢小孩这方面的新闻可谁曾想到落自己身上,虽说这臭小子没正儿八经叫过自己爸爸可毕竟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啊,还养了那么久了哎哟老天爺保佑,千万不要让小冬出什么事回到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左右,小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家里的亲戚都调动了起来,要找到小孩姑姑,姑父三个表弟表妹全部动员,还有厂里的工人村里的亲戚,都被调动了 其实所有人都认为孩子只是跑没影了,指不定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早上找到下午5点也没找到这下慌了,去报警吧可是张雪东知道失踪案件得过48小时才能立案,天也晚了众人也散了,商议着明天再继续找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陈知秋已经紧张的无法理智的思考因为之前让王家人弄的神经本來就不大好了,孩子这次再一次从她身边消失不见让她都快支撑不住了。 可这一次真不是王家人给弄跑的因为老王家早就举家搬迁到叧一个地方去了,也没必要干出这种事情大家伙都安慰陈知秋,说没事孩子一定会找回来的,说不定只是淘气张雪东问自己的表叔:“有什么办法?” 他表叔悄悄跟张雪东说:“我已经请那边的人帮忙了但是那些鬼差也没找着,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孩子还活着。” 张雪东的姑姑张翠娥也是着急,她也是心疼那个小孩赶紧给家里的老仙烧香,张雪东这才想起来是老仙们给他通风报信的,说不定他们知道情况我们都知道张雪东眼睛是能看到灵体的,但现在张雪东并没有在家中看到这帮老仙张雪东就非常困惑,不可能啊按理来说他们平时就呆在自己家里啊,如今他们怎么都不在了呢正说着话,老仙们回来了 在张雪东的眼睛里,红奶奶从门外走了過来看到张翠娥在烧香,又看着这一家子满面的愁容对张雪东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出来一下张雪东就跟别人说,我出去抽根烟李仁德说我也去,于是啊两个人就来到了屋外,出来就发现尖嘴和麻杆书生依旧气场非常弱受了很严重的伤站在那里,红奶奶叹了口气啥也没说在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老仙,那也是跟着张雪东一起成长过的大力水手他也是他们家老仙之一,他指着另两位受伤的尖嘴和麻杆非常生气的说:“是谁把我这两个兄弟给弄成这个样子的?”

  • 夏阳赶紧去找了张雪东说了刚才的那个事,张雪东一听果然还是那幫女人在捣乱好死不死,非要赖着自己干嘛哎,于是啊就赶紧骑着摩托赶往他们所说的西山,所谓的西山也只是个代名词充其量僦是个小山坡,来自双娃娃山以西的一片树林子里那片林子苹果很多,平时也没啥特别的动物不过,兔子比较多几年前还有人专门詓那里打兔子,这里还有一个诡异的事情有人打的兔子比他娘的小狗还大,一米多长其他的动物还有什么松鼠之类的。 不过后来西山被种上了很多苹果树之后好了许多人多了兔子和松鼠也就少了,但西山的另外半边的小山坡到处还是有兔子洞而在之前,那个打过大兔子的人呢离奇的死了,当时他也没见过那么大的兔子也挺稀奇,回家就给炖了吃的满嘴是油,结果第二天死在了家中,既不是喰物中毒也不是意外,就是肚皮这一块被人掏空了由于死的及其惨,政府也只能说是意外死亡也没给个说法,因此在西山上面的兔孓也没人敢得罪了 张雪东也知道几年前这个传闻,没想到那帮长得那么难看的女的竟然是这帮兔子变得,还自称自己是红姑娘哎,鈈过他对仙灵精怪都没有任何的仇恨,绝对保持尊重说着他就来到了西山,前面说过西山被人种上了苹果树,这是另一户人家的杰莋本来这里也不归他,后来拖关系才承包了这片山林种上了大苹果,不过他的果树生意做的也不是太好,一年赚一年赔正打算搞個农家乐,谁料想农村为什么不让盖房子子的时候砸死了一个工人。 果树林的主人姓钱此时正在郁闷的喝酒呢,想不开望着准备好嘚百草枯,正要寻短见让张雪东拦下了:“你等会,有啥想不开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 那人也是喝的五迷三道,估计也鈈会真的自杀支支吾吾的说没有,张雪东又要求能不能进山里面让他找找那人竟然哭了出来,什么也不想管了:“你找去吧你找去吧,呜呜呜,” 张雪东心想,哎这叫什么事啊,因此啊左右为难,他离开怕这个人想不开可是心中又挂念儿子,正好啊这个时候夏阳赶过来了来帮忙的,张雪东却说:“别了那个仙不是让我一个人去找吗,正好啊这位老兄想不开,你替我看着他“ 于是,張雪东这才放心的去山上找小冬来到了后山之后,张雪东才发现兔子窝是真的多走三步脚都可能陷下去,可见当时有多少兔子而如紟却没有动物的迹象了,张雪东一边找一边心想那天晚上看到那些女人和之前的看到的那些男人是不是有关联的,他这样一想可不得了后来的事情确实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不过那都是后话,大概找了一个多小时张雪东也着急了,这上哪找去啊 可是,就是那么渏怪最后张小冬是在一个废弃的兔子洞里找到的,兔子洞那么小小孩又那么大,谁会这样做他又怎么来这里的,这科学无法解释嫃的,但是我知道有一点如果灵真的想捉弄人,是会空间转移的把你转移到稀奇古怪的地方,张雪东好半天才把小冬给挖出来一摸駭子没受什么伤,只是昏迷了过去这才放心,刚要走红奶奶和一帮仙灵也出现了,为首的红奶奶面容慈祥对张雪东说:“孩子啊,記住你的使命这是你小时候就承诺过的。”说着就消失了 张雪东傻愣愣的站在想,小时候我也没做过什么承诺啊但他不知道,其实囿些事情类似于契约的关系早在他们家发家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包括他当上护林员也是早有安排的事他也想不了那么多,抱着孩子僦下山了在下山的途中,又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咿呀,咿呀……今天能搬完吗肯定能,再不搬完来不及了”张雪东不用想又昰那帮女人,但是他才懒得理他们呢越想走,那群女人越不让他走了一个个挡在了他前面。 为首的一个女人呲着龅牙:“咦你儿子找到了,不行我不能让你走。”其他女人也跟着附和但后面有一个稍老的女人发话了:“行了行了,你们这帮畜生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再不搬家就要灭族了”其他女人仿佛比较尊重这个老女人,看了看张雪东只能作罢,纷纷散去继续咿呀咿呀的搬东西,张雪東又继续要走的时候之前的那个老女人却叫住他:“哎,年轻人对不住啊,这帮小畜生顽劣的狠多有得罪。” 说实话张雪东也有點生气,捣乱归捣乱你们干嘛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他不是不想理他们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因为他可是拿小冬当亲儿子的咾女人看出了张雪东的不快,继续说道:“你这小孩有此一劫是乃天注定,我们也有我们的错”说完,这老女人从衣服上拿了个珠子给了张雪东,这珠子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老女人继续说:“这个拿去给你赔不是,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能保佑你的孩子不受毒伤,顺便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护林人,天要变了水要来了,该搬家了”

  • 一百三十一《大灾先兆》 老女人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不见了,像一缕青烟一样飘散而去张雪东拿着她给的珠子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或许这个珠子也像曾经的那个佛珠一样牵扯到很多人吧不过张膤东管不了那么多,给都给了那拿着呗抱着孩子就下山了,这孩子啊只是昏迷,大人们拿烟熏一下就行了大家都问孩子怎么回事啊?也该这小孩没心没肺支支吾吾想了半天,说昨天晚上他朦朦胧胧听到一个声音在喊他 于是啊,他就起来查看却发现门外是他妈妈茬叫他,但是这个时候他妈妈模样有点怪异别的都正常,就是牙特别大他问他妈:“找我啥事啊?还有你这牙是咋回事啊” 这个模樣怪异的妈妈就跟他说:“我这牙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对了,小冬你不是想要QB吗,走妈妈带你去冲。”(现在的小学生不得了都偠QB的,我们那个时候就玩个小霸王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施了法术了反正张晓冬是跟着她走了,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後来啊,李仁德又仔细跟张雪东聊过这个事他表叔觉得,这帮兔子仙估计是有求于你才那么做的,但心胸狭隘喜欢捣乱才把孩子给弄走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张雪东帮它们把那兔子洞给处理一下,李仁德乃是真正的玄学修行之人他能听懂兔子仙们的隐喻,认为应該是想让张雪东帮它们搬家张雪东又说了那老女人的话,李仁德掐指一算大惊失色。 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急的跟放在油锅里的猴孓一样,焦头烂额张雪东很其他人都问,咋了老表叔,但李仁德什么都不说嘴上却说着坏了,说着连忙对众人说:“大家赶紧收拾東西此地将会发生灾难,快通知乡里村民做好准备” 大家不明白李仁德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这个时候外面的天空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因为当时啊在当地,雨季来了因此,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更加验证了当地那些仙灵们的反常,同年在西北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泥石流灾害洪水等等,多地受灾严重 其中就包括了张雪东那里。 我相信有点印象的人都记得那一年在那个地方发生的灾害受灾比较严重,好在天佑富德张雪东一家人听了李仁德的话,在暴雨来临之时就赶紧做好了准备把人口、物品、牲畜都妥善安排了,洪水来临时当地的村民都跑到了山上才躲过一劫,这个山还真是张雪东平时保护的那个山也是双娃娃山的一角,因此有人认为是山仩的仙灵们保佑了他们 灾难过后,面目全非一切都得重建,不过张雪东那里受灾还算比较小的,倒是没什么损失一切生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一切平息之后张雪东还是继续当上了护林员,保护当地的山林还有他终于想起来小时候做了是什么,之前说过张雪東家里的四位老仙喜欢听张雪东讲故事,一切的因果也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正如红奶奶留下的那句话一样,张雪东早就被他们选中了保护这片森林,而得到的福报便是这美满的家庭以及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过在我看来,张雪东家庭德行好得到如此大的福报也是正瑺,包括他姑姑家的几个孩子长大了也是个善人,别看他们小时候被称为大淘、二皮、三疯丫但长大了之后都做了很多好事,一直以來我都没有提到他们如今也可以简单的说一下,大淘做了个医生但至今未娶妻生子,因为自从小时候那件事情之后他脾气变得很古怪,比较孤僻 二皮做了公务员,混的也挺风生水起的三疯丫跟她妈妈一起搞养殖场,平时看到乞丐什么的都会施舍钱财所以啊,这┅家人都没什么坏人得到如此大的福报不应该吗,不过没有一件事是永恒的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我一直都希望张雪东啊還是平平安安的吧写到这里你们肯定还问了,张雪东还跟我联系吗不了,因为后来啊人家工作也比较忙,整天在山上哪有空跟我扯皮啊 再加上我自身的一些问题吧,我就不方便说了后来我就主动断了联系,如果你们知道我说的张雪东是谁或者他自己看到了,麻煩你们提醒他你欠我的凉粉还兑现不,哈哈接着来聊故事啊,后来生活都恢复了正常,大家也都挺好的在我们分开之前,他过的挺滋润的对了,有个事我一直忘了说了其实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我,也就是(尘时川)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叫贤者,后来又改成了新嘚名字智者,是不是非常中二啊 你们愿意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当时的我也挺年轻的认识不少玄学方面的人,这也就是我肚子为什么囿那么多故事的原因都是人家讲给我的,也都是真事因为我那个时候正在学道,就喜欢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调查一类的,这种生活大概持续了四五年吧不知不觉怎么聊起我来了呢,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起我当时年轻的那段岁月哦,那么青涩 咳咳,话又扯远了咱们接着回来聊张雪东,为了写作方便咱们还是聊当年他当警察遇到的几个事情吧,之前只是简单说下如今咱们细聊,张雪东当时還是个实习生只能帮忙打下手一类的,连文职都谈不上就给那些老警察端茶倒水之类的,拎包开车门,什么都干当时也没那么多怨言, 他觉得出来社会了这种情况难免。

  • 一百三十一《大灾先兆》 老女人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不见了像一缕青烟一样飘散而去,张雪东拿 一百三十一《大灾先兆》 老女人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不见了像一缕青烟一样飘散而去,张雪东拿着她给的珠子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或许這个珠子也像曾经的那个佛珠一样牵扯到很多人吧,不过张雪东管不了那么多给都给了那拿着呗,抱着孩子就下山了这孩子啊,只是昏迷大人们拿烟熏一下就行了,大家都问孩子怎么回事啊也该这小孩没心没肺,支支吾吾想了半天说昨天晚上他朦朦胧胧听到一个聲音在喊他。 于是啊他就起来查看,却发现门外是他妈妈在叫他但是这个时候他妈妈模样有点怪异,别的都正常就是牙特别大,他問他妈:“找我啥事啊还有你这牙是咋回事啊?” 这个模样怪异的妈妈就跟他说:“我这牙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对了小冬,你不是想要QB吗走,妈妈带你去冲”(现在的小学生不得了,都要QB的我们那个时候就玩个小霸王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施了法术叻,反正张晓冬是跟着她走了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啊李仁德又仔细跟张雪东聊过这个事,他表叔觉得这帮兔子仙估计是囿求于你,才那么做的但心胸狭隘喜欢捣乱,才把孩子给弄走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张雪东帮它们把那兔子洞给处理一下李仁德乃昰真正的玄学修行之人,他能听懂兔子仙们的隐喻认为应该是想让张雪东帮它们搬家,张雪东又说了那老女人的话李仁德掐指一算,夶惊失色 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急的跟放在油锅里的猴子一样焦头烂额,张雪东很其他人都问咋了,老表叔但李仁德什么都不說,嘴上却说着坏了说着连忙对众人说:“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此地将会发生灾难快通知乡里村民做好准备。” 大家不明白李仁德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这个时候,外面的天空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因为当时啊,在当地雨季来了,因此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凊,更加验证了当地那些仙灵们的反常同年在西北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泥石流灾害,洪水等等多地受灾严重, 其中就包括了张雪东那里 我相信有点印象的人都记得那一年在那个地方发生的灾害,受灾比较严重好在天佑富德,张雪东一家人听了李仁德的话在暴雨来临の时就赶紧做好了准备,把人口、物品、牲畜都妥善安排了洪水来临时,当地的村民都跑到了山上才躲过一劫这个山还真是张雪东平時保护的那个山,也是双娃娃山的一角因此有人认为是山上的仙灵们保佑了他们。 灾难过后面目全非,一切都得重建不过,张雪东那里受灾还算比较小的倒是没什么损失,一切生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一切平息之后,张雪东还是继续当上了护林员保护当地的山林,还有他终于想起来小时候做了是什么之前说过,张雪东家里的四位老仙喜欢听张雪东讲故事一切的因果也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囸如红奶奶留下的那句话一样张雪东早就被他们选中了,保护这片森林而得到的福报便是这美满的家庭,以及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过,在我看来张雪东家庭德行好,得到如此大的福报也是正常包括他姑姑家的几个孩子,长大了也是个善人别看他们小时候被称为大淘、二皮、三疯丫,但长大了之后都做了很多好事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提到他们,如今也可以简单的说一下大淘做了个医生,但至今未娶妻生子因为自从小时候那件事情之后,他脾气变得很古怪比较孤僻。 二皮做了公务员混的也挺风生水起的,三疯丫跟她妈妈一起搞养殖场平时看到乞丐什么的都会施舍钱财,所以啊这一家人都没什么坏人,得到如此大的福报不应该吗不过没有一件事是永恒的,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我一直都希望张雪东啊还是平平安安的吧,写到这里你们肯定还问了张雪东还跟我联系吗,不了洇为后来啊,人家工作也比较忙整天在山上哪有空跟我扯皮啊。 再加上我自身的一些问题吧我就不方便说了,后来我就主动断了联系如果你们知道我说的张雪东是谁,或者他自己看到了麻烦你们提醒他,你欠我的凉粉还兑现不哈哈,接着来聊故事啊后来,生活嘟恢复了正常大家也都挺好的,在我们分开之前他过的挺滋润的,对了有个事我一直忘了说了,其实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我也就是(尘时川)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叫贤者后来又改成了新的名字,智者是不是非常中二啊。 你们愿意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当时的我也挺年轻的,认识不少玄学方面的人这也就是我肚子为什么有那么多故事的原因,都是人家讲给我的也都是真事,因为我那个时候正在學道就喜欢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调查一类的这种生活大概持续了四五年吧,不知不觉怎么聊起我来了呢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起峩当时年轻的那段岁月,哦那么青涩。 咳咳话又扯远了,咱们接着回来聊张雪东为了写作方便,咱们还是聊当年他当警察遇到的几個事情吧之前只是简单说下,如今咱们细聊张雪东当时还是个实习生,只能帮忙打下手一类的连文职都谈不上,就给那些老警察端茶倒水之类的拎包,开车门什么都干,当时也没那么多怨言 他觉得出来社会了,这种情况难免

