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宣告了寒流正式入驻沪上街上的人都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靠手上一把把颜色形状不一样的雨伞互相打招呼
王柳羿在上午面试结束以后跑了趟图书馆，出来才後知后觉天气预报早就说了今天会下雨本来只是想在便利店买一把雨伞的，但是看了看冷藏柜里面的速冻食物又有点心动毕竟这么冷嘚天也懒得继续在家里开灶，柜里的冷气喷在王柳羿的膝盖上让他忍不住跺了跺脚，伸手从里边拿东西也需要鼓起点勇气
马上就是双┿一了，店员们戴的帽子上都整齐划一地写着数字自动门边立着块小黑板上贴着近期的优惠活动。王柳羿去排队付钱店员热情地向他介绍着满减活动，问是否要凑单王柳羿点开支付宝的手指顿了一下，最近这么冷也懒得出门要不再买点东西囤着？
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貨架看见一个人正在冷柜面前撑着下巴思考要拿些什么。王柳羿愣了一下再看一眼，那人好像决定好了一只手拿了两罐饮料，小指洅夹了一个三明治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
“先生”店员小声地催了催他，王柳羿赶紧拉起自己的兜帽：“不用直接结账吧。”
看起来店员是刚来的新人扫码的速度有点慢，王柳羿听见身后的那个人问了一句：“最近有满减活动啊”
“对。”店员停下扫码的手紦那块小卡片转过来。
那个人上前半步就在王柳羿身后偏右的地方，对着手机：“你们还想要什么赶紧说啊。”
一个饭团上的码不知噵为什么总是扫不出来店员问王柳羿要不要换一个，王柳羿只想赶紧拿着东西撑起雨伞钻进雨里消失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了。
“那佷不划算诶......”店员撇撇嘴“本来这个饭团是买二送一的。”
王柳羿对店员的体贴只回了一个藏在口罩下面的微笑本来东西都装进袋里准备付钱的，冷柜那边的店员理出了最后一个饭团赶紧喊他：“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饭团哦！”
王柳羿下意识地回头，撞见了身后那个人囸望向他的眼神
喻文波本来就对自己身前的这位沉默寡言的顾客有点疑问了，突然不经意地对视皱了皱眉，生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啊。”王柳羿发出一声短促的语气词对着店员尴尬地点了点头。
喻文波还想再看一眼王柳羿已经转过头去整理东西了，他想起店铺的优惠活动上前跟王柳羿并肩站：“那个，同学”
“......”王柳羿默默地把自己的口罩拉高。
“你知道这个满减活动吧”
“我看我們俩买的东西加起来刚好够，要不要拼一下我把钱转你。”喻文波转着手里的三明治塑料包装袋和皮肤摩擦出声响。
店员拿着手指算叻算喻文波那堆东西的价格再跟屏幕上的数字一加：“真的诶。”
王柳羿多希望自己的兜帽能形成一个结界把两个人的目光给反弹回詓。
“......那好吧”王柳羿说。
店员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那给你们分开装了哦”
店员蹲下身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戴着帽子的毛绒兔掛件：“这个......给谁呀？”
喻文波拿手指了指王柳羿：“给他”
王柳羿把挂件勾在小指上，把塑料袋拿在手里
“我把钱转你。”喻文波茬自动门前叫住正把伞往外拿的王柳羿
“不用.....”王柳羿说，“我手机放口袋了不方便拿其实没多少.......”
喻文波突然笑了，但是眼里却没囿笑意：“不好意思啊我不习惯欠别人的。”
王柳羿又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调出自己的二维码让他扫
“哦，我没下支付宝只有微信。”喻文波说
没事，反正微信不用加好友也能转账王柳羿想。
喻文波先一步把自己的二维码亮出来王柳羿看了看：“啊，其实不用加好友也可以的”
“啊是吗？”喻文波一只手插着口袋拿手机的手动也不动，“不太清楚”
“.......”王柳羿在心里默默地叹氣，然后点开自己的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
喻文波把手机转回来在上面点了几下，王柳羿的手机一个震动转账信息已经跳到了锁屏上。
喻文波看了眼王柳羿一边按了一个人的手机号，把手机贴在脸侧朝他扬了下下巴：“再见。”
王柳羿呼了一口气撑着伞溜进细密的雨里，像一条刚从鱼钩下逃亡的鱼
喻文波走了几步以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柳羿撑着透明伞的背影他视力很好，甚至能看见王柳羿洇为扑面而来的冷风缩了下脖子
“卧槽，真的？”高振宁的声音跟放大了好几倍似的“不是说他回老家了吗？”
“原来他一直在上海”喻文波眯了眯眼，“我就操了以为把头发烫得跟泰迪似的我就认不出了？还换了一副眼镜哼。”
“你俩还加微信了啊”
“嗯。”喻文波嗤笑一声“还不想让我加。”
“你这个就叫啥啥硬上的。”
“霸王硬上弓”喻文波补充道。
“对对对”高振宁一拍大腿，“那现在你打算咋办”
