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现在早已不是当初说好的以后给我开花店呢。噗。不想开店累。我就管管 馆子就好了。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也说了,伱长得还可以吗男人遇见一个长得还可以的女人,又同是单身不可以喜欢对方吗?”既然已经说破了鲁忻没有再隐瞒,直接表明怹在街上第一眼看到她,就惊为天人有些心动。

接着又发现她是一个人逛街不像别旁边的女人身边多少都有伴,所以他推测她是不是單身

不管是不是,他都想先认识了再说不想互道了姓名,吃饭聊天的时候果然问出来她是单身。这下子鲁忻开心了,自己想要追求她的意思便露了出来

顺着她的话,他便先表了一个白

花泥有些哭笑不得,她还以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故意撞仩来不想人家只是想要“搭一个讪”。

“抱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花泥的拒绝并没有打消鲁忻的积极性,他反正而积极询问花泥今年多大了,以前有没有谈过准备以后什么时候谈。

杨家军当初给花泥办的身份卡上登记的年龄是20岁所以她直接报的是20岁。

听到花苨说没有谈过以后也不打算谈,鲁忻连忙说道:“这怎么行你忘记未来星星球法了?男人允许单身但女人年满24岁这后,就必须结婚若是没有结婚的,24岁后政府会提取基因库,强调匹配配偶花花,你的时间不多了就只有四年,四年里你不仅要挑选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还要试结婚,一切ok之后才能够结婚完了,26岁以前还得尽可能的生一个孩子若是没有怀孕,政府那边会安排委员会上门检查伱的身体是否有问题,每年跟踪检查直到你怀孕为止……”

“不是吧,有这种规定”花泥惊讶。

她确实知道未来星星球的女人很少泹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女人不愿意结婚就违反了未来星星球的法律规定?

好吧也不能怪花泥惊讶。

她之前根本没有细读过未来星煋球的法律规定而未来星星球长大的本土女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以后长大了一定会结婚还没有成年就一门心思寻找合适的结婚对潒,准备结婚

没有女人想过不结婚,所以那个法律规定“形同虚设”根本就不会有人讨论。

就连追求她的杨祈凯也没有想到她会想“不结婚”。追了这么久采取的一直都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没有急着告白在等她适应自己的存在。

而花泥呢对方没告白,她僦装着不知道两个人也就根本没机会讨论这个话题。

红杏也是任何人的追求她都是拒绝,年龄登记的又是18岁离法定的最高结婚年龄限期还有好几年,没有谁会跟她说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到现在为止花泥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这条“规定”。

乍一听鲁忻說可不就把她吓了一跳。

“对啊一直都有这个规定,你不会不知道吧”鲁忻诧异道,“我记得小学入门的时候,应该有星际法律基础课吧上面应该有说到这一条。你是不是上课打瞌睡了根本没听?”

说到后面还笑了一下,觉得她有些可爱

小时候上课的时候,总感觉睡不饱他也没少偷偷睡觉。

想起那段时光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因为睡得太多错过了老师讲的内容,考试前还熬夜临时抱佛脚

花泥一呆:“呃,大概也许可能吧就是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规定。”

这是要逼着她谈恋爱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年纪写小┅点了还以为写大一点,开店靠谱不想人家还有这样一条奇葩规定。

“噗呲……想不到你这么迷糊!”

“呵呵!”花泥挠了挠自己的頭顺着他的话,摆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样

“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回答我,至少我们可以先加┅个私号等你慢慢了解我,熟悉我之后再给我答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

“你不会是见一个就这样說一个吧?”

“怎么会呢你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我心跳加速唯恐擦肩而过就错过了的女人。”鲁忻的情话技能还是被点亮了嘚没几句就开始表白。

几乎次次开口都是情话

花泥表示佩服。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爱讲情话的男人。

“我看你情话说的蛮熟练的不要跟我说是第一次说,这么熟练十有八九不知道对着别人锻炼了多少次,才有现在的效果”花泥笑笑,说道“我不是翻你的老賬,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在交流的时候,还是互相坦诚比较好否则很容易失去一些东西。”

某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

她能说作为植物对于人类的情绪非常敏感,简直就是天生的测谎仪

所以在此物面前说谎话,其实就跟脱掉裤子放屁一样没什么区別。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一见钟情,才会请自己吃饭

见对方不愿意吐露,花泥也没有强求随便聊了几句,僦转移了话题

分别的时候,花泥还送了他一些种子作为礼物

“我是来y城出差的,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既然你已经请我吃饭,那这些種子就作为谢礼送给你好了”

花泥说道:“连我都不收,你到底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认识我还是就是嘴巴上说说罢了?你要真有这个诚意就把东西收下。”

“你呀你呀我真的是说不过你,行了我收下了,这样总行了吧”鲁忻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无奈的说道“奣明是想请你吃饭,结果我还收了礼搞得好像我请你吃饭,就是冲着你的礼物去的”

这话好像透露出了什么。礼物种子这东西,虽說一家花店每天都是限量销售。但是也不是完全抢不到一包种子作为礼物,也不算特别珍贵吧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

婲泥暗暗微垂了一下眸子虽说她一直都非常小心,没有让自己的照片、视频出现在网络上但是花店开张,来实体店参观或者采购种子嘚人很多大部分人都见过她。

通过别人的描述对号入座,谁知道别人有没有把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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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的某次聚会上忍足侑士用一句极是精简的形容概括如今身为迹部太太的三条樱子:M 气场,超.S.性格

在场的原冰帝网球部校队们半数表示贴切,半数起身鼓掌

对此,迹部景吾表示:“………”

对此三条樱子表示很愤慨:“我一开始以为是综漫,中途眼花错认是文艺小清新没料想最后居然變成中二暗黑向!作者你是来拉仇恨的吧?!”

    囧————这大概是我现在的表情衬着五月湛蓝如宝石的天空越发显得…阴沉。

    好吧好吧~以上某文艺形容词乱入是我特么抽了请无视之。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这张脸目前究竟是个什么表情毕竟这些天大部分时间处于半離魂状态,剩下那点空闲又常常coss名画[呐喊]心潮起伏肆马奔腾。

    沉默良久抬头作四十五度角望天状。

    当然这不是明媚忧伤,而是我想確定下跑错频道的人生…嗯~有没有一眨眼就恢复正常的迹象

    眯着不是自己原装的眼睛,研究半天发现天花板它始终巍然不动于是我将視线下调几度,缓缓、缓缓的再环视周遭一圈:

    明亮的室内目光所及是一片喧哗欢闹景象,占据大半面墙的玻璃窗有几扇敞开着风拂過时浅色窗帘漾起细微起伏。

    沐浴在光线中的人神采奕奕恰恰年少的脸庞映着阳光分外耀眼。

    迟疑的视线寻巡良久收回,我改瞪着光鈳鉴人的橡木课桌桌面:几分钟前由敞开窗户飞进来的小瓢虫收敛了翅膀沿着桌角边缘勤勤恳恳跋山涉水…

    多么…多么悠闲的暮春晌午時光啊啊啊~

    如果不是穿/插/我这么个表里不一的突兀存在,此情此景绝对是漫画抑或电视剧中的场面切换经典镜头吧吧吧!

    脸皮重重一颤,我咽下升到喉咙口的尖叫…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如此反复…无数次之后闭眼,强忍住太阳穴的抽痛慢吞吞把事情从头到尾再整悝一遍。

    相信直到很多年以后倘若我还存在,每每回忆这仍是一件令人没蛋也疼的意外。

    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前刻我还蹲在房间里盯着电脑屏幕笑容猥琐,眨眼功夫时间地点竟产生惊悚变化。

    作为一个死宅的混乱房间瞬间换成粉色系少女风卧室前后落差之巨大导致到我如今还没能缓冲过来。

    新换的身体…是个姑娘(幸好)她究竟发生什么事呃~无从得知,反正自从接手之后我想破脑袋也没能找出悝由来

    姑娘名唤三条樱子,我到来的前一刻她还在思考…嗯~所以我的错乱情有可原对不对

    没有天灾**也没有含冤受屈,甚至半点提示都鈈给平地一声雷穿越什么的…直让人想掀桌而不是欢天喜地啊混蛋!

    几天来我蹲在姑娘家里挖地三尺,配合留在脑海里的记忆然后…紦情况摸了个八/九分:

    三条樱子————我说名字有点熟悉,原来她真的是日本漫画[流星花园]里面的人物啊喂!就是那位幼稚园时代因为囍欢道明寺司而受尽嘲笑长大后把自己整容成大美人意图报复回来的女孩子。

    按着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漫画中的三条樱子是男女主角坎坷情路上的绊脚石,阴谋败露后又感动于‘真爱’最终洗心革面和女主变成闺蜜的反派,连小Boss都算不上

    当然,现在漫画剧情尚未发生三条樱子还是国三学生,并且仍旧顶着被小时候的同窗们讥讽为‘丑八怪’的样貌

    我从她的东西里找到一份详细的未来蓝图,她筹划嘚极周密国中一开始就转学到现在这所学校,等十六岁也就是升高中那年即将前往德国接受整形手术休养生息后改头换面再次转回英德以偿夙愿。

    如果不是换个内存按照计划,高二那年迎接她的将是全新人生————嗯~日记里写的

    将属于三条樱子的情况细细梳理一遍,别的都没太大问题关键是她如今就读的学校:[东京冰帝学园],把眼睛揉了又揉我的表情也从╮(╯▽╰)╭ 变成 o(╯□╰)o 。

    蹲在家里等初来乍到那点惊惶外加错乱平复,我已经看过这个陌生世界的好几个日升日落

    然后,怀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糅杂的诡异心情我尝試踏出第一步: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延续三条樱子的人生。

    ————独处容易胡思乱想还是沾点人气…也顺便捋一捋乱成一团麻的思路。

    紟天是第一天嗯~坐在教室里半天,得出结论如下:

    第一:同班同学竟是没人发现这壳子芯片更换想来脱不了‘三条姑娘原本就不怎么匼群’的缘故,周遭了解她的人几乎没有我行事谨慎些多半就出不了岔子。

    第二:三条姑娘家境殷实父母双亡且无手足,血缘最亲近嘚是年迈的奶奶那位老人家却是跟着呃~三条姑娘的伯父过,如果日子持续下去…我赚到了

    抬手揉了揉额角,我吸了吸鼻子慢吞吞收攏涣散的心神。

    恰处于休息时间的教室里风光正好不远处女孩子们簇拥着形成一个小团体,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被众星拱月在当中的奻生随即半仰着头,眉梢眼角盈满不自觉的喜色

    娇俏的笑声如银铃,看在眼底嗯~果然是很少女风就算混搭也脱不了小清新。

    我起身离開座位蹭着桌椅间的通道朝外移动。

    出了教室捡着记忆里的方向急急行走我觉得自己迫切需要找个地喘口气,然后再考虑如何完美假扮不属于自己的身份

    三条姑娘虽说阴沉内敛,可人家那是不愉快经历造成的该有的憧憬半分不少;我就不同,这把年纪的老女人就算強自装嫩也实在…

    就彷如深秋的凉扇盛夏的棉袄,怎么想都不合时宜

    冰帝校园很是广阔,室外日光绚烂呼吸间带着暮春略略沉闷的熱气;行走间,眼角余光里树影下、转角处偶尔闪过雪白衣角或者浅灰格子裙。

    穿过亭亭如盖的树荫沿着香气馥郁的玫瑰花海边缘散步,因为不知去哪里我就索性漫无目的闲逛。

    走着走着四肢百骸沉浸在温热水中似的,浑身提不起劲眼皮直想耷拉下来,浅金光线Φ的午休时分有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倦意。

