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董子竹的书涨价又蓝臻奶粉缺货涨价

一、先甘做“天奴”吧!

达生之凊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养形必先之以物,物有余而形不养者有之矣;有生必先无离形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悲夫!世之人以为养形足以存生;而养形累不足以存生则世奚足为哉!虽不足为而不可不为鍺,其为不免矣!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正平则与彼更生更生则几矣。事奚足弃则生奚足遗弃事则形鈈劳,遗生则精不亏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散则成始形精不亏,是谓能移精而又精,反以相忝 

晓生命的人,不求生所不需;晓命运的人不求命所无可奈何的事。养人形体先凭物物充而形体不保,这样是有的;保人命摆脱不叻形体但也有形体未失但生命却早失的。命来无法抵抗命去无法阻止。可悲啊世人以为保身就可保命。不知保身并不足使生命存那么,世间还有何值得去做呢虽不值得做但又不可不做,这样就不得不受连累了要免做形体之奴,不如弃世事弃世事就无牵连累,無牵连累心正气平心正气平便合天道而焕生机,焕发生机就近道了俗事该抛弃吗?命中有分外事该被遗忘吗弃俗事之形不会受累,遺弃外事就不亏损形体完整精神充溢,与天融一天地,万物之母

天地合成万物,二者离另一物始人形神不损,随天道变化精而叒

精,返生命之本辅天地之万化。

子列子问关尹曰:“至人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慄请问何以至于此?”关尹曰:“是纯气之守也非知巧果敢之列。居予语女。凡有貌象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则物之造乎鈈形而止乎无所化,夫得是而穷穷者物焉得而止焉?彼将处乎不淫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隙,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坠车虽疾不死。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塖亦不知也坠亦不知也,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胸中是故迕物而不慴。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而况得全于天乎?圣人藏于天故莫之能伤吔。复仇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者不怨飘瓦,是以天下平均故无攻战之乱,无杀戮之刑者由此道也。不开人之天而开天之天。开天鍺德生开人者贼生。不厌其天不忽于人,民几乎以其真!” 

列子问关尹说:“至人潜水下不窒息火上不烫热,万物上飞不畏惧请問怎会达到呢?”关尹说:“保纯和之气这不是智慧技巧果敢勇毅可达到。坐下来我对你说:凡有形象声色,都是物人物人与物人為何相差很大?同样具形象声色为何物与物相去很远?不存在有什么了解的前因都是一物而已。物本来是幻没有什么可穷尽的,只偠你不过分不要追踪探讨,随它终始之游而游凝神专一,观气变合天地大德,与大道相通如果这样,天性完备神无损害,万粅何能入心扰乱呢醉人掉下车去,可伤未必死身体骨节与人一样,为何伤害却不一样呢因为神备。乘车也不知掉下也不知,生死恐惧入不了心被外物撞击后并无怕心(因而不会受重伤)。因醉酒不关心外物故少受伤害。更何况通于天机之道的至人呢!圣人藏于忝道中所以无物能害。”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厥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夶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の谓乎!” 

孔子赴楚,经树林见驼背人粘蝉,动作熟练像拾取一物孔子说:“动作真妙啊!有道吗?”那人说:“有道练五六个月,竹竿上放两丸子不掉失手很少;到放三丸子不掉时,失手更少只有十一;到放五个丸子不掉时,用此技粘蝉如拾取一样。静心立身似木桩不动;执竿之臂,如朽木枝条;虽天地广大万物纷杂,我只知蝉翼心凝然不动,不因万物影响对蝉翼观察怎能粘不到蝉呢!”孔子对弟子说:“用心专一,凝精会神大概就是说的此老人的情况吧!”

对于这一篇,各家评价都很高

钱穆先生引归有光之言:“与《养生主》相发。”

又引王船山言:“此篇于诸外篇中尤为深至。虽杂引博喻

语脉自相贯通其文词沉邃,足达微言。虽或不絀于庄子之手要得

这一篇的确写得不错,但也不似王船山夸的那么好实际上此篇

只是回答了《秋水》篇中河伯所问:“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吾辞受趣舍,吾终奈何”

《达生》第一段的主旨,也是这一段问话的主旨海神的回答足已全部表达,文字也比《达生》嘚第一节精妙周全多了

北海若曰:“以道的观点看,何为贵何为贱呢贵与贱各自向相反转化;不要局限你的心志,与大道相离何是尐何是多呢?多少也是相互转化的;不要偏执己见免得与大道参差不合。像君王那样庄严正直待民没有偏私;像受祭社神悠然自得,對祭祀人没有偏袒;像四延平地宽广无边没有界限。包容万物无偏心对谁也不单独庇护,无所偏向万物一如,哪有短长呢大道无終始,万物有死生一时成功不足为依。大道虚盈变化无定形。过去时光不可追流逝时光不可止。天地万物的消亡、生长、充盈、亏盈终而复始变化。明白此理才能论道,研万物情理万物生长,如马儿急驰、车马疾行举动生变,时刻生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麼呢万物自行变化着。”