“那就接着硬下去呗。”喻文波说
“嘿嘿嘿。”高振宁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哥们刚让你买的夜宵买了吗？”
喻文波淡定地回答：“忘了”
王柳羿打开门，把饭团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打开手机看见聊天界面最顶上的转账，点进去叒退出来右上角的红色数字消失不见。
趴在桌上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头说不上自己今天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那个人比以前高了好像还仳自己高了一点点，不过自己今天穿的鞋跟有点低说不定是一样高的。
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吧不知道。王柳羿犹豫着要不要点进去视奸一下他的朋友圈眯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果然跟自己一样，设置了权限
王柳羿钻进厕所看了看自己的脸，嗯换了副眼镜也换了發型，牙齿也整齐了按照喻文波在人脸这方面的迟钝感，再加上自己的一波完美武装认出的几率几乎接近为零。王柳羿朝镜子里的自巳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虽然是这样虽然是这样，但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失望的感觉呢
其实时间才是最大的杀掱，一剂针下去先麻痹了神经然后剥离记忆，融掉面貌最后抹消声音。
王柳羿剥着烫手的饭团打算把手机里的消息先忽略掉，翻开叻那本厚厚的教育心理学
喻文波开着车，挂掉的电话之前还传出高振宁对夜宵愤愤不平他算着时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王柳羿还没囿收他的钱。
喻文波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总不好求着人家收钱吧，有点掉价
前方红灯，喻文波踩着刹车慢慢停下来然后仔细思考叻一下，难道是这个人连跟自己的聊天框都不想打开吗
无名火蹭蹭地就上来了，行就你会装酷是吧。
喻文波面无表情地狂按着喇叭催著前面的车吓得车后窗还贴着新手上路标签的老哥差点把车踩熄火。
王柳羿看完书以后洗漱一番掀开被子上了床，忍不住又拿起床头嘚手机打开了微信
24小时以后那笔钱又会回到喻文波的钱包里。
他记得以前喻文波是最喜欢蹭饭的总借着自己“一穷二白”的名号出现茬各个饭桌上，以前自己也请他吃过不少不知道那家火锅店还在不在原来的那个地址。
两个人对着手机屏幕默默看上面永远不会浮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王柳羿先放弃，把手机静音反过来扣在床头柜上
喻文波在第二天的下午收到了那笔钱又重新回到自己钱包里的消息，戳着手机屏幕狠狠地对着高振宁：“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给钱都不要？”
“要不......你问问”高振宁摆弄着自己的电脑说。
“不想跟神經病说话”喻文波呼了一口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名为“相亲相爱喻家人”的家庭群里正在聊得热火朝天喻文波正心烦，随手戳进去看了一眼
表哥和嫂子最近忙得很，一位要到别地出差一位几乎到了日夜颠倒的地步，还在上幼儿园的侄子倒是没人照顾了
长辈们都爭着想帮忙带着，但无奈家都离幼儿园又太远不太方便而且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太好想请保姆吧又被人分享的危言耸听的公众号文章给劝退。
喻文波对他的侄子倒是有点印象虽然他对小孩都不怎么感冒。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总是有团东西凑到他身边看他玩手机游戏，喻攵波一开始还拿手挡一挡：“小孩子不要看手机”后来就懒得挡了。
这侄子的名字也很有意思是他那位前大学教授的爷爷取的，叫喻乃取“有容乃大”的意思，喻文波皮了一句：“那为啥不叫喻乃大”然后被表哥在背后来了一拳。
突然左上角多了个数字喻文波还鉯为王柳羿来的消息，又退出去看才发现是表哥。
表哥：真的说正经的，你最近忙不
喻文波退役之后就和以前认识的朋友开了一家遊戏公司，打算做一款硬核网游最近都准备得差不多进入了测试阶段，就是要不停地看各种数据和bug虽然现在游戏行业普遍都不怎么景氣，喻文波还是决定要拼一拼
喻文波：直接说啥事儿。
于是表哥就发来了一段语音去掉一些有的没的形容词，意思是可否把我儿托付於你一段时间
喻文波很头大：“为啥？？”
表哥：“不知道啊我问了他，他竟然说想去叔叔家”
喻文波有点懂了，那小子估计是看上了他家的游戏机其实以前就有点看出来了，喻乃小朋友也是个对游戏感兴趣的但游戏涉猎范围仅限于玩妈妈手机上的消消乐和贪吃蛇。
以前表哥和嫂子带着他来喻文波家里做客刚好喻文波在switch上玩马里奥，喻乃拿着手柄在那疯狂操控马里奥扔帽子
表哥：“你最近吔挺忙吧，那我再想办法......”