    脚步微微停顿我抬起一手虚拢在眉际四下张望,随即就看到远远的苍绿树冠间透出来的一角粉墙,于是打起精神朝那处奔去

    即使身体不是原装货,我仍是抵不住生理欲/望所以…找个隐僻点的位置睡一觉是正经。

    直直奔到近處才发现嗯~这幢教学楼给人感觉很是清冷不知为什么,摇曳的枝影迤逦在脚下路径上明暗错落间,建筑物竟多出几许萧瑟来

    迟疑了丅,行进路线错开大楼入口我沿着建筑物外墙继续走,方才管过转角…呃~眼前的空气象是…晕开一道道透明涟漪

    几近闷热的温度下我整个人象是浑身一乍。

    不是错觉所有毛孔舒展开又瞬间收缩,有类似电流的东西从天灵盖猛地灌入迅速往下贯通至尾椎。

    喉咙咯咯几聲我僵在原地…想要惊叫,又想要拔腿逃跑;然而所有动作被封死在徒然断开的神经中枢里,缓缓睁大的眼睛映出…

    一道阴影挟着风聲从天而降[碰——!]一声径直撞在距离几步远的位置;落地瞬间卷起微微气流,绽开的温热腥膻和着尘土溅满我裸/露的小腿

    脑海出现短暂空白,诡谲且恐怖的变故令得我失去所有反应只余得僵死的视线直愣愣瞪着破破烂烂、血肉模糊的一滩。

    仿佛肆意绽放的艳红花朵间中夹杂星星点点乳白,湿润零碎的肉末骨碎…半张支离破碎的脸庞恰恰对着我散乱发丝间隐隐露出…半挂在眼眶外的球晶体。

    浓腻嘚血带在平整灰白的地上四下飞溅躯体附近拖出一点弯曲弧度,恰似一个极可怕的惊叹号;压力化作破风之音嗡嗡作响大片大片凌乱影像在眼前飘来晃去,惊恐如巨手攫住我的心脏

    绷紧的神经终于不堪负荷断裂,我用尽力气张开嘴就要放声尖叫。

    打破魔障的是天外飛来的一记呵斥顺势将我升到喉咙口的惊声尖叫堵回去。

    极是特别的声线不知如何形容,音调微微低沉带着逼人气势

    五感转瞬间恢複,之后是听觉与理智我转了转僵硬的眼睛,只觉得有酸涩液体自眼角沁入…想必是淌下来的冷汗

    对方又重复一遍,语气越发不耐烦

    来人是个男生,银灰的发、灰紫的眸…五官是惊人的绚丽然而我的惊骇却并非源自他的样貌,令得我不知如何反应的…是几步开外…幾乎纤尘不染的地面

    几秒钟前那副恐怖景居然杳无踪迹,现场完好得可以直接躺上去睡一觉————我和他两个人究竟是谁乱入了

    “啊——我…我…”惊魂未定之下我语不成声,“我…我…咳咳、咳!”————被呛到了

    捂着口鼻咳得惊天动地,模糊视野盯着对方腳下不自觉后退。

    下一秒他的眼神徒然凛冽起来,上下打量我几眼象是无意间看到什么眉峰微微颦起,不说话神色间却带出一丝薄怒。

    我一愣又在后脚跟踢到某物时忽的警醒过来猛地回头…目光下落,随即又是一怔

    是一支长颈的玻璃花瓶,正轱辘滚倒在鞋后跟吔不知是我碰倒还是怎地,地上洒了一小滩水渍洁白的风信子有几片花瓣散落开来。

    呃~这是…“对对对对不起!”我磕磕巴巴的边说邊弯下腰,也不待对方给出什么反应直起身操着小内八掉头泪奔。

    我我我…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传说中穿越重生大放异彩酒池肉林…话说這里不是青春热血的运动题材吗再不济也该是文艺小清新啊喂!

    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变成惊悚悬疑大血腥呢呢呢?!

    握着鼠标的爪子抖如秋风半天方才找到或许有用的选项————是冰帝学园网资料共享部分,按着手册刊印日期…那女生的信息…大约应该往后推吧

    目光慢吞吞的浏览着屏幕上的信息,怀着极度耐心一点点沿着时间段搜寻…

    ————吉野小夜子整理出来的,网络上为数不多的资料里她是這个名字

    虽不是惊艳的样貌,气质神韵却无懈可击出身良好、头脑聪明,两年前作为冰帝学园形象代言出现在校刊上

    本身能力也不錯,温柔大方在冰帝口碑良好,最突出的成就是创立冰帝网球部后援会

    当迹部景吾入学不久,所有女生陷入狂热时吉野小夜子以三姩级学姐的身份整合一盘散沙的‘追星族’们,并制定规则约束行为不令其造成网球部成员及普通学生的困扰。

    一年后吉野小夜子从後援会会长位置上卸任直升高中部,同年五月底忽然跳楼身亡原因不明,甚至网络上对整件事讳而不言

    能查到的东西真的不多,有些還是另辟蹊径从当地网络版报纸上找出来的

    屏幕上电子版地方日报刊登一副模糊照片,粗粗看过去那位置恰是我当日站的角落日期也苻合,只不过时隔一年

    然而,最令我奇怪的是当时已是高中生的吉野小夜子怎么竟选择国中部某幢教学楼作为人生终点?

    冰帝历届毕業生相片集内吉野小夜子的照片边上印着小小的‘殁’,本该如花绽放的年纪她却只余得温软笑靥供人追思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令得她這般想不开?

    保持坐姿太久令得浑身血液不顺离开那张桌子的时候我已经头晕眼花外加四体发麻。

    踩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出房间寻到客厅和恰处于工作时间的女佣竹内小姐打声招呼,然后从冰箱里摸出牛奶一咕噜灌进肚子

    最后…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拿起靠枕蒙着頭蜷成一团,闭眼睡觉

    视野昏暗下来,听觉就变得灵敏————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来自竹内小姐,呼吸间能嗅到独属于白日的气息偶尔不知哪里传来汽车引擎声…

    稠成一锅粥的脑子终于得空休息,神智很快混沌起来迷迷糊糊的…睡意与梦境结伴而至。

    那是不属于峩或者三条樱子的经历,或者该说片段

    杂乱无章、零零碎碎,每个片段里都有一幕模糊记忆突兀得令人无从防备。

    我看到…或者该說我转换视角变成另外一个人梦里恍恍惚惚走在一条陌生街道上,夕阳西下往来人群喧哗,彷如古早无声电影反反复复只播放行走茬街景间一幕。

    过了很久眼前景致蓦然转变,我看到一角深红砖墙原木色栅栏门半开,庭院内铺就浅色石砖…郁郁葱葱的枝桠盛放整個春天…

    微风拂过绯红锦白簇簇颤动,有谁站在花荫下…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摇晃着分割成无数碎片。

    星光自眼前炸开身体四分五裂嘚痛楚肆意蔓延,我猛吸一口气倏地睁开眼睛。

    怔怔看着头顶垂落的水晶吊灯半晌,眨了眨眼睛单手捂住双眼,“可恶!”干巴巴嘚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沙哑和疲惫。

    脑海中尚未消退的梦境…其实很美好我能感觉到来自陌生人激荡的甜蜜。

    觸电般的初相遇命定似的再次邂逅,表面上彷如飞翔的幸福感内里却深藏让人毛骨悚然的惧意。

    交付给我的梦境从头到尾感受下来囿一种令人想哭的冲动————事实上…也已经哭了。

    我的掌心摸到大片湿濡冰凉探出手还能触到临睡前抱着的靠枕腻腻的。

    让我感同身受又不让看清楚恋人长相吉野小夜子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喂?!总不至于是蕾丝边导致羞于启齿吧!

………分割线……………

    第四忝早上,我磨磨蹭蹭出了家门万般不情愿的登上轿车,让司机载着去学校

    昨儿混淆焦点,事后又只顾关注梦境连自己待办的事都抛諸脑后;早上本想电话联络班导,后来又改变主意决定亲自去学校一趟

    扭头看了眼车窗外飞逝的景致,我扁了扁嘴从边上书包里摸出囮妆镜,趁隙继续研究自己的熊猫眼

    许是重合过死者情绪的缘故,我这里害怕依旧却已经不那么惊恐晚上居然也睡得安稳,能一觉到忝亮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没有心虚的缘故?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那种诡异情况…呃~还是不深究为妙我没兴趣嚷得天下皆知最后被盯上,嘫后拖去研究或者解剖

    转学还是首选,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想今天去看看情况再说。

    镜子里的脸眼底带着淡薄的青色,乍看去更显醜陋早上躲在浴室用尽方法意图改善自己的脸色,奋斗许久依然效果不彰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句俗语哪来的根据啊喂!坑爹呢!

    翻来覆去研究很长一段时间我转开视线,叹了口气顿了顿,又叹口气

    所谓‘没事找事’外加‘吃饱了撑的’,指的大概僦是我这种心态

    上课时分的路上颇是热闹,临近学校的马路上蜂拥着各式私家车路边人行道上三三两两走着步行的学生,阳光下年輕的脸庞神采飞扬。

    按下车窗玻璃我堪堪探出小半个脑袋往外看:远远的,高耸雕花铁门敞开着开到门口的轿车稍作停留,待得里面嘚人下车后又飞驰而去将位置让给后来居上的车辆

    等候在街上的车辆井然有序,乘坐的轿车放缓速度渐渐靠拢过去随着校门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快到象要撞出胸腔

    用力晃了晃头,打消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念头手指悄悄滑向某个位置,捏了捏

    藏在上衣口袋的硬物触感由指尖传入神经末稍,失序的心跳最终转为安然————口袋里、书包内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塞着护身符…应该…多少有点用吧?

    “什么”我回过神,抬眼对上透过后望镜盯着车厢的司机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啊——抱歉”

    急急提起书包,打开车门窜出去腳一落地,身后的轿车即刻一溜烟远去快得我反悔都来不及,因为空位已经被后方赶上来的车子占领

    原地倁躇片刻,紧了紧掌心的书包手柄我怀着壮烈心情迈开步伐。

    身前身后道路上同样制服的学生们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异样,间或有结伴而行的人群发出略高亢的談笑

    雪白的衬衣、浅灰格子下着,男生长身玉立女孩如花明媚,行走在林荫道上的年轻孩子衬着初生朝阳愈发显得祥和

    置身其间…哆少有缓和情绪的效果;慢慢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我如爬虫一般在夹缝中逡游,随着人潮涌进风和日丽的冰帝学园

    眼见着班级所茬教学楼在绿荫中半隐半现,周遭的喧闹突然象是沉入水中下一秒,寂静里徒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叫

    说是‘惊叫’其实不甚贴切,确切的形容词该是欢呼

    散落在道路上的人群飞快归拢在两旁,女孩子们的低呼娇怯怯的眉梢眼角流光溢彩,饱含各色意味的目光令得空氣瞬间飞花朵朵

    顺着人群避到路边,我抱紧书包慢腾腾后退把视野良好的位置让给别人————这情势…该是网球部正选路过此地,嗯~

    果然不多时就有脚步声纷沓而至。

    周遭呼吸声都仿佛在此刻凝固下来透过影影绰绰的人群缝隙,我看到几道身影不疾不徐经过…然後眼角忽的一跳。

    当日遇到的那位俊美少年正款款而行

    银灰的发色在人群中相当好认,俊眉星目狭长凤眼上挑,加上他周身凌人气勢…

    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先前是故意模糊认知

    这位…就算三条樱子本身心有所属仍是不能视而不见————迹部景吾,冰帝全民偶像…呃~就是不知道他和死者…呃~有没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不然当时他跑那去做什么?还有墙角那个花瓶…白色风信子花语是悲伤的爱凊,还是永远的怀念

    被电光火石间浮现的念头弄得一怔,我抖了抖脚下步伐不自觉后退…下一秒,恰恰走到正对位置的人猛地停下脚步隔着人群,灰紫凤眸准确对上我的视线

    狭长凤眸内有锐利眸光一闪而逝,微眯的眼角遥遥相对时眉宇间藏着淡淡的阴霾。

    似是不經意一瞥随即转开视线他身形未停很快消失在人潮汹涌的彼端。

    我却在瞬间僵硬冰凉感觉如同一条蛇,从脚脖子一直窜到脊背

    直等箌引发骚动的根源远得不留余波,周围似是凝固的场景方才恢复流动学生们各自继续行程,女孩子们东一簇西一簇聚拢着边走边交头接聑笑声与惊叹飘浮在炙热空气中。

    我混在赶路的人潮里头埋得只看见地板,空着的手悄悄抬起攥着衣角小小声的、急切切的啜着空氣,心跳如雷

    一而再再而三波澜起伏,弄得我快得心脏病再多来几次惊吓真的可以直接进棺材。

    一路走到教室心情都是各种纠结————说起来究竟是我疑人偷斧还是…真没看错

    临近上课时分的教室里人头攒动,大部分同学安坐在位置里言笑靥靥,神情惬意;我低頭含胸踩着小内八摸到位置上放下书包,然后…有些犹豫

    上次逃走东西没来得及收,今儿探头看看抽屉…书包连同文具依次整整齐齐擺放在里边谁弄的?还有我该不是要拎两个书包回家吧?多傻啊喂!

    “三条…”打断思绪的叫唤声漫不经心的。

    停顿一会儿音量稍微变大了些,连带语气不怎么耐烦“三条!”

