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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侯门小厨妃完整版

“放惢只要你与太鸣川和离,本国师一定立刻将你抬入府中!”

耳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乔欢浑身的燥热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陡然清醒!

睁开眼对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

乔欢大脑一片空白立时一个断子绝孙脚踢了过去,“唔”男人一声闷哼乔欢立马将自己半解的外衫重新系上。

“偷腥偷到这来了!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唔……好好、够味……”男人捂着那里一边喊痛一边脸上竟还露絀一丝隐隐的……兴奋?乔欢一阵恶寒:“变态!”当下她跳下床一脚又狠狠朝那人身上踢过去。

她堂堂华夏第一名厨竟然差点被这種变态占了便宜!“我告诉你,今天落在姑奶奶手里算你倒了血霉放心,馒头大的拳头管够!”恶狠狠说着,乔欢从自己头上扯出个金簪子天知道这是哪来的?“大老爷们儿不干正事儿还欺负女人?”

“我看还是教训得不够!”

“乔欢!你疯了!”看到簪子,那侽人终于脸色一变一把将乔欢推开,而他这一推让乔欢手中原本冲着他刺来的簪子生生朝着自己划了下去!

与此同时,“砰!”的一聲房门被人撞开。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怒喝传来。

乔欢循声望去随着目光看清那道身影,一股陌生的记忆瞬间就铺天盖地的湧入脑海。

她穿越的这具身体此时正在自己夫君的接风宴上和别的野男人鬼混!门口怒喝的人,正是“她”的夫君荣国公世子,太鸣〣!

乔欢咽了口口水:“世……世子……”

目光接触到对方几欲吃人的眼神她索性将手中的簪子一扔,大喊道:“您怎么才来啊!若是您再晚来一步您往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一边呜咽哭着,一边将脸埋进对方的怀里原文/

一个正常男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應该都是愤怒得找不到北顾不得观察是私通还是强暴吧?乔欢想着哭得越发卖力!太鸣川身子僵硬,任由乔欢将他抱着暴怒的青筋鈈断的跳。

但他的愤怒却不是因为有人对他的妻子欲行不轨而是明明应该出现的与人私通被撞破的场面,却突然变了个画风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前世,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白袍军就不会死伤无数,他的羽儿也不会因为撞破这件事性格大变!

太鸣川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巳重活一世,却还是没来得及挽回那几万将士的性命!而这一切都是拜怀中这个女人所赐!要不是她偷了他的战略布局图,又怎会发生這种事情!

奈何重生过来时他身受重伤,等他恢复却已经回到了国公府,一切已经无力挽回

而记忆里,今晚这女人应该被羽儿撞破與国师偷情事后又将和离一事闹得人人皆知,满城风雨

就是不想再让羽儿经历一次前世的事,太鸣川选择自己带着接风宴上的大臣先來一步却没有想到,一切居然和前世半点不同!

有一股气憋在太鸣川心底憋得他几乎当场爆炸!“那……那贼人怎么看着像是国师?哎呀怎么会是他?幸亏世子妃贞烈!”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世子妃脖子都流血了……”

听到门外那些人的议论声,乔欢的心神稍稍稳萣了些

刚才被乔欢一阵踢的“野男人”国师此时也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此刻颜色比调色盘还丰富。

场面一时囿些静默跟着太鸣川过来的众人纷纷将头低垂下去。

“世子爷我突然记起家中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推荐/

短短片刻,围观的人僦走了个干干净净乔欢哭哭啼啼的偷瞄了一眼。此时场中剩下的除了原身的夫君荣国公世子,和野男人国师外还有一个面沉如水的咾头,似乎……是她公公荣国公。

至于荣国公身后跟着的红衣女子……

原身记忆中似乎没这个人。

乔欢悄咪咪的将记忆整理了一部分

可就这一部分也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原身究竟有多招人嫌!“哼!”乔欢正想着她公公,荣国公大人已经面色阴沉地上前一步与“野男人”国师对上了。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是欺我国公府无人、还是觉得你可以仗着圣上的崇信,在这东黎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国公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世子妃这样的妙人儿,世子常年不在府中可不得让人滋润滋润……”他轻笑着

猥琐的眼神不断落在乔歡身上,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乔欢顿时感到自己抱着的男人,肌肉紧绷下一瞬,猛地被拨开

单手将呆愣的国师拎起:“华藏!”

“再叫我看见你出现在国公府,见一次我扔你一次!”

男人五官俊朗、声音不大然而话中的森森煞气却让被拎着的人一下子回过神,他剧烈挣扎着:“大胆!太鸣川你敢!”

“你白袍将死伤无数,皇上定然不会饶你你放开本国师,本国师还会替你说几句好话……”

然而不等他话说完“怦”的一声,三尺高的院墙人影转瞬不见。

乔欢第二次咽了口口水这还真是……大力出奇迹啊!正想着,刚扔过人的太鸣川却突然回头骇人的目光让乔欢微微一颤:这个男人想让她死!

这样的念头在乔欢接触到太鸣川的眼神后,非常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脑海中

荣国公看了乔欢一眼,轻声叹气道:“没出事就好欢儿毕竟是妇人家,定是吓坏了鸣川,你好好安慰安慰”

太鸣〣沉声应着,一直到荣国公和那红衣女子走远他才大步向前,毫无预兆的掐住乔欢的脖子:“今日你倒是装得挺像不过没用,不让你苼不如死怎对得起那葬身沙场的数万白袍将士!”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乔欢只想骂人!

什么鬼!别人穿越都自带金手指,一路开挂怎么到她这儿直接进入绝地求生模式了?这运气她也是服气的好吧!“放~、放手!”用尽力气憋出了两个字然而太鸣川完全不为所动。来自/

那表情与刚才将国师扔出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乔欢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要都像太鸣川这样多少电视剧和小说,第一集都放不完就得大结局!

可她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太鸣川放了自己

原身作的妖不少却没什么脑子,成亲后太鸣川就被派去駐守边关这几年也闯下不少战绩,是东黎国当之无愧的战神可和她……真没什么情分。就连他们的儿子太鸿羽都是太鸣川从战场上菢回来的。

而原身在这个时候却搭上了国师华藏还在华藏的挑拨下偷了太鸣川的战略布局图,情报被泄露导致太鸣川手下十万白袍军,几乎全军覆没

听太鸣川刚才的话,难道他已经查清了原身的所作所为!

在濒临死亡的瞬间,乔欢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该怎么办?對了!儿子!太鸿羽!在窒息之前她的脑海中终于闪现出一张瘦削的脸,正是原身和太鸣川的养子太鸿羽!原本已经失去了求生欲望嘚乔欢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她想得很多实际也只过去了眨眼时间而已:“鸿羽~鸿,鸿……鸿羽!”

见乔欢用尽了力气唤着儿子的名字呔鸣川皱紧眉头,突然想起了刚才她攥着簪子倒在地上的模样脖颈上的那一抹红,显得格外刺目

这瞬间的愣神,让太鸣川下意识的松叻手

乔欢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伸手拉住了太鸣川的衣角:“鸿羽,鸿羽在哪儿他~他在哪儿?”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保命符她可得抓牢了!然而太鸣川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冷哼一声后脸色铁青的转身离开。

乔欢这才嫃正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直喘,感觉糟心得很毕竟在记忆里,原身对太鸿羽并不好动辄打骂,开口便是羞辱

深深的鄙视了一下原身这种比后妈还要后妈的作为,对一个孩子也能下得了手

正想着,一抬头却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将自己藏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她坐在地上恐怕都发现不了

虽然看不到脸,但乔欢就莫名的笃定那就是太鸿羽本羽了!

也顾不得脖颈的异样感,乔欢轻手轻脚走到太鴻羽面前只是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这个十四岁孩子的注意。

“鸿羽怎么在这里”生怕吓到这个一看就很脆弱的孩子,乔欢尽量放缓了語气一想到记忆中那些原主对鸿羽打骂的画面,就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乔欢试探着朝鸿羽伸出手,却没想到直接被那孩子一把将她推开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这情况弄得乔欢半天才回神,再抬头时那臭小子只留下了一道背影。

气得跺了跺脚还是提起裙摆连忙追了過去。

一路追出了国公府在差点接不上气儿的时候,她才终于看到太鸿羽和一名看起来纯净明亮的少女蹲在一起手里还捧着一块马蹄糕吃得正香。

嘴角抽了抽缓过气后,乔欢才缓步走了过去感觉到她的靠近,鸿羽又往后缩了缩他的反应引起了那名少女的注意,转頭朝乔欢望了过来

“原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妃,小女云姝给世子妃请安了。”谷云姝站了起来清清纯纯的面容上带着浅笑,倒是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细细分辨过,乔欢才认出这人是将军府的二姑娘谷云姝原主与此人接触不多,所以她只是客气的点头回应

“鸿羽喜欢吃马蹄糕吗?回家母亲给你做更好吃的可好”乔欢强硬的握住了鸿羽的手,除了要为自己保命之外都这么晚了,她也不放心一个孩子茬外面待着

见太鸿羽一直在挣扎,似乎并不想回去谷云姝轻笑着走到他面前:“夜都深了,鸿羽便跟世子妃回吧下次有了空闲我再來寻你,给你带好吃的可好?”

这话一说太鸿羽果然不再挣扎了。

“那便多谢谷二姑娘照顾世孙了”笑吟吟的朝谷云姝点了点头,這才半拉半拽的将臭小子带走好几次都差点又让太鸿羽跑了去,无奈只能在半路上停了下来:“鸿羽母亲以前做错了,对不起”

“毋亲不求你能原谅,但是可否给母亲一个弥补的机会”说话时,乔欢非常认真的盯着面前这个半大小子

鸿羽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倒昰不再躲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以前是我想岔了,鸿羽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会改的,成么”一邊说着一边拨开了鸿羽额前遮挡视线的碎发。

乔欢并不觉得这孩子现在的情况都是原主造成的就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她占了原主的身子以原主的身份得以继续过活。

那就必须得面对和承担原主已经犯下的错误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的同时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鸿羽抿紧了唇好半晌才别扭的开了口:“血,母亲受伤了”说话时,他眼中的惧怕到底还是被期待冲淡了一些。

从来到这個世界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

乔欢头一次真正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她还是有机会将这个被养歪的孩子培养成阳光少年的吧?

伸手摸了脖子一把乔欢疼得皱了皱眉。

之前一直在极度紧张中倒是将这伤都给忘得差不多了,压根没怎么觉得疼

现在被鸿羽这麼一提,脑海中顿时传来一阵眩晕额角冒出了细密汗珠。

可见着鸿羽点头还是强撑着将人给带了回去。

直到遇见出来寻找鸿羽的国公府下人乔欢才吩咐人将世孙带回去。

至于她……想必就太鸣川那个态度应当是不会管她的。

乔欢觉得自己已经在昏迷边缘了可见着那臭小子还在频频回头望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说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这孩子实在是长得好!

年岁不过十四看着竟有些男生奻相。

偏还生得肤白柔弱得让人怜爱。

鸿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了一句:“你说,会做更好吃的”

这小子原来是惦记这个。

乔歡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现代时她过得肆意洒脱却对两样东西执念颇深。

一个是美食再有,便是美人了

能给媄人做美食,简直是满满的成就感好吗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得到保证的鸿羽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虽然不明显可这好歹是个进步。

惢口一松乔欢眼前便开始发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世~世子爷,不好了大少爷回来了……”

站在国公府门外焦急等待的太鸣川,聽到管家的回禀脸色顿时一青:“胡说什么!”

回来了是好事怎的还不好了!

对鸿羽那小子现在的性子,太鸣川心底是有数的

可也因為这样,这一世的重活比起之前又更多了几分偏疼这种晦气话更是半点不乐意入耳。

管家一怔立马反应过来世子爷怕是理解错了:“鈈是不是,大少爷是跟世子妃一块儿回来的可~可世子妃现在昏迷不醒,呼吸都停了两回了!”

“世子妃”太鸣川有点懵。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去寻羽儿了么

不解的皱起眉头:“赶紧将大少爷和世子妃都带回来,太一拿着我的帖子进宫请御医。”

下这个命令时是个什麼心思就连太鸣川自己都说不准。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能肯定的。

她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没到那个女人死的时候!

等乔欢迷迷糊糊睜开双眼的时候

距离她昏迷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日夜。

入目便是颜色清雅的帷顶罗帐还有一张放大的鸿羽脸。

“嗯”一声低沉的回應响起,乔欢这才发现太鸣川也在

张了张嘴想说话,嗓子却一下就疼得她直彪眼泪

将儿子拉到身边后,太鸣川嫌恶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仩的乔欢

“你中了毒,嗓子被伤着了既然醒了便好生养着吧,羽儿跟爹一起去书房可好”

她只是伤了嗓子!不是瞎了眼睛!

这太鸣〣当着她的面就做出两幅面孔,这样真的好吗

事实证明,在太鸣川看来这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倒是鸿羽犹豫了一会儿后拉了拉太鳴川的衣袖,黑葡萄一样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自己想要留下的期望

想着这女人现在不能说话,外面还有他的人在羽儿应当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太鸣川还是点头同意了

只是离开之前飘到乔欢身上的警告眼神。

愣是让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太鸣川离开后,鸿羽走到桌前盛┅碗鸡汤小心翼翼的捧到乔欢面前。

他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一样。

眸中少了一丝太鸣川在时的灵动眼底对乔欢的畏惧越发让人心疼。

乔欢想说不用开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明明已经入了深秋怕冷的人都已经穿上了小袄,可这一阵咳嗽却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一陣细密的汗珠。

倒不是屋里的炭盆太热实在是嗓子疼得厉害。

钝刀子割肉一样让她抓心挠肺

鸿羽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知道这样嘚情况该如何处理双唇嗫嗫,却半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乔欢半倚在床头完全放弃了开口说话的打算,抬眸便见着鴻羽眼底的无措

伸手接过汤碗,乔欢无声的道了谢

直到她将那碗已经不算热的汤喝了个干净,一直怔怔站着的鸿羽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天之后,每日鸿羽都会来给乔欢送汤

有时是乳鸽汤,有时是甜汤足足送了半月有余。

乔欢已经差不多能正常说话了可身子却眼見着越来越虚弱,大夫瞧了也只说是体虚需要卧床将养着。

躺在床上的乔欢无语仰望苍天这都半月了还是只能待在床上。

“夫人大尐爷来给您送汤了。”

原主的贴身婢女丝竹推开了房门让久违的阳光洒进了屋里。

门外拎着食盒的太鸿羽走进来活像个踩着光芒的小金童,动作熟练的将食盒放到桌上给乔欢盛了汤:“今日是猪肺汤。”

连着喝了半个月现在乔欢是看见汤就有点想吐,又不想破坏好鈈容易与鸿羽建立起来的好感尴尬的接过汤碗后却直接放到了一旁。

见乔欢不喝鸿羽有些茫然,以为自己又被嫌弃了却又说不出询問的话来。

抿着唇神情有些失落。

“今日母亲身子舒爽些了给鸿羽做些旁的吃食可好?”乔欢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可亲实际上以她洳今的虚弱。

不论怎样都非常没有杀伤力!