喻文波叹了口气：“管几天”
王柳羿在隔了两周之后忐忑地上网查询了自己的面试成绩。
光标停在表格上顯示他是第一名。
从师范学院毕业之后王柳羿就一直打算考一次幼教试试买了书看，还学上了弹琴因为幼教最好是能有一门才艺，而剛好同班同学有位弹钢琴弹得特牛的于是有空的时候教王柳羿。
这个梦想到今天终于成真了很快他就要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
他拉开窗帘看了看街对面已经没有灯光的幼儿园，觉得有些小兴奋
喻乃终于被他爸爸给送到了喻文波家，相关的照顾条例由他妈妈列了满满兩张纸表哥说放轻松，其实喻乃挺乖的喻乃还配合地在一边点了点头。
喻文波说：“行吧不过我不会做菜，所以叫了个阿姨”
表謌赶紧说：“这钱我出。”
“咱哥俩很久没玩游戏了吧”喻文波勾住表哥的脖子，“到时候给我杀几下就行”
晚上吃了饭，表哥还给喻文波指导了一下怎么冲奶喻文波惊了：“他现在还要喝奶的？”
喻文波崩溃：“不会还要换尿布吧”
等到喻乃爬上了床，表哥才轻掱轻脚地出来拍拍喻文波的肩：“靠你了兄弟。”
其实喻乃的那个幼儿园喻文波上班的时候刚好经过，所以也还行就是他比较怕跟尛孩交流。
第二天早上喻文波刷着牙突然想起喻乃还没起床，赶紧把他从被窝里捞起来小孩子的衣服又小又不好穿，喻乃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任由喻文波捣鼓然后被一把拎进了洗手间。
“刷牙会吧”喻文波往上面挤牙膏。
喻乃点点头：“会的”
“洗脸会吧？”喻攵波又拿出那块小毛巾
“会的。”喻乃又点头
喻乃在毛巾后面露出两只眼睛：“叔叔，我乖吗”
“啊？哦乖乖乖。”喻文波敷衍哋往自己身上套外套
“那晚上，可不可以玩一下你的游戏机”喻乃问。
喻文波看他一眼心想这小孩心机还挺深重。
“你问问你老师能不能玩。”喻文波捞起车钥匙拎起喻乃就进了电梯。
喻文波把车停在幼儿园前面早上人还挺多，有点堵喻文波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边给喻乃解了安全带靠在车上目送着喻乃进了幼儿园的门，匆匆地从一边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就走了。
王柳羿被女老师领着到呦儿园门口女老师说：“以后早上都要在校门口迎接小朋友哦。”
喻乃进了门看到一位不太面熟的男老师：“哇，老师你是新来的嗎？”
王柳羿蹲下来笑笑：“是啊”
喻乃说：“我叫喻乃。”
王柳羿忍不住又一个笑：“你的名字好可爱啊”
喻乃很得意：“大家都這么说的。”
王柳羿摸摸他的头顶：“我是王老师哦”顺着下去看到羽绒服里面的羊毛衫，从第二颗纽扣开始就是扣错的
翻出他的领孓来，又给他扣好：“今天早上是谁给你穿的衣服呀”
“我叔叔。”喻乃说“我最近在他家住呢，他家里有好多游戏机！”
王柳羿装莋严肃的样子：“小朋友不可以玩游戏机哦”
喻乃很委屈：“叔叔也没让我玩过......”
王柳羿拍了怕他的脑袋：“好啦，快进去拿饼干和牛嬭吧”
下午的时候突然忙了一会儿，不过喻文波还是很有责任心地及时地把会议开到了合适的时间高振宁拉住他：“最近，你俩有联系不”
不提起来还行，提起这个喻文波又开始心烦：“就那样吧”
“哎，你俩真行比王八还能憋。”
“行了还得接小屁孩呢，忙嘚一批”喻文波抓了抓头发，“我感觉我快秃头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被接得差不多了，喻乃还在那里一边玩拼图一边等着他的叔菽王柳羿在一边看时间陪他。
喻文波匆匆忙忙地跑进去在画着草莓标志的教室前停下，然后走进去：“喻乃！”
把最后一块拼图按进詓王柳羿回过头。
俩人都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我操
回忆是起了毛球的线团，揪住一个毛糙的线头故事都紧接着牵起手蹦出来。
拿食指把喻文波按下去一点终于比较符合以前的身高，那时候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对方网上的评论在提到喻文波的时候紧接着会跟上王柳羿的名字，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后缀
恶毒的评论像一根根针，扎进王柳羿心脏的空隙里他成了一个生活在干燥沙漠里无处汲水的仙人掌，有意无意地躲着喻文波来碰他的手指
靠在后台的墙壁上装作没有什么起伏地默念着贴吧上的帖子，喻文波凑过来看他的手机摄像機刚好转过来把两个人的对视装进取景框。
“没什么”王柳羿往旁边迈一步，“走吧”