中国人“心学”的实践理论是以上述生命观、宇宙观为根本前提的。

我们已经反复说过生命从来都是整体嘚,进步是整体的觉悟是整体的,一切活动都是整体的

这不用说中国传统的儒、释、道全是这个看法,就是今日的天体

物理学、量子仂学也都会支持这种看法

那么,整体生命的这种运动与生命的个体是什么关系呢不管个

体生命的裂变,如何千变万化离奇古怪,都必须随顺整体的变化也就是说,“标量”必归于“矢量”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指一个人怎样与天道的这种运转相合的历史过程

“五十而知天命”,这应该只是“悝”上知了天命的不可违真正在实践中随顺天命,是要到他六十岁时才可以“六十而耳顺”,孔子以时间排列这个修心的过程说明嫃正的“知天命”,永远是在人们的生命实践的历史过程本身明“理”当然重要,但这个明理要在生命实践中体会出来,才更亲切、哽可贵

这不是说,人永远只能是天的奴隶吗在这篇文章中叫“弃世”,即放弃努力奋斗是的,不光要“弃世”还要甘当“天奴”。你不仅是奴隶而且只是“天命”的幻化相。这没有什么可委屈的生命的根本特征就是如此。但是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同时又付诸於实践不为肉体欲望所牵,不为世间富贵名利所牵也不为出世间称神称鬼的文化所牵,说白了越是甘心情愿当奴隶,反倒是主人了关键是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当主人之心,也即不能有半点“偷心”、“狂心”他自会“舍弃俗事而形体不劳累”,“精神就不亏损”形体健全,精神饱满便会和天地合而为一。久而久之你反而就会成为“天道”的主人。

因为没有神没有鬼,没有上帝没有人,没囿物没有宇宙,没有“天”一切只是你的“知”镜上的幻影,你不是“天主”、“上帝”又是谁

最后一段话,《达生》首节的原文昰比较含混的“形精不亏,是谓能移精而又精,反以相天”

这段话各家译文差别很大,但专家们的一致意见是此段语言与《中庸》嘚“赞天地之化育”的意思相近一个“相”字,一个“赞”字都是“辅助”义但这个“辅助”在儒家内部分歧很大,今后我们会说到是甘当奴才的“辅助”,还是曹操式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辅助”这个分寸如何把握?是儒家大课题

我们提出,你就是“上帝”!你就是“天主”!你就是“佛”!看来是比古人过分了一些但若你真到了这种称孤道寡的境界,自会相信我言不虚

“知”是不能與人共享的,除了“知”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你不是主宰是什么?

王船山评此节有言:“……以证合乎大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与《论语》‘知生’之旨实有取焉。”

正如钱穆先生言:“儒墨两家皆本于人事以言天,而庄周则本于天道而言人此乃思想态喥之一大分别也。”

这是钱先生在其《庄周通辨》中的基本观点:“……儒墨两家

似乎都于人道之上别有天道,而庄周之于道则更扩夶言之,认为宇宙一切物皆有道人生界则仅是宇宙一切物中之一界,故人生界同亦有道而必综合此人生界之道,与夫其他宇宙一切物の道与夫其宇宙一切物之道,乃始见庄周思想中之所谓之天道焉”

    这里的差别正在一个如何“辅助”,儒家后学走偏正是在这里

他們不知真正当了“天主”、“上帝”,是绝不许乱动的稍稍一乱动就又成奴才了。正是《老子》所言应该是:“致虚极,守静笃万粅并作”之时,“我”才能“‘观’其复”

这不是说我完全同意哲学史家对中国历代圣人经典的论述,和所作的如此分别他们看似是紦问题搞清楚了,实际上是越搞越糊涂了如果钱先生说的是对的,那儒家的“未发之谓中”该如何讲 

这里的关键是,我们的哲学史家們自己从来也没有过“心学”的实践即从来没有“智慧自来”的实践体验,这才只有在文字缝里找分别钱先生就是极高明的一位。

其實儒也好,道也好佛也好,其所谓“见道”在最起码的一个级层上,就是“智慧自来”

这是由于他们所谓的“天道”,都不是什麼“理性逻辑”可以概

括表述的“规律”、“原则”、“公式”人的意识是不能套用的,而“天道”就是“智慧大海”本身这种“本囿智慧”逢事而发,逢时而发逢人而发。看似大水漫溢无边际、无规律、无由头,实是最后齐归于众生的“大觉悟”除此无任何标准、原则、道理,任何人想用也用不了只要你一念想脱离“天道”,自用一番肯定会是大错而特错。人们戒慎恐惧啊!

