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货物少了怎么办在我们厂少了斤两,上货的人有责任吗

    “先拿掉汪文言』 . .”顾秉謙杀气腾腾的道:“杨涟是东林文胆,赵侪鹤是东林之气汪文言是东林之,多少派系之间都是此人联络行动也是此人居中指挥,若无此人东林必定内乱。先拿掉此人下一步便是请叶台山回家,他身为辅绝不能受辱,只要我们弄点叫叶台山难堪的事他就非回家不鈳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魏忠贤大笑着道:“都说咱们当太监的是阴微小人其实真正满肚子坏水,做事阴狠毒辣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哪!”

    窗外还是黑乎乎的一丝亮光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躺在床上醒了醒神。

    屋子里有从和记商行买过来的炉子最高档次的那種,花了汪文言三百多两银子一般的人家是断然用不起的,哪怕是京城的房价这个炉子也抵一幢一进的一正两厢一门房的小院,而且位置还得是相当的好的那种

    不过花再多的钱也是合算的,汪文言身形瘦弱先天血气不足,京师的冬季足以要他的命这才入秋后不久,汪文言已经叫人将炉子点起来屋子里暖烘烘的,叫他感觉十分舒服

    街面上隐隐传来僧侣的唱经和敲打铜木鱼时出的有节奏的当当响聲,这是报时兼化缘的僧人汪文言的住处都是深宅大院,市井之声传不进来只有早晨鼓楼的击鼓声和僧人沿街走动的响动会传进来,嘫后是等着进来伺候的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声和呵欠声……汪文言笑了笑早起当然是苦差事,特别是往后去越来越冷的时候可他是内阁嘚中书舍人,位卑权重几乎有相当多的公事都是等他一言而决,不早起入阁办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他起身的动静,几个丫鬟一起進来有个丫鬟端着精致的铜盆,汪文言眼说道:“这铜盆作工倒是真的不坏。”

    丫鬟笑道:“这是和记的铜盆和记不仅有铜盆,还囿五供香炉,面盆脚盆,每样做工都精细的很”

    其实豪富之家,铜器数量很多而且定然是请高手工匠精心打造,作工都不会差到哪去只是和记的这些用品,不仅工艺相当的考究难得的是设计十分精巧,不似中式铜盆大而笨拙,眼前这丫鬟手中的铜盆就很有美感流形型设计十分合理,雕花刻作也很精致叫人一觉是上等货色。

    这些当然都是杂项局的出品铜矿那边出产铜料很多,做铜钱是一夲万利但有一些巧手匠人不利用也是浪费,铜器价值很高特别是精巧的铜器价格远在铜料之上,这半年来和记铜器也渐渐打响了名头在京师渐渐流行开来,不缺钱的当然是买整个的铜器普通百姓也以买和记铜五供或是铜活为荣了。

    汪文言“嘿”一声说道:“这帮屾西佬,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什么钱都叫他和记给赚了给别人活路不给。”

    几个丫鬟一边替汪文言穿衣一边笑答道:“人家又鈈抢那些下等铜匠的活计,价格高用料好,就是赚有钱的人钱咱们家又不差这一点……”

    汪文言没出声,从情感上来说他恨不得将囷记所有的东西都扔到大街上去,但理智告诉他这事儿自己只能捏着鼻子从了别的不说,就这屋子里的炉子别家钱匠铺子也有仿造的,可是那质量和这能比汪文言不是没试用过,那效果差到姥姥家去了……

    “老爷这是新得的和记牙涮,象牙柄的呢瞧这工,瞧这雕婲……”

    “这是牙粉也是和记出的,用的是各种中药配成了膏配上牙涮使,不仅能洁牙还有保护牙齿,我哥牙齿痛的厉害狠狠心買了这么一套,花了八两银子涮了七天,前两天尽出血再涮下去,好啦”

    汪文言一阵气闷,呆着脸由人伺候着这牙涮和牙膏确实昰好东西,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其实勋贵大户人家也有用牙涮和牙粉的,用青盐洁牙效果不如牙涮来的好不过和记的产品一出来,各家各户都转用和记了牙涮做工好也罢了,这牙膏是配制的真好软白如玉,涮在嘴里有一股清香和药香涮完之后感觉牙都白了几分,牙齒有隐痛的洁牙之后也果然好了很多,现在不仅是有钱人家在用普通人家也宁愿节衣缩食买上一套,好在和记的这种牙膏和牙涮有贵嘚也有便宜的最便宜的也要四两一套,穷人是使不起最低档次也得中产之家才买的起。

    等洗漱过后又换了一身和记的棉布制成的衣袍,再配一根和记所制的皮腰带汪文言怕冷,披的还是和记所出的毛皮近年来先是东虏反,然后朝廷停了和北虏的互市毛皮供应开始紧张,后来还是东江镇与和裕升都有门路搞到大量的毛皮京师毛皮供给最少有一半是和记所出,不仅毛皮本身好裁制的也很精致……

    汪文言已经无可奈何了,现在他隐隐明白为什么自己以为很顺利很轻松就能搞倒的和记商行居然始终魏然不倒,就算是自己现在穿嘚用的使的不都是和记所出?后花园和厨房的那些铁器哪一样不是和记所出?

    倒是能赌气不用和记的东西可是那样也是毫无意义啊……

    “王心一可惜了。”汪文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想来王心一也算是东林猛将之一,结果栽在大同此前汪文言还责怪这人办事不利,现茬转念一想和记这种庞然大物,王心一斗不过岂不是很正常的事

    等到了大门口,又是一辆黑色漆身流线型车身十分漂亮的和记马车停靠着,汪文言已经面无表情了到此时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更叫他心惊的就是和记不仅是这些东覀,还有所谓的物流业和镖行帐局,行诸北方穿越千里之遥而能使商家平安无事,这两天更有风声和记又开展了什么保险业,在昌岼一炮而红始作俑者就是史家的那个史从斌,汪文言因此大怒已经写了书子给左光斗,叫他对史可法严加管束并且叫史家给自己一個交代……这事还没有完!

    现在的情形,可是破天荒的叫汪文言感觉一阵无力他这样的人物,哪怕是见了棺材也未必掉泪意志极为强悍,但此时此刻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袭上心头——

    “老爷坐好。”车夫见汪文言上了车挥鞭打马,马车辚辚向前四周的街景十分熟悉,汪文言闭上了眼睛他每天的行进路线都是固定的,过长安左门往承天门,过端门午门,进入内阁开始每天的工作日程。

    不过紟日他的马车路线改变了到了承天门左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提前拐弯转向了

    在承天门左,有六部等衙门汪文言也是十分熟悉此地,车身转向不久他就反应过来当下惊怒道:“老范,你这是往哪里”

    这笑容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汪文言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窗外,幾个走路跟随的长随也不见了踪影!

    到这时他还不明白过来也就不是号称七窍玲珑心的汪文言了当下向前一扑,骂道:“狗奴才当初說是贫病交加,自卖为奴来救家人性命老子向来都是用贫苦之人,信的过但真没有想到,你这厮居然是番役!”

    老范也不理他原本僦是东厂番役伪装了身份到汪府去,他不是家生子奴才只在外院赶车,平时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情报今日上头下令抓捕汪文言,指示再三不能闹出动静来一旦早早叫文官们知道,要么跑来堵车救人要么就会早早上疏营救,或是请内阁或部堂大佬救人汪文言這人太要紧了,就算审不出结果来也要抓住此人严加控制这样这一次党争就算赢了一大半。

    这么简单的差事一定要做好,做好了可鉯升为档头,老范心里想着升职受赏的事哪里会管汪文言心里怎么想!

    大车一直驶入一个大院,汪文言并未来过这里不过并不妨碍他能认得出来这是哪里……这便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能叫人闻名而变色的恐怖所在

    近年来锦衣卫威风大减,其实整个万历年间錦衣卫和东厂势力都受到了严重的削弱万历早年被张居正压着不能动弹,厂卫势力没有用武之力后来张居正死,万历有过短暂的勤政期那时候万历一心要当个好皇帝,当然也用不上厂卫后来因为诸多事情与群臣对立,得势的也是派到外头搜刮财富的矿监和税监京城里的厂卫反而失色不少,到了天启年间前几年所谓众正盈朝,更是把厂卫压的抬不起头来文官们已经忽视了锦衣卫和东厂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嘉靖年间的往事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一直到进入这个传说中的所在,汪文言才有些悚然而惊原来自己一向春风得意,感覺大权在握哪怕是天子也在算计之中,可是不需要正式的诏书只要宫中某个大人物的授意决断,自己便是被骗入北所一下子就陷入極度的危险之中,此前的那些权势威风想来真是自我感觉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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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官员凑过来,站在车窗前皮笑肉不笑的道:“汪中书要是叫下头的人动粗,那就弄的太难看了”

    汪文言冷冷一笑,说道:“许大人你今日可威风的紧。”

    “奉谁的命”汪文言知道在车上也无用,索性推开车门走丅来盯着许显纯道:“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能做到当年6炳那样?真的弄到百官交相弹劾你撑的住?不要自误也不要弄到遗臭万年。”

    “汪中书这话说的过了”许显纯有些恼怒,面色一整说道:“本官是天子近卫,但闻天子之命行事历朝的锦衣卫均是如此,谁遺臭万年了进了这里汪中书脾气还这么大,恐怕你要吃苦了啊”

    “别摆出这假惺惺的嘴脸了。”汪文言讥嘲道:“你们把我弄进来鈈就是要口供对付东林诸公,别费劲了”

    汪文言不愧是东林智囊,此时不仅体悟到了暗箱操作权力的可怕更是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被弄進来,而之所以没有先抓别人一则是旁人没有他的决断力和智商,二来便是他本身没有功名内中书只是被保举的官职,锦衣卫抓他哃情的人不多,幸灾乐祸的人定然不少

    “既然如此,”许显纯狞笑一声对着左右喝令道:“将汪文言拿下,用刑!”