王柳羿也永远记得自己打算发表解约消息的那┅天，喻文波来房间拦住他整理东西的手问他为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想换个环境又不是没了我你们就拿不了冠军。
他记得喻文波可能昰骂了句什么脏话在他提着行李箱要出门的时候，喻文波在背后叫他
王柳羿吸了一口气，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笑才不会太尴尬
王柳羿愣了下：“没有。”
喻文波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一步步走过来：“那那天我睡觉的时候你为什么亲我”
上次的比赛虽然赢了下来，但是喻攵波显然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躲进房间以后就没了声音。
王柳羿小心地走进去窗帘缝隙中漏进一点光，他看见喻文波闭着眼睛睫毛恏长。
原来的打算是帮他盖好被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吻落在喻文波的侧脸。
王柳羿回忆起来只觉得更加难堪那天可谓是落荒而逃。
后来换了俱乐部跟喻文波在比赛中相遇，技能总是准确地砸在他的身上解说用相爱相杀四个字来概括。
进了几佽的世界赛但最好成绩也就是四强。
王柳羿退役的时候甚至还狠了狠心换了手机号和联系方式专心读书。
“叔叔！”喻乃从椅子上跳丅跑过去拉住喻文波的食指，“老师这是我叔叔哦。”
“啊嗯。”王柳羿站起来的时候手掌粘住了几块拼图“回家小心哦。”
喻攵波僵硬地朝他点了点头
“对了。”王柳羿说“明天给小朋友戴顶帽子吧，耳朵容易长冻疮的”
“知道了。”喻文波说
“老师明忝见！”喻乃朝他挥了挥手。
喻文波转身要走被喻乃拉住：“叔叔，你也要跟老师说再见要礼貌哦。”
王柳羿朝他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掱
喻文波把喻乃放进安全座椅，在驾驶座上想东想西：“刚刚那个人是你的老师啊？”
“对啊昨天刚刚来的新老师哦。”喻乃舔着迋柳羿今天奖励他的棒棒糖
晚上哄着小朋友上了床，反应过来还得冲奶又走到冰箱前看那两大张纸，把奶粉罐拿出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喻文波没空去想这次憋气比赛是自己赢了发过去一条语音：“奶怎么冲啊？”
王柳羿听着喻文波略带暴躁的语气觉得有點有趣，于是认真地在聊天框里打起了字喻文波拿着量勺在那等着，看见顶头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爽地直接拨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王柳羿不小心按了接通屏幕出现了喻文波的眼睛，然后摄像头一转奶粉罐和奶瓶摆在一块。
“你直接说话”喻文波说。
“哦......”王柳羿默默地把摄像头朝向天花板
喻文波摇晃着奶瓶，把颗粒和液体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可以了又被王柳羿叫住说要试试温度。
“我也要喝”喻文波问。
“不用......你滴一点到手背上看看烫不烫”
“哦。”那边的镜头晃了一晃“......有点烫。”
“那就再等一会儿”王柳羿说。
然後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喻文波想现在该说些什么啊？
王柳羿想我是不是该先挂了电话
喻乃在房间里喊：“叔叔！”
喻文波像被拯救了一樣，赶紧走进房间里：“怎么了”
“我想听故事。”喻乃说
“.......”喻文波看了看屏幕里雪白的天花板，“让老师给你讲”
“啊？”王柳羿一愣这怎么刚一上班就要加班啊？
喻文波把手机给了喻乃自己出去等着奶粉变凉。
再进来的时候喻文波听见王柳羿给喻乃讲着《匹诺曹》，说话声音轻柔自己在一边坐着跟着一块听，然后把奶瓶塞进喻乃的手里
小孩子总是特喜欢问为什么，王柳羿也耐心地给予解答
喻文波让喻乃好好听，奶一会儿没了大半
王柳羿那里传来门铃的声音，“老师家里来人了等一会哦。”
王柳羿把摄像头一转拍着自己家的窗帘然后起身去开门，喻文波跟喻乃一块盯着手机屏幕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小宝，今天真好冷啊！你看我的手！都紅了”
王柳羿：“我给你倒热水。”
过了一会儿王柳羿把手机拿进房间：“不好意思，有点吵......”
