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众扶慈善韩红基金会志愿者加入办出来的志愿者证是真的吗我感觉是假的呢

2013年4月26日,四川省雅安市芦山县龙门乡古城村,韩红看望地震受灾群众,并发放现金

  2015年1月2日,湖南卫视第三季《我是歌手》开播。节目录制前,选手名单里有位歌手的名字用英文HH替代,很多观众猜测是韩红,可她一直未给过正面回复。答案揭晓时并无太多悬念,但很多人不明白,包括她的朋友——她为什么接受这样的邀约,站在舞台上和后辈歌手PK,任人评判?当然,以湖南卫视财大气粗的架势判断,似乎也只有重金相邀,才可以让她出现。

  韩红不需要借助这个舞台重新搏回人气。就算中国音乐市场衰落至此,她也从未缺少过舞台和曝光度。甚至,在刚刚过去的12月31日,她在有着8000观众席的北京首都体育馆,开了一场几乎座无虚席的演唱会。

  演唱会前一小时,因为发烧,她在医院输液。舞台上,两首歌后她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原本设定的一些高难度歌曲,她坦言可能唱不了了,要调整曲目。大家齐声给她加油,她的表演状态被观众点燃,几首歌下来,她开始忘记身体的不适。调整曲目的事情再未提及。有人说她是天生的表演者,极会调动现场气氛,吹拉弹唱跳,样样熟稔。

  舞台上,她不介意拿自己的胖作谈资。说到2014年8月,“百人援助”公益项目时的艰难,她有些动情。

  青海的行程历时15天,行程两千余公里。为了让每天疲于赶路的几十名车手不犯困,保证安全,韩红拿着车载电台经常几小时不停地说笑逗闹,有时甚至会唱几首高亢的藏族歌曲。这样的活动量,在海拔5000米左右的高原上,对人的心脏是极大的考验。更何况,她每天要和当地政府打交道、带领近二百人的队伍、面对上千的病患,各种突发状况等她处理,压力大到每天只有极少的睡眠。

  在青海义诊时,正发生某明星吸毒被抓事件,这则新闻几乎占据了各大网站头条。韩红有些不解。她说,以前做公益,不敢邀请媒体,怕人家说是做秀,忽然有天她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头条都让吸毒嫖娼的人占着,为什么做好事反倒要偷偷摸摸?从那天起,她做公益会邀请多家媒体全程跟访。

  青海归来,她几乎没休息,便参加了《中国梦之声》的海选录制。连着5天,最长一次连续录制二十多小时,这样的状况和工作量导致她的心脏受到了损害。

  回京后,她住进医院。

  第一天的动员大会现场一片躁乱。她站在台上喊了一嗓子:“大家都坐下,要不然就滚蛋。5分钟之内手机全部关机。”当时还有当地媒体在,她并不在乎。动员会上,她严肃地提出,“在这的志愿者不能谈恋爱,想谈回家谈去,别在这乱七八糟的。”完全是家长式的语气。她说:“我就是这样的傻子,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心里干净。”

  义诊结束的庆功会上,她走上台,将酒杯举过头顶,豪迈地说:“今天来这里的是200人,我相信未来能够有2000人和我们在一起,因为咱们做的是人事。老韩在这里对所有的兄弟姐妹表示最真挚的感谢,如果未来你们个人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请吩咐。”

  “百人援助”项目共进行了4年,平均一次救助5000人,每次需要资金2000万以上,这些钱就靠她挨个敲门拉赞助。

  2012年去内蒙时,因为赞助没拉够,她和几个朋友凑了800万现金。

  明星韩红,经常被人拉住求签名、合影;做公益的韩红,为拉到赞助,找一切机会走近企业家,任何活动、颁奖礼,都是她宣扬公益理念的场所,包括刚过去的跨年演唱会。

  演唱会现场,跟他一起去过青海、内蒙、新疆、西藏的车手、志愿者、医疗专家都被她请到了观众席上。这是他们每年必须的一次聚会。

  她所在部队的一连指导员张凯回忆,“1986年入伍时,她年龄很小,但胆子最大,最重要的是,她极其有集体荣誉感,如果谁说一连不好,她就挺身而出,维护连队荣誉。怀旧、仗义、豪爽,这是在她十五六岁时就有的特质。”

  韩红的微博头像是电影《阿甘正传》里的阿甘,自从2000年看过这部电影,她说,她每个星期会看两次,直到今天,里面的台词都能背了。

  2013年12月31日的上海演唱会上,她说:

  我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一路很憨很傻,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我不减肥,不做假,不说谎,不虚伪,不去效仿这个圈子里不干净的东西,我用我的良心一点一点摸爬滚打着走到今天。有人说,我很笨,我很傻,很多人都能赚到我的便宜。我告诉他们,我笨就有我笨的作为,不知索取;我做公益,没有结果,没有答案。所以这个答案才更接近天意。是天让我这么做的。