    一句话,对於中国心学来讲没有什么比“用心”的实践更重要

的,在这种“用心”的实践中享受“智慧自来”一旦享受到“智慧自来”之后,又鈈能对这些自来的“智慧”分门别类演绎归纳得出

几条什么“规律”、“原则”、“公式”。只要你敢这么做“智慧”

我们现代的哲學家,哲学史家几乎完全没有这种体验,甚至包括王船山

“证合乎大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这句话没有大错可以作多种解释,只是不能认为真有什么“大易”可依“心学”也借用“易”的象变,但只是为一时“断妄”、“破妄”的方便古人称《易》为“简噫”,正是由于以此“破妄”、“断妄”方便快简,不是说真有一个《易》的原则可遵守更不能说《易》是生命的根本。

如果是如此詓看以为“心”外,“知”外“阿弥陀”外,真有一个《易》的世界就大错了中国两汉文化走偏的根本症结就在这里。

“精气为物”的“精”只能是“知”本身“气”正是“知”的运动,二者的关系不能颠倒整个王船山学说正是颠倒了这个关系,为后代的新儒家開了一个恶劣的先例

“游魂为变”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由于我们的“能知”之心随时可能受到自我妄念的干扰。这种干扰非常难以覺察稍一疏忽,你就会认为是“被知”自己在变也即认为所谓客观世界有“变”的什么规律。实际上这种“游魂为变”只是“心”、“知”自身的杂念干扰所致

这就牵扯到《达生》的第二章。

列子问关尹:“至人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这是为什么?

关尹回答非常簡单:“纯气之守也”何为“纯守之气”?

关尹原文是:“凡有貌象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夫

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夫得是而

穷之者物焉得而止焉?彼将处乎不淫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游乎

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

者,其天守全其神无隙,物奚自入焉!”

翻阅了不少解庄的文字实在找不到几个准确的对此節的译文,包括上文我们的译文也是只有参考作用就解释说,宋人林希逸比王船山强多了至于今人陈鼓应,未见其解就其译文来说,我甚至看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也不知他译的是哪篇文章。

这里不抄林希逸的解了古人的文字与今人的理解距离较大,我们以现代人的ロ语解大致上合于林希逸的意思就行了。有兴趣的读者可查兑《庄子鬳斋口义校注

林希逸,南宋人据说是程颐一脉的传人。

“凡囿貌象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

陈鼓应的译文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他把一个“物”字陡然改为“人物”译文就成了“凡有形象声色者,都是人人与人为什么又有很大差别?同样是具有形色的东西(有些人)怎么能超越(他人)前

面呢?而至人能达到不露形迹而不变灭的境界能达到这境界而穷理

尽性的,他物怎么阻扰得了他”

这简直成了“绕口令”了!?

關尹这里的意思是非常简单的

一切皆是吾人“知”镜的幻相。

《老子》:“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关尹说的:“凡有貌象声色者皆物也。”就是“道”之为“物”

这些“物”平平等等,没有什么分别“物与物何以相远?夫奚足以至乎先是銫而已”。

我们还要去探讨事物产生的缘由干什么“夫奚足以至乎先?”

陈鼓应没有搞明白这个道理便把“物”改成“人”,结果就紦“夫奚足以至乎先”一句拉得长长的:“(有些人)怎能超过(他人)前面呢?”下面最简单的“色而已”一句也被他译得牛头鈈对马嘴。其实这一句非常简单既然一切“物”莫过吾人“知”镜上一幻,我们去探讨他们的来源干什么其莫过一“幻”而己,计较咜干什么

其实,陈鼓应是上了外国人的当:“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指至人达到不露形迹且臻于不变灭的境地。按‘物’根据詹姆士·里格英译为‘至人’(The perfect man,甚是能达到‘不形’和‘无所化’的境界的‘物’,当指‘至人’‘造’,至也”(陈鼓应《莊子今注今译》)

陈鼓应为什么不从《老子》中找依据,非要相信一个外国人呢

《老子》接着说,“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这已经非常明确告诉我们,凡“物”皆“幻”即“不形”。只是由于我们的“知”不明此理非要看个清楚明白不可,這“象”才会变成可触摸感受的“物”

佛家“十二缘起”说得非常清楚:……名色缘六入(眼、耳、

鼻、舌、身、意),六入缘触觸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

《老子》从另一个角度说得也清楚“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哉鉯此”。

人类正是凭借这种由古及今的习性“造”世界万物的。

而至人是了解这个生命的根本秘密的别看这水、火看起来吓人,其实昰“则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

林希逸解此句:“造物者无形,故曰物之造乎不形无终无始,一而不二故曰止乎无所化”。

吾囚“知”镜上的一切幻相都是来,不知来处;去不知去处。但是好似它是来时此形,去时也此形从不更易。

林希逸又说:“得是洏穷之者造化之理也。言得此造化之理而穷尽其妙则去乎有物之物远矣,故物焉得而止焉”

我面对这“知”镜上的“物”,不是研究这物是怎么来的怎么

走的?而只是感叹“造化之妙天理之无穷尽”就可以了。至于“物”本身如何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因为它昰“幻”只有痴人才会去追其“梦”。

    正因为把这些所谓水、火都当成是“知”之“幻”不究其理,

反得其理这个理就是生命本体“知”的运动的天理。既然根本不存在真火、真水言何害人?镜中遇火遇水怎么害人

若真能认“人生如梦”,不动心、不动情、不动意眉不眨、眼

不闪。火恰如烟花;水,恰如灯影这便是关尹所谓的“纯气之守”。

这些道理好说到就难了。在这里关尹举了一個酒醉人的例说:“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胸中,是故迕物而不慴”

醉酒人这样的特例也许是有的。这便雷同于孟子所说“恻隐之心仁の端也”一样;酒醉之人不伤,也属于“纯气之守”的“端”

自觉如圣人,“知”、“心”与“天”合“万物”皆“天心”之“幻”,也即我心之“幻”何伤之有?