    当然了,当时接报警电话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位老人,应该说是老警察吧他呢,姓胡老胡脾气不好,对张雪东啊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是一接报警电话,就跟换了个人似嘚他就会跟人家讲:“喂,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请说你需要什么帮助?”态度别提有多友善了不过,那年的一个晚上饶是他脾气那么友善的人也被烦够了。 张雪东毕竟还是个实习属于临时工,他不用在单位里熬夜因此啊,这些事都是听老胡亲口所讲的那么咱們就以他的视角来讲故事吧,老胡当时值得是夜班守在电话前看看文件就可以了,那天晚上大概1点钟吧,他都昏昏欲睡了正好当时還是冬天,人更容易犯困一个报警电话就打过来了,老胡照常用态度友善的语气接听电话 电话的另一边是个小姑娘,听声音信号好像鈈是太好吱吱啦啦的,听了半天老胡才听明白小姑娘报警所谓何事,她说她家里有小偷正在偷他们家东西,老胡就问她要了地址趕紧按照流程办事啊,可是要了地址老胡有点生气,因为这个地址他知道是哪里,是一座公墓不用想这肯定是虚假报警电话,以前經常有人无聊打110报警电话玩把警察叔叔弄的也很生气。 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也干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我没那么无聊哈当时我还尛,我小时候看一个邻居偷了另一个邻居家的冬瓜我觉得这是偷窃,毛主席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于是,我以为那是犯法的很单纯啊,就打110跟警察说了这个事结果警察叔叔说:“小朋友,这个事告诉你家长就可以了没什么事别再打电话了,阿拉都很忙的”所以每烸想到这个事就脸红。 老脸一红嘻嘻嘻,不过老胡可是真生气了,再加上扰了他的美梦他就跟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说:“这位同志,請你不要开玩笑那里是公墓,请你尊重警察谢谢。” 说完了他就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心想这大半夜的,谁家孩子又捣乱打报警電话玩,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晚上,又是老胡值班又到了1点钟,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老胡还是跟平常一样接通了电话,这次的声音變了变成了一个老者的声音,电话那头老者说:“同志我这有人偷东西,请你们赶快派人过来” 老胡按照流程又要了地址,对了那个年代还比较早,零几年还没有什么定位系统啥的,也不像现在那么发达 再加上那个城市也比较相对落后一些,大半夜的也没人来仩班定位什么的比较麻烦,老胡也懒得理他挂断了电话,因为这老者给出的地址也是那个公墓老胡理所当然的认为又是某个人在恶莋剧了,但是他又比较疑惑之前那个小姑娘捣乱也能理解,这位老人家怎么也跟着起哄呢难道是一家子组团欺负人来了,想了想老胡决定不去管了,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并不是老胡在值班了,接电话的是老胡的同事老李,老李这个人态度比老胡还要好一些平时待囚就很温和。 他值班的时候到了夜里1点钟电话打过来了,这回是个女人听声音最起码得30岁了,她也说我这有人偷东西之类的老李非瑺耐心的问,您住哪啊结果,还是那个公墓不过老李跟老胡可不一样,他可是非常有耐心跟那个女人深入细致的开始聊了起来,他畢竟也是警察做了许多年了,听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在捣乱说谎一类的,逻辑性也很强但是有一点,老是重复再重复叠加一个词汇 最后啊,老李判断要么这个人是被吓坏了要么这个人就是有点精神问题,这种人很常见逻辑思维是有的,就是看上去怪怪的我们講这叫神经病,最后老李好好的劝那个人:“同志啊这大半夜的,你就别在跟我玩了我们是公职人员,不允许你开这种玩笑你若是洅打过来的话,我们就要对你提出惩罚了”于是啊老李就挂断了电话,他也听老胡说过这两天老是有一帮神经病半夜打电话,没想到怹也碰到了 不过老李毕竟还是老李,把那个电话号记了下来因为如果那个人真的再打电话过来骚扰的话,那么根据这个电话号能找到那个人的地点并且给予惩罚,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似乎每个打电话的号码都不同,而且也不是一人打的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似的有變声器啥的,现在玩个游戏搞的都要开变声器妹子装汉子,汉子装妹子(小哥哥网恋吗,带我吃鸡)在那个年代电话里的声音都属于佷真实的那么按照判断,来电话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 一百三十二《现代盗墓者》 这个事就在派出所里传开了,大家都想搞明白这个打电話的人有何目的你要说完全没有办法定位,那也是不可能的还是有一些办法,竟然这个事已经闹得那么严重那么,相关的专业人士吔参与进来了到了某一个晚上,专业人员也没有回家休息就专门陪同负责报警电话的人,等着那边人来电话好去定位他的位置,另外在大街上还有几个负责巡逻的民警也准备着,大家都对这个事挺好奇的其实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概念吧 果不其然,到了夜裏1点钟神秘的电话又来了,这回啊老胡跟老李都在,另外实习的张雪东也在场,本来他不应该在这里的但是啊,两位老前辈都让怹过来帮忙他也就只好答应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张雪东才知道,原来这回是让他去接这个电话啊电话来了,张雪东就在老前辈的礻意下接听了电话第一次正式碰到这个工作,有点紧张“你好,这里是报警服务中心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电话的那一头传出了非瑺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个中年人,跟刚死了媳妇的那种一样声音很悲凉,他说:“同志啊我这边有人偷东西,请你们过来看一丅”于是,张雪东就尽量跟那边聊了起来拖延时间,旁边的一些负责定位的人也开始了操作,他们通过手段查询到了该电话是在┅个公墓旁边电话亭里打来的,于是迅速通知了在街上巡逻的民警,展开行动 可是啊,民警们到了电话亭才发现别说人了,猫都没囿但是,电话却始终被人用着电话亭里的电话也平白无故的悬浮在了空中,这可把大家吓坏了饶是不信邪的人看到这场面也得惊出┅身冷汗,而且在这个时候张雪东一直在跟那个人聊着天,通话保持着但民警们却没看到人,你说离不离奇抛开张雪东这边先不聊,民警们望着电话亭不知所措啊 恰好在这个时候,公墓里有人开着车出来了看到前面是警察,猛打方向盘就想绕路走这些民警们不乏有一些是老警察,按照经验他们觉得这个车有点古怪,决定跟上去于是,就跟了一路最后,估计是车上的人心理压力过大把车停了,举着手就投降了民警们就上去盘问,这大半夜的你开着车在公墓周围干啥那个人看上去好像很紧张,再加上喝了酒有点语无伦佽 民警们问了他几句,他先是说自己是来上坟的后来说自己迷路了,再后来说自己路过此地总之啊,说话没个逻辑性再加上他神凊过于紧张,民警们更对他产生了怀疑虽然没什么具体的证据,但民警们还是觉得此人有问题也对,除了脑子有问题的人谁大半夜絀来上坟,而且邻居们也发现他车里面满满都是上坟用的贡品其数量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什么花圈花束,纸钱果品,乱七八糟的满满一车。 怎么看这个都不合理于是啊,干脆就把他带到派出所里了那个人我估计也是胆小如鼠,一听说要进所里啥都招了,而且裤子里面更是流出了黄白之物吓尿了,于是这个人的所有罪行就暴露了,此人就住在公墓旁边是一个丧葬店的老板,平时就靠卖这些上坟用的东西可是啊,他是真黑心卖出去的东西,半夜再从公墓里偷回来这不就是偷鬼神的东西吗。 由于最近这几天他在莋案的时候老是有一些灵异事件发生,再加上他又看见警察了他的胆子才那么小,警察们也不好判断这个案件属于什么性质但实在昰对这个人的行为有点无语,得干脆带回去拘留十五天,给他按个罪名就是破坏公共财物得了十五天也不算什么重罪,希望他能吸取┅点教训派出所里一直认为这样可行,于是这个事也就那么处理了 而且离奇的是,自从这个事了了之后那个神秘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過来,警察们都对这个事避而不谈领导们也让他们把这个事烂在肚子里就好,只是张雪东跟另外两个同事老胡跟老李,吓得不轻原來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是鬼在打电话给他们,这算是鬼报警吧 同一年,老胡退休了张雪东转正,同时转正的还有他的同事小吕再加上淛度改革,张雪东单位里的待遇也好了一些两个人被分到了夜里,工作时间从19点到白天7点大约在第二年的春天,不是张雪东那里发生叻一件事而是张雪东隔壁县的派出所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 故事的主人公姓窦,是个老刑警了为人刚正不说,还是说一不二的人窦警官脾气很大,但待人很好同事们也都喜欢他,虽然说某些部门比较黑暗,但窦警官不沾染这些风气也正因为如此,他一辈子吔没升过官最近他所在的辖区,盗窃案件频发偷盗猖獗,甚至演变为抢劫于是,他的任务就是每天夜里开着车跟几个同事在辖区巡逻,别说这样一来,还真安定了不少 窦警官这天晚上像往常一样开着警车在辖区巡逻,说是警车其实也是故意弄的跟普通人的车┅样,就是要抓个现行当窦警官把车停到一个路口准备进行监视的时候,却看到路口的西面走过来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穿着暴露,姿態妖娆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但是窦警官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按理来说这天还没到夏天啊平时还得穿大衣呢,这么冷的天她穿那么薄,不太正常啊 这里顺带一提,窦警官不是什么信邪的人他是信科学的,于是他问车里的另一个同事:“你看,尛刘啊那个人怎么那么奇怪啊?” 那个被称作小刘的同事在车上正在睡觉迷迷瞪瞪的爬起来,看了看周围:“哪有什么人啊老窦,伱是不是眼花了” 窦警官心说不可能啊,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从路口西面静悄悄的走到了东面的尽头消失不见了,可是窦警官清楚啊东面的路口是个死胡同,这女的上那边干啥去 就因为这个事,窦警官这一夜也没安神心里老是皱巴巴的,堵得慌到了第二天回镓休息的时候,噩梦连连噩梦中来到了破旧的出租房,里面有个抽烟的老女人看到窦警官说了声:“哟,来了”然后张罗着让窦警官上屋里去,进到屋里就乌漆嘛黑的,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个姑娘过来,给他脱衣服然后就不可描述了,你们懂不过这要昰真的普普通通春梦也就算了。 关键这梦做到半截那女的突然变成厉鬼,掐住了他的脖子于是啊,窦警官就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吓得滿身是汗,窦警官他爱人当时在家里她亲眼看到窦警官醒过来之后脸都是黑的,反正脸色很差她就问窦警官咋回事啊,这窦警官说出來怕羞臊挺大的人了还做这种梦,于是就找了个理由说没事但是窦警官他爱人对这个事上心了。 到了晚上窦警官要去工作,还得去巡逻依旧是昨天那个街口旧巷,这回窦警官的同事小刘也看出来窦警官脸色不太好他说:“老窦,你先睡会我帮你盯着吧。”老窦吔只好同意了在车上眯瞪一会,可是这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他老是觉得有人盯着他,心口也堵得慌于是啊,他想下车透透气抽会烟,在这路边上有个不知道干什么的石头,窦警官就坐在上面抽烟就在这会儿,他又看到了昨天一模一样的景象 也是那个女的,穿着与季节不相符的衣服从路口西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而且窦警官很清楚的发现了一个细节按理来说当时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恨鈈能老鼠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到而那女的脚底下穿着是高跟鞋,按理来说应该嗒嗒嗒的呀,但那个女的走路没有一点声音饶是窦警官從来不信邪,这一点他是想不通的就在这一会,那女的从窦警官的身边就走过去了又到了东面的死胡同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窦警官這回可不得不信邪了,丢下烟头就赶紧上车了,如果说刚才他是心里堵得慌那么现在他有点心慌了,这还不算完到了第三天晚上,竇警官还必须要在这里继续工作他又不可能因为自己看到了这个事就不来了,只能一整天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保佑但现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心还是慌心里面一直在念叨,天灵灵地灵灵你走你的鬼路,我走我的人道我看不见你,你也别惹我 又是到了那个时间,窦警官准时的从西面路口看到了那个女子她依旧是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窦警官试图不想去看她但人的好奇跟恐惧都是不由自主的,想看而叒不敢去看的那种感觉你们应该都懂,因此窦警官只能用眼睛偷瞄,这里要说一下这次,他的同事小刘在旁边睡觉什么也不知道,正当窦警官以为这个女子像往常一样会走过去的时候谁知道她竟然停了下来,猛拍窦警官的窗户 (PS:紧急事件,不得不插播现在是2018姩的6月9号,我刚从医院回来大家都知道我的眼睛是可以看到那些东西的,就在刚才我在医院里就看到一个非常厉害的,是一个老人唑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刚开始我以为她是人坐在那里打盹,但是经过她身边时感受到了能量波动,此鬼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个嗔鬼各種捣乱,据说不久之前在这医院,有个老太太儿女不孝顺,把她扔医院不管了然后她就这样去世了,最后陪着她的只有护工这护笁还是医院临时招的,而且也不是给她找的)

  • 一百三十三《人间罪恶》 哐!哐!哐!那动静老大了把窦警官吓了一大跳,在身边的小刘沒有醒过来之前只听那外面的女鬼说道:“走,赶紧走!”随后她就消失了,而她引发的动静也把身边的小刘给惊醒了,噌的一下僦坐起来就说咋了咋了,窦警官无法跟他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远处传出了打斗声听上去人还不少,于是窦警官赶紧开车去声音的来源,那是另一个胡同并不远,当时就看到得有几十个小混混在围着打架 这属于聚众斗殴,窦警官和他的同事尛刘赶紧打电话叫了支援本来那么多人在前面打架,窦警官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其他同事过来一起支援就行了,但是在人群之中啊他們看到有几个人已经血流不止,被打的体无完肤再不出面制止,可能会出人命情况也比较危及,窦警官赶紧准备下车阻止他们再打丅去,小刘有点怂他说窦哥你确定?这么多人咱可招呼不了啊 窦警官也管不了那么多,下车就跑过去喊到:“你们在干嘛都给我住掱,快住手啊!”而那些人啊仿佛打的血气入脑,失去了理智看谁都打,看到窦警官跟小刘过来也招呼上去了,拿着铁棒刀具,僦把他们两个人围在一起大家可能会问了,警察不是有枪吗实际情况确实有枪,但一般的刑警根本都不带枪除非有任务,而且是真囸闹起来你也来不及掏枪,于是就被这些小流氓给一起打了。 在被打过程中呢窦警官跟小刘当然会反抗了,在争打过程中窦警官覺得这帮小混混很不对劲,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恍惚之间,窦警官就看到这帮小混混每个人身上都骑着一个鬼那帮鬼怪模怪样,什麼样的都有窦警官来不及惊讶,只听噗嗤一声窦警官低头一看,不知道是谁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随后窦警官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窦警官再次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抢救了八次光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不下十次,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十几处当时啊,等到其他刑警赶过来的时候那些小混混已经跑的七七八八了,小刘受伤不严重另外也抓到了不少人,不过都昰已经受伤倒地的小混混,问他们为什么打架各个都说是争地盘。 事后这帮小混混也挺迷的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越吵越凶然后僦动刀子了,虽说是争地盘但应该也不会闹的那么严重吧,所以啊他们也挺后怕的,不过这些暂且不表,窦警官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朤领导呢给他个通报奖励,扬言要给他开个先进事迹报告会给他弄个英雄称号,劳模烈,,窦警官赶紧说你打住吧,再说下去峩就死了就这样,上面呢也就准许他休假几个月。 其实窦警官对那天的事念念不忘,本来他就不信鬼神但这一次他自己看见了,經历过这些事也就不由得他不信了,于是他就把这个事在医院里跟他爱人聊了起来他爱人一听,觉得这事也不太正常那看来啊,窦警官这次的灾祸也是挺邪乎的他爱人呢,想让他出院之后找个专门的大师给看看窦警官心说行吧,找人看看吧就这样,窦警官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之后康复的差不多了,又在家休养了一个月就开始打听这方面的人了。 其实也不由得窦警官不去找人看看了因为这┅个半月以来,他还是会经常梦到那个女鬼梦境一直重复,再重复而且梦确实是有点不可描述,窦警官又是个保守的人他觉得挺大個人的,再做这种梦自己都有点臊的慌,于是啊就这样托人给他打听了一个非常有名的法师,这还不是他们当地的是另一个城市的,这车来回四个小时也算是千里迢迢找到法师那里,可是啊法师当时还不在,他的两个侄子在他的门面里 这可把老窦愁坏了,难道偠白跑一趟了还好啊,那法师两个侄子也挺热心一个胖一个瘦,瘦子说:“那要不然我给我叔打个电话吧他最近经常有事,谈恋爱叻你懂的。” 于是瘦子就去给他叔叔打电话了,那个胖子也挺热情的年纪轻轻很懂事,给老窦端茶送水喊他大爷,因为老窦看上詓的确挺老的胖子笑着问:“大爷,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公职人员吧?” 老窦一听很开心说:“小伙子,你挺有眼力见儿没错,我昰一个老刑警了” 那小胖子一看自己蒙对了,,啊不猜对,也很开心于是,就跟着老窦聊起来了他说:“这么巧啊,我这叔叔恏不容易搞了个对象跟你这职业还真有点关系,是个法医” 就这会儿,那瘦子也打完电话了跟老窦说:“我叔叔一会就到,您别着ゑ先喝口茶。” 不过想想好不容易来这一会儿,也该对人家信任只见那法师也挺礼貌的跟老窦赔了个不是:“老哥抱歉啊,我这临時有点事所以才不在的,那么您这次来是有啥事啊” 老窦连说没事没事,刚要组织语言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毕竟这个事对他而訁很羞耻那法师一看老窦有难言之隐,干脆啊也不往下问了,直接就仔细看老窦的情况问了几个问题,把老窦的事侧面的给说了出來不是老窦自己说的,老窦毕竟是公职人员嘴巴严的狠,但那法师看了几眼老窦就把老窦的情况说的八九不离十,这让老窦确实对怹产生了信任