  人这一辈子究竟能够得到多少,能活得有多好,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天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问:韩红,在你的有生之年你曾经帮助过多少人,你又曾温暖过多少人?阿甘的妈妈告诉他,生活就像巧克力,你不去尝,永远不知道下一颗的味道,我想告诉所有人,希望你们跟我一样,傻傻地活着。你喜欢做,就认真去做,不要想结果。

  韩红跟我背诵这段隔了一年的即兴演讲。

  她说,现在最大的愿望是“百人援助”公益项目能坚持下去,每年都能找到合作伙伴。然后,每年还能赚点钱,当然,赚的这些钱最好跟唱歌有关,那就更开心了。

  发稿之日,恰巧2015年“百人援助”地点正式确定,下一站是贵州。

  剩下的日子,韩红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拉赞助的长征,她说,这是最让她头疼的事儿。

  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容易受伤

  “我总想让更多的人看一看,你们特别讨厌明星,而你们需要把明星当成一颗棋的时候,就随意摆放;需要把明星当枪、让老百姓出气的时候,就拉出来溜一溜。我很想通过我的能力,让全中国的人看一看,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都要嫖娼、吸毒,不是都做着大生意,赚着大钱,出了大名,特别光鲜。不是所有人都利用自己的名气,给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行事江湖的一面,让我做公益更方便

  人物周刊:你的微博里常有“伟大的祖国、军队、民族”这类字眼,有人觉得这种表述有些假大空。

  韩红:我歌颂的只是真善美。我是一个党员,但不能否认的是,党员的队伍里也有败类,我就是想用我的行为来证明党的队伍中不只有败类,还有我这样的人。还有,我想提醒大家一下,去看我做的事,不要听我说的话。

  人物周刊:在青海做公益这一路,看到你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会展露很江湖的一面,这种方式会让你做事更方便吗?

  韩红:应该说我是这种行事方式的既得利益者。我跟当地某些领导如果不是朋友、没有关系,他们会支持我吗?会提供这样的方便吗?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够做到你来我就欢迎,全力配合。反过来说,我用这种方式获得的利益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得到的这些方便是为了利益更多人。比如在义诊现场看到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孩子、得肿瘤的孩子,我是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

  人物周刊:你在现场看到这种情形,立马就做了决定,这其中有冲动的成分吗?

  韩红:我不是冲动的人,看似很莽撞,其实不会轻易做任何决定。比如我为什么能做这个公益项目?这跟我的执着有关系,不是冲动,是信念。

  韩红:我形象不好,居然能挺到今天。我做歌手,去参加比赛,屡战屡败。因为胖嘛,不好看嘛,换作别人,早就想,那不如干点别的吧。我不是,我喜欢挑战。

  人物周刊:这种屡战屡败的经历有影响你的性格或者对事物的看法吗?

  人物周刊:有怨言吗?

  韩红:没有,因为你可以不做,没人逼你。比赛最多的时候是1992年,这是惟一的途径。这之前我做了很长时间幕后,给人写歌,但是录音的时候,发现别人唱得真不如我。我觉得我为什么不能够勇敢地站到台前来呢,也不是丑到不能看了。

  人物周刊:做这事儿,勇敢就够吗?

  韩红:每个人对勇敢的态度和表现方式不同,有些人觉得就跟它死磕了,一定得唱出来,我不是,我是坚持,因为我热爱这个事儿。当喜好成为职业的时候,就会成为维持生活的一个方式和途径;成为事业的时候,那便是信仰。我的信仰就是音乐。

  人物周刊:因为胖而无法实现理想的时候,没想过减肥吗?

  韩红:吃过减肥药,试过很多方法,但对我来说挺难的,可能是体质问题。

  我相信命,生死有命

  人物周刊:专业上,你的优势是什么?

  韩红:可以演唱各种风格的东西。

  人物周刊:这话听起来感觉有些狂妄。

  韩红:我就这样,刚出道就这样。1998年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说,你们看着,我会是中国最棒的女歌手。那是写我的第一篇稿子。别人以为我是疯子,有病。

  人物周刊:1998年大家听到这话时,对你的评估和现在听到你说这话时的感受会不太一样吧?

  韩红:那时候是自信,年轻气盛我承认,但年轻气盛也一定要有料才行。一个不清楚自己半斤八两的人,不可妄言。但我了解自己。

  人物周刊:你现在中国乐坛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恰当的位置吗?

  韩红:我没考虑过我应该在哪个档位上。我是音乐家,不仅仅是歌手。

  人物周刊:什么样的人能称为音乐家?

  韩红:在音乐的领域里要全面。比如能唱、能写,比如懂交响乐、懂古典音乐,比如懂民族音乐、懂摇滚乐……其实我才是真正的跨界歌手。(笑)

  人物周刊:你是个很骄傲的人?

  韩红:我的确是骄傲的人,但不是傲气。我不是个傲慢的人,倘若我是傲慢和傲气的人,我不会在这么贫穷的地方(青海)俯下身子做这样的事情(公益)。

  人物周刊:俯下身子?

  韩红:我是一个明星,不是每个明星都有勇气来这样的地方。

  人物周刊:来这里需要什么勇气?