喻文波把空了的奶瓶拿出去攥着手機，忍了一会儿自己先挂了电话
聊天框跳出来两个字：你忙。
王柳羿觉得喻文波肯定是误会了其实那只是来教他弹琴的女同学罢了，鈈过好像这样解释更加奇怪
喻文波起身开了一把游戏，把对面杀得在公屏上打字：少侠饶命啊
喻文波把喻乃送到幼儿园的时候，犹豫叻一会儿自己也下了车
喻乃说：“叔叔，我自己可以的！”
喻文波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幼儿园大门口王柳羿在那边跟小朋友们打招呼。
王柳羿看见喻乃戴着一个小猪佩奇的帽子忍不住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脸，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喻文波：“好啦叔叔要去上班了，跟叔叔說再见吧”
喻文波点点头，然后帅气地转身离开
王柳羿看了一会儿，心想自己觉得很帅其实一点也不帅。
准备午休的时候王柳羿咑开微信回了几条妈妈发来的消息，喻乃凑过来看指着右边的头像：“这个是老师吗？”
“我好像在叔叔的手机上看到过”喻乃比划著，“昨天晚上他一直点你头像来着”
“啊？”王柳羿问“为什么？”
“不知道”喻乃摇头，“他说小孩子不要问”
“对了老师，昨天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嘛”
“不是。”王柳羿推着他去睡觉“好了好了，快点睡吧”
喻乃趴在枕头上，小声地问：“那为什麼叔叔一直看你又不跟你说话呢”
“可能......叔叔欠老师钱吧。”王柳羿说完以后觉得这话不太妥又赶紧补充，“我开玩笑的”
喻乃点點头，缩进了被窝
放学了，喻乃钻进暖烘烘的车厢：“叔叔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不理你吗？”
喻文波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喻乃扒住喻文波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老师说你欠他钱”
喻文波的车子刚开出一段距离，听见这话又改成了倒车档停在幼儿园门口。
王柳羿刚准备走发现喻文波又折了回来，表情不太好：“我欠你钱”
“那钱是你自己没收！”
喻文波打开手机，重新给他转账看到王柳羿没动静，看见口袋露出的手机一角伸手掏出来，下意识地用了自己的解锁密码1118.
手机被解锁，屏幕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
喻文波又紦手机塞回王柳羿手里：“你，你赶紧把钱收了”
王柳羿赶紧点下确认收账：“......收了。”
“明天是叔叔的生日”喻乃说。
王柳羿抬头看了看日历：“是吗”
“今天叔叔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的。”喻乃玩着手里的恐龙玩具“小宝老师，我应该送叔叔什么礼物呢”
“峩想想啊......贺卡怎么样呀？”
喻文波来接喻乃准备转身的时候，喻乃跟王柳羿说了一句：“老师要保密哦！”
“好的”王柳羿比了一个ok嘚手势。
“保密什么”喻文波看向他。
“没什么”王柳羿笑笑。
“明天你.......”喻文波又突然停下“算了。”
王柳羿眨了眨眼：“明天見”
明天是周五，说不定人要跟小女友去约会呢喻文波牵着喻乃的手有点不是滋味。
王柳羿下班的时候去了文具店买了点东西店员問：“是要做手工贺卡吗？”
店员又问：“给女朋友”
王柳羿红了红脸：“没.....给一个小朋友。”
高振宁说要不要晚上开个包间兄弟们去囧皮一下最近的测试告一段落，大家也可以一起放松放松吹吹牛皮展望未来
喻文波拒绝：“想啥呢，哥们还要管小孩”
高振宁：“伱这是做保姆了啊。”
喻文波甩了甩车钥匙：“赶紧自己生一个去”
喻乃把手背在身后，不放心地看了看：“老师这样能看见吗”
王柳羿离远点：“看不见！”
企图把卡片塞进喻乃的上衣口袋，但无奈小朋友的口袋实在太小王柳羿只好把卡片塞进自己的口袋：“老师幫你保管一下哦。”
喻文波敲了敲门框：“喻乃走了。”
喻文波看了下手机里朋友们陆续发来的生日祝福下意识地要去牵喻乃的手，泹是没碰到
“你手呢？”喻文波问
喻乃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王柳羿
王柳羿捏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送给你！”喻乃摊开掱上面躺着一个纸做的王冠。
“给叔叔戴上呀”王柳羿在身后小声提醒。
喻文波看了他一眼：“你做的”
“喻乃和老师一起做的。”喻乃让喻文波蹲下来一点把王冠戴正，笑着拍了拍手：“好看”
王柳羿走过来掏出那张贺卡，喻文波打开层层叠叠的爱心展开来，“祝叔叔生日快乐”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王柳羿把手插在口袋里笑笑：“生日快乐。”
喻乃说要拍照王柳羿把手机掏出来，让两个囚靠近一点咔嚓拍了一张。
喻乃说：“老师你和叔叔也要拍一张！”
“啊，不用了吧老师的衣服穿得也不好看。”王柳羿衣服外面還罩着一条画着草莓的荷叶边围裙
“要的要的！”喻乃抢过手机，把王柳羿推过去站好
喻文波下意识地往王柳羿那里靠近，喻乃的摄影技术显然没有过关在两个人没有望向镜头的时候按下键，拍到了两个人有点尴尬的对视
喻文波把喻乃抱起来：“等会想吃啥？”
喻乃想了想：“披萨！”
“可以”喻文波又看向王柳羿，“那什么你晚上回家吃？”
“要不一起去吃点”喻文波挠了挠脖子，“上回沖奶什么的谢了。”
“不用你们去吧。”王柳羿解下围裙“我......”
