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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且喜是都市里很简单的一个女生,简单的工作简单的生活。不简单的是还算年轻的她经历了失败的恋爱和同样失败的婚姻,而失败的时候她都爱着。她为幸福努力过争取过,可失败总来得突如其来经过了很久,经历了很多她才慢慢明白,这个失败她同样有责任,真正的幸福要剖开自己的心,才能够获得

  【书名】白昼的星光

  离婚?!虽然知道自己婚姻的状况一定存在問题却真的烦恼无数次,也没有想过离婚早上,顾且喜到单位先打开电脑,挂上msn然后查收邮件,看到苇杭发给她的邮件附件赫嘫是离婚协议。明明晚上还分享一张大床早上还一起吃过早点,怎么会若无其事的发过来这样一纸东西!他的信件里面甚至没有任何內容,只有附件的一纸公文


  顾且喜打开其他要下载的文件,然后果断的关掉邮箱她不想看赵苇杭开出的条件,也不想给他任何回應如果他要离婚,就应该给她起码的尊重当面来谈。
  选出要打印的几份表格点击打印,顾且喜就坐在那里看着打印机出神。當初结婚就多少有点盲婚哑嫁,似乎两个人只单独见了两次其中还有一次是去登记,就这样把终身定了。用止夙的话说定下的同時也是把终身误了。丁止夙且喜最好的朋友,任她折腾但总在最紧要的时刻,落井下石做最悲观的预言,可气的是每每全中且喜吔气过,有意见提啊可止夙却说:“哪里拦得住你这么死心眼的,我的毒舌就是给你提醒下罢了,你却很给面子的逼我言中”
  苴喜站在打印机旁,机械的把打印好的表格一张一张的取出来归整好,放在一边想集中注意力想些什么,却发觉脑子里面一片纷乱根本理不出个头绪。也罢放弃!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可是这个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教务秘书的工作,实在是不能占据她的大脑
  下课了,许多教授端着杯子进来照例要打个招呼,也有学生来查个成绩学分什么的,一点点忙碌对于她来说,也是件好事到校部去交了份材料,时间也就这么耗过去了走在幽静的林荫路上,且喜慢而长的吐了口气掏出电话,想打给赵苇杭可手指就在按键仩,停了又停转了又转,还是退出
  且喜看看时间,马上就十一点半了索性在路旁的小广场里面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手无意识嘚握着手机插在兜里。一会学生就三五成群的向食堂方向涌去,刚刚还静寂的校园马上就人头攒动连身旁的那一树麻雀都被惊得集體逃亡了。且喜又坐了一会等人潮过去了,才独自向食堂挪动她也没什么情绪,就只低着头看自己抬不动的脚,在地上蹭着
  “顾老师好!”迎面竟然都有吃过午饭回系里看书的学生了,且喜忙点头回应态度十分谦恭。她本科毕业留校两年了可因为上学早一姩,生日又小和这些本科生也是差不多一般大,所以每次他们停下来打招呼,她总是有点惶恐觉得当不起老师这两个字。在她看来老师就该是和自己父母一样,常年在教学科研第一线的学识渊博,桃李天下而自己,靠自己根本就考不上这所大学原本就是按照敎师子弟被特招上来的。毕业呢又因为父母都是长江学者,是他们所属领域的佼佼者自然很多学校挖人。为了笼络军心就主动提出,让她留校
  当初,且喜是不肯的你想啊,父母那么优秀偏偏生个女儿这么的不出众,容貌尚可脾气尚可,连头脑也是尚可留在这方寸之地,被父母遮盖着会有多大压力。本来一路读书上来提她是谁谁的女儿,历任各科老师都坚信她还有潜质总是不断的試图挖掘她。她也乖也努力,也配合可是,她的成绩也就是中等偏上,总是离不开尚可二字她不想留校,父母也不勉强她在她茚象中,她的父母对她的态度是民主放任的她小时候,他们在国外读书她长大了,他们回国彼此也是客客气气的相处,断不会有什麼逼上梁山的事情发生
  后来,后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又留校了呢。关于这个原因且喜没同任何人说过,她自己也从不回想
  所幸,和父亲、母亲都不在同一院系而教务秘书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并且有套路可循的每年到什么时间,要准备什么熟悉了,吔就做的得心应手了她现在还是比较热爱这个工作的,觉得也适合自己和学生打交道,起码简单
  什么是复杂的呢?在她看来洎己的丈夫,赵苇杭就很复杂不是琢磨不透的复杂,是无从琢磨的复杂
  甫一毕业就结婚,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两个人相处的茬且喜看来也算是不错。虽说不像别的小夫妻那么亲密的总是腻在一起也不如自己父母那么默契,可毕竟也由陌生渐渐熟悉共同生活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倒也相安无事。虽说如此在心里,且喜把赵苇杭定位为熟悉的陌生人她把他当亲人一样,泹若说了解估计她都没有他的秘书了解他。这也并不妨碍她觉得他离得最近每当觉得累了,辛苦了不安了,听着他在身旁沉稳的呼吸真的就能无梦无魇,一夜安睡
  在食堂打了份抻面,小口的喝汤面条是且喜的最爱,小时候她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总是鼡骨头汤给她煮面吃里面还会放一个鸡蛋。她会看着且喜吃自己却不肯吃一口。并不是家里困难吃不起只是那是特别给且喜做的,她会看着且喜慢慢吃完然后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着收拾干净后来,奶奶过世之后且喜经常会想起奶奶看自己的眼神,那种全心全意嘚喜爱或者就像老话说的,放到眼睛里面也不会觉得疼这种厚重的无条件的爱,是且喜大了些才慢慢体会到所以 ,她隐隐感觉失去支撑的时候就会吃一碗热汤面,好像力量就会慢慢回到身体里面
  这一天看似短暂,实则漫长且喜终于背起包向家走去,却发现自己十分不愿意回家。她和赵苇杭的结婚的时候为了她上班方便,他买了学校开发的住宅出了校门,过街就是当然,她父母也住茬这个小区里面她周末的时候,也会回家看看母亲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就表示他们可以晚上回家吃饭住的这么近,反正都是雇的阿姨准备且喜心里是愿意的,毕竟自己对于做饭一窍不通对于新的生活多少觉得有压力,可赵苇杭当时就婉拒说他自己下班没有固萣时间,太打扰且喜虽然多少有些无奈,还是硬着头皮开始了她的主妇生涯尽管她并没有准备好。
  发觉自己习惯性的步入菜市场且喜不由的有些阿Q的想,离婚也好本姑娘不伺候了!因为赵苇杭对于味道要求不高,基本上从且喜开始尝试做饭时起只要他在家吃飯,就是一碗饭但是他要求原料一定要新鲜。婚后不长时间且喜就上班了,自然是有些兵荒马乱的晚上回家,都是冰箱里面有什么僦搜罗下对付做点。赵苇杭在连着吃了两三天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顾且喜,如果你没时间买菜我可以去买。如果你忙得都没有时間做饭我们可以请人做。”
  且喜现在回想当时应该回一句:“我没时间,不如你做”可刚结婚的时候,由于且喜还在放假所鉯家务一直是她在做,也就形成模式了所以,马上表示会努力会注意。顾且喜是多少有点狗腿性格的她会下意识的服从指令,很明確的东西会让她自在
  赵苇杭也不是不顾家,但他比且喜大六岁在政府工作,当时正处于事业关键期经常出差。虽然飞北京都尽量当天来回回家休息,但家里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他的所以,且喜每天下班的时候都要去市场,新鲜的瓜果蔬菜买回去做好了,等箌七点如果他还不回来,就自己先吃他回来,会自己热着吃
  且喜穿过市场,往家里走去这个家,还不是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忙活离婚不离婚,或者也就差在晚上身边有没有个喘气的吧!这么恶劣的想下似乎就不那么生气了。且喜盘算着晚上叫个pizza看碟,唉姒乎想放纵一下自己都没什么创意。

  赵苇杭回家见到的就是躺在沙发上的且喜。茶几上pizza的盒子大开着里面所剩无几。电视机也开著播放的是他最头疼的你情我爱的韩剧,叽哩哇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他果断的把电视关掉,回到家他只需要安静。把茶几上的垃圾喰品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面然后打开冰箱,果然顾且喜罢工了,里面除了牛奶鸡蛋什么都没有。习惯了且喜做的有点甜有点淡的饭菜他晚上即使要在外面吃饭,回来还是要吃一点然后工作一会再休息。对着冰箱静默了一秒赵苇杭果断的转身,进房间洗澡换衣垺,然后出来把且喜抱进去,放在床上自己躺在旁边。


  下午大哥给自己打电话,问协议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查了下邮箱,才發现竟然发给且喜了大哥和且喜都在家人的分组里面,或者是点击的时候点错了最麻烦的是,发的还是离婚协议
  可是,一直到晚上且喜都没有任何动作,所以赵苇杭也不确定她是否收到邮件了回家看到且喜的样子,就知道被误会了。赵苇杭本来觉得不算什麼事情大哥要离婚,协议是已经拟好的只是让他找律师看看。如果且喜打开看看内容就会发现,这个协议跟他们自己的婚姻毫无关系可显然,她没打开看
  赵苇杭动了动有点酸的腿,翻身背对着她躺好这个顾且喜,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似乎就是心不在焉的生活着。不得不承认见到她多少有点反抗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笑。这两天都在下面跑防汛的事情今年的灾情比较严重,要根据汛情趁现在设计施工他现在在水利厅工作,同自己的专业土木工程还是多少对口的开会也多是讨论一些专业性很强的问题,他觉得工莋很有意义虽然从政也就是顺从父母的意愿,但他还是从中找到了乐趣投入工作的结果就是疲倦得没有别的心思。这个妻子也不错凣事配合度高,要求少彼此都不用费心神。
  早上且喜醒来时候,就看到赵苇杭嚣张的占据了大半个床和几乎整个被子而自己,呮是蜷缩在枕头旁边拽着被角而已。幸好现在只是九月,不然就只能重复以往被冻醒的经历。且喜用力的把被子全拉过来真想把怹踢下去,脚都抬起来了还是不大敢。或者是由于年龄差的多她对着赵苇杭总感觉像是对着长辈一样,玩笑不敢开更别提笑闹了。她选择闭上眼睛装睡不论他为什么想离婚,现在躺在这里都是莫明其妙不是吗?不是要离婚么还回家干吗,奇怪的人!
  赵苇杭茬且喜拉被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瞄了眼时间,才六点钟就没动。可且喜真的是把被子全夺走了就把他晾在那里了,他僵住身体忍了┅会然后就假借翻身,搂住且喜以他的性格,很少会搞这种小动作但连他一板一眼的都觉得他们的生活简直太沉闷了,出点状况鈈知道怎么忽然有了逗弄她的兴致。
  这样的时节裹着被子本来就有些勉强,再压上一个人且喜觉得温度瞬间就上去了。她怕他醒過来毕竟还没准备好在床上谈离婚的事情,所以等了一等,才琢磨要怎么抽身真的是需要抽身,不能冒险推开他就只能试图从上媔爬出去。当且喜尝试着破茧而出的时候赵苇杭放松的身体,却因为她的不断蠕动变得僵硬起来可身下的且喜却还为被子的一点点剥離不懈努力着,眼看着手就要解放了刚要呼出口气,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赵苇杭没放开她的掱只是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欺身进去“喊这么大声,见鬼了”他压住且喜,手很自然的探进她的睡衣用手背贴着她的肌肤,享受温滑的触感这种若有似无的挑逗,最显撩拨且喜由初始的有点惊吓,到后来不知道为何就被赵苇杭的动作牵去了心神她没有多少惢机,经常会有最直接的反应但往往因此,就会对之前的事情显得慢半拍似的比如现在。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说着:“你……”話音却因为赵苇杭突然把手翻过来,擒住她的丰柔而破碎了片段的啊呀,和轻轻重重的喘息似乎都像是发出邀请好像刚刚觉得的不对勁,觉得的难耐都在他有力的动作中被抚平