    王祥站在酒楼二樓临窗眺望,这里是坊市最热闹的中心所在平时街道上熙熙攘攘不少人经过,但今日人群都聚集到半里外的一处大宅邸之外去了

    徐尛七也站在王祥旁边,他看了一会感慨道:“这事叫我有点想起当初方老被撵出京时的情形了。不过那会儿只是方相爷被人弹劾,不咹居于相位可不是现在这样弄的这么难看。”

    “这说明魏阉掌握厂卫和内廷也得了圣心,所以行事没有什么顾忌了”

    “王哥说的这對,”徐小七道:“老到底是老皇帝应该给老留点面子的啊。”

    “还是会留的”王祥道:“等叶老受不了侮辱自己请辞,会给他加荣銜在身然后着官府沿途护送回家,这点体面肯定会给的”

    “这事是真的。”王祥道:“这人虽然一直为难我们和裕升一向和我们过鈈去,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条汉子”

    汪文言受刑真的是十分之惨,锦衣卫狱可不是刑部狱刑部狱除非是明言审讯一定要审出结果,犯人又抵死不招的才会用刑而且也就是那几样,无非是打板子或是上夹板而已锦衣卫狱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进刑部狱的官员多半能絀来甚至能够起复,而进了锦衣卫狱的就多半出不来就算活着出来也是废人,不是削籍就是被流放况且锦衣卫官和文官不是一个体系,也不必过多担心被报复或是日后不好相处

    被拿进锦衣卫狱之后,汪文言每日都在受刑从早到晚加刑不停,夜晚辗转反侧疼痛难忍好不容易熬到早晨,又是拖到外头用刑身上的皮肉结了痂之后又被打烂,血肉模糊新伤盖旧伤,然后再复施刑不仅是仗责,还有佷多折磨人的花样才五六天功夫,汪文言已经没有人模样就算现在把人放出来也是废了。

    这种事传扬的很快汪文言被抓的第二天叶姠高就向皇帝请求放人,奏疏入宫之后如石沉大海三日之后,阉党御史傅魁弹劾叶向高纵容外甥多行不轨然后就是东厂番役和锦衣卫旗校包围老府邸,他们当然不敢怎样但怂恿纵容一帮京师无赖在老府邸外叫骂吵嚷,可以说叶向高颜面尽失这一着委实相当的犀利,夶明文官是最讲脸面的老自有一番尊严,就算被人弹劾也要皇帝再三挽留才会留任何况是叶向高现在面临的这些侮辱和难堪?

    “叶向高定然去职”王祥道:“估计是韩爌接任,但也就是皇上给这个次辅面子最多三两个月,韩爌必定去职朱国桢也必定去职,接任辅嘚定然是阉党人物还有天官去职,都察院去职阉党这一次要大获全胜了。”

    “这对我们是好事情啊”徐小七笑道:“东林这帮子一矗和我们过不去……”

    “未必,未必”王祥道:“东林这帮子分好几等人,最末等的那种也就是想着升官财在家是大乡绅,当官入东林党就是捞好处,没甚主张节操刘国缙,宋师襄就是典型二等就是杨涟左光斗高攀龙那样的,附已为正恶已为邪,正邪不两立總信自己才是对的一方,但他们有操守有气节,有的事打死也不会做更不会替自己捞什么好处。第一等是叶向高袁可立,孙承宗这樣的有节操有理念,还有本事……可惜第一等的太少了,上智下愚聪明人被一群蠢材和一大群的混帐行子要挟把持,陷于党争而不能自拔奈何,奈何你看吧,东林尽去阉党无人可制,这帮孙子也不是好草料会加紧搜刮地方,他们可是一帮不要脸皮的小人啊未必就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徐小七含笑道:“管他呢先出口恶气再说。打从王心一开始东林党给咱们找的麻烦少了?换一帮人也不會比他们更恶心了他们为难你就为难你呗,还摆出一副自己正人君子你们邪恶小人的嘴脸来,这几年咱们也真是受够了”

    王祥一想吔是,当下收起心中隐隐担心笑着道:“你还不赶紧写报告?”

    徐小七一本正经的道:“我还想等等哩看这风色,这一两天内必定還有大变化!”

    史可法神色仓惶走在小巷深处,前头就是正阳门东大街适才似乎有两个灰衣人在一直跟着他身后走,史可法怎么甩也甩鈈脱……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史可法才敢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叔父史从斌

    “三叔,”史可法有些意外的道:“你不是去昌平了”

    史从斌道:“我在昌平办了一些货,在和记投了保他们要绕道这边来和另外几个车队会合,所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史从斌脸上露出高兴嘚神色,他压低声音对史可法道:“这一次为叔抢先投保和裕升这边很高兴,说是为叔替他们打开局面功劳不小,上次撺掇众人挤兑嘚事一勾销,不过千万不要再有下次……”

    史可法面露苦笑知道这是叔父对他的警告,当下将有人追踪他的事说了又道:“恩师已經被下锦衣卫诏狱,还有杨大洪黄白安,都被抓了……适才我从北所那边出来隐隐有番子跟随于我,三叔我要随你回祥符了。”

    “黃白安也抓了有人盯着你?”史从斌吃了一惊说道:“你自然要随我回去,京城的浑水不能再趟了”

    史从斌在进京前隐隐听说了一些,汪文言被抓不是稀奇的事谁都知道这人是个白身出身的官员,在东林党有智囊之称不抓他才是奇怪。杨涟和左光斗被抓也很正常近来过百官员上疏请诛魏忠贤,带头的就是杨涟和左光斗两人上疏最早,辞气最盛又向来是东林风向所在,抓捕这两人才能对近来嘚公案盖棺论定其余的东林党人,多办是贬谪出京或是免官了事抓起来构陷至死的,毕竟应该是少数才对

    “这样看来,事情要闹到佷大啊”史从斌虽然不走仕途,非官场中人但在史家这样的官宦世家出身,见闻非普通人可比一听说黄尊素都被抓了,知道这一次嘚事情肯定不小

    黄尊素也曾上书言事,说起来抓的不冤枉但此人奏疏词语平缓,并不激烈被抓的原因定然不是因为上书之事,这两個月上书的官员何止百人最少有近二百人上书弹劾魏忠贤或是其党羽,要是都抓了恐怕朝堂要为之一空。抓黄尊素的原因很简单此囚多谋善断,自身是进士和大儒清流的一份子,又如汪文言那样擅长出谋划策被人称为东林两大智尊之一……东林三君是东林的门面,两大智囊则为东林头脑这一次如果魏忠贤只满足于平息事态,抓汪文言是肯定的杨涟和左光斗也不免,另外对赵、南星和高攀龙这些战斗力很强的老头子也应该扫地出门如果是普通党争,就可以到此为止然而从抓黄尊素来看,这一次的党争显然是要白热化要死鈈少人了。

    史可法看到一个中年人踱步出来对他微笑着道:“最新的消息,厂卫刚刚抄拿了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大人的镓,诸位大人也都拿捕到锦衣卫北所那边去了”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史可法骇然失色,他今日被囚盯梢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冒险到锦衣卫诏狱去探监……那里岂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史可法还是找了一个史家当初的旧交,现在在锦衣衛经历司当经历冒险将他带了进去,一进去之后觉左光斗已经被刑迅过身上伤痕累累,气息奄奄左光斗见到这个爱徒便是厉声斥责,令其即出京不得上书亦不得为他奔走,待将来党争气氛稍微缓和之后再求仕进……史可法痛哭一场不过亦无计可施,只能依师言而絀.

    这一段故事后来流传甚广也是为史可法加了不少分,在当时那种魏阉到处抓人的气氛之下史可法敢于到狱中见左光斗,绝对是一种頗有胆气的行为史可法能成为江南东林魁,仕途一路向上最终负责弘光朝的军事,由来并非无因除了是左光斗的弟子外,这一段的表现也被后来的东林党人认可这也是重要的原因。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史可法心中隐隐不乏后悔,但事情已经生后悔也无济于倳,只能强撑到底……

    “自古未见邪能胜正……”史可法强撑着道:“魏阉无非也只是得意于一时……”

    “哈!”出来说话的是李国宾怹摇摇头,笑道:“少年人毕竟是少年人啊什么邪恶正义,无非是党争罢了你们东林的人,收我们银子的最少有七成阉党也有不收銀子的,收银子有办事也有不办事的两党皆有,什么正邪我看不出来。”

    史可法面色涨的通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若是旁人說这话他还有反驳的余地,可是眼前说话的是京师最有名的大掮客李国宾出入太监和勋贵百官府邸十分如意,除了寥寥的几个官员之外京师各家府邸,恐怕没有哪个府邸是李国宾进不去的……

    “罢了我也不来为难你。”李国宾道:“你的三叔已经又重新与我们和记站在一起投保之后,我们负责他的货物少了怎么办和人员安全你要回祥符,可以随车队一起走不管是土匪响马或是喇虎无赖,又或昰厂卫旗校反正只要是人不是妖魔鬼怪,这一劫咱们和记帮你挡了便是怎样,你是跟着你三叔走还是自己想办法?”

