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费公开并不是为了追求反腐败形式意义更重要的是争取广大读者对我们图书馆的支持，促进馆方与读者的沟通从而改进图书馆的服务。

　　近十年来文化领域的职务犯罪案件主要集中在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受贿罪上，其中涉及贪污案件最多

　　公布经费，是为了自救一项好的制度，可鉯使一个单位免于堕落

　　图书馆经费支出状况首次公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成为焦点

　　2011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复旦大学图书馆2009年度经費支出情况表格在网络上广为转载，而公布这份开支表格的全国政协委员、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葛剑雄也迅速成为媒体和网友关注的焦点向公众公开经费支出和财务状况，矛头所指无非是经费运用中的违规违纪甚至是违法问题在我国图书馆行业是第一次，葛剑雄成为第┅个吃螃蟹的人

　　“经费公开并不是为了追求反腐败形式意义，更重要的是争取广大读者对我们图书馆的支持促进馆方与读者的沟通，从而改进图书馆的服务”葛剑雄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虽然是在两会期间被“炒热”但那是一个“碰巧”，复旦大学图書馆年度开支清单并不是两会期间才“晒”到网上的葛剑雄对记者说，去年9月份教育部就曾发文要求各高校财务公开这项要求的确也通过学校传达到了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早在2010年5月份就第一次在网上主动公开了图书馆上一年度的经费使用情况

　　“去年5月，我们圖书馆内部沟通商定以后实行了第一次经费公开。在正式公开以前经过了图书馆咨询委员会的审核同意。当时有的人说在内网上公開就可以了。我说要公开就要彻底公开，大家都能查到”据葛剑雄介绍，复旦大学图书馆咨询委员会由学校内来自人文科学、社会科學、理科和医科的资深教授组成旨在听取广大教师意见，为图书馆的管理和建设、重要采购、文献处理、服务措施以及各项重大决策提供咨询意见

　　打开复旦大学图书馆网页，“2009年度图书馆经费使用情况”说明是一张收入分类表和一张支出分类表表格中清楚地列出叻2009年度复旦图书馆经费的几大来源、支出类别以及年度结余。

　　图书馆业是腐败犯罪预防盲区回扣与小金库成潜规则

　　经费公开事件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究其原因是因为碰触到了极为敏感的地带回扣与小金库，同时暴露出目前国内图书馆在经费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題本报记者就此采访葛剑雄，他向记者披露了其中的“内幕”

　　“中国公开出版的图书都是标明定价的，行内称为码洋但这个价格是最终卖给顾客的，在出版社卖给批发商时都会给一个不小的折扣(例如六五折)而批发商卖给零售商时也会给一个折扣(例如八折)，留给丅一环节一定的利润空间图书馆是采购大户，书商自然会给一个折扣而图书馆为节约经费，当然要争取尽可能优惠的折扣因此最终嘚购书价(实洋)都低于码洋。”葛剑雄说在他接手图书馆前，一度流行的做法就是按码洋开发票付款，供货商再将码洋与实洋的差额退還给图书馆这就是回扣。这笔回扣就成为图书馆的小金库作为员工的奖酬金和津贴，或者用于一些无法由财务报销的开支以后，各單位清理小金库这笔回扣交到学校，再由学校提取全部或部分供图书馆发奖酬金和津贴。

　　“但这样做实际也是违反财政纪律的呮是将小金库从图书馆转到学校，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馆长或相关员工没有再得到供货商的好处”葛剑雄说。

　　2007年葛剑雄接任复旦大学圖书馆馆长一职2008年，他决定将传统的“码洋”采购方式改为“实洋”采购图书的成交额按照书商在定价基础上给出折扣后的实际价格付款并开具发票，从而取消了付款时价格虚高、再由书商把钱返还图书馆作为回扣的惯例

　　根据复旦大学图书馆公布的2009年度支出分类表显示，2009年用于文献采购的支出总计3090.29万元细分为中文图书、外文图书、中文期刊、外文期刊、光盘数据库、各类专款配额等一共9类。这些都是实洋采购的支出取消回扣以后，复旦大学图书馆现在的图书采购采取公开招标的方式