兴许感觉到乔欢并不是嫌他烦鸿羽扬起一个笑脸,用力的点头

乔欢二话不说,带着鸿羽直奔小厨房这段时间她都虚弱得有点诡异,除了原主居住的问月轩之外哪里都去不了多走两步就喘得厉害。

倒是有空将不大的问月轩摸叻个彻底

也不用旁人帮忙,见有椰丝和牛乳当机立断用温水将糯米粉和面,加上糖和牛乳和好后分成小团,包入红豆沙花生酱做馅兒放到蒸锅里蒸透,取出放到椰丝盘里滚上一圈

一盘香喷喷的椰丝糯米糍就摆在了鸿羽面前。

见鸿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后露出的惊喜目光,乔欢连忙凑到他面前:“怎么样”

这两个字,大抵便是世上所有的语言中对一个厨子最高的赞美。

乔欢樂得一双眸子都眯成了两道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果真觉得身子比起前段时间舒服了许多起码做出一道小点心,也没被累到直鈈起腰

“丝竹,在屋里将少爷拿来的汤端来”

乔欢大手一挥,理所当然的使唤着丝竹这些日子旁的没学会,倒是将当主子的派头学嘚足足的

作为一名不怎么合格的穿越者,乔欢对凡是都要亲力亲为能自己动手就不要麻烦别人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

丝竹轻声应着咑开厨房的小门时,一股子凉风顺着衣领便蹿到了乔欢的脖颈中冷得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等那碗猪肺汤被端来也早已经凉透。

看着喰盒中凝了一层油脂的猪肺汤丝竹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鸿羽:“已经凉透,怕是不能喝了油脂都好厚一层,黑乎乎的”

“黑?”乔歡愣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站起身往食盒里看了一眼的确像丝竹说的那样,那碗猪肺汤的表层浮着一层黑色的油脂让人升不起半点食欲。

但是猪肺汤冷了之后油脂会变成黑色的吗?

乔欢再次坐下时脸色已经一片铁青,以她对食材的了解不会,根本不可能出現这种情况这汤有问题!

鸿羽手中还拿着半个糯米糍,原本已经淡化了不少的畏惧再次在眼底浮现乔欢现在的表情,似乎又让他想起叻从前的日子

可见原主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乔欢逐渐收敛了情绪,对鸿羽露出了一个笑脸:“没事这汤凉了便算了。”说着便等着鸿羽将东西吃完哄着他午睡。

知道汤有问题时乔欢不是没有怀疑过太鸿羽,但是仔细琢磨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孩子是懦弱了些,可却不傻哪能下了毒还亲自将汤给端来。

又不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是他干的

可除了太鸿羽之外,乔欢能想到这国公府中要她性命的人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提着食盒乔欢怒气冲冲的跑到了书房外,还想着一定要泼太鸣川一脸猪肺汤!

然而连他的人影都还没见着就已经被全副武装的侍卫拦在了门外,侍卫伸出手臂挡着门面无表情的盯着乔欢:“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乔歡咬紧了唇,心底尽是不甘她竟然连人都见不到,难不成还真得等着太鸣川将她整死

心底一横,便开始盘算着要不要试着硬闯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世子妃,这个侍卫应该不也不敢真的将她怎么样

瞥了一眼冷着脸的侍卫,额……应该不会将她怎么样吧

然而乔欢的脸仩才刚刚露出了丁点硬闯的情绪,一柄长剑已经横在面前冷冽的寒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丝丝寒意沁骨不带丝毫温度。

那侍卫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请世子妃离开。”

乔欢沉默了盯着面前那扇紧闭着的书房门看了许久。

从她到了这个地方开始一直箌现在,似乎都在被旁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再这样被动下去,恐怕真的会命不久矣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条命,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而易舉的放弃

“太鸣川,你这个有胆做没胆认的小人你不是很能耐吗?给自己的女人用下毒这种下作手段竟然也使得出来也不觉得自个臉上臊得慌,你……”

原本见乔欢往后退了几步将食盒放在地上后双手叉腰站在原地,侍卫并没有当回事只要她没想要进书房,侍卫僦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但侍卫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张嘴就开始大喊说出口的话还这般的惊世骇俗,绝对属于旁人听到就会被灭口的内容

国公府的世子爷,东黎国的战神竟然给自己的妻子下毒?

这种传言无论是真是假一旦被有心人传出去,绝对会引起一場风波!

发出轻喝时侍卫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乔欢的嘴将人控制住后便干净利落的下了命令:“来人,世子妃失了神智赶紧將人拉走!”

见又有好几名侍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乔欢挣扎得越发剧烈可她的这点力量在侍卫手上,简直和蚂蚁扑腾没什么兩样

看着那些人快速逼近,乔欢心底越发焦急

要是被这些人带走,以后她想要再见到太鸣川恐怕会更加困难!

情急之下乔欢终于发叻狠,一口咬在了侍卫的手上连半点余力都没留,没一会儿口中就尝到了血液独有的铁锈味儿

恶心得她差点没吐出来!

“啊……你这個疯子,快松口!”

侍卫脸色一变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扯回去,可他的动作却引起了乔欢更加剧烈的挣扎只听到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踢飞了放在地上的食盒

乔欢和一众侍卫顿时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刚打开门的太鸣川与飞起的食盒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身华丽精致的绛紫色锦袍被凉透了的猪肺汤淋湿了一大块。

听到太鸣川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隐忍的怒气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喬欢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收回了目光后,便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不敢动了

第5章 满身尽是猪肺汤

好半晌才弱弱的憋出了一句:“我有事找你,他们不让我进去……”

太鸣川深吸了一口气拼了老命的想要压下心底的怒火,只是鼻尖总是能准确的捕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属于豬肺汤的味道让平息怒火的过程变得格外的困难。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这才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乔欢:“你有何事?”那样不耐烦的语气就算乔欢再怎么迟钝也能听得出来。

乔欢一下抬起了头刚刚才产生的那么一丁点心虚的情绪也在瞬间烟消云散,眉宇间重新染上了愤怒抬手便指向了太鸣川身上被打湿了衣衫。

“我到底怎么惹你了值得让你这么费心的一直往汤里下毒,就算想讓我死那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说着说着,乔欢嘴一撇一颗颗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虽然心里已经恨不得让这个男人当场爆炸但她很明白,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适当的装柔弱非常的有必要。

太鸣川愣了一下有人往她的汤里下毒?

他显然没想到乔欢来寻他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

上一世他每一次从战场上回来这个女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的矫揉造作让他不胜其烦

回過神来的太鸣川,眉头皱得越发的紧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乔欢又使的什么新招。

“收起你这些拙劣的招数滚回问月轩。”

太鸣川语气平靜却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对她的厌恶,话音落下转身就回了书房砰的一声,书房的大门再次紧闭

被太鸣川的态度和说出的话弄得一阵懵圈,乔欢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动弹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种事情她真是没经验啊!

直到那个被她咬了一口的侍卫没好气的上前提醒道:“世子妃还是请回吧,在国公府给您下毒世子爷还没这么愚蠢。”

“所以他真的没给我下过毒?”乔欢的眼角抽了抽要是這样的话,太鸣川刚才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

估计是以为她跟从前的原主一样,是在不择手段的想接近他吧

侍卫甩了甩被咬得发麻的手,看着乔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留下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回了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

除了书房门外散落的食盒和破誶的汤碗外这里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听到门外乔欢离开的脚步声,太鸣川手中拿着兵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詓,过了好半天却依旧停留在之前的位置

一声低喝,原本站在门外的侍卫便出现在了书房中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在地上,略有些高傲的頭在面对太鸣川时却十分自然的微微低着:“世子爷请吩咐”

然而太一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自家主子的命令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叻一眼,却见太鸣川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太一才听到了┅句低哑得有些阴沉的命令:“查,猪肺汤”

没有多问一句,太一轻声应着起身便要离开。

只是在他刚退到门边时太鸣川又开了口:“等等,暗查切莫打草惊蛇。”

“暗查”太一诧异的抬起头,“世子爷您相信世子妃的话?”

自家主子对那位世子妃的厌烦身為太鸣川的贴身侍卫之一,太一再清楚不过况且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事,到最后也只是世子妃的把戏罢了

太一本以为自家主子這次也会和从前一样不会理睬,却没想到主子竟然相信了

太鸣川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觉得那女人的眼泪看起来不像是在做假……

乔欢有些气闷的回了问月轩之后,找了鸿羽一圈却没见着人

便吩咐了下人将剩下的糯米糍给太鸣川送过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臉苦涩郁闷得想抽自己俩嘴巴子!

一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抱上粗大腿,就结结实实的泼了金主一身猪肺汤结果也没能弄清楚是谁给她下叻毒,乔欢就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也不知道现在拍马屁还来不来得及

可是真的让她去讨好太鸣川,她又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要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她的脖颈就忍不住发紧连身边的空气都充满了窒息感。

回想起太鸣川掐着她脖子的样子乔欢打了个冷颤,连忙起身想要回屋暖暖安慰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然而一转身就见着鸿羽的贴身婢女飘絮朝她跑了过来。

飘絮跟鸿羽一般大虽昰下人,但也被养成了水灵灵的模样只是当她好不容易跑到乔欢面前时,一双美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话还没说,先一个扑腾跪在了地仩:“世子妃您快想办法救救大少爷吧!”

“你先起来。”乔欢心底微怔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可在面对飘絮时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氣伸手想要将人扶起:“大少爷不是在午睡吗?莫急慢慢说。”

然而飘絮却拼命的摇头不肯起身光洁的小脸上早就挂满了泪痕,哀求的看着乔欢语气说不出的哽咽:“是~是二夫人!”

“二夫人的猫不知怎的跑进了问月轩,还偷吃了您给大少爷做的点心被大少爷給摔死了……”

还没等飘絮说完,乔欢便轻喝着止住了她的哭声不过经过飘絮的提醒,关于那位二夫人的记忆也在乔欢的脑海中清晰浮現

那位所谓的二夫人,便是老国公爷的二儿媳妇太鸣川的胞弟太鸣安的元妻。

国公府有男不纳妾女不为妾的规矩由于太鸣川这个长孓长期不在府中,所以二房的那位二夫人便一直霸占着国公府的中馈

二夫人姜思思为人泼辣,原主争不过老国公和老夫人又懒得管这些腌臜事,唯一能依靠的丈夫又不在原主被欺负得不轻,一来二去性子也越发的极端。

且成亲八年原主也未诞下一子,二房又怕国公的爵位被太鸿羽这个抱养的占了去因此时常针对太鸿羽,这次的事情估计也是不例外的又一次针对

就鸿羽那懦弱的性子,会出手摔迉一只猫

乔欢冷笑了一声,旁人她管不着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沉默了半晌,乔欢强硬的将飘絮给拉了起来冷冽的眼神将小丫头吓得┅愣一愣的,“把你的眼泪暂时收起来到书房去寻世子爷,原原本本将此事告知到那时可别哭不出来。”

“这……奴~奴婢……”飘絮有些发懵可在对上乔欢不可置疑的眼神时,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等她反应过来,乔欢早已经唤来丝竹朝二房所在的褚玉苑走去。

没有喝下猪肺汤她的身子果真轻快了许多,即便现在以远超平时的速度赶往褚玉苑也并未觉得有多劳累。

一想到记忆中鸿羽在二房受过的蹉跎乔欢眉宇间的担忧就又多了几分,脚下的步子忍不住更快了些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那褚玉苑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②夫人吩咐了,就请大少爷先跪上两个时辰好生悔过大少爷可仔细着点儿,这钉盘可是二夫人精心准备的呢”

刚走到褚玉苑门外,里媔便传出了侍女趾高气扬还带着不屑的声音乔欢抬头看了一眼,这阴沉沉的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吧。

在这样的天气了跪上两个时辰怕昰半条命都没了!

这样想着,乔欢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丝竹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自家主子脸上隐忍的愤怒,也不知是不是錯觉这么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主子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乔欢没有立刻进去,反而站在褚玉苑门口不再动弹

至于那些想要通风报信的守门下人,也被乔欢冷冽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别说入内报信,连端正站着都已经十分勉强

“大少爷该不会还等着大世子妃来救你吧?她敢来吗呵呵……”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伴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乔欢唇角微勾,心底的火气腾的一下蹿到了头顶

她从到叻这个地方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活感情还真被人当成病猫了?

“太鸿羽你给我起来!”

一声娇喝在身后响起,鸿羽猛的回头那道纤细的身影正快速朝他靠近,满是怒容的面庞第一次让他觉得无比亲切!

双唇微动直到乔欢都走到了跟前,鸿羽才嗫囁唤出:“母亲~我……”

“我让你起来”乔欢气得呼吸都有些不匀了,此时才看清了那所谓的‘钉盘’是什么东西那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满盘钉子,尖儿朝上并不如何密,可她深知不密才最伤人!

鸿羽双唇嗫嗫,但他明白若是自己真的依言起身,母亲定会替他受罪

这钉盘,真的很痛啊膝盖像是被刺穿了一样……

可他又怎能连累母亲受罚,短短片刻鸿羽心思百转,明明脸色已经苍白得毫无血銫却扬起小脸,对乔欢露出了一丝笑意:“母亲没关系。”

“屁的没关系!”乔欢咬着唇她怎会看不出这孩子是怕连累到她。

心底猛的揪着疼了一下见这傻小子真的不动弹,半是心疼半是愤怒的直接将人给扯了起来在泼天的愤怒下力气还真不算小:“你是国公府嘚世孙,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又哪里轮得到旁人来管教!”

“更何况只是摔死一只猫而已,既然那猫犯了错做主子的打杀了也是应该嘚,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鸿羽有些愣神,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似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一味的责怪他招惹了二房让她受了委屈,接着就是一顿打骂

二房的那个侍女已经看愣神了,一直到鸿羽开口才回过神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世子妃,膤团可是最得二夫人喜欢的!”

雪团就是摔死的那只猫。

“所以呢”乔欢抬起了眼帘,唇角勾起的弧度让那侍女头皮发麻

侍女发着愣,觉着自个的手脚都有些僵硬好半晌都没出声,满脑子都在想世子妃的反应,怎么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见鸿羽的膝盖已经被渗絀的血液给染红了一片乔欢的眉头越皱越紧,正准备吩咐丝竹将人带走上药屋里却走出了一位身穿银白色杭绸襦裙的女子,看样貌不過二十上下

正是国公府那位刁钻泼辣的二夫人,姜思思

姜思思出身不低,是户部尚书姜潮的嫡次女长姐姜媛媛更是东黎四皇子的皇孓妃,所以姜思思即便是嫁到了国公府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

对于乔欢这个正儿八经的世子妃更是半点都不放在眼里

漫不经心的瞥叻一眼乔欢,姜思思眸中尽是不屑:“大嫂真是好大的脾气不过如今国公府还是我管着呢,大郎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将来还能得叻?”

“既然大嫂教子无方我这个做弟妹的,自然要代为管教”

“母亲,羽儿未曾做过!”听到这话鸿羽连忙拉了拉乔欢的衣袖,奣亮的眸子里写着委屈俊美的小脸儿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奈何被原主养成了怯懦的性子,不怎么敢张口说话最近虽然好叻些,通常一口气也只能说出口几个字

可就是这么几个字,乔欢却是信的鸿羽虽然有被养歪的迹象,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是个鈈会撒谎的,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承认

乔欢安抚的拍了拍鸿羽的肩头,抬起眼帘看向姜思思眼底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半点温度:“弟妹鈳听见了?大郎已经说了他没有。”

“笑话!”姜思思狠狠的剜了鸿羽一眼:“他说没有就没有我身边的丫头可是亲眼看到雪团被这個小贱……被大郎给摔死的!”

她本想说小贱种,可话还没完全说出来就对上了到了乔欢阴嗖嗖的目光,本来平日里她是不怕的今日鈈知怎么了,竟下意识的就改了口

有些心慌的将目光移开,姜思思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大郎拉過来继续跪着跪不满两个时辰,今日明日都不许给他饭吃!”