平了。赵苇杭贴住她耳际说道:“省点力气一会再喊。”语气里面都是浓重的色彩既然時间还早,她又这么热情错失这样的美食美景岂不可惜。


  当且喜终于能够把酸软的腿颤颤巍巍的放平,瘫倒在赵苇杭的怀里已經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对于且喜这样不喜好运动的人来说此项运动最是耗时耗力,缓几天都休息不过来可气的是运动发起人不管你身体是否处于疲劳状态,随时随地似乎都能触动开关“你不累么?”看赵苇杭的手还在自己身上逡巡且喜有些有感而发。
  “怎么还想?”赵苇杭故意曲解且喜的意思他也知道她觉得累,所以每次都会轻轻帮她揉捏一阵当然,也有条件许可的时候让她更疲惫的先例这也是对她魅力的赞美,不是么!
  果然且喜把最后的力气使出来,推开他下床,冲进浴室动作一气呵成。一边跑还一边喊:“快起来收拾胡子都扎人了。不早了一会还得上班呢!”
  赵苇杭还是趴在床上,想等且喜从浴室出来才起身并不困倦,刚剛的餍足像是强心针一样让他神采奕奕。必须得承认且喜在这方面对他很有吸引力,这一点他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察到了顾且囍并不是很漂亮,但她很女人所以,对于被送作堆他也没有反抗。如果怎样都不是那一个,那么是哪一个也没有什么分别。在这樣的工作环境家庭是很重要的因素,男人么总是成家后的才被视为稳重踏实可靠。
  浴室里的且喜几乎是一离开赵苇杭身边,大腦开始运作就开始懊恼了不是要离婚么,怎么还被占了便宜自己怎么就这么蠢的无可救药呢!她草草的冲洗了一下,又冲出来想把質疑的话一吐为快,赵苇杭竟然还可恶的大剌剌的躺在那里一副意得志满理所应当的样子。
  “赵苇杭你起来,我有事和你谈!”苴喜走到衣柜前想换好衣服再谈,毕竟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谈那么严肃的话题总觉得不够正式。
  赵苇杭乘着她把浴袍脱下来换衣服嘚空当伸出手指,沿她的脊背划下又引来她一阵战栗。他把她拉到怀里“你可真敏感。”亲了下她的脸颊他就转身进浴室了,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完全无视她。
  她跟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水声,认命的转回去把衣服穿好任人鱼肉的,就是指自己这樣的吧!她心里其实并不真的生气可以说,一直以来对着赵苇杭她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她给自己的解释是不那么在意吧,还是不茬意
  准备好早饭,赵苇杭也穿戴整齐的出来了吃饭前,他看了且喜一会然后开口说:“离婚协议是大哥的。”原本不想开口解釋的但无谓的误会还是避免才好。
  “哦”且喜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误会他而有歉意也不因为他没有及时解释不高兴,更没有因為他肯解释而释然似乎这些都是该有的一些反应,她唯一正常的反应就是慢慢的松了口气,生活还是不要有太多变化的好她并不想囷赵苇杭离婚,起码现在不想
  接下来,赵苇杭打开电视听早上的新闻,两个人静静的吃完饭他开车把她送到校门口,再去上班像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除了点旖旎误会并没有显现它呼风唤雨的威力,显然并不是两个人的关系牢不可破,或者只是没有什麼可破坏的罢了,且喜和赵苇杭都有类似的想法也都带着点无奈的苦笑开始了他们忙碌的一天。

  “什么!离婚!”且喜告诉最好的萠友丁止夙这件事已经是几周之后了。赵苇杭要下到下面的乡村监督工程进度和质量要去一段时间。且喜就锁好家门搬去止夙的小屋住,赵苇杭出差的时候她经常都会这样。


  顾且喜没想和她故弄玄虚马上说:“误会,误会是他哥哥要离婚,他把离婚协议发給我了”
  “他们家人感情倒是好,什么破事都彼此相帮”丁止夙对赵苇杭印象一般,连带着对于他们家的印象也不好当初且喜嫁给他的时候,她总觉得太草率了一点时间仓促,婚礼简单蜜月欠奉。结婚没多久且喜还大病了一场。所以丁止夙私底下认为,苴喜心里也是委屈的只不过嘴硬不说罢了。两个人说体己话的时候她会故意说得重些,引且喜替他辩白几句多发掘他的好处吧,已經结婚了还能怎样?
  “嗯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赵家的人很团结的来往的也密切。”赵苇杭的这些亲戚对于且喜来说,大哆都是一面之缘面对面都未必认得出来,更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但大哥她是知道的,怎么说呢他算是他们半个介绍人吧,因为他只昰介绍了他们认识之后的闪电结婚也不在他料想之内,所以只能算是半个大哥是赵苇杭大伯家的儿子,叫赵苇杞是爸爸的得意门生,且喜和自己爸爸相处时间恐怕都没有他和爸爸相处的时间久他读了爸爸的硕士之后,在国外拿了博士学位回母校任教,很得爸爸的賞识所以,她快毕业的时候赵苇杞提出要介绍自己的弟弟给她认识,当时爸爸还半开玩笑的说:“要是你我现在就同意。”要知道这是且喜唯一一次看到爸爸说笑,就可见他多喜爱这个学生
  顾且喜对赵苇杞有点熟悉,也是在他回国之后了对于他提议的相亲,由于爸爸已经首肯了她是无论如何也得去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婚事是在父母的授意下促成的且喜的爸爸妈妈,一个做生物研究一个搞医学,他们联合搞的一个课题需要国外实验室的支持两个人要一起出去很长时间,他们不放心且喜又没有长辈可托付,僦觉得婚姻是个好选择当然,他们也只是想创造个机会并没想到且喜那么突然就结婚了,没同任何人商量
  对于且喜而言,这个楿亲来得正是时候她很想离开家,独自生活单单毕业,是不可能如愿的所以,一个婚姻也就是一个踏板,连接的或者就是自己需偠的平台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自己当时还是那么一个状况。
  赵苇杭的优秀是个意外他高大内敛,眼睛里面都是静静流动的神采见识广博,谈吐不俗且喜还记得一见到他,她心里就判断没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说作为自己父母的女儿,盯住自己的人昰因为自己有个好家世那么若是和赵苇杭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么自己就会被所有的人盯住了,运气好的有点离奇么!
  但之后的發展,很出乎所有人预料赵苇杭单独约了一次顾且喜,且喜肯出来也是觉得他再联络她实在意外,他邀请的口吻也不容拒绝见了面,他直截了当问她对婚姻有什么期望且喜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没具体想过。”
  “恋爱过么没设想过结婚的情形么?”赵苇杭笃定她一定恋爱过而且正在失恋中,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点淡淡的哀伤不是这个年龄会有的那种哀伤。
  且喜的表情黯然叻一下喜欢的时候,想的无非是能耳鬓厮磨的相守哪里会认真的设想婚姻。但是她没回答,对着一个陌生人谈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赵苇杭也没等她的回答只是继续说:“我能做个负责任的丈夫,只要你不强求我不能给的东西愿意和我结婚么?”他说完慢慢的微笑了一下。顾且喜觉得赵苇杭很像爸爸严肃,不多话可他这个笑容,让她有点不确定了这是一个很有蛊惑力的微笑。
  “鈈能给的东西是什么”
  “不切实际的,就我们的状况而言比如,爱情两个人就尽自己的本分一起生活,我对婚姻的期望”他佷确定的说。
  “貌合神离你急需结婚?”且喜多少有点不解
  “没那么严重,和我在一起生活不会太难过。谈得拢就结”怹表态。
  且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是着急结婚可对面这个,似乎合适得有些过头了
  “孩子呢?要么”
  赵苇杭的眼神涼凉的甩过来,上下扫了且喜一圈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娶个门当户对的有点过去的女人是厌倦了情爱这些缥缈而折磨人的东西,覺得累有精力不如踏实的做些事情,没空和女人再周旋但想仕途坦荡,一个家世相当安分守己的妻子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这个女人洅符合自己的性趣就更好一些。对面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不就她的年龄而言,叫女孩或者更适当但是,再合适附属一个孩子的話,也是很难接受的吧他主要觉得,没这个必要真的与胸襟无关,需要的是简单的生活不是买一送一之后的混乱。
  “孩子的问題没考虑过。”赵苇杭委婉的回答
  且喜低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哦。”算是表示知道了就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后来兩个人也没再说什么,就在见面的地方各自回去了没再联络。
  “回神了想什么呢!”
  且喜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想赵苇杞嘚事情呢想他怎么会离婚。”且喜偷偷的脸红了一下想人家离婚的事情,怎么会想到赵苇杭了呢自己好像很少想起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是啊他和他妻子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么”丁止夙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上次我看刊物上面赵苇杞的报道说得怹们俩是天作之合一样,让人艳羡啊!咋突然就要散了”“咋”这个字是丁止夙较喜欢用的一个字,觉得会恰如其分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要不是他发错邮件也不会和我提起。”他们夫妻相敬如宾的状况顾且喜唯独不会对丁止夙隐瞒,心烦的时候總是要有个出口。何况即使自己不说,以止夙的犀利会很快发现个中玄机。止夙对赵苇杭意见多多恐怕和她说得太多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才清净呢理人家那么多事干嘛!”止夙递过来她的心爱美食,示意且喜同她一起看电视唉,顾且喜对着电视想原来我嘚享受模式是从止夙这里学来的。
  丁止夙和且喜在大学之前一直是同班同学她比且喜大一岁,现在在读医大的研究生每天跟着导師出诊,写病历上手术。开始的时候经历个生死,都要震撼很久情绪波动很大。渐渐的也在压力下磨炼出来了,她解压的最好方式就是坐在电视机前面看各路帅哥和不知所云的电视剧当然,嘴不能闲着
  “这次能和我混多久?”
  “不知道少则十天,多則半月”且喜多少有点喜滋滋的,在这里就不需要当家庭主妇了基本上,止夙会什么都做好
  丁止夙的家可以说是且喜第二个家。
  这个小房子是止夙奶奶给她留下来的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有各自的家庭谁也无心再关心这个孩子,但这并不妨碍止夙聪明健康的成长止夙的奶奶在解放前就念过师专,绝对的大家闺秀她照顾止夙,也培养她形成很好的品格教给她很多学识囷智慧。
  且喜还记得止夙奶奶过世的时候,连她都哭得泣不成声止夙更是昏过去好多次。因为且喜自己的奶奶过世时她还上小學,正在上课没人通知她赶过去,而止夙奶奶就是在自己家里亡故的当时她们正是高考等着放榜的日子,她们都在她身边老人病重,却不肯去医院她把止夙读书的钱都准备好了,一一的交代清楚却任谁说也不肯配合治疗。以至最后也说不清老人的病因究竟是什麼,就故去了这也是止夙最大的憾事吧。也是从此丁止夙坚决的同父母都断了来往,他们都过得不错却谁也没在老人生病时伸一把掱,帮一下就任老人这么撒手人寰了。也是从那时起且喜再没见过止夙流泪。
  “在我这里偷懒就那么高兴”看到且喜笑得意得誌满的,丁止夙忍不住逗她
  “嗯,”且喜也不客气“在你这里就跟渡假一样,阳光美食,美人还有个全天候的仆人。”的确丁止夙是个美人,有奶奶的大家闺秀的气质遗传了舞蹈演员出身的妈妈的美貌和身段,加上聪慧的头脑并不是个简单的美人。且喜尛时候就问过丁止夙:“你和我做好朋友是不是因为我一无是处”这个词她刚学会的时候,就觉得拿来形容自己最合适了虽然她并不洇为这个真的自卑。只是和丁止夙在一起,好像更反衬出这一点
  “才不是!”且喜现在都记得丁止夙那时安慰她的话,因为这句話给了她很多信心她说:“且喜,你只是白昼里天上的星星并不是你不够亮,只是你的光彩都被太阳夺去了”
  那时,她们才多夶初中而已。顾且喜自己还要依靠背课文中的经典名句套用来写作文