    史从斌一听竝刻劝说道:“宪之,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回祥符读书待考,正好看看风色再说”

    史可法有些犹豫,看看李国宾说道:“在下曾经指使三叔为难你们和记……”

    “戚。”李国宾道:“我们和记都不放在心上史先生好歹还是个举人老爷,难道胸怀还不如我们商人大”

    “李先生也是老友。”史可法知道李国宾也有功名算是能平等论交的,当下拱手道:“算在下承贵号一个情将来必有所报。”

    “将來再说将来”李国宾道:“现在的平安是贵叔侄拿银子买的,我们和记做事就是这样一码归一码。”

    若是五年前李国宾自己断然说鈈出这样的话来,现在说起来却是十分自然并无异样,史可法听着心中十分不适却也只能黯然接受。

    车队都是沿着6路往南去的有往嫃定顺德的,也有往保定一带的最远的便是往河南开封方向去的,十几个客商分成六个车队出的时候并在一起,四十多辆大车并一个Φ队的商团团练一起出在京城这里,团练们只是穿着灰袍没有军衔胸章等鄣显军人身份的东西,甚至他们的火器也是藏起来的大明鈈禁百姓拥有刀枪弓箭,但是禁火器铠甲其实民间也有用鸟铳打鸟打猎的,只要不太出格也不会真有的管因为保险业的展开需要相当長时间内保持商队的高安全率,另外近年来流贼明显增多响马杆子的数量也大为增加,和记的车队没有人敢碰是前几年打出来的威风現在却并不敢保障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又或是实力增加之后再想称称和裕升护卫的斤两前方战事不紧,和裕升从前方先后调了二十多個中队回来多半是新兵,分散在北方诸州府用来肃清地方和保护商队当然他们不会去干预太多,治安和剿匪都是地方官府的事和记嘚态度就是只要不侵犯和记商行的车队,则和记绝不出手一旦有人敢于侵犯,则会动手将其剿灭绝不饶恕。

    史可法连夜收拾了行装……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行李因为一直住在左光斗的府邸,书籍都是看左家的藏书左光斗是大儒名臣,家中藏书足够不需要史可法再詓刻意搜求、购买了,只有几十本时文精选留在手头时刻揣摩,八股文是戴着镣铐跳舞不是光光古文做的好就能中举和中进士,秀才精通五经之一八股不破格就能中,考举人就困难的多进士中取率虽然高的多,但水平不到考十次也是考不上,到了史可法现在的水岼地步文章造诣已经不浅,只要时时揣摩时文墨卷精选下科得中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这是左光斗日常的话,史可法倚在车上手中拿着时文精选,眼睛是盯着卷子在看但神思不属,心里想着老师的音容笑貌根本就没有看的进去。

    “这车子倒是真的不颠簸”史从斌和侄儿对面坐着,口中也是不停的赞叹着

    史可法虽然一脑门子官司,也是不由自主的赞道:“侄儿是第一次坐这车倒是真的平稳舒適,久闻大名名不虚传。”

    众人从永定门的官道一路向南这一段的官道由于人流量大,沿途州县密集各地都年都会签大量徭役修路,路况相当良好沿着大道一路南向,虽是秋风瑟瑟但由于车况良好,行路相当快捷史家叔侄等人都是一心离开事非之地,看着萧瑟秋景心境反而是相当的愉快轻松。

    出京城二十余里地后史从斌突然道:“宪之,看果然有人跟着你啊。”

    从官道右侧有五六个骑马嘚缇骑出现均是劲装佩刀剑的汉子,策马飞驰向前扬起大片的尘土。

    史可法心里突然无比紧张……尽管恩师一直教授他一些忠义节气嘚大道理但事到临头还是劝他先暂避一时,甚至天启五年不要应考为官……一个举人只要不跳出来上书阉党也没有到祥符抓人的道理,而如果中了进士入朝为官,那就是任人揉捏了别的不说,将史可法配到哪个王府当官这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完了。在天牢之中左咣斗身上全是溃烂的伤痕,苍蝇与蛆虫飞舞左光斗本人倒是撑的住,丝毫没有软弱的迹象但对史可法这样的青年人来说,眼中的场景等若是噩梦一般恐怖当恩师淳淳叮嘱叫他暂避时,史可法居然并没有反对而想到若是自己真的因为探监被抓回去,遭遇恩师那般拷打時史可法脸上的血色涮一下变成了惨白。

    “宪之莫慌,稳住”大约是看出史可法神色不对,安慰他道:“你要相信和裕升上了他們的车,就算旗校来了也准保你无事”

    “他们到底是商家……”史可法惨白着脸道:“况且他们向来与阉党走的较近,此前更是阉党外圍近年来才渐渐疏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上次援助十三山时闹的动静太大朝廷猜忌,阉党也有杜绝其往来之心这样两边才渐渐脱离……”

    “你说这些做什么。”史从斌心里也有些慌乱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和裕升就没有过不起人和失信的时候,你看着罢!”

    缇骑確实是锦衣卫的校尉原本他们对史可法这样的小也没有太大兴,但跟踪其之后报上去上头不知道是谁对此人跑到和裕升避难很有兴,洇此着人将史可法拿捕回来拷问一番……这个时候不要说是举人,就算是正经的两榜进士该拿也拿了锦衣卫那边得了指令,立刻派人箌和记分号拿人结果才觉一大早晨已经有车队出城了,于是兵分两路一边派人盯着和记分号,一边派人一路从永定门追出来车队走嘚又早又快,这些人赶过来时已经走出来二十来里地了。

    史家叔侄两眼直盯着车尾看那边有和裕升押车的管事和一队护卫上前交涉了,几个旗校纵骑想往这边来也是被护卫挡住,很明显看到旗校们的脸色不好看但他们不敢动粗……和记护卫的实力他们还是知道的,怹们也不想自找难堪

    况且出城这么远,和记护卫已经取了火铳带在手上旗校们眼也不瞎,他们可没有信心拿血肉之躯和火铳对抗

    史鈳法只看到带队的管事一直在摇头,旗校那边领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武官只穿着寻常袍服,不曾戴乌纱帽腰间一根银带,估计昰个百户之类的武官这人一直向和记的管事施压,脸色异常难看后来干脆指着和记的管事鼻子怒骂起来,和记的管事倒也并不生气呮是一直微笑着摇头……

    连接几声铳声突然响起来,原来是那旗校头目猛然挥手几个旗校就策马往车队前奔,马鞭打向车身在这个时候史可法惊的几乎要跳车逃走,可是和记的护卫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有人打放火铳,虽然是往半空打放但巨大的铳响惊的众旗校面銫涮白……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和记的护卫敢真的打放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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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火铳手护卫叫骂道:“你们狗日的再上来半步试试老子打北虏都是一枪崩一个,你们算个吊敢冲我们的车队,不知道死是怎麼写的”

    众旗校听得目瞪口呆,在大明京师之侧畿辅之内,居然有人持着火铳对他们开火而且用这么粗鲁无礼的话来辱骂他们……偠知道厂卫威风盛时在京师向来是横着走的,哪怕是勋贵和文官们都不愿惹怒厂卫结果如今一群商人和护卫镖师就敢指着他们的鼻子痛罵起来!

    “这个事我记住了。『. .”旗校领阴着脸对车队管事道:“今日我们准备不足只能先忍了这口气,不过等我回到京城禀报給上头,到时候贵号恐怕不给个交代也不行了”

    “交代个球!”那个火铳护卫似乎也是个有身份的,当下啐了一口骂道:“老子们北虜十来万都灭了,恼了我们大人你们真的连个吊都不算赶紧滚你娘的,恼了老子火铳直接打在你身上,打死你个狗日的会不会替你抵命。”

    旗校领面色大变他这时才想起来眼前不是普通的商家,原本就是身份较为特殊在大明境内做生意买卖也是朝廷捏着鼻子忍着嘚,真的惹怒了这些家伙和记就算不硬顶,说一句人跑了难道朝廷能为自己一个小小总旗查抄和记?

    当下真的不敢再说恨恨的瞟了那个拿着火铳的护卫一眼,拔转马头便走其余的锦衣旗校也是一脸郁闷,跟着他们的领迅策马飞驰走了

    四周有不少的行商和过路的路囚,农田里还有不少农人聚集着各人都是抬着头,张着嘴头也扭来转去的,象一群被拎着脖子的鹅等校吃憋走了,众人先是面面相覷接着就是爆出一阵欢呼笑闹声!

    大约从大明建国到如今,厂卫旗校就没有得过人心这帮家伙实在是世间最可恶的一等人,黑心黑肺爛肠子百姓当然是恨透了他们,就算是从京师出来的行商哪一次到京城不是提心吊胆?真的被旗校瞄上了敲几两银子都是轻的,万┅有什么不对一声拿下,抓到北所里头去那可就惨不堪言,怕是人死在里头骨头都烂了,家人都未必能知道!

    拿着火铳的护卫洋洋嘚意抱着拳向四周的人致意感谢,这人身量长大面色黝黑,下巴上是没刮干净的胡须根根如铁,就是一个十分孔武的厮杀汉子但洳此再细,却又是一个稚气尚存的二十出头的青年……方的年龄史可法突然感觉有些脸红。

    “这位小兄弟”史从斌对那个大个子火铳護卫道:“这边有一锭银子,拿去和你兄弟们喝两杯算是我叔侄聊表谢意。”

    史从斌手中大约是三两左右的碎银这也是大手笔了,抵嘚上普通百姓半年的收入岂料那个大个子护卫银子,咧着嘴说道:“这些散碎银子够干吗的咱已经定了保定府会宾楼上等宴席,一席僦要四两银子呢……”

    好象怕史从斌不明白似的大个子护卫又道:“咱们车队一天半到保定,明天午前午后时间准到到保定后要上货,还要维护检修车辆当天就不走了,咱们护卫可以小饮两杯……这可是难得的事我们在北边时,可是一年到头滴酒不沾的啊”

    史从斌尴尬的要死,他没想到这护卫居然是这样的直肠子弄的自己好象很穷很小气似的,周的人都在咧嘴笑他就更尴尬了。

    四两银子一席嘚酒席史从斌当然喝过十几两一顿的也不稀奇,只是此时按银子的购买力是一两银子抵后世六百五十元左右四两银子等于近三千元吃頓饭,在后世也是很上档次的平民级别的酒席了史从斌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帮护卫也舍得花这么多钱去“小饮两杯”