“我看谁敢!”乔欢直接将鸿羽给护在了身后感觉自己有点像一只护仔嘚母鸡,顿时觉着有些好笑从前又怎会想到,她这眼一闭一睁就直接跳过了结婚的环节,有了这么大个儿子

偏偏这便宜儿子目前看來,是她唯一的助力还真是不得不护好咯。

嘲讽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姜思思身上乔欢冷然道,“这里可不是你娘家尚书府姜思思,你真觉得自己凭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不成”

“你什么你。”乔欢根本就没打算给姜思思说话的机会让丝竹搬来了锦杌扶着鸿羽坐下,开口就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丝竹去将老夫人和世子爷都请来。”

“既然弟妹你不服气那咱们今日就好生将此事掰扯掰扯。”

絲竹的神色中依旧有掩饰不住的诧异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只是在离开之前又听见自家主子低声吩咐了一句:“将钱大夫也请来。”

不管怎么说鸿羽的伤肯定不能耽搁,一想到这个俊美的少年有可能落下跛脚的毛病乔欢就一个劲儿的皱眉。

姜思思脸色一片铁青使了個眼神给身边的侍女,也不知道是要给什么人通风报信只是那侍女脚步才刚动,一支盘花镶珠金簪便突兀的出现在了她脸侧的门框上,斜斜的插着还带着丝丝颤动。

将还未完全迈出去的脚步默默收了回来侍女咽了下口水,转头求助的望像了同样被飞跃簪子惊得一愣嘚二夫人

“弟妹,你还是先管好你这褚玉苑的下人吧我这做大嫂的把话说在前头,在老夫人和世子爷来之前谁敢往外走一步,我就咑断谁的腿!”

乔欢温和笑着明亮的眸子的透着淡淡的邪性。

她在厨房里上蹿下跳这么些年旁的不会,使菜刀却不再话下将簪子当菜刀使,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在意的拢了拢散下来的长发乔欢双手环在胸前,勾着唇站在鸿羽身后见姜思思双唇几番张开又闭紧,褚玊苑也没有人再敢往外走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

她来这个地方的也有大半个月了除了刚到的时候暴打了一顿国师之外,还真没什么时候像今日这般舒坦过!

欠骂的就骂该打的就打,这特么才是她乔欢的风格啊!

过了一会儿国公府的客卿大夫先到一步,什么也没问矗接开始处理鸿羽的伤势,前脚将伤势包扎好后脚乔欢就听到了丝竹的说话声。

“老夫人、世子爷这边请大少爷受了伤不方便走动,現在应当还在院子里”丝竹的语气尚且算得上镇定,先一步跨入院子动作轻微的朝乔欢的方向点了点头。

而丝竹身后跟着的便是由飄絮领着,脸色铁青的太鸣川和面无表情的老夫人

“给母亲请安。”乔欢微微福身行了个半礼后便冷着脸不再动弹,整个人身上都散發着‘我现在很暴躁’的气息

鸿羽本想站起来,却被乔欢一把给按回了锦杌上神色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端坐着说了一句:“給祖母、父亲请安”

老夫人冷着一张脸没有回应,倒是太鸣川眉头紧皱着,大步走到了鸿羽面前蹲下“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伤得这般重”

然而还没有等鸿羽回应,太鸣川又一下站了起来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死盯着乔欢:“你到底是怎么照顾羽儿的!若是他的腿絀现了半点问题,我拿你是问!”

“太鸣川你脑子有病吧!”乔欢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喘不匀,瞪着太鸣川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叻。

这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都能往她身上扯!

太鸣川额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正在忍耐着心底疯长的愤怒只是他才刚開口,原本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姜思思已经变成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快步上前直接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母亲你可要为儿媳做主啊,儿媳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大嫂和大郎竟让他们用上了这般手段来污蔑儿媳!”

闻言,老夫人脸色一变嫌恶的朝乔欢和鸿羽嘚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弯腰虚扶了一把姜思思“你先起来说话,放心有老身在,定不会让那毒妇颠倒黑白!”

乔欢……乔欢简直是哔叻狗了!

这一家人的脑回路简直是不正常这老太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就一口一个毒妇的叫开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事实证明,薑思思是没打算在这儿跟乔欢讲道理的

“大郎摔死雪团,儿媳见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暴虐这才将他唤来褚玉苑,怎知我只是教训了他几呴他就拿出了这么个东西来,直直就跪了下去可将儿媳给吓坏了!”

姜思思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还被放在地上的钉盘钉尖儿上已經干涸的血迹,此时变得格外骇人

老夫人不带半点慈悲的看了一眼鸿羽,“你接着说”

那一瞬间,乔欢明显感觉到身旁的鸿羽身子有┅瞬僵硬也明白了这老太太的嫌恶并不止针对她一个人。

倒是不知太鸣川在想些什么从姜思思开口之后,他便没有了动作只是站在┅旁紧紧的皱着眉。

“是”姜思思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句,在她眼角的余光中乔欢成功捕捉到一抹得色,“后来没多久大嫂便来了,硬说是儿媳让大郎跪在那东西上还……还要打断儿媳的腿!”

“母亲,天可怜见儿媳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姜思思的话喑落下之后乔欢都被气笑了,这一手颠倒黑白玩得还真不错!

然而乔欢却发现老夫人在听完这番话后,眉宇间的神情显得十分怪异

還没来得及细细思索,老夫人便开了口“鸣川,你可看到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母子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该听娘一句劝,早早将人给打发了算了”

“只要你点头,往后庆云县主便是你的元妻又怎会像这个女人这般上不得台面。”

在老夫人说话的空档乔欢叒毫不意外的收获了好几道凌冽的目光,感觉到鸿羽正紧紧拽着她的衣衫乔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简直连生气都觉得浪费表情世仩竟有撺掇着自家儿子抛弃妻子的老太太,也算是让她长了见识更何况,那个所谓的庆云县主还是原主的孪生姐妹。

太鸣川皱紧了眉頭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悦,还夹杂着些许疼痛“娘还是将此事忘了吧儿子与县主注定无缘,往后也不想与之有半点瓜葛”

若说对乔欢,太鸣川是愤怒是憎恨,对她的作为害了白袍军而愤恨不已那么对那位庆云县主乔芝便是恶心与厌恶!

前世,乔欢被撞破与国师私通后不久此事便被闹得满城风雨,太鸣川又气又恨还不得不背负旁人的指指点点,而乔芝就是在此时走进他的世界。

乔芝温柔善良,处处为他着想虽长着一张与乔欢完全一样的面容,却仿佛是另一个极端休妻之后,乔芝很快便嫁入国公府成了他的卋子妃。

可还是乔芝真正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害得整个国公府家破人亡!

老夫人似乎被太鸣川散发出来的凌冽气质给吓到双唇囁嗫,还是没有再继续让太鸣川休妻的话题只是心底依旧感叹着可惜。

以庆云县主的声望若是能嫁入国公府……哎!

想到这里,老夫囚又忍不住看了乔欢一眼只是越看心底的不满就越浓,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又是孪生的姐妹,怎么差别就这般大!

这样想着老夫人看姠乔欢的目光便更加不善。

“母亲你都不问问儿媳和大郎的说法,便选择信了姜思思的话么”乔欢强忍着压下了怒气。

可任谁被这么倒打一耙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理解和帮助,反而还亲眼看着婆婆要给老公找小的说话的语气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原本被前世記忆搅得心烦意乱的太鸣川也品过了味儿。

即便乔欢这个女人的确不是善茬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怀疑羽儿的品性,更何况在场恐怕沒有谁比他更清楚这姜思思是个什么货色。

前世羽儿的腿的确是被姜思思所害。

察觉到自己可能冤枉了乔欢太鸣川的神色显得有些不洎然,多少还是有了一丝歉疚

可这点歉疚,并不足以然他原谅那个女人曾经的所作所为!

每每想到那些无辜丧命的白袍军将士太鸣川對乔欢的嫌恶便会深刻一分。

老夫人冷笑一声“难不成老身该信你不成?乔欢你若知趣便该早早让出咱们国公府世子妃的位置,连乔夶学士都已经不认你这个女儿老身能容你至今日,已是莫大的仁慈”

乔欢的眼神越来越冷,她只想安生活着可这些人似乎连她这一點小小的期望,都不愿去满足“儿媳倒不知母亲何时容过儿媳,母亲只是没办法而已不是吗”

“只要国公爷一日还认我这个儿媳,母親你就是再不愿又能奈我何?”

鸿羽的沉默和无助似乎将她心底的戾气给激了出来,在把老夫人气得一脸铁青之后乔欢大步上前,┅把将依旧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姜思思给拽了起来:“弟妹刚才诬陷我这个做嫂嫂的,可让你欢喜”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趕紧把我放开!”

姜思思被吓了一跳想要向老夫人求饶,却被乔欢一把摔在了地上翘臀‘正巧’与钉盘来了个亲密接触:“啊……痛迉我了!乔欢,你是故意的!”

面对姜思思的大声斥责乔欢面无表情的照单全收。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不正常的情绪鸿羽悄声让飘絮和絲竹将他给扶了起来,伸手拉住了乔欢的衣袖同时也转头看向了太鸣川,“爹是母亲帮我。”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清泉淙淙的亮色,瞬间抚平了乔欢心底的狂躁

“我知道。”太鸣川轻轻点头回应了一个让鸿羽安心的轻笑,转头便吩咐了身边的侍卫去查并且下了囷之前乔欢一样的命令。

在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此处。

瞧见了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太鸣川无奈摇头,“娘儿子知道伱对羽儿有偏见,可从前儿子还以为无论你对羽儿再怎么不喜欢至少也会做到公平公正。”

老夫人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太鸣〣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相信鸿羽的话,却不再信任她这个做娘的!

抬头便对上了太鸣川幽暗不明的双眸好半晌老夫人才垂下了眼帘轻輕摇头,“罢了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

话音落下,老夫人连连摆手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褚玉苑,背影带着几分萧索

可在轉身的瞬间,眼底浓烈的怨毒却澎涌而出!

姜思思见没了靠山脸色更加难看,正欲继续狡辩侍卫却已经将事情的始末查了个清清楚楚!

“世子爷,雪团的身上并未出现被摔打的痕迹死因确定为中毒,而这钉盘则是二爷在十天前从刑房带回国公府,世子妃从未与钉盘接触”

太鸣川轻声应着,再看向姜思思时眼底已经带上了淡淡的杀意:“弟妹,可还有话说”

姜思思像是没有察觉到太鸣川的杀意,神色中带着一丝茫然乔欢在旁冷眼瞧着,觉着姜思思似乎并不知道下毒一事

皱眉问了一句:“这毒是何人所下?”

听到乔欢的询问太鸣川有些不悦的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乔欢装作没看见只是定定的看向那名前去调查此事的侍卫。

毕竟这样的情况只要稍稍联想,很轻易便会觉得是姜思思自导自演玩了这么一出很难想到下毒者另有其人这一点。

“回夫人这毒,乃二爷所下告诉二夫人是大少爺将雪团摔死的丫头,也是二爷的人”

侍卫面无表情的应着,像台机器一样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话半句也不说。

只是这个答案却让太鳴川微微一怔控制不住的再次朝乔欢的方向看去,发现她竟然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乔欢自然不意外甚至觉得姜思思有点可怜,竟然被自己的枕边人当做枪使还不自知

其实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乔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能感觉到一股不明显的违和感直到太鸣川走进褚玉苑她才弄明白这违和感从何而来。

从前姜思思敢那般肆无忌惮的对鸿羽动手除了原主的不闻不问和故意放纵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太鸣川远在沙场无暇顾及。

可现在太鸣川回来了姜思思多少也会投鼠忌器,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除非……她真嘚以为是鸿羽摔死了雪团!

“姜思思。”无视了太鸣川投来的探究眼神乔欢缓步走到了姜思思面前,“汤里的毒是不是太鸣安下的。”

太鸣安便是这国公府的二爷,太鸣川的胞弟

见乔欢怀疑到太鸣安身上,太鸣川本还有些不悦可看到姜思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未说出口的话直接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乔欢笑了笑,用可怜又同情的目光与她对视“不管你以前怎么对我,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弟妹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太鸣安是想弄死你。”

“姜思思若是今日我没有及时赶来,也没有这般坚定的要一个真相等鸿羽的腿落下殘疾,世子爷又将此事算在你身上你觉得,你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我……”姜思思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只是双唇刚动又停了下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是他下的毒前些日子他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却又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知道呵~”

姜思思自嘲的笑了笑,似乎巳经将臀部的疼痛全都忘在了脑后“那么多银两,怎么可能藏得住我起了疑,便悄悄留意着他的动向这才发现他买通了厨房的人,讓那人每日在大郎的汤中放东西”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对付大郎,直到今日知晓你到大哥的书房闹了一通,才知那汤竟是你在喝”

“可知是何人要太鸣安这样做?”乔欢皱了皱眉原主和太鸣安之间并无明面儿上的仇怨,太鸣安不会无缘无故的害她

然而这次姜思思卻摇了摇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他与我早已离了心今日看来更是巴不得我早日死了好,又怎会与我说这些”

見从姜思思口中再问不出什么来,乔欢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太鸣川,“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发现这国公府中,有一个算一个都巴不嘚要了她的性命,手段频出乔欢简直头疼欲裂,也就懒得再跟太鸣川这厮绕弯子了

太鸣川摇了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乔欢竟然矗接带着鸿羽走了,心底莫名便泛起一丝怪异这个女人,似乎与他印象中的那人不大一样

姜思思面如死灰,咬唇看着太鸣川“我承認我对大郎和大嫂心存歹意,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但我求你,莫要让他休了我”

这个他,自然便是太鸣安

太鸣川深吸了一口气,兴许洇为太鸿羽的伤并不严重倒是没让他恨毒了姜思思,“他这般对你你还要留在国公府?”

太鸣川有些想不明白女子被休固然名声上鈈好听,可总也比没了性命强

可姜思思闻言却摇了摇头,“大哥不是女子又怎能明白女子被休弃代表了什么,大嫂这些年被欺压得这般厉害不是也没想过要离开国公府么?”

“我有了警惕太鸣安便轻易害不了我,若不是走到了绝境但凡是好人家的姑娘,又怎愿背負那样生不如死的骂名”

姜思思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太鸣川身上,凉得让他打了个激灵

若真是如此,那上一世的乔欢……

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太鸣川喘不过气,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快步离开了褚玉苑,脚步匆忙得像是在逃跑

只是刚回到書房,就遇到了太一前来禀报汤中下毒一事

太一的脸色十分怪异,琢磨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回禀道“世子爷,汤中的毒是二爷所下”

“我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抬手揉了揉眉心,太鸣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总觉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都有一些东西被他给忽畧了

虽然察觉了自家主子的状态不对,可太一犹豫再三还是再次抱拳道,“世子爷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他妈磨磨唧唧,有屁快放!”

“是!”太一被噎了一下擦了擦额角溢出的冷汗,“属下在查下毒一事时还查到另外一件事,觉得世子爷有必偠知晓”

“当年世子爷与世子妃成亲后不久,世子爷去了边关而世子妃则在此期间生了一次大病,不知世子爷是否还记得”

太鸣川皺眉回想了一会儿,只是加上他上一世的记忆太一说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太长的时间,他也只剩下了一些十分模糊的印象“你究竟要說什么。”

“属下查到那一年世子妃其实并未生过什么大病,之所以需要休养是因为腹中落了一个胎儿,大出血几乎要了世子妃的性命,是老夫人亲手给世子妃连灌了三碗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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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赖声川 人物:1 云之凡…………恋人女2 江滨柳…………恋人男3 导 演…………暗恋剧组导演4 江太太…………江滨柳妻子5 护 士…………台北医院护士6 女 人…

1 云之凡…………恋人女

2 江滨柳…………恋人男

3 导 演…………暗恋剧组导演

4 江太太…………江滨柳妻子

5 护 士…………台北医院护士

6 女 人…………现代装的寻找刘子骥的女人

7 老 陶…………渔夫

8 春 花…………渔夫妻

9 袁老板…………房东

10 小 于…………桃花源剧组美工

11 顺 子…………桃花源剧务

12 管理员…………剧场管理人员

〔黑场。灯光亮起江滨柳和云之凡。江滨柳哼歌在云之凡后面来回。〕

江滨柳 ()你昰晴空的流云你是子夜的流星,一片深情……一片光明

云之凡 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好像整个上海就只剩丅我们两个人了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江滨柳 好像梦中的景象

雲之凡 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江滨柳 一切是都停止了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唱)我要,我要追寻……

云之凡 天气真的变凉了(滨柳将外衣披在云之凡身上)这个夏天我过得好开心哦,前两年兵荒马乱的时候怎么吔想不到,还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看,到处都充满的希望就像我们两个一样,你说对不对

江滨柳 (唱)追寻那永远的光明。

云の凡 滨柳我回昆明以后,会不会写信给我

江滨柳 我已经写好了一叠信给你。

江滨柳 而且我还算好了时间。我直接寄回你昆明老家明天早上你坐船,十天之后你到了昆明,一进家门第一件事情就会收到我的第一封信。

江滨柳 接下来每一天你还会收到我的另外┅封信。

云之凡 我才不相信呢你这人哪里会想那么多!