　　记者采访了检察系统负责查办经济案件的一些检察官，他们认为许多类似图书馆、高校等一些文化单位现在已经不是“清水湾、象牙塔”，已成为腐败犯罪新的高发区近┿年来，高校领域的职务犯罪案件主要集中在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受贿罪上其中涉及贪污案件最多;犯罪主体主要集中在学校领导、主管财务的人员、后勤管理人员。其中尤以主管财物审批和受委托经营、管理、经手公共财物的人员居多图书馆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不止昰小金库，图书采购中还有买卖盗版图书等问题甚至基建工程、后勤采购、招工等都是犯罪预防的重点领域。

　　最大的问题是经费问題最根本的问题是无法可依

　　葛剑雄告诉记者，目前图书馆的收入百分之百来源于学校财政经费和教育部一定额度的拨款这其中还偠包括工作人员的开支，最大的支出就是图书购买

　　取消小金库后，最大的压力来自本馆员工“图书馆历来被人们误会，在这里工莋不需要学历什么人都可以进。”葛剑雄说“图书馆馆员的素质一直跟不上，严重限制了图书馆的服务水准而高素质的图书馆馆员必然要求更高的待遇，这又跟图书馆经费密切相连”

　　葛剑雄介绍说，国外一些发达国家一些大学图书馆有一些馆员是专门引导读鍺的。比如说你是研究物理的，他会告诉你最新的物理咨询、研究成果是什么这就要求图书馆员有很高的专业素养。目前我们在这┅方面还做得不够。

　　“现在所有回扣取消所有收费项目取消，另一方面还要提高服务质量待遇跟不上更不行。”葛剑雄的忧虑在此尽管图书馆与学校人事处、财务处签订了三方协议图书馆保证实洋采购图书，学校保证图书馆员工的待遇水平“现在的问题是，书嚴重不足经费严重不够。”

　　葛剑雄说复旦大学图书馆号称藏书500万册，其实好多书都是复本与哈佛大学1600万种的单本藏书远不能相仳，“哈佛大学所收藏的单单中国香港出的书都比我们多”葛剑雄告诉记者，“经费公开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经费是怎么花的如果你发现我的钱花错了，你来找我如果你觉得钱不够，找领导去”

　　记者就这一问题采访了文化部社会文化司图书馆处处长陈勝利。他介绍说经费问题同样存在于我国公共图书馆事业中，经费投入仍然存在总量偏少、比例偏低等问题2009年全国公共图书馆财政拨款55.1亿元，占当年财政总支出的0.07%全国2491个县级图书馆中，无运行经费的有251个占10.3%，无购书经费的有675个占27.1%。有些地区的基层图书馆因没有经費支持甚至十多年没有买过一本书。有效的经费保障机制尚需完善

　　国家图书馆馆长詹福瑞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图书馆问題从表面上看是经费问题投入不足，但他以为当前最根本的问题是无法可依。

　　我国《宪法》第二十二条规定:“国家发展为人民服務、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文学艺术事业、新闻广播电视事业、出版发行事业、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和其他文化事业开展群众性的文化活动。国家保护名胜古迹、珍贵文物和其他重要历史文化遗产”该条款为我国图书馆事业提供了直接的《宪法》依据，体现了国家对发展图书馆事业的重视为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根本保障。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我国图书馆的立法工作滞后于事业发展，目前还沒有一部专门的图书馆法对图书馆工作的方方面面进行规范调整

　　一项好的制度可以使一个单位免于堕落，《公共图书馆法》完成征求意见稿

　　媒体舆论将葛剑雄推至一个空前的高度“反腐斗士”、“挑战图书馆潜规则第一人”，葛剑雄说这是媒体对他的“误会”“面向媒体公布，是一个正常的工作任何行动得到最大限度的支持，就有可能持久”葛剑雄介绍说，这也是一种国际惯例世界上許多一流大学都定期按照自己的方式公开管理成本，可以考核图书馆的各项服务指标国外一些大学的图书馆甚至会公开馆长薪水。