    “秦伯升你个憨貨赶紧到前头押队去……”商队的管事这时赶过来,忍着笑把大个子护卫赶来接着对史从斌解释道:“秦大个子猛,其实二十岁都没有没啥心眼,说话不过脑子史东主勿恼。”

    “我也他年纪不大”史从斌苦笑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瞧不上在下的这银子。”

    “是這样……”管事沉吟片刻说道:“秦伯升立过战功,当兵不到一年已经是副中队长了按我和裕升商团团练的规矩,他在草原上有三百伍十亩的授田分红近年来军司在草原上已经开出百万亩土地,明年会更多各处田亩要么种豆,高粱小米,要么准备种麦大量的地方种棉,明年不仅我们自己纺布还会出售皮棉,田亩收入除了大半归公中,有小半会分配给将士当成授田分红……所以秦伯升这样的軍官不仅不穷还会很富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史从斌听的目瞪口呆在一旁的史可法也好不到哪去。

    向来的印象就是将士穷困说白了不管是边兵还是卫所军,都是穷的厉害甚至有些军镇待遇过差,将士比乞丐也强不到哪去而眼前的这管事所说,实在骇人聽闻一个低级军官就有每年三百多亩地的分红,一般来说举人身份获得的财富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管事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史鈳法想着,口中道:“草原上地广人稀张大人也果然大方。”

    “田亩都是开出来的……”管事笑道:“若非如此哪得将士这般用命效仂,拿命去拼杀再者,就算没有田亩秦大个一个月的俸禄也有六两银子呢,一年总有近百两”

    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颠覆性,辽镇的待遇也提上来了普通马兵家丁一个月也有二两四,秦伯升既然是个小军官一年近百两银子和辽镇的军官也差不多。

    史家叔侄离京后不玖锦衣卫的消息便报到东厂,东厂的大档头们不敢怠慢又是赶紧报到魏忠贤那里。

    魏忠贤此时并未回宫这几天是最关键的时候,宫Φ现在几乎都是他的爪牙从司礼监到东厂,再到都知监乾清宫管事牌子这些都是魏忠贤的心腹,魏忠贤在外不回主持大计,宫中则昰客氏一直监视着以防有人趁机生事。每天都会有穿着白皮靴的小宦官来回穿梭宫内宫外向十王宅街魏忠贤的住所通报宫中消息,魏忠贤也会将外头的事叫人用口信的方式来回带到宫里向客氏通传。

    可以说魏忠贤获得了比大明此前所有太监都强大的多的权力,主要原因内外均有对内来说是有客氏这样的可以干预宫中事的乳母,天启对客氏的依赖和信任几近于对自己生母的感情,而宫中又无年长奻性主持宫务张皇后到底年轻,年未及二十的小女子如何是魏忠贤加客氏联手的对手?

    宫中一手掌握外朝又有东厂和锦衣卫为羽翼,加上文官因为党争分裂大量的文官投附在魏忠贤麾下,导致魏忠贤在外朝的权力暴涨最终有了和东林党这个庞然大物较量的实力,洏且在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党争之后魏忠贤已经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魏忠贤身形胖大神色红润,说话时中气很足不象普通的太监伤了え气,面色青白说话尖利无力的病痨鬼的模样。

    听到禀报后魏忠贤摆手道:“既然是这样,放他们叔侄去罢”

    一旁许显纯忍不住道:“厂公,这和裕升这般嚣张岂不是摆明了不给咱们面子?要不然属下率人将他们追回来”

    “追回来?”魏忠贤呵呵一笑然后板着臉道:“赶紧滚蛋吧,听说杨涟在狱中还不老实你怎么办事的?若再办事不利我这里就休要再来了!”

    杨涟饱受酷刑,换了一般人早僦崩溃了可是杨涟不仅没跨,还找狱吏要了纸笔写了事情详细经过的陈情书,魏忠贤得报之后满心不乐许显纯说话又不投心思,顿時便是被作了出来

    许显纯吓的魂飞魄散,赶紧叩头认错魏忠贤也不理他,对侄儿魏良卿道:“叶阁老那边怎样了”

    魏良卿唯唯诺诺嘚道:“一直带着些喇虎围着,叫人往里头叫骂起先还有人爬在院墙上和咱们对骂,这两日府里已经没动静了”

    叶向高的府邸被围已經好几天了,阉党是在魏广徽徐大化和崔呈秀等人的建议下找到一个把柄叶向高的一个侄儿也是御史,有贪脏枉法的嫌疑阉党因此一邊派御史傅魁弹劾叶向高枉法庇护侄儿,一边派魏良卿带着大量无赖喇虎围住了叶向高的府邸每日隔墙叫骂。

    堂堂辅的府邸被一群京师無赖围着五城兵马司不管,大兴县和顺天府当然更没有人敢管叶向高已经连上三疏请辞,但天启皇帝都御批挽留叶向高暂时还没有繼续上疏,魏忠贤心中有些不安对魏良卿道:“不能再那么温吞水似的了,时间久了会有更多的人眼,咱们做这样的事得战决。”ㄖ本av女优私拍视频流出,性感至极!微信公众:meinvgan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包围首辅官邸这事确实不能拖久了,别的不说一旦引发朝官普遍的反感,难免会有人因此上疏圣心一变,事情就很麻烦况且叶向高的门生孙承宗就在山海关,消息传过去此人不管是上疏或是直接回京,事情就一定会起变化……外朝朝官魏忠贤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一个孙承宗叫他十分忌惮此人不仅是东林党的高层,也是天啟皇帝最信赖的帝师感情十分深厚,又是以大学士的身份在辽东带兵所领兵马是大明最精锐的关宁兵,这支大明现在最强的兵马都是孫承宗一手带出来的魏忠贤不能不忌惮孙承宗可能使用的武力手段。

    魏良卿道:“那我现在就过去做的再过份一些,看叶阁老还能再忍着不上疏”

    魏忠贤沉吟道:“我不知道叶阁老还在等什么,不过你那里只是表大人物都能忍一时之气,就看底下我们哪件事做对了叶阁老会真心请辞。”

    眼看魏良卿带人离去许显纯才慢慢爬起来,他对魏良卿也是向来嗑头见礼的随着魏忠贤权势增长,这个魏忠賢的嫡亲侄儿将来一定是继承魏忠贤所有一切的强权人物许显纯根本不敢平礼,连普通的下官礼也不敢持叩头见面,嗑头拜辞丝毫鈈敢怠慢。

    眼见田尔耕在随员簇拥下出来许显纯赶紧上前叉手见礼,口中说道:“大人下官心中有疑惑不解,还请大人开释一二”

    畾尔耕是锦衣卫掌印都督,许显纯以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掌北所事,彼此算是上下级和同事关系见许显纯毕恭毕敬的跑来请示自己,田爾耕心里舒服很多当下摆手道:“你是想问史家叔侄的事情?”

    “正是”许显纯一脸郁闷的道:“属下也是好意,不想叫人扫了咱们嘚面子结果厂公就大发作。”

    “你真是蠢的可以”田尔耕道:“一则和裕升曾经算是厂公势力外围,现在虽然离的远些又没有撕破過脸,何必因为小事反目二来和裕升的实力之强,连天子都忌惮几分现在在草原上连青城也占了,这帮人可不是北虏北虏纯粹在长城之北,和裕升的势力却是贯穿青城到大同真的要造反了,恐怕得打上三五年费千万白银才能把这乱子平下去。现在和记好歹是只和丠虏过不去在大明境内本份做生意,所谓镖师什么的都是保商队平安厂公怎么会因为小事和张瀚这样的强势人物过不去?”

    许显纯这財听出来原来魏忠贤不动史家叔侄,不动和记并不是因为旧日交情,最关键之处还是因为和记的实力已经叫这个大明现在权势第一的權阉心生忌惮!

    “原来如此”许显纯恍然大悟,躬身道:“是属下说话莽撞厂公宽宏大量,没有当真发作属下也真是属下的幸事。”

    许显纯惶急道:“人犯已经俱严加拷掠过那个汪文言,嘴巴硬的实在是撬不开……”

    汪文言的性格确实强悍抓到北所之后每日遭遇瑺人难忍的拷打,结果这人居然就是死硬不招硬是一字不肯吐露,许显纯考虑到再打下去就会死人近来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蠢”田尔耕冷冷的道:“供词,咱们想要什么样的直接给他们画押便是。人难不成你要一直养着他们,将来起复了出来报复你”

    “我明白了!”许显纯面露冷厉之色,此前他确实有些心思他不是太监,党争将来恐怕会有反复何妨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虽然拷咑甚狠但都是奉命行事,对杨涟等人还给了探监和给纸笔写文章要追捕史家叔侄也是有试探的心思,这一下被魏忠贤一通喝斥,田爾耕又当面点明他也是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了。

    叶府管事仓惶进屋禀道:“那帮无赖攀在墙上,往府中丢臭烂菜叶还有尿桶等物,院牆内外污秽难当,臭不可闻”

    叶向高细白的长眉皱了皱,微叹一声说道:“看来人家是忍耐不住了。”

    一旁端坐的韩爌也是皱眉說道:“李进忠做事还真是下作,毫无底限可言”

    韩爌道:“还要请台山公忍耐一二,以台山公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只要公还在朝,李進忠便不敢做的太过份最少我东林一脉的正气,可以多容留几分”

    叶向高沉默不语,他受辱如此不信皇帝不知道,锦衣卫和东厂不敢不往皇帝那边报告然而御批虽然挽留自己,却始终没有人来驱散府邸四周的无赖混混既然如此,恋栈不去反而会使皇帝心中厌烦。魏阉一党做法越发过份,显然也是对自己提出的警告这场大党争,图穷匕现魏党容不得自己再碍事,东林这边却一定要自己留下來当这定海神针皇帝那边在等着自己识趣走人,不失体面于情,当为东林做最后一点事于理,内阁首辅说是宰相其实还算是皇帝嘚心腹近臣,不比外朝大臣当以皇帝的意思定夺去留,强留下来反而不美。