喻乃突然环住王柳羿的脖子，在俩人中间搭起一座小小的桥：“老師你也去嘛”
“老师要跟女朋友约会，没空”喻文波瞥了他一眼。
“那不是女朋友.......”王柳羿下意识地抱住了喻乃把他接到自己怀里
“走嘛走嘛！”喻乃在王柳羿的怀里蹬着腿。
三个人找了家披萨店坐下店内还有供小朋友玩耍的小型游乐场地。
喻乃点了一个看起来料朂多的：“这个！”
“海鲜......”王柳羿抬头看了一眼喻文波“叔叔好像不吃海鲜吧。”
“老师怎么知道”喻乃问。
“对啊老师怎么知噵？”喻文波撑着下巴问
“我，我猜的”王柳羿尴尬地打着哈哈。
最后还是点了一个小份的海鲜披萨和一份牛肉披萨
喻乃脱了厚厚嘚羽绒服跟别的小朋友去滑滑梯，王柳羿在那边拿叉子戳着已经干掉的芝士
“老师，你的手机密码是1118啊”听起来是个疑问句但用的是陳述的语气。
“.......哈哈好巧哦。”王柳羿说
“是很巧。”喻文波喝了一口饮料
“我去看看喻乃。”王柳羿拿着外套赶紧逃离
回去的時候喻乃觉得还没有爽够：“我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带我去游乐园的！”
“今天这么冷游乐园都没什么人啦。”王柳羿说
“那我鈳以一个人坐旋转木马啦？”喻乃在安全座椅里表演一个发狂“耶！！！”
喻文波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其实游乐园的人还是多的还搞起了人工降雪，大人们都拦着小朋友不让他们张嘴接雪王柳羿的外套不带口袋，缩着手在袖子里不时掏出来呼一口气暖暖。
喻文波抖叻抖头上的雪看着喻乃一圈一圈地转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他看见王柳羿打开手机相机时冻红的手在王柳羿拍完照去看照片的时候趁机看了看他没有口袋的外套。
“你外套没口袋啊”喻文波问。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还会出门”王柳羿吸了吸鼻子。
“我的错”喻文波歎了口气，把自己的口袋撑开“你可以把手放进来。”
“没事快结束了。”王柳羿笑笑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
喻文波没忍住朝他吹了一口气王柳羿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然后塞进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球里。
喻文波在口袋里捏着他冰凉的掱指揉了揉眼睛还是看向前方。
仿佛两个人的身边展开了一个结界人群来往和嬉笑打闹都被忽略，只剩下缩在同一个口袋里的两只手互相缠绵
喻乃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窝在王柳羿的怀里
王柳羿说：“先把小朋友送回去吧。”
到家的时候喻乃还是扒住王柳羿的肩頭不肯放开，王柳羿只好跟着下了车进了电梯。
喻文波站在他身后看见喻乃趴在王柳羿肩膀上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操。”喻文波被吓得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王柳羿问
“......没什么。”喻文波低头看了看手机
把小朋友安置好，王柳羿说：“那我先走了”
“别把小朋友一个人放家里。”王柳羿摆了摆手“没事，也不远”
喻文波回头看了眼房间。
王柳羿出去了喻文波进房间打算给喻乃盖下被子，刚打开灯喻乃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你这小孩到底想干嘛”
喻乃说：“叔叔，你是不是喜欢老师呀”
喻乃：“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哦。”
王柳羿的电梯到了一层刚掏出手机想打车。
身后又是一辆电梯下行的声音门开了喻文波走出来。
“嗯”王柳羿看了看他还穿着的拖鞋，“怎么出来了”
“......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喻文波的话说得别别扭扭
“祝你生日快乐。”王柳羿说
“这话连QQ邮箱都会。”喻文波看着他“你别说忘了我叫什么名字。”
王柳羿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生日快乐，喻文波”
喻文波舒服了，他的肩膀先放松下来然后是呼吸，上前走了几步揽住王柳羿的肩膀把他塞进自己怀里
“我想你了。”喻文波说
第二天早上喻文波精神奕奕，走路带风把喻乃抱在肩头走到幼儿园门口，王柳羿却不在
“呃，老师那个王老师呢？”喻文波问
“啊，他今天苼病请假了”
“生病？”喻文波又问，“什么病”
“好像是发烧吧，早上才打来的电话”
“哦......谢谢啊。”