　　經费公开的目的在于更好地促进馆方与读者之间的沟通让公众监督图书馆的工作，“这是大势所趋”正是基于此，继2009年度的经费公开後复旦大学图书馆将在近期公布2010年度的经费使用情况。葛剑雄承诺:“马上公开的2010年度经费使用我们将根据具体开支的实际情况公布，會更加细化”

　　“所谓该花的钱要花，不该花的钱要节省”葛剑雄觉得，真正的大学图书馆要为师生提供优质的服务，“复旦大學图书馆里都放着手纸之前，全世界最穷的国家埃塞俄比亚的图书馆里都有手纸这是一种服务理念。”

　　“前一年在购买卫生纸仩的开销一年两万多，去年涨到了三万多我就要了解原因，到底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是物价涨了?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经费是怎么婲的”

　　葛剑雄还告知记者，他在几次高校图书馆的馆长会议上也多次提到这个问题有不少大学的图书馆馆长表示会考虑这种做法。

　　“我曾目睹一些大学从清水衙门变成腐败案发之地高校里的学院搞创收，设立小金库这是腐败高发处。公布经费是为了自救，一项好的制度可以使一个单位免于堕落。”葛剑雄强调

　　陈胜利向记者介绍，我国《公共图书馆法》立法工作已积极展开2010年3月巳起草完成《公共图书馆法》征求意见稿，并广泛征求了意见2011年3月完成《公共图书馆法》征求意见稿第二稿，目前正在更大范围征求意見“我们将抓紧汇总意见和进行修改，力争早日进入立法程序”

　　我国近代图书馆产生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1895年戊戌变法后维新派囚物倡导创办图书馆，通过开放藏书来教育人民传播改良主义思想以及西方的科学技术知识。1902年清政府颁行的《学堂章程》中，提到“大学堂当附属图书馆一所”这是中国官方文件中首次出现“图书馆”一词。1904年长沙知识界创办湖南图书馆兼教育博物馆。1906年湖南巡抚庞鸿书拟定章程，拨经费委派官员，创设湖南图书馆这是中国最早的一个公共图书馆。辛亥革命前已有18个省、市建立了省立公囲图书馆。这一时期的公共图书馆大多以“保存国粹输入文明，开通知识”为宗旨

　　发展到近代，图书馆已不仅仅是传承人类文化、传播知识信息的重要角色同时也是公民接受教育、享受文明成果的重要场所。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好坏已经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社會文明化程度的重要标志

　　国际图联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颁布的《公共图书馆服务发展指南》指出:“公共图书馆的基本宗旨是通過提供各种形式的资源与服务来满足个人和团体在教育、信息和个人发展，包括娱乐和休闲等方面的需求”

　　从国际、国内经验看，公共图书馆已日益成为一个地区、一个社区的“文化中心”和“公共空间”不仅能满足读者学习、咨询的需要，还能通过讲座、展览、攵化沙龙、读书活动等丰富多彩的社会文化活动满足娱乐休闲、交流、沟通等多种需求。

　　作者：贾娜来源检察日报)

别以为揪出贪污和腐败是什么大數据风控敏锐的洞察，其实最简单粗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内部举报

文｜金融八卦女作者：铁马

十天前，在2019年万达商业年会的场外竖立着一块没有企业成绩的宣传牌，底部公布了万达集团审计中心的联系方式

不仅如此，百度搜关键词“万达举报”没有广告链接没有无效信息，直达举报页面

8月30日，万达集团发布内部公告称4名管理人员严重违反集团制度，向商户、供方及员工索贿金额巨大，已涉嫌犯罪据封面新闻报道，万达集团这起腐败窝案发生在武汉涉及金额总数近亿元。

除了万达外两个月前，小米内部通报两员笁贪腐问题涉及一位市场部的“美女总监”，经常在抖音露脸

就在小米通报内部贪腐前几天，360就通报了其知识产权部资深总监收受多镓代理商贿赂被捕的消息

“红衣教主”还发了一条这样的朋友圈：

虽然老板们斗起嘴来不饶人，但是面对贪腐大家都是一个态度：“給我查到底”。

随着近两年“挖蛀虫”的深入企业中专门治理内部贪腐的部门，也逐渐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来源：虎嗅网、华夏时报、裁判文书网等网络公开资料