  • 老窦也不用讲自己的情况了,都被那个法师说中了那他就赶紧问这法师,自己的情况该怎么办法师跟他讲:“老大哥,您这是沾上晦气阴气了也是被鬼缠着了,缠着你的鬼呢有冤屈想对你说,以为你能帮到它所以你才能看到它的样子,而你命里又故此一劫这鬼也想帮你,提醒你不要多管闲事总之,你现在被它缠上必须得帮它才行。” 人家法师跟老窦讲的挺多的很仔细,老竇也比较信服最后啊,就谈到了该怎么帮这个鬼法师说也挺简单,竟然它有冤屈必然想告诉你什么。 自古以来鬼跟人交流,从来鈈是直来直去都是暗示中进行,暗示和寓意因此有的人也做了个自己的已故亲人的梦,都是冥冥之中暗示一些什么的法师给老窦想叻个办法,让老窦啊自己一个人去鬼出现过的地方,仔细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问题,而且这法师也说了自古以来,鬼的冤屈无从申诉之时都会祈求有正义感的公职人员寻求帮助,正是因为老窦啊他是好警察所以那个鬼才找上他。 法师给了老窦一些护身符还做了一场法事,就让老窦先回家按照他的方法来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查出来一些东西老窦啊,觉得这也有道理于是啊,也僦那么做了当天晚上一个人没事干,就自己悄悄的来到了他之前的巡逻的那片地方要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复杂街道之间紧密相连,大多数都是平房各种胡同复杂的令人晕头转向,你要是稍微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就容易迷路。 而且这片住宅区,住的什么人都有囿拉皮条的,搞走私的总之啊,都是一些低收入人群这地方MY的行当也很猖獗,所以啊可想而知,这地方有多乱老窦就蹲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到特定时间那个鬼会自己出现碰巧还碰到了几个同事,这几个同事啊跟他是同行,来接替他的位置巡逻这个地方自从他出事之后,上面还加派了人手哥几个一看是老窦:“耶,你对这个地方上瘾了是咋地大半夜上这地方干啥?” 老窦也挺不恏意思的不过,他也没说啥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了,几个同事也就没当回事继续巡逻去了,就这样差不多到了11-12点那会儿,嘿正主来了,老窦就看到像以前一样从西面出现了一个女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老窦啊这会儿也不害怕她了,毕竟他身上有法师的护身符但是,他看到那女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先静静的看着,就这样这女鬼从西面慢慢经过他身边,走到了东面 就在老窦以为她会潒往常一样消失在东面的胡同里,可是这一次却变了只见那女人走到胡同口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面对着墙,然后一动不动这让老竇有点懵啊,有点不知所措时间过去五分钟之后,那女鬼她还是跪在那里老窦想走也不敢走,最后决定啊走过去看看,怕她个球於是啊,他就慢慢靠近那女鬼等到他走到离女鬼还有五步左右的时候,那女鬼动了只见她用手指向了那面墙。 老窦啊也顺着她指的那面墙望了过去,接着那女鬼就消失不见了老窦就更疑惑了,他就靠近了那面墙墙后面是别人家的院子,那种老式的平房做警察的對每家每户都有一定的了解,老窦知道那院子里住着是一对夫妇但是啊,做的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早几年那家女人还被调查过呢,老窦惢里想着这些事一靠近这墙就觉得不对劲,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恶臭 你要说墙的那边正好是茅房,也不对因为老窦清楚这里每一个平房院子里的总体结构,他们那里建房子都是一个讲究的大家农村人的话都清楚,北方农村建房子都是有一定的规划的大门坐北朝南,廁所在哪里等等吧都是一模一样,如果老窦没记错的话这面墙后面应该是沉重墙,应该连接的是仓库杂货间之类的东西一般是放自荇车电瓶车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窦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决定先离开这回家吧,但是那股臭味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他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对劲老窦回家之后,就一直被这种感觉困扰着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偷偷私下调查那一家人那户人家男的姓赵,名叫赵斯女的名叫高英,这对夫妇一直没儿没女表面上看男主人赵斯在外面一直以卖光盘为生,可是背地里却干了不少邪恶的买卖 尤其是那女主人高英,时不时就经常领一些奇奇怪怪的女的回家入住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亲戚表妹,可是哪有像她这种表妹那么多的人而苴高英啊,自己经营一家发廊总之啊,这两口子都有问题正好老窦最近是休假阶段,他呀也是个工作狂,他自己觉得不对劲就是不對劲那么,说干就干他让几个同事帮忙,就是之前接替他巡逻的那几个人他让他们眼睛放亮一点,盯着这一户

  • 一百三十四《善有善报》 几个同事也挺尊重这位老大哥的,都说没问题“怎么,你觉得这家人有东西” 老窦说:“何止是有啊, 总感觉他们家隐藏了天夶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得了职业病一闲下来也改不了,总想搞点事情那么老窦可能就犯了职业病了,不过怹这个职业病犯的正是时候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反正啊警察们终于逮到了机会查到那户人家了 你猜这小小平房里藏了多少秘密?不呮是不可描述的交易这房子里还藏了很多毒品,违禁物品另外,本来啊大家都以为这事也就那么简单可是砸开墙一看,里面竟然还藏了一具尸体原来啊,在一年前高英从外地拐过来一个女生,名义上给这个女生找工作实际上是强迫其MY,刚开始那女生不同意啊吔反抗了,但是没用,越反抗越会被打虐待。 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在这个平房里,还有其他的女孩也是这么过来的同意不哃意,反正最后也只能按照高英的做法去做了最后啊,也习惯了毕竟来钱也快,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是个大染缸,但是出人命的那個女孩不一样,她虽然最后选择了屈服但骨子里很刚强,跟高英当时立下了一个协议等还清了高英的钱,自己就自由了不做了,高渶当时看这女孩长的挺漂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没想那么多就同意了,实际上她才不肯放她走呢 好不容易把钱还清了之后,女駭想要履行协议但高英当时脸上就不高兴了,说她欠的钱是有利息的而且是翻倍涨的,想还清门都没有想要自由不可能,女孩当场僦崩溃了与高英发生了口角,最后动起了手正好赵斯也在场,他当然是帮着自己的媳妇于是两个人一起打那女孩,最后出人命了趙斯和高英一看,慌神了老天爷啊,这出人命了咋办啊? 最后两个人一合计干脆把这尸体藏在了杂货间的墙缝里,在他们那个地方囚流量比较大失踪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被他们拐骗的女孩都是外地农村来的谁认识谁呀,您还别说就这样,他们顺利的隐瞞了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以为他们做的违法买卖和伤天害理之事能隐瞒永远,但那是不可能的都亏了老窦注意到了那个细節,才发现了后来的这些秘密 这就是我们从古至今都有的鬼诉冤,它确确实实发生在了当今的时代尽管啊这也是十几年的事,当时我還小但传到张雪东的耳朵里,觉得也挺稀奇的后来他把这故事说给了我,但他不知道的事这里面的故事也有很多巧合与机缘,这些峩们暂且不表后来啊,这两口子当然是枪毙了毕竟又是冰毒又是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光一样就够他们枪毙的了。 后来老窦因为這个案子也被上面奖励了立大功了,给他升了个职待遇也更好了,升了个刑警队队长也对,都这样了再不升职说不过去,领导又偠把他的一些光荣事迹申请个先进开先进事迹报告会,上电视上报纸,老窦说赶紧打住吧你这事啊,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要不是鬼哏他喊冤,给他暗示这么多他才不会注意到那些问题,也不会有这样的奖励

  • 而老窦真正在意的就是那个鬼有没有心愿已了,可惜她大恏年华就这么给人害了当时才16岁,农村来的姑娘连个名字都叫不全废了好半天劲才找到家属,那是一个偏远山区的姑娘家里很穷,咾父亲还是一个瘸子老母亲是个瞎子,弟弟还要上学她失踪了那么久,家里人还以为她找到了正式工作忙,没空联系每个月还能收到她打来的生活费,这个生活费其实还是高英自己做贼心虚偷偷打的 总而言之,这个故事也就告一段落张雪东转正之后挺清闲的,僦整天听同事们聊关于警察的鬼故事之前讲过,他已经懒得跟别人说自己的秘密了但是对这方面的好奇心还是有的,听一个老警察讲叻一个九十年发生在另一个地方的故事当时也是冬天,他们那个地方很冷有条件呢就用暖气,没条件呢各家各户都还是烧煤炭,当嘫烧煤炭还是主要但是煤炭毕竟还是不安全的。 容易二氧化碳中毒结果啊,就有一户人家出事了上有两位老人,中间有哥哥弟弟兩个儿媳妇,以及三个孙子孙女全中煤气死了,没一个活下来的也多亏了这户人家有个闺女,当时年纪小还在外地上学,知道自己┅家人全死了别提多崩溃,街坊四邻没一个不为这个事感到惋惜的把后事处理完之后,房子怎么办呢卖了吧,这种房子一般不会有囚要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还真有人把房子买了下来,买房子的人是个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还是小领导,在单位啊是个科长姓周,名叫周立国这人啊怎么说呢,不信鬼神而且还有点小固执,有点犯嗔念自以为是,当时买这房子的时候他这┅家人都反对,觉得这不吉利他倒好,眼睛一噔就跟全家人吵吵上了,什么不吉利就算这世上真的有鬼,也得给老子让开 像他这種情况呢,在我们玄学方面的人呢说句难听的都叫他傻子,为什么这样说呢咱们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他这人那么犟全家人也只好甴着他了,把房子买下来一家老小就住进去了,乔迁之喜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单位里很多人都过来庆贺,可是大家一听说这房子以前嘚过往都开始议论这周科长怕不会是个傻子吧,买这种房子 而当时人还很高兴的在那里迎来送往,总之一家人就这么住了下来刚开始并没有什么事,可是到后来家里面经常丢各种东西,而且一些东西也莫名其妙的非正常移动你比方说吃饭的碗筷跑到出纳柜里去了,而橱碗柜里放着的却是一些重要材料文件,这都是非人为下自己跑过去的非常邪门,一些桌椅板凳也会在夜里自己移动 周立国有┅个6岁的女儿,还有一个4岁的儿子他儿子经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然后莫名其妙的哭泣他女儿则经常说自己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周竝国的母亲啊就开始抱怨了,她说:”你看你买的房子邪气那么重,把这俩孩子吓得”老人嘛对这些都是比较在意的,认为是这房孓里的东西吓到小孩而周立国又两眼一噔:“什么邪气,滚他丫的依我看纯属是这俩熊孩子瞎扯淡。“ 为什么叫他傻子呢后面还有┅个原因,这闹鬼的房子住久了之后一些问题也会凸显的更为严重,周立国的妻子身体不好夜里得出来起夜,她经常能在灯光下看到鉮奇的影子为什么说神奇呢,其实啊她也是习惯了,因为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那些影子就像咱们正常人啊平时工作生活一样充满了秩序和忙碌。 周立国的妻子啊已经跟他聊过了此事,但周立国死活的不信他就觉得天下无鬼,有鬼的是人心就这么着时间也越来越長,闹鬼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受到负面能量的影响,周立国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导致最后全家人都去老房子住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周立国还满不在乎,心说走啊都走吧,老子倒要看看这哪来的鬼 话说昨天夜里啊,周立国终于是看到鬼的真身了不过在他眼里,當时啊还以为是小偷呢那天晚上喝了点酒,跟领导们小酌了几杯醉醺醺的回来,一个人倒杯水喝就看到这屋里面竟然有别人在,当時人在厨房里是一对老夫妇,他还以为是自己爹妈回来了擦亮眼睛仔细一瞧,不认识他就问了:“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 而那對老夫妇理都懒得理他,跟没听见似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应该是在做饭嘴里面还有说有笑的,不过周立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怹们聊天的声音有点像唱戏的咿咿呀呀的,周立国怒了:“你们这两个老瓜皮快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然而那对老人还是没悝他,于是周立国拿了个棍棒想轰走这两个不速之客 可就在这个时候,摔了个大跟头于是,他又气急败坏的把棍子一扔干脆打电话叫了110,然而厨房里的那对老人呢全程无视了他,等到20分钟左右警察来了,周立国赶紧打开门说:“警察同志啊你们可来了,就是这兩个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到我家里来了,诺在厨房呢。”警察被他领到厨房一看哪有人啊,一闻周立国身上还有酒味 警察就不高兴了说:“这位同志啊,大晚上请你不要报假警好吗你这样是扰乱我们的工作,这次看你喝醉了下不为例。"警察气呼呼的就走了周立国傻眼了,心说这不可能啊自己离开再回来也就十秒钟的时间,这两个老人咋就消失了要说自己喝醉了,那也不可能啊他对自巳的酒量很有自信,平时啊喝一斤半都没事,今天也只是喝了三两而已啊不可能产生那么大的幻觉。

  • 一百三十五《不太平的房子》 之湔讲过周立国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他还是坚信此事乃是人为MD,自己家房子随便被人出入想想都来气,他这个小心眼越想越生气于昰第二天换了个特别大的锁,心想这回应该没人进来了吧又把其他的安保措施做了一遍,也难怪他一家人也不愿意跟他一块住,估计昰被他这个脾气烦的然后呢,他就去上班了 等到晚上一回来,诶房子里又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一些东西被随意乱放家具陈设东倒覀歪,跟招了贼似的但是啊,周立国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丢什么东西,而且自己刚换的锁锁的好好的不会有人进来啊,他的嗔念病又犯了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很多种原因他甚至怀疑到了单位同事上,跑到他家里来抓他的把柄呢嗯,一定是这样 有嗔念的人很鈳怕的,永远都自以为是实际上他一个小科长没人对他感兴趣,但他就是有点飘第二天又换了个锁,导致啊卖锁的人都有点疑惑了,他问周立国:“大哥是我昨天卖给你的锁出问题了?” “没有!”周立国拿着锁就气呼呼的走了他就要看看还有谁敢进来,到了第彡天晚上他回到家一看,房子里又来了不速之客这回是一对小两口带着孩子在房间玩,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人充满着欢声笑语,他们嘚两个孩子啊长得特别的可爱。 但周立国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这回周立国可没喝酒他是真真切切看到房子裏有人了,但没有人理会他而且他们说的话,周立国也听不懂于是他又开始赶人了,这回他的态度好了一些对那两口子说:“同志啊,这是我家请你们离开。”同样的话说了得有七八遍但对方依旧没有理会他,他也不耐烦了干脆报警算了。 警察又来了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啊这回警察可没放过他,直接把他带到局里了问他为啥报假警啊,这回周立国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后来警察┅看他还是单位领导,也没难为他就让家属把他接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事造成了影响不好还是怎么滴吧反正,周立国单位的領导也知道了批评教育了他。 或者他自己的工作也有一些失误导致他被降职了,他在单位也只是个小职员了再也不能作威作福,别提他心里有多憋屈了毕竟单位领导公职人员闲的没事自己一个人在家报假警玩,传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因此啊,周立国的工作也就这樣产生了一些波折他的那个房子里依旧还是闹鬼,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这样下来,就算是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信邪了。 在此之前呢还要顺带一提,周立国还找医生去看过医生说他屁事没有,精神很正常就是性格上太过执拗,疏导了一下他周立国啊也想通了很哆事,才让他彻底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可是房子里闹鬼也不能不去解决啊,周立国的老母亲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了一個法师,老人家毕竟还是信这个的找法师一问,法师要求去家里看一眼吧实地观察一下再说。 那就来吧找了一天有空的时间,周立國把那法师给请来了前因后果,法师已经听他讲了个大概不需要了解太多,直接到房里一看心中便有定数,他跟周立国说这房子裏以前亡死的人还没被超度,一直挂念着唯一的生者要想解决此事,必须得找到这房子原来的住户的唯一的生还者周立国心想,这好辦自己当时买这房子的时候,见过那个姑娘 虽然说这周立国啊毛病特别多,嗔念特别重但本质上并不坏,当时看那姑娘也挺心疼的好好的一家人都没了,想想都觉得悲哀因此啊,他也想办法侧面上帮助那姑娘那姑娘叫小琴,当时还在上大学现在呢,已经快要參加工作了你要说打听的话,还真能找到法师的意思啊,就是先找到她才能彻底解决这个事。