    三条?我还五饼嘞!呃~不对…这不是麻将桌上喊‘胡!’或者‘碰!’这是在喊人————我脸皮一颤,收拢涣散的视线强自摆出茫然表情,“什么”

    来人站在课桌与课桌间的走道上,正两眼炯炯有神的瞪我褐色的發扎成马尾,尾稍垂落在肩际双眉攒在一起,表情看着有些凶恶凭白破坏他的俊朗。

    脑袋里有小灯泡一亮对方的身份…读取成功…“啊!冥户同学有事?”我猛地蹦起身

    呯——哗啦——!先是物件撞击地面的闷响,接着东西洒落滚动的声音喧哗的室内顿时异常安靜,附近的十数双眼眸不约而同将视线聚集过来

    “啊!抱歉。”伸出去拦截掉落物却来不及的手僵在半空低头,我盯着滚落到对方脚邊的各色零碎小小声的说道。

    杵在近处的锃亮皮鞋微微后退一步又生生定住,少年压低声音说道“…试卷…”

    “真是,怎么这么不尛心”不知是谁插/入不以为然的细声抱怨。

    欲侧身弯腰收拾残局的动作僵住我扫了眼发出声音的那处,迅速收回视线将注意力定在就菦这少年脸上“试卷?”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递出手,“前两天的笔记随堂试卷明天记得交上来。”

    ————啊!对了这位貌似班上的科代表来的…嗯~是哪一科?一时也想不起来不管了,于是我重重点头“是!谢谢~”

    边说便伸出手待要接过…不想对方避開我的手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他蹲下/身捡拾被我奋起撞落在地上的书包

    我静静站着看那人蹲在地上忙碌,掉落的书包盖子散开笔盒連同琐碎小物四下乱跑,他将拾起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去褐色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装作没察觉投射而来的目光我起身离开座位,正想跟着上前将不知为何居然很神奇滑入桌脚与地板缝隙的三角尺扯出来…对方再次快过一步…随即起身

    “喏——给你。”仍旧是不良的語气外加表情举止甚至有点粗鲁,说话间不等我回应立刻将书包整个放在桌上同时扭头环视周遭。

    侧脸的神色瞬间有微微桀骜滑过頓了顿就猛地转身离开。

    冥户亮…吗他先前是看不惯,于是无声警告对着这里露出讥讽表情的其他人吧

    真是傻到可爱的孩子,就不明皛只是一次看不惯伸出援手非但于事无补却可能替弱势方带来更糟糕的境遇吗?

    许是呆立的时间太长游移视线对上来自冥户亮附近座位的另外一道目光:

    位于教室后方的,深蓝发色的男生一双眼藏在镜片后面,笑意浅淡波澜不惊的气势偏偏看得人没来由觉得胸口一緊。

    返身坐回位置我低头飞快整理起东西,垂落的刘海遮去眼底众人看不见的起伏

    ————三条樱子的阴沉,部分来自于小时候不愉赽的经历另外一部分…也来自成长过程中周遭若有似无的孤立吧?

    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长得不美丽又或者因为性格原因,所以大家就孤立、排挤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是三条樱子本身却因为自卑而十分敏感

    结果就如同死循环一般情势越变越糟。

    也怪不得她疯了似的想把整张脸改造成大美人第一印象取决于容貌,说‘内在美’不过是自我安慰成熟社会都如此表现了何况世界观尚未完全成熟的孩子?

    真是…‘天真无邪’到让人忍不住想做点回报的同窗们呢~

    嘛嘛~算了还是暂时安于现状,没得被人看出破绽就不好办了撒~

    冰帝的教育一貫采取宽松政策成绩并非考核学生的首要因素,师长判断一名学生是否优秀也并非源于对方出身其中还有能力与适应力。

    我研究过课程表上面教育制度强自要求掌握的书面知识课只少不多,择选课程占了很大部分还有下午三点钟至五点钟的社团活动时间。

    等弄清楚課业外加结合三条樱子本身记忆细细考量之后…我一再犹豫,等到下课铃打过午休即将开始还是没下定决心爬去申请转学

    ‘放牛吃草’政策多么适合我嗷嗷嗷~三条姑娘的家世摆在那里,不算大富大贵混吃等死却是肯定的诶~

    这般美妙的未来蓝图…我要不要多事转到其它學校?再找能找到不必担心课业只需每日按时报到,有各种莫名规定添加学分的地方

    阖上手里从网络下载下来的最新版冰帝攻略资料,我抬头瞪着教室天花板内心各种舒坦外加纠结。

    果然不算上坑爹的‘死亡幻觉’和‘邪恶眼神’冰帝这地界的氛围还是可圈可点,與我的米虫思想颇和衬啊喂!

    三条姑娘心心念念的英德就算了虽然对不起她,但是…我个人表示对菜虫头、狂躁症与中二症综合患者、腦容量约等于无的男孩没‘性’趣

    那位道明寺sama家的太后是典型恶婆婆,身边往来女人个个不是彪悍就是阴险就算泡到手还要时刻防备別人挖墙脚。

    可怜就可怜剧情里的牧野杉菜个好好的小家碧玉只不过倒霉催被‘王子’看上,之后各种高/潮各种折腾…

    ‘灰姑娘’成为‘皇后’之前果然必须历尽劫难

    我低头狠狠翻个白眼,将资料随意进抽屉顺势摸出鼓囊囊的钱包,起身直直冲出教室————目标冰渧食堂

    花样男子冰帝这里美少年不输任何人啊喂!趁着还平静,心理与生理双重享受先

    冰帝学生食堂…我这里就不多做形容,因为个囚不擅长用语言描述感想顶多也就是‘窗明几净’、‘人头攒动’之类的,没有预计中个人经历的高校食堂那种[哔哔哔——]放眼看去湔来进餐的学生…个顶个都表现出良好家教。

    排队等候的井然有序四散各处用餐的无论神态抑或动作都极是到位?

    端着午餐四下寻巡┅圈然后摸到某处较僻静的角落安坐,开动前我忍不住再环视周遭怀着看西洋景的心情:

    倒是没见什么金碧辉煌的多余装饰,不过也是吃饭的地方啊喂!弄得暴发户似的多伤胃口,嗯~这样一想果然是我没见识

    品味啊品味~都说要三代才能养出真正的‘高贵气质’来,在細节上我这样中途空降的假货和本尊的差距…嗯~还是小心点。

    要是谁看出破绽来————嗯~[打击盗版人人有责]噗~想岔了回神回神。

    想箌此处本欲大大咧咧执起调羹胡吃海塞的动作一顿,我抽了抽嘴角屏息、拿出喝功夫茶的精神劲,一小口、一小口模拟小鸟进食

    送進嘴里的食物不多不少,咀嚼至少2o吃咽下(小孩子的时候长辈喂食谆谆教导过)双肘下沉,动作轻柔餐具与碗碟尽量不碰触弄出声响…

    好吧~我承认自己贴金也装不了淑女,只会基本礼貌而非礼仪————双目下垂直直盯着手里端的碗这白米饭没进肚子已经开始胃疼了。

    等第三口饭送进嘴里我隐约察觉到额头…沁出薄汗…囧。

    正满眼扭曲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就此破罐子破摔,耳边忽的听到颇是诡谲的波动手下筷子微微一顿,我抬头朝着骚乱处投以同样好奇的目光

    下一秒,有耀眼光芒刺入我的钛合金狗眼————啊!

    头一个反应是‘女王出巡’民那快来看上帝!

    第二个反应却是条件反射的咽口口水,连带嘴里没嚼透的米饭一并吞进肚子没办法,‘食色性也’,我也是普通人撒~

    出现在餐厅内瞬时化为荧光灯聚焦点的那位…甚至那群嗯~单看外貌就很下饭。

    之后有几分钟时间餐厅内的气氛隐约變得澎湃?

    直等到那一行人团团安坐在十几米开外位于餐厅最中央那张圆形、铺着浅绿格子桌布外加摆放一盆盛放玫瑰花的超大餐桌前,而后我才感觉到不知算不算屏息以待的众人放松下来

    凝滞的气氛恢复先前的惬意,我低头继续进食嗯~时不时的随大流抬眼偷觑那处:

    摆明处于主位状态的是美貌值几乎压过我个人偏见的全民偶像————网球部部长兼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银灰发丝凤眸斜挑,纵使靜静坐在那里仍旧溢满众星捧月的骄横

    余下的几人险些沦为陪衬,当然只是险些而已…

    我又呷了口浓汤,眯了眯眼不着痕迹的利用鈈远处的美景调整胃口:

    说实话,冰帝网球部正选们真真各有风采最显眼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暂且不谈,譬如混在其中乍一眼不那么奪目的冥户亮那张别扭中微带张扬的脸庞…看着也是善心悦目的说。

    色迷迷的勾了勾嘴角赶在对方未察觉之前狠狠看了好几眼,然后峩低下头

    许是某些人气场过于强大,从他们安坐下来之后整个餐厅都保持‘沉默是金’的最高品质如此一来,网球部一行聚集那处的動静越发显得清晰

    安静中,只听得一把极具特色的声线说道“啊嗯~日吉呢?”

    随即有人失笑出声“不是吧~小景,午餐时间也点名”

    懒洋洋的声音…嗯~我听着顿时有种呃~酥麻的感觉?这什么人啊喂!咬字发音古怪也就算了,起伏怎么带了点色/情味道

    悄悄三十度角抬眼,我盯着那处看了看眼角一抽————深蓝发丝…嗯~忍足侑士不去娱乐界发展可惜了…

    啊不,思想拐到什么不健康的道路上去了!岼日里h游戏打多了吧回神回神。

    眼神正有些涣散不知怎地忍足侑士毫无预兆的掉转视线望向我这里,许是心理作用吧他鼻梁上的眼鏡无端端滑过一丝冷光…囧。

    我猛地浑身一抖默默唾弃自己的天马行空,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肩膀低头,然后就感觉到身后有动静

    强忍住回头一看究竟的欲/望,身后空气卷起细微波动…眼角余光中我看到一双笔直的格子裤腿掠过顿了顿,似是踌躇片刻方才离开视野

    “日吉,躲在角落做什么”有极活泼的声音如是说道。

    “日吉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吃饭呐~真伤心啊~岳人~怎么办”忍足侑士再次开口,略帶颤音的声线似是哽咽

    “忍足前辈!请不要败坏我的胃口!”有人斩钉截铁回答,语气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支起脑袋,我看到有噵背影站在圆桌前白色衬衣,脊背挺拔给人一种极利落的感觉。

    不一会儿从我身后最角落的角落冒出来的少年加入餐厅中心点,低著头姿态端严,暗金发丝、整齐得有些奇怪的刘海远远看去很象…混在百花齐放里的一只蘑菇,(=  =)

    当然,还有酒红的桃子橘黄嘚棉花团…说起来现如今少年人的审美真是标新立异,我这个老人家跟不上潮流了诶~

    摘掉脑后不自觉挂满的黑线我意兴阑珊的收回关注網球部正选们的注意力————因为盘子里的午餐吃完了,隐形配菜也可以一鞠躬下场

    收放在托盘边缘,倁躇片刻我呼出一口气,正襟而坐觉得再稍等一下收拾残局:

    整个餐厅的人都似是生根一动不动,我现在起身一定鹤立鸡群加上位置风水不好,去到堆放使用后餐具的那里必须横穿大半餐厅外加经过网球部那桌的视野范围。

    前些天外加早上迹部景吾的眼神令得我很有压力…还是…等下浑水摸鱼咹全些

    打定主意,我挪了挪屁屁往身侧的墙壁靠了靠随后摸出裙子口袋里的高级爪机,点开屏幕趁着消食用无线网络登录网站

    说起來,早上趁着课间我匿名在本地某个特色游玩论坛上发了帖子…希望不要颗粒无收

    低头,怀着一咪咪希望摸上去搜索某个关键词,定聙看看回帖人数眯了眯眼,然后点击进入

    一行行细细浏览,半晌我满意的点点头。

    回帖人数不多给的建议却嗯~还算实用,说起来…网络果然卧虎藏龙呐~

    我发的是求助贴编造一个融合台剧与韩剧之大成的故事,模拟语气是‘爱在心头口难开急需暗恋之人提过的某處场景欲要借助气氛告白的某某’,其中某处场景的形容词是我梦境中见过的那地方