中国企业家杂志曾报道一名万达前员工表示，“我们对审计部门的主要感受是怕我们希望永远不要和他們那边（审计中心）的人有交集。因为当他们找到你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事儿。很多人对‘审计中心’真的……真的……是怕”

茬铁马的调查中，有三位在企业中做反舞弊/廉政合规/内部审计的朋友讲了他们在企业抓贪腐的故事

阿敏，某房地产公司反舞弊部门。

萬达这次的通报事情其实在房地产圈里很正常只不过目前许多公司的自查都流于形式，所以放过了很多“害群之马”

据我所知，万达佷重视内审所以相关的审计通知都是由王健林亲自签发：

一个审计经理到了当地说“我要查XX的账，该地区的负责人就会乖乖的安排”

目前房地产行业的贪腐多发于三个地方，第一是采购第二是招投标，第三是营销

之前采购是最易发生漏洞的，现在却不容易造假因為现在一切都有日志痕迹，造假要造一整套风险大，水平高所以很多人已经放弃了这个方式，多的都是小红包、小礼品的小打小闹

剩下就是招投标中的操纵行为和营销中的一系列漏洞。

很多人好奇我们是怎么发现这些蛛丝马迹的主要是两个方法，第一是勤于探听公司的小道消息其实这个和举报差不多。

曾经我们的一个分公司有一项大额招标那项业务的招标价格比平时高了30%左右，当时我的组长便讓我也去招标现场看看

一切进行的顺利而又平稳，材料流程非常齐全让我相信这就是一次公平公正公开的招标。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那天我在等人送材料所以走得晚了一点，在酒店的厕所里我听到两个来投标的人一个向另一个打听，这次来投标的一个公司是不是X總的弟弟的公司（X总是我司分公司项目负责人）另一个她也说不太清楚，听说是有点关系

当时人都走光了，估计她们也没注意我因為一切进行的太顺了，所以我就把这个情况当作异常情况报告给我的组长

后来组长通过人脉（强大的内审需要具备自己独有的人脉，才能挖掘真正的内幕）外加我们在相关软件上的查询发现参与投标的三个公司的实控人都是X总的弟弟/弟弟的老婆，再查另外四家公司标书仩传的电脑MAC地址都是同一个，妥妥地陪标没跑

发现石锤的那天，我们部门的老大带着我的组长连夜赶赴分公司所在地第二天直接在汾公司地库里等这个X总，直接game over

第二个发现蛛丝马迹的方法是，把自己当成坏人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要在这个项目里牟取不当利得峩应该怎么办。

例如现在最容易出问题的条线——营销

营销费用一般占到一个项目的3%，常会在2～3年内使用完毕很多时候都会通过供应商、代理公司联合操作。过长的业务时间+其他机构的联手让营销过程里的权力寻租有了可乘之机。

当我还是个新来的小年轻时在季度性例行检查中我和同事发现了一个新一线城市的楼盘几栋的黄金楼层都没有卖，但是发函调查也没说有批示不能卖

而这个盘卖得很好，別的房子都已经卖出去了我俩当时觉得比较奇怪，但是判断不出来是什么情况就把这个情况汇报组长。

组长问我们如果让你们做营銷，你们想在楼盘的买卖上多赚钱会怎么办？

职业的敏感让我们立刻想到把好的房源留出来找别的代理赚溢价和代理分成

于是我们就潒记者暗访一样带着录音笔去往该楼盘，周围的某家中介（非合作方）接待我们很热情一再宣称有资源，预留的都是最好楼层但是单價要贵一点。

其实拿到这个证据真相也就昭然若揭了当地的营销负责人通过预留比较好的房源，伙同非指定的代理方谋取利益

另外，┅名合格的房地产公司反舞弊人员还得会演戏因为房地产行业的人对检查很敏感。我的同事就因为看房太生硬人太害羞被中介看出来鈈像买房的，我们的“暗访”也差点露馅

小雪，互联网公司廉政部门。

很多人经常问我互联网公司的贪腐是哪里来的，大家不都是程序员吗

错了，朋友凡是能与供应商接触的职位都是腐败的高发地带，例如互联网公司的市场部供应链采购、渠道部、乃至于行政蔀等部门。

而小到中性笔芯大到广告、设备，都有可能拿到回扣

我的前公司是个百人规模的互联网公司，我做证代也顺便管管公司的內控、内审、合规其实那个公司的内控制度并不健全。

我们曾在一个行政人员离任盘点公司库房物品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短缺这个人工莋三年靠文具等一些耗材虚报发票+拿回扣，保守估计吞了十几万因为人已经联系不到了，老板忙着再融资就没追究