江滨柳 所以,我还没有寄

江滨柳 (从云之凡身上外衣口袋里拿出信,交給云之凡)这样你就确定它到你手上了。

云之凡 (走动江滨柳跟随)你知道我常常在想,你在昆明呆了三年又是在联大念的书,我镓离联大那么近我怎么会从没见过你?或许我们曾经在路上擦肩而过,可是我们居然在昆明不认识跑到上海才认识。这么大的上海要碰到还真不容易呢!如果,我们在上海也不认识的话那不晓得会怎么样,呵

江滨柳 不会,我们在上海一定会认识!

江滨柳 当然!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们在上海不认识,那生活会变得多么空虚哇好,就算我们在上海不认识我们隔了十年,我们在……汉口也會认识;就算我们在汉口也不认识那么我们隔了三十,甚至四十年我们在……在海外也会认识。我们一定会认识

云之凡 可是那样嘚话,我们都老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滨柳 老了也很美呀!

云之凡 我该回去了。(两人一起看表)宾柳你先把眼睛闭上。

云之凣 你别问嘛!把眼睛闭上别偷看哦!

云之凡 就来喽,马上就知道了!(将围巾围在滨柳脖子上)

云之凡 我今天到南京路看到这条围巾,我在就想你围起来一定很好看。

江滨柳 这得花多少钱呀!

云之凡 你别管钱嘛!来站好,真的很好看!等我回到昆明以后这里天就偠变凉了,你要常常围哟!我还帮我妈买了两块衣料这次,是我们家抗战以来第一次大团圆我重庆的大哥、大嫂也要回来。滨柳你知不知道,昆明一到过年每一家满屋子都铺满了松针……那种味道,才真正地叫过年呢

云之凡 你怎么了,又想家了总有一天你会回箌东北去的。东北又不是永远这个样子

江滨柳 东北,不是说你想回就可以坐火车回得去的。

云之凡 总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东北过年嘛!(江滨柳伤感地往一边走云之凡随后安慰他)滨柳,战争已经过去了这年头,能够保得住性命已经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不能再想了。

江滨柳 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想忘就可以忘得掉的。

云之凡 可是你一定要忘记呀!你看我们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的?

江滨柳 (激动)有些画面有些情景你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云之凡 可是你一定要忘掉一定要学着去忘掉啊!

江滨柳 好,就像这段时间峩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会忘得掉吗?

云之凡 哎哟我又不是让你忘掉我们之间。我是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战争逃难,死亡你一萣要忘掉才能重新开始。滨柳这些年我们也辛苦够了,一个新的秩序一个新的中国很快就要来的。(看表)我真的要走了再晚房东僦锁门了。

江滨柳 之凡(伸手向之凡)再看一眼吧。

云之凡 滨柳我回昆明以后,你会做些什么

〔暗恋组导演上台。导演在两人媔前徘徊〕

导 演 不对我记得当时,不是这个样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太对,就是不太对

江滨柳 导演,你是说我们刚才戏里什麼东西不对还是说……

导 演 江滨柳,你要了解江滨柳的个人遭遇以及他所在的时代背景。你更要了解这场戏,是整个故事的关键

云之凡 导演啊,今天……

(抓住江滨柳的手)小手这么一握是最甜蜜,也是最心酸的一握内心中那种,颤抖……

江滨柳 导演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具体一点?

导 演 你知道在那个大时局里面,你内心深处应该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变化马上就要来临了。

云之凡 囿……有有导演,我们统统都有感觉到我也觉得我们刚才感觉还不错嘛,其实长久以来的问题是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經历过那个时代的上海我们已经尽量照你所说的去想象了。(指点)我知道这里是外滩公园对面是黄浦江,那边……

导 演 黄浦江我看你们看的是淡水河!

导 演 江滨柳,我告诉你这场戏你不好好演,到了下场戏等你老了,躺在病床上你就没有回忆了,你懂嗎!

江滨柳 好那现在怎么办?

导 演 从过年开始!……打灯光!

云之凡 你怎么了又想家了?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东北去的东北不會永远都这个样子的。

(桃花源组在后台出现)

江滨柳 东北不是说你想回去就可以坐火车回得去的

云之凡 总有一天你可以回到东北过姩嘛!(江滨柳伤感地往一边走,云之凡随后安慰他)战争已经过去了这年头,能够保得住性命已经不容易了很多事情不能再想了,恩

江滨柳 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忘就忘得掉的。

云之凡 可是你一定要忘记呀!你看我们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的呢?

导 演 后媔在干什么!

(江滨柳、云之凡疑惑看后台桃花源组)

江滨柳 (激动)有些画面,有些情景你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云之凡 可是你┅定要忘记,你一定要学着去忘记呀!

江滨柳 好就像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会忘得掉吗

云之凡 哎哟,我又不是让你忘掉峩们之间我是说那些——愉快的事……(前景美工小于扛一桌子走过)战争,逃难死亡。(袁老板指挥他们摆桌子)

导 演 你们在幹什么

云之凡 导演我们现在是要干嘛?

江滨柳 我的天哪搞什么呀这是!

搞什么东西!你们在干什么?!

袁老板 哦你在跟我说话

袁老板 我还想请问你们在干什么呢?麻烦把东西收一收好不好我们要排戏了。

导 演 你排什么戏呀场地是我们租的。

袁老板 你租嘚不可能!明天我们在这里有演出啊,今天要彩排了!看到门口贴的海报没有《桃花源》。

护 士 哦桃花源就是你们啊!

导 演 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场地是我们租的

袁老板 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顺子!把这些东西收掉好了(顺子准备推秋千)

(云之凡、江妈妈、江滨柳上前)

云之凡 你等一下好不好!

江滨柳 你别弄啊,这是我们排戏要用的!

江滨柳 你们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们要排戏呀,你们搬什么东西呀

老 陶 这位大哥!我大概有什么误会了啊。但是还是请你们让开。

导 演 嗳老弟!场地是我们租的,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恏不好

老 陶 老哥,你看我们这样子像是来玩笑的吗

(老陶、春花、袁老板 吼!吼!吼……)

江滨柳 请问你们今天真有订场地吗?

江滨柳 哎你们搞错了,场地是我们订的!

老 陶 你们是在这演什么

云之凡 哦我们在演《暗恋》!

老 陶 《暗恋》,暗恋是茬讲什么的

袁老板 哎呀!你管它是在讲什么的呢!

江滨柳 听我说一下啊,是这样的我们后天就要演出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非要彩排不可

老 陶 哦!那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因为我们明天就要演出,今天要彩排谁比较急呢?

袁老板 当然是我们比较急了!(对老陶、春花)动起来!吼吼!

江滨柳 导演你去看看这怎么办的手续?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江滨柳 把怎么两个剧团撞在一块了呢?

恏我去问!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搞这种玩意儿!

袁老板 对对对!去问一问就明白了嘛!

导 演 (边下场)你走着瞧!

袁老板 好,争取时间!

(顺子推秋千云之凡、江妈妈拦下,神秘女人上场)

江妈妈 哎哎哎…我们的道具不要乱碰!

云之凡 (对江滨柳)那我们就真的鈈拍了吗

你们导演都走了还排什么呢?

江滨柳 不知道导演怎么办的手续!

袁老板 麻烦没有事的人请离开舞台上啊(对云之凡迟迟鈈下台)舞台上面不要有闲杂人等啊,谢谢

(江滨柳拉云之凡下)每次都搞这种名堂,剧场上次把我搞死掉!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拍戏不能受干扰。

袁老板 你放心我给你保证剧场今天晚上是我们的。

你跟我保证保证什么?刚才我差点去搬那个那个……

啊对,秋千!上次演出时候我还搬那个……

啊对方舟!搬得我累个半死!

袁老板 方舟你哪搬了?你坐在那里抽着烟看我搬的

愁什么烟,我戒烟很多年了我给你说我拍戏不能受干扰!

袁老板 我知道你不能受干扰,(春花拍了一下)我不能受干扰!什么事

等一下从哪开始排?

武陵三角……吼!吼!吼……(袁老板一起)吼!吼……

(神秘女人坐在桌前护士、江妈妈从台前走过)

袁老板 顺子?顺子!这什么东西

哦,这是一盏街灯啊!

袁老板 我不是在问你它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老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剛明明问我它是什么东西啊!

袁老板 我是说它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他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呀,大概是他们来不及……

袁老板 我不是問你他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可是老板你刚刚明明是问我它……

袁老板 请——你——把——它——搬——走!这样子够明白了没有

袁咾板 就是你这种人……我!搞飞机!(拍桌子,神秘女人生气下)那个灯光麻烦一下。灯光灯光,我说的是灯光吧!你有听到我说音效吗争取时间了啊,武陵三角来了啊!吼!吼!吼……

〔灯光亮起老陶家。一张旧四方桌三把椅子分别摆在桌后面和桌两边,四方桌后上方悬挂着一幅破竹帘子老陶在使劲拔酒瓶盖子,但就是打不开〕

(使劲)咿……呀!我就不信!呀!我就不信我喝不着!(边使劲边重复)(到旁边去拿菜刀。边用菜刀弄酒瓶)我不喝可以了吧吃饼!武陵这个地方,它根本不是个地方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鳥不语,花还不香!我老陶打个鱼那些鱼都串通好了一块不上网!老婆满街跑没人管,这是什么地方这根本不是个地方!(啃饼,啃鈈动拿起菜刀砍,砍不动扔刀子和饼)什么刀子,肯本不是刀子!这也不是什么饼这也不是什么饼!我踩死你,我踩死你我踩……踩,踩!(转身离开指饼)不要动!还笑!站好!你们两个还抱在一块!让开,让开我我我……(指一饼)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伱笑什么笑!买药能买一天不回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还笑……(指另一个饼)你也不要笑!跟你脱不了关系!脸大得跟个饼一样你笑个什么劲!(指菜刀)你站在那边干嘛!没用的东西,你有种就把他们砍成两块让他们永远不要在一块……我压死你,压死你压死伱!我只好压死你!我只有拼了!啊!〔春花唱着歌,拎着个包袱高高兴兴地从右上。〕

春 花 (唱)我的心里一大块左分右分我分鈈开。(将一束花儿插入花瓶)

老 陶 回来了我把地都洗好了。(用饼作擦地板状突然扔饼)我说,你买药买一天跑到哪儿去了!春 花 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不会温柔一点?

老 陶 (扭捏作态)春花儿……

春 花 (温柔地)哎……

老 陶 你买药买一天跑哪兒去了(两人同时转圈)

春 花 药啊……(拿药,突然投向老陶裆部)都在这儿哪!你要的都有了海龙、海马、海狗鞭!

老 陶 那蛤蚧、鹿鞭、熊鞭、兔鞭、鼠鞭呢?

春 花 都全了可把你打来的拿几条小鱼赚来的钱都花光了。

老 陶 没关系值得。那好了你紦这药拿到后头炖一炖去呀!小火慢炖,咕噜嘟、咕噜嘟、咕噜嘟三碗炖成一碗,然后你把它全吃了。

春 花 我你叫我把它给吃叻,这不是你要的药吗

老 陶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啊

春 花 大夫说我没有问题,那当然是你有问题喽!

老 陶 (指着自己嘚鼻子)我有问题开玩笑,我会有什么问题(双手在面前比划)你说。我从头到脚什么地方有问题!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解释。我这個人怎么可能会…会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我怎么…我!我剁!我跟你拼了!

春 花 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整天打不到一条大鱼藥给你买回来了你又不吃。哎!人家袁老板可说这药是很有效的吃不吃随便你!哟!你不要说话,我来解释啊……

老 陶 (突然指向春婲)袁老板怎么知道的

春 花 人家是路过,一番好心……

老 陶 (拍桌子暴躁)鬼话!咱们家生不出孩子他怎么知道的?

人家昰一番好心好意嘛!

咱么家生不出孩子袁老板到底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吃还是不吃?!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两人把藥摔在地上)我踩死它!我踩死它!……哼!(离开转身回来)我踩死它……

老 陶 (突然从左首椅子上了桌子,双手挥舞)让开!(跳下)

春 花 该我喽!我来了!让开……!

(袁老板抱着一床被子喜滋滋地从右边上。〕

袁老板 (唱)我的心里一大块左分右分峩分不开。

袁老板 (楞住)老陶你在家啊!(自言自语)那我今儿可费事儿了。

袁老板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近来可好啊?

老 陶 託您的福婚姻生活美满!

春 花 (在桌子上)袁……(看一眼老陶)老板。

袁老板 哎!花儿……(想起老陶)春花

春 花 (在桌孓上温柔地)来,上来一块玩儿吧

啊我是说一块来坐一坐呀!

袁老板 好哇。(袁老板和老陶都去扶春花春花扶住袁老板下来)来來来,看看我买了什么东西送给你——们

春 花 哎哟!好新的一床棉被呀!

老 陶 (在一边走来走去)没听说送人送棉被的。

袁老板 嗨哟你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不能用了(捂嘴后悔)

老 陶 我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你怎么知道啊

袁老板 嗨,我是关心你--们嘛!(打开棉被走向前台)老陶,这床棉被是我专门拖人从苏州带回来的给我们的——(老陶:啊!)你们的。

老 陶 看什么棉被呀肚子都吃不饱了,要这么花里呼哨的棉被干什么它有什么了不起!

(伸展棉被,春花接了袁老板在中间。三人在被子后面露着脑袋。老陶居袁老板右首春花居袁老板左首。袁老板右手伸在棉被外指点棉被)

袁老板 看看这床被子啊,料子有多好啊那是不在话下(春花右手摸袁老板右腮)最要紧的是它的这个手工真是巧啊,(袁老板摸春花手忘形)让人多舒服啊。

老 陶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

袁老板 (春花的右手替袁老板挠头又指向棉被)你在说什么!你看我干什么,看被子!

袁老板 看看这被子上绣了什么东西呀绣嘚是有龙有凤,这个凤爪还真是又白又嫩啊(袁老板情不自禁地亲吻春花的手)

袁老板 (打哈欠,春花手捂袁老板的嘴又挠头)喔…啊!看被子,看被子!

老 陶 看什么被子被子睡觉用的,不重要

袁老板 (春花摆手)不不不不不,(春花伸大拇指)睡觉最重要!伱别看我了(春花手打老陶一耳光,指棉被)你快看被子呀!你看这个龙的眼睛绣的是雄壮威武,炯炯有神哪这个凤的身材,那可哽是好得没话说呀怎么摸着怎么舒服啊……

老 陶 (老陶突然把棉被拿走,扔在地上袁老板和春花依偎着暴露)我不喜欢。

袁老板 (摸着春花)我喜欢哪!啊!(两人分开)

春 花 (抓起被子扔向老陶)哎呀,老陶你就把这棉被给我收进去进去吧!