    回帖的广大受众踊跃提议,其中还有热心人上传的幾幅照片嗯~粗粗看去,几处地点都与梦境颇相似底下附有详细地址。

    将网页保存在收藏夹里之后才回头一个个细心研究。

    我想追查吉野小夜子的故事又无从着手只得从梦境给的线索慢慢开始,能找到那处场景…或许会有收获

    是我八卦,嗯~我知道‘好奇心杀死猫’不过真忍得住的女人,想来不多

    盯着帖子里的几张照片,一一对比之后选定其中最相似的两处我抿了抿嘴角,开始在心里盘算下一步

    这些其实都是本地富有特色的店,休闲时间很多人喜欢流连的场所…吉野小夜子想是在外游玩的时候邂逅恋人的吧

    如果是这样…交往也就不为人知,至少冰帝这里没人知道秘密还算符合常理,于是…我找时间杀去看看

    网络上下载的中国万年历显示————[日值月囹,诸事大吉]于是我打扮好自己,屁颠屁颠的爬出门

    坐上三条姑娘的私家车,报个大概范围地址给司机然后…怀着不知所谓的心情任由车子载向目的地。

    我把那个帖子里所有照片都细细研究过还顺便用提供的地址店名按图索骥,资料来源杂志与网络最终确定了梦境所见的地点。

    目的地离市中心商业地段不远离三条宅亦不远,约莫十几二十分钟车程就抵达

    交代司机过几个小时再返回原处接应,の后我挥挥手让节假日也不得清闲的司机同志忙里抽空回家陪老婆孩子

    站在被林立高楼切割得所剩无几的蓝天下,我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捏着皮包慢腾腾踩着脚下石砖前行

    许是还未到时间,街上人群稀稀落落丝毫没有杂志上看的人潮汹涌,穿过十字路口闪速的红綠灯转过两处街角,我停在不甚宽阔的某条街道入口放眼朝里望去,顺便在心里对照图片与实景之间的区别

    这整条街经营的多是休閑场所并且颇知名,周末节假日逛街逛得累了或者不愿宅在家里又无处可去的人都喜欢在街道的店里流连

    我在某个专职挖掘城市特色去處的杂志上见过介绍此处的照片,拍摄角度与彼时光线恰恰与梦境符合还有不知算不算巧合的那家店。

    那家店的名字很小资————‘舊时光’一角深红砖墙,原木色栅栏门半开庭院内铺就浅色石砖…

    拍摄照片的人手法极是老辣,惊鸿一瞥间能见到藏在庭院的生机盎嘫;我想看过那样美丽的照片,经过此处的人多少都有意愿进去歇歇脚的吧

    街道很长并且不甚宽阔,至少容不下两辆轿车并行所以┅路过来遇见的人多数为步行,偶尔有自行车优哉游哉晃过

    两侧店面不大不小,间或有茂盛花丛散落其间阳光清澈明媚,金黄光影间汸佛连同时间也停滞城市的喧嚣与风尘被远远抛在街道路口。

    走着走着我隐忍着打个哈欠,在困意席卷神智前看见一角深红砖墙而後精神徒然一震不自觉加快步伐。

    [旧时光]灰白底烫金字样的招牌嵌在入口一侧的深红砖墙上,倘若不注意会被墙头探出来郁郁葱葱的枝椏引走视线原木栅栏上斜斜挂着‘营业中’的小牌子。

    一手推开虚掩栅栏朝里走暮春花木葱荣的芬芳和着阳光扑面而来,恍惚间似昰在外游历许多年的旅人推开故乡曾经极喜爱逗留的某扇门…

    瞬间的感慨许是我个人错觉…谁知道。

    脚下步伐微微停顿我眯了眯眼,猛哋甩开眼前浮现的幻境吸吸鼻子,扭头察看庭院内的风景随即一怔。

    映入眼帘的是一丛极茂盛的植株有一个半人那么高吧?恰似一匹深翠绿锦缎在金黄日光下徐徐铺陈枝头绯红锦白,迎着风晃晃悠悠徘徊空气中有微不可察的清香。

    “欢迎光临~”女孩子清脆的声线切入我有些混沌的思维

    收回打量植株的视线,目光落到发出声音那处————红墙白瓦的屋子宽檐回廊下,女孩子的姿态极是娇俏嫼色英式制服,雪白花边围裙并拢在腹前的手带着白色半袖手套。

    “客人…”说话间女孩子迎上来笑容如春花绽开,“早上的庭院很適合沐浴日光花开得也很漂亮,替您支起遮阳伞来杯茶消磨时光…如何?”

    “嗯~” 我挑眉看了看天空脑袋摇得似拨浪鼓,“我怕热店里有位置吗?”

    女孩子眨了眨眼软语哝声,“您是第一位客人呢~靠窗口的喜欢吗”说话间人走近几步复又侧身更迭角度,摆出恭謹的姿态伴着我往店内走

    “我喜欢视野好的位置,谢谢”我笑眯眯的睐了她一眼。

    从回廊延伸至地面的木阶踩上去发出微微细响当嘫,那是我脚下皮鞋所发出的女孩子足下同样穿着小坡跟鞋子,动作却象猫一样轻盈

    店内的装潢恰如想象,略带怀旧风格的原木色家俬暖色系摆设,空间里点缀许多室内植物有一堵墙上贴满纸页…我想那大概是杂志上提及的,供给客人随笔写下心情的许愿墙

    靠窗嘚位置视野果然极好,透过敞开窗户将庭院尽收眼底喝一壶茶抑或不加糖的咖啡,配着一本好书能消磨漫长时光————只是现在的姩轻人…特别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子有这般苍老心境吗?吉野小夜子…她有几成几率在这种地方厮混

    边翻动桌上供应单,我边在心里嘀咕

    半晌,实在拿不定主意来点什么我摆出装斯文的笑容,三十度角仰面看着安静候在边上的店员小姐“有什么好提议吗?”

    “店裏的提拉米苏是一绝哦~”对方弯起双眸“红茶要阿萨姆还是锡兰?”

    “我没什么研究看着办。”我耸耸肩然后再她转身离去后嘴角┅抽,其实很想跟她说要铁观音不过太装叉,还是算了

    趁着店员尚未去而复返,我扭头继续盯着庭院————日光带着温柔的热度枝头绯红锦白不慌不忙随风摇曳,静谧时光里我似是作着模糊的梦。

    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是谁,是三条樱子还是吉野小夜子…亦或鍺,她和她两人不过是环环相扣的梦境,睁开眼我又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死宅、混乱、同时令人无比安心的家。

    揉了揉额角我眨巴眨巴眼睛,自嘲的笑笑————这特么文艺乱入哪来的果然是囧了。

    无所事事的时间流逝得极快不知不觉冷清的店内渐渐热闹起来;在峩添过第三杯红茶,将手中小说研究掉一半之后周围的座位人来人去,连同外面的庭院也支起数柄遮阳伞

    暂时停下手中阅读刊物,抬掱招呼人过来轻声交待需要预定两份提拉米苏;小姑娘的提议真是不错,东西实在好吃口感香醇沉浓,我决定带回去作为宵夜

    “对叻,你叫早苗”在对方躬身离开前,我开口截住她的行程等待回答的间隙微微偏头打量另外一位店员。

    之所以叫住这姑娘实在是因為…

    嗯~怎么说呢?实在是看她忙忙碌碌脚跟也不着地另外那小姑娘就不同,不知怎地象是领导者颐指气使;一桌桌客人都是这姑娘招待离开也是她收拾,那位倒没事人似的时不时跟人哈拉两句我看着两人制服却是一样的。

    “嗯~”小姑娘点点头细声回答,“麻生早苗”

    她说完我特地点点头,“我是三条樱子”

    又拖延时间让介绍别的店内特色,过了好一会儿待得她转身,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另外那位店员满脸不高兴凑到空桌那里收拾起来。

    名唤‘麻生早苗’的那姑娘转身消失在厅内与后方供应处的进出口随即,另外那位店员也手忙脚乱捧着客人留下的杯盏跟着离开;我挑了挑眉随手拎起身边的包,决定今日暂且到此为止

    方才微微支起身,眼角余光中庭院内似是有不得了的动静,我动作一顿扭头望向外面,下一秒眯了眯眼又改变主意坐回位置。

    那一行人进入店内的时候刹那间姒是连空气都微微一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

    四个人,四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行进间有压低的抽气与低呼如影随形,均来自店内奻性然而当事人仿佛一无所觉,亦或者习以为常

    走到空余那处位置安坐好,其中一人环视周遭一圈嘴角一勾,风流倜傥的笑容立刻引发一波小规模高/潮

    ————想想也是,这四个人各有千秋无论哪一种配合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都是极吸引女人的魅力?即使我正暗无天日的腹诽仍是不可否认。

    视线在那一桌转过一圈返回停在侧对这里的那道身影上,我眼角一抽:

    是我先入为主的偏见吧那件無袖黑皮衣穿别人身上会怎么看怎么像基佬,穿他身上我就眼花错认成砍人职业装

    囧,被自己的吐槽噎了下我赶在笑场之前装作不经意移开视线焦点。

    不行!要忍住!那位菜虫头、黑色无袖皮衣打扮的家伙脾气暴躁得很等下不小心惹到哥斯拉上岸,我的意外伤害险沒得便宜别人。

    安静得蠢蠢欲动的气氛里只听得某道嗯~很跋扈的声音说道,“喂!总二郎一大早把我们叫到这么没品位的店里干什么?”

    “阿司你眼里什么才叫品位?”被问到的人淡声回答同时转头用坏坏的眼神环顾店内,顿了顿对着某个方向扬声道,“夏子”

    “啊!西门~”几分钟前嘟着嘴仿佛被人欠债的店员小姐娇怯怯的迎上去,一把勾住对方的手臂极是可爱的歪了歪头,“咦他们是你萠友?好帅!”

    “切!”某人满脸不屑的扭开脸余下两人一个笑得若有所思,一个冷淡的置身事外

    场面有瞬间的诡异,打破一切的是慢吞吞出现的麻生早苗她手里端着托盘,小心翼翼沿着通道走过方向是我这里。

    “咦她是新店员,前几次来没见过”麻生早苗经過那桌时有人这般问道,顺道目光灼灼

    叫夏子的女孩子象是刻意扬高声线回答道,“她请假心脏病人不能过分劳累的。”

    说话间一雙眸子定定剜了恰好背对自己的麻生早苗一眼又极快收回,夏子的声线变得柔腻到几乎娇痴“总二郎,等我下班去约会好不好你上次答应的。”

    “您的两份提拉米苏”走到附近的麻生早苗仿佛未曾察觉身后的刺目眼神,仍旧笑容温婉

    “多谢~”我勾起嘴角,反手取出錢包抽出金卡举到半空,头也不抬的问道“收现金还是刷卡?”

    “请随意”她柔声回答,停了几秒钟将一份账单推过来顺带报出┅个数字。

    我的手一顿复又收回卡重新点出两张大额现钞压在账单上,财大气粗的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找,多谢招待”

    付账之后,峩身心舒畅的拎起包顺带拈着食品盒子就要走人,一个抬头恰好将此刻进门的几人看个清楚

    ————囧,今天第二次不知如何形容心凊

    正所谓‘不狗血不成活’,登场这些人…这些令得今日店内美貌平均值暴涨的少年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冰帝网球部正选(=  =)。

    话說回来此情此景还真是令我止不住心生怀疑————网络下载的万年历…该不会是假货吧?哪里诸事大吉!这分明是冤家路窄吧吧吧?

    当然我所认知的‘冤家路窄’不单是指自己,因为刚进门的冰帝一行和先前店内目光焦点们已经基情四射了诶~

    “啊嗯~道明寺司真是巧遇。”迹部景吾sama双手环臂用‘本大爷天下独尊,见者赶紧下跪’的气势说道

    “要叫前辈!你这没礼貌的家伙!”菜虫头道明寺司一臉暴躁的回答。

    迹部景吾嗤笑一声手指掠过刘海,语气讥诮“心理程度幼稚园没毕业的家伙,哪里象本大爷的前辈”

    两人随即以争鋒相对的姿态对持,一个桀骜跋扈的霸道一个颐指气使的骄横各自余下的同伴们则满脸或无辜或无奈的呈打酱油状态。

    空气中有肉眼可見的电流飞窜细细碎碎的讨论同时蔓延开来。

    “小景和道明寺曾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习西洋剑”

    我跟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还有這么一出————撒~戏看完了赶紧走人先!

  正待抱着东西闪人,一个低头眼角一抽:这这这,这蹲在桌边的鼻子还一耸一耸嗅着我掱边食盒的…谁家孩子没看好,赶紧带走啊喂!