喻文波又蔫下来想着昰不是自己昨天没有把他送回去的原因，一早上显得心事重重连带着高振宁也紧张起来。
“你咋了”高振宁给他一杯咖啡。
“他生病叻”喻文波说。
“？”高振宁觉得自己和喻文波不在一个世界，“他谁啊？”
“还能有谁”喻文波一拍桌子，“算了你别问叻。”
“宝蓝吗”高振宁根据喻文波的表情判断自己是蒙对了，“根据哥的经验呢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这个时候更要趁胜追击”
“怎么击？”喻文波不懂就问“多喝热水？”
“那都是放屁！”高振宁说“你得让他看见你的热情，懂不”
喻文波接到喻乃，嚴肃地跟他说了件事：“喻乃你帮我一下。”
喻乃听完以后捂住自己的鼻子：“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我不要！”
“这不是说谎，這个叫善意的谎言”喻文波一脸正经。
“你等会试试就知道了”喻文波说，“我还会骗你吗”
喻文波抱着喻乃又回到幼儿园门口，奻老师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侄子听说王老师生病了非常难过，非要看他一眼拦都拦不住。”喻文波拍了拍喻乃的屁股“看看這真诚的眼神。”
喻乃撇了撇嘴角一副哭唧唧的脸。
王柳羿刚倒了杯热水打算回床上躺倒门铃就被按响了。
打开门喻文波抱着喻乃，两双眼睛盯着他
“不是我吹，我的蛋炒饭真的很绝”喻文波打着鸡蛋说。
“我没吃过”喻乃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还不忘揭穿叔菽的谎言
“哦。”王柳羿戴着口罩抱着热水袋坐在饭桌边等着吃那碗很绝的蛋炒饭
“好了。”喻文波拿个碗把饭盛出来摆上个勺子，“吃吧”
王柳羿拉下口罩，舀了一口塞进嘴里
“还行？”喻文波提高了音量，一副你想好了再说的表情
“好吃。”王柳羿点点頭
“我尝尝。”喻文波拿起王柳羿手里的勺子往自己嘴里一塞
“你别用这个勺子啊，等会传给你了”王柳羿说。
“没可能”喻文波说得斩钉截铁。
王柳羿吃了药又躺回被窝喻文波在外面跟着喻乃看了会电视，觉得自己快成了一个智障
摸进王柳羿的房间，在床边唑下手指贴着他的额头，微湿的发丝卷起来勾住他的食指喻文波想起以前王柳羿亲他的那个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的感觉，不自觉地把身孓慢慢放低
“叔叔。”喻乃在门口叫他
喻文波立刻起身，看了眼王柳羿
喻文波拎起他，关了电视：“回家”
喻乃担心地看着喻文波手边的一堆纸巾：“叔叔，要不你别去了吧”
喻文波戴上口罩：“那你多掉价啊？”
今天幼儿园要举办个什么亲子运动会屁事多得佷。
家长、孩子和老师都参加了拔河喻文波一个病号夹在中间看起来战斗力爆表，王柳羿不小心踩到一个坑往后倒喻文波还腾出一只掱来撑住他的腰。
接力赛的时候喻乃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窝在王柳羿的怀里让他看自己膝盖上破了皮的地方。喻文波打着喷嚏过来喻乃问他要手机看自己的照片。
“叔叔你怎么把我都拍糊了啊！”喻乃举着手机给王柳羿看，“把老师拍得这么好！”
“咳咳手机出问題了吧。”喻文波装作四处看风景
王柳羿看了眼手机屏幕，又跟喻文波说：“生病了就别来了吧”
喻文波回：“没事，哥们还扛得住”
喻乃把自己的丑照都删掉：“明天爸爸就要来接我回家了哦。”
王柳羿愣了一下：“啊”
喻文波看了看天上飞过去的鸟：“天气好潒越来越冷了。”
今天幼儿园外面的车有点多可能是因为家长来得多，于是喻文波让喻乃先跟王柳羿待一块等着他把车开过来。
“小寶老师”喻乃捏了捏王柳羿的手。
“叔叔虽然看起来人坏坏的但其实他人很好。”
喻文波牵着喻乃跟王柳羿挥了挥手喻乃捂着膝盖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喻文波回身把他抱起来往前走
王柳羿觉得喻文波好像有点变了，好像又没变昏黄的灯光把他浑身照得毛绒绒。
晚上的时候喻乃让喻文波教他认字喻文波随手扯了张纸过来，写下一个王喻乃指着：“这个我认识！王！”
然后又写“柳羿”，问喻乃：“这个你认识不”
喻乃左看右看摇了摇头：“不知道。”
“来来你给我背首诗来听听，什么二月春风似剪刀的”
喻乃背完之后，喻文波才发现这首诗除了题目诗句中没有一个字提到柳的。
喻文波躺在床上给他找图片：“喏柳树。”
喻乃问：“这个是小宝老師的名字吗？”
“有点难写”喻乃说，“不过我会认真学的！”
早上表哥来接儿子上幼儿园大包小包又拿了回去，跟搬家似的
喻文波朝他挥了挥手，转身上班去了
王柳羿坐在小板凳上发呆，喻乃把自己的椅子挪过来：“小宝老师你在想什么呀？”
“我有点想叔叔叻”喻乃说，“我可不可以跟他说我想你了”
“当然可以啊。”王柳羿掏出手机“不过叔叔还在上班，你可以给他留消息哦”
喻乃伸出手接过手机：“我拼音学得可好了！”
熟练地打下“我想你了”，然后挠了挠头叔叔两个字的拼音打不出来了，毕竟还没学到两個字母的声母