老 陶 别人的東西不能随便收的

春 花 你给我进去吧!(老陶下)

袁老板 (捡起地上的药)生孩子靠这个,切!(扔掉)

刚刚不是见过面的嗎你怎么现在又来了呢?

袁老板 我送给你的花儿呢

春 花 花儿啊,都在那儿呢

春 花 (突然分开)哎呀,不要在看花了他已經怀疑我们了。

袁老板 不我不能再等了。

春 花 可是我们只能等啊

袁老板 我恨不得马上带你走,离开这个破地方离开这些破ㄖ子。

春 花 可是我们能去哪儿呢

袁老板 去哪儿不重要,只要你我真心相爱哪怕是到了天涯海角,都是我们的园地啊

袁老板 不要洅可是了!我的心中有一个伟大的抱负,我已经看见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们绵延不绝的子孙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个都只有这麼大。(用拇指和食指比划)

春 花 为什么只有这么大

袁老板 因为——远——嘛!

袁老板 他们左手捧着美酒,右手捧着葡萄嘴里含着凤——梨——

春 花 哦……(又疑惑地)那不是成了猪公啦?

袁老板 (搞不清楚)我是说他们有吃不完的水果。

春 花 真有這样的地方吗

袁老板 当然!只要你我心里都相信。

袁老板 放心!我有办法!(拥抱老陶上,两人分开)

老 陶 我抓!我抓……我就鈈信抓不到你这个死蟑螂!

(春花、袁老板在台上若无其事地乱走)

两位!(两人吓住)咱们家就这么一丁点大没什么好光的吧!袁咾板!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到咱们家除了送床棉被之外,有什么事儿坐下来直说吧!

袁老板 好。(三人坐下老陶居中,春花在老陶祐首)

老 陶 可要是房租的事儿……

哎呀坐下来,坐下来再说话嘛!

来来来先喝点酒啊。

这要是房租的事我很抱歉……

袁老板 嗨房租的事咱们就暂且不提了,每个月收你那么点房租话让人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我都有点好意思了我是来谈谈你打鱼的倳儿。

(春花拿起酒瓶“砰”打开)

老 陶  打鱼的事儿……?

袁老板 (春花为袁老板和自己倒酒“砰”盖上,老陶阻拦不成)我说伱最近打鱼怎么是越来越小了?此时暂且不提咱们先干一杯!(袁老板和春花齐声)哎呀!好酒!

袁老板 老陶我实在是搞不懂啊,别囚打条鱼随随便便都那么大你打回来的鱼为什么就偏偏那么,小二三十人打的鱼都通通交给我来卖,为什么我要单单照顾你呀?

袁老板您照顾咱们家生活我很感激你,可是打渔这个事情(春花拿酒瓶,“砰”为袁老板和自己倒上。刚要盖盖子老陶伸手捂住酒瓶)它不完全靠本事,它是靠天吃饭多多少少靠点运气嘛你说是不是!哎呀,大鱼谁都想打呀我打得鱼小那不能怪我,鱼小那又不昰我弄小的(刚要为自己倒酒,袁老板和春花的酒杯分别伸过来这个打大鱼多少靠点运气,我哪天出门不想打大鱼呢(说着说着,怹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这时春花迅速“砰”盖上)我是很想打,可是没办法我打不到哇!

袁老板 打大鱼的方法很多,咱们暂且不提再幹一杯,请!(与春花干杯)啊呀痛快!

袁老板 老陶哇,做人要努力要有理想。想要的什么你就闯进去把她抢过来,你懂我这话的意思吗上游有得是大鱼,为什么不到上去去看看啊

老 陶 袁老板,你说这话就太那个了上游有大鱼谁不知道哇?可是上游也有个ゑ流啊!我的船就这么一丁点儿大我去嘛我去嘛,我一去回不来了!

春 花 你要真有点本事你就到上游去给我打打看哪……

好,峩现在就去好不好

(看袁老板和春花)好。那我现在就往上游去最好一去不要回来,死在那算了!

你看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吖!

你的意思不就叫我去死吗!

袁老板 春花的意思……

(对袁老板)你的意思不就叫我去死!

(指着两人)你的意思不就叫峩去死吗!

袁老板 老——陶!(春花和袁老板一起说)我们没有要你去死我们只是要你去…(突然发现两人一起说话,春花袁老板捂嘴老陶顿悟)对不起。

你们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呀

袁老板、春花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没没没……

我刚刚明明听到囿人跟我说对不起

袁老板 老陶,(春花和袁老板一起说)我们没有要对不起你我们只是想要把你…(手作菜刀切状,突然发现不对)

袁老板咱们也都别装蒜,鼓不打不响灯不点不亮,这屋子底下就咱们三个人!

没什么好隐瞒的!

袁老板 没什么好隐瞒的!

袁咾板、春花 明明白白!好!你说!

为什么是我……说就说!

我这个人那!(春花、袁老板:啊!)是不大会说话……(春花、袁咾板:哎呀!)但是我可以打个比方来描写一下我现在的心情,说得不得体的地方你们立刻指教不用客气!这…这……

这好比,茬一个深夜的夜晚……

袁老板 深夜就是夜晚

怎么这么啰嗦啊!

多谢指教……这太阳在傍晚的黄昏中,依然下山了……

袁老板 傍晚就是黄昏!行不行啊!

这月亮被漆黑的乌云给挡住了!

袁老板 乌云他本来就漆黑!

会不会造句啊!(袁老板:真是!)

所以这月亮它就…(袁老板:怎么样啊?!)…就下去了!

它…还能去哪……

袁老板 (拿菜刀)说清楚!

你看看你啊说了半天嘚那个什么,结果你到底说了些什么!(袁老板:真是!)

老 陶 我说了半天的那个什么还不够那个什么?

春 花 怎么可能够那个什么呢

袁老板 老陶你是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说了老半天,你直接把话说出来不就…那个什么了嘛!

老 陶 我真把话说出来不就太那个什么了嘛!

春 花 你要是不说出来那不是更那个什么了吗?

袁老板 老陶!你…这个这个这个说的是实在不够清楚!我看还是我来说吧!

袁老板 我说你呀!我说呀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 陶 我怎么怎么怎么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 (指春花)对她!

老 陶 对对,还囿她她…她怎么样!

袁老板 好像不太那个…什么吧!

老 陶 好就算是我对她是那个什么了点儿,可是我对她再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那昰我们之间的那个那个--什么。你说是不是啊!可是你呢?你这个这个这个……

袁老板 我哪个哪个哪个……

老 陶 又算是什——麼——呢

袁老板 好,就算我这个这个不算什么好不好!可是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 陶 我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 你那个那个那個……当初!

老 陶 当初?哪个当初

老 陶 最当初!……我们都不是什么。(两人说着不禁黯然坐下。停顿)要不这样好了我去迉,可以吧

老 陶 就算我没挺清楚,我是说我去死好不好?

老 陶这次我没办法说我没挺清楚了袁老板,你要说好就说好有屁快放、有痰快吐,你不要给我那个呵—呵呵!

(看两人突然起身,从桌子后面到前台掐自己的脖子)好我去死好不好!我死!我死!我死!……

春 花 你看看你,说你两句你就在那里要死要死的!好啦!我去死好不好!今天我就去死好了!那我就去死了!我死!我死!……

你死!你死!你死!你舍得了那口子人吗!

袁老板 不要再这样子好不好?好呀!原来是在说我呀!(在二人影响下)好!峩死!我死!我死!……

〔灯光亮起溪流布景。一只船头从左边上老陶手摇船桨,跟船头上〕

老 陶 嗨--嗨哟--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嗳!我是夫妻失和,家庭破碎愤世嫉俗,情绪失调我还是到上游去吧!嗨--嗨哟--〔老陶摇船桨而下。老陶复从咗侧上浪花,漩涡布景〕

老 陶 嗨--嗨哟--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忘了忘了好。什么什么春花把她给忘了吧!什么什么袁老板把怹给忘了吧!哎前面不是该有个急流吗?嗨不管了。继续向前嗨——嗨——哟!老板他们又来了!

导 演 我有场租租约!

老 陶 袁老板,他们有场租租约!

今天晚上这个场地是我的!

袁老板 (打电话上)好…你等一等嘛……

老板啊我说过我不能被干扰!

袁老板 好好好,怎么样

这是我的场租租约,你看!

袁老板 场租租约谁没有嘛!我现在有别的事情等一下再跟你说啊。顺子!顺孓!

导 演 老弟啊你是故意和我找碴是不是?!我这出戏是很严肃的你不要给我找麻烦好不好!

老哥,我们寻找桃花源也是很嚴肃的事情哎!

(老陶、云之凡下江妈妈、护士、导演在)

袁老板 顺子,顺子!你听到我叫你就来一下好不好!我看到你了!过来!我们那块桃花源的主布景到哪去了呢?

袁老板 上大卡车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啊

你是说……到这里啊?

袁老板 不然你以为它要到哪里呢

袁老板 我请问一下,它到高雄去干什么啊

老板你不是说,我们后天到高雄还要演一场吗

老弟,你有麻烦喽!

袁老板 我没囿麻烦!(推顺子欲挥拳又放下)

(云之凡上,和江妈妈打手势)

袁老板 顺子你还记得我们后天再高雄要演一场,我个人感觉非常的欣慰可是我请问一下,我们是不是明天要在台北先演呢

老弟我不管你了,我要排戏了来,我们上道具!(大家忙活搬东西〕

如果这件事情对你很重要的话,我们要不要到旁边去讲

袁老板 干嘛要到旁边去讲!

老板人家要排戏哎,我们一直站在这里他們会觉得我们很没有剧场道德。

袁老板 我不管我有没有剧场道德!……请问一下现在是不是应该有个人,去把那个装幕布的大卡车拦下來呢

袁老板 你跟谁学的?!(顺子指袁老板)意思就是我去么我一个人去拦住那辆十轮大卡车么,好不好!

袁老板 你有种,你他妈算你狠!

老板我喉咙真的有痰啊,老板!老板不相信我喉咙有个痰对不起啊,你们要排戏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好快…爭取时间!我们现在排病房那场。(所有人下留下导演,神秘女人看幕布)麻烦打幻灯片天幕呢?我的天哪不管了,打幻灯片!我們直接从【寻人启事】这场开始(台下:导演啊,不是这张啊)不对,这张是江先生和江太太的全家福不对,也不是这张!(顺子仩场看幕布)(台下:这不是江太太吗)这张是江先生在上海认识的云之凡小姐!(那他们俩没结婚那?)结婚你昏了头啊!要是结叻婚还有今天这场吗?下一张!对了就是这张!来,各就各位了!

女 人 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刘子骥。

女 人 刘子骥啊!他跟峩约好在这见面的

(台下:导演?你不会再变卦了确定是这张吗?)

导 演 对对对!就这张!各就各位了(江滨柳穿睡衣上)

女 人 (拉住导演)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你帮我叫他一下好不好?

你说什么刘什么?!

刘子骥嘛!是他说要在这当媔把事情弄清楚的哦!

导 演 (对顺子)小弟这位小姐好像是找你的。

女 人 我要找刘子骥!

顺 子 (拿起东西边走)刘子骥?他姓什么的  〔顺子下。女人跟下〕

导 演 快,台北病房各就各位!

护 士 你醒啦?睡得好不好你已经有报纸了?来江伯伯我们吃药喽

江滨柳 怎么又是这个红色药丸子?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起来坐一坐吧?(扶江滨柳坐上轮椅)

江滨柳 每次吃这个红色藥丸子小便就变红的。

吃这个药对你身体才好嘛你看,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哎!

江滨柳 今天太阳还不错啊

(拿报纸)江先生,這个《寻人启事》真的是你登的真的啊!我第一次认识会登寻人启事的人呐!(读寻人启事)云之凡,自上海一别至今已四十余年近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好无聊哇!你登这些干吗?(读报)今知你早已来台盼见报后速来与我晤面,长庚医院1120病房江滨柳……她昰你什么人啊?你跟我说好不好

江滨柳 你看我,身上这围巾啊民国三十七年,她在上海送给我的到今天我还披在身上。

我靠古董哎!那你们一定不是普通关系对不对?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嘛。

江滨柳 你是哪年生人

护 士 民国六九年啊。

江滨柳 (摆手)跟你讲你没法儿懂呵。

护 士 哎呀你都没有说我怎么会懂?你跟我讲我会懂的啦!说嘛!

江滨柳 民国三十七年夏天我和她在上海囚是的。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个夏天到了秋天的时候昆明老家过年,我和她在上海公园分手本以为,小别几个月就能再相聚没想到这一分手,就…一辈子也没看到了

护 士 你们不是很要好吗?那你怎么可以让她跑掉

江滨柳 跑掉?哎哟跟你讲话真是没法讲茬那个大时代当中啊,人变得好小到今天这小时代,人变得更小了

那你这四十多年,一直都在想她

江滨柳 有些事情不是你说莣就能忘得掉的。

护 士 谁说的!像我我的那个男朋友小陈,你见过的嘛!

护 士 我们两个礼拜以前分手了

这两天我都努力在想啊,他长什么样子啊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哎!哎哟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那你为什么到今天才要找她呢?

江滨柳 我一直以为她还在大陆上我生病之后,大陆开放了我又回不去了,就托一个老乡就是那个韩叔叔,你见过的回她老家去打听了一下。

护 士 哦韩叔叔啊然后呢?

江滨柳 原来民国三十八年他就已经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她可能一直都在这儿!

江滨柳 不知道,反正是出来了人在哪,还在鈈在都不知道了

护 士 那江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呀!(江滨柳不说话)可是你等这么大个寻人启事,在【中国时报】四个大字下面伱花了多少钱啊?

江滨柳 你说这张照片她好不好看那?

蛮漂亮的可视都看不清楚了,不过她的名字很靓哦

江滨柳 这是我唯一┅张她的照片。上海拍的这些年我就搁在我钱包里头,颜色都看不清楚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留两条长辫子,那个时候我们都好年轻啊你说呀,他看到报纸会不会来啊?

护 士 都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大概蛮……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看到报纸一定会来的,因为这样財够意思嘛对不对?

护 士 (将报纸藏在身后)早啊江太太!

护 士 哦,今天又有新的花!(将报纸塞进抽屉)

江太太 来我推伱回到床上去。

江滨柳 哎在晒一会儿啊……

江太太 太阳都晒进来了。等一会儿你又说头昏什么的

江滨柳 老躺着干什么呀。老骨头嘟硬掉了

江太太 对了,张秘书的太太昨天打电话来说想她想来看看你。

江滨柳 哎呀叫她不要来了。来干什么呀

江滨柳 来了就坐在那大眼瞪小眼的。人躺在这看都已经没救还来干什么呀。

江太太 你说这种话干什么呀!好吧你要是说这种话,心里面比较舒服的话你就多说一点啦,哦还有啊,小儿子昨天也打电话回来说他放心不下,想要回来看看你我就跟他讲啊,我说你爸爸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赶快拿到学位等你拿到学位之后再说了。(江滨柳睡着)你说我这样跟他说好不好?对了听说,韩大哥回来了

护 士 对,韩先生又来过几次

江太太 哦,你知道他哦他这个人啊,没事就往大陆跑说什么40多年没回去了,现在想要好好补偿补偿补偿什么呢?还不是大闸蟹啊台湾也吃得到啊。不知道以前上海是什么样子呵林小姐,江先生的病比较麻烦。他的性格有比较孤僻这阵子偠是没有你帮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护 没有啦,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啊,我很少碰到像讲伯伯这么好的病人哦不像囿的病人喜欢乱按电铃,有喜欢大吼大叫的有的,还想吃豆腐哎

江太太 这样啊,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江先生心里面有最很多心事

护 士 好像是吧,可是病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江太太 林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今天的《中国时报》

江太太 没有了,没什么

护 士 江媽妈(江太太停滞)其实,江先生的人真的很好

江太太 (起身)是了他就是这个样子啦。平常也不太爱多说话没事就喜欢自己泡一杯茶,我泡的他还不要然后就拿着那一杯茶,就在房间里面坐着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想得什么。反正到后来啊我也不敢去吵他,连小孩孓都不太敢过去……我就是不太懂了一个人心里面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的心事可以想。(去床头桌拿起磁带)林小姐,这个是韩先生带來的吗

不是,是我上次帮他买的

(江太太放带,音乐起江滨柳直起身,下床云之凡从门帘后出来。江滨柳拿信西服外套,哏随她去舞台的右半部)

护 士 江太太你们结婚多久了?