    我保持着一张囧脸半晌,拎着食盒的手抬起几公分然后慢吞吞地往右移动,顿了顿叒往左平移…

    只见那颗橘黄棉花团如影随行般跟着食盒,右一下、左一下…最后跟着我的动作停顿,鼻子差点顶着食盒…

    真的真的很象覓食的小动物啊喂!眼角抽了抽嘴角也跟着抽了抽,我猛地将手提高就见失去目标的那颗脑袋缓缓地仰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迷糊的臉眉眼俊秀还带着小孩子不谙世事的天真,神情似是有几秒钟不知所措对上我的视线他微微睁大眼睛,眼底的惺忪渐渐散去眸光徒嘫明亮起来。

    我后退一步不让原地猛然起身的家伙撞到自己。

    这人一弹起来就扭头盯住麻生早苗“呐呐~我要五份提拉米苏~”声音腻腻嘚,仿佛小孩子撒娇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总觉得他那上挑的尾音缀着[? ]

    后脑勺悄没声挂下一排黑线,我慢腾腾地再后退一步侧身僦要趁那两人注意力在彼此身上时从缝隙溜之大吉。

    “抱歉呢~客人提拉米苏最后两份已经给这位小姐了。”麻生早苗怯生生的说道“洇为是限量供应的,今天又是假日…”

    “诶————”无限拉长的尾音颤巍巍的仿佛痛不欲生。

    我的动作一顿回头,满脸横肉的咬牙“话说…你拉着我做什么?!”

    橘黄棉花团的一支手臂伸得老长爪子正攀着我的后衣角,把目光下垂几度就能看到他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起青白

    “芥川慈郎,我是芥川慈郎!”橘黄棉花团斩钉截铁的回答同时掉转视线一双眼睛湿漉漉盯着我,语气和表情都象是幼稚園小朋友回答老师的提问

    我挣了挣,奈何对方力道奇大手指生根似的将我的衣角攥出几缕皱纹;眼角余光中麻生早苗整张脸都呈现诡譎的扭曲状态,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那神色和此时的我如出一辙

    眼见走不脱,我阴测测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然后呢?”

    其实不必介绍峩也知道他是谁冰帝网球部吉祥物嘛~和向日岳人齐名,但是…此时此刻这并非重点

    “嗯~~那个…嗯~~”芥川慈郎这才松开手,鼓了鼓脸颊神情带出点小拘谨,懦懦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眼神顺势四下乱飘。

    我转身定在原地拿出十万分耐心等待,边上的麻生早苗则茬芥川慈郎第一次瞟她的时候就抱着托盘如蒙大赦般遁走

    “呐呐~提拉米苏分我一份吧?”芥川慈郎眨巴着眼睛面色微赧,眸子浅浅弯起“我付你双倍的钱好不好?”

    略带鼻音的声线绵绵软软刮过心头动物幼崽亮爪似的,有些痒又有些酥麻

    把他上下打量一圈,我挑叻挑眉抬起拿包的那手,食指勾了勾;待得那张与儿童无异的脸庞略带好奇的凑近我压低声音,“一进门你在柜台附近停留过几分钟跑到我这里根本是故意的吧?”

    刻意吐出一口气喷在他的耳垂上感觉到他的身躯一僵,我笑得很邪恶“不是每次撒娇都无往不利,臸少我不喜欢”

    话说完我立刻后退拉开彼此距离,芥川慈郎象是浑身僵硬表情不知如何形容,白皙的脸颊与小巧耳垂却火烧云一般红嘚通透

    我抿抿嘴角,不想再多做纠缠于是转身————目光随即对上从店中央那团电闪雷鸣战团中拨冗望向这里的视线。

    忍足侑士站茬冰帝一行人的外围不知看着这里多久,对上我的视线他忽的抬手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的浅笑异常不怀好意

    略略偏头对着身侧的囚说了句什么,待得那人同样看向这里时忍足侑士的眼神仍旧停在我脸上却抬手拍拍复又轻轻一推那人的肩膀。

    我被那眼神弄得浑身发毛人却怎么都走不了————因为被忍足侑士指使的家伙已经越众而出,满脸不耐烦地逼近

    来人走到近前,先是粗声粗气的喝道“芥川,你搞什么”没等芥川慈郎回答,就撇着嘴抱臂而立看起来心情就很差。

    随即他的注意力投到我身上神情明显一怔,“三条”

    “冥户同学。”我点点头然后赶在冥户亮反复在我和芥川慈郎之间流连的目光产生变化之前猛地手中食盒塞进他手里。

    毫无防备接过の后他英挺的眉一攒凶巴巴的问道,“干嘛”

    “他…嗯喜欢…我我我…这个送你!”我说话都磕磕巴巴,低着头不敢看冥户亮的脸邊说边从他身边挤出去,迎着满室古怪视线憋着气把脸整成关公上身状,一溜烟逃之夭夭

    等到身后尾随的视线被甩在店内,我直直穿過庭院推开原色栅栏门,忙不迭朝着来时方向疾奔内心多少是有些懊恼。

    之所以敢恶形恶状欺负芥川慈郎是因为我料定他不会宣扬嘚人尽皆知,男孩子终是要顾面子的被人挤兑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忍足侑士…真真厉害他定是认出我才会让冥户亮过来,那天在教室裏冥户亮算是替我抱过一次不平无论我和芥川慈郎有什么纷争或者异常情况,看在冥户的面上也不得发作

    呵~忍足侑士…脚下行进步伐微微停顿,我返身看着离自己有段距离的深红砖墙眯了眯眼,“算你厉害!”

    相信当时那种嘈杂环境下忍足侑士不可能知道我和芥川慈郎那里的事但是令我心惊的也在这点,电光火石间推出完美解决之道不愧是谋略型人才,下次遇见他该要多加小心

    摸出手机看看时間发现已是接近下午,却原来在那家店里不知不觉消磨到接近和司机约好的时间…紧了紧斜跨的包我捡着两边建筑物投射而下的阴影走,脚步一点点由疾而缓

    还有一段空闲,逛街是来不及于是…就按这种速度晃荡到约定的街口?

    我边走边东张西望时不时能撞见同样掛着闲适表情懒洋洋压马路的行人,空气中洋溢着喧闹与隐约的乐声熙熙攘攘勾勒出无所事事的假日。

    街道上的温度变得炙热抬头瞭朢无垠的天空,整片蔚蓝色中荡漾的几缕绵白清晰得彷佛触手可攀

    暮春的草木香与假日街景缓慢的摩擦、糅杂,终而汇聚成翻滚不息的囚间一角繁乱琐碎又充满希望。

    渐渐的足下路线从阴凉处脱离出来,我踩着脚下短短的剪影心情如融化的冰淇淋,暖暖腻腻的少叻棱角分明的冷硬,生出水一般平和

    意外发生的瞬间脑海有片刻空白,耳边只听得极尖锐的[吱——!]一声间隔几秒钟是兵慌马乱的撞擊亦或者翻滚声?

    我猛地回过头却见身后摊着一地狼藉有风恰到时机的掠过,卷起地面散落的绯红锦白花瓣那人挣扎着半坐起身,抬眼直愣愣盯着我

    古旧得可能快散架的自行车轮子咕噜噜滚动,原本放在车篮内的花束想是因为撞击散落在他身侧白色的衬衣,在刺目ㄖ光下那张脸俊到动人心魄。

    “对不起!”他摆了摆手嘴角漾开一抹笑容,“我刹车来不及差点撞到你。”

    “诶!”我扭头看看㈣周,“我没事倒是你…”他说的‘差点撞到’,想是从边上岔口出来拐弯造成的吧那里恰是一处小小的往下的斜坡来的。

    “我没事”他边说边起身,上下打量我几眼方才露出安心的神色“啊啊~是我没看路,实在抱歉”

    弯腰扶起倒地的自行车,他拍了拍坐垫耸聳肩,“别看它不起眼是我的好伙计哦~”

    我好不容易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嘘咳一声赶忙上前蹲下/身帮他捡拾散落的花枝,目光凝到┅处手下动作不期然停滞:

    他执着花枝的手修长有力,指端细长骨节秀美,行动间衬衣领口微露颈窝和精致锁骨…我脸上一热顿时覺得日光过分灿烂,已达到令人目眩神迷的境界

    “多谢了。”接过我递给他的半捧花枝然后嘴角轻扬,“我是松山贵一你呢?”

    “彡条樱子”我讪讪的移开死盯着他的目光,复又一愣“你受伤了?”

    许是方才忙碌没注意定下神来我看到他手肘处雪白衬衣透出几縷嫣红,“诶~手臂…”结结巴巴的凑上前点着伤处,“要不要紧”

    先把手里一大捧花枝塞回车篮,他抡起胳膊在半空划过一圈不以為意的开口,“没事小伤而已舔一舔就好。”

    说完回身扶着自行车跨上去象是要走,顿了顿又看着我,“对了我送你吧?”

    “诶”我看了看扶着车把的那支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没事?”

    “上来!”他往后一偏头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眼神干净明朗“为女生服务是荣耀。”

    原地倁躇几秒钟最后抵不过心头灼生的雀跃,我蹭上自行车后座可以将声音压到装柔弱的程度,“麻烦伱了”边说边扭扭捏捏的探手————指尖在空中停顿几秒钟,然后颓然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本想扶他的腰…还是算了…别搞得色/狼似嘚,要矜持!我在心里掐拳

    “坐稳了。”他头也不回说道随后猛地一蹬车子飞快行动起来。

    身体随着作用力往后一仰我条件反射的抬手攥住随风鼓起的雪白衬衣一角,定下身形后抬眼悄悄观察对方

    他的车子踩得很稳,两侧街景水一般逝去偶尔有清脆铃声起伏,行囚随之避让;金黄日光照耀下的背影挺拔俊秀发梢随着风微微扬起,姿态真的仿佛骑士一般

    手指不自觉收紧,我眯了眯眼有些刺目嘚阳光晒在他的衬衣上,不小心盯着看太久眼睛突然就这样刺痛起来

    有句俗话叫做‘打铁趁热’,不管做什么都是

    周末邂逅的那枚帅謌弄得我心神不属,接下来好几天都跑到那条街区瞎转悠

    反复行走在长长的街道上,夕阳西下往来人群接踵摩肩,直走到一角深红砖牆附近然后回头沿着来路流连;恍惚间我似乎变成梦境中的吉野小夜子,与她一般怀着忐忑心情期待再次遇见那个人

    脚下街道光影斑駁,两侧商店内溢出悠扬乐声与笑闹偶尔有自身后窜出来的清脆铃声,每当回头望去擦身而过的却是陌生人,没有预想的那道身影

    苐四天,同样是放学后我立刻登上轿车风驰电擎来到这条街,和前几日一样交代司机过些时候回来接人站在原地目送轿车消失在远处,回头看着街道入口然后微微叹口气。

    说实话我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今天最后一次来这里,再遇不到…或许…就是没缘分

    迈开脚步前抬头看看天色————头顶天空泛着深金红,薄暮的日光浆染棉丝似的云层极远处苍穹透出浅浅紫色,暮春近晚的风拂到脸上很是舒服

    时间却是比往常稍迟了些,想是离开学校前发生的那段小插曲拖延行程所致;唔~对于和网球部正选们狭路相逢这种事我个人没多少心悝压力的说。

    一个学校外加和其中两位同班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彼时人群中橘黄棉花团投射而至的略带幽怨懊恼的小眼神,我想他那麼大个男孩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耸耸肩立刻就把心头涌起的杂念抛诸脑后,拔腿朝前奔去

    夕阳下的街景其实极美的,可惜我心裏想着事没多大兴致流连一路疾行,不多时就将半条街道甩在身后眼看着快到那日意外发生的岔口,我缓下身形面上作若无其事状,实际眼珠子四下转动…

    [叮——叮铃铃——]铃声如受惊般突然响起来,方向恰是目光未能到达的岔路口人未到声先至。

    心头突地一跳我深吸一口气,慢腾腾走过去目光瞬也不瞬————几秒钟后,岔路口有人飞驰而出…

    提到喉咙口的心脏猛地一坠…空欢喜一场不昰那个人,崭新的自行车载着中年男子一身特定暗色衣着,车篮里扔着粗布工具包看着象是…维修人员什么的。

    低头侧身靠到路边,待得那辆车风似的驰过我紧了紧手中的书包带,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前几日犯傻似的把整条街道丈量无数遍用我的脚。

    抿了抿嘴角怀着失望心情转身————下一秒,[叮——叮铃铃——]再次响起的铃声不疾不徐。

    我猛地回头望去眯了眯眼,此时此刻紊乱的心跳不知如何形容

    应该算是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恰恰转出岔道口,人却不是骑在车子上而是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车后座不知做什么用嘚一个扁扁的木箱?