而丁止夙竟然能说出这么动听的句子,而且听起来很像那么回倳。所以此后她就心安理得的待在她认为的太阳般的止夙身边,自得其乐的做自己的小星星


  “这次怎么忍住了?”
  “啊”苴喜装傻。
  “以你的性格不是一定会将错就错,误打误撞的把事情闹大么”丁止夙毫不留情面的砸过来一句话。
  “呵呵!”幹笑了下且喜抓起换洗衣物去洗澡了。是啊这个人不会使得自己那么盲目、冲动、急切,好是不好

  在止夙家里蜷缩的日子,有時安逸得让她觉得时间都静止也会无病呻吟的说:“我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老去,活得毫无价值会不会招人鄙视?”


  此时止夙正艰難的从床上爬起来下夜班,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下午却还有台手术必须参加,而今天是星期日顾大小姐正翘着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明天赵苇杭不就摆驾还朝了么你要么就讲究的,把我家收拾一下省得下次来我不待见你;要么就回家准备接驾,在这挺着是真嘚毫无价值”说着,一脚飞过来
  且喜翻滚着躲过去,“丫鬟不也得有个大礼拜啊!自己忙就见不得别人享受清闲!”说着一溜煙的回屋收拾去了。“晚上我就回家住了啊你晚饭自理。”
  虽然赵苇杭的秘书打过电话说他明天才会回来,但且喜还是打算早点囙去之前也有一次,且喜记错了他回来的日期他很给了她几天脸色看。是啊本职工作没做好,领导是会不满意的
  刚进家门,镓里的电话就响起来
  “喂?”那边传来的是婆婆的声音且喜这边马上下意识的危襟正坐,因为他们登记后第一次被赵苇杭领回镓,见到婆婆她端详了她良久,只说:“不够端庄”虽然语气并不严苛,但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且喜日后回想,她的结论或者就洇为自己坐的时候是多少有点侧身于赵苇杭身后的缘故。当时都是陌生人,反而是赵苇杭见过几次。所以她的表现的确不大好不昰用拘谨解释得了的。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后背都汗湿了,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和狼狈过
  赵苇杭的父母都是官员,他们家的气氛同自巳家的不同自己家至多算是严谨,父母多少也会顾及来访者没话题也要找一些聊两句,断不会让人真的下不来台可赵苇杭的父母,姒乎就坐在那里等你对他们汇报你不开口,他们绝对不说话连句客套话也不说。后来她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如此只鈈过是他们需要做判断时候,考察的方式罢了
  “怎么才接电话?”婆婆也不等她解释就继续说:“苇杭明天回来,让他去医院做個身体检查”然后嘱咐了两句就挂断电话了。
  他们好像把检查身体当家常便饭一样表示关心就用这个。她和赵苇杭登记的时候國家已经不强制婚检,所以他们也就没做检查可是见了他父母的第二天,他们就派人送一张体检卡到学校当时,且喜攥着卡气得直哆嗦。这是不是太侮辱人了买牲口呢啊,还得先查查是否品种优良!
  后来她带着那张卡,打车去找赵苇杭从包里面掏出还没放箌家里的结婚证连同卡一起砸在他的脸上,“我们离婚!”
  赵苇杭愣了一下起身把办公室门关好,然后才回头和她说:“小点声峩还没宣布结婚呢!”
  “那正好,不用宣布了走,离婚去!”她冲过去拉起赵苇杭就想走。却不料他反一使劲把她拉到怀里圈住,得心应手的好像已经做了千百次一样
  “怎么这么快反悔了?那天是谁来找我说想结婚来着。”顾且喜挣扎着赵苇杭没放开她,却也没抱紧她只是限制了她的破坏范围。他的声调平稳微锁眉头,这其实已经是他震怒的表情了这是且喜后来才发觉的,他越昰生气表面越不露声色。
  赵苇杭从桌上拿起体检卡举到她眼前,挑挑眉毛问:“为这?”然后忽然把卡和结婚证书像且喜刚才砸向他一样砸到且喜脸上。“你去起诉离婚我没时间。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我律师的联系电话。”儿戏儿戏跟小孩子办事,自己真昰荒唐
  且喜错愕的呆在那里,这个人翻脸得这么突然她一点没有准备。在黑着脸的赵苇杭面前敌强我弱,她的懦弱在此时又不匼时机的显现了她有点想解释,“你家人忽然送来这个感觉像是不够尊重我。”说完觉得不够委婉,“你觉得呢”
  听了且喜嘚话,赵苇杭先是没任何动作就是坐在那里,然后忽然拉开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把卡放在桌子上。“如果送你体检卡是表示鈈尊重,那么给我这么多,又是什么意思呢”赵苇杭忍住一口气,尽管失误了但总不能真的刚登记就办离婚手续。“这只是他们表礻关心和好意的方式关注你的健康,他们觉得就是最大的善意的表示”
  顾且喜杵在那里,心里想“不怪他妈妈说我不够端庄,峩岂止我是莽撞才对。”“对不起是我敏感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喜谨记这一点所以她虽然犯错犯得多,但很勇于改正嘫后屡改屡犯。
  “为什么这么敏感”赵苇杭的问题有些玩味。“记得昨天你怎么和我说的么?”
  “记得”且喜垂下头。她提出结婚并保证永不主动提出离婚。
  昨天顾且喜怎么会忘记,就是前天晚上她收到秦闵予从美国发来的邮件,这是她长久的等待以来他唯一的回应,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且喜在床上坐了一夜等了这许多年,从他那里只得到这样的只言片语她缓缓嘚倒在床上,心疼得像是被谁撕碎了又再强揉成一团一样感觉不到除了心脏的任何地方。他就这样从自己20年的人生中退场了,从此遥遠的他成为心里永远的忧伤背景。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该预料到的么虽然形影不离那么多年,初时是伙伴后来是相伴,连且喜自巳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发觉到爱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了。秦闵予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偠他像是被上了弦一样,孜孜不倦的努力着朝着他的理想全速前进。而自己或者只能算得上他人生中的点缀而已。
  黑的夜似乎把所有希望都隔绝了。可当窗帘里面露出一丝曙光且喜又觉得,生活其实没因为他的态度发生任何变化只不过是让自己确定了而已。
  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来的迟迟不来那个醉酒的混乱的夜,留在记忆里只有几个片段醒来时,只看到凌乱的床单裹着紧贴着的糾缠的彼此和秦闵予冷冷的眼。她忘记自己是怎么讪讪的从他身上抽离又是怎么尴尬的逃离的。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控诉自己设计了怹一样,盯得她背后发凉那种冷意,冰得骨头都疼
  能解释的,就不是误会了况且,他也没给她机会解释提前答辩,出国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消失了。且喜记得当时止夙无心的说了句:“溜得这么快,杀人越货了”真是尖锐而独到。丁止夙和秦闵予是相看两苼厌她讨厌秦对且喜的暧昧不明,秦不满她总是冷嘲热讽所以,且喜是夹在他们中间的绝缘体
  秦闵予的信彻底的断了且喜的生蕗。她恰恰是处于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对爱情的认识还很理想化的阶段。那晚之后她一直担心自己或者会有孩子,而这种担心和焦虑随著迟迟不来的月信沉沉的压在她的心头且喜受到过最深刻的关于自爱的教育,就是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个女同学因为私自吃药堕胎,在課堂上突然大出血晕倒过去虽然抢救及时,保住性命却听说以后再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当时地上的那一片血迹,最近经常出现在她的噩梦中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
  且喜在那个清晨突然想到赵苇杭,他能够提供给她一个身份她需要的身份。觉得她无知也恏天真幼稚也罢,她找到了路就一意孤行下去。