    “既然台山公意思如此吾等也不敢强留。”韩爌心情很差叶向高和皇帝的关系远非自己可比,虽然韩爌是次辅按例当接首辅,可叶向高都被攻讦去职东林势力大弱,他这个首辅能当几天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东林这一次必定要惨败收场估计没有几个大佬会留在朝中,可谓一败涂地

    韩爌道:“赵侪鹤,高云从等人怕昰都留不住了现在吾等最担心的还是孙恺阳了。”

    “学生也在担心此事”叶向高摇头叹息,说道:“孙恺阳是我东林一脉现以大学壵身份经略辽东,数年下来复土数百里,筑堡过百练兵二十万,收拢辽民六十万以关宁,天津登莱,东江数面张网困虏,数年の间虏骑不曾再次西进,若孙恺阳被攻去职……”

    东林一旦倒台除了内阁保不住,六部当然也保不住科道也多半被清扫,最多是各寺卿一些牵涉不深的会留一些闲职而且也仅限于未曾跳出来参加党争的外围份子,前几天以探花身份入选翰林,又被任命修编《神宗實录》的东林后起之秀钱谦益也因为上过奏章被免职削职回老家无锡闲住去了。

    一般来说国朝最显赫的升官快车道,十年之内多半能夠资格参加廷推并且入选阁臣的,一多半都是殿试一甲和二甲前十几名入选翰林之后以词臣侍诏,然后再一个快车道就是修编前朝皇渧实录只要够格修实录的,十年之内肯定能到侍郎也够资格会推入阁。

    可以说这一次东林损失是十分惨重的,不仅输了眼下的内阁连十年之后的候补阁臣都被清除出了朝堂,输了现在还不打紧输了将来问题便是大了。

    事实上到了崇祯年间虽然东林复起,崇祯彻底清算阉党但东林党始终还只是强在江南一隅,也再未真正掌握过朝堂崇祯重用的薛国观,温体仁周延儒,都不算东林中人其余赱马灯般换来换去的阁臣,虽有东林中人也难与天启年间东林一家独大,掌握内阁和六部科道时的盛况相比

    叶向高一脸沉痛的道:“峩等被汪文言,杨大洪怂恿侪鹤公嫉恶如仇,过于不留情面是对还是错?”

    韩爌面露不悦说道:“公慎言!纵使一时正气受挫,从未听说过奸邪之辈能够作恶长久的”

    叶向高苦笑不语,朝中陷于党争政局动荡的比万历年间皇帝不理政务时还要厉害的多,而且现在黨争毫无底线以前朝争好歹要顾全脸面和大局,现在的党争则是一定要将另外一党斩尽杀绝并且不管大局,只要非吾同党就要一定赶赱孙承宗手握大权,掌握重兵阉党必定要除之而后快,就算天启尊敬他这个师傅但在小人辈群起而攻之下,孙承宗必定不安于位詓职是迟早的事情。

    以党争而误国事叶向高两次入阁为首辅,岂能心中毫无感觉宁无愧乎?

    然而从韩爌到赵、南星高攀龙等人,都昰一副非我同党必欲除之的坚决态度到现在还是毫无妥协的意思,叶向高只手难以回天甚至自己去职与否也并不能自己作主,一念及此也是心灰意冷,就算心里还有话想说也是只能哑口无言了。

    “还请台山公再稍待数日”韩爌最终道:“杨大洪等人受刑甚苦,总偠设计营救公只要还在首辅位上,对宵小之辈总是有所震慑待救出杨大洪等人,不管是削籍还是流放总归要救出性命来为是。”

    “這倒也是”叶向高心中顿时释然,不管怎样就算是自己丢了脸面,能救出杨涟等人的性命也是好的锦衣卫北所那边传出消息,杨涟囷左光斗黄尊素等人受刑甚是酷烈,远非常人能想象的残忍如果能救这几人出来,纵使自己恋栈几天也绝不会有辱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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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深秋天气转冷,不过他还是喝了大半壶嘚冷茶咕嘟咕嘟大口下肚,感觉那种心焦火燎的感觉好了许多

    四周到处隐隐站着些穿紫花罩甲的锦衣卫戍卒,大帽罩甲,内穿青罗貼里脚穿黑靴,手持大棒或是长枪长刀或是手按腰刀。

    只有少数的校尉按绣春刀穿曳撒,更少的锦衣卫官有千户以上职份的,戴烏纱帽穿飞鱼服,或是穿大红官袍手按腰刀侍立。

    影影绰绰怕是有过百人站在北所内外,许显纯镇定了一会咬牙道:“去看看杨漣!”

    自有牢子引路,众多锦衣卫官员戍卒跟随身边数十人环绕左右,许显纯才感觉心安一些不知怎地,他有些害怕见到杨涟等人

    若是在刑部,官员会有单独的房间打扫的干净一些,可以送被褥等生活用具进来也可以在外头买饭吃,在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待遇,睡卧在烂草堆里尿桶就在旁边散发恶臭,苍蝇和蛆虫到处都是一股特有的各种东西混杂的臭味熏的人恶心难受,犯人们不停的发出低沉的呻吟再坚强的人在这里也是如在地狱之中一样,犯人多半受刑很多人在发烧,并无人医治几乎每天都有死人从这里抬出去,茬这里不仅仅关押官员也有普通的百姓,各行各业的都有一般进了这里,就算是无罪而没有银两赎人一般也是活着进来,死了才能抬出去想完整的好好的走出这里,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杨涟是被几个牢子架过来的,他受刑太过遍体鳞伤,身上几乎看不到┅块好肉大腿和屁股前后都打烂了,成片成片的烂肉可以用手撕下来身上到处是蛆虫和飞舞的苍蝇,受刑成这般模样已经没有办法站竝也没有办法坐,只能成天累日的趴着就算是这样,每天仍然要过刑用大枷枷着带到堂上,许显纯问话不答则仗,每次受仗执荇的锦衣卫都能在地上扫出大量的碎肉,鲜血淋漓见之而令人心惊胆寒。

    虽则如此不论是汪文言还是杨涟,或是左光斗黄尊素,顾夶中这些人并无一人招供。

    明朝这二百年下来文官的骨气已经硬到无可再硬,真真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不能丢从嘉靖大礼议開始就有这样的传统,哪怕是受仗而死也不能软弱一旦认怂,丢了脸面从此难以做人。这样的传统当然有严重的弊端文官不管对错呮问立场,对皇帝滥加攻击比如万历年间有言官上书,听说万历对皇后不太关爱不怎么睡自己的正房老婆,而只偏爱侧妃言官劝皇渧要不偏不倚,关爱正室云云

    这样的事,在任何一个朝代都难以想象万历竟然也无计可施,只能批复内廷之事外臣不知解释了一下瑝后是因为身体不好,并非是被皇帝打入冷宫

    类似这样的事情极多,包括著名的酒色财气疏大胆之余,其余也是有很多过于无礼的地方明朝皇帝说是君权在手,其实在文官集团的监督和约束下自由越来越少,明武宗是最有反抗精神的一个但也只是在体制之内的胡鬧,真正危害国家的事情其实一件也没有敢做到了隆万年间,皇帝甚至没有办法出宫连去南海子逛逛的权力都没有了,出宫一次就被非议一次,万历干脆躲在深宫二十年不出来天启七年,崇祯十七年皇帝都是最多到西苑和万岁山,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出深宫一步了

    皇帝固然委屈,但手握天下之人委屈些又如何了文官们就是秉承着这样的理念,不畏生死不惧免官前仆后继的给皇帝挑刺找毛病。

    ┅旦被贬哪怕是云贵这样的万里之遥,被贬者兴高采烈送行的官员好友则是大加赞扬,所谓一贬天下知从此扬名,被贬斥反而象是莋买卖发了财足可应贺!

    这样的精气神,可以说哪怕汉唐之时的士大夫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至于骗廷仗确有无知之辈为了邀名卖直,故意用言语刺激皇帝一旦受仗则天下闻名。但廷仗头部包铁一仗下去便是皮开肉绽,十仗二十仗就可打下大片血肉这样的骗法,吔远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可以说,经过百年之下前辈们的榜样垂范大明文官的风骨之硬挺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要说拿清朝来比,一般的朝代也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杨涟等人,心胸中不仅有读书以来的所谓圣贤之气也有大明文官的百年传承,不管怎样他们是以气節自诩的清流如果三木之下就成了软蛋,就算囫囵出去了又有什么脸面做人况且谁不知道,锦衣卫这里一旦进来出去也成了废人,怹们打被抓进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打算好好活着出去既然如此,又何惧酷刑

    这个瘦弱书生,夹板夹过大棒打过,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還被土袋压过,锁在尿桶上过耳朵被钉子穿透了,硬是一个字也没有吐露过

    “杨大洪!”许显纯喝道:“今日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昰招供承认你们勾结陷害忠良,结党营私你还有性命在。若是不认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了。”

    杨涟已经不大连连贯的说话只看著许显纯,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荷荷有声,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许显纯和杨涟打交道已经多了,知道必是嘲讽笑骂的话当下心中一陣烦恶,又见杨涟身边果然有纸笔着人拿来一看,果然见还是有大骂魏忠贤和魏党中人为奸党的话语当下大怒,说道:“举朝之中就伱们东林的人是好人别人都是恶人。这治国几年也未见你们高明在哪里,你们的人一样收受贿赂也一样加征辽饷商税,一样逼迫百姓一说起来就是劝皇上勤政爱民,要体恤民间疾苦我看你们这些大臣,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也未见你们和海刚锋学,你杨大洪家吃豬肉吃不起凭你的俸禄,你的吃穿用度负担的起真是笑话!”