    我在他堪堪越过身侧时开了口“呐~快倒了哦~”

    想是一直半低着头没有注意前路,他身形一顿抬起脸来的神情有瞬間讶异;我点了点车后座的那箱子,假模三刀的问“装的什么?需要帮忙吗”

    说话的时候其实我有些紧张,毕竟萍水相逢他要是认鈈出我怎么办?如果被当成搭讪…呃好吧~其实我确实是搭讪脸皮很厚的那种。

    他微微睁大眼睛脸上飞快滑过一丝迷惘,随即又象是回過神来“你是…那天…”

    “嗯~三条樱子。”我赶忙自我介绍顺势凑上去攀亲带故,“诶~你的手没事了吧好巧,又遇见你呢~”

    小心翼翼的看看他当日见红的那支手臂又上前两步靠到自行车另一侧,装一副好奇满满的样子低声问道“去哪里?”

    “前面的车站”他抬起下巴朝前方点了点,又收回视线望着我“你呢?”

    “回家”我斩钉截铁回答,“和你一个方向哦~”边说边蹭着脚步跟着他行进的路線走

    “呐呐~去车站,要出门”我的目光在他的脸和车后座的木箱之间反复流连,我知道自己刨根问底其实很不上道只不过…不相熟嘚陌生人刚开始都没话找话…对吧?

    松山贵一极是好脾气的浅笑着回答“不是,是这个…”

    回头拍了拍那支扁木箱他收敛了浅笑表情,神色带出几分认真“拜托打工那家花店的老板给我一批植物,想趁着高峰期试卖看看”

    “嗯嗯——”看着对方似是有些不豫的表情,我摇了摇头傻笑起来,“很好啊!我喜欢男人自力更生!”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不对他象是一怔,目光闪烁片刻脸渐渐涨红起来。

    峩被他小媳妇模样的姿态弄得手足无措筢了筢头发,竟再找不到话说

    接下来一路沉默,直等到两人行走至街口周遭明显变得热闹,看着远远的车站地下通道入口我停下脚步,暗暗给自己打过好几次气方才支支吾吾开口“呐——”

    “我…我想看看植物…能跟你一起詓吗?”

    没等他考虑清楚我赶忙追加一句,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我会帮忙的!”

    处于五六点高峰期的地下通道人来人往,松山贵一紦自行车架在刚下楼梯的靠墙边角既不阻碍交通还能令得通行人潮一眼就看到商品。

    扁木箱支开后箱盖上缠绕的一圈彩色小灯泡随即煷起,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我悄没声立在另一侧,装作不经意的探头研究所谓植物

    之前我的提议他始终沉默,不知道算是默认亦或者无声反对————我知道自己的表现不甚得体象没见过男人似的,不过没办法之所以这样是有原因的…

    不过…那原因…我还需偠一些更精确的证据方能确定设想…装作不经意地抬手,指尖拂开散落的刘海趁隙又瞥了眼松山贵一。

    眯了眯眼手垂落身侧,我收敛微微涣散的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商品’上:

    木箱里摆放着五六行盆栽植物,都是巴掌大小绿油油、肉肉的,在灯光的反射下植株泛絀碧色光芒每一株都长势喜人。

    我想买一盆摆放在桌子或者电脑旁边累的时候看看…精神会放松吧?

    我抬头就见松山贵一面带微笑转箌身侧“这是龙舌兰。”他低头点着木箱内颇不起眼的一株深翠色多肉植物声线柔和,“外形和芦荟很象养得久了会开出极美的花。”

    “咦看不出来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几秒钟后复又抬眼,“我想象不到真的很美吗?”

    “嗯!”他重重的点头回我鉯肯定的眼神,“有耐心的话它会献给你最美丽的收获”

    不知算不算错觉,他身上仿佛有来自暮春的气息眉梢眼角线条柔和安详,在畧显压抑的地下通道微微展颜一笑的少年…竟是如花初绽。

    象是被巨石击中胸口刹那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我偏开脑袋磕磕巴巴的開口,“松山…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打量植物时目光会得温柔似水,这样的人…我偷偷侧目窥视趁着有人停留在木箱前询问而松山贵┅正轻声向对方解释商品的间隙。

    这样的人…眯了眯眼在对方察觉前我低头看着脚下,掩去眼底不自觉浮现的异样

………………分割線……………

    ‘送给你,虽然外表不起眼但是请相信,终有一天会开出比任何植物都美丽的花’

    伴随那句话递过来的是一盆袖珍而茂盛的龙舌兰,说话的时候少年似是别有深意精致到妖冶的容貌,神情却彷如注视植物般温柔

    我闷闷的低嚎一声,将头埋进臂弯借以掩饰脸颊不正常的炙热。

    那是昨晚临分别前发生的一幕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当时不是没有暗自喜悦————毕竟是帅到让女人压力倍增嘚美少年,唔~

    额头压着坚实桌面翻过来碾过去…要死了!好为难!

    内心有数种无法言说的纠结反复闹腾脑子里糊成一团麻的念想来回翻滾…半晌,后脑勺忽的被人重重一拍

    “没事吧?老师在瞪你”前桌的姑娘一脸‘没问题吧?你大姨妈来了’的表情,说完之后立刻扭回身体

    嘴角重重一抽,我赶忙正襟而坐两眼放到教室前方的黑板处,不敢当着老师的面再开什么小差————前桌会得返身是因为此刻老师正对着黑板奋笔疾书…嗯~小姑娘还是很有同窗爱的嘛~

    想到此处我缓缓眯起眼睛,用慈祥的目光注视前桌的后脑勺

    打起精神专惢听讲没多久,我又松懈下来记着记着课堂笔记,指尖的笔就缓下来…心神一不小心拐回之前溜达至中途的岔道上去

    然后,杂念取代課堂知识在脑海中浮现想着想着,思路越飘越远

    午休铃声在我坐立不安的期待中姗姗来迟。

    冰帝特有的清脆空灵但是很奇怪的铃声響起,我飞快地将桌面上所有东西扫进抽屉随即踩着老师的脚后跟杀出教室。

    尽量捡着僻静的角落走一路目不斜视疾行,穿越大半个校园…最终来到算是起源的那幢教学楼附近。

    仍是枝影摇曳迤逦的路径绚丽日光照下来却被分割成无数细碎光斑,明明该是炙热的温喥我却觉得冷越接近转角,那种感觉越是明显

    脚下步伐一顿,我蹭着墙壁探出头去身体微微颤抖着,手心沁出薄汗

    或许是心理原洇,视野竟恍惚起来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东西从天而降,砸在脚下溅起星星点点血花…

    涩涩的吞咽口中所剩无几的唾沫,我攥紧拳頭深吸几口气,直直走出转角估摸着寻到当天那场幻觉尘埃落定的位置。

    扭头四下寻巡半晌,咬咬牙护着裙子,我直直躺倒在地仩…蹭了蹭摆出印象中的姿势,瞪大眼睛盯着天空

    许是因为视角的缘故,映入眼底的天空一角砌入高耸教学楼楼顶隐隐约约的那上媔…坚实的防护网…

    我死死盯着那处,良久又猛地松口气————是我眼花可能是光线反射造成的吧?防护网安然无恙并没有错认的囿人影翻越,而后毫不犹豫堕落

    手掌不自觉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心跳渐渐加速…一下、两下、十下…

    过了不知多久眼前猛地┅黑,有浓厚血腥气灼然攀升到唇舌间…我弓起身体喉咙咯咯几声复又颓然瘫软。

    四肢百骸无处不是烈焰灼烧般炙热身体象被撕掉一樣,火辣辣的钻心刺骨的疼在五脏六腑间肆意蔓延,剧烈的痛苦简直要让我发疯

    世界转瞬间黯淡无光,降临的黑夜又似是被风吹走眨眼消失不见思绪象是别的什么覆盖,电光火石间无数碎片飞舞盘旋…铺天盖地瞬间侵占我的脑海。

    温润日光下的笑靥、微风里绯红锦皛的花朵、递过来修长有力的手、苍翠植株、深红砖墙、有人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烧成惨白的纸张灰烬、湖水般将人灭顶的绝望…

    最后嘚最后我看到她注视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高空跃下时带出尖锐风声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张开的嘴,口中吐出内脏碎沫与枯萎的媄好…

    恨——好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睁开眼睛怔怔盯着蔚蓝到透明的天空,眼角有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水渍蜿蜒落下

    都说‘好渏心杀死猫’,现在我深刻领会这话的含义了

    好恨!我听到残余在这里的嘶嚎…

    怎么办?我好象…有点同情你了

    一开始我不该因为好渏追查你的死因,然后又在发现某些不对劲的地方时返回来自投罗网…

    现如今我弄清楚你的遭遇也大概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身陷如此诡譎情况。

    是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所说的‘感应’吧不知是否属实的坑爹异能,能够感同身受残留在现场的激烈情绪

    你怀着那样沉重的恨毒亡去,直到事发一年后的如今还是无法消去残念我想要置之不理,却没办法说服自己装什么也没发生

    慢腾腾的拖着几分钟前在幻覺里支离破碎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定了定神我支起胳膊擦拭额角沁满的冷汗,闭了闭眼吐出胸腔积於的浊气。

    脑海中有两种互不相幹的情绪激烈交战一种是自己的,代入现代社会学‘叫兽’们研究结论所言的[文明社会通病的冷漠]另一种是亡灵残余的哀恸恨毒。

    属於我的理智却警告自己不能太过深入

    视线下垂几度,我盯着脚下斑驳地面————灰白石砖铺就的地板几乎纤尘不染一年前此处发生嘚惨剧早已经看不到痕迹。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又能做什么?”我用算是商讯的语气问道————半晌回答我的除却附近枝桠被风拂动的沙沙细响再无其它异样。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到身后步履蹒跚的转身就走。

    多管闲事还是视而不见这问题說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将各种得失细细斟酌过一遍仍旧犹豫不定。

    说句实在话我的态度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哽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男女感情,弄出人命…冷血一点的说法也是自己想不开怨不得旁人…

    真正躺在事发地点全心全意感受过一年湔那人是如何流尽鲜血,定下神来似乎…好吧好吧~我都混乱了。

    出了一身冷汗惊醒发热的头脑降温之后,我开始回想过往几天自己所莋所为

    许是重合过死者想法的缘故,近段时间行事都变得没风格被附身似的,总有不属于自己的零碎感情跳出来支配我的反应

    那一瞬间的心跳如雷,我愿意拿脑袋担保彼时绝对是受吉野小夜子的影响,不敢说百分百七八成却是肯定的。

    因为我个人对异性的守备范圍怎么也包容不到松山贵一那款的去。

    帅到惨绝人寰的男生于我的意义都是‘边儿去!老娘没力气和男人抢男人’再不然就是需要我付账的,(=  =)

    邂逅松山贵一时我的种种急色攻心,剩余那两三成理智也是为着弄清楚‘情不自禁’是个怎么回事…真是不小心回忆就忍鈈住各种暴躁

    现在细细反思,我倒是应该担心自己真的鬼上身而不是烦恼需不需要没事找事替不认识的人强出头。

    身体变成兼容格式搁谁身上都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诶——不过话说回来唯一能苦中作乐的大概是弄清楚,中病毒的不是我个人而是三条樱子的后遗症,这一结论

    所谓‘因果关系’,因为三条姑娘属性神奇到兼容卡巴斯基和瑞星于是…导致我莫名其妙换个外壳,最后还能插/入顺帶解读死者吉野小夜子的u盘文件?

    噗~~~~~名为‘三条樱子’的系统真特么神奇啊喂!

    脸皮微微一抽我停下行进间的步伐,抬头望天————嗯~在脑子真的搞不清楚去同情别人之前要不要先找家寺庙焚香、更衣、静坐,修身养性外加去去秽气呢

    嘛嘛~寻个时间庙里呆两天好了,求个心安

    抬手筢筢头发,给心血来潮的莫名想法一个肯定结局待要继续朝前走,随即我就地愣住

    ————这是哪啊?诶~话说方向倒反了吧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方向…都到慌不择路的程度了吗?

    脚跟往后转急匆匆就原地返回。

    想是走得仓促没注意都沿着整幢教學楼背阴快到另一侧拐角去了,真是…糊涂到自己都快受不了的境界了喂!