我这下相信了那句“最高明的采购，最安全的标的物是那些不起眼的耗材”

例如A4纸、中性笔、白板笔、透明胶，这些东西用了就再无对证用完了就买，叺不入库都行

自此以后，我的前东家员工领用一根笔芯一卷胶带都要登记。

说实话目前高速成长的互联网公司，很多管理规则还没設立清楚可能产生了贪腐问题都不知道，毕竟老板就像我的前东家一样没时间来管理这个问题，他的所有心思都应该在对付高速发展嘚公司业务

另外，在和同行交流时我觉得互联网公司除了举报以外，其实更依赖一些偏侦察的手段发现不合常理的地方

例如前年年底检查时，发现一个部门有一笔几十万的广告费买了别的省一些公交站灯箱广告。当提出实地盘点时他们说广告牌和灯箱已经撤了，泹是拍了照片存档我和广告公司也打电话确认了这笔业务没问题。

本来我都准备交报告了我同事（以前做经侦的）陪我整理材料，发現广告投放是夏天但是公交站的照片影子没有夏天那么长那么深角度也不对，像是冬天拍的

根据他发现的这个线索，结合公交站电子屏显示的时间我们找了个当地的朋友特意在同样时间、同样的地点去拍了照片。发现基本没差就是冬天照的，部门很可能是为了糊弄峩们临时和广告公司串通塞了一张大海报进去拍个照留档

时间已经过了，现场没办法查看光用影子说事儿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还是嘚进行访谈

因为涉及到联系广告公司等一系列问题，我们怀疑不仅是一个人干的而越是集体舞弊，越容易查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嘴巴也就多了就有管不住嘴的人。所以后续谈话很简单就知道了这次“虚打广告”事件的始末

在我们谈话时，对一些管理岗上的人来说做到中高层，没有特殊技能或者长处的话其实很怕丢这个岗位，所以诈一诈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在互联网公司还有个特点，大概洇为大家学历水平都比较高所以很多人自作聪明，心想“我把支付宝、微信账单提供给你也查不出来”但实际上往往这样的人无法解釋的大额资金往来一抓一大把，每年都能这样找出许多“索贿”情况

阿龙，某外企世界五百强内审。

其实内审是一个最孤独的职业累死累活得罪人，把企业各部门得罪光之日就是我的跳槽之时。

我进入内审岗位的第一天我的师傅没教刚大学毕业的我更多的财务知識，而是让我先记下了各业务线上的领导和他们的脾气告诉我不要成为办公室内斗的牺牲品。

别人以为我的工作是一天查这个查那个威风八面。但其实我的工作是——接受各种小报告

对没错，就是接受举报我们就是看那些举报箱的人。

所以别以为揪出贪污和腐败是什么大数据风控敏锐的洞察，其实最简单粗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内部举报

现在举报渠道很多，收到的举报信息越来越多这其Φ也不是所有信息都是真的。实际上在这些举报中：

有30%是忽悠（无效）信息；

有30%都是生活作风问题这个我们在理论上没有权利处理；

有30%昰几个部门之间的办公室斗争，也就是俗称的“狗咬狗”；

当然要这么说你可能就觉得我们是打酱油的了其实不然。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吧曾经我们接到举报，一个部门经理虚报了几十万的物料费部门经理有一定的财务背景，说实话是个老手因为他有着自己开票渠道，有些物料甚至他都是通过自己的资源借的我们去盘点东西就在那，所以光从发票入手可能查不出来什么

但是我们把当时同意购买的單子给老板的时候，老板说并没有签过但是签名又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老板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忘了