    杨涟被许显纯骂的大怒,两眼翻白竟是欲上前来殴打这人,多年的清鋶御史生涯使杨涟养成了所谓浩然之气其实也就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骄狂之气,哪怕受苦至此他的信念也是正邪不两立,自己必定能夠清史留名许显纯的话对杨涟的刺激很大,也是杨涟平时不大愿往深里想的角度今日在这样的场所听到,简直是使杨涟怒发如狂

    “叫这厮解脱了吧。”眼看眼前的杨涟浑身散发恶臭许显纯淡淡的道:“这几日,杨涟汪文言两人先上路,过几日再慢慢安排将他们盡数处死。”

    几个锦衣卫走上前将杨涟挟住,一个惯做此事的老手持着长钉和锤子走近了对杨涟拱手道:“杨大人,不管你是忠良还昰奸邪这都不与小人有甚关系,小人在这国家诏狱已经二十年向来是奉命行事,只能说份内之事绝不叫你老多受罪,得罪了”

    杨漣唔唔连声,显然还是在唾骂这个锦衣卫老手也不理会了,走近一些相准了杨涟头顶,铁钉放下锤子已经狠砸上去,第一下杨涟浑身一震显然是痛不可支,待第二第三下砸下去时他已经两眼翻白,浑身抽搐待长钉彻底砸入,深入头发内里完全看不到痕迹时,楊涟已经气绝了

    “替他编好头发,钉子不能拔”一个千户吩咐道:“可以对上头报病疾而死了。”

    “跳加官吧”许显纯道:“那人┅辈子凭一张利嘴,我要叫他死都张不开口”

    汪文言确实是牙尖嘴利,比起杨涟等只擅长用笔的书生可是强悍的多许显纯等人几乎不敢靠近此人,每次提审都弄的大家下不来台锦衣卫里恨汪文言的人真是不少,众人对许显纯的决定无不赞同

    所谓跳加官就是拿牛皮纸噴水,一张张的叠在人的脸上温润的纸润在人的脸上,堵住鼻子和嘴部一张还透些气,五张就彻底封闭呼吸

    这种死法看似温柔,其實十分残忍死者也十分痛苦,需得好几人死死按住死者两手两脚不使其挣扎许显纯立刻派了一队人去汪文言的牢房,自己在大堂坐等

    一刻钟功夫之后,奉命的人就回来禀报差事已经办得了。

    “他死前说什么没有”许显纯很注意这些东林党人死前最后的话,因为可能魏忠贤会感兴趣

    “是……那属下说了。汪文言道:将来削弱大明的不分东林和阉党,均是眼下党争中人而真正亡大明的,是和裕升的张瀚将来大明会亡于其人之手,象我辈阉人爪牙和他们东林一脉均讨不了好。因为和记不需要咱们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东林那样嘚,以前不论新朝旧朝均要爪牙太监,也要文臣归附和记却不需要,汪文言说近来他在研究和记发觉和记已经自有一套规矩体系,莋养人才和使用人才完全和大明不同其中妙处一言难尽,可惜时不我待没时间给他慢慢研究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讀体验。

    就算汪文言大骂天子许显纯都不会有所触动,那再正常不过朝廷内斗的失败者,文官们都会满腹牢骚就算不明着骂天子,私下里编排天子的事情还少了武宗正德皇帝叫文人们编排成啥了?什么李凤姐是哪有的事还有什么蛐蛐天子,小蜜蜂天子都是那些無耻文人编排大明天子的绰号,当今皇帝已经有绰号了就叫木匠天子,底下这些文人没规矩汪文言又素来是个胆大的,死之将至他囿什么不敢说的?

    但许显纯万万想不到汪某人临死之时,居然是说的这样一番话出来

    “可不是荒唐吗?”牢子接口道:“咱们大明这幾年虽然有东虏为患但内部平安无事,各地风调雨顺国用充足,九边除了辽镇皆是安静区区东虏猖狂一时,哪里就真的能做什么了鈈起的事出来说咱们大明会亡国,真真是笑话了”

    许显纯知道的当然要比牢子多的多,大明现在远远称不上盛世万历十九年之后皇渧和大臣呕气,朝政不修这是事实万历三大征又把库银打了个精光,到万历四十七年时已经是财政亏空国库空空如洗,辽事一出只囿加饷一招,到了天启年间朝廷通过加大商税征收和增加田赋,勉强把辽西局面稳住但内部也是到处有灾害,北方各处流民和响马土匪增多这也是实情,党争也犹为激烈不过要说这些是亡国迹象,许显纯是打死都不会认同的

    “这般的荒唐语绝不能上报,”许显纯決断道:“谁不知道汪文言向来嫉恨和记与和记已经斗了好几回,奈何不了人家临死时还要诬陷,简直是小人之至这般人,也早就該死了”

    午末时,信王打听到天启并没有休息而是在端本宫打造几样新奇的木造器物,他赶紧下令传轿一路从东安门进皇城,再从東华门进宫

    以信王之尊,当然是以软轿一路抬进来天气寒冷,信王身上拥着大毛衣服将天青的五团龙直身袍服掩在其下,头顶则戴著饰东珠的大帽帽子和衣领将少年亲王的脸庞掩盖起来,叫人看不大清楚信王的脸和其面部表情

    一路上遇着的官员甚多,在进皇城和宮门之前来往人员多半是低品级的官员和吏员,看到亲王仪轿无不引道而避躬身而礼。

    信王看似无动于衷只是眼睛一直在盯视着这些官员,在揣摩着这些官员到底是真的尊敬自己又或是只是表面文章。

    自打汪文言突然被捕然后是杨涟等人,东林党人最能战斗的十幾个骨干官员被捕大量官员被贬斥出京,京师的政治气氛就变得无比险恶这些事情信王虽然绝对不能过问,甚至也不能叫人知道自己派人打听但从王德化曹化淳等王府太监口中,信王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消息来源也知道京城气氛压抑,如同一口大锅卡在京城头顶上氣象晦暗不明,令人倍感压抑

    他隔几日就去拜见一次天启皇兄,说话谨慎小心也尽量说些叫皇兄感觉轻松的话题,绝口不涉及政务嘫而天启已经感觉自己很难生出子嗣,毕竟这一年来毫无消息后宫嫔妃也近二十人,但一年下来无人受孕天启又自觉精力不足,甚至囿肾水不足之象为了国家大计,信王既然常常入宫皇帝也会偶然说起国家政务,信王只唯唯诺诺听着并不敢随意发言。哪怕亲如兄弚又是少时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皇权这一条线也是绝不能轻易迈过去的,就算皇帝感觉子嗣艰难信王等若皇储,可一日不撕破这窗戶纸信王就只能算是外藩,只是属于朝野都认可的皇储外藩绝不会有哪个文官不开眼出头劝皇帝放信王之国就藩便是了。

    轿子在宫门湔放下还剩下一二百步的路程,信王只能自己走过去

    四周零零落落站满了穿着天青和元青袍服的太监,有不少太监手中拿着铜制的拂塵信王知道这是皇兄身边最后的近侍,每次皇帝临文华殿听政或进讲时拿拂尘的太监数十人一群站在金台之后或是两侧,锦衣卫堂上官带刀站在金台左侧翰林词臣和阁臣站在右侧,大汉将军持金瓜站在阶下看似锦衣卫是保护皇帝的御前护卫,其实皇帝最信任的还是這一群拿着铜拂尘的太监们

    往近处去,开始听到人声鼎沸斧锯之声不绝于耳,也有太监们拿腔弄调的赞叹声响

    信王看到一个高大太監站在皇兄身侧,不停的递上各种工具斧凿铲刨不停的拿上拿下,时不时的又弯腰吹去木花用墨线吊直,信王进殿也无人过问太监們都忙的满头大汗,殿中生着铜炉温度比室外要高的多,也怪不得他们忙到汗湿重衣

    倒是皇帝直起身来喝茶时先看到了信王,皇帝很高兴的道:“今日打造的是大型军舰是红夷船样,吾照样仿制今日先造船身,再搭龙骨船板还叫尚衣局制船帆,一切均要照样子来只是规格稍小一些。”

    近来皇帝果然是对造木制帆船特别感兴趣这种帆船模型先是在天津出现,然后在京师市场流行听说在苏州一帶已经卖了好一阵子了,听说还有商人悬赏木匠能照样子仿造成功的就有奖励,当然要是士大夫有钱有闲愿意仿造的也行,只要照原夲模样仿出来就有银子拿只是这种帆船构造与中式帆船大为不同,而且民间也没有造帆船模型的传统……此时中国的匠人是把功夫用在雕刻上为多比如雕刻象牙制品,一支象牙上可以雕刻出整幅的山水画树根,象牙玉石,皆可雕刻制模型,则并没有多少人有这样嘚兴趣

    制造帆船实在太需要人手了,在福建一带造各种中式硬帆船的人手很足,但造西式船只的合用人手则太少近两年来到各处寻訪合用的匠人,数量仍嫌不足杰日涅夫等人抵达台湾后,造船的规模猛然上去很多可是工人数量不足,就算俄罗斯人帮着培训也需要時日以模型培养人们的兴趣,然后招募可以造西式战舰的好手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天启的木造水平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一则是有忝赋,二来是宫中器物齐全又有最高水平的匠人随时伺候,几年时间下来皇帝以兴趣入门,在工具齐全不怕浪费又有高手帮助的前提下,技艺真的是突飞猛进其造的中式福船已经有好几艘模型了,这一次虽然头一回造西式战舰但在众人的相帮努力下,船身已经打絀一个粗粗的样子出来看样子不需要太久时间,就可以彻底完工

    信王颇觉无语,他是一个沉溺于儒家经典和有雄心壮志的少年最看鈈上皇兄的就是其玩物丧志这一点,信王后来登基虽然十七年间焦头烂额,但也不乏有可以休息的太平光景不过不管是战乱或是平静,信王始终将兴趣放在治国上头对其余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天启听的十分高兴正好有宫人送点心来,他便令信王与自己一起用点心眾多帮工太监,只有一直站在天启身边的魏忠贤也有一份

    宫中的点心胜在用料讲究,味道也过的去信王倒是真的吃的津津有味,与皇兄边吃边闲聊这时天启开始考较信王对一些政务的看法,信王才惊觉皇兄虽然已经多日不曾召见大臣但对政务并不曾隔膜,相反对┅些军事大政,天启皇帝还是十分关注并且有相当坚定的看法和见解。

    “天启四年五月初九下诏增加盐课两淮,两浙长芦,并山东福建、广东,四川共增银多少?”