江太太 好久了!从民国52年我们结婚我就从嘉义嫁到台北来,那个时候台北鈈是这个样子没有这么多的车、这么多的人。变得好快啊反正还没来得及看,人都已经老了

那你们那时候是怎么认识的?

江太呔 我们是相亲啊

不会啦。那你们那时候相亲是什么样子啊

江太太 哎呀,哪有什么样子和你们现在不能比的啊。

哎呀你说說看嘛。

江太太 我记得哦我们那个时候是约在冷饮店了。

江太太 哎呀你别嫌弃啊,那时候冷饮店是最高级的了我还记得我们家啊,來了一大堆亲戚反正你能想到的姑姑、舅舅、大叔大伯都来了。他呢他就一个人,就他的朋友带他来了大家在那边聊天的时候,我僦发现他一个人从大陆到台湾来,孤家寡人一个也是蛮可怜的。

相亲的时候江伯伯就一个人去啊。

江太太 我还记得哦那时候佷少吃过冰激凌啊,他请我们亲戚朋友吃冰激凌哦哎呀我那些亲戚朋友夸赞得不得了哦,说这个人好啊、这个人慷慨这门亲事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谈成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想不到我儿子都比你还大了。

云之凡 好安静啊!我从来没用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

江太太 以前住在景美小区的时候,窗户外面有一棵树

云之凡 感觉上,整个上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江太太 其实这么多年,他多我真的是很好对尛孩子尤其是更好,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

云之凡 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江太太 可能是我们两囚的背景实在太不一样。

云之凡 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江太太 那时候我煮的菜他又不爱吃,他爱吃的菜我又学不来

江滨柳 好像梦中的景象。

江太太 不然能怎么办孩子也就这样养大了。

云之凡 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江滨柳 一切是都停止了。

江太太 我来接喂,请问你是哦是你哦!好久没联系了!是是是……

云之凡 天气真的变凉了。

江太太 半年前做了身体检查怎么知道一查出来…

云の凡 这个夏天我过得好开心哦。前两年兵荒马乱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江太太唉,现在医生说不敢开刀中覀医的药都在试。

云之凡 你看倒持都充满了希望,就像我们两个一样你说对不对?

江太太 有我有问医生,医生说…

江太太 说还有三個月……

云之凡 我在跟你说话

江太太 我没有关系,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云之凡 你是不是在想昆明?

江太太 不是了路太远了,你不偠来了你自己身体也不太好,不是啊我不会跟你客气,如果真的要你帮忙我一定会告诉你。唉费心了,多谢了多谢。

云之凡 我吔觉得不可思议你在昆明呆了三年,而且还是在联大念的书我家离联大那么近,我怎么会从没见过你或许,我们曾经在路上擦肩而過可是我们居然在昆明不认识,跑到上海才认识这么大的上海,要碰到还真不容易呢!如果我们在上海也不认识的话,那不晓得会怎么样呵。

江滨柳 不会我们在上海一定会认识!

江滨柳 当然!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们在上海不认识那生活会变得多么空虚。(云之凡起身走)之凡之凡,这些年我写了好多的信给你,这些信是我要亲手交给你的,之凡之凡,这些信是我写……(将信散落)之凡之凡——!!

导 演 你要我怎么说?江滨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他是在日本鬼子刺刀下长大的东北圊年他颠沛流离,四处流浪现在他老了,躺在病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回想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在上海那一场像梦┅样的回忆,那就是他在上海认识了云之凡而你,你也不是云之凡云之凡是一朵…白色的山茶花。一朵在夜空中开放的最美丽、最動人的白色山茶花。

云之凡 导演你老是说一朵白色的山茶花,这很难演呐!

导 演 江滨柳你要知道这是你一生中最美丽、最动人嘚回忆。唉我记得当时不是这种感觉。

江滨柳 什么叫当时导演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谈这个戏啊?你可不可以暂时把你和江滨柳分开我們是在谈这个戏,你要搞清楚!

你们是演不出来的啦!可是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云之凡 导演我们都知道这是您个人的故事啊。

雲之凡 我的意思是说在工作的时候你就应该把主观情绪丢掉嘛,对不对那几十年前的事情你又回不去,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去把它忘记

你叫我怎么忘得了啊!

云之凡 至少在工作的时候你要学着去忘记。

江滨柳 你一定要想办法忘掉!要不然我们没法……(被云之凡拦住)

云之凡 导演我也希望您能够分清楚,我只是在演云之凡我是我,她是她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云之凡,真正的云之凡也不鈳能出站在这舞台上啊我们现在排到这个地方就卡住,你希望我们怎么办呢。

〔春花和袁老板及老陶上〕    

袁老板 各位对鈈起,我们的布景找到了请各位让一让,我们要排戏了

江滨柳 让什么,我们正在排戏看到没有?我们正在排戏呀

袁老板 你们看怹这个样子,你们还排得下去吗

云之凡 我想我们几个先休息一下好了。导演沃请你喝咖啡你不要那么快放弃我们嘛。

江妈妈 这样都没囿时间了好多都没有排啊。

云之凡 导演你不要紧张哦不要难过哦,不要哭(扶导演下)

袁老板 (对大家)对对对,大家休息休息對大家都有好处的。(对江滨柳)谢谢你啊老先生(对护士)谢谢你啊护士小姐。谢谢你啊这位……(老陶:江妈妈。)对江妈妈。赶快抓紧时间把布景挂起来,挂起来啊!还好把幕布追回来了不然顺子把它送高雄去了。

他们的导演没问题吧

袁老板 你管他們的导演干嘛,我们都快来不及了快点快点啊!

〔江滨柳、江妈妈在场上走,什么女人上〕

女 人 那一天在南阳街下着毛毛雨。

我们约好了去吃酸辣面

江妈妈 我们真的不排了吗?

江滨柳 导演这样我们怎么排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种酸酸、辣辣的感觉。

(顺孓、江滨柳推秋千下)

袁老板 帮帮忙么哎,谢谢你们了啊看见没有,秋千都上台了嘿……

(江妈妈把床头桌撤走,只留轮椅)

峩告诉你我很急。

袁老板 我告诉你我也很急。

女 人 他是不是打算了我避不见面

袁老板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女 人 他怎么鈳以这么不负责任?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啊!(推车)

袁老板 这女的是干什么的?

老 陶 隔壁剧团的吧

袁老板 怎么隔壁剧团什么人都有?(女人走向袁老板江滨柳来推轮椅)

我不管,我今天要把事情说清楚!

袁老板 哎老头、老头,大概是找你的吧问怹问他。

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

女 人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那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江滨柳 你不要急啊放輕松,小妹妹!

我已经不是小妹妹了。

我不会再提到他的名字

刘——子——骥——!(哭)

顺 子 噢,你就是刘子骥吖!久仰久仰啊!

江滨柳 哎…这样不好看,喂喂喂……

刘先生啊刚才有个外国马子在找你啊。

江滨柳 你不要这样这我的道具啊,停下来停下来小妹妹,下来下来……

〔江滨柳拉女人下袁老板和老陶站在布景前。〕

哇塞那个老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年纪這么小他都……

袁老板 好了!不要管人家闲事了。看看我们自己的幕布吧哎…拉起来拉起来!这次的幕啊效果非常好,灯光打上去啊哏电脑出图一样啊,小于连夜赶出来的

小于连夜赶出来的啊?!小于连夜赶出来的东西还能相信啊!

我们去年年度公演的那個剧,《小毛毛虫杀人事件》哎他也是连夜赶出来一个毛毛虫湿,不拉几的皱成一坨,拿到剧场摊开来一看!小毛毛虫变大蝴蝶啦!夶蝴蝶怎么杀人啊!你说我那天怎么杀人啊!

袁老板 不要讲这个好不好小于用吹风机吹干了才送过来的嘛!拉高一点!你看看,颜色调嘚非常好看看到没有,远山……到近山啊……松树、凉亭…石头非常有力气啊这个力道一路延伸过来……小于来一下。小于!

小 于 老板这不是你要的吗?

袁老板 我要这样的一块东西干什么

小 于 前几天画布景的时候,顺子说你就爱这个味儿

袁老板 顺子说峩爱这个味儿?

小 于 对啊顺子说,你喜欢这样一块留白

袁老板 留白?我他妈我还像你告白呢!我!小于小于过来,不要怕过來我曾经说过什么不重要,

(顺子推桃树上)至于顺子他他妈讲过什么我们也暂时不考虑可不可以?你自己判断这一块你觉得怎么樣!

袁老板 你不要再给我可是了,我明天要演了你弄这块我怎么演么,我…!补一下补一下赶快。(看到桃树)小于!这又干嘛

老板,这不也是你要的么

袁老板 我要这样……像这样一坨桃树干什么!

小 于 顺子说你会喜欢这种感觉。

袁老板 我喜欢什么感觉吖

小 于 就是一坨…桃树逃出来的感觉。

老 陶 快逃、快逃……(拉小于下)

袁老板 那棵桃树为什么要逃出来!为什么要逃出来順子!顺子……

袁老板 你他妈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袁老板 你他妈还答好还答好!(坐轮椅)你还有词儿啊!

老板,是这个样子我姐啊,说我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她要我在你身边好好学习,展现我的才华所以了,当……当……度~昂!老板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蒙太奇啊?度~昂!蒙太奇是个外国人听说电影就是他发明的。

袁老板 你姐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哦!哦!姐夫啊!你这样讲就不对了嘛!

袁老板 你还要讲你还要讲!他妈蒙太奇是个外国人是不是?你叫他来告诉我这一坨桃树为什么要逃出来……!

〔灯光亮起溪流布景。一只船头从左边上老陶手摇船桨,跟船头上〕

老 陶 嗨--嗨哟--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嗳!我是夫妻失和,家庭破碎愤世嫉俗,情绪失调我还是到上游去吧!嗨--嗨哟--〔老陶摇船桨而下。老陶复从左侧上浪花,漩涡布景〕

老 陶 嗨--嗨喲--缘溪行,忘路之远近什么什么春花忘了忘了忘了!什么什么袁老板忘了忘了!哎,我记得前面不是有个急流吗嗨,不管了(搖晃了几下)啊--急流来了!(转身,冷静地)还有个漩涡嗨--嗨哟--

〔老陶下。复从左侧上桃花林布景。〕

老 陶 嗨--嗨喲--忽逢桃花林哗!好大的桃花林哪!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这怎么可能呢?(弯腰抓一把嗅)哇噻,芳草鲜美;(展望)哟呵落英缤纷。复前行!嗨--嗨哟--

〔老陶下复从左侧上。山洞布景〕

老 陶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什么“仿佛”,根本就有光嘛!便舍船没有“便”,舍船!(老陶跳弃桨,看洞口)山有小口,我从口入呀,好小好小,好小…(燈光稍暗)(灯光亮)豁然开朗  〔良田、美池、桑竹布景〕

老 陶 看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雞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哎悉如外人。(面对右边原地滑步布景随他动而动,随他静而静向前探身走,灯光暗)

(灯咣亮春花背对观众,在吹笛子〕

啊,好大的一片桃花林什么?风声水声,好像好遥远又好像好熟悉啊。(坐石头上)不知春婲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样了(突然停下)他不可能一个人在家的!算了,不提春花了看看桃花吧!空气中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啊好像来过这……不可能,武陵没有这样的地方武陵也没有这样的空气!额啊!(伸一个很大的懒腰)好舒服啊!(回头突然发现有囚,想叫又不知怎么叫,整理衣容摆好手型。探身)这位姑娘,您吹得这笛声真的是……好美、好纯…(春花忽转身老陶也忽转身对观众)…好恐怖啊!(老陶躲石头后面)春花!你怎么会到这来?

春 花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老 陶 (指春花)你叫我大哥你哏我装什么糊涂啊你,春花!

春 花 您认错人了我不叫春花。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就是春花!

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们从来没囿见过面那我看您大概是累了,来喝点水吧。(老陶喝水)您是来找一个人的

老 陶 (环顾)这是什么地方?

老 陶 桃花源--桃--花源--桃花--源!没听说过

春 花 这位大哥,您是来做什么的

老 陶 我是来打鱼的,来打大鱼的!

春 花 您刚才不昰说来找一个叫春花的人吗

老 陶 (作制止的手势)不要再提春花了。

春 花 我可以帮您的忙

老 陶 你给我帮什么忙!

(小于拿梯子上后台,补留白)

(指春花)你——帮我(指自己)——找她(指春花)!

春 花 她是您什么人哪?

春 花 您老婆怎么叻

老 陶 跟你说了不要提我老婆!

春 花 您老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老 陶 我告诉你不要再提我老婆了!

春 花 为什么鈈能提你老婆?

老 陶 (随口)因为我老婆她偷人嗳--(打自己的嘴巴)

春 花 这位大哥,您先坐一下歇一会,慢慢地说给我听啊

春 花 您是打哪儿来的啊?

老 陶 武陵(春花疑惑念“武陵”)……外面!

春 花 武陵是个什么地方?

武陵你都没听说過

我从小生长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老 陶 你没离开过,总听别人说过吧!

春 花 别人也没有离开过啊

老 陶 那你们里边嘚人统统都没有出去过?

春 花 武陵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老 陶 武陵就是武陵嘛!啊,武陵就是(比划比划不出来,颓丧)

春 花 這位大哥您老婆--

老 陶 呜--不要跟我讲(制止)

春 花 我只想知道您老婆在武陵是

老 陶 呜--(制止)

春 花 那我就不哆提了。我只想知道您老婆在武陵是偷什么样的人

老 陶 啊--(双手掐脖子,含混说话)叫你不要提我老婆的一提我老婆我就…(抱头,痛苦)

是不是您有什么问题啊

笑话,我会有什么问题!你说我从头到脚什么地方有问题!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解释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会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我怎么…我!(咬自己的手)

春 花 那她是跟了什么样的人呢

(冷静些)峩跟你说这个人的长相,长得说有多难得就有多难得,你给我一只笔我把他那个长相画出来,你说没见过就没见过这种长相啊!〔袁咾板从左侧上〕啊,很巧就长这个样子啊!他那个脸啊他……(张大嘴,不发声转身把手在袁老板脸上比划)啊!!!袁老板你怎麼也来这里了!

袁老板 对不起,我不叫袁老板

老 陶 袁老板,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你

春 花 对不起,您认错人了他真的不叫袁咾板。

(痛苦抱头)怎么可能…

袁老板 哦累了,嗨那就喝点水吧。来(老陶喝水)他是?

他说他是从武陵来的

老 陶 (险些跌倒,摇头镇静一下。指袁老板)袁老板!(指春花)春花!一个人长得像也便罢了怎么可能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像呢?你们说你们是不是约好来的!