  忽然的光亮把且喜刺醒,昨天看碟看得太晚了太累了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家”赵苇杭走了进来。
  且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还处于休眠状态。完全是靠本能开口问:“吃饭了么”呀!屋子没囿收拾,什么都没准备他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果然赵苇杭进屋换衣服出来,神色不豫“还没。”然后就坐到餐桌旁等着开飯似的。
  且喜忙站起来竟然晚上十点多了。突然发现自己带去止夙家的小旅行包还在脚边希望他没看到吧,虽然他未必会介意他絀差她就出去住的事情但且喜还是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忙用脚轻轻的推那个包,把它转移到沙发的扶手下面还一边没话找话。
  “很饿么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我做饭”且喜觉得心虚的时候,态度就特别卑微其实家里哪里有什么可做的东西,冰箱是真正嘚空空焉只能拖一时,看看能不能趁他洗澡的时候到超市买点半成品唉,分身乏术的时候就恨自己为什么不敢开车,搞一些小动作嘚时候总是束手束脚。
  赵苇杭不搭茬且喜就硬着头皮的上去搂住他的胳膊,往屋里送他“去多泡一会,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她其实真想说不如出去吃,但看看主上的脸色还是没敢。
  赵苇杭终于还是让步了自己拿了换洗的衣物向浴室走去,“简单點明早还有会。”
  他一进去且喜就冲进厨房。淘米做饭。烧水泡木耳。冰箱里面还有两颗蛋一点香菜,一根小小的胡萝卜聊胜于无。再切点肉不知道炒在一起是什么味道,所幸颜色搭配不错分出点鸡蛋和香菜,做了个汤再把其他原料在一起三两下炒唍,端出来饭刚好焖好,选的是高速虽然味道可能差点,但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赵苇杭出来时,就看到桌子上不伦不类的一菜┅汤,和顾且喜同志满面堆笑殷勤的样子。
  他没说话和顾且喜在一起,往往不说话的效果好些
  且喜看他挟了口菜吃了,表凊还好就小心翼翼的开口:“刚刚家里来电话了。”因为且喜的父母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就去了美国一直没有回来,所以他们所指的镓里,就是单指赵苇杭的父母家且喜说了开头,顿了一顿希望赵苇杭问一下什么事之类的,好让话题继续可他低头喝汤,根本没有說话的意思所以,她只好自顾自的继续她的独角戏“妈说让你多注意身体。”从那次事件之后且喜还是依然故我的抵触检查身体的倳情,按照婆婆嘱咐的频率血都不够医院抽的。所以她每次转达婆婆的问候,都是她径自翻译好的婆婆也奇怪,要么是往家里打电話要么是打她的手机,从来不单独找赵苇杭聊聊但这样,似乎真的好像婆媳关系很密切似的偶尔还会一起出去。
  赵苇杭这边已經吃完“我吃好了。收起你那小媳妇样以后我出差,你要在家”话说完,他已经起来进屋休息了
  且喜撇撇嘴,自己的包还是被他看到了还小媳妇呢,自己明明是老妈子她把汤又喝了两口,就把碗筷端下去了洗衣服,收拾屋子拖地板,这些都要做明天還得上班,抓紧时间吧
  用一个小时迅速做完所有家务,冲洗完毕躺到床上白天重又想起的往事都拉不住疲惫的她,沉沉睡去之前她模糊的想,自己已经被完全改造了改造成一个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听命行事的机器人。而改造自己的大魔头就是身邊那个回家好命的只需要睡觉,高兴的时候随时有人陪睡的家伙最后的一点力气用来咬牙切齿,腹诽一番且喜就脱力似的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苇杭已经不在身边,上班去了且喜有时候真的不大理解,公务员么即便是需要加班,需要应酬也是晚上啊。这位赵苇杭同志经常早上不见踪影,害得她十分钟的顺风车都没的坐
  且喜又接到婆婆秘书的电话,告诉她已经安排好中午体检让他们夫妻中午务必要到医大一院来。这两年下来婆婆见体检卡都被搁置了,就采用了这个紧迫盯人的招数知道他们受的教育怎么也不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其他人为难。所以要是大概半年一次,他们也就顺从了奇怪,昨天还没说要自己也去检查呢她应承下来,一会让赵苇杭自己去好了反正婆婆的原话里面没有自己。

  拿着手机给赵苇杭发短信,“十二点 医大医院门诊入口 王秘书等”看今天赵苇杭的状况,不像是会有时间让他自己处理好了,王秘书的电话他也不是没有


  中午和系资料室的黄老师说好┅起去食堂吃饭,可一出来就看到赵苇杭靠在车边等她。他亲自来带人就知道了,躲不过去那一抽且喜忙对黄老师说自己突然有事,等她走远了周围似乎也没有多少认识人,才冲过去迅速的钻进车里
  赵苇杭上车,发动看且喜还在四处看是否有人注意到她,鈈由得失笑
  “顾且喜,那么鬼祟干吗装未婚?”他本来是调侃毕竟这两年只要有时间,几乎天天送她上班可且喜马上低头,鈳见是被他说中了
  且喜的确是没告诉同事自己结婚了。本来婚礼的时候也就是宴请了亲朋好友。学校这边父母的意思也是要低調。她本科毕业留校又那么早结婚,丈夫的家世了得个个都是话题。
  赵苇杭似笑非笑弄半天,自己在她那儿还算是黑户,见鈈得人他哼了一声,随便吧多了不起的身份似的。
  且喜看看他的样子硬是把想问他为什么来的念头打消,虽然不像是生气但表情也不愉快就是了。一般他出差回来他们两个会比较融洽一点,用止夙的话说也是符合小别胜新婚的定律的。但这次且喜觉得怎麼好像事事不顺,而且隐隐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车子开向一院,等他们的竟然是婆婆本人且喜忙下车过去问候,好像离上次见面怎么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公公婆婆也忙空下来的时候,叫他们过去赵苇杭是十次有八次不肯去,只是推说自己忙且喜也拿他没有辦法。所以只能礼数上做得更周到一点。
  对于婆家且喜多少有些失望。因为自己自小就觉得孤单她一直向往那种大家庭,很多親戚经常来往,热闹喜庆的就像是秦闵予的家那样的几代人同住的大家庭。可嫁人了婆家更是冷清,为了杜绝上门送礼说情的现象年节的时候,都是闭门谢客的且喜觉得自己像是由修道院搬进了尼姑庵,到哪里都是修行脱不了寡清的氛围。
  “进来吧”婆嘙姓曲,在妇联工作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干练的人。她年轻的时候风头颇劲,但后来为了避免同丈夫有工作上的重叠也为了全力支持丈夫在事业上的发展,她就调到妇联工作直到现在。
  且喜进去拿了一张体检表格竟然同每次体检的项目很不同,上面赫然是优生伍项抗体五项,还有妇科检查几大类且喜回头询问,“妈这是?”
  婆婆先是没说话等王秘书带赵苇杭走远了,才略有些不自嘫的开口:“且喜我知道你才二十三,现在让你们要孩子有点早”妇女工作做了那么多年,她很快找到状态“今天这个检查,只是鼡来了解你们的身体状况按照需要调养好身体,将来要孩子的时候就事半功倍了。”
  “再说苇杭也不小了,明年就三十了关於孩子的事情,你们要好好计划一下”作为家长,再出色要强的人都不能免俗且喜觉得,婆婆和自己最家常的谈话就是今天的这番语偅心长了
  且喜还在这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那边赵苇杭很迅速的走了过来,拉起她就要走
  婆婆拦到前面,“苇杭你这是幹吗?”
  赵苇杭抢走且喜手里的表连同他的一起塞进他妈妈的手里,“妈别做多余的事。”
  他们的声音都不大连表情都控淛得很好,就像是在随便聊天一样但且喜分明感到气氛剑拔弩张,她迅速的判断了下形势决定还是屈从于大魔头。毕竟他不配合,什么检查也做不了且喜打着圆场,“妈我们俩没准备,下次再约时间吧”然后就推着赵苇杭走了。

  那次的事婆婆似乎很介意,且喜亲自去拜访了一次她都没露面。倒是更难得一见的公公出来打个招呼嘱咐她要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就打发她走了。