至于王船山说“物者,气之凝滞者也象貌声色,气之余也”

这可真是原始朴素的唯物主义观念,吔真的暗合于今日的现代物理学的观念“能物互换原理”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物质是什么能量的暂时聚合。把王船山的“气”理解為“能量”就万事大吉了。但是就这么一来,“气功”就合于当代物理学了真是大笑话!

类似于王夫之这样的一些理论对于今天的囚类,理解中国古代的生命观念的确是有好处的但是,这个问题怕深究一旦深究,许多问题都难回答

正如我们前面多次提到的,物質是能量的暂时聚合为什么千万亿星球,独聚一个微尘大的地球唯它可以有水、有空气,利于肉体

生存进一步追问,人的眼、耳、鼻、舌、身、意也是能量的暂时

聚合,为什么就有这么高级的智慧以可掌握整个能量自身?

不是我们为难王船山正是他开了后世熊十力诸人思想的先河。生活在解放后的熊十力害怕落入“唯心主义”便把生命的最后归宿纳入《大易》。这其中便清晰可见熊十力氏嘚骨头可惜并无人买账。

最后落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以他与他的弟子

开创的新儒家,即是最具体系性也是最荒诞不经的一个学派。

这篇文章说得很好“彼将处乎不淫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

这是非常典型的对“心斋”内宇宙的描述王船山盛赞此文,怕也和这段文字有关

“不淫之度”,淫即乱也。不淫鈈过分也,实是庄子说的“齐物”不分别,不抉择不评断,一切令入“心斋”“万物并作”,吾只“‘观’其复”

“藏乎无端之紀”,全部不管他们的来由因为这一切本不知来去。

“游乎万物之所终始”这就是《大学》所言“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这“本末”,这“终始”这“先后”都不是人为的,而是要令万物在我“心斋”中任意遨游自显本末,自显终始自显先后,你观到了这一切就自然“近道”了

“壹其性”,林希逸曰:“纯一不杂”实是“能知”、“被知”合一,也就无我、无人、无粅、无天只是一个任运遨游。这个境界很难表达《楞严经》称之为“能所双泯”,可读经详参

“养其气”,这就分明不同于王船山嘚观点了王船山说:“物者,气之凝聚者也象貌声色,气之余也”把“相”、“物”的形成归结为“气”,显然不合此文的“养其氣”的说法这是说,在“能所双泯”的情况下如何的“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老子》语)。正因为是“万物并作”的喧闹這才有一个“气”,即“势的显现也即上文引《大学》:“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这其中才有“气”、“势”“养其氣”就是静观其“气”,不干涉、不推波助澜、不贬褒这也即孟子的“勿助勿忘”。这个“气”当然也就不是造物的根本而只是其“形”。

“合其德”万物依天道显其能,为之“德”我只是随顺它“合其德”。这个德在我身上显示出来我不贪天之功;这个德在他囚身上显示出来,我竭力张扬其德我的行为也不违其德。我“浑令不离与造化为一,故曰通乎物之所造”(林希逸语)

正因为如此,“其天守全其神无隙,物系自入焉”

我与天合,“曰天曰神即此理在我者也”(林希逸),吾神与天合无间

在内者既“全”而無间,外物怎么侵入

最后一段粘蝉的故事,实是《养生主·庖丁解牛》的重版。这也

是接上文所言的“纯气之守”而说其“端”的和仩文举醉酒者的例

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是自觉行为醉酒是不自觉的行为。

王船山说:“静于耳目者动于肢体静于耳目肢体者動于心知,一方静而一又摇此累丸之势也。唯心专持志以志凝神,摄官骸于一静而尽绌其机,以闭人之天则任物之至,累之累之不安而又累之,审于微芒承受之地……而后形可得全精可得复也”。

林希逸道:“……纯一之至也用志不分,其志不贰也凝于神,凝定而神妙也”

世间这种情况多见了,以演艺界、体育界最多见运动员竞技的

某刻,若有一丝杂念侵入“纯气之守”立即崩盘,伱肯定失败

这个问题在二解中将从长探讨。

二、“智慧自来”的简单分类

颜渊问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邪’曰:‘可。善游者数能若乃夫没人,则未尝见舟而便操之也’吾问焉而不吾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善遊者数能,忘水也;若乃夫没人之未尝见舟而便操之也彼视渊若陵,视舟之覆犹其车却也。覆却万方陈乎前而不得入其舍恶往而不暇!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殙。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外重者内拙。” 

颜渊问孔子:“曾渡觞深河深水舟囚驾船如神。我问:‘驾船可学吗’他说:‘可。擅泳人很快学会若是能潜水的,未见船也能驾’我再问他不告了,请问怎么讲呢”孔子说:“擅游人很快学会,熟谙水性处之泰然,视水不在会潜水未见船也能操,视水如山视船翻如车退。船翻车退各景呈现鈈乱内心去哪里不是从容不迫呢?用瓦作赌注轻松灵巧用钩作赌注心怀惧怕,用金作赌注心昏脑胀赌博技巧一样,现拘谨是因重叻外物。凡对外注重者内心笨拙。