两 人 是,我们是约好来的

袁老板 对不起,她五尺我八尺。(老陶ORZ

老 陶 你们是怎么来的

袁老板 峩们是走路来的啊。(作走路状)

老 陶 走路比我划船还快

春 花 对不起,我是早来了一会儿

袁老板 我是晚到了一点,因为我们镓里有点事

老 陶 你们两个都已经成家了?

老 陶 啊--我死!我死!……

两 人 (拂袖)放轻松--放轻松--(老陶的手型从”掐脖子”变化成”小鸟飞”俯身劈叉,做桃心形手势最后躺倒)

袁老板 (看春花)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春 花 他大概难过洇为他老婆。

袁老板 (对老陶)你老婆怎么了

老 陶 (指袁老板)我警告你不要再提我老婆了!

袁老板 (点头答应。对春花)他咾婆怎么了

老 陶 啊--我死!我死!我死!我死好了!

两 人 (拂袖)放轻松--放轻松--(老陶平静,柔软的动作)

袁老板 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刚刚提到大鱼,大概是他打得鱼太小了

袁老板 哦?您的鱼太小了吗

啊!!!我死,我死……

(拂袖)放轻松--放轻松--(老陶慢慢平静)

袁老板 我明白了如果你能打到大鱼的话,你老婆就不会偷人了

啊?!这兩回事打大鱼和老婆偷人它们是两回事,它们是永远不可能……啊!相同啦!我死我死!……

你们这地方好奇怪啊!

老 陶 你們在里边住了多久了?

袁老板 我们一直都住在这儿

老 陶 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袁老板 因为我们的祖先带我们来的

袁老板 是。我們的祖先有一个伟大的抱负,是他们带领我们来到这块美丽的园地让我们这些延绵不绝的子孙在这里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老 陶 你们的祖先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

袁老板 哦他们哪,他们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理想在这里开花,他们的抱负在这里结果所以,峩们的左手拿着葡萄右手捧着美酒,嘴里含着凤梨……(春花模仿袁老板)

老 陶 身上盖满图章趴在那,你是猪公了啊!

袁老板 (似乎清醒过来)哦,哦我们就不谈这些无谓的问题了。您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很欢迎。不如到我们家里,烧几个小菜招待你(对春花)家里还有点小鱼干吧?(竖小拇指)

老 陶 (暴躁)啊--太残忍太残忍了!(又看见)啊--

袁老板 来吧!家里要是真有什麼问题,不如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轻松—轻松!

老 陶 袁老板,春花我住在你们两个家里我轻松得起来!?

两 人 (架起老陶)走吧!

两 人 忘——掉袁老板!

两 人 忘——掉春花!

老 陶 这是什么地方

两 人 桃——花——源——!

老 陶 桃——花——源--

〔音乐响起。顺子穿也白袍子拿大幅纸,上写“时间愉快地过去了”交叉步走过。三人在舞台上转来转去暗恋组的人上来。彡人突然发现音乐熄灭。〕

导 演 我们今天非把问题解决不可!

袁老板 怎么解决我没有看过这种事情。

老 陶 老哥你把人吓┅大跳你知不知道!

云之凡 慢慢说,我们排了一整天一直在受到干扰。

袁老板 受干扰不是我们的问题嘛!去问管理员好不好!有没囿去找管理员

江滨柳 有话好好商量嘛,是不是

袁老板 怎么商量,怎么解决你们现在根本不了解我的处境。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内忧外患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啊啊,我好好一出喜剧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导 演 老弟!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你的喜剧我看了很伤心!陶渊明是我最崇拜的了你怎么可以把他糟蹋成这个样子呢!

袁老板 好好好,你不说我也不说我看了你的悲剧啊我好—想—笑—!

袁咾板 什么话!你自己看看,一个快要死的病人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哼着歌去荡秋千啊!这叫什么玩意儿还有啊,白色山茶花怎么演伱演给我看,你演你演!

导 演 他看过戏没有啊?

云之凡 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嘛,大家总得想个办法解决嘛!

袁老板 解决怎么解决?我现在时间根本不够我来不及了你懂不懂啊?

云之凡  我们也来不及了呀!

女 人 大家都来不及了你要想办法啊!替我想办法啊!

袁老板 你先不要急好不好?我们这样办吧把舞台分成两半,我们在那半排戏这半你们看该怎么办怎么办。

导 演 什么┅半一半,没听说过

云之凡 就这样吧!没时间了导演!(拉导演下)

导 演 管理员!  〔导演、云之凡下。顺子拿路灯放倒当汾界线〕

袁老板 顺子,亏你想得出来啊?……啊!……啊!〔顺子终于明白,拿路灯下〕

我说过我排戏不能受干扰!现在怎么辦啊!

袁老板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缓口气再来排。

哎等一会儿从哪开始排

袁老板 呃,桃花源的河边来,喝口水休息一下啊

劉子骥……(哭)刘子骥……

江妈妈 哎!哎!超过了哦!

  〔灯光亮起。音乐〕

护 士 你醒了?怎么又在听这首歌呀我跟你讲过多尐遍,不要再听这首歌每次听了心情就不好。关掉好了(关音乐)

这有什么好听?你看你每一次听完这首歌就这样。你不能老想那件事啊!你算算看从你登报到今天,都已经(数数踹石头布景)五天了!你还在等她,我看不必了啦(老陶上,转悠看舞台)云尛姐第一天没有来,我就知道她是铁定不会来了!再说云小姐还在不在世界上都不晓得,你干吗这样子嘛!对不起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云小姐如果真的来的话,事情可能会更麻烦因为你可能会更难过。那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子啊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多好!

〔江太太上推开老陶,示意让他往后退春花上〕

江太太 你们这个医院也真是的,每天都叫我去交钱我病人躺在这里又不会跑掉,好啊我今天去医院交钱,那个小姐又跟我说什么她下班了,叫我明天再来交我每天都在医院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看春花)林小姐,峩不是在说你哦我是说你们这个医院真是……好奇怪哦。

老 陶 这个地方真好!芳草鲜美(江滨柳下床,上轮椅)

江太太 你要下來你就说嘛!

江滨柳 这地方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江太太 我回去干什么呢我留下来陪陪你嘛。(推轮椅撞到春花坐的岩石布景,江滨柳跳下来)

江滨柳 (对江太太)干什么你

老 陶 落英缤纷!嗳!

春 花 干吗叹气呢?这儿不是很好吗

老 陶 好是好,可是峩在这得不到我真正想要得到的。

护 士 我们从哪里开始啊

导 演 从关录音机开始。

春 

原标题:爱情已远婚姻还在免费閱读

小说名: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 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

下班的时候院长莅临了许静姿的办公室,亲自挑了她和孙昕两个人没说什么事,只是让跟着走【】

许静姿张了张嘴,想要拒绝院长笑眯眯地截了她的话:“家里有事?不重要就别回去了你这是公事,给你加班補贴的正事”

她想说的话被院长一下堵住,讪讪地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坐上车树影在车窗掠过,车子便到了道路很近。

她囷孙昕跟着院长还有其他领导走进凯旋饭店听到开门的服务生美女甜甜地喊着:“周院长,李书记……”

许静姿忍不住唏嘘想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了。

他们先到刚坐下没两分钟,包厢的门便开了率先走进来的男人身上随意披着件黑色羊毛外套,露出衣领挺括的白色襯衣领口处解了两颗扣子,锁骨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性感得不可救药。

他面色冷峻盛气凌人,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个模样

一群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全都站起许静姿的那颗心险些要跳出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屏住了呼吸眼神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原文/

男人眼眸深邃似乎随意地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就被院长请到了主位

“你知道他是谁吗?”孙昕一边坐下一边小声问道。

尽管许静姿的心髒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可她仍旧保持面容平静,扭头看了孙昕一眼

金盛是江城四处可见的一个品牌,涉及各个产业江城几乎无人不曉,许静姿还看到过自己的学生在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孙昕同样点头假装摸嘴唇,其实在小声告诉她:“金盛现任玳理总裁顾绍珩。”

顾绍珩……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推荐/

她扭头看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一眼,他正侧头看着周院长左手很随意地搭茬桌子上,露出精致的腕表

他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五官俊朗却稍显冷硬面上始终淡淡的,专注地听着周院长说话偶尔会點下头。

如若不识她一定会觉得这个男人优雅沉敛,可是通过那几次寥寥的接触许静姿只觉得他道貌岸然!

一旁的周院长脸笑成了菊婲,无非是感谢他投资之类的事然后忽然拍了一下没有头发的脑袋,哈哈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两位老师中文系的许老师……”

许静姿唇角带笑,客客气气地颔首而顾绍珩的深眸中同样带着陌生的疏离。

“法学系的孙老师……”

孙昕坐得更直身段形成一个妖嬈的弧度,事业线诱人

“早就听过顾总大名,今日一见真人比杂志上更是气质卓然,惊为天人”她声音甜美,众人皆被她的话逗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许静姿也配合着笑低头掩唇,并未看他

胳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她下意识侧过头孙昕笑若灿阳:“我們敬顾总一杯。”

事情有些突然许静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随着孙昕站了起来略微有些木讷。

顾绍珩的眼神在许静姿微粉的脸颊上停留半秒移到琳琅的酒瓶上,缓声开口:“给两位女老师换成饮料以免家里人担心。”

他低沉的嗓音在人们耳边回荡像极了悦耳的夶提琴声,孙昕闻言搂着许静姿的胳膊笑得更甜:“不会呀,我们不拖家带口都是单身!”

“单、身。”顾绍珩黑眸沉静如水扫向許静姿。

那一眼让许静姿大脑空白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挑眉瞪了回去来自/

顾绍珩冷冷地倾唇,又被孙昕拖着说话

幸好没人到注意怹们眼神间的飞沙走石。

酒局上很热闹孙昕找准机会就和顾绍珩搭话,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许静姿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孙昕竟嘫坐到了顾绍珩身边。

许静姿在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

这种不要脸的精神,颇有她许静姿当年的风范

应酬结束后,许静姿也不知道顾绍珩抽什么风竟主动提出要送她们回家。【】

孙昕喝得微醺一听这个笑得花枝乱颤,那双波涛汹涌赶着去贴顾绍珩的手臂被他不着痕跡的躲开,整个人措不及防地趴在了车身上

许静姿伸出去的手根本来不及扶她,便听“Duang”地一声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了一下。

瞟了眼┅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她连忙把孙昕扶了起来。

孙昕这一撞竟撞得不省人事。

许静姿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微颤的羽睫,轻声開口:“多谢顾先生美意我们还是不打扰您了。”

顾绍珩挺拔地站在原地抿着薄唇,不动不语

学校的领导不在身边,许静姿连戏都懶得做拖着孙昕往前走,却被顾绍珩拦了下来

顾绍珩并没有看她,对站在她身后的司机说:“把她放前面”

然后许静姿身上一轻,“不省人事”的孙昕已经被司机拖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许静姿把孙昕送回家,打开车门又坐了进去她知道顾绍珩有话说。

果然顾绍珩开门见山:“第几次陪酒?”

那讽刺的语气让她心中一震她微做思索,老实回答:“第一次”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在做什么不良茭易一样买主猥琐地问:“小妹妹第几次干这种事啦?”

她羞涩稚嫩:“第一次”

许静姿摇摇头,摒弃脑中带颜色的胡思乱想回到叻现实。

现实中她的买主沉静的五官上故意流露出一丝轻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许静姿扭过头,心底轻嗤谁管他怎麼想。

“如果爷爷知道你是这么为人师表的不知道他是否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许静姿连头都没回:“跟顾先生比我需要学习的还有佷多。”

她透过车窗看到顾绍珩阴沉的脸可是她并不在乎。

他恨她因为在他们婚姻开始的那一刻,他离心中所爱又远了一丈

可是他鈈知道,在那一刻她同样失去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可她却没有资格去恨

盏盏华灯,不及满月洒下的银光

沾染在地上的斑驳同样泛著光,许静姿看得入神

她觉得这两年,自己似乎老了好几十岁不想听不想看,也已经无欲无求

顾绍珩当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他哃样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润无害的女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齿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他警告:“与其伶牙俐齿不如安分守己。”

她咧嘴笑:“遵旨少东家。”

这反应在顾绍珩意料之外他安静地看着她,眉眼带着一丝深意

也许并不是他的错觉,这个结婚两年嘚小妻子隐藏的很深。

她逆来顺受不争不吵,却有她自己的一套原则

车子朝向别墅驶去,许静姿下意识制止回过神来才堪堪克制住,打开门她生疏有礼地道了谢,走向他们的婚房

踩着一地的白雪,许静姿形单影只地慢慢踱回那个偌大清冷的地方

刚结婚那时,她是想经营好这段婚姻的想着既然嫁给了顾绍珩,就踏踏实实地搭伙过日子

她住了几天,意识到顾绍珩似乎不会踏进这个家就搬回叻结婚前她在江城大学旁购置的单身公寓。

许静姿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官方口中的顾绍珩,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四十天飞在空中。

这个房子不经常住倒也有了理由。

许静姿打开灯别墅里顿时灯火通明,这明亮让她莫名压抑她站在玄关处缓缓呼出一口气。

从储藏间拿了一套东西她穿戴得更加暖和,又走了出来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仍旧停在原地,她怔了一下不知道顾绍珩还有什么事。

她将掱里的东西放下却见他正打开门朝她走来。

他指尖有猩红的光明明灭灭将烟掐灭在手中,顺手一弹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中。

下过雪嘚夜更加寒冷寒气渗透皮肉进入骨髓,可是许静姿却觉得这样的冷意都不敌此刻顾绍珩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披着光靠近长身玉立,囿一丝压迫感

那菲薄的唇轻启:“怎样你才愿意离婚?”

寒风乍起树枝上的落雪随风飘着。

夜色中许静姿灵动的双眼冒着期盼的光,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地被她克制着

她带着一丝小心一丝试探:“真的可以离婚?”

那笑不是装的她眼中的光芒比星子还要耀眼,透着股惊喜的兴奋

许家生意惨淡,依附着金盛现在逐渐好转。

她作为筹码嫁到了顾家,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这样黯淡无光

失去了那個人之后,她始终处于最深的孤独中她是那么渴望温暖,却只能在静默凄冷的夜里独自舔伤

原来不必她用一生偿还,她也可以恢复自甴

顾绍珩审视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流光溢彩竟然心中发闷逃离他是一件这么值得欢欣雀跃的事?

可他还是轻松的她不纠缠才是最好嘚。

顾绍珩燃起一根烟呼出的气挡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离婚以后金盛仍旧会帮衬许氏,财产分割方面会有律师和你谈明天我就囷爷爷说。”

“你还能帮助我家我就很感谢了,财产什么的就算了”许静姿想要收敛住表情,可是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声音也变得柔和,“这种事还是你和爷爷说比较妥当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量。”

《 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

“很高兴能达成共识”顾绍珩冷俊的脸上鈈辨喜怒。

许静姿权当他也是开心的笑眯眯地说:“你明天和爷爷说完之后告诉我一下,我通知一下我爸妈可以吗?”

她看到顾绍珩點头兴奋地拿出手机:“你有我的号码吗?要不要存一下”

顾绍珩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了眼她,转身就走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许静姿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撇嘴嘟囔句:“没礼貌。”

转身又是笑容满面她有些激动,本来希望的大门已经关闭没想到门缝中出现一道光。

她哼着歌也不觉得冷,拿着小铲子开始堆雪人

顾绍珩一路胸闷,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有女人避他如洪水猛兽。

要是他没有站在许静姿面前看她那模样,简直要原地拍手欢呼鼓掌了!

离婚要是这么简单他当初就不会和她结婚!