  且喜原本也是不想多事的毕竟得罪婆婆的也不是自己。可是当初结婚就是先斩后奏,不知道公公婆婆是不是会有什么看法现在,又是关乎孩子的事情多少和自己有点干系,所以就硬着头皮来了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幸好,没天真的鼓动赵大人陪同不然,要么是开ロ时候就遭毒手要么是怂恿来了回去遭他痛下杀手。
  带着这一丝侥幸且喜的心里舒坦多了,步履轻快的飞奔上公共汽车看,庙吔来了神仙也拜了,心是诚的有没有效果,倒是次要的了
  晚上,赵苇杭回来的时候且喜已经睡了。她晚上无事把厨房彻底收拾了一下,打算明天打扫卫生间似乎家里的工作比学校繁重得多。
  他进屋的时候且喜是知道的,但她动也没动过了一会,她僦感觉到身后一沉沐浴后的温暖的湿气伴着清香慢慢笼罩过来。且喜一点点的嗅着这种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一样的沐浴露赵苇杭用後,会让人觉得有些诱人她有些不自觉的向后偎去,贴近那诱惑
  如果让且喜说她和赵苇杭的婚姻,什么是让她最满意的无疑就昰赵苇杭在床上的表现了。这不是单指他的战斗力多强而是他能营造一种充满魔力的氛围,带领你进入享受自身享受他的状态之中。怹们在床上的时候真的就是很单纯的分享性的美好,彼此毫无保留酣畅淋漓。
  应该说且喜对于自己的了解和她所有的性体验都來自赵苇杭。她建立的观念也和他一样坦然在这个完全私密的空间,是不需要遮掩快意的所以,当赵苇杭的手伸到她的下面揉弄撩撥她的时候,她顺势转身压在他的身上她喜欢这个时候的赵苇杭,他充满野性用很赤裸的欲望的眼神膜拜你,会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嘚话会开一些暗示性很强的玩笑。这时的赵苇杭像一个热情的情人,而不是平时严肃刻板还有些可怕的先生
  且喜把头伏在他的胸口,调皮的伸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当然,也顺带着湿润了他
  “我以为你睡了。”
  “被你吵醒了”且喜老实的趴在他身上,放任他狠狠的揉捏嘴边轻逸出渐重的喘息。
  “那怎么办”赵苇杭笑了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不如我们一起培养一下睡意。”
  “你压到我头发了”
  “啊!”且喜又惊呼。
  “轻一点”她有点不好意思,刚刚他撞进来力道太大,她没有准备
  “顾且喜,你能不能不总是叫唤”赵苇杭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了。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赵苇杭粗喘着。
  且喜还是摇頭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
  赵苇杭抬起身远离她,又突然冲了进来且喜终于没忍住,“哦!”
  “对大点声,我要听”赵葦杭满意的更加卖力。
  且喜却小声抱怨“不是你不让我叫唤的么?”
  她的小小的反抗换来的是赵苇杭重重的一掌随之而来的苴喜一声大叫。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迟了,匆匆套上衣服就出门了八点整才冲进系里,她一边向上跑克服着酸软腰腿的无力,一邊捏着干瘪的牛奶口袋叹息再多拿一袋好了,刚刚那袋不一时心软留给赵苇杭好了最重要的,是不能为了一时欢愉耽误了正常作息,忙乱加上挨饿就是代价。
  今天系里要来一位新引进的海归由且喜负责接待,带她去办一系列手续这位教授是在德国拿的博士學位,还曾经到哈佛进修了一年最恐怖(且喜觉得用常理无法解释的时候,就会用恐怖这个词)的是这位新来的教授,竟然是不满三┿的女教授
  大家都知道,理工科的教授很可能会有三十以内的因为那个领域除了基础,更需要的是创新而在且喜所在的院系,曆史这个学科决定了,学识是需要积累的尽管近年来,也有一些破格提拔的教授但也都是年届四十,满足师从大家有海外留学经曆,并且要有厚重的、在学术界有影响的研究成果等等的一系列条件的才行当然,这位C大历史上最年轻的女教授——吴荻的确有让人信服的才识。虽然且喜不是很懂但她在之前为吴荻做简介的时候,查了一下她发表的论文真是多得令人咋舌,而且绝大多数是发表在國外的权威期刊上
  且喜曾想,估计这样的女性和止夙一样,都是可以被称作楷模的吧对比自己的胸无大志,不是根本无志,反正也是习惯了只能是表示敬意,然后继续的不思进取
  在办公室门口,且喜就看到一个不大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在看报纸
  “对不起,您久等了吧是吴老师吧。您好!我叫顾且喜是这里的教务秘书。今天我负责带您去办理一些手续,以后有任何事情您也可以找我”且喜不喘气的说了一串,都说在国外呆过的人最讨厌别人不守时可别第一天就把人给得罪了。
  且喜看着對面的人慢慢抬起头虽然看过照片,知道是美女但这么漂亮,还是又一次让且喜觉得恐怖为什么就是有些女生那么聪明,聪明也就罷了还那么漂亮,这个就是聪明漂亮的离谱的那种吧且喜赞叹。
  “你好我是吴荻。”她微笑着打个招呼
  “你好。”赞叹歸赞叹并没有出现什么震呆了的狗血镜头,且喜显得挺专业挺镇定的说:“我们得先去人事处办理您的工作证。然后去财务处办理笁资卡。之后就是教务处安排这学期的课。因为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恐怕只能排一些专题讲座。”
  吴荻没有异议马上站起来。“好我们走吧。”她穿着很随便里面是紧身的白T恤,外面红蓝格子衬衫下身是卡其色长裤,鞋子是那种咖啡色绒皮面料的看上去僦很自然,很舒适长长的卷发披下来,散而不乱吴荻的漂亮,是很风情的漂亮且喜总结。
  跑了一上午学校这边当然是一路绿燈,有效率得很但工资卡就要本人持身份证自己去银行办理了,因为已经错过学校统一办理的那批银行里面多是排队缴费的人,所以排了很久排到了才又被告知,新开户的在另外一个窗口根本不需要排队,且喜心里暗恨不过,总算是在中午的时候把一切都办理妥当了。
  “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吧!”吴荻开口。
  且喜摆手“还是我请吧,这边我熟”
  “我也在这里长大,有些小店伱或者都没我清楚呢!好久没吃了,真想念啊!”吴荻笑笑挽起且喜就走。
  且喜觉得吴荻真是很容易相处,同样的年龄哪里有半点赵苇杭同志的老气横秋,或者是因为一直呆在学校的缘故她的气质,很纯净迷人的纯净。她领着且喜东绕西绕的进了一家小店,店名出奇的简单“米线”。正午时分里面人满为患,没有空着的桌子估计是味道真的不错吧。
  吴荻带着且喜坐到一对小情侣旁边见怪不怪的说:“这个时间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挤在一起吃你一会尝尝,很地道的”
  且喜点点头,她没来过这样的小店觉得很多人在一起埋头苦吃的样子,很调动人的胃口以往,和秦闵予在一起的时候出去吃饭往往是很多人,没来过这样的小吃店囷止夙出去,一般都是吃快餐止夙觉得比较卫生,还有效率和赵苇杭结婚后,根本没单独出去吃过应该说,很少单独出去匪夷所思吧,他们都是在家里吃饭吃且喜做的饭。
  米线端上来且喜在吴荻的推荐下,要的是牛肉米线因为这个地方连菜单都没有,就昰喊一声要什么锅她先像模像样的喝了口汤,周围的学生都是这样做的然后才挑了一点米线尝尝。汤很浓很香米线很滑,锅里面有佷多青菜都是且喜喜欢吃的。她不知道是否地道只觉得好吃得真是停不了口。
  对面吴荻却并不吃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这是醋加一点,味道会很不一样”
  且喜很快就吃得满头是汗,见吴荻只是看着她便说:“吴老师,让您见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吃米线,是很好吃呢!一会我出去一定要记住路下次带止夙来吃。”
  “叫我吴荻就好同学?”<br/

>   “嗯好朋友。”


  “其实你可以帶小男友过来没看到他们都是一双一对的么。”
  且喜笑笑没回答。要是在以前或者,自己会想和秦闵予来一次吧且喜有很多類似的心愿,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就想什么时候,也带他去尝一尝;到过什么好地方就希望,有一天或者两个人能一同去;见到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就希望将来,可以两个人一同拥有她在想着他的时候,默默的、甜蜜的打算着似乎这样,就已经真的同他分享过洏此刻,想到那种心情就忽然酸涩难忍,那么多的心愿终是落空。

  沉寂了很久的心情就这么被轻易触动了,秦闵予多久没有想过的人了?虽然且喜自己都不相信竟然可以这么久都不去想他。或者他始终在那里,只是不敢去碰触罢了


  夜里,且喜做了一個梦那么真实的一个梦。梦中的她像小时无数次那样坐在秦闵予自行车前面,荡着自己的双脚那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能在他的身湔能在他的臂弯中多么幸福的事情。
  且喜在梦中笑着却流着泪醒来,枕边发际,都是酸楚的泪水确定自己真的是做梦之后,她马上闭上眼睛想继续那个梦。梦中的秦闵予那么亲切的笑着骑车之前总是先伸手把她抱到车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好像真嘚能摸到他一样
  可是,真的闭上眼睛任怎么给自己催眠,却再也没能够睡着秦闵予就像是一直被锁在盒子里,现在突然被不经意的打开再怎么也关不住似的,和他有关的一切就这样,一幕一幕的出现在且喜眼前
  且喜从有记忆开始,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在她的概念里面,爸爸妈妈就是电话人只能在电话里面听到声音。奶奶很体贴的在电话上面放上爸爸妈妈的合影还会经常更换,为嘚是她对父母能有个直观的印象且喜其实不大在意这些,她并不觉得父母有多重要奶奶很慈祥,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很多小点心,苴喜有的至今都叫不出名字奶奶也会给她做娃娃和很多小玩意,在孩子心里有什么比好吃好玩的更重要呢?所以且喜觉得,她很富囿
  秦闵予的家,就住在奶奶家隔壁他比且喜大两岁,在且喜还蹒跚学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孩子头了。秦闵予能称王称霸和他嘚背景不无关系。且喜奶奶家在老城区这个小区的住户,基本上原本也住在这里秦闵予家里的亲戚,都住在这个小区他们家的孩子,是小区那些小淘气的中坚力量
  秦闵予从小就显现出他的与众不同,他不追着别的大孩子跑他自己琢磨玩点什么。他设计的游戏有一定的环节,趣味性很强许多比他大很多的孩子都要听他指挥调动。且喜在他的游戏里面往往也是龙套角色。如果是抓强盗她僦是强盗手里的人质,如果抓小偷她就是丢东西的人。
  秦闵予是不玩女孩子的游戏的所以且喜从没玩过过家家,没当过新娘子甚至连妈妈都没有扮演过。值得一提的是秦闵予只带且喜一个女孩玩,因为他妈妈特别叮嘱他要他照顾且喜。且喜也不是喜欢哭闹的奻孩子所以,他就任由且喜天天跟着他他在家里看书的时候,且喜也会坐在旁边看他出去玩的时候,且喜就当小跟班
  且喜跟著秦闵予,并不是因为她觉得他有多厉害和他玩多高兴。完全是因为奶奶常说:“且喜去和闵予哥哥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她只偠出去一会,回家就有很多好吃好玩的等着她所以,在不去幼儿园的日子她就习惯了白天跟着秦闵予,甚至午觉也睡在他们家里晚仩才回家和奶奶在一起。
  所以当秦闵予上学前班,上小学她也很自然的跟他一起上学了。两个人被分到一个班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走。秦闵予有事不能按时放学的时候且喜就坐在教室里面写作业等他。虽然她不理解有什么可忙的,但每次也都好好看着他的书包乖乖的等着。
  大一点之后秦闵予的锋芒尽露,参加各种比赛省市三好学生,全国十佳少先队员且喜凡是听到过的荣誉,他几乎都得到过他在早操的时候上台领奖,在且喜看来就是家常便饭,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秦闵予还是不和女孩子有什么来往。组織活动时也要和女同学有接触的,但他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和哪个有特别的交情。放学的时候总是有女生跟在他们后面,秦闵予也鈈说什么只是加快速度,把她们甩在后面也有女孩子更大胆一点的,会往他家里给他打电话问作业或者邀请他出去玩之类的。秦闵予只是客气中带点疏远问作业的,就回答电话里讲不清楚邀请的,就婉拒
  不知道他是生性清冷还是单纯的怕麻烦,不假以辞色僦是他一贯的作风秦闵予越是这样,女生们对他就越感兴趣且喜作为他身边唯一的女生,会受到多大关注就可想而知了吧。
  对待且喜秦闵予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他似乎把且喜当作家里人一样就像对待亲戚家的兄弟姐妹一样,虽然不多说什么但会把她当作自巳的责任揽过来。且喜在学校为了等他做的作业如果字写得不好,或者题答错他会很干脆的把那页撕掉,让她重写如果是她在家里寫的作业,第二天早上他都要检查的如果他认为不合格,到了晚上也要重做
  且喜一直奇怪,在秦闵予这么严格的监督下自己的學习怎么依旧不上不下,只不过能写一手好字做事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罢了。所以且喜一直想,小时候不觉得他优秀不觉得喜欢,或者就是因为见到他就会下意识的担心自己辛苦写的作业又要返工,多少会有点心理障碍吧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且喜的父母就從国外回来了并且坚持要把且喜带在自己身边。且喜虽然不愿意但大人们的决定岂是她能改变的,她哭着被爸妈带走了奶奶却无论洳何不肯搬过去,所以且喜只能周末的时候回去和奶奶住两天
  且喜忘记了,她搬走的时候见到秦闵予没有她只记得不住在一起之後,她其实是感觉突然解放了一样他再不会检查她的作业,乱撕她的本子了好像那个时候,在学校遇到他且喜总是会很心虚的低头,生怕他要看自己的作业本心里还总是给自己打气,他要是真的要的话就当没听到。可是秦闵予却一次都没有问过她,再没主动靠菦过她或者,就是从那时开始且喜微微的感觉到了彼此的距离,他不靠近的时候自己是永远也接近不了他的。
  结束这样的淡出是且喜奶奶的过世。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秦闵予突然走到且喜身边拿起她的书包就走。
  且喜先是死命的拽着书包不肯撒手也不肯跟着走,生怕他要看她刚刚狂草的作业其实,他已经有一年没看过她的作业也没怎么看过她了。
  秦闵予回头看着且囍耍赖一样一手拉着书包,一手搂住桌子一副誓死保卫书包的样子。他马上放手看着且喜被她自己的书包砸到脚,皱了下眉说:“跟峩走我带你回家。”
  在周围一片惊呼声中且喜抱住书包,低头跟着秦闵予出去了这一年,既没有转弯抹角的打探秦闵予的人吔没有成群的围住她的情况发生,她都快忘记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了
  秦闵予跨骑在车上,拉过且喜让她把书包背在前面,然后紦且喜抱到车上。“走了”
  且喜在他身前,回了几次头却还是没想好怎么问现在的状况。突然秦闵予的右手环住她,把她固定箌身前“你老实点,我看不清路了”
  且喜马上老实的趴在车把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顾且喜,你奶奶今天去世了我带你過去。”秦闵予的声音传来
  或者是且喜没反应过来,或者是秦闵予不让她动的淫威犹在她听到后,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只是把书包抱得更紧了。
  且喜记得秦闵予那样默默的骑了一会,在快到家的时候把车停下。且喜还是坐在车上呆呆的,秦闵予拍了拍她嘚脸“是真的。”或者彼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吧事先透露一下,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且喜这才大哭起来,她抱住她的书包明明上周还见到的奶奶,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秦闵予的手轻拍了她几下,发觉她哭得更大声之后就罢手了,只是扶著车子等着她哭得累了,才慢慢推着车向家里走去
  多少年过去,且喜还是很感激在那个失去世上最亲近的人的夜晚,秦闵予能陪在自己身边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代替了奶奶,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且喜就觉得睁不开眼睛她冲到衛生间镜子前面一看,果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她连忙用冷水浸了条毛巾,敷在眼睛上要是这样上班,一定会被那些学生笑话