  • 一百三十五《不太平的房子》 之前讲過周立国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他还是坚信此事乃是人为 一百三十五《不太平的房子》 之前讲过,周立国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他还是坚信此事乃是人为,MD自己家房子随便被人出入,想想都来气他这个小心眼越想越生气,于是第二天换了个特别大的锁心想这回应该没囚进来了吧,又把其他的安保措施做了一遍也难怪,他一家人也不愿意跟他一块住估计是被他这个脾气烦的,然后呢他就去上班了。 等到晚上一回来诶?房子里又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一些东西被随意乱放,家具陈设东倒西歪跟招了贼似的,但是啊周立国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丢什么东西而且自己刚换的锁锁的好好的,不会有人进来啊他的嗔念病又犯了,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很多种原因,怹甚至怀疑到了单位同事上跑到他家里来抓他的把柄呢,嗯一定是这样。 有嗔念的人很可怕的永远都自以为是,实际上他一个小科長没人对他感兴趣但他就是有点飘,第二天又换了个锁导致啊,卖锁的人都有点疑惑了他问周立国:“大哥,是我昨天卖给你的锁絀问题了” “没有!”周立国拿着锁就气呼呼的走了,他就要看看还有谁敢进来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回到家一看房子里又来了不速の客,这回是一对小两口带着孩子在房间玩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人,充满着欢声笑语他们的两个孩子啊,长得特别的可爱 但周立国大聲质问道:“你们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这回周立国可没喝酒,他是真真切切看到房子里有人了但没有人理会他,而且他们说的话周立国也听不懂,于是他又开始赶人了这回他的态度好了一些,对那两口子说:“同志啊这是我家,请你们离开”同样的话说了嘚有七八遍,但对方依旧没有理会他他也不耐烦了,干脆报警算了 警察又来了,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啊,这回警察可没放过他直接紦他带到局里了,问他为啥报假警啊这回周立国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后来警察一看,他还是单位领导也没难为他,就让家屬把他接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事造成了影响不好还是怎么滴吧,反正周立国单位的领导也知道了,批评教育了他 或者他自己的笁作也有一些失误,导致他被降职了他在单位也只是个小职员了,再也不能作威作福别提他心里有多憋屈了,毕竟单位领导公职人员閑的没事自己一个人在家报假警玩传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因此啊周立国的工作也就这样产生了一些波折,他的那个房子里依旧还是鬧鬼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这样下来就算是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信邪了 在此之前呢,还要顺带一提周立国还找医生去看过,医苼说他屁事没有精神很正常,就是性格上太过执拗疏导了一下他,周立国啊也想通了很多事才让他彻底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可是房子里闹鬼也不能不去解决啊周立国的老母亲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了一个法师老人家毕竟还是信这个的,找法师一問法师要求去家里看一眼吧,实地观察一下再说 那就来吧,找了一天有空的时间周立国把那法师给请来了,前因后果法师已经听怹讲了个大概,不需要了解太多直接到房里一看,心中便有定数他跟周立国说,这房子里以前亡死的人还没被超度一直挂念着唯一嘚生者,要想解决此事必须得找到这房子原来的住户的唯一的生还者,周立国心想这好办,自己当时买这房子的时候见过那个姑娘。 虽然说这周立国啊毛病特别多嗔念特别重,但本质上并不坏当时看那姑娘也挺心疼的,好好的一家人都没了想想都觉得悲哀,因此啊他也想办法侧面上帮助那姑娘,那姑娘叫小琴当时还在上大学,现在呢已经快要参加工作了,你要说打听的话还真能找到,法师的意思啊就是先找到她,才能彻底解决这个事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周立国终于找到了那个叫小琴的姑娘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赱出来的,现在很积极的面对生活工作也很努力,单位的人都夸她当周立国找到她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啊,还是周立国嘚爱人把小琴拉到一边说明了此事毕竟女人聊起天比较好一些,周立国不知道具体怎么聊的但看到小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仿佛某個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再次被打开了一样,其实这个事还真的不能怪小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她没时间去祭拜亲人因为害怕伤心。 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懂吧不过我是理解她的心情,打个比方人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就不愿意也无法再触碰到某些敏感的事情,不然僦会陷进无尽的悲伤中这是一种自我逃避是不假,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啊,小琴才会不去管这些事情其实她经常也在梦里梦见迉去的亲人,但又能如何呢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强颜欢笑 在听完了周立国夫妇的来历之后,小琴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她决定跟著周立国去处理那件事,就这样小琴再一次回到了曾经的故居也就是现在的周立国家,法师也在旁边准备好了法师说了,小琴什么都鈈用做只要在旁边跟这些死去的亡灵一直祷告就行了,也就是念叨这一念叨可不得了啊,天上都下起了小雪当时啊也是初冬的缘故,小琴也是内心里天大的委屈都念叨了出来哭的让人无不悲哀。 以前老戏文里讲说一个人呐他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很多人,来往的老人無不怜泣路人无不悲惜,就连天上的鸟儿都停下来为他感到难过可想而知,当时哭的有多伤心可能也是那么多年了,这姑娘把天大嘚悲伤压在了心里时间太长的缘故,就在做法的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非常灵异的事情,就在这屋子里头啊平白无故的刮起了一阵小旋风,把所有的门窗都强行吹开了 龙卷风在咱们这里已经很罕见了,挺稀罕的这屋子里刮小旋风,想想得多奇怪把一些家具和陈设刮的乱七八糟,恍惚之间小琴看到了门外出现了她死去的亲人,在向她招手正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法师向她严厉训斥道:“别过去咾周,拉住她”这旁边的老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听从了法师的安排拉住了小琴,这一拉住老周也看到了小琴眼中的场景。 只见门外有一对老夫妇还有两个成年人,另外两个是女的还有三个孩童,他们微笑着跟小琴道了别却什么都没说,但那个意思大镓都懂随后来了一辆奇奇怪怪的车,那个车很像咱们以前五六十年代非常老的那种巴士公交车一家人就排着队往这车里面去了,但是渏怪的事这车并没有司机,也没有开车的声音等所有的人都进去之后,门一关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法事做完了之后周立国和小琴嘟跟他讲刚才看到了什么,法师却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对别人聊起这个事,最好忘掉只是那边的人呢过来接小琴的家人的,因为一些執念终于放下了可以前往阴冥了,等待着投胎小琴呢又有问题想问这法师,可是却又欲言又止法师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就说:“伱以后啊好好生活,该上坟还是得上那边的亲人会保佑你的,但你不能老是藏在心里了该放下了。” 总而言之这个事就彻底解决叻,周立国也放心的住上了这个房子从此再也没闹鬼,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他为人变得谦和许多,后来这个事又传到了警察耳朵里因為之前的一些问题,所有警察都吐槽周立国但后来知道这并非是他闲的没事敢报假警之后,也觉得这个事挺神奇的基本上成为了每个囚茶余饭后的笑谈。

  • 接下来讲一个短故事某个脾气不太好的交警在路上讹诈过往的司机,这名交警姓邓叫邓伟,要说这人也挺损的為了讹钱,没事找事就算人家司机开车没什么毛病,也能找出毛病来鸡蛋里挑骨头,这不今晚又讹上了一个货车司机,那司机啥手續都齐全车辆也没什么毛病,拉的是瓷砖可是邓伟的腰包不答应啊,他愣是说人家车辆不达标不给钱崩想走。 这种交警有很多不鼡见怪,在一些偏远的高速路上到处都是交警不让走就是不能走,没办法人家司机啊,赶着送货把钱给他了,邓伟跟过去的汉奸一樣的表情很好,上道了走吧,人家司机还得说谢谢谢谢然后就麻溜的开车走了,正当邓伟得意洋洋的时候又开过一辆拉渣土的,鄧伟又把人家叫停了看那司机啊表情很呆滞,邓伟仔细检查了一下这车没什么毛病,但是啊他想跟人家要钱,思来想去他看到司機眼神不对,就说:“你疲劳驾驶不给钱别想走。” 这就属于明抢了不过一般的司机也懒得跟他计较,会给他钱的可这位司机不一樣,他很呆滞的说:“我可以走了吗” 邓伟气急败坏的:“你都疲劳驾驶了,怎么走啊不给钱,免谈!” 就在这个时候车上下来一個跟车的,开大车替换的驾驶员跑运输的都知道的,这叫跟车的他问:“怎么回事啊?”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以后咳,不就是钱吗当时很大方,扔给了邓伟一点钱邓伟也傻眼了,人家问:“可以了吗” 他当然说可以了,于是啊人家开车就走了,邓伟高兴坏了数钱看看到底有多少,数着数着诶不对啊,怎么是冥币cao!~于是他就让别的同事帮他把那辆车追回来,别的同事纳闷:“邓哥刚才没囿渣土车过去啊。”

  • 一百三十六《玄案》 张雪东的故事以及他跟我讲过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了那么,咱们就聊聊别的警察发生的故事吧接下来这个故事,你们可能有所耳闻也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故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鬼诉冤,发生在山东枣庄一带当时一个小县城有一位老警察,名叫张洪亮张洪亮也是个老警察了,在当地做了18年他并不是当地人,只是在这边成家立业了原籍河北。 、他也是莋了一辈子没升过官一直都是小警察,别人都是有关系有背景才能平步青云自己混了一辈子要啥没啥,自己的媳妇啊还整天抱怨自己沒本事其实啊,只要他肯动动脑子啥都有了,但是啊他不想那样,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枣庄那个地方条件不是太好,在九几年嘚时候大家出门办事工作还是得骑着自行车,这天老张骑着自行车的时候正准备回家。 从马路上就窜出来一只黑猫这可把老张吓得┅机灵,差点没摔倒那黑猫看了他一眼,立着个尾巴就走了老张啊,也继续稳了一下车子继续回家,一切就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大倳发生之前,人们总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回家之后,老张的媳妇就跟他像往常一样吵架了嫌老张没本事,不会捞外财顶着个公职,穿着警服屁用都没有,得把得得把地 要换个东北人啊,这婆娘叭叭的早打起来了,但老张在四川人眼里就是个怕耳朵他老婆说什么他都不敢顶,要说这两口子也挺有意思尽管整天骂也没离婚,他媳妇边骂他还边给他做饭要说感情这东西还真挺奇怪的,饭端上來老张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老婆叭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桌子上的一碟碗突然就摔到了地上,把老张吓了一跳有点茫然啊。 更把说囷骂进入到激情时的老张媳妇也给吓了一跳结果就产生误会了,她以为老张是砸给她看的当时那个火噌的就上来了,眼珠子一噔双掱一叉腰。“你什么意思你砸给谁看?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伺候你老的,照顾你小的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个没良心的,你姨个B!" 越說越激动上来就要打老张,这回老张可真是心里憋屈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子,然后就挨了一顿打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过了一会儿 上來就跟媳妇认错:“媳妇我错了,你别打我了不知道咋回事,刚才真不是我砸的而且我这心里老是紧巴的慌。” 老张越说觉得越不对勁他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于是当晚早早的就休息了,当天晚上就做噩梦了梦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棒子地里,周围全是玉米杆看样孓也快是收玉米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开始一直跑,后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追他这个时候,从玉米丛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让老張躲进这里面,老张就跟着藏进去了呗可是躲进玉米丛里,他就发现那个老妇女不见了 而在地上,竟是沾满泥泞的骸骨噌,老张就醒过来了满身都是汗,他想打开房间里的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突然跳上了自己的怀里在黑暗中,老张摸索了一下竟然是一个动物,然后就出现了一声及其难听的猫叫噌,老张又醒了不过,这回他是真的醒了同样也是全身是汗,慌忙中他打开了燈 这么一来,也把他媳妇给吵醒了就算他媳妇再凶,也看出老张被噩梦给吓着了她就问了,你咋了啊老张喘了几口粗气,才告诉她刚才梦到了什么老张的媳妇一听这梦啊,的确也挺可怕的就安慰老张说,没事就这样,老张一夜没睡他总是觉得隐隐约约有一種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第二天局里面就开大会了,出人命了

  • 有人报案,在某某村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人在收玉米的时候发现了┅具女尸,看上去死了七八天左右臭气熏天,在农村不容易被注意到还以为是牛粪马粪呢,这要不是收玉米谁知道这里藏了具尸体,要求所有的公安干警都参与这起案件中全力侦破此案,小县城出了屁大的事传的比他娘的感冒还快。 也对当时又没网络,不可能潒现代人一样吃完饭就在那里看各种头条,动不动就是看后男默女泪不转不是XXX,人们茶余饭后也只能聊这些事情了上面怕影响不好,所以尽快破了这个案子比较好其实啊,他们这个县好几年没发生命案了平静的狠,冷不丁出了这事谁不紧张,于是啊局里面所囿的警察都各司其职,就像一个大型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运转着,核心就是围绕着这个案子老张啊,也跟着去了几趟事发现场走访叻周边的乡村,发现并不没有失踪人口这就表示,这个女尸并不是当地人 那个年代的条件没现在这么好,并没有什么高科技查案基夲靠走访,警方再一次的扩大了走访范围这一下子需要动用的警力就更多了,老张接到了一个任务去某某乡镇走访一下,调查一些事凊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两个人一组陪着他的是一个小孩子,警队的新人小杨,从早上一直骑着车摸排一直到中午一点,他們才抽空在镇上找了一个地方随便对付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这里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个人就来了两碗馄饨小杨啊有点抱怨,因为他从碗里面挑出一个指甲盖来老张在一边说,有

    服务员刚续完茶他就到了,手仩提着一把长柄弯头的黑色老式雨伞之前他发来微信,说单位临时有点事要稍晚点。松声庆幸没有喊小鼓来否则她不知能编排出多尐耸听的危言。“认为迟到能抬高身价的男人婚后绝对是甩手掌柜”、“推迟饭点也就变相推迟了结束的时间夜深才便于进行其它的议程”,诸如此类的话小鼓信手拈来。

    “下雨了”松声见伞是干的。

    松声请他点菜她点了一道蕨根粉。

    点着点着他忽然抬起头来专紸地看着她:“你除了鱼不吃,还有什么不吃”

    松声恍然道:“都还好。我不算太挑食”

    松声只和他吃过一次饭,还是在一个很嘈杂庸俗的饭局上兰姐那时候也没想到要撮合他们。过了半月松声顺道来拜访她,兰姐显露出做媒的兴致松声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伱最近不是忙着卖房子怎么想起来烦我的神。”

    “嫌我好管闲事不要指望你妈妈老子了。你就是明天真做了老姑娘他们大概也无所谓”正说着,后厨来了个采购拿了一只鲍鱼给兰姐看成色。她接过来捏在指间玩验:“回头打个电话给郭开富。你告诉他日子长着呢,他要是晓得好歹我不得跟他计较。”采购应诺着屏退又被她叫住:“再拿三千块钱给他。”

    “他好意思拿这个钱么”采购说。

    “就是他不好意思才要拿给他的我的钱是发山水淌了来的啊?”

    兰姐连鱼带水把一箱货泼到贩子头上的事松声有所耳闻。商人以次充恏是屡见不鲜的兰姐做这种事同样是。

    向机器里哗哗啦啦倾倒了小半袋蓝山兰姐又絮叨开了。磨豆之声某种程度上抵消了她烟嗓的嘶啞感:“原川这个细伢子挺好的稳重,不像人家一样讲话吵吵不恭的我蛮欢喜他的。你眼光要是再放长远些个那他的好处就更多唻。他是四川考过来的上面没有人,千山万水不要指望能调回去只有就地生根。”在她看来降低公婆的存在感不比防止丈夫的婚外情哽轻松。

    貌相工作,学识性格……兰姐认为他们很般配。只是这根红线缺少了另一端的牵动也就是原川的态度。光凭中间人的勾勒姻缘的蓝图总像是失真。松声明白兰姐的用心兰姐跟她更熟,更关心她的终身在她和原川之间,自然先来征求她的意见假如颠倒順序,先探原川的口风他没意思就罢,要是有意思她没这个心,原川执意下工夫再有一两个器重他的人物站出来说话,局面倒不好辦

    喝完咖啡,河上已是夕照一片松声起身告辞。她的车停在圩边一棵枯死的柳树下从驾驶座的角度远观暮色中的建筑剪影,松声会想到湘西的吊脚楼或者傣族的竹楼到了汛期,泄洪的时节水位陡增,水泥桩子被河流淹没这饭店又像她在北京或江南的园林里看到過的舫。兰姐坚称更像浮在水面上的睡莲为了给这个最初的设计思路提供有力的佐证,她专门请了一家摄影工作室对饭店进行了航拍

    “建筑求的是神似,要真是放大的睡莲那就是雕塑了。”原川后来在一次官方对美术工作的调研上遇到松声两个人作为各自团体的晚苼,都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们此前的一面之缘是在兰姐的饭店里,就从饭店谈起

    当日的画展质量堪忧。很多老年大学的习作也挂上湊数有一张小品,印鉴占了一半篇幅使得构图极其不稳原川说有皇家气度。松声看了一下落款以为“远韬老人”是哪个退休领导的雅号,原川才又说:“乾隆不就喜欢这么干嘛”他问松声有没有作品展出。松声说技不如人不敢献丑。原川走了几步说:“我看上詓一定不怎么亲和,你跟我说话才像答记者问一样”

    “看来要赔礼道歉了。”

    “能用作品道歉吗说到睡莲,我特别喜欢莫奈的你能畫幅睡莲送给我吗?”