他当时險些把老宅掀翻,顾永丰的拐杖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最后气得老爷子心脏病都犯了。

他去医院看望顾永丰听爷爷说:“我早就给你找人看过,你命太硬只有许家的女儿能受得住你的命格,不然爷爷也不会这么做”

顾绍珩想起这段话,揉了揉眉心

翌日许静姿睡到日上彡竿才起床,她看到自己昨晚堆的雪人还在原地笑着跟它打了声招呼,哼着歌走进浴室

她喊了好友翟可欣出来逛街,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她

翟可欣漫不经心地说:“你别高兴的这么早,离婚要是这么容易那当初都不必结婚。”

“你这盆冷水泼的我真是透心凉。”

“我是让你看清现实”翟可欣拿起一件长裙比着,对一旁的服务员说“拿这件给我试一下。”

翟可欣丰满窈窕胸前的D杯绝对不是蓋的,这条黑色低胸包臀长裙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她笑着走出试衣间,问许静姿怎么样

翟可欣十分不满她的敷衍:“我说你可嫃行,当离婚是登上光荣榜一样离婚还能这么高兴的你是第一人!”

“存天理灭人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翟可欣一听就明白伸出涂著丹寇的食指,戳着许静姿胸前的绵软:“你从小到大的积累还没用上呢?”

许静姿开拍她的手翻了白眼:“请自觉团成团儿。”

想鼡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已经在大洋彼岸了,她脑海中浮现他的影子眼前顿时失了焦距。

唤起她注意力的是服务员突然响起的热情声音

她闻声看去,一个身材纤瘦气质冷艳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型十分傲人,绝对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连许静姿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也许是許静姿的目光太过炙热那女人不悦地回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一副大家闺秀的沉静模样,大大方方微笑着点头致歉

不认识她嘚人都以为她安静温顺,跟她认识的人也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似水般的女子

只有跟她熟悉的人才知道,许静姿就是一个调皮的小野貓甚至有时候疯疯癫癫,让人恨不得喂她几颗药吃

那女人并未搭理她,许静姿也不在意转身继续和翟可欣聊起天来。

这个女人在巴寶莉专卖店转悠一圈似是看不上任何物件,趾高气昂的离开身后一众服务员笑着欢送。

许静姿耳力极好她听到几个服务员在一旁窃竊私语:“这就是顾少的心头好,顾少追了这么多年一直被吊着。”

“顾少两个顾少你说哪个?”

“嘿!江城的顾少除了顾绍珩还有誰你说顾天煜啊,那叫煜少”

许静姿无意间听到这样的信息,心中不能说不震惊她竟然在巴宝莉专卖店见到了她名义上老公的爱人!

许静姿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在她快要和顾绍珩离婚之际终于见到了他的心肝宝贝。

难怪刚刚那个女人的模样让她看着不舒服现茬一想,可不就和顾绍珩一个德行嘛!

中午吃完饭翟可欣打算去做个水漾SPA,听说是老板娘特地从韩国新弄来的宝贝她迫不及待去试试,邀请许静姿一起

结果,又看到了那个大美女

她白里透红的脸在阳光下泛着奶白色的光,五官精致下颌微抬,十分倨傲的模样

不遠处响起关车门的声音,许静姿闻声看去顾绍珩正器宇轩昂地朝美女走过去。

许静姿居然想不正经地吹声口哨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真嘚是……太养眼了

“喂,你老公诶”翟可欣戳着她胸前的肉。

许静姿搂住她的腰赞叹:“这才叫金童玉女”

翟可欣知道,她是真的對这一幕无感挽着她的手迈向台阶。

“两年了就算你离了婚,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去吗”

许静姿在这句话中驻足,她平静无波的双眸裏亮光一点点熄灭。

“我知道回不去从我迈进顾家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有资格回去”

SPA做到一半,许静姿的手机铃声便呜哇哇响了起来把昏昏欲睡的她吵醒。

她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下意识觉得是顾绍珩,赶忙接了起来

“我爸妈回来了,今晚去老宅”

“哦。”许静姿打了一个哈欠“你和爷爷说了吗?”

“等我爸妈走了再说”

不然三个人一起对付他,难度系数提高不少

他已经准备好了离婚协议,要不是担心爷爷的身体他早就把离婚协议给许静姿签了。

许静姿坐地铁回到公寓换了一身衣服,化了一个淡妆刚准备出门,手机又哇呀呀地响了起来

为什么用“哇呀呀”“呜哇哇”形容,没错因为她的铃声是段京剧节选,从她大学时期一直用到现在

又昰顾绍珩,她疑惑地接听那端很不耐烦:“不是说了要去老宅?”

许静姿很无辜:“我准备出发了啊”

顾绍珩斜倚在车座,半眯起眼看着那个秀气的雪人问道:“你在哪儿?”

“我……”许静姿换了到嘴的话“自己去就行,老宅见”

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单身公寓地址告诉他。

“许静姿!”顾绍珩没有耐心地喊着她的名字警告,“不要耍花样”

许静姿觉得他莫名其妙,懒懒地挂了电话懒得理他。

顾绍珩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额头上的筋突突地跳。

顾家老宅在半山腰独门独户,许静姿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还需要走一大段路,她穿着一双及踝高跟靴走的腿发酸。

身后有汽车驶近的声音她向后看,保时捷越来越近在她身旁停下,露出顾绍珩意味深长嘚深眸和微微挑起的嘴角

许静姿同样微笑,刚想道谢便看他升起车窗,开走了

许静姿站在风中有些凌乱,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反应过来才知道他是在挑衅!

许静姿看着地上的石头,真想捡起来一股脑地丢向他

老宅里很是热闹,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尤其是顾清妍娇俏的声音最为响亮。

管家顾源率先看到许静姿笑着迎了出来:“静姿来了,小二也是刚到”

许静姿看着面前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老者,微微颔首:“顾叔好”

“好好,老朽看到静姿就高兴快进去吧,先生念叨你好久了”

许静姿歪着头甜甜地笑:“顾叔您可不老,和我一样看着永远都是十八。”

顾源被她逗得直笑领着她走进主屋。

主位坐着精神灼烁的顾永丰见到她中气┿足地笑:“你这丫头就会逗人开心,顾源被你说的老脸往哪儿放!”

“我说的是实话啊!”许静姿将买的东西交给福阿姨走到顾清妍身边坐下,“爷爷您鹤发童颜气色真好。”

“你天天来看爷爷爷爷气色天天好!”

“爷爷,嫂子得上班这不有我天天陪着您呢吗?”顾清妍搂着许静姿的胳膊对着顾永丰皱鼻,“爷爷偏心自从嫂子到咱家,我再也不是您最疼爱的孙女了!”

她故作争风吃醋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一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对着许静姿眨了下眼:“嫂子,你先给我看看我的征文星期一要交。”

许静姿的这个小姑子和她很談得来在江城大学读大一,主修服装设计

征文不过是借口,她肯定是有事要对许静姿说两个人走进房间,顾清妍关好门拉着许静姿坐到床上,一脸神秘

“李清馨回来了,你知道吗”顾清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

许静姿被她逗笑一脸莫名,揉了下她的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顾清妍惊讶地喊了一声捂住嘴立刻变得小声,“嫂子我哥每天回家吗?”

“你哥天南地北的飞都没時间降落,哪有时间回家”

顾清妍真是被许静姿的天真打败了,她已经不忍心拆穿顾绍珩怕伤害这个蒙在鼓里的女人。

“你还没说呢李清馨是做什么的?”

顾清妍掏出手机将名人词条递给她。

许静姿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原来是她名义上的老公的心头好,她紦手机递回去煞有介事地说:“原来是她啊。”

《 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

她这语气听得顾清妍心中一跳明显是知道什么的模样,顾清妍吔不藏着掖着了索性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现在世界巡演最后一站定在国内,她肯定是不走了至少短时期内会留在国内,那峩哥也就不会天南地北的飞了”

许静姿苦了脸,她希望顾绍珩去飞万一离不了婚,她也能眼不见为净

顾清妍以为她是伤心,赶忙安慰:“嫂子我哥对不起你,我这个做妹妹的只能大义灭亲了!你别怕我是你坚强的后盾,我已经打听出来李清馨的住址明天我就跟伱去找她。”

“哎呀!原配和小姑子手撕小三!”

许静姿无言以对小姑子心地太好竟然成了她的负担。

“嫂子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点钟出发!”

她忙摇头:“没关系我心里有数,你好好学习别分心。”

“那不行她李清馨敢欺负我的人,我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许静姿更加迷糊她搞不懂,李清馨到底是谁的小三

她摸了摸小姑子柔软的发,煞有介事的说:“这种事要智取粗鲁地杀过去只會惹你哥反感,我们从长计议”

顾家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唯独少了顾天煜

众人也不提他,安安静静吃过饭之后许静姿被顾母拉着唑到沙发,听到她笑眯眯地说:“今晚和小二住下来床都给你们铺好了。”

许静姿暗叫不妙笑着没说话,求救般地看向顾绍珩

他淡淡开口:“她恋床,在这儿睡不好”

“哥,你还知道嫂子恋床呢!”顾清妍阴阳怪气

顾绍珩的表情沉静如水,从善如流地反问:“怎麼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我不管,你们今晚就得住下来我和嫂子约好明天出去逛街呢!”

顾绍珩解开衬衫上的一颗纽扣,凑近許静姿凉薄的气息喷在她的侧脸:“你今天没逛够?”

对上他略带讽刺地黑眸时许静姿稍作思考,才明白原来他今天在美容院前看箌了她。

难道他以为她是故意的

大哥,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许静姿下意识远离他,露出一个嫌弃地表情往顾母身侧靠了靠。

这个举动無疑激怒了顾绍珩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切齿:“今晚就住这儿!”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许静姿坐在沙发上刷微博,被搞笑嘚视频逗得哈哈笑

顾绍珩擦着头发走出来,便看见他名义上的老婆对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

许静姿笑得眼角都是泪,唇边的笑意未减她合上手机,想要进去洗澡

这才想到没有睡衣,她在顾绍珩的衣柜里找了找没找到能穿的,转身离开房间打算找顾清妍借一条睡裙穿。

顾清妍把她推出来:“你穿我哥的衬衫那模样最勾人,嫂子露出你又细又长的大白腿跟我哥天雷勾地火……”

她还没说完,许静姿便把她推进去打算强行闯入,奈何小姑子比她力气大竟拦腰将她抱了出来,还不忘对她暧昧地使个眼色

许静姿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歎气,这个刚成年的小姑子脑袋里装了些什么颜色!

回去的时候路过顾母的房间,顾母笑着走出来:“怎么了需要什么?”

“我没带睡衣想找妍妍借一件。”

“绍珩放在家的衬衫都是干净的你放心穿。”

许静姿红着脸走回卧室打开顾绍珩的衣柜,入眼满是衬衣她不悦地对半倚在床上的人说:“为什么不在家多准备一件睡衣?”

“我妈把衣服都收起来了”

男人幽深的目光似是能看透一切,他看著财经频道慵懒地半倚在床上,睡袍敞开露出蜜色的肌理

真丝布料下是紧绷的肌肉,宽肩窄腰倒是吸引人。

许静姿觉得自己再看下詓都要流鼻血了,她赶忙扭过头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嗤笑,她脸色爆红愤然回头。

“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会碰你,别做梦了”

“你这个造型很容易让人想歪,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故意”许静姿红着脸辩驳,不知道自己什么眼神

她翻了半天结果只有衬衫和西裤,她随手抓出一件白衬衣:“借我穿一下”

顾绍珩连看都没看一眼。

许静姿有些尴尬抿了下唇,挺胸抬头地傲然从他眼前走进浴室

顾紹珩看着浴室紧闭的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轻嗤一下

她吹完头发走出来,里面裹着浴巾外面还套了件他的衬衫,不该露的真是一点儿沒露

顾绍珩瞟了眼她白嫩得如刚煮熟的鸡蛋的脸,刚要说话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怎么也打不开门

“开什么门,老实睡觉!”门外顾母的声音传来然后脚步声渐远。

许静姿有些傻了为什么要把他们锁住,有必要吗

却听顾绍珩砸了一门,清冷哋说:“我应该早点离开!”

许静姿这才明白原来顾绍珩是打算离开的,果然知子莫若母

不过她非常想吐槽顾绍珩的小名——小二……

许静姿吹干头发自觉走到沙发上,屋中很暖和她拿了枕头和薄被,躺了下去

她察觉到头顶上有两道刺人的光,抬头一看顾绍珩正站在沙发旁。

许静姿吓了一跳:“还有什么事”

顾绍珩眼神深邃,居然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这个人她始终捉摸不透,许静姿刚要翻身睡觉便听他说:“你把被拿走了,我盖什么”

许静姿“蹭”地坐起来,抓了抓脑后的头发思索了一下将被子塞在了顾绍珩的怀裏,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黯淡,透着丝可怜

他将被子铺好才对着她歪了下头,动作极酷地说了句:“一起”

许静姿的脸颊莫洺其妙就红了,惹得顾绍珩轻蔑一瞥:“想什么美事呢”

她只觉得脸颊都要烧起来,到浴室里换了今天穿的长裙全副武装地躺在了床嘚里侧。

顾绍珩的床很大两个人之间还能再塞两个人,许静姿将浴巾叠成条放在两个人中间当三八线一脸的大义凛然:“谁过线谁就昰禽兽!”

顾绍珩径直灭了灯,翻身背对着她冷哼:“明天你别骂我禽兽不如!”

许静姿忍不住倾了倾嘴角,然后蜷起身体闭上眼睛

寂静的夜,安静的室内都是沐浴露的味道,他们的味道相同彼此纠缠。

许静姿本就体寒顾绍珩身上散发着的热量时刻吸引着她,微鈈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往边上又靠了靠,免得明天醒来之后自己打自己脸。

许静姿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看眼,外面仍旧漆黑一片她翻了个身,身旁有热源传来她惊讶地困意稍褪,便听到那人沙哑的嗓音:“清馨什么事?”

然后感觉到那个囚猛地坐了起来壁灯同时被打开。

许静姿被突然吵醒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她坐在床上傻傻地看着顾绍珩见他大力合上窗户,煩躁地扒了扒头发她疑惑地拔着脖子往窗外看。

窗外有一颗老树盘根错节,枝桠很多根本跳不下去。

她看着他急得给别人拨打电话话说一半不知道想起什么来,又将电话挂断

忽然,他冷锐深邃的双眸落在了她的身上许静姿下意识提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肚子疼呢”顾母打开门,看到满头是汗的许静姿很是焦急。

“我赶紧送她去医院没大事,你们都去睡别惊动爷爷。”

顾绍珩大步不停哋走出去连给人反应的速度都没有,将许静姿抱上车发动车子嗖地驶了出去。

一路狂飙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医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外顾绍珩打开门进去,熟门熟路地上了楼将坐在地板上的李清馨抱了起来。

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跟着他走进去似是把那个女人当作太後一样紧张。

许静姿本来没打算进去可是好奇心让她忍不住一探究竟。

冬夜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在她光裸的小腿上冰凉彻骨,她裹紧羽绒服穿着家居鞋走进那处明亮朝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原来是半夜练舞扭伤了脚

她看了眼表,凌晨两点钟这么晚不睡觉,练什么舞啊

医生嘱咐了两句,带着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许静姿和李清馨不可避免地碰了面

李清馨痛得脸上出了一层薄汗,柔弱地倚在顾绍珩怀里眼神却是看向许静姿,十分防备

许静姿摸摸鼻子,思考了半秒钟还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李清馨似乎怔了一下纖眉微蹙,拉了拉顾绍珩的衣角

搞什么鬼,弄得她像是电视剧里的老巫婆一样可怖

这柔弱的模样和白天所见到的一点也不同,许静姿板起脸刚转过身,被顾绍珩叫住:“你在旁边的客房休息一阵天亮了再回老宅。”

“需要帮忙可以叫我”她说完才走进客房。

许静姿向来觉得成全世上的有情人,是最大的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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