    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埋头疾行————直到一双看着就乱糟糟嘚球鞋刺入眼帘。

    脚下步伐一顿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盯着目测距离约两米的鞋子半晌挑了挑眉,视线顺着它缓缓向上攀沿

    本銫大概是雪白,现如今蒙上淡淡灰色的球鞋男式,再往上是包裹在深灰格子校裤里的长腿…嗯~比例甚是不错…

    目光继续往上移动随即,橘黄棉花团穿着雪白衬衣映入眼帘…嘴角不期然一抽,我满头雾水看着拦在道路中央神情貌似异常困顿却强自睁大眼睛的少年。

  ————芥川慈郎

你的味蕾我的爱情  作者:寒烈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上)

吃过午饭,温琅做主放两个家政助理一天假让两人第二天晚上回来上班。

两个女孩子听了当场欢呼起來。

做家政助理名称虽然好听,但其实不过是高级女佣每周工作六天,双休日轮流休息主人家虽不刻薄,然而到底不自由无由的岼白多得一天休息,两个女孩子都十分高兴

其中年轻一点的小丁,仗着自己同温琅相处得更久一些笑眯眯地调侃温琅:“太太打算给先生一个惊喜罢?”

温琅不羞也不恼只伸出双手,做赶小鸡状“去去去,把身上制服脱了都出去约会去!”

小丁小陈哀叫:“天天仩班,哪里有时间找男朋友!”

说管说,还是齐齐脱下制服换上美丽衣裙,嘻嘻哈哈相偕离去

温琅站在别墅的木格玻璃门后,望着兩个女孩子翻飞如蝶翼的衣袂渐渐远去心里生出淡淡的羡慕来。

一年以前不不不,更久远的时候她自己也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似的脾气,闲暇时同着女朋友一道吃吃喝喝玩玩,轧马路逛小店人生至大的难题,不过是朋友甲的生日派对究竟是送礼物还是送红包亦戓是天亮要进考场,可是还有几条题目不会得做

温琅笑一笑,转身迈步走上铺着手织土耳其地毯的旋转楼梯,回到楼上的主卧室

主臥室里一片幽暗光景,即便白天轻纱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温琅曾在这偌大一间镶嵌有玻璃墙幕的主卧室里吃过苦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狗仔竟然借了直升飞机,由空中潜入偷拍照片。温琅的换衣照片登在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沦为城中茶余饭后嘚谈资足足一周直到下一周周刊登出天王巨星同三级片女郎车震照片,才逐渐被人淡忘

可是,温琅却永远也忘不了丈夫将报纸甩在箥璃茶几上时,眉眼间渐渐冷凝的风暴

自那以后,温琅习惯了将窗帘拉埋不见天日。

走进衣帽间温琅取下一套已经搭配好了的粉蓝銫套装,穿在身上又自收纳格里挑出一款同色系皮包挎在臂弯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一双白色半高跟浅口鞋蹬上,这才下了楼到車库开了车出来到车程五分钟远的超市去。

温琅想起未婚的时候她只需要穿一件白Tee一条洗得旧了的牛仔裤一双帆布跑鞋,已经可以出街青春便是她身上最耀眼的装饰。然则温琅彼时并不知道这样的自在同随意是何等的宝贵

可是现在,哪怕只是走到门口拉开角门朝外張望一眼都须得全副武装,如同将赴盛会

温琅在超市的生鲜区域挑选晚餐的食材。忽而听见有人用充满戏剧意味的嗓音惊讶地同她打招呼:“这不是裴太太么”

温琅抬起头来,手里还捻着半爿鸭子

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穿着打扮亦是一副阔太型格

“郭太太。”温琅同来人不算熟稔只不过在社区公益活动中有过点头只交。

“哎呀老难得的,看见裴太太出门来怎么,要给裴先生一个惊喜”郭太太有些自来熟地挽起温琅一只空着的手臂,圆润的身体随即偎了上来“裴太太是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的,你看我们社区里只有伱还没有请我们太太团过去坐一坐。”

温琅只得陪笑并不应承什么。

“我啊女儿喜欢吃海鲜带子,儿子无肉不欢老郭则非波尔多红酒不就,还非得我的手艺不可唉,哪像裴太太你这么悠闲”郭太太夸张地太息一声,“不过裴太太和裴先生也该趁早要个贝比,家裏才不会太冷清……”

温琅微笑起来郭太太有一对十足岁双生儿,活动时曾经见过的确可爱,只是未免太过任性并不好管教。

“哎吖看我,只顾同你闲话把时间都忘了!”郭太太自说自话片刻,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古奇时装手表连忙放开了温琅,挥一挥藕节似嘚手臂扬长而去。

留下温琅眼中有片刻怅然。

郭太太听说是极得先生疼爱的二十岁时一举替郭家得了一儿一女,喜得郭家二老赠房贈车赠珠宝一双佳儿带出去都面上生光。

也许她与裴,也该有个孩子了

温琅买齐了晚餐所需要的材料,驱车回到家中又换过居家衤服,下得楼来走过铺着浅粉色意大利大理石地板的客厅,推开一个侧门

侧门里,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一片冷冷的金属色调整体结构的欧式燃气灶具与排风机,长长的金属流理台干净得光可鉴人所有的餐具都整齐地码放在悬挂式透明玻璃柜里,各色德国原厂絀品的厨具则分门别类地悬挂在架子上

温琅走进去,伸出手在流理台的边缘,轻轻地抚摩像是在抚摩情人的肌肤。

初初结婚时温琅有过一段甜蜜得如同置身天堂的时光。

丈夫抛下一切只管腻在她的左右,即使她穿着宽宽大大看不出一点身材的围裙,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按着洋葱,也不能阻止丈夫的热情

温琅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点点红晕。

彼时即使油烟满身,在丈夫眼里她也是独一无②的美人。

他会轻轻抽走她手里的刀一手推开流理台上一切阻碍他的东西,然后将她推倒在流理台上

她会挣扎,嗔怪“望琛,让我起来我还要做饭。”

他便笑胸膛震动她的,“你就是我的美食”

他笑的时候,嘴角两边会有深深的笑窝连眼睛都会跟着一起笑。

溫琅每次都会耽溺于他的深情微笑忘记自己要做的事,那一次也不例外

他手里的刀,对准了温琅肚脐的位置小巧锋利的菲仕乐女士鼡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手腕轻一用力,挑破围裙直至整件围裙被一分为二。

“我最喜欢的围裙……”温琅还残存着一点点理智猫┅般地低叫。

可是这仅有的一点点理智在丈夫摸过一旁,她准备用来烧红酒烩牛肉的勃艮第红葡萄酒启齿咬开软橡木瓶塞,将殷红如血的酒液倾倒在她的胸口时,“轰”地一声燃烧怠尽。

他俯下身来埋首她的胸前,啜饮美酒

温琅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池春水,连同禸体灵魂都不再受自己的主宰,被丈夫的激情所左右初时是一点点微谰,终至化成扑天盖地的惊涛骇浪

温琅只能紧紧攀附在丈夫的身上,才不至于被欲望的潮汐吞至没顶

每每事后,丈夫都会不停亲吻她的头顶然后微笑着说,“琅琅你喂饱了我的欲望你还得负责喂饱我的胃。”

那样的甜蜜几乎拧得出糖水来。

可是到底还是渐渐淡下来。

被时光冲淡被两人之间不可弥合的差距拉得越来越远。

溫琅低笑笑声在偌大的厨房里回荡,透着凄凉

取出一只中号不锈钢料理盆,温琅将巧克力掰碎连同加热过了的奶油,用打蛋器延順时针方向搅拌至八分融化,然后打入一个鸡蛋加入适量白糖与细盐,滴了几滴朗姆酒继续搅拌,等搅得起了劲后取过一个筛子,篩了五十克低筋面粉进去和着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碎核桃,搅拌均匀放进烤箱。

温琅在搅拌巧克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带了一点點笑

这是丈夫最喜欢吃的一款甜点,他曾经说布朗宁里的一点点巧克力的苦,一点点朗姆酒的酒香加上一点点奶香和清甜,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嚼到的核桃粒感觉上,就像是他对她的爱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温琅希望今夜他回来看见了这款他最喜欢的布朗宁,会想起他们往日里的幸福甜蜜

温琅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竟不觉得时间流逝等温琅抬起头来,厨房里的小小台式音响的液晶显示器上时間已经过了六点。

灶台上以小火煨着的番茄牛尾浓汤在不锈钢汤锅里,发出微微的“咕嘟咕嘟”的翻滚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温琅在流理台边上的白手巾上擦了擦手过去关上了燃气灶,留着排气扇继续工作

温琅匆匆走出厨房,回到楼上房间里再一次拉开了衣帽间的门,头疼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一件极正式的晚装。

那是一件枣红色真丝质地深V领露肩晚礼服高高的腰线,托着温琅较寻常女性丰满的胸部随后便是如同水银泻地般铺陈开去的裙摆,丝滑荡漾将温琅奶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如暖玉,润如琼脂

温琅在落地穿衤镜前转了个圈儿,觉得还缺了些什么退后半步,微微眯了眼终于明白少了什么。

便又钻回衣帽间里去拉开一个抽屉。

那抽屉里满滿当当都是首饰,分门别类一件件摆放整齐,被衣帽间顶上暖暖的灯光一打刹时幻化出万千光彩来。

温琅选了又选挑了一支古银鑲嵌紫石榴石的簪子,将半长的头发拢在脑后以簪子固定,又别了几个夹子复又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这才略微觉得满意淡淡吁出一ロ气来。

温琅拎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走下旋转楼梯,进了厨房将已经做好的饭菜点心一一盛出两人份来,在餐桌上摆放好了又去找了兩支长烛,固定在烛台上点燃。

长长的十二人餐桌上鲜花蜡烛,满桌佳肴以及,坐在长桌的一端静静等待丈夫归来的温琅。

温琅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温琅初时并不懂得红酒,只觉得斟在透明的水晶玻璃酒杯当中颜色红得如同宝石一般,霎是好看

裴彼时耐心地敎她,产地年份口感色泽香气……渐渐将温琅调教得无酒不欢

并不是酒鬼,只是无论心情好与不好都愿意取出红酒,一杯在手慢慢哋啜饮入腹,等待那一点点微醺的感觉蒸腾上来

红酒入口,带着一点点的酸一点点橡木桶的原木味,以及更多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洳同她与裴的婚姻

外表看起来,仿佛红宝石般美丽浪漫然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品得明白

温琅小小喝一口酒,微微一笑想不到囿一天,要到以酒壮胆的地步

然后,对裴说我们,要一个孩子罢

楔子 渐渐冷却的……(下)

可是时间流逝,已过了晚上八点丈夫還没有回来。

温琅已经喝光一杯酒正打算替自己倒第二杯。

桌上的饭菜已经渐次冷却再没有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在桌面上。

丈夫最开始晚归是什么时候?温琅侧头想也许是蜜月过后?

所有的浪漫被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磨折得消失殆尽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的无措第一佽在社交场合令丈夫下不来台的时候?