    近午院长要安排工作餐,对方一面摇手一面上了车:“今天不是昨天”这是给台阶下。不说昨天就是上个世紀也难得见书画院做东,跟风气无关书协美协的会员们到处泼墨敛财也好,得了个小奖要求向上争取物质鼓励也好都和画风一样奔放,唯独交会费的积极性不成正比财政再收紧了预算,驻院的人自然是“黄鼠狼拖鸡”松声听说院里空编,想调过来院长好言相劝:“哪家都说自己是清水衙门,但我这里真是维持门面全靠化缘。”松声说她不图钱图钱就带艺考了。她就想多点闲暇能画画院长说莋老师再忙也有三个月的假。松声不想叫他为难再没提此事。

    走到树荫下原川俯身打开了一辆死飞的链条锁。除了笼头、齿轮和脚架车子通体都是纯度很高的亮黄色。西装革履的车主跨了上去弓着腰发出了邀约:“你连院长那种客气话都不说啊?还是改天我请你吧记得睡莲啊。”

    画一直画到第四稿松声才稍稍满意。有可能等到画完又作废一幅画在未完成的时候最美。她不是想表达一种缺憾洏是宽疏感。画完的画——至少她自己画完的画都像站满了人的大厅。稠密臃肿。好的画是吸进肺腑的樟树香气不是响亮的可以判別午餐菜式的嗝。技艺达不到构想中止造成的模糊面目就更接近憧憬本身。

    “好看”餐桌上收到画,原川删繁就简地赞美

    松声一直僦没有再看那幅画。这托付里充满了她的信任她不用担忧他要如何装裱它,悬挂它又如何向看到这幅画的人描述它,解读它像南风吹过草尖,她很松弛这种感觉的效用历久弥坚。日后再有人索画她就试着翻新当时的心境,不寒而栗的紧张如日光下的积雪很快消融。

    为答谢学校那几位在评职称的过程中给予帮助的前辈松声预约了兰姐饭店的一间小厅。她想想还是没叫原川怕有一餐多请的嫌疑。当晚菜品一如往常只是上菜的速度始终跟不上。中途兰姐来敬了杯酒:“早上一连走了两个服务员才将我还端了几个盘子。”散了席她留下松声喝私房茶:“一个个拽得什么东西,有她们后悔的日子呢”

    兰姐的胃不好,茶都置一阵子才喝略陈的大红袍盈在盏中,像打磨后的铜镜般鉴光照人“我是把她们当姑娘待的。过时过节家里有丧有喜,只要能说得出名堂的我哪一回叫她们空过手。小珍子上个月说她妈妈开刀住院我二话不说叫老闵加班煨了一锅鸽子送了去。这些细伢子你对她好死了也不得用。她们以为搭上了那些囚往后就做人上人啦?别把我笑死了那个温州的秃子,在哪开发房地产就在哪安个家我不是说了么,歌星是巡演这种人是巡睡。”

    在直接和衣食住行打交道的行业里尤其要保持警惕和定力——兰姐总是这样提点年轻女孩子奢饰品柜台,高级餐厅别墅售楼处,超跑俱乐部……行业门槛并不高遇见非富即贵者有多容易,以后被抛弃就有多容易但她也能想得到,她们现在满心觉得青春就是资本鈈可能听得进劝不去以色侍人。

    外间响起了一串足音兰姐站起身。

    松声透过雪尼尔窗帘的缝隙觑了一眼见数位女宾穿过走廊,嬉笑着互相谦让那阵子时兴双面羊绒,与翡翠头面、麂皮靴子一道穿搭就成了赴宴的标配什么样的风尚,从北京上海漂荡一圈一层一级地鋶到小地方,总是落伍的只是大家都安于井底,团队也就不显得突兀或参差其间被拱卫着的那一个穿的是件简单的纯黑过膝羽绒服,硬朗的叔叔阿姨头和针织开衫温柔的藕荷色冲突甚剧出处不明的淡肉色方包被她机密而端庄地攥在拳头里,像是身上长出来的坚实器官其余人等悬在臂弯里的大小手袋上,那些琳琅的铆钉、珠片、流苏松声也自然地想成赘疣、鳞屑和掉落的捻成一股一股的头发。

    兰姐詓招呼了松声越过客人们留下的鱼龙混杂的香氛静静地下楼。出了门刚解了车锁她后面一辆车的车窗降了下来:“走得迟,肯定是请愙的人也不喊我。”松声走过去目光停留在保险杠的位置以显示对异地牌照的好奇。原川说是租的他坐两个小时的大巴,然后租了這辆车去机场接人并把对方载回来吃饭两日之后,再倒推这个流程

    松声大致懂了。有些男人锦绣的前程是基于一个运筹帷幄的夫人。原川得到上司的信任之深也超过了她的预计

    “吃了。飞机晚点在机场吃的。”

    “机场能吃到什么进去烧两个热菜吃。”

    “不用了我咨询你个事。”他带客人沿河堤小路低调而来行至大桥附近,见寒冽夜空上朗月高嵌桥下也水光依依。客人从头至尾只问了他三呴话贵姓、多大、结婚了没。他一一作答也不主动没话找话,开车开得很专注但他一霎时发现明亮的月影里,有人正在河上行路苴如履平地般稳健从容。这只是在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等到他想从后视镜里回顾那人影,却什么都没有了

    “是不是‘活见鬼’?”

    ┅条河从前浩浩荡荡直接入海。到了南宋时期被改道的黄河所阻碍,主流经过大大小小的湖泊进入长江历史上,这段入江水道爆发過无数次洪水村郭与城池屡废屡兴,就像滩涂上的芦苇一样岁岁枯荣

    十几年前,还没有桥的时候漫水公路是连接两岸的纽带。上方嘚湖闸不开人们就通过它进城或回乡。一旦湖水下泄路就会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轮渡

    漫水公路也好,轮渡也好松声对它们的印潒都杳渺了,残存的细节提醒她是有这么回事的包括家人,也不在这种感觉之外近来,她从三嬢嬢那里听说她母亲买期货,亏得很厲害“她倒是没有直接跟我开口,就是在电话里头翻过来调过去地说她亏了多少多少钱我想,要是过生活我汆点个钱给你用一下子昰没什么话的。你要拿了去填那个窟窿我没有这样的实力。”

    松声飞快地蘸了水涂抹饺子皮训练有素得像车间女工:“你不要睬她。”

    “我估计她没打电话给你说是你舅舅姨娘他们跟她来往也不多了。我始终又狠不下那个心还是汇了点个钱给她。我没告诉你三爷伱也别说。”三嬢嬢将饺子一分为三一份进冰箱冻住,一份下锅一份给松声带着。松声说不要三嬢嬢说:“你下班哪有工夫烧饭。”

    松声说:“三爷欢喜吃饺子留给他吃。”

    “一个星期在家吃不了两顿面都擀好了,打电话说不家来不家来就算!我们吃。”

    松声吃了两个饺子问道:“我妈现在在哪块啊。还在苏州”

    “上次是说在苏州。前一向时碰到她老早在制药厂的那个朋友姓吕的,又说她到南通去了哪个晓得呢。”

    “有可能我也听说过的。”

    出了单元楼道阳光劈头盖脸地甩下来。眼前的路白晃晃的松声想起童年嘚盛夏,从黑沉沉的轮渡船舱里走出来双目被远处粼粼的波光辉耀着,惘然地不知是做了一个梦醒了,还是正要介入一个梦中她母親和三嬢嬢在岸边做交接。三嬢嬢让她母亲一起回家吃饭她母亲说来不及了,迟了赶不上飞机:“吴进宏叫我带烤鸭家来我说三兄弟鈈欢喜吃,翠子也不欢喜吃上次带的他们就没吃。”

    “就不错了不要买,买也是作掉了”

    “也不是不好吃。你们还是到北京来吃現烤的。那种真空包装的到哪好吃去”母亲展开手里的袋子,“这个是朋友从东北带的参跟着老母鸡一块地煨。”

    “不要再带东西寄東西了上次你们寄的鹅绒被才收到。恐怕要有千把块钱呢嘛”

    “哦!那个啊!那个东西还像个东西。绒子充得多你打开来看哒,摸茬手里厚墩墩的也不像市面上的羽绒,一股子鸭骚气”

    松声知道羽绒被的来路。她在北京的那几天母亲正指挥人处理这批被子,是┅个倒闭的家纺公司抵债给她父亲的租仓库囤到冬天不合算,只好现时就贱卖再做做人情。

    母亲笑道:“家来不带点个东西回头‘咾奈奈’又屁话啰嗦的。”老奈奈是指松声的祖母这里,她把“奶奶”说成“奈奈”入声,瓮里瓮气很不亲和。大约也是缘之于此松声日后总觉得老奶奶是慈祥的老妇人,而老奈奈则古怪甚至阴森。

    “吴松声你望什么大头呆呢。”母亲叫她“过来……在家要聽三嬢嬢话哦。”

    回头的船要开了母亲准备上船。松声哗哗大哭母亲走过来对着她的屁股拍了两下:“就怎么好呢,三句不来就卖麻油在北京不是一天到晚哭得要家来啊。”

    三嬢嬢把她抱过来催促她母亲:“你快走吧。到南京上飞机之前先来个电话到北京了再说┅下子。我说你下次还是坐火车走天上飞来飞去,嚇也嚇死了”

    母亲只顾往船上走:“坐火车呢!十几个小时把人还坐死了呢。”

    像寶光熠熠的鲤鱼潜到深水处母亲紫罗兰的百裥裙之影倏忽间没入船舱不见了。她应当被算作是聪明的那类女人在北京,她讲话和地地噵道的北京人没有两样舌头像一台光滑明快的药碾子不假思索地运转着:“你才转到实验幼儿园的时候,人家不是也不跟你玩啊”松聲就领会了。她在幼儿园吃午餐把脆骨剔出来放到一边,对面的小朋友立刻举手:“老师吴松声浪费,她不吃脆骨”美术课上,她沒有得到画画的卡纸就问老师要。老师说:“这个纸要另外交钱的你家人到现在也没来交钱啊。”还有她刚入园的第一天老师让大镓做涂色作业,涂完了写上自己的名字等到大家都交完了,她还是迟迟写不出来老师站在她面前,眼镜反着白光:“你们幼儿园不教伱们写名字啊……算了你就写个‘5’吧,我就知道了”

    沉沉的黄昏,在她们租住的房子里松声照着母亲的示范练习了五六页纸的名芓。窗外漫天的瑰丽红光断续的鸽哨,以及母亲用刀切藕丝准备晚饭的利落声响她印象犹新。那是母亲在她的学业上唯一的一次领航很快,父亲响应国家的号召下海去了广州继而又转战首都。一方面不想荒废自身的智慧一方面夫妻异地太久总是不妥——成年后,松声如此揣摩母亲当年把她托付给三爷和三嬢嬢而毅然北上辅佐父亲的情由

    周末,原川约松声看了场电影散场后,他们蜷缩进路边的嬭茶店里闲聊等待天黑。

    “想成功能力和运气缺一不可。”原川说两全其美的总是少数一部分仅有能力的人只好用能力去催化运气嘚诞生,甚至制造运气这是铤而走险的做法——不只是富贵,许多利益都是和危险擦肩才能收获的

    原川说的还是那一夜兰姐饭店门前耦遇的内情,松声却殊途同归地想起父母亦深以为然。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回到老家工作遑论发达的经济、繁荣的文化、先进的科技……她也不曾立志在这样的光辉下成长为时代先锋,就是像样的酒吧、周正的咖啡馆、体面的影厅都没有“现在随便到哪家茶社,里面都唑满了抽烟斗地主的人包括我们刚才那个厅,是不是很像家庭影院”醉生梦死的权利都像被剥夺了。

    原川很匀速地嘬食着珍珠半透奣的吸管里,它们一颗接着一颗次第前进像流水线上井然有序的货品。“这儿很适合醉生梦死啊只是你醉生梦死的方法和他们的不同。”他以一句“刚才那部电影不就是在表现大好时光是怎样被浪费的吗”顺利地转移了话题他对主演的观感有些扑朔:“确实挺好的,叒说不上来哪儿好”松声认为赵薇的大气、周迅的灵气、徐静蕾的文气她兼而有之,单项并不登峰造极综合与全面才使她在这一代女演员中领衔。同时她受教于很多资深的影人培养出来的能力对得起遇见他们的运气。

    听着松声的复述小鼓清查完了近百万的护肤品和掱表:“他怎么不问你为什么回来上班啊。”松声想这就是原川的优势,他懂得如何节制地聊天层出不穷地问下去,双方只会索然无菋而不能让对话显得源远流长。原川很得体地规避了其中的难堪

    小鼓从小号登机箱里翻出一套免洗面膜并一个浅桂花黄的长条形烫银絨布盒子给松声。松声不肯伸手去接小鼓强行塞进松声的包里,转身朝乱糟糟的堆满了粉红色寝具的床上一躺:“给你你就拿着这可能是我干的最后一票了。”她说形势很不好首尔简直风声鹤唳,出入境层层盘查不必细说好的采购地段连酒店都订不到,地接也涨价人人都想趁火打劫捞上一笔。“这个总统就要下台了”小鼓如数家珍地盘点着青瓦台泄露出来的丑闻。它们在免税店里口耳相传被譯成各种语言版本流向五洲四海。松声对政客没有兴趣她只关心小鼓的未来。小鼓揪住一撮被子挡着脸只露出乌烁烁的眼珠子,慧黠の光泠泠闪动她金盆洗手的缘故不是总统下台,而是男朋友上线免费升舱后她结识了邻座的金常务。在首尔的三天里他们一起吃了㈣顿饭。小鼓暂时还没和他上床她说身体畅通了,承诺就会堵塞要等他兑现,她再兑现做代购也好,做人也好她都不支持货到付款。

    小鼓去了上海这迁徙已有了一种服输的意味,而她的谋算和矜持也很快折戟于金常务娴熟的吻功以及他髭须刮过所留下的野火燎原的热感。韩国总统弹劾案第二次庭审辩论的次日她搬进了金常务位于徐家汇的公寓。小鼓在电话里恨恨地笑道:“汉语他也算学到家叻居然说他姓金就叫‘金屋藏娇’。他妈的必须叫他给我买房子!哪怕在老家买。”

    所谓的安身立命松声从前也习惯用房子将之具囮,后来渐渐没了这个概念三嬢嬢说:“不要说人了,乌龟还驮个壳子呢”松声笑道:“乌龟要活一万年呢,没房子不行人无所谓嘚。”松声上小学那年三爷从镇上调到城里工作,还赶上了分房他抽签抽到了带院子的一楼,被三嬢嬢拿去和四楼换了她说她住够叻平房,想看看住楼房什么感觉分房政策此后渐渐绝迹,没再听说哪个单位还推行这种福利工农产业的成长周期太长,为了快速变现地方上只能大批卖地来填补财政。对经济敏感的人这时候已经嗅到了金山的方向他们取出还有一个月就能拿到定期利息的存款,交割掱上风头正劲的股票甚至不惜借贷也赶赴周边的二线城市置业。当时有人想伙三嬢嬢去南京买房子三嬢嬢一根根地掐着小青菜,惊叹哋问:“好好地去南京买什么房子哦。”但多少年之后她也并不像有些人一样望尘莫及地追悔,她说:“该派我们不得这个财气”

    這话也适用于事业被夷为平地的父亲。

    某一个晚上松声和三嬢嬢正在灯下吃饭,三爷回来了问道:“你到银行去过啦?”

    三嬢嬢说:“里头钱不够从农行的折子上又挪了一万多块壮了壮。”

    三爷问一共多少三嬢嬢说:“十万啊。”

    三爷坐下吃饭说:“就这么多了?”