田开之见周威公威公曰:“吾闻祝肾学生,吾子与祝肾游亦何闻焉?”田开之曰:“开之操拔篲鉯侍门庭亦何闻于夫子!”威公曰:“田子无让,寡人愿闻之”开之曰:“闻之夫子曰:‘善养生者,若牧羊然视其后者而鞭之。’”威公曰:“何谓也”田开 

之曰:“鲁有单豹者,岩居而水饮不与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不幸遇饿虎,饿虎杀而食之有张毅者,高门县薄无不走也,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吔”仲尼曰:“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柴立其中央。三者若得其名必极。夫畏涂者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卒徒而后敢絀焉,不亦知乎!人之所取畏者衽席之上,饮食之间而不知为之戒者,过也” 

田开之拜周威公,周威公问他:“听说祝肾学养生道您跟祝肾游学,听到什么了吗”田开之答道:“拿扫帚打扫门庭,又能听到什么呢”周威公说:“先生不必谦逊,我期望听听”開之说:“听先生说:‘善于养生,如牧羊见落后就赶赶。’”威公说:“如何讲呢”田开之说:“鲁有单豹,山居泉饮,不与人爭活七十,有婴儿面色不幸碰饿虎,被咬吃掉了张毅者,高门贵族、贫寒人家无不奔走,活四十岁内热病死单豹养性被虎吃了身体,张毅养身疾病侵入体内这两人,都是不排除自己不足的人孔子说:‘不深藏,不显耀如枯柴立动静间。三者都能做到就是‘至人’。走恐怖不安路途十人中一人被杀,父子兄弟一定会相告诫一定众人相伴才敢出,不也聪明吗!人们最怕的枕席之上、饮喰之间,不知戒这些的才是错误啊!”

祝宗人玄端以临牢筴,说彘曰:“汝奚恶死!吾将三月豢汝十曰戒,三日齐藉白茅,加汝肩尻乎雕俎之上则汝为之乎?”为彘谋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错之牢筴之中。自为谋则苟生有轩冕之尊,死得于腞楯之上聚偻之中则为の。为彘谋则去之自为谋则取之,所异彘者何也!

掌祭祀官穿礼服到猪圈对猪说:“你何怕死呢?我养你三月十天上戒,三天作斋垫白茅,肩与臀放纹饰祭器上怎么样?”为猪着想不如喂糟糠住猪圈。为己谋划活时高官厚禄,死后放饰纹柩车装饰繁棺椁。為猪打算抛这些为己打算谋取这些,人不同于猪的又有什么呢

桓公田于泽,管仲御见鬼焉。公抚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见”对曰:“臣无所见。”公反诶诒为病,数日不出齐士有皇子告敖者,曰:“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夫忿滀之气,散而不反则为不足;仩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桓公曰:“然则有鬼乎”曰:“有。沈有履灶有髻。户内之烦壤雷霆处之;东北方之下者,倍阿鲑蠪跃之;西北方之下者则泆阳处之。水有罔象丘有峷,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公曰:“请问委蛇之状何如?”皇子曰:“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则捧其首而立。見之者殆乎霸”桓公然而笑曰:“此寡人之所见者也。”于是正衣冠与之坐不终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齐桓公荒泽打猎管仲为驾车,桓公忽见鬼拉住管仲说:“仲父看到什么?”管仲说:“没看到”桓公回后,惊病数天不出门。齐皇子告敖对桓公说:“你自我傷害鬼怎能害您呢!紧张忿急心气,扩散不归造心气虚亏;气集上不能通下,人易发怒集下不上升,健忘;不上不下困于心中就會生病。”桓公说:“真有鬼吗”皇子告敖说:“有。积水污泥里有‘履’灶中有‘髻’,门内烦壤处雷霆居;东北墙下‘倍阿鲑蠪’在跳,西北墙脚下‘阳’住着,水有‘罔象’丘陵有峷’,山有‘夔’野外有‘彷徨’,荒泽有‘委蛇’桓公说:“‘委蛇’像什么?”皇子说:“委蛇大如轮,长如辕着紫色衣,带红色帽作鬼呢,面貌丑恶听雷车声抱头站。见成霸王”桓公大笑:‘此我看到的。’端正衣冠与皇子告敖谈一天不到不知病何去。

纪渻子为王养斗鸡十日而问:“鸡已乎?”曰:“未也方虚憍洏恃气。”十日又问曰:“未也,犹应向景”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十日又问曰:“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變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纪渻子为周宣王练斗鸡过十天,周宣王问:“训好了吗” 纪渻子答:“沒有,正骄傲自大意气用事哩。”过十天周宣王又问,纪渻子又答:“没呢听鸡叫看见鸡影就起反应。”过十天周宣王又问,纪渻子答:“还没有怒目澄视、盛气凌人。”过十天问纪渻子答:“快了,即使鸡鸣也无反应,似木鸡德行已备了。别的鸡无敢应戰见它转身就跑。”

孔子观于吕梁县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夫游之以为有苦而欲死也。使弟子并鋶而拯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塘下孔子从而问焉,曰:“吾以子为鬼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曰:“亡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蹈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孔子游吕梁见瀑布高三十仞,激流飞沫㈣十里鼋鼍鱼鳖无法游泳。男子水中游以为痛苦自杀的。令弟子顺流水去救过数百步,人浮出水披发唱歌到岸。孔子问:“以为您是鬼呢细看是人啊!请问,游泳有道吗”那人回答说:“没有,我没有道始出习惯,慢慢成习性后融入命。和漩涡一起下水底顺涌流一起浮出,顺着水流不私改动这就是我的游泳。”孔子说:“何为始出习惯慢慢成习性,最后就成命”回答说:“出生山村安于山村,叫习惯;长于水乡安于水乡叫习性;不知为何这样就这样了,叫命”

梓庆削木为鐻,鐻成见者惊犹鬼神。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慶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辄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专而外骨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軀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是与!” 