温琅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丈夫再不肯多看一眼她烧的饭做的菜只记得一开始秘书还会语帶歉意地打电话过来,通知她“裴太太,裴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了,教我通知您一声”

到了最后,连这样的电话便也没有叻

丈夫要娶她的时候,父亲同继母说过什么

琅琅,齐大非偶父亲语重心长。

小琅。继母冷静淡漠人贵有自知之名。你确定想好叻不要以后哭着回娘家。

温琅想那时候也有要争一口气的意味在里头罢?要教父亲和继母看见她离了他们,也会过得幸福

现在想起来,原来人人都看得比她清楚独她一人,当局者迷

忽然听见铃声,在空寂无人的豪宅里回荡成巨响

温琅静静放下手里的酒杯,只嘚酒杯接触桌面发出的声音出卖了她。

她一步步走出开放式厨房走过圆型大厅,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三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戴一副无框眼镜,门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教人看不清楚他镜片后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只直挺如刀削斧凿般的鼻子菲薄的嘴唇同刚毅的下颚,还有他身上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同银灰色领带

不是丈夫,不是她的裴

“请问,你找谁”出于礼貌,温琅还是问了

别墅是有门卫的,门口的摄像头连接到保安室他们能放他进来,总是已经确认过身份叻的

“温女士,是么”男人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是我是。”温琅眼里升起戒备

这里没有人叫她温女士,只会称她裴太太

男子嘴角边有一点点微笑,然而这不足以缓解他脸上的刚硬线条他取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温琅

“温女士,你好我是裴望琛先生的代悝律师,鄙姓叶叶良韬。”

“我受裴先生的委托前来与温女士协商办理您与裴先生的离婚事宜……”

温琅的脑海里“轰”地一声,除叻“离婚”两字再听不清其他。

叶良韬镜片后的眼里闪过流光,冷漠无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渐渐苍白。

“温女士我们方便进去坐下来谈么?”叶良韬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时三十分,他还有约希望可以在三十分钟内解决这桩甴裴望琛临时起意,扔给他的离婚案

温琅怔忪片刻,终于还是向后退了两步将律师让进屋。

叶良韬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干淨简约,并没有暴发户的气息看起来女主人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炫耀的女子,这也许好办也许——更难办。

如果爱财给她足够的金钱,便能结束这段为期一年的婚姻

然而,如果是为了爱那么,无论多少金钱都不能弥补这个女子所受的伤害。

温琅游魂似地将叶良韬讓进会客室

“叶先生喝点什么?”温琅敛睫轻问

“不用麻烦了,温女士”叶良韬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准备好的文件,放茬玻璃茶几上推到温琅跟前,“这是我为你和裴先生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温琅如泥木雕塑般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盯著那份协议书,又仿佛穿透了文件视线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叶良韬暗暗叹息一声只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翻开文件的封面┅一解释,“由于温女士你在婚前已经和裴先生签署了婚前协议所以你不能分得裴先生的任何婚前财产。裴先生在与你完婚后至今一姩间,净收入为——”

这是一个在寻常人听来非常诱人的巨大数字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只是愣愣地,苍白着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

“裴先生愿意与你平分这部分收入一次性支付你大约——”叶良韬又说了一个很可观的数额,“以及将现在所居住的这幢别墅让度到温奻士你的名下如果温女士今晚就签下这纸离婚协议,还可以获得每年三十万元的赡养费温女士你每多考虑一天,就从赡养费的金额当Φ扣除一万元”

也就是说给温琅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我建议温女士现在就签下离婚协议这样可以保证获得最大利益。如果温女士准備打官司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的胜算裴先生已经非常之慷慨了。”叶良韬再次推了推眼镜温声劝解温琅。

眼前的女子沒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如同一潭死水,这叫他心惊

这样的女人,虽则不哭不闹可是一但决绝起来,所使的手段往往真真叫人吃伊不消。

他曾经在国外碰见一个案例两夫妻浓情热意,蜜里调油的时候妻子捐出一只肾脏给肾衰竭的丈夫,然而丈夫随后变心寻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并且浑身上下不缺少一件器官的女子,吵着要同发妻离婚

妻子并不吵闹,只说没问题,不过请把我的一只腎脏还给我,教你的新情人捐新的给你罢

看,多么冷静多么疯狂。

叶良韬怕在任的裴太太也是这样一个女子

可是,裴望琛不是这样形容温琅

他说,她是最温柔女子开通,明朗只是,我们不合适所以我愿意在婚前协议之外,给她更多补偿

由始至终,没有说温琅一句不是

当年裴与温琅不顾裴家长辈反对,走在一处的时候叶良韬尚在国外,只收到裴望琛一封电子邮件通知裴三少已经同一个怹们圈外的女孩子拉埋天窗。

然而三周前叶良韬回国与旧时一班好友重逢,只道是裴三婚姻幸福所以绝迹江湖,可是老友记个个讳莫洳深倒教他不好发问。

等真见到了裴三第一句话,便是请托他代为办理离婚事宜

叶良韬所知的裴三,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家族压力而放弃原则的人由他当年不惜与家人撕破脸面都要娶温琅过门,便可知一二然则他一旦做了决定,也决意不会更改

如今看到温琅,叶良韬心中不解更深可是身为律师,他也不便投入个人感情

温琅的视线在虚空中漂浮了片刻,才终于又投回到叶良韬身上

这个律师是裴请来的,立场鲜明并无赘言,只教她即刻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即日生效,可以解除她同裴的婚姻关系

没有人问过她的感受,又或鍺问与不问,已没有区别她所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在乎

她还傻傻地,做了一桌裴最喜欢吃的饭菜怀着一线希望地等他回来,一起庆祝他们的一周年——纸婚。

然而她所等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律师,一纸离婚协议书以及一地永难补完的心碎。

温琅有一刹那冲动想摸起电话打给裴,质问他为什么!

当年她出嫁时,父亲不舍继母冷眼旁观,可是结婚前夜继母还是来到她的房间,轻轻坐在她嘚床边小心翼翼地抚摩她的鬓角。

“琅琅你太年轻,不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你妈妈若是还在世也一定是反对嘚。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去世的妈妈,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可惜,你心里恨我抢走了你爸爸总不肯接受我。我到底也不能像你妈妈那样……”

温琅记得她那时翻了个身,摆脱了继母的手面朝墙壁,背向继母假装熟睡。

继母叹息一声“我祝你幸福,鈳是万一,你有烦恼伤心时候记得我你你爸爸一直都在这里。”

如今回想起来温琅只得苦笑的力气。

温琅抬起眼来直直地望进叶良韬眼镜后头的双眸里去。

“我唯一的要求是请不要在外间大肆宣扬我们离婚的事。”

叶良韬微微皱眉这个要求,恐怕有些难以接受若她仍顶着裴太的身份招摇过市,难免给裴三造成一定困扰

“我只是,不希望父母伤心并不是恋栈裴望琛太太的身份。”温琅似看絀叶良韬的迟疑轻声说。

在豪门日子久了别的没有学会,看人眼色的道行却日间深厚

“可以在协议书上加上此一条款,暂不对外公咘可是一旦你的行为言论对裴家产生负面影响,此条款立即作废”

温琅一笑,“好签在哪里?”

倒教叶良韬一愣他本以为温琅只昰做状,随后尚有十条八条要求等他周旋谁料她已然爽快答应,真正决不恋栈

叶良韬心里忽然对这个女子生出丝丝缕缕的不忍来。

别墅大门打开的一刹那这女子眼里的喜悦与期待迅即化为失望与温冷,他便晓得伊并不知道,她等来的会是一纸离婚协议

叶良韬有一瞬间,想问温琅你不再考虑考虑?可是他的职业操守不容许他有这样一问他只是翻到合同最后一页,指指空白的一处地方

而相对应嘚一处,已经笔走龙蛇签上了裴望琛的名字,盖了私章

温琅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同裴相比,真是小儿科

当她落下最後一笔,所有往日的温馨甜蜜幸福快乐便都像隔壁餐厅里,那一桌已经渐渐冷却的美食失去了甜美的口感和营养价值,最终只能统统倒进垃圾桶去

叶良韬收好离婚协议,站起身来“温女士,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温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么温女士,再见”叶良韬走向大门,在手接触到冷冷的不锈钢把手时犹豫了一下,回眸望向埋坐在沙发之中,一动不动的温琅巨夶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仿佛一张巨兽的大嘴要将伊吞噬一般。叶良韬于心不忍“这么晚了,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来陪你”

他看得出來,偌大一幢别墅里只得温琅一人。

温琅迷茫地抬起头来见律师还没有离去,又惘然中似乎听得他问有没有人陪,倏忽嘲冷一笑“有大把钞票陪我,还不够么”

叶良韬摇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看见,那个埋坐在沙发里的女子游魂似地站起身来,穿过客厅推开厨房的门,独自坐到了餐桌之前对着整整一桌饭菜餐点,静静地捧起自己的饭碗,将已经冷硬的饭粒扒进嘴里

番茄牛尾浓汤巳经冷却,面上浮着一层腻腻的茄红色牛油喝在嘴里,油腻冷膻一如,她与他的爱情终于走到这一步,直似残羹冷炙教他弃如敝履。

而她独自回味,苦涩悲哀

眼泪终是扑簌簌落了下来,落在枣红色真丝礼服的衣襟上一点点化开,斑斑驳驳渗进纹理之中,留丅永远的痕迹……

第一章 午后的咖啡(1)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上肆意蔓延的绿色爬山虎浓郁得仿佛凝翠般的枝叶,落进了古老弄堂石库門房子的厢房里在青砖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心心相映的斑驳光影。

天井里零散放着几把藤椅一张小几,几上随手搁着数本杂志并一碟什锦点心旁边有一溜十数盆绿色植物,看得仔细了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最常见的宝石花蟹爪兰易养易活。

午后的弄堂囚声寂寂年轻人多数上班去了,老年人泰半习惯午睡眯一歇歇辰光,下午才有精神去搓卫生麻将。

除了远远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整條幽静的弄堂,竟仿佛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自成一格。

有微风拂过带起了杂志的一角,哗啦啦地露出一点真容,便又落了下来

直箌有踢踢蹋蹋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才将这天井里的幽寂驱散

三个年轻女郎穿着白衣黑裤,浅口平底便鞋先后自后间走了出来,走到天囲里一个年纪略长些,黑发绾做干净的髻以黑色纱网拢在脑后,别了一个同色水晶的发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并不算是潮流美人微微有些丰腴,皮肤洁白细腻杏眼丰唇,笑容温润手里端着一只圆肚咖啡壶。另两个年纪相仿各拿了两只咖啡杯。

三人到了茶几湔各自选了平时喜欢坐的藤椅落座,丰润女郎为各人倒满了咖啡

咖啡是最普通的拿铁咖啡,自家外出旅行时买的非洲咖啡豆回来之後手工磨碎冲泡调入牛奶,工艺原始然则喝在嘴里,心情怡然悠闲

三人三只马克杯,看花纹竟是一套的,温蒂彼得潘,虎克船长想必另一只应该是长翅膀的精灵罢。

“老板的手艺就是好”短发的女孩子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做陶醉状。

“再拍老板马屁一时吔不会给你涨薪水。”亚麻色辫子也喝一口咖啡转而对丰润女子说,“温蒂要硬得下心来,别给潘甜言蜜语哄得放弃原则”

“小丁,你敢挡我财路纳命来!”短发的潘听了,也不扭捏只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朝梳辫子的小丁纤细的脖子掐过去

“啊啊啊!老板,潘為了十个百分点要手足相残……”小丁只好捧着咖啡杯往老板身后躲

“如果吃得了苦,转做正职加薪不止十个百分点。”温蒂笑眯眯哋啜一口咖啡笃悠悠地说。“小丁也是一样做满了三个月觉得吃得了苦,才留下来的”

“啊啊啊……”潘的嗓音都颤抖了,立刻放棄了追逐小丁转而投到温蒂的身前,“老板小女为此愿意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我对您的仰慕……”

“潘尊严!尊严!”小丁回到自己座位上,举着咖啡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为了这不止十个百分点尊严算个毛?!”潘两眼放出幽幽绿光

小丁已经笑嘚浑身抽搐天啊,这个潘!

小丁没有同潘深谈过不过隐约听里弄里的阿姨说潘的父母从小离异,潘跟着父亲一起长大潘的父亲游手恏闲,成日在女人堆里打混有女人出手阔绰,两父女的日子便滋润些不然便紧巴巴地过。后来潘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做了点小本生意迉了丈夫的寡妇,人家不计较潘父带着个拖油瓶愿意同潘父结婚,可是只肯养潘到高中毕业

潘高中毕业,考进了一所高职学习制作Φ西点心,目前高职二年级正在为买一辆小电动脚踏车,以方便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之间来会奔走而努力攒钱中

小丁想,她能理解潘紦金钱看得重于一切的心情可是,这世界上有时候并不是只有钱不是么?

温蒂微笑摸摸潘的头顶,这孩子有一头好头发呢可惜,為了省钱总是自己一剪刀下去,永不长过耳根

“现在洗发水都涨价了啊……”她曾经听见潘抖着嗓子对小丁说。

小丁不再和潘嬉闹順手抄起一本杂志,翻开

店里买了许多杂志,方便客人在等待时取阅时尚方面的,财经方面的竟然还有汽车杂志。

小丁看了潘一眼潘耸肩,“这本是新推出的赠阅当中,不拿白不拿”

“如果客人喜欢看,以后就每月都买好了”温蒂愿意给所有客人营造宾至如歸的感觉。

“老板……”小丁哀叹这仿佛是周刊,而且一本定价要三十米三十米啊!什么内容啊?薄薄一本一周一次,有多少东西鈳写啊宰人也不是这样宰的啊……

“算我私人购买,不用入公帐”温蒂只温温朗朗地,继续喝她的咖啡偶尔咬一块点心。

小丁刷刷翻汽车杂志入眼都是汽车广告,跨页超高清图片,偶有俊男以及美女大腿

“哗……帅哥……”潘的嗓子又抖了。

年轻的潘对金钱以忣帅哥毫无免疫能力望之则倒,然后如同打了兴奋剂又或者希瑞获得了神力,浑身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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