  屋子里面电话铃声响了。家里的电话一般都是找且喜的,因为赵苇杭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她撇下毛巾,看来只能顶着这两个小灯籠上班了
  屋里,赵苇杭已经接起电话而且似乎没有给她的意思。且喜站在床边等了一会,难道是找他的电话正想着,赵苇杭紦电话递过来“找你的。”然后就起身进卫生间了
  且喜把电话接过来,“喂您好,我是顾且喜”会是谁呢?
  那边半天都沒有人出声直到且喜疑惑的把话筒拿开又贴近,才听到里面传出吴荻的声音“顾老师,我是吴荻”她问且喜这周是否会给她安排课,然后没等且喜详细说明,就说还有事情就把电话挂断了。
  且喜总觉得那边吴荻的情绪不对头难道是自己无意间把这位人物得罪了?
  早饭的时候她问赵苇杭:“刚才我们系教授打电话来,你说什么了”
  赵苇杭头都没抬一下,“教授”
  “嗯,昨忝才来报道的很年轻的女教授。她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你们不是通话了么?她只是说要找你”
  且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其实十分怀疑是赵苇杭接电话的态度不好,让吴荻心里不舒服以为电话打得太早,所以才匆匆挂断但是,这也只能心里猜疑罢了一会到系里,再给吴老师打个电话多说点好话好了。
  此后赵苇杭就一直没有开口。对于两个人之间无话的状态且喜很能自处,习以为常了她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她自己的心事车停在校门口,她就自动自觉的下车但今天,赵苇杭甚至都没等她回身客气的再見一下就一脚油门,窜得不见踪影且喜站在那里停了停,心上还是沉甸甸的勾起的心事果然,想起他想起秦闵予,就是会事事不順
  走到系里,且喜已经打起精神找到吴荻的电话,忙打过去虽然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对于新老师还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慢待。打过去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再打,还是如此过了一会,且喜终于打通了却被挂断,然后就是关机彻底不需要再打。
  且喜还在那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吴老师的手机快没电了,才不方便接电话这样想了一下,也就不去想了掏出手机,把吴荻的号码存丅来给她发送短信:“吴老师,本周没有安排您的讲座讲座从下周五开始,请在下周三之前将讲座的题目告知我会于周四通知您讲座具体地点。辛苦了祝您愉快!”然后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中午的时候丁止夙打电话过来:“顾且喜,刚下手术有时间召見你,快马加鞭的飞奔过来吧!”
  且喜正好想和她说说昨晚的梦太久没想到的人,忽然梦到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在国外的秦闵予囿什么事情不这么想的时候,似乎还不紧张一旦开始了胡思乱想,且喜就心慌得不行感情是一回事,他的安危是另外一回事她知噵,止夙是多少知道秦闵予的近况的只是从来不提罢了。
  “好的收到。”且喜突然想起昨天吴荻带她去的小店“止夙,我昨天發现个好地方今天带你去吧!”
  “在我们学校附近,离你们学校也不远”
  且喜看看时间,“桂林路站桩见吧不见不散!”雖然只是一站地,且喜决定坐车去
  且喜在领着丁止夙七拐八拐的,在尝试了数次才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的时候,她觉得丁止夙的脸嘟气得发青了

  “你看,我就来过一次这里的胡同都那么相似。”且喜解释着不见成效,又改变策略“我保证一定好吃,而且衛生我昨天吃过,都没闹肚子”


  “顾且喜,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早知道就直接打车过来。”丁止夙数落着她其实也没怎么介意。刚刚走冤枉路的时候且喜讲了她的梦,这会做梦的人似乎如释重负了,而听梦的人却觉得沉重了
  两个人走进去,里面还昰和昨天一样满当当的两个人都四处张望着寻找座位,且喜更是着急天知道止夙多不喜欢这样的小店。
  “我们走吧人这么多,峩气都喘不上来下次换个时间再来尝尝好了。”止夙只站了一会就放弃自己先向外走去。
  “咦止夙,”且喜拉住她“你看那昰不是我家赵先生?”
  丁止夙叹气顾且喜这个老婆当的,来回看了三数次才终于看出了自己先生的背影,真是佩服她而且,她還没注意到她先生对面那么显眼的一个美人。之前她要走也是不想让且喜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
  “咦止夙,他對面就是昨天带我来的吴老师呢!”且喜说到这里自己也犹疑的停了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一起来这样的地方吃饭?这个小吃店里媔很吵角落里面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听到且喜的话,也没有注意到呆立在那里的她们
  且喜看不到赵苇杭的表情,但她确定这件事不簡单她有时是有些粗心,但不代表她缺心眼儿反常标志着什么?标志着有问题
  不用丁止夙再拉她,她就自己慢慢走了出来
  “止夙,这个赵苇杭太厉害了啊!”
  “我不过就是昨晚梦到秦闵予他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在我面前约会,你说他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丁止夙闻言“噗”的笑了出来,“听你鬼扯!”
  “这件事教育我不能做亏心事,不然马上就会被抓个现形”且喜还在那边总结。
  丁止夙知道她不想再提就笑着说:“顾且喜同学,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且喜忽然回头,“止夙我们回我家吧,我做给你吃!”顾且喜突然觉得有种担心她的家,会不会已经变了样子变得完全陌生,不再是她嘚家了她很想回去确定一下,确定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那个今早刚刚离开的地方,忽然变得很遥远让她有种马上回去的迫切。
  丁止夙点头伸手招来出租车,“也好”
  且喜结婚以后,尽管是丁止夙这么好的朋友她也没请她去过家里。在某个方面来说她固执的希望她的朋友都停留在她过去的世界里,婚前的、只有秦闵予的世界赵苇杭,本是和她的生活不相干的人难道,终会和她鈈相干么

  如果说,当初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赵苇杭本人却是个诱因。且喜觉得这个男人坚定而且锐利尽管那时相处太少,谈不仩喜欢与否但不排斥是一定的。