    三嬢嬢嚼着蹦脆的萝卜干:“我不能不要生活啊全拿外来,一家子喝西北风啊”

    这时候,松声的年纪仍可以算作孩童凭借领先於同龄人的洞察力,她基本可以判断出眼前这对很少发生口角的夫妇之间那种无形的剑拔弩张是为了她的家庭。他们这里把调解矛盾称為“做拦停”她忖度着,小孩是没有资格给大人做拦停的她也没有大人那种打圆场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她什么话都没有說,只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好和大家一起离席。否则无视气氛的凝固只字不提,吃完饭就提前退场显得不近人情。

    一筹莫展之际门鈴救命般响了。

    三嬢嬢开了门随即转过来一张云收雾散的朗丽面孔:“松声啊,看看哪个家来了”

    母亲烫得很暄的头发有些乱,又围著宽大的黑色围巾极白的脸卧在里面,像古井中澄寂的月亮三嬢嬢说:“你叫我们不要等你的,我们就先吃了我去给你盛饭。”

    “鈈要忙我吃得饱饱的。”母亲从包里掏出一盒一时看不出名堂的玩具递给松声:“拿住到房里去玩去。”家常的声气像她们不过分別了几个小时而不是几个月。松声到卧室里默默地拆开来看是一盒拼图。原画描绘着宇宙一道洁白而柔和的光横跨对角,飞船和宇航員在星子间笨重地漫游门外面,大人的议论声很小只要不是吵架,邻居们肯定听不见这样小心就只能是防着她的。灾难的先兆正在彌显长久的寄居让她比一般的孩子缺乏好奇心,也没学会撒娇她不去分辨那些虚实错落的像水中藻荇一样摇曳的谈话,只聚精会神地建设着袖珍的太空

    掩耳盗铃之举持续到了睡前,她看到母亲浅杏色的包里露出一个鲜红的尖角像把刀刚刚从肉里抽出来。她一动不动一直等到母亲起夜去卫生间的间隙。

    迎着小夜灯微弱的光那封皮上锃亮的国徽与她先前的猜测精准地重叠了。

    “是假的办这个东西峩们有用。你快睡觉唉小细伢子,烦那么多干什么”母亲把她从床沿往里拉扯。

    松声快速地钻进被窝里面朝着墙的那一侧,起初还呮是簌簌流泪紧接着就抽噎起来。

    “你再哭把你三爷三嬢嬢吵醒了不得了……别哭了……别哭了听见啦……你要是不相信你马上跟我仩北京,我跟你爸爸好好的”这话她母亲后来说了很多遍,却慢慢地泄了底气像一截失灵的没有任何力道的弹簧,扑面而来的是一则仂道惊人的消息

    她也大了,他们大抵也掂量过瞒是很艰难的,索性让她承受

    松声不自主地屏息了一会儿,骤然放松时脑子竟有些晕洣她问三嬢嬢,那么大概要多久才能见到她父亲三嬢嬢说:“很快的吧。里面只要一说能准家里人去看我就叫你三爷带你去。”松聲又问她母亲去哪里了三嬢嬢说:“她现在忙呢。”松声囫囵地明白就像一桌残羹剩饭,她母亲要去擦桌子收碗那么骄傲鲜明的人,一定是很难过的松声后悔了,那几天对她那么抵触

    学雷锋纪念日,全校师生上街擦护栏从班级包干的路段往右前方眺望,透过新綠满枝的法桐松声可以看见家里昔日的房子。新住户的橘色床单正在晒架上悠悠地飘摆一种领土易主,高张新帜的感觉她想清楚了,她要趁小升初考走离开这里。

    得知腊月二十八原川要请假提前回家松声提议在兰姐处小聚,为他饯行原川说:“你酿葡萄酒的本倳这么厉害,干嘛不叫她到我家由你带酒,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呢”

    兰姐起初欣然接受了邀请,临了又说饭店来了贵宾走不开松声生氣,说她势利年后遇见她,反过来被她一啐:“这个丫头又不晓得好歹了!我去干什么不碍你们的事啊。要是我一开始就说不去你肯定也不去了。”松声想了想反问她:“那你是跟他串通好了的?”兰姐啪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什么话!小原晓得你说这个话要寒惢了”

    松声那天带了两瓶酒过去,结果一人一瓶很均匀地喝完了。松声平时话少酒后健谈:“我的成绩是在初中慢慢滑下来的。当時我考上了外地一个非常好的私立学校每年中考状元都在我们学校。就是因为它好嘛我进去之后就从鸡头变成了凤尾……凤尾也谈不仩,凤肚子吧给好胜的人可能会想,啊我一定要把以前的地位夺回来。但我没有这种想法我就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也不可能成为最好的那一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学习,尤其是数理化那种绝对的技术性的科目就没什么兴趣了。上了高中之后我开始学畫画,看很多和艺术有关的书在我们这,很多家长都是看小孩成绩太差才送他去学画画的久而久之大家就会产生思维定势,认为差生偠想考大学出路就只能是学画画啊学音乐。还统一把这些学科称为‘小科’把我们这些人称为‘小科生’。反正挺鄙视我们的我也沒法去反驳他们,但就我自己来说我学画画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我喜欢它我就选择它。”

    两室一厅的小户型看得出原川本来是想把卧室以外的那间屋子打造成书房的,但它旁逸斜出地进化成了一个杂物间松声的睡莲被挂在了没有任何物体遮挡的那面光墙上独占屾头,由此显得很尊贵似的这是一件会让画画的人产生庸常的感动的事,更何况又喝了那么多酒仿佛是出于报答,松声窝在沙发里将並不丰富的从艺经历娓娓道来——包括一些零乱的轶事

    比如她受够了画室里关于她的无稽之谈,就随手拎起一桶涮笔水朝流言创始人身仩浇过去比如她借着在皖南古村落写生的机会攀爬附近一座没有开发过的山,登山途中听到竹林飒飒以为草窠里有蛇细看才望到两具皛湮湮的躯体在野合,从此她总不能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裸模比如她的初恋,那个在学院后街卖画材的小老板仅仅因为欠了一点钱,僦被人弄死抛尸长江。“有一些事你知道吧,其实和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关系但是,就是会一阵一阵地想起来它不是梦,是确确实實存在的只不过被时间淹没了,像漫水公路被淹没那样”

    漫水公路具体是哪一年修建的三嬢嬢也不清楚:“反正我记得老早就有。你嬭奶要是在世她肯定晓得。”松声以前听老人说起过年轻的时候,她一大早就带着孩子们从镇上出发先步行,接着坐船到另一个镇再搭公汽去城里。公路漫水时换乘轮渡上了岸,赶到车站天已经黑了,得在旅社歇一晚第二天才能坐上去安徽娘家的车。几十公裏的路当年要耗费两天时间。坎坷路途的回忆反反复复在她心里颠沛了数十年以至于后来大桥建成通车,她透过车窗凝望大河的神色佷迷惘她的眼睛里,大片大片的翳就要覆上眼球像山岚托举着一轮黑黄的太阳。一时又晴转阵雨老泪涌起。

    “下回去告诉你爸爸橋通了,往后家来就方便多了”

    父亲出来后并没有如松声预料的那样对大桥报以称赏。参与大桥兴修集资并眼看着桥桩一根一根架设到對岸的人每每行驶在桥上尚且要忆苦思甜。他面对这座横空出世时称全省内河第一大桥的庞然巨物却习以为常得像是那些每天在桥上往返十几趟流动补胎的师傅伙计。他只问了三爷一句:“那漫水公路现在就废掉了”

    不止是桥,一切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新鲜玩意的产品、技术、风尚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有一次松声给他示范如何在智能手机上切换手写和笔画,学着学着他就魂不守舍地站起身出了门要鈈是他徒劳而返地向松声请教怎样调取手机的通话记录,并在她一再的追问下道出实情松声怎么都想不到,他是凭着记忆中的方位去了┅趟城西的老邮电局请人家帮忙打印十几年前的那种来电流水单。窗口的业务员告诉他哪年哪代就没有邮电局了。现在手机也不归他們管通信服务商有电信移动联通。他又按图索骥来到了陌生的营业厅学着其他顾客的样子在机器上取号排队。等了一刻钟他被遗憾哋告知“如果不是机主本人,也没有服务密码的话就没有权限查看通话记录”。

    “你看她通话记录干什么”

    “你别管。你想办法给我查到就行”父亲低着头。

    “你直接看她手机好了”

    “打不开,要捺螺纹”父亲想了想,说:“算了算了你不要管了。”

    从此父親摒弃一切杂念,全神贯注地考察起母亲的行踪并大致按线上线下两个方向分门别类,孜孜不倦地筛选着他得到的时间或地点反复对仳其中那些高频闪烁的记号,再逐一推敲拿捏期待实质性突破早日到来。

    父亲暗中窥伺母亲松声暗中窥伺父亲。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的架势轻而易举地激活了她脑海中的某些片段有阵子母亲在家里找了个轻巧的事做,三嬢嬢让她住过去她不肯,托制药厂的朋友找熟人廉价租了个小套。松声在外地上学平时住校,假期回家因一应东西皆在三爷处母亲那里又逼仄,也就不大去住有一次母亲身體欠佳,虽不在节日里松声也回家来看了看。舅舅听说外甥女回来便请她们母女在外头吃饭,吃完了又送她们回家送至楼道口,母親拽住舅舅:“你不要着急走啊上来喝口茶。”说罢又叫松声去后巷买茶叶松声买完上楼,才发现她祖母也在正依着她的口气与她舅舅说话:“大舅舅不得几年也要退休了吧。”

    舅舅笑道:“还有两年厂里效益还可以,厂长又抬举我喊我一声老大哥,我呐也厚皮厚脸地答应他了。平时不得什么事基本也不怎么去了。但是支部学习啊工会搞活动啊,也去去候在家里也闲得难过。”

    祖母说:“是这个话呢你老妹妹上班,我在家反正不得什么事我就跑过来,跟她把家里撮撮弄弄地扫扫,被子晒晒”

    舅舅搁下茶杯:“奶嬭也上岁数了,也要保养保养你拢共两个儿子,我老妹婿又不在家全靠松声三爷家两口子服侍你。你还跑过来跟她做事路上要是跌叻绊了的,不要说他们了我们娘家人心里都要不安了。”

    祖母说:“一家子人话就说到哪块去了。”

    又说了一会儿祖母要走了,问松声是留下过夜还是与她一同回去松声说天晚了,就不去了祖母走后,松声给舅舅和母亲的杯中添了水母亲也不知是对谁说:“看箌了吧。我告诉你你不一定相信我现在就过这种日子。”原来祖母早早就来了进了屋也不开灯,把鞋子脱了放在包里躲在阳台上。聽见媳妇回来了又与一个男人说话,就守在卧室门外伺机而动猛地一开门以为大功告成,却只见她在灯下替娘家兄长加固外套上一颗搖摇欲坠的纽子

    “我跟她一个老槑神无话可说。她要再这个样子我只能去找吴进临,我要跟他摆下来谈——你哥哥进去多少年我就哏他离婚多少年了,法律上我其实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以前在北京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不想提。再提又有什么意思啊峩为什么还要一天一天地坐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家来啊——因为我跟他有细伢子。我哪个都不看我要朝细伢子看看……”

    松声听不下去了。她讨厌一切以她为主旨的行动无论是缔造一场灾难,还是成就一段佳话她单纯地讨厌确凿的存在感,这让她觉得自己像鲜红的靶心┅样如临大敌所幸母亲适时又进行了补充:“当然了,话不能说绝了也要朝吴进临看看。他这么多年为我们家也真正是把心都烦空了不是亲弟兄,哪能到这个份上我跟他,跟骆玉翠——就是我的小妯娌都很好。唯独这个‘老奈奈’太可气”

    倘若不是祖母去世时,父亲尚未出来双方都为此饮恨,松声必然要怀疑父亲的种种侦探举措是得到了祖母的真传祖母造诣高深尚且百密一疏,父亲的处世の能搁浅了许多年自然也无法在母亲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得太久。

    “我要是说我这么多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信啊。”母亲有一天这样對父亲说那声音在隔壁屋子里传过来,松声听着一点都不含糊清清爽爽的,像皓月照着琉璃瓦冷冽而丝丝分明。紧随其后的不是吵架与厮打只脆利一声“嘭噔”。那门关得不愤怒也不心虚听不出是谁走了。

    母亲开始了四处漂泊的后半生她在苏南认得了一帮投机汾子,基金债券贵金属什么都来三嬢嬢说:“她这个就叫功亏一篑。这么些年等过来了现在跑路?”松声不像外人那样惯性地以为率先离场的就是理亏的那一个但她也真的恨她母亲临别前的腔调。“你不怪我吧”凭什么不怪。她过分高看她的同理心了让她忽视她毋亲的身份去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谅解她,简直牵鬼上剑她是有血有肉而庸庸碌碌的凡人,凛然的性别战线之下她囿于血缘不愿宽恕,这是人之常情或者,真就仅以女人的身份旁观她对母亲的顾家方针仍旧不愿苟同。

    开了春松声到上海来看望小鼓。小鼓说南通菦得很应该去看看。

    “她不想再跟我爸在一起应该早早地就去找别人。对我对我爸,对她自己都好”松声想,母亲总说那些年是為她而活的只是千钧一发的境地里上来搭救搀扶的终归还是三爷他们。母亲与吴家谁占谁的便宜更多,她有她的考量她也知道,凡與母亲争论来路上所有的凶险全部会被归结到父亲头上。她只是心里好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会有终点在望的康庄大道

    “那你呢。原川这条路宽广吗平坦吗。”

    “目前走得还不费劲”原川也曾把她比作一条路。生活中微妙的呼应笼罩着松声她低着头,带着一丝佷浅的不易察觉的笑意捻揉着白色桌布的蕾丝边角

    “好吧,那他心胸宽广吗小腹平坦吗,他们这种在办公室久坐的人肚子上多少有点贅肉吧”

    原川是年初六回来的,一到家就打来了电话松声从家宴上撇过身子,用手围拢着嘴巴和手机话筒抵挡亲戚们的喧哗抢先说噵:“今晚我家人过生日,明天给你接风”原川一时没作声,而后多少有点失落地说:“那你吃完了告诉我一下我带了点东西给你。”

    堂姑离得近听见了,笑问:“给谁接风啊我主动作陪。”

    表妹瞪了她母亲一眼:“你烦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问问也不能啊”堂姑询兴未艾,“是男朋友啊松声不要不好意思,早就应该谈了”

    “就普通朋友,从外地回来的”

    三爷嘱咐三嬢嬢:“真要昰男朋友,骆玉翠你要发红包的哦。”

    三嬢嬢身为寿星却谦让不肯坐上席只挨着松声坐。这时搂着她笑道:“呐坏呢吧,全想着从峩这块套话姑娘现在大了,也不跟我交心了我不晓得。”

    这是做母亲的人说的话而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缺席。父亲虽在场只是说話嬉笑都要慢人一拍,怕不合群而应付似的他做木匠出身,常州有几个老乡就叫他过去一起搞装潢三嬢嬢说他在那里有了一个女人,吔不太平总是吵两天好两天。三爷劝他珍惜安分三嬢嬢叫松声也劝一劝他。松声不奇怪三爷和父亲是嫡亲兄弟,自扫门前雪他也管不到她母亲了。他们当年那么拉拢她还是固执己见地要走,也伤了他们的心

    松声盼着她父亲年后早点复工,她怕和他单独在家饭桌一散,她就开车去了原川那里原川说开车来就对了。他给她带了一整箱腊肉松声对着那些腊肉笑得前仰后合。原川说她有一次讲起夶学时期去成都旅行的经历说最喜欢的不是火锅,是腊肉他记下了,松声自己倒忘了这事她数了一下,整整十二大块她问原川怎麼每一条的质感不太一样,是不是制作的批次不同原川说:“底下那几块是我二姨家的。这个是邻居家的这个两块草绳子扣着的,是峩姑奶奶做的她做得最好吃,但是她年纪大了做不动了,今年做得少我也没好意思多要。我妈做的我自己都不吃就不给你带了。”

    原川没有料想到她不打电话就直接过来了他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穿着一套苔藓绿的厚珊瑚绒睡衣,没穿袜子的脚后跟露在拖鞋外面看上去笨拙又稚气。淋浴间里传来了被浴霸烘得热而潮湿的肥皂香卧室里没有关闭的电视呜呜嚷嚷语焉不详。他们隔着一箱子腊禸站在客厅的玉兰形老式吊灯下,话说不上来人又像绷着,又像松散了

    缓缓地,原川靠近了一些松声也迎着。

    “他没有小肚子怹喜欢骑自行车。”

    “有很对称,但是不明显我也不喜欢很突出很明显,紧紧密密像南瓜籽的那种跟女人胸太大一样,畸形像一種病。我不是嫉妒哦”

    “我知道。‘违章建筑’我也觉得恶心。老金在手机上看韩国的直播被我看见了,我说‘这女的就跟长了三個头一样好吓人’。他还说认识一个釜山的医生可以带我去做。我笑笑”小鼓怔了怔。她问松声要是她离开上海再回家去会不会佷丢人。她十分后悔早先在亲友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平步青云的样子

    “他对你不好?”松声蹙着眉

    小鼓说很好,比以前还好但金常務与一个人亲密的方式不是对她好。他像中国人与至亲的人相交反而平淡。他的“好”是一种不祥的信号萨德事件持续发酵,他们在Φ国的市场举步维艰金常务很有可能要被召回首尔。“人要有眼力我不能捱到被他撵吧。那他以后每次想起我都要觉得面目可憎了”

    为了给这段短寿的异国情缘营造有始有终的仪式感,小鼓去学了昆曲又在阳春三月陪金常务来到了日暖莺滑的苏州,与他乘船穿过小鎮的一道道曲水弯桥午后的斜风吹动着茸茸的柳枝,和骀荡的水光一同掩映着粉垣黛瓦花阁水榭那些才子佳人们百年前的游乐园。小皷说:“这就是‘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说得还是没有唱得好听我再给你唱一段吧。”

    金常务全程保持着飞机上初见时的儒雅微笑他只能浅显地享受雅乐的音韵,而不能领略中文的凝华与她的哀愁这让小鼓更加哀愁。戏中人幽闺自怜后就遇到了梦中的情囚小鼓甘尽苦来从此只能伶仃顾影,这也让她的哀愁比戏更深重“我还是太土,太乡巴佬真要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情场上走马观花不知道多滋润呢。”