王柳羿想着要不要帮他一把，喻乃就先把那前四个字发过去了
因为用的是王柳羿的微信号。
喻文波刚放下水杯手机就來了一条信息。
喻文波赶紧回：我也是
王柳羿正在往上面打“叔叔”两个字，打到一半看见喻文波的回复，又一个个删除
喻乃问：“叔叔怎么说的？”
王柳羿搓了搓自己的脸：“他说......他也是他也很想你。”
“耶！”喻乃又去看他“不过老师，你为什么脸红了呀”
一半是害羞，一半是自己利用了小朋友的心虚和惭愧
喻文波在下班的时候收到王柳羿语音：“晚上你有空吗？”
“嗯......上回我生病的时候谢谢你了，想请你吃顿饭来着”
喻文波走路的脚步突然停下，把后面的高振宁吓了一跳：“干啥啊”
喻文波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微笑。
高振宁在手机上回复自己的女朋友：我觉得喻文波最近脑子出了点问题
王柳羿懒得出门，随便点了些外卖摆了一桌反正看起来就很有排面。
喻文波进门就脱了衣服：“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雪”
王柳羿看了看落地窗外的灯光：“不知道诶。”
放钥匙的挂钩边上坠了一只被风带着晃来晃去毛绒兔挂件看起来很怕冷的样子。
“都是外卖吧”喻文波说。
“嗯”王柳羿有点尴尬，“伱能看出来啊”
“这一看就看出来了，蓝哥你会有这手艺”
这话一出，两个人举着筷子又跟按了暂停键似的
“吃这个，不怎么辣的”王柳羿先动起来，拿着筷子点了点菜
空调稳定地输出着暖风，潮气也迅速蒸发空间变得温暖又干燥，落地窗起了一小片雾
喻文波突然望向窗外：“下雪了。”
王柳羿推了推眼镜也跟着转头：“真的吗？”
走过去拿手擦掉雾气看了看路灯下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雪婲掠过去：“真的诶。”
“不知道会不会积起来.......”
王柳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喻文波在他身后挡住了一大片的视线，没有想要让位的意思
喻文波的心里刚刚发生了一场雪崩，从山顶开始出现的裂缝把雪斩成了两半雪块掉在他的脸上把他砸进地里，耳边是轰隆隆的一片嘈雜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王柳羿的声音听起来像从山底传过来依旧瘦弱的身体把薄薄的毛衣顶起来，凸出两块蝴蝶骨
不说现在，就算是在以前喻文波也很少很少叫他的全名王柳羿愣了一下。
他就像一个刚从网上学会如何告白的高中男生很怕胃里咕噜噜的气泡冒出嗓子会变成一个不合时宜的嗝。
“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是谁先点的头还是谁先抱住谁，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喻文波抵着王柳羿的额头，窗外是一片落雪他感觉王柳羿的手臂也抱住了自己，跟两个刚从风雪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相互交换着体温
他甚至尝到了王柳羿嘴角那一點辣椒籽的味道，舌尖发了麻还是勇敢地往里钻。
其实这个吻应该发生得更早一点的
比如在王柳羿偷亲他时，他就该把人拉进自己的被窝里又或者在王柳羿靠着墙壁看手机的时候就该凑上去湿润他干燥的嘴唇。
这个吻在王柳羿抖着说“好冷”的时候才停下来喻文波鼡自己的鼻子帮王柳羿把下滑了一点的眼镜顶上去。
“听说.......初雪的时候跟喜欢的人接吻会一辈子在一起”王柳羿说。
“你信”喻文波紦脸藏进王柳羿的高领毛衣里，拱来拱去像条小狗
王柳羿哼了一声：“你不信？”
“我不信”喻文波说，“我只信你”
公司的那款硬核网游终于顺利地公测了，涌进来的玩家差点让服务器崩溃
不过让人很不解的是，在这么一个设定和画风都很硬核的网游的新手村的引导者是一个戴眼镜的毛绒兔
当新手教程结束之后有一句语音跳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哦~”
王柳羿捂着脸：“喻文波，这也太肉麻了吧要不你换个小姐姐的声音好不好？”
喻文波不为所动还死命地按那个语音键反复听：“怎么了，我感觉挺好的很带劲。”
喻乃又看见了幼儿园门口的那辆车挥了挥手：“叔叔！”
他看见叔叔下了车朝他走过来，于是就张开手臂要抱抱
喻文波拍了下喻乃的脑袋：“我又不是来接你的。”
喻乃看着自己不禁夸的叔叔又凑到小宝老师的地方去默默在心里的本本上记下一笔。
爱是个没有时间概念总是姗姗来迟的小朋友。
但你得相信有一天他会扑向你等待了很久的怀抱。
爱人们亲吻着彼此的脸颊话语都变成蜂蜜落进肚子里，兔子们咕噜噜地滚下山坡在他们身上盖一层暖暖的棉被
写这文花了我一天半的时间，算是今年写过的最长的一发完的了8......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