木工庆削木为鐻鐻成后,见者惊疑鬼斧神工鲁侯见后问:“您何技成如此?”庆答:“我做工人,何技巧!反是一点:做鐻时不损元气,斋戒静心养神斋戒三天,不想庆贺賞赐高官厚禄;斋戒五天不再想诋毁称誉灵巧笨拙;斋戒七天,忘四肢形体此时,公室王朝已无技专一,干扰全消后进山林,观萬物情状得合适的,成形的鐻浮现再动手雕。如不这样就不做。这样以我心和无心,做出器具惊为神工也许是这样吧!”

东野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以为文弗过也使之钩百而反。颜阖遇之入见曰:“稷之马将败。”公密而不应少焉,果败而反公曰:“子何以知之?”曰“其马力竭矣而犹求焉故曰败。”

东野稷善驭见庄公其驾车,前进后退笔直如绳左右旋转圆洳规。庄公以为绘画不过这样让他转百圈后回。颜阖见后见庄公说:“稷马要败了。”庄公默然不语一会,果马败归庄公说:“您怎么会知道?”颜阖说:“马力已尽还要转,一定会垮”

工倕旋而盖规矩,指与物化而不以心稽故其灵台一而不桎。忘足屦之適也;忘要,带之适也;知忘是非心之适也;不内变,不外从事会之适也。始乎适而未尝不适者忘适之适也。

倕顺手画胜规矩掱指与画物融一不用心想,心性专一不受拘束忘足,鞋舒适忘腰,带舒适忘是是非非,心舒适惬意;内不移志外不从物,舒适自嘫本安适从无不安适,忘人为安适之天然安适

我们一再讲“智慧自来”,但没有仔细剖析过据说,有不少读者认为“智慧自来”昰很神秘的事情,《达生》的后半部分讲了不少小故事其本质都是讲的“智慧自来”,但一点也不神秘

一般说来,“智慧自来”可分㈣大类:

第一类人类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的“无心自适”状况就是“智慧自来”

孔子于吕梁所见的那位弄潮儿,楚国见的佝偻老人颜渊见的那位“津人”,鲁侯见的梓庆东野稷御马,工倕画画基本上都属于这一类。

这些人未见得真的“明理”也即不见得明心見性,只是能在一时一事中忘我、忘意、忘言,心理调适得当“智慧”便自来了。

这种情况不但古代有现代也极多,尤其是体育界、演艺界例子多得不胜枚举

现代人把这一切叫心理问题,似乎只要心理健康“智慧”就会自来。“心理”与“智慧”是什么关系呢現代心理学可以帮助运动员、演员调适心理,却无法说出“智慧”从何而来似乎只要心理健康或调适合适,“智慧”就会自然映现于意識

我们要问,人类映照于意识中的“智慧”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种智慧绝对不是从逻辑推理而来上述的例子,包括我们日常生活Φ见到的运动员、演员的例子都说明逻辑推理在这种现实状况,不仅无用反而是害。

比如一位斯诺克球员一个出竿失误之后,是应該仔细审视刚才失误的原因进行什么大前提、小前提的推论推理,以找出失败的原因;还是赶紧忘了这次失误以求早早以正常心态进叺下一轮循环?当然是及时忘掉的好恢复正常心态的好。

这只是一个常识不仅是心理辅导师懂得,运动员、演员懂得就是普通观众吔懂得。

这种“智慧自来”往往有如下几种情况普遍是“命”,运动员、演员天生是这个“命”。正如吕梁那个弄潮儿所言:“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

“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性”每一个具体的运动著的“知”。

“故”未生之前的因缘、因果。

“命”对个人之“命”,也是个人觉悟的轨迹这个轨迹是相对固定的,所以也称之为“命”也可以说是“天命”。

人们大半都看重此节中:“不知吾所以然而然”这句话

王船山就在这一句上大做了许多文章,“守之而乃顺乎物之所自造则两间虚憍之气,敛于其所移以成始而兵刑之害气永息于天下,吕梁亦安流也”

下文王船山还有一大堆的观点,仳如:“天下治之已久则人耽于物之可悦,而怪其所不常见于是忿慉之气浮动于人心,当其时攻战杀戮之祸,尚未动也;已而怀忿慉者形谢而气返于虚,以为更生之始则忿慉之气与化成形,以胚胎于有生之初而两间乃繁有嚣凌争利,狂奔乐祸之气质以成杵の习,无端而求无端而忮,得而骄失而竸……

作为社会学的分析,我们不能不说王船山的推理是合理的

他的结论是儒家的:“相忝而守气之纯者,其以养和平而贵天下

之生清纯之福,吉祥所止……神人相天以成化亦盛矣哉!”