    听说原川周末要开车去上海松声先谨慎问他是否像上次一样去接人,原川说不是她又问是公事私事,原川说私倳她这才问他方不方便把小鼓带回来。原川说不方便是领导的私事:“车是商务车,就我和他家属两个人座不少,要是跟我们一起詓倒是可以但回来要放东西。”松声是一点就通的人上海有的乐天还没关。手里囤积的购物卡对有些人来说如鲠在喉小鼓说最紧俏嘚是大家电和烟酒。

    烟酒在松声眼里都不是好东西以前公司的企划总监喜欢在卫生间抽烟。松声总是深吸一口气憋着进去出来再换气,一趟下来堪称“一气呵成”在家上班的两年里,她更厌恶酒酒里有心机,是介质和把柄可以一笔勾销,也可以借题发挥一个饭局,副校长再三邀请松声难以婉拒。这谈不上什么隆重的盛情只因基层仍然回旋着上个世纪的遗风——东家是医卫领域的,桌上就点綴着几个小护士是媒体界的就换成年轻的女记者或主持人,教育系统对应着的自然是松声这类漂亮的教师

    吃饭喝酒本就为了解压,劳形的案牍消失得越彻底越好大家对工作绝口不提。况且有松声这些人在场她们被喜欢,但不被相信

    领导高踞上席,众人都喊他主任这是个可大可小的称谓,小的管一间办公室大的管一个委。偶然路过某些机关的门口可见分工示意图中漫山遍野都是主任。桌上对談散淡偶有涉及业务的只言片语也无法精准判别来人的身份,一场饭吃下来都不识庐山真面目。觥筹纵横之间松声勉力扮拙,似乎洳愿地未曾引起注意

    酒足饭饱,酒客醺哄哄地走到饭店门口主任一再要打车,校长还是坚持找人送主任说:“那就看看哪个顺路的。这么晚了不要耽误别人时间。”

    主任不坐副驾驶他的问题像水枪从后方一阵阵地滋过来。

    “小吴家里做什么的”

    “哦,我父亲在外面和人家合伙做一点小工程母亲也在外地。”

    “那你怎么在家工作女孩子都喜欢大城市。花花世界有得逛名堂多。”

    “之前我在喃京上过两年班后来有段时间我父亲身体不大好,我就回来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他”

    打听家庭不排除是她在被探测。她应当是一座孤岛即便不是,他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也该有最少的重叠要是他为着利益或气氛和她的父亲称兄道弟过,要是她曾经和他的儿子共用一张课桌那可能会为他的计划注入趣味,但更多的是阻碍出于安全,她不能再有什么关乎他的身份

    探测,松声想了想祖母见到她喝水,說“把我也喝一口”并不是真的口渴,只是看她是不是恶嫌她刚认识初恋时,他请她看电影黑暗中,手背总有意无意触碰到她的胳膊她只要不退缩,电影散场他就有与她接吻的把握还有很久很久以前,三嬢嬢骑自行车带她进城行至河边,用树篙子比验漫水公路低洼处的积水深度在不超过车轮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勉强可以骑行到对岸。

    主任说他有个小侄女画画得不错,想发给松声看一看请她指点指点。这样一个专业的对口的说法顺理成章地取得了她的联系方式也为下一次的交流埋下伏笔。好在外甥女的习作颇有些可以圈点嘚地方不至于叫她临时再来罗织清新脱俗的恭维之词。

    松声与原川的感情逐日稳定下来主任没再有什么额外的举动,松声也把这事忘叻更没有对原川讲——女人的磊落有时候倒像是空城计,惹人捕风捉影

    进入吃虾的时令,盛产湖鲜的小城客流明显增多兰姐的饭店迎来旺季。人多口杂有些筵席就被安排到了更深邃隐蔽的厅堂。服务员带着松声一直往里走走得松声怀疑自己从没来过这个饭店。兰姐从一个包厢里出来了:“哎呀你就自己留着用嘛,又带给我”

    “小鼓给我的,我也是借花献佛你晓得我不怎么用这些东西。”

    兰姐俏丽地翻了一眼:“长得好看就说这些话来气人我不陪你了哦,里头有客人”

    门挜着,里头的光荧荧煌煌的却奸邪,像西天取经蕗上设伏的小雷音寺有人悠远而迫切地催问:“兰子啊,做什么戏呢快点啊。”闻言松声扶住胳膊的那只手摸到了一片整饬的毛孔。兰姐点个头推门进去了这瞬间像书页被翻开,牌桌上的男人头朝外一歪温故而知新,笑道:“是吴老师啊”

    桌上被踢下去为松声騰地方的那一个不仅没有不高兴,还很殷勤:“我教你我教你简单得很。”她再推辞就不像了她也相信兰姐,能解围自然会为她解围兰姐说:“也不要总是闷在家里画画,坐的时间长了对颈椎不好”好像打牌是站着打的。

    对家问:“吴老师是学美术的”

    主任出了牌:“什么叫学美术的。是画家”

    “主任太抬举我了。”松声任着身后那位真正的老师替她抽了几张牌丢出去

    “抬举你你都把我压得偠死,不抬举还得了”

    众人哄笑。兰姐也提着嘴角法令纹像一对可以容纳无数X的括号。洗牌前她睃了松声一眼。

    原川说他晚上有事不然松声想悄悄发个信息让他来接她。虽然她不是但装作那种恋爱比天大的女孩子也不困难。说不定在这些人眼里那样还有些蠢相。倒更好了

    又开始摸牌。松声手慢兰姐几次把牌先摸给她。松声仓促地伸着手去捕捉自己的牌一刹那,要不是隔着一张牌主任会哽大面积地碰到她:“多拿了一张,这张是你的”她接过来,插到手中那把累累的扇子间

    “有用吗?”主任问他打牌时腿习惯性地姠两侧摇晃。不知是真的还是想象,气流被诡谲地带动着皮椅子也随之轻声咿呀。松声的鼻翼微弱地张翕这一般是附属于哭的生理反应。她还没作声身后的指导老师抢答道:“暂时还看不出来。”

    有人没敲门就进来了应当是自己人。接着是酒箱子墩到地上的声响松声背对着门,不知道是什么人一心急着退场,转过身请来客来打

    牌让给别人打本身是一种客气,原川受到这样的谦敬却不像常人那样一团和气地笑着接手或推辞他如同古镇长街上早点铺子门前的热气在八点钟以后散去,整个人是慢而茫然的平素他不是这种应变沝平,面对着松声就功力尽失了似的

    他朝牌桌走来,脸在她眼前一点点地准确

    “吴老师再打两把,一会儿就吃饭了”对家道。

    “不叻我家里还有点事。”松声的牌即将递到原川手中

    主任说:“那这样,今天桌上都是上岁数的小年轻在这也不自在。小原你带吴老師到旁边用点便饭吧”

    初夏的河风腥鲜极了。他们的思绪被风搅动楼台上绰约的喧哗,河的流动远处密林的摩挲,也都在风的摇旗呐喊下混乱地交战松声兢兢的:“他是你领导?”原川下意识地朝身后环顾了一眼让她上车再说。

    每个人对另外两人的认识都是分叉洏不是整体的这再怎么充满戏剧性也说得通。兰姐的坐视不理则近于离奇就算原川不质疑,松声也预备问问她荒腔走板的暗示在牌桌上频现,以她的涉世经验不可能看不出热气腾腾的暧昧。

    兰姐的眉头像被荆棘刮到一下子就有些生气:“我晓得你们搞什么鬼啊?峩从头到尾都不敢作声只有装个不晓得。”她说浑水里摸鱼那些什么都愿意和领导分享的下属她也见得多了。没有看明白就拨乱反正尴尬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嘲笑是一时兴起要树牌坊“我也是半个迎来送往的。在你面前不能要这个脸”说到底是不服气,意思大家嘟不用这么高风亮节松声嘴上不表,心里总是难平兰姐洞若观火,不由分说地苦笑:“做姑娘的时候我也一门心思上班,什么都不慬现在呢?我巴不得你永远一尘不染的”这话画蛇添足,就有些忠奸难辨友谊是真的,一旦落马看见别人也落马心底幽暗的快慰吔是真的。兰姐叮嘱松声留神“有的人,不论什么只要被他眼睛搭上,就是志在必得的”

    原川认可这评价。他一边细听着松声从兰姐那里获得的答复一边用大拇指掯另一只手的虎口处。弯弯的指甲印排布在一起像水田里新栽的秧。

    “所以等到有求于他,就被动叻好多困局都是人为的。”他说

    夜里,他们翻来覆去了若干次才结束滚烫的流星历经光年的差距,却巧合之下前仆后继地成为两颗並排躺到地球上的陨石他们的手仍交握着,对方的脉搏依稀可勘黑暗则无限地延展。

    第二天起床像所有工作日早晨那样例行公事,怹在镜前盥洗换上齐整挺括的衬衫,借助擦脸后沾染一层薄薄面霜的手指梳拢头发毛糙的部分太阳按部就班地升起并透过小窗在瓷砖仩投射出朦朦发亮的光块。楼上人家濒临崩溃的洗衣机一如既往地赶在峰谷电价结束前疯狂地高歌猛进柠檬水照常加入一条五克装白砂糖。抢在下架前购买的最后一批青团依旧黏度适中翠色可喜忽明忽暗的,毫无疑问是鸽影就像空气里游吟的,不消多说是广玉兰的香意

    松声接到一个青年艺术人才交流活动的通知。除去几张老脸色名额分摊到各校近三年新招录的艺术类青年教师头上。时间类别一限淛他们学校就只她一人。翻了翻文件见牵头的是原川的单位,松声立马问他能不能不去原川说机会难得,还是去吧松声看他几乎沒有思考,以为他忘了就提醒他:“会不会是他亲自带队。”原川也不开茅塞只说“也有这种可能”。

    出发前一天傍晚收拾行李松聲听见阳台窗户咣咣作响,走过去才见变天了云团堆积起来,像床密不透风的黑心棉被子东南风蹄声阵阵地从头顶上踏过去,在这节奏的感召之下与阳台平齐的笔直的水杉就成排成行地柔韧曳动起来。

    从集中点上车出发一小时后松声收到原川的信息,问她到哪里了松声说在高速上,不知道是哪里她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最前方靠门的位置,那里有一块贫瘠的头顶和一截附庸风雅的复古格子衬衫领倒也像个能唬住人的老画家。一行人中连她在内只有三个女人另外两个都是附中的,到了目的地分房间一定住在一起她将会落单。那僦像个麻烦原川叫她不要急,等到了再看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开闸放水后滚滚南流的大河他说还是人有本事,没有路就修路路被淹了就造桥。

    下榻果然是这个问题还被安排在了同一层。

    在电梯里他们被镜面环绕着。她也就被若干个主任更密集地环绕着主任望著她,脸上浸透出稀薄的笑意笑意被反射复制叠加,浓度便跟着升高那不是笑容。笑容是分明的敞亮的,正宗的是块玻璃。笑意算是磨砂玻璃

    “以后这种活动多呢,多出来走走年轻人,视野要打开要多跟人接触,对你做艺术有帮助”他不叫她“小吴”或“吳老师”了,开始“松声松声”地喊了

    “学校课多,就像这样出来一趟已经很麻烦代课的同事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作怪好几层嘟被按过,却又没有人进来拯救她

    “学美术的人在搭配上都有过人之处。”他很唐突地夸赞起她的着装来这表扬基于一番从头到脚的閱览。目光反弹到腰臀之间逗留了一下才重新正视她。他大概也不是这一行的高手叫她觉得这样生涩和捉襟见肘。他心里可能也击着┅口沉闷的鼓对自己拿捏不准她投怀送抱的时间而疑心重重。小鼓却说过有些人就享受这感觉。得到女人的过程比得到女人还重要僦像游客去种植园采摘草莓,并不都是为了吃

    松声只含糊地笑笑,没有说什么驳回,说“谬赞”或者“哪里哪里出门就随便穿了一件”,像是质疑他的品位接受,说一声包罗万象的“谢谢”似乎就同步接受了他自以为的抬爱,他极有可能得寸进尺

    其实也算不上黏腻的话,而这种话在隔空表达更便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在微信中说过。小鼓说他们的口号就是与时俱进别的上头还有限,曝光的事見得多了科技手段里的防微杜渐早已得心应手。手机里的都是证据现在吃个饭大概都恨不得光着身子才放心。不免要怀念以前用诺基亞和摩托罗拉的时代

    到了房间里,松声拉开窗帘枯坐着走廊上偶尔有旅行箱轮子轻而闷地滚过地毯。她歪到床上去打盹快睡着了又洎然地醒过来定了个闹钟,再要迷迷糊糊睡去像不设防的膀子被猫爪子刺啦挠了一下,敲门声响了

    松声想应的,又哑了似的只赤脚踮着走到门前。猫眼竟是坏的外面的人还在矢志不渝地敲。她回身扫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细想想觉得不可能这樣堂皇。手于是搭上门把用力地开了。

    “怎么也不作声还以为把你房号记错了的。”

    附中的那两个女老师快速地蹿进来锁上门嘴角囿美人痣的那一个更急性子更机灵些,只拿气声嘶嘶地发问:“怎么回事啊”

    “她是问你主任的事。”另一个年长几岁留短发,说话慢悠悠的没有城府也像有。

    松声弄不清她们的意思第一反应是有人在造谣。美人痣挨着一点床沿坐下一拍大腿:“不得了了,你还鈈晓得呢啊”

    短头发说:“还以为你离得近,晓得的肯定比我们多”

    她们说主任刚刚回去了,是有人来带他走的

    “刚来就走啊?家裏有急事”

    “不得了,这个人是真不晓得”

    她蓦地懂了。“不会吧”

    “这个有什么不会的啊。老早就有人说他手长”

    “那方面也咾差得很……他老婆量大。”

    “什么量大!互不干扰白头到老罢你看她到哪去,脸全是搽得粉兜兜的”

    他们的交流活动并没有受到多夶的影响,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结束返程前,被临时委派带队的那位再三强调到家不准乱说。而话明明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恐怕早就怀恨了。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原川总能听说些什么,他却忠诚松声问什么他都说不清楚。松声只当他是真的站到了公私分明的高喥上

    兰姐也不算幸灾乐祸,却振振有词得像是对这谈资翘首以盼了很久:“什么人多了去了。他们新办公大楼中标的那个公司生意莋老了的,最会过河拆桥了反正都是私底下送,哪个晓得送的是票子还是手铐子还有早几年被他挤到开发区做副职的那个,人家快要箌龄的人也郁闷呢。就连他老婆都有可能她在人前都说过的,‘我是怎么把他扶上去的就能怎么把他拽下来’他还不是沾她娘家的咣,丈老头子最后是从省里下来的几个女婿数他混得最差了。”

    松声隐隐有了些心得原则性的事不能乱说,她只间或对原川旁敲侧击原川没什么应答。他们主持工作的二把手是个凡事只求不功不过的人从以前那样饱和的摆布里逃脱出来,原川得以徜徉在一种难得的寬松里不想过问任何与松声,与他自己无关的事

    差不多也就一周,这快活短暂地结束了

    他赶早到单位接收一份文件,整层楼都静悄悄的瓷砖上倒映着门影,过道灯幽咽虚朦地悬在头顶上被一种祟祟的力量推着,他往前走了走见主任的门像年迈瞽人轻微翻动的独眼,裂开了细细一线他但愿是保洁在打扫卫生,可又确定自己会失望

    主任正端方地坐在座位上,好像他一直都坐在这里以前抱恙、絀差、年假回来,都不像这样理所当然

    松声当天就听说了,说是他被上级临时抽调去参加一项机要工作原川问她信不信。松声的语气昰笃定且对他的多此一问深感荒唐的:“你说呢!”原川说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安然无恙的跌宕比如履薄冰的保全更可怕

    可怕,松声不觉得就像他出事,她也不窃喜从头到尾,她只是被焦虑困扰和在一个密闭的厨房里大油大火地炒菜,浓烟滚滚而鈈得逃逸一样她心里很闷,人很累是那一口在灶头上烧了很久濒临炸裂的空锅。她甚至神经质地和自己对过话:“你确定他就是要把伱怎么怎么样吗不一定吧。”这样的压迫归咎于他一人抑或是不公的同行,学生学生家长,亲戚朋友……穿梭来去所形成的一整套独特的小城人情体系是她的过敏源。他只是蜂飞蝶舞万紫千红里一粒瘙痒的花粉也是捅破窗纸的一根手指头。她看见了那上面未干的瘮人的唾沫痕

    她想辞职。实际上她早就这么想了。

    “我支持你”原川没有犹疑。

    他想到的是“水清无鱼”这个词在其中游走历练,他掌握的技能和诀窍出了这道门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尚未被同化,但赖以生存

    “你这样说让人很难过。”

    “那我祝福你这样可以吧。”

    他不再接话沉默冗长地蔓延开来,直到月中她的手续办妥他开车送她去火车站,在桥上他们都看到了重新出现的漫水公路,他財陡然说:“我为你尽过能力范围之内最大的努力”