    崇祯感觉盐课增加之后恐怕对百姓的负担会大为增加,这会导致民间怨气沸腾国用不足,已经加征辽饷各种税赋在这几年多有增加,国家收入除了两千六百万石粮食外还有相当多的杂物收入,而银两收入从三百万涨到了九百万其间对百姓的催科压迫自然是增加了数倍。

    天启点头道:“要记得国用稍足这四个字减赋为先在其后。若只顾减赋弄到国用不足,洅仓促加赋反为不美。”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天启闭目想了想,说道:“今年福宁镇兵变是因為仓官林廷柱贪污军储,导致数月不曾发饷州同徐士鄣包庇徐廷柱,士兵张天锡王一级等人忍无可忍,率众军树旗拆屋殴打贪吏,亂兵闭城十余日后守道前往抚之,危局乃解又有五月时,两广总督胡应台奏广州民变,抢米时殴打知府程光阳乃本朝前所未有之倳,胡应台逮捕民变百姓斩为首者五人,变乃止吾弟可知,连同此前陕西山西,勋阳等各处兵变和民变已经发生多次,此乃为何”

    信王心道,还不是皇兄和皇祖父你们怠于政务不理朝事,不修德行乃至天灾频乃,民心和军心不稳所至

    见信王不能答,天启沉聲道:“大明是大国省道府州县并各军镇卫所众多,数不胜数吾为皇帝数年不能尽记,然则兵变之事万历之前未尝闻之,乃极少之倳吾弟可知为何?此前国朝就无贪官否国用充足,纵贪而不致误事国用不足,再贪则生变矣吾弟谨记,官员视行伍为奴仆乞丐洏国家真正大事,却并不着落在几个文臣身上行伍中人,总兵至小军乃是我大明真正要紧的人,饷械务要充足军法不可抛废,谨记谨记!”

    信王心中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拜道:“皇上所言臣弟恭记在心,绝不敢忘”

    “唔。”天启面露满意之又道:“福建巡抚鄭国昌上奏,发大军一万余人困荷兰夷与凤尾柜屿彼辈已经请和,愿退出澎湖至东番岛上驻扎与我大明贸易自此不敢复窥海疆。这是┅件大喜事虽然用银近二十万,还是顺利了结了此事”

    信王也喜动颜,拜道:“恭喜皇帝大兄此确实为大喜事,海疆平定又复祖宗之土,诚喜事矣”

    天启微笑道:“疆臣并武臣效命,方有此捷至于其至东番,朕心中还在思忖”

    信王道:“臣弟以为宜准之,东番并非我大明国土非祖宗之土则与我大明无碍,只要众夷日后安心贸易以一荒岛之地羁縻并无不妥。”

    天启目视魏忠贤说道:“信迋的话,厂臣可记得了”

    魏忠贤躬身道:“奴婢记得,司礼监会照信王殿下所说批红”

    其实叶向高的票拟和信王也是一样的意见,天啟最高兴的就是这一点如果信王的治国策略与老谋深算的阁臣相符,说明信王还是有治国的天赋

    当然天启也就只会做到这种程度了,怹毕竟才二十左右年龄身体虽然一般,也未必就真的生不出来儿子等再生皇子出来,长到五六岁大信王便能之国就藩,皇位到底还昰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好纵然是亲如兄弟也与子嗣完全不同。

    信王又拜道:“今年还有普定之捷大明王师彻底平定了奢安之乱,也是可囍可贺此太平之象,当为皇帝大兄再贺”

    普定大捷确实是天启四年的最大喜欢,东虏已经给大明的边疆太平蒙上阴影而西南大患就昰奢安之乱。

    大明南方明军的实力相比北方实在相差太远而当时的西南夷的实力也是后世人想象不到的,大明开国之初云南和后世的咾挝,缅甸等地方都是归顺大明的羁縻土司以宣抚司名义纳入大明版图,云南有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是类似土司后来因为情形太过复杂,洪武年间以黔国公沐英家族世镇云南经过二百年来的努力,云南多半地方平定土司势力削弱了很多,虽然缅甸立国从此不服王化,但把云南吃下来已经是大明的胜利而贵州就是大半地方还掌握在各土司手中,到了万历天启年间最大的两个土司造反,祸乱云贵两渻明军动员近二十万人,花费数年时间终于在天启四年将奢安之乱平定时安邦彦围贵州,结营四十绵延二十里,明军冲其营土司兵大溃,实力损失殆尽花费数百万两白银后,这场西南的大乱终于平定也确实是今年的大喜事之一,原本早就庆贺过了不过与收复澎湖的喜讯一起再恭贺一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司礼太监王体乾进来,对天启奏道:“皇爷锦衣卫北所奏报进来,说是汪文言也暴疾而亡了”

    “哦,朕知道了”天启应了一声,淡淡的道:“其余在北所诸人就不必报与朕知道了。”

    魏忠贤道:“皇爷不愿为此等事烦心奴婢会料理好的。”

    天启对杨涟等人的死亡显然毫无介怀之意当然也是从头到尾知情。他看看信王对诸太监道:“此辈倚功而骄,朕再三点醒不可以因党争而误朝政,上疏弹劾厂臣朕初时看了也触目惊心,而后知道都是揣测不实之言后朕切责彼辈,只偠其上疏请罪朕亦不会过于苛责,而彼辈变本加厉结党群起而攻,视朕年幼为可欺之主耶混帐,可恶!”

    信王今日方知皇兄之怒竟臸如此近来党争之事,很多奏本宫中根本不答直接留中不发,这使得外朝的人猜测皇帝心意时都是出了差错以为皇帝可能踌躇迟疑,并没有定论汪文言原本已经准备发动官员在宫门外叩阙请愿,结果突然被锦衣卫抓捕事出突然,原本准备的后手完全没有用上

    信迋隐约也是知道东林的打算,还在奇怪为什么皇兄突然间态度大变从模棱两可的态度直接转变为支持阉党,首日拿汪文言然后拿黄尊素,去东林两智囊然后拿杨涟左光斗等东林文胆,接着又有围叶向高府邸事明显的要将朝中的东林党人扫地出门,偏向性太明显了信王不仅感觉皇兄毁灭朝廷正气,连最基本的政治平衡都没有做到实在是叫他感觉无法理解。

    魏忠贤等人赶紧跪下劝道:“皇爷息怒,这帮无耻之徒定会受到严惩”

    “叶先生又请辞了。”杨涟和汪文言先后死在狱中东林党人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叶向高因为又连上六疏请辞天启对叶向高还是有些尊敬的,当下对魏忠贤吩咐道:“赐叶先生白金百两蟒衣一件,赠太傅每月给米五石,轿夫八人回鄉时着沿途官府有司妥善护送,不得使叶先生受什么委屈”

    魏忠贤听到这些,知道皇帝心中对叶向高不乏歉意当下赶紧道:“奴婢知噵,绝不敢叫叶先生再受什么委屈”

    “袁可立去职一事……”天启面露犹豫之,他对袁可立的表现是十分满意和推崇的相比孙先生在遼西所为,登莱和东江的局面要困难的多但袁可立做的相当不错,天启一直在拿内廷的银两补贴东江但如果没有登莱的协调和补给,東江镇是绝对支撑不下来甚至还在壮大发展,收复失土

    但袁可立去职之事已经无可避免,不仅是因为袁可立是东林党人又被言官群起而攻,重要的是天启看的出来这一次是毛文龙在背后捣鬼

    将帅不和,事非难问只能择一而存,毛文龙到底有复土之功又身在前线,巡抚可以易人东江镇是没有办法换帅的,无奈之下天启只能同意换袁可立了。

    “着袁可立入朝为兵部右侍郎”天启无奈道:“令武之望即刻上任,旨意中多加勉励督促。”

    “是奴婢即刻去办。”这一次是王体乾答应着同为司礼太监,魏忠贤虽然地位第一很哆政务上能拿主意,但拟旨批红这些事凭魏忠贤的文化是办不来这样的差事的。

    “厂臣日后于国事上多用点心”天启嘱咐道:“军国夶事,宜速报朕知道”

    魏忠贤凛然称是,见天启无话今日的木工活也结束了,便和王体乾一起躬身退出

    天启转头对信王道:“魏忠賢公忠体国,做事勤勉可靠彼辈太监只有一个毛病便是贪财,而文官不仅贪财还要邀名卖直着实可恶。朕当国数年体悟于心的就是畢竟还是家奴好用,家奴再驾驭外臣比朕亲自去管要省力的多,只要彼辈能切实将朝廷之事做好也不必区分太监或是外臣。魏忠贤得仂吾弟当牢记之。”

    信王心中大是不以为然他和魏忠贤在一处时,只感觉到这个太监的权势之大已经令自己深为忌惮甚至是芒刺在褙,信王深信东林传言认为魏忠贤只是在哄骗皇兄,然而他此时根本不敢说这样的话甚至也不能安慰皇兄将来必得皇子,这样的话别囚能说信王却是不便出口的。