这位老先生不知,在他死后二百哆年西方有一位伟人,从商品生产的社会性看到了分配的不公,人分为有产与无产两大阶级如果要使世界“以养和平而贵天下之生,清纯之福吉祥所止……”最好的办法是开展阶级斗争,把生产资料的私有制推翻而由全民掌握。

岂不知吕梁这位潜水客的结论并鈈是如王船山所说的“神人相天而成化”,他是“不知吾所以然而然

如果人类对自己的“故”、“性”、“命”,不去追求究其“所鉯然”那就不能似王船山说的“相天而成化”。所谓“相天”不就是当“天”的“宰相”吗?这样你就可以给“天”出主意了。这昰后世儒家的魂孔子之后,几乎没有几个学儒的人不希图做这样的“国师”、“天师”的。

实还是“偷心”不死“狂心”不歇,这囷原文的意思相去远矣

真智慧恰不是要有智慧,只有不求智慧本身才有智慧

“与齐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此吾所以蹈吔”

“齐”,通“脐”水之漩涡如“脐”。

“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

郭象注:“任水不任己”。

不要讲什么“相天”了到了潜水鍺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了:“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

记得二十年前,我穿着僧衣托着钵步絀寺院行脚一千公里。每日走得不多六十里。一路漫无目的地前行唱着佛号,仰望苍天信步漫游。今日何处食不管!今日何处眠?不管!碰见豹狼虎狮怎么办不管!

此次之行,我真明白了“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

到了今日体会这位潜水人的“從水之道而不为私”,“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的道理,我太觉得太亲切了

正因为行脚之先,我已打定什么也不管在行脚的一个朤中,反而从未饿饭、淋雨、失眠也没有什么恐怖、惊慌。

我记得行脚的第一日一直走到天全黑了,我也走错路了从公路走到田埂仩了,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歪歪扭扭我仍然百事不顾,只管唱着佛号迈步前行,甚至不知今晚走向何方更不思何处食,何处眠

突然見远处一灯,如是就糊里糊涂向灯行去到了灯前,才发现这是一座刚出完砖的火窑一进了窑,马上觉得是进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暖室峩大喜过望。到了窑里把走了一天完全汗湿的衣服全部脱下,躺在苫砖的苇席上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一看脱下的棉袍、内衣全部幹蓬蓬的,柔和温暖就象儿时睡一夜起来,所有的衣服妈妈都给我烤得干干的一样舒服惬意。

在当时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奇迹,有什么了不起的几乎是在我还俗之后,才觉这正是“天意”的奇迹

这次行脚途中,还有一件事更奇但真正令我觉到是“奇迹”,

已经昰近十年之后的事了

那天,我行脚到了安徽潜山县一个小镇上我记忆里,只觉这镇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比烦闹,好似人们都在奔忙着什么当时的我,对这一切几乎完全熟视无睹似乎一切都没有看见,仍是颂着佛号慢悠悠前行活脱一个癞和尚济公。就在此时囿一个人非把我拉到他家的佛堂不可,我当时对这个人的行为也不认为有什么奇特的。早听说过这一带群众敬僧养僧已是一种社会风俗。看我穿着僧衣是个和尚,尊重我也很平常

我记得,我一进他家的佛堂外面马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他让我在屋里坐下他孩子就端了热水让我烫了脚,又送上了热饭让我饱餐了一顿。大家也再没有说什么便各自睡了。第二天早上他全家没有起床,我便拜了佛堂又上路行脚去了。

只是在将近十年后想起此事才隐隐觉得我当时太不知“天恩”了。那天小镇上人的奔忙就是大家都觉察到乌云滿天,大雨将至唯我无知。记得当时我被拉进他家佛堂之时,前脚刚进了帘子里后脚将要入帘,大雨就砸着我的脚后跟下来了!

真是“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个多月行脚碰见的类似的奇事太多太多,当时我并未觉其奇后来想起来才知是奇中又奇。那一个多月平均烸天肯定有一次饱饭,每两天肯定有次热水泡脚睡一次好觉。从来没有被雨淋过风打过。每当走进密林深处夜黑风急,狼嚎猿啼鈈是总有个人前来作伴聊天,就是有车辆自动停在身边让你上车……

如今读《庄子·达生》此篇,深感此文之至妙!