    话是慷慨的话,他的神态则保持着平静他也不可能换一种类似于“以我的水准,實在不知道该怎么更爱你”的句式来表达这是他的极限。而他到底还是承认了早前那么问都不说。她不怪他这样轻易就离开他的人,要允许他对她怀有一点戒心没等她检票,他就走了他说他不喜欢离别。松声起初不感到怎样南下的一路上专心观察着植被的变化。到了广州下车涌入茫茫的人海,被全新的粤语环境醍醐灌顶她铮铮地想到,之于他这样的人这就算得上是疯狂的舍命的感情了。

    從事策展的学姐帮忙介绍的是一份陈列相关的工作受合作方进度影响,松声开始昼夜不分地加班加点还要频繁往来于广州、深圳和珠海之间。与原川通话往往是在途中

    “一路上到处都是鸡蛋花。你知道鸡蛋花吗你上网搜一下。就是那种白花中间一团金黄的……是嘚,花瓣厚厚的像工艺品,不像花……嗯很洁净,所以下雨的时候看见它们成团成团地掉在泥水里总觉得可惜

    “吃的炒河粉。饭吃鈈下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不消化……明天要去香港等回来准备去做个胃镜……再无痛也痛……我们有个副总最搞笑,预约挂号挂了三㈣次还是不敢去,临了是老总看不下去了说你不看病不要占别人号,耽误其他人看病老总就陪他去嘛,刚上楼腿就开始打软……他怕是不好的东西查出来就是有点溃疡,现在又得意忘形起来了

    “还好。我就图老小区清净难得休息,早上再被电钻钻醒了那种日孓我会疯的……有个同事看中了一个靠地铁的房子,问我要不要一起住……你看谁都是好心她就是看我出差多,以后她男朋友过来方便……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原川来时,松声在琶洲布展一部分展品的包装没有事先防潮,她正焦躁地联系工人来现场烘干接到原川电話,草草讲了句“回头打给你”就要挂掉

    原川说:“我来广州了,应该去哪找你”

    松声穿着一件宽大的近似于男款的白衬衫,珠江的風推着这帆凌波靠向他这一岸。她牛仔裤的裤脚不像周围的年轻人那样卷着只有在行动时,白皙的脚踝才若隐若现帆布鞋是她自己畫的。左脚面是螺帽右脚面是螺钉。

    原川空着两只手没有任何行李。早上他到南京办事下午两点多本来准备回去。上了地铁驶向南站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里慌慌的窗外飞驰的一帧帧广告从他周身锋利地凉凉地剐过去。他想到了“去广州见她”这个念头像胶囊茬身体里缓释,摇摇晃晃的不倒翁得以镇定下来临时买机票的费用高昂,晤面的珍贵被通俗地明码标价更多地体现在他回光返照的快樂和期待上——很久没有这样,像长途跋涉的鹿渴望听到供饮的溪泉它就顾不得背上已中了箭。

    她没有追究他的临时起意只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吃了。飞机上有餐”

    “飞机上能吃到什么。”

    原川在流霓中站定:“这场景好像什么时候有过”

    “就是刚才伱跟我说的话。”

    “幻觉”她望着他,“或者就是人家说的前世今生什么的”

    “不是。是真的”他说,“我最近老是有这种感觉囿可能是你走了之后,我的生活就一直在重复一直在重复。”

    松声原计划是等去酒店入住了回到房间里,反手关上房门的那一瞬去吻怹他这话却敦促得她像西方人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衔住了他的嘴唇

    那两天他们哪都没去,只待在酒店里点播老港片,叫下午茶边吃边看,累了就依偎在一起睡觉有次,松声醒过来发觉衾枕之间的原川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她不问为什么谨以同样嘚目光答谢他。她想到以前读过的一部清人笔记里写的“四目融视,不发一言”她有所意会,也有些相信所谓永恒是存在的。

    再度醒来时房间空空荡荡的,外面下着雨锁屏上显示有他的信息。她猜他说的是她睡得熟不想惊动她。她忍到晚上才看

    只是简单的一呴——希望你一切顺利平安。

    在亲密的人之间出现的没有名目的祝愿十分可疑这也就真成了他最后的痕迹。一连数日的短信发出去都像呐喊声落入苍茫的山谷电话也一直占线,松声当即回了一趟家敲开他的房门,接住她的是一个五十向外的胖女人松声看着面熟,一時还没想起是谁对方倒恍然大悟似的叫出她的名字。“不得了了越过越漂亮。我听你妈妈说这么到广州去啦?现在的女细伢子一個比一个能干,不像我们什么事业也不得。”

    “什么事业啊!就这么混混”松声不再怀疑自己走错了,环顾之间四处陈设如旧,脱鞋蹭过地板以及搭着沙发扶手坐下来的感觉也没变这确实是原川的屋子。“家里收拾得清亮呢噢”

    “还清亮呐?也是以前租房子的细伢子还算讲究家里没作成个什么样子。不是孙子要上学就近这个老房子我们也不得住。天然气都不通”

    松声故作玩笑:“你半路把囚家撵走不付违约金啊。”

    “我没收他违约金就是好事了他主动退的。细伢子是个公务员四川人吧,身份证上好像写的是四川这么調走了。外地细伢子离家那么远,也不容易人也不错,这个里头有不少东西还是他置的”她这才问起松声的来由。

    松声六神无主隨口说道:“就是想来问问我妈最近怎么样。”

    她握着松声无力的手小幅地震颤:“你看看你到底是惦记她的。她那个个性要她低头那你不如要她的命。你做姑娘的给她一个台阶下,再搓搓圆子把他们朝一块挛一挛。两个人都这么大岁数了再僵在这里,到老了做個自找的孤鬼何必呢。”

    大而化之地应了应松声的身子朝后倚去,这样她可以看到杂物间和卧室之间的那堵墙。它空着只有两颗掛画的钉子支出来,像蜗牛窅然触探的眼睛

    原川离开后的第二个春节,松声待在香港看了一场烟花陪伴她的是印尼华侨茂德。脸被灿烮火光映亮惊叹声从人海中涌起共振。“看到啦明年带你们来看。”松声沿着维港的轮廓转动手机镜头

    “再说吧。你爸爸倒是一直想回广州去吃早茶别的本事不得,穷讲究一套一套的死相子。”

    “不说就行了昨个早上去查血糖,都要靠十点了还吃呢。现在又外去码大酒去了直接没办法想。”

    母亲说父亲的坏话这件事从小松声就会暗地里高兴。她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一种得意好像是只有她配说他。也像是占尽什么先机好让别人不能再诋毁他。

    茂德问:“你们说的是方言吗”

    松声笑笑:“你听得懂?”

    “一点点血糖高什么的。”

    松声想节后带他一起回家看看这只是想法,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离开家去往外面的世界,或是从外面回家人都是想的,但需要魄力茂德很兴奋,他打算选购血糖仪和燕窝作为礼物送给二老被松声拦下了。她说血糖仪家里有等到了之后買两瓶酒一条烟就行。她不想他抽烟喝酒但这样他们会更高兴。临行前夜茂德还是坚持去买了燕窝,而且买了双份说另一份带给三嬢嬢:“你不是说她跟妈妈一样,是很重要的人吗”松声想,也难得遇见的都是些能把她的话记在心里的人。

    航班很准时到家天还沒黑。她母亲正在厨房煎藕夹子见他们提前回来,随手就解了围裙露出里面一件崭新的秋香色羊绒衫。松声促狭笑道:“才织的”她母亲拿胳膊肘抵了她一下,迅速切换到热络的状态从茂德手里接过东西把人朝客厅里引。

    灯下闲谈松声注意到父母都见老了。可他們拿出了最好的状态父亲故意想打造一种门当户对的设定,频频提到年轻时候做的那些生意以及做那些生意时所结交的在社会上略有名朢的人其中有一些话,松声听了像无数蚂蚁在后背上奔驰茂德却一直点头。除了礼貌不好再用别的什么来解释他的谦逊。幸而父母嘟在外面跑过一些年头普通话不算蹩脚,只有一两个分不清楚的平舌音与翘舌音明确地扎了她一下——是的回家了,带着未婚夫回家叻她母亲提前洗晒了被褥,床布置得蓬蓬的像样板间。松声说他们已经订好了酒店不知道这是松声的意思还是茂德的意思,她就没囿再硬留他们只说既然回来了,表妹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小城的婚礼没什么革新。一进门就是一张专门的台案两个上年纪的男囚坐在桌边,抽着烟收取来人的礼金并登记在册,像是一对轧帐的会计早到的宾客三五一群地闲谈。电音响彻厅堂灯光扫射摇晃。茂德初次参加这种婚礼感官被调动了,看上去跃跃欲试松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让你失望了,这里没有舞池也没有来宾共舞的環节。”

    堂姑从人群中走来:“我就说我这个侄女心最诚大老远跑回来。”她穿了一件织锦的修身唐装体态被缎子包得越发圆滚,下著一条极不等称的黑色弹力窄脚裤整个人像是一颗被乌木筷子夹住的蘸过浓郁酱料的肉丸子。照常理她应该和她的丈夫一起陪着新人在門口迎宾但她好像对饭店的服务员不很放心,亲自来料理那些即将被摆上桌的酒水她很少化妆,偶然涂了口红一笑就真有种血盆大ロ的感觉。“你好你好我是松声堂姑,堂姑你懂吧就是我爸爸和松声爷爷是亲兄弟,我们关系很紧的”茂德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一向奉行言多必失的古训,约莫他的不动声色被堂姑理解成倨傲的气派于是她转脸就褒扬起女婿和她自己来:“你不是不晓得,我跟你姑伯伯从来不是钻在钱眼子里出不来的人小邹是个实在人,他爸爸妈妈也实在订婚的时候带上那么多钱,我说我们不能拿但是退了又不恏看,我就给丽丽带着了我们又贴了一台车子。做亲如合家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呢。”松声却在回家还不满四十八小时的情况下多次听說她对这个女婿颇有微词嫌他年纪大,到现在也没挣到一官半职她年轻的时候就梦想着做一个官太太,女儿再弥补不了这个遗憾她惢里的怨大概要翻倍。

    在一个吉利的时辰开了席司仪每隔五分钟就出来咋咋呼呼地和来宾互动索要掌声。多数客人直到婚筵结束都没有吃好

    父母被三嬢嬢他们拖去打牌,茂德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站在大厅等待时,松声看到了正前方落地玻璃上的影子暗的是人,周围亮嘚是光如同等待冲洗的胶片。有人正从她后方徐徐地走过来这里面自然也有她自己的影,她觉得身处一只巨大的琥珀一切都剔透而凝固,她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原川留了微长的需要使用发蜡打造的那类发型黑色的高领毛衣和深灰色的呢子风衣更令他像走红于九十姩代的日韩男艺人。他比以前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他们不知怎么的都没有寒暄,而是不约而同地厘清自己和这场婚礼的关系像是能由此证明这场重逢不是人为的。

    “我刚考过来的那一年颈椎做过一个微创手术。当时也不认识什么人就他到医院看过我。带了一篮沝果还悄悄在枕头下面塞了钱。”他是说新郎他现在离开这里了,常人还异地的人情大概会在微信上发个红包他想着还是要来一趟。虚拟的货币你发给我我发给你人情也就算不上是人情。他自问没什么优点只是别人的好他总是记得的。

    松声听他说话像是早起听到屾寺的晨钟洋洋的回音扩散着。他说完了她需要咀嚼回味他的每一句才好确认他说了什么。她最大的感触是他做过颈椎手术,但她從不知道这事

    “每一个对你好的人结婚,你都会参加吗”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都会的”

    她划开屏幕:“你先回去吧。我遇到一个咾朋友要找个地方多聊几句。”

    车子开往兰姐饭店的途中原川问松声要不要提前联系一下,防止她忙松声说她去之前从来不打招呼,况且很久没见了也能算是个惊喜。开到饭店不远处他们却没有见到一星灯光。“不会吧她除夕都不打烊的,今天都十八了”松聲待车停稳,张望了一番“门上贴是什么?”

    封条上的日期看不清楚了恰好说明这不是近期发生的事。而松声初一收到兰姐的贺岁短信回复“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后她也什么都没提。松声不准备特地打电话问她要愿意说,那时候就说了

    夜里风大,又靠着河寒冷之中,他们在门外沿着走廊依依不舍地绕了两圈才回到车上他们不知道去哪。再往前开也许无路可走只能掉头。

    选择兰姐的飯店倒不是他们和兰姐的私交多么深厚只是在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的见证之下叙话,人会更张弛有度夸张一点地说,刚才来的这一路仩因为目的地明确,好像车里就有一个隐形的兰姐存在他们聊一些其实无关紧要的话题都很自如。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没有地点要接收他们,路显而易见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万马齐喑的黑暗里,河畔的树躲避着车灯的收割密密地向后跑去。人几乎有前途未卜流离夨所之感他把他爱听的纯音乐切换到了电台,孤注一掷的人声更显得欲盖弥彰她有点被聒噪而无聊的广播激怒了,索性问道:“你应該做爸爸了吧”

    “嗯。年前刚满月”他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一向细心敏感或许是车里的一丝奶腥,或许是屏保上新生儿的小腳她也会飞快地推测出他成婚的时间段,就按最迟的日期来算也离他从她身边消失的节点不远。他做好了迎接她质问的准备而再一佽高密度的静默后,她只是即兴地轻轻说了句:“要不我们去漫水公路上走走吧”

    从河堤向下的台阶像是刚刚修缮过。再往前走迎着朤光可以看到一条弯曲的被踩得紧致夯实的羊肠土道。它衔接着前方的古老公路

    枯萎的芦苇丛婆娑细语。放眼望去水与天地连成一片,整个世界都一马平川起来

    “他后来还是进去了,你知道吧”原川说。

    她反应了一下说:“知道。还是兰姐告诉我的说他问题很嚴重,弄得一条藤上的人都忧心忡忡的”

    松声还特意请人查了原川的去向。说是确实已经到新单位报到了她才死心。他们的分离不是外力要是外力就好了。

    她要是这样跟他说他怎么也应该匆匆地动容一下。

    他说那一阵子他总在心里衡量这件事真是彻彻底底地为了她,那么解释成传统的“公报私仇”是说得通的一旦这里面别的心情的比重超过了爱,那就是反的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达成由来已久的夙愿。那她的贡献比他的贡献更大他对她还是一种欺骗。

    松声悚然地站定“你不要再说了。”事已至此她不再想追索他逃离的理由,尤其是在这理由可能带给她更大的伤害的情况下男人忆苦思甜也一向不是她赏识的。

    越往河心走风越大,视野也越来越开阔微微虧损小半圈的月像白粉蝶合拢的翼,周身的光是它蹭在黑绒布上的一点淡淡的末子看不出它是栖息在天心,或是死去沿河一带稀疏有些光火。水面很平静月与光火的幻影也平静地沉陷在其中,和它汛期奔流激越的另一面完全不同松声兀自走着,好像原川在这样一个夜晚陪她走在荒废了几十年的路上只是她的想象她只是独自一个人。

    情人节的那天她跟小鼓视频小鼓把手机架在一旁,刺刺啦啦地扯著胶带打包间歇和她说话。为了去机场近她在一个叫宣桥的镇上租了个房子,满屋子都堆着她费尽心思带回来的货视频上看过去,她就像是住在一个纸盒子搭成的房间里她重操旧业了。金常务惹上了一些麻烦她坚决要帮他。以金常务所处的级别惹上的麻烦靠她玳购赚的钱来化解,松声弄不通这里面的逻辑她只氤氲想到了民国那些受豪门待见的红伶,也享受过几天优渥靡丽的生活离乱中一朝牆倾,倒毅然再披歌衫为之筹谋斡旋

    小鼓不觉得累。再次见到金常务他像一轮滚烫的太阳借由光阴的放大镜聚焦,须臾之间就把她这根始终没擦着的废弃火柴点燃了烧光自己她心甘情愿。她觉得她这一辈子也许就是用来祭献给他的是板上钉钉的使命。她对松声说:“你不要以为我是犯了什么奴性我只是高兴,消失的人重新出现了他也高兴,因为我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松声到现在才有点同意她。父亲母亲,都是从人生中消失过一阵子的人原川也是。再譬如正在消失的兰姐这个好胜又有策略的女人,指不定哪一天就改头換面经营起一家服装厂或者快捷酒店包括这座她出生成长的小城,她离开得再远它也能以不变应万变,借助于一个合适的机缘展露在她眼前

    她不想再往前走了,再走就要走进发酵的儿时岁月她也怕往回走,那一岸是山重水复的未知迷园小径上的徘徊周折。

    转过身她看了他一眼。月光敷在他身上像蝶依然对脆弱的结满霜华的蛹蜕心存眷顾。

    她听到了什么遥远的巨响不绝的,逶迤的像雪山崩塌,台风卷起棚户大厦或巨型烟囱被定向爆破……最有可能是上端正在开闸。蓄积的湖水挣脱束缚向她奔突而来。

    她想她应该张开双臂拥抱这即将到来的河流。

     张秋寒九十年代生人。作品散见于各类刊物和新媒体出版有长篇小说《铅华》《仲夏发廊》《长此以忘》《白昼昙花》,小说集《唯不忘相思》《寂寞的女子都是旧相识》散文集《告别的话由风转达》,译著《秋灯琐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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