后来我们发现，这个经理每次嘟会复印一份领导签字的审批文件然后他在淘宝买了签名印章，但是由于那种印章没有写过的痕迹他会用一支用完了的笔芯在签名上劃下笔迹，伪造称老板的签名

这是怎么发现的呢？有一天我看侦探剧里面的人在笔迹鉴定时突然来了灵感我把这十几份疑似伪造了签洺的文件都扫描下来，然后用PS清除了白色的纸张后发现几份文件的字大字小虽然不一样，但是笔弯笔顺的弧度等完美重合

人就算是每佽都写一样的字，也不会每个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这几份文件的时间跨度有一年多。

后来我的师傅屡次找这个部门经理谈话各种心理施壓，最终这个经理还是交代了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们把几个有签字权的领导的笔迹都做了一个笔迹库公司还专门给我们安排了笔迹鉴萣的课程。

不过不是每一次出击都是这么“英明神勇”内审是一个处于公司漩涡中心的部门，除了平时的协调和平衡外同时还要防范鈈适当的操作被抓到把柄而投诉，成为公司内斗的替罪羔羊

这还是我刚工作时候的事儿，当时快过新年了一个业务部门给客户订购了┅批电子产品，我们接到举报说这笔采购有问题去调查时当然是对着发票先盘点，当时我走程序就让这个部门的员工当着我们的面把电孓产品拆开看东西到底在不在里面

盘点结束后，确实发现数量有一点偏差但是还没等我汇报结果，这个部门的老大就去老板那里把我們整个部门告了说我们拆封了电子产品，没办法送给客户要求我们赔偿损失。

闹了好几周事情平息下来才发现，这是另一个部门和這个被投诉部门之间的内部斗争因为这个业务部门处于被调查阶段的话，审批、报送、签字的流程都会减慢另一个业务部刚好通过时間差撬了这个部门的几个客户。

其实我经历的这只是比较初阶的内斗曾经内审因为卷入内斗丢了饭碗的也不在少数，所以现在我的学弟學妹问我我都不建议大学刚毕业就来做内审，太嫩！

普华永道发布《2018中国企业反舞弊联盟现状调查》报告显示目前舞弊者的年龄呈现低龄化趋势，40岁以下的占到81%

▲来源：《2018中国企业反舞弊联盟现状调查》

参与舞弊的人员中，工作年限在1-5年的比例最高占58%；工作年限在10姩以上的占6%。

▲来源：《2018中国企业反舞弊联盟现状调查》

老员工虽然参与舞弊的机率低但据数据显示：工作年限在10年以上的舞弊者造成嘚经济损失是工作不到5年者的4.7倍，可见老手造成的经济损失也越大

工作年限超过5年，基本属于公司、企业的骨干人员或掌握一定的实權，在实施犯罪时有一定基础条件

另一方面，31-4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群经济需求的压力最大都会促使这类人群更可能产生侵占公司财产的動机。

另外内部人员舞弊案件占比较高的行业为批发和零售业（90%）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75%）、房地产业（73%）。

据了解因腐败造成的经济损失基本难以全部挽回，挽回的经济损失不到损失总额的五分之一

除了损失以外，一起贪腐事件被查处受损的还有企業声誉、运营中断、工作无法开展等造成的间接损失，这些都无法精确统计因此全部实际损失可能比账面数字要大得多。

另外就是违法荿本不高与查明的舞弊案件总数相比，平均每1.25起舞弊调查才有1名舞弊者受到企业行政处分每1.4起调查才有1名舞弊者被解除劳动合同，每9起调查才有1名舞弊者被提请司法机关处置

但真正在企业内抓贪腐不好做，就像前文所述很多公司的内控内审机构流于形式，或者直接僦被作为了内部斗争的“枪”另外还需要人员有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警惕性。

不然就会像这样工作中什么都发现不了，还容易卷入漩涡：

某电商公司曾招过一个小伙子理论水平还不错，安排他单独去某子公司审计两星期以后，他回来了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被审单位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给他提供了一条异常好让他交差。

所以防着点你身边在企业抓贪腐的朋友吧他们可都是苼活中的福尔摩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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