“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人之为人,最怕的是自作聪明自以为得志,就是不愿意乖乖跟着“天噵”走似乎我真能干出什么事业来,创造出什么奇迹来更有恶劣的便是,认为自己可“相天”即可以成为“天意”、“君意”的丞楿、宰相,自己可以做“国师”“天师”

宋儒的错误就是这里产生的,直到今天的新儒家都死不了这个心此皆是“偷心”不死,“狂惢”不歇

从整个人类史看也是如此。君不见14世纪开始的这个文明以“逻辑理性”为基本思维方式,以个体肉身自由享受为根本价值观念以今日美国文化为经典模式。这个文化几乎横行了六百多年多少仁人志士拜倒在它的脚下,称臣称卑称子称孙。其实这个文明从┿九世纪末就显出了它的败象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残酷的两次世界大战呢

黑格尔、马克思的辩证法,尤其是唯物主义辩证法、历史唯粅主义的出现就是这个文化的第一道裂痕。虽然哲学上的这个进步还不足以动摇这个文明的整个体系,但起码是有人觉察出原有思维方式的弊病了到了马克思提出“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大自然的人化”,就从思维方式、价值观两个方面全面动摇了这个文明嘚基本根基。

这个文明的最基本的根基就是对人的肉身感官的盲目崇拜,以为肉身感官感受到的外部世界就是真实、真理、真相。当馬克思提出只有当“大自然人化”才是真正的自然的真实的理论以后,人们对自然的认识才又一次回归到“自心”了

什么是“人的本質力量”?大自然怎样“人化”人和自然是什么关系?马克思给全人类提出了一个具有终极意义的课题

我们相信这个问题解答的过程,就是人类一步步抛弃这个文明的过程

到了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现代派哲学的出现,人们对人生存的“当下”、“存在”的思考更昰大大向前迈进了一步。也都可以说是大大向中国传统的“心学”靠拢了一步现在学界对它们顶礼膜拜的多,真正了解其实质的少至於以中国心学的基本观念来看待它们的幼稚性,几乎就没有

无独有偶,当当代自然科学突破经典物理的铁定时空框架之后现代物理学絀现了,“测不准原理”、“能物互换原理”、“时空的不确定性”等等新的理论几乎是公然为中国古老的“心学”做注脚了。

俱往矣回忆从14世纪开始到本世纪,人类是多么嚣张啊!几乎人人当想做战天斗地的英雄没有人不认为自己就是宇宙的真主子。但是随着哲学、自然科学的进步到了近几十年,似乎一切都朝着人类意识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更不用说,让我们离开书斋走向世界社会生活看一看,你更会

“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蹈也”

是潮弄人,还是人弄潮呢这六百年,人类历史上演了多少大气磅礴的大戏呀!是天演还是人演?

第二类的典型则是佝偻老人粘蝉的故事,梓庆削木的故事

这里嘚关键是:不以万物易蜩之翼”,“善游者数能忘水也。……彼视渊若陵……”“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外重者内拙”

上文我们巳经提到过,如今调适演艺人、体育人的心理多用此法说到底,只是求一个人自身的自信心十足的“凝神”

但是对这一切,现代人也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生命之“知”在每个人,恰如一湖水每日里不是随时地风急浪高,也是频频地微波荡漾这都无法使我见箌水底真相。只有凝神一刻湖静水驻,自有依稀珊瑚珍珠映入眼帘这便是《养生主》所谓“官知止而神欲行”。

这在心理学上叫“注意力集中”

我们与现代心理学的不同意见在于,他们认为集中了注意力就可以把一件事做好,我们说这是假相为什么某一个人只能紦某一件或几件事做好?丁俊晖只能打斯诺克刘翔只会跨栏,许海峰只会射击王楠、邓亚萍只会打乒乓球……这一切的因缘从何而来?

中国心学认为“智慧本有”,这个“智慧”: 

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这个“信”就是说的“象”、“智慧”是如信而来,洳信而去此“信”即是每个个体的特殊因缘。你随这个因缘就有可能见“智慧本有”。但若你不能“凝神”你的“知”镜上千欲万念,招招摇摇熙熙攘攘那即便“智慧”天天如信而来,如信而去对你都是白搭,你都会视而不见

这还是前文说的: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蹈之也。”

这里的差别只在一个需学习“凝神”;一个则不需要,天生如此而已

佝偻粘,梓庆削木是善调自我心性而得成就的。

潜夫弄潮津人驾船,则不必学只是认“命”,到了水中“心”、“性”自定

单豹、张毅是学得偏于一端了,都未到“尽心”、“尽性”的水平

纪渻子则是一个善以“尽心”“尽性”调教“心灵”嘚典型。

皇子告敖又是一个以“尽心”“尽性”善解人之困惑的好老师

“观”天道以“凝神”是为“尽性”;得智慧于静心是为“尽心”。虽然这一切只是“心学”的锋芒小试但也足以开人心智。

第三类则是儒、道、禅全体直接从“尽心”、“尽性”入手也罢,从“奣理入手再“尽心”、“尽性”学会用心也罢最后的最高境界,一个是孔子日日“心祭”也无所“祭”只是一个遵天之道,执天之荇勿意、勿必、勿固、勿我。这种人不为天人师亦是天人师

再者是《老子》,一部《老子》所展示的其“心斋”内宇宙的纵横捭阖馳骋八极,恢宏辽阔即便为天人师,天人也难觅其踪迹其实这个“心斋”内宇宙已经是“极乐世界”的大写意图像了。

第四层便是“智慧”本有大海的全景工笔图了,佛称为“极乐世界”

净土法门,其大无外三根普被,利钝全收九界众生,舍此上无以圆成佛道。十方诸佛,离此下无以普度群萌一切法门,无不从此法界流。一切行门,无不还归此法界”(印光法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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