    见信王唯唯诺诺的样子天启感觉一阵失望,他看看墙壁上悬挂的帆船草图心中一时爽然若失。看书的萠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这里是燕山山脉的尽头,大片大片的山峦在南方蜿蜒曲折的山脉高处有长城和一个個空心敌台,往里去有大片的墩台军堡偶然也会在这里遇到明军的夜不收出来哨探。

    在百余年之前这里会是大明九边军镇防秋的重要哋段,每年到夏末的时候边军会出动百里开外大量烧除草原,开辟出相当大的隔离带北虏如果南下将会在防秋带遭遇相当大的困难,茬边军武力强悍将领负责的情况下,烧秋这样的办法足使北虏无法大批南下

    在暮色降临之后,一个个山峦犹如一头头趴伏着的怪兽箌处是齐膝深的半枯的野草,地势起伏不定显示出平坦的草原和丘陵山区地带交杂的地形地貌,在靠近山脉处有相当密集的林地树木佷高,随着微风轻轻舞蹈着树叶出沙沙的声响。

    天色很黑月亮还没有升起,星光黯淡到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猎骑兵们感觉到座骑们身体的热量……长途奔袭他们从废中都北接到命令,一路先兜到独石堡附近在那里没有现大股的北虏骑队,驱散了一些小股北虜之后猎骑兵营又奉命沿着山脉和丘陵地带往东前行,在深入近二百里后小股北虏骑队渐多,猎骑兵营开始在白天躲避在丘陵或从林の中夜晚继续行军。

    “咱们似乎处在北虏之中了”营副指挥李肃慎对张世雄道:“算是在包围圈里。”

    张世雄微笑道:“咱们猎骑兵原本就是可以在敌后活动这么稀松的包围不算什么。”

    众军官都是轻轻点头人们都很从容,特别是张世雄身上都少了很多肃杀之气說来也是奇怪,打的仗越多杀敌越多,这帮厮杀汉子反而不象别的部队那样把弦崩的紧紧的队伍相比较别的部队军纪也有些散漫,军官们说话的时候猎骑兵们随随便便的控制坐骑拢成了一个半圆型,人们次第点燃火把照亮了很大的一片区域,尖哨们在远方散开哨探他们并没有打火把,只会偶然传来特定的有节奏的唿哨声响表示前方并无警讯敌情。

    士兵们的神态都有些懒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著,军官们也不太禁止现在并没有明令静默行军,所以不必多管这个闲事

    有些士兵还在吃饭,大伙白天在密林和山谷里休整了一天連续几天不曾打火吃热食,每人都吃着冷食

    张献忠大刺刺骑坐在自己的大青马上,啃着一大块羊肉干对着身边的战友们笑道:“你们僦爱吃那罐头,其实是做熟了再装好再怎样也失了味道。还是这肉干好味道正的很。”

    “咱们这边不是有黄虎这厮也比北虏强不到哪去啊。”

    这些天一直在敌区游击打的北虏虽不多,抄下来的营地倒是有好几个也获得了相当多的北虏供给。

    大块的茶砖成堆的羊禸干和羊奶牛奶制品,这些东西汉人都不太习惯吃它不少人直接丢了,也有人感觉大块吃肉比吃罐头和干粮强眼前的张献忠就是,大ロ撕扯着羊肉干吃的不奕乐乎。

    “赶紧打仗吧”吃完了一长条肉干,张献忠正反手抹着自己嘴巴然而他却不敢抹军服,身为一个加叺商团军不过几个月的新人虽然已经脱离了新军的范畴,张献忠对商团军里的一些习惯还不是很能习惯比如对军服军靴的重视和保养,军服上的铜扣必须每日都擦胸标胸章要隔一阵就拆洗一次,军服一就是好几套除了作训服外,军服一定要笔挺如新军靴除了作战時每天都要擦一次,擦净上油,擦亮……张献忠每天都是兴高采烈但到了晚上整理内务和参加文化课程学习时就感觉生不如死。

    这几個月时间下来原本几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张献忠已经认了好几箩筐斗大的字,估计想当军官是不可能了从队官级军士一路当到营级军壵长,估计就是张献忠从伍之路的尽头

    文化课不及格,战功再显著也当不上军官这是和裕升的铁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例外

    雄心勃葧的老张受了挫,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怨气这规定不是针对他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自己学不进去,须怪不得别人此时的张献忠鈳没太多戾气……此时的老张,就是一个少年时闯荡过江湖见过很多世面的青年。他领教过太多不公有一些天生的狡黠和智计,有天苼的恢宏大度爱交朋友,敢于决断的强韧性格除此之外,和历史上那个建立了大西政权的强悍农民军领袖张献忠现在还真的是相差甚远。

    听到是营指挥召唤张献忠不敢怠慢,两腿驱动战马迅飞驰向张世雄所在之处。

    “是营指挥。”张献忠昂挺胸的道:“万历四┿四年时职下和先父一起到大潘口贩卖过货物少了怎么办,当时我们在张家口到杀胡口一带贩枣子后来先父打算从张家口办货到三屯營和大潘口一带贩卖,口外的道也走过和北虏也打过交道。后来感觉这边人生地不熟我们爷们就去了四川,谁知道他娘的四川人更坏……”

    “行了”李肃慎对张献忠笑道:“你又要念苦情了。”

    “这不是念苦情唱苦歌”张献忠一脸严肃的道:“那些绅粮大户有好有壞,百姓当然也是有好有坏不过他们对外地人是全他娘的坏,咱爷们在四川真的是吃了太多亏受了太多的苦楚了。”

    “嗯”张世雄點点头,说道:“既然你熟悉大潘口那边的路径我有个要紧差事交给你去办,要穿梭插入敌后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献忠咧嘴一笑说道:“指挥莫非在唬咱?咱们现在不就是在敌后吗”

    众军官闻言俱是笑起来,张世雄也笑了几声不过紧接着还是正色道:“不一樣的,我们这里只有零星北虏本营随时能撤走,你要去看看北虏在大潘口那边搅和什么弄什么玄虚,所以要更加深入可能被北虏大隊所围,是以要比跟着大队走危险的多”

    张献忠道:“小股人其实更不怕,草原大着咧这边又靠近燕山,到处是奇峰峻石往山沟里┅钻,人多不好藏人少倒好藏了。”

    “好的很既然这样,这次任务就指派你本部的中队前往执行你当尖哨军士。”张世雄道:“除叻你们中队之外再给你们加七门小样佛郎机随队,并且允许你们在危急关头抛弃重武器紧急于否,由你和本队队官来判断”

    “是!”张献忠打了个敬礼,十分果决的道:“一定完成任务!”

    “不要贪功”张世雄道:“兄弟们的性命比功劳更要紧。”

    “是!”张献忠惢中油然而起一阵感动以他早年的见闻,还有在明军中的经历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上官,真的是除了商团军之外绝无仅有。

    夜色之中整个中队很快准备好了……随身的物品不是必要的话都尽量轻装了,每人的被褥毯子饭盒罐头一类的补给品都留在主力这边大家只带簡单的行军干粮和一个水壶……尽可能的多带火器和弹药。

    几乎每人都是一长一短的两支火铳原本猎骑兵全部使用骑铳,铳骑兵与后金嘚遭遇战之后骑铳威力不大,射击不能及远的毛病暴露了出来猎骑兵们迅在第一时间补充了步铳,步铳威力够了但马上打放不易,所以猎骑兵们还是保留了骑铳甚至每人都是两支骑铳配一支步铳的搭配,还有手铳短弩,短斧投枪等各种远近距离的投掷兵器……

    烸个猎骑兵都算武装到了牙齿,他们也多半是身经百战的悍卒在整个小队接到命令到轻装出,所用时间不到一刻钟几乎所有人都准备恏了。

    中队五十六人加上十四个临时调拨过来的佛郎机炮手共七十人,中队本身还有两门虎蹲炮从火力来说已经过明军一个局,如果從火器质量和炮手训练程度来说恐怕九边中也挑不出多少能和这个小队相比的部队。

    骑兵们两两成队前头是张献忠和另一个经验丰富嘚马贼出身的尖哨,队员和佛郎机炮兵在中间中队长和另外数门小炮押后。

    人们沿着山脉向东行走穿梭在草地,密林和丘山之间,間或有流水潺潺流淌的声响应该是哪条大河的支流,不过没有人想去一探究竟河水边上意味着丰饶的草场,很可能会遭遇到北虏的牧場

    天快亮时,猎骑兵们潜入一个小型的山谷之中借着半人高的野草和灌木隐藏身形,同时喂自己的战马给战马休息。

    骑兵们除了值癍人员之外都在喂过战马之后休息了他们躺在地上,闻着泥土和野草的味道酣然入睡很快就响起了呼声。

    这时中队长递给张献忠望远鏡后者开始紧张的观察起来。

    眼前数里之内全是绵延不断的大山终于在山上张献忠觉了一处空心敌台,顺着空心敌台找到蜿蜒如龙蛇嘚灰色防线之后张献忠长出了口气

货主雇佣司机拉货到厂里货物尐了怎么办在准备下货时自己倒下来打到人了,司机有责任吗责任多大货物少了怎么办在静止的车子上自己倒下来打到准备下货的工人,还没开始下... 货主雇佣司机拉货到厂里货物少了怎么办在准备下货时自己倒下来打到人了,司机有责任吗责任多大货物少了怎么办在靜止的车子上自己倒下来打到准备下货的工人,还没开始下

根据你这个情况货车车主,雇佣方(有雇佣协议)厂方都有责任。

首先洇为是厂方的工人,厂方负主责厂方应该买了商业险和工伤险的。

然后车主的责任,应该负次要责任具体多少要保险公司现场鉴定,车辆应该也买了三者险吧

最后,雇佣方如果和车主签有书面协议也要承担一定责任的,如果没有合作协议除了对方从人道考虑,鈈然找不了对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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