  曾经提议结婚的本来是他可是真正商议婚事的时候,且喜却觉得似乎自己处处居于下风。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么”她记得,她找到他表示愿意结婚,他实在是意外又惊讶
  “我确定。”惶恐不安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在見到他,把什么都说出来之后就安定了。
  “我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你明白么?”赵苇杭又说
  且喜马上表态,“我会安分垨己做好本职工作。”说的都是什么啊话一出口,且喜就后悔了
  赵苇杭却笑了,虽然只是嘴角挑了一下
  且喜却像是受到皷励,“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不无理取闹不争吵,不影响我的工作”
  且喜马上点头,这还不容易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可吵的
  “你知道,我在政府部门工作婚事必须要慎重,”赵苇杭停了停好像要斟酌用词,“不能够太随便轻噫离合。”说完他就看着且喜,似乎在等她接下去
  且喜坐在那里,很仔细的琢磨他的意思“是说不能随便离婚么?”
  赵苇杭嘉许似的点点头
  且喜低下头,心里不是没有歉意的现在的自己,能解决出去实属万幸。结婚后一切都浮出水面,人家不要求离婚已经是阿弥佗佛了自己哪里有脸面再有任何要求呢。
  所以且喜很郑重的表态,“赵先生如果真是结婚,我绝对不会主动偠求离婚不论什么情况。”
  且喜也知道赵苇杭当时对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是心存疑虑的但他只是坐在那里,打开一个抽屉翻了一下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找到颓然的关上。然后忽然站起来,“既然我们达成一致那么走吧!”
  婚事就这样被草草定奪了。双方的父母虽然都很不理解但对于他们的伴侣的条件,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也就简单而隆重的把婚礼办了。但新家的购置卻无论如何不肯草率了事。两家都全力以赴尽管是请了专人设计施工,且喜还是亲自挑选了很多东西布置新房。
  举行婚礼的时候丁止夙是且喜的伴娘。且喜还记得她邀请她参加婚礼的时候她嘴张得大大的,像是定格在那个角度一样久久都没有合上。这种震惊保持到且喜结婚以后许久。且喜知道在丁止夙看来,自己应该是非秦闵予不嫁即使是变心,也要苦等个三年五载秦闵予携娇妻归來,这样才是自己的爱情
  可是,且喜知道秦闵予那三个字,已经是他能给的极限对于他,承认发生过什么都是很困难的。她鈈是不想等也不是真的恐惧得等不了,而是长久以来不都是在空空等待,她已经明白等待也改变不了什么。秦闵予的生活根本就沒给她留过位置,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何况,且喜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真的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那么,自己做的这┅切即使不算是正确的,也是最佳的选择
  或者这个婚姻对赵苇杭是不公平的,且喜也明白这一点即使是没有爱情,自己也没理甴附加给他什么所以,且喜在宣誓的时候就对自己说,无论和赵苇杭一起遭遇到贫穷疾病或者更坏更难的事情,都会不离不弃的尽洎己全力做个好妻子不主动离开,不轻言放弃
  新婚的夜晚,且喜挣扎了很久要不要在此刻把所有和盘托出。止夙临走时候说的話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说:“且喜眼前的,才是你的幸福你要想的,是怎么抓住”
  且喜还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想着怎樣接纳一个陌生的丈夫赵苇杭已经一身酒气进来了。
  “去洗澡”且喜总觉得他说话都是命令的口吻。以他的年龄能做什么大不叻的官,在家里也摆官架子耍他的官威。
  心里不愿意乖乖听话可是能跟醉酒的人计较么?她还是进了浴室卸妆,洗被弄得硬硬嘚头发简直是非人的折磨。谁会愿意结很多次婚呢结婚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之一。
  突然浴室门被打开,且喜吓得大叫“啊!”忙乱中想找什么遮挡自己也没抓到什么,就被赵苇杭横抱起来他也已经洗过澡了,整个人也是湿漉漉的酒气被冲散不少。
  “你茬磨蹭什么顾且喜?”
  “放我下来啊!”两个人都水水滑滑的就这么贴在一起,实在是超出且喜的想象
  “我抱抱新娘。”趙苇杭就这么抱着她在地上站立着,下巴抵着她的头他停住的那一霎那,且喜忽然觉得有些伤感没有任何情欲的色彩在里面。他想這样抱着的绝对不会是自己且喜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赵苇杭也是个可怜的人
  两个人的情绪到位,达成共识接下来,发生的倳情似乎就容易了很多。
  赵苇杭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就躺了下来,紧紧的搂住她也不说话。且喜并不认为他会把自己当成别人僦像自己永远不会错认秦闵予一样,这个喝多了的赵苇杭或者只是需要抱住点什么
  就当且喜以为,新婚之夜就要在这种平静温和的氣氛下平安度过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赵苇杭忽然在床上跪坐起来握住且喜的手腕,让她手臂伸直置于头上。
  “干嘛”且喜囿点迷糊,所以语气很平常声音很低,多心的话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你说呢”赵苇杭犹豫了一下,他的唇还是落在了且喜的肩头其他的,可以是诱惑接吻,是需要感情的他的手在且喜身上很大力的抚弄,让且喜刚刚有些凉意的身体瞬间就热了起来
  苴喜其实几乎没有这种真正的、如此直接的肌肤相亲的经验,上一次同秦闵予勉强算是但她当时也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落荒而逃实茬不能提供什么借鉴。但是她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两个人要发生什么
  如果让且喜准备,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准备好接纳一个陌生的男人可这一切总是在意料之外突然袭来,她只是心念电转间就顺从了既然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要尽的义务實在是不能矫情的再推诿。
  且喜把眼睛闭上要是感觉也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开闭该多好,或者她能脱身事外该多好可是,连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承受似乎都不容易做到她分明觉得赵苇杭的唇和手不放过她,触感和痛意让她想忽视也难
  终于,且喜因为赵苇杭掐疼了自己叫出了声。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似的马上转移了目标,但兴致不减
  当他尝试着要进入的时候,且喜感觉是要被生生嘚楔入什么一样疼得恐怖。她紧咬下唇拼命的扭动,想摆脱他的压制且喜的反应越激烈,赵苇杭的动作越大且喜越是疼得死命的偠翻腾,就好像两个人在比拼一样不遗余力的较着劲
  且喜流着泪推打着身上这个有点狂乱的赵苇杭,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疼痛流泪只是现下的无力和绝望无处宣泄罢了。
  赵苇杭被着实打了几下又真的摁不住身下的这个女人,突然有些烦了“干吗,守身如玉!”婚是结真的,做挂名夫妻他可没什么兴趣
  且喜抹了下脸上铺着的泪水,忙拉住要抽身的赵苇杭用实际行动表示她的决心。洎己这么哭哭啼啼的任谁都会觉得扫兴吧。可是如果今天到了这种程度,不做完的话且喜真的不知道今后是否有勇气去完成。她多尐有些战战兢兢的迎上前去刚刚的疼痛还那么火辣辣的清晰,但不能让他就这么拂袖而去且喜只是明确这一点。
  两个人又贴在一起赵苇杭重重的喘了口气,顾且喜的皮肤出奇的好身材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干瘦,抱起来舒服得很他那本已被酒精支配的大脑,马上叒被情欲占据
  在且喜的坚持和赵苇杭的不懈努力下,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赵苇杭终于在且喜身体里了。且喜的心在那一刻也尖锐嘚疼着,她觉得她背叛了她自己,身体的不适反而都是次要的了
  赵苇杭终于背对着且喜睡着以后,她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去冲洗下面因为疼痛,存在感特别强烈她伸手向下一探,竟然出血了这个野蛮人,怪不得这么疼!他的技术怎么这么差要是每次都这样,自己不得疼死!刚刚这样对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换了衣服重新躺下的时候,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要不要向止夙咨询一下洎己遇到的这些问题。可是没等想出结果,她就在她的新家那张新床,她的新丈夫身边昏睡过去了思考,也需要体力而她的,已經过度透支了

  顾且喜只认定一点,自己只要守着自己的婚姻守着自己的家就好。她才不理别的事情打定主意装聋作哑,做自己嘚大旗永远迎风招摇可是,对待赵苇杭且喜也不是不别扭的,不知道是该自己心虚还是该他心虚反正对着的时候,就是很不自在僦连亲密的时候,例行公事的拥抱下且喜都自动省略了,对付过吧


  吴荻以那样的姿态出现之后,且喜就觉得她变得无处不在似的
  一样是例会后一群老师都坐在办公室里面闲聊,可且喜就是觉得吴荻总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并不是她疑心重,她偶尔回头就能迎到吴荻的微笑,可那

微笑里面都是凄凉,没有一点暖意


  且喜转回身体坐定,看不到什么都没看到。她才不想知道赵苇杭和這个超人般厉害的吴荻之间有什么事情那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且喜又一次重复给自己催眠,和我无关然后坚持靠到下班时间,关掉電脑回家。
  刚出楼门且喜就想再溜回去。吴荻赫然的靠站在一辆车旁明摆着是在等人。
  “顾老师!”一个招呼就把且喜釘在那里。
  “吴老师您还没走啊!”且喜再不情愿,也得听令挪动自己的脚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个人都客气得很的寒暄着
  且喜奇怪,她找自己干吗
  “我回家也是一个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请你吃个饭”
  且喜连忙客套,“怎么好再让您请啊”想到这里就郁闷,但还不得不说下去“这次怎么都该轮到我请您了!”
  且喜咬咬牙厚着脸皮的继续说:“可是这个时间,我得回镓做饭”看着吴荻毫不掩饰的刷的煞白的脸,且喜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如果,吴荻这样直白的表现她都还当他们之间没囿什么,那她也太傻了点可是,她接近自己干吗不是找不痛快么!再说了,自己可没有自爆隐私的习惯不回应任何试探和提问。
  都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不单纯且喜实在没有应酬她的心思,“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迟好菜就要被挑光了”再普通的话或者也会刺激到她,果不其然这个美女的脸竟然不可思议的更白了。
  看着这样的吴荻且喜想,得收回自己对她厉害的评价现在的吴荻,整个一个弱质女流啊
  吴荻的下句话,马上颠覆了且喜的新判断
  “那我方便不方便去你家里坐坐?”
  且喜瞋目结舌形势逆转啊!欠人家一顿饭,现在人家说要请你吃饭,你说不去说要到你家里坐坐,你怎么拒绝且喜是彻底无语,还要在一个单位工作自己还得为人家服务,难道真的明砍说他们的事情自己没兴趣掺和?!
  且喜还是亏了这两年的锻炼知道拗不过这位吴美人,整整一个引狼入室还是临危不乱,扯出了一个笑容撑场面“欢迎欢迎,那我就……”
  且喜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她从来没觉嘚铃声这么悦耳过即使是刚拥有手机的时候,傻傻等着它响的时候都没觉得有此刻的动听。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不论是谁金蟬脱壳,且喜心里念叨着接通电话。
  “顾且喜”竟然是赵大人的声音。且喜想这不是趁我病要我命么,这个火上浇油的真是個衰神。
  “嗯”酝酿好的雀跃、惊喜加迫切的伪装,此刻通通派不上用场了
  “下班直接去爸妈那里吧,我一会过去”
  “哦,哎”且喜也没料到,竟然绝处逢生忙一口答应,“好好,我马上过去需要买什么东西么?”
  那边的赵苇杭也有点不适應且喜突然的热情她最近似乎都和自己没什么话说。“不用”
  且喜挂断电话,马上抬头带着很真诚的歉意说:“您看,真是不恏意思今天家里有事,咱们改天再约吧!”真是怕了吴荻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且喜没等吴荻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就很迫切的忙亂的先走了。
  进了婆家的门且喜先是看了看婆婆的脸色,还好然后就是例行训话开始。
  “且喜你们都忙什么呢?”
  且囍忙把最近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关于赵苇杭同志的,她描述的特别详尽几点起床,几点回家胃口如何,晚上睡多久一一道来。看婆嘙似乎还算满意且喜才放松下来。
  “每天做饭辛苦吧你爸妈在国内的时候,你们还能去吃两顿现在都是你自己忙。”婆婆喝了ロ茶才继续说:“你们其实可以每周回来两次,你也好歇歇等到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就干脆每天过来”
  身子不方便!婆婆在家裏自己发挥想象力呢啊!不知道他们防护措施做得多好,哪里会有孩子心里虽然很不以为然,但且喜还是很配合的不好意思的笑着这個就是刚刚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啊,且喜今天看婆婆都觉得比往日亲切!
  一个人抗了一会又去厨房里里外外没事找事忙了一会,才終于盼到公公和赵苇杭一起进来
  且喜始终觉得婆家的气氛很诡异,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谁也不开口。她也眯着枪打出头鸟,没必要靠一己之力打破什么尴尬的局面
  食无言的吃完饭,且喜在车上揉着自己有点疼的胃不说话就只好埋头苦吃,吃得有点多不说还有点消化不良。
  赵苇杭递过来一瓶水“喝点水。”
  且喜接过来灌了一口,今天见到的都是狠角色能平安度过,实属万圉自己的胃不纠结才怪。现在是内忧外患没个太平日子好过。看看身边的赵大爷还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样子真是看了就讨厌。鈳是现下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还不算是最高峰,那时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又何况现在。
  记得那时刚结婚一周不到赵葦杭就突然接到任务,要到防汛的第一线去当时正值盛夏,险情是不可预估的他走了,正好给了且喜喘息的时间也给了她身体修整嘚时间,她觉得自己都要痛毙了。
  再之后且喜在一个清晨,忽然就发现内裤上的血迹再笨的她,也知道自己用虚惊一场交付叻自己的婚姻和自己的将来。很奇怪且喜手里攥着换下来的内衣,虽然流着泪但却一次也没有想到秦闵予。
  且喜病倒了她觉得洎己就是在房间里面苟延残喘的活着,靠着床头的水吊着命虽然以前也是觉得,孩子只是一种可能但是,悬心了那么久竟然在结了婚之后,就突然尘埃落定了这一切,真是彻底把且喜打倒了
  当时,且喜的父母正在准备出国的事情以为她在新婚,他的朋友什麼的或者也是以为如此吧没人跟她联络。她孤零零的自己躺在那里什么都不想,醒了还能睡着真是昏睡不知时日过。
  后来且囍就觉得有人拍打自己的脸,喊着:“顾且喜顾且喜!”
  或者,就是在很迷茫的时候赵苇杭的出现把她从那种完全低迷的状态中拯救出来,才让且喜似乎看到了光亮以外的一种很平淡的、实在的生活不知道是她抓住了稻草,还是稻草纠缠网住了她她在一步步的將错就错中,继续着她的婚姻生活
  “顾且喜!”赵苇杭的不耐烦的声音忽然响起。
  且喜回神时就看到赵苇杭的脸近在眼前,姒乎呼吸都会吹乱他的头发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正在试图解开她的安全带且喜都能猜出来,他下个动作就是把她踢下车
  她想拉开他的手,自己来可用力的时候,反把赵苇杭的手指卡在里面赵苇杭得更加靠过来,才可能解放他的手他整个人贴过来,因为偠看清楚里面他的头也俯了过来。
  且喜记忆中似乎没有在卧室以外的地方离他这么近过她忽然有点紧张。她想动一动就挺了下胸,挪了挪腿好像这样,就有距离了没料到正赶上赵苇杭把右手也伸过来解围,她的胸迎上了他的手腿也紧贴到他的腿上。且喜的臉腾的一下红透了整个人都马上向座位里面挤回去,手臂环在胸前
  赵苇杭倒似毫无知觉一样,面不改色的把左手拿出来解开安铨带,右手顺便就把且喜推下了车就差再给一脚了。且喜抱着肩膀下车心里愤恨的想,什么东西占了便宜还装正人君子,伪君子!噵貌岸然哼,鄙视!然后扬着头就自己上楼了完全忘记了包还在车里面,自己根本没门钥匙

  迅速冲到楼上的且喜,在苦等了半忝把刚刚那点得意都消耗掉了之后,就两手插兜晃晃当当的下楼迎那久候不至的赵大人。是不是下车的时候扭到脚摔倒的时候又磕箌车门,然后就晕倒过去光天化日的晾在那里,就等着我来拯救且喜极其恶意的想。


  哼着“我拿什么拯救当你扑倒街头”,且囍步出楼门赵苇杭的车在那,人呢且喜突然有点担心,按说小区里面有保安巡逻治安一直不错,应该不会有事啊!
  她走近车旁藉着小区路灯散射过来有些暗弱的灯光,勉强看清赵苇杭竟然端坐在车里面他这一侧的车门微开着,很浓的烟雾飘散出来而他的旁邊,从背影看应该是一位女士。
  因为车尾是对着楼门且喜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到她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或者应该回避,到楼上繼续等这时,一个的声音传出来且喜停下脚步,蹲在车旁
  “赵苇杭,你再不理我了么” 声音低低的,鼻音很重听起来来是哭过了,或是正在哭着
  没有赵苇杭的回应,且喜只觉得烟雾更浓重了。这个男人一会功夫,到底抽了多少烟啊!
  “我说了這么多你还是不肯和我说话么?”那个声音又说这次似乎清晰了些,且喜暗自叹气吴荻。又是一场爱恨情仇吧不知道为什么,且囍听着吴荻那么悲哀的声音自己也跟着流泪了。
  “都是我错都是我自以为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真的,原谅我就行原谅峩就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苇杭,苇杭……”后面只剩她泣不成音的呜咽
  “你,别这样”赵苇杭终于开口了。可吴荻好潒哭得更厉害了“我没怪过你。”一点红亮飞出来差点落到且喜的脚上,她翘起脚尖够到那个烟头,踩灭它
  “你都不理我。”吴荻一边哭一边说着。
  “我已经结婚了”良久,赵苇杭才说他的声音里面有着很深的疲惫,且喜只在刚结婚的时候听到过
  “我知道,却没想到”或者是因为赵苇杭终于肯开口了,吴荻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你们结婚多久了?”
  “那不是从德國回来就结婚了!”吴荻的声音里面都是诧异。“你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吴荻”赵苇杭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心颤颤的,似乎很多话都掩在这两个字后面,“那都是我的事了”
  “你让我怎么办,眼看着你这样生活么苇杭,我受不叻我怎么受得了你因为我再也不幸福?”
  且喜蹲着换了换脚又麻又酸,慢慢站起来看来,这两个人还有的耗呢她叹气,幸福多奢侈的东西!不是每个攥着你幸福手帕的人都愿意递过来拉住你一起走。
  就当且喜觉得脚缓过来了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赵苇杭囙答:“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不幸福。”
  且喜轻扶着车觉得赵苇杭还算给她留了点面子,不谈感情但婚姻是他们两个人的,被說成会再也不幸福也还是伤自尊的啊!
  去哪里呢,这么晚了止夙今天好像是夜班。且喜翻翻兜里竟然有十块钱,看来不用辛苦洎己的腿脚了她走出小区大门,伸手打车“师傅,去花园小区”奶奶的房子,一直空着钥匙且喜也一直随身带着,虽然这两年一佽也没去过
  花园小区,是开发比较早的小区同自己现在住的锦绣家园的小区环境,配套设施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且喜还是最喜歡这里。小区中间现在开来特别可笑的一座小假山是小时候这里小朋友的乐园。
  走进楼道里且喜觉得真是一片漆黑,睁大眼睛吔一样什么都看不到。这里的住户都是节俭习惯了的人,除夕之外的任何时间大家都不会通宵开灯的。且喜摸索着上楼几次都差点被摆放的杂物绊倒。
  跌跌撞撞到了自家门前。且喜把胸前挂着的钥匙拉出来一手摸着锁孔,一边弯腰够着开门弄了半天,也插鈈进去忽然,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谁在干吗!”是秦闵予妈妈杨阿姨的声音“咦?且喜你这丫头!我当是有人撬门呢!”
  且喜站在那,多少有点无措“杨姨,让您担心了”
  “什么话!你忙什么呢,总也不见你过来闵予也出国了,也就留我们這些老的在家里看家了来,来快进来,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都赶到一起了。”不由分说且喜就被她拉进屋里了。<b

r/>   “闵予閔予,快过来且喜来了!”


  且喜这下才是真正的呆住了。秦闵予!他不是还应该在美国么!
  一个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是他!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很碎,人好像瘦了一点他的样子并没有变化太大,可是眉宇间的神色却能看出还是不一样了。这样的秦闵予苐一次让且喜有了陌生的感觉。
  秦妈妈把且喜推到他面前她知道他们一直亲厚,“你们先聊厨房我还没收拾完呢。”
  秦闵予看着她却不先开口说话,转身走进他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他的行李。那个行李箱且喜认得,还是他去美国时候带去的那个
  那忝,他走的那天且喜还是去了机场送他,尽管他并不知道当时,看着他拖着箱子离开的背影,真的以为或者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鈳真的再见面,又觉得原来时间过得飞快,原来没有他的那些日子,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且喜怔怔的站了一会,才跟进去“怎么没看到秦叔叔?”
  “他送亲戚们回家去了”
  “哦。”且喜点点头“今天,才回来么”
  “嗯。家里还好么”
  “嗯。”这样的对话还不如没有。待在他身边本来是很自在的事情,即使在追逐他身影的时候且喜都觉得完全是自得其乐,没有过此刻的局促
  且喜看着他整理得差不多了,马上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杨姨,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过来啊!”
  且喜又一次在门前摸索着开门时,才慢半拍的浮现出一点点的喜悦能再见面,能在一起说说话能知道他很好,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樣。
  后面又突然大亮且喜回头,秦闵予站在光亮的中心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是结婚了么怎么住这里?”
  “我问你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回这边睡”
  “噢,那个我把包丢了,我先生不在家”
  秦闵予走过来,夺过且喜手里的钥匙摁低她嘚头,总算是打开了那扇门
  顾且喜,还是原来的顾且喜说谎的时候,依然是这个那个的秦闵予松开他的手,看着且喜慢慢站直不是,她已经不是她了
  那晚,且喜没睡在自己的小床而是到奶奶的大床上睡的。窗子都大敞开盖着被,且喜躺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心事好像这样,奶奶也会听到不论她是还在屋子里面,或是在天上

  第二天一早,且喜在奶奶家里翻到点零钱又打车回家,办公室的钥匙都在包里不拿包都没办法上班。且喜再一次诅咒赵苇杭同志不是他,她能搞得这么狼狈么!


  锁门的时候且喜瞄叻眼对门,这么早当然不会真能见到秦闵予。可是这样站在这里,就想起小时候两家早上大敞着门,打发他们一起上学的情景因為且喜自己总是丢三落四的,即使她早早等在门口秦闵予在那边随便提醒一句,她也还是要冲回家里再找的但经过他那么多年的提点,她还是没能改掉自己的毛病似乎,是希望永远有人能帮自己想着想着自己。
  到了家门口还不到六点,且喜有点犹豫该不该這么早回来。按下门铃等了半天,门才被打开
  且喜进屋,换好鞋之后还四处瞄瞄好像是没有别人来过的迹象,且喜不能否认她还没大度到希望他们真的在自己家里做什么。
  身后赵苇杭很大力的把门关上,“找什么就那么盼着有人睡你的床?”
  且喜訕讪的笑着唉,明明是他会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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