  韩红:第一素面朝天,第二必须保证性情是纯真的。哭也好,笑也好,都是真实的。不做作,不高高在上。天天吃盒饭、方便面,没办法洗澡。每天换一个地方,还有传染结核病的风险,大家都戴口罩,但我没戴。非典的时候,我去小汤山演出慰问医护人员,所有人都戴了口罩,我也没戴,而且我还唱歌了。

  人物周刊:这听起来似乎有点鲁莽?

  韩红:不是鲁莽,这一点我可能要用我的民族信仰做解释,我是一个藏族,我相信命——生死有命。

  人物周刊:非典是2003年,那时应该是你最火的时候吧?

  韩红:还行吧,只要还有机会歌唱,人们还愿意听我的歌,我还能开演唱会,还有钱赚,我认为我就还在这个线上。那次是中央电视台组织的,一共就去了3个,其他人都不去。

  人物周刊:那么危险的时候,不去也能理解。你当时没有犹疑吗?

  韩红:从来没犹豫过,我是个英雄,还考虑这些吗?

  人物周刊:你是个英雄?怎么理解这句话?

  韩红:我不怕死啊。

  人物周刊:不怕死的人就是英雄吗?

  韩红:准确地说,我从小就有英雄情结。

  我想通过唱歌的方式出人头地

  人物周刊:接受采访时,你经常提及奶奶卖冰棍把你养大的成长背景,以你现在的身份说起这些,有人觉得,你是在突出一种戏剧性。

  韩红:我想表达的很简单,叫作英雄不问出处。

  人物周刊:2014年的韩红,可以用这样豪迈的语气述说过往;1998年,成名前的韩红在述说这段往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口气和心态呢?

  韩红:差不多,只是会流点眼泪。

  人物周刊:自怜自哀的眼泪吗?

  韩红:不是,是感叹自己的人生,挺不如意的。

  人物周刊:心疼自己?

  韩红:觉得怀才不遇。后来慢慢成熟了,就变了一个角度,把怀才不遇叫怀才待遇。从1986年开始第一次参加歌唱比赛,直到1998年。就想在专业的舞台上,让大家认可我的歌声,因为我觉得自己唱得好。

  人物周刊:那时不是已经有人认可你,说这孩子唱得不错,就是长得胖了点?

  韩红:第一,也没有说大家认为我唱得特别牛逼,就是长得有点胖,还是有说不好的。第二,我想通过唱歌的方式出人头地,能够赚钱,让自己家的生活变得好起来。因为我只会唱歌,只有这一条路。一开始我认为,通过比赛,如果拿了奖,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走上正轨,有更多的机会去参加专业演出,这是能赚到钱的。谁总想在歌厅唱?

  人物周刊:从16岁开始,因为参加歌唱比赛被人说不好看,这对一个孩子的心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韩红:我心很大,真的不介意。我跟你说,我稍微有点傻,你别以为我特别聪明。

  人物周刊:可是我听说,你在拍照的时候,还是很顾忌形象?

  韩红:因为是公众人物,现在不得已。你看我平时还是这样。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偶像了,我已经是偶像当中最不注意的了。

  人物周刊:你想好了要用“偶像”这个词吗?

  韩红:那用什么?我觉得我是偶像。

  人物周刊:偶像的标准是什么?

  韩红:第一,他在他的专业里够强大。第二,他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有责任感的同时,也具备影响力。我曾经是歌坛的偶像;现在是社会责任承担者的偶像,是青年人的偶像。其实,我更喜欢“榜样”这个词。

  人物周刊:但现在大家对偶像的定义,更多的是指外形……

  韩红:(打断)好看!我收拾收拾也行!我那天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我也是偶像,咱不是不会走红毯,只是咱更喜欢祖国的边疆,因为我是一个有大胸怀的人,有些明星就愿意在城市待着,“别的地儿怎么着,跟我有什么关系”,恐怕这就是不同吧。

  人物周刊:你现在很自信?

  韩红:非常自信,但绝不会自负。我从来不会一意孤行,现在是经得起别人的赞扬,也接得住各种谩骂。

  人物周刊:相比赞扬,谩骂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

  韩红:那就看你的心够不够大。我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作为公众人物,随时要保持冷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人物周刊:保持觉知力,这点似乎很少人能做到?

  韩红:我就可以做到。在青海时看到网上一篇文章,说我在做公益,下面的评论就有人说我做秀,我看了就笑了。我说你是不是傻,我到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来做秀?!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咱俩飙着做这种秀,敢不敢?

  人物周刊:你怎么理解“做秀”这个词?

  韩红:我身边太多明星在做秀了。

  人物周刊:做秀不是一个艺人的本分或职责所在吗?

  韩红:所以他永远被称为艺人。

  人物周刊:既然如此,你此次青海之行为什么请那么多媒体呢?

  韩红:为什么做好事要偷偷摸摸呢?做善的秀我觉得是应该的。

  为成名看了很多脸色

  人物周刊:身边跟你说真话的人多吗?

  韩红:我身边人都说,他们都批评我。我就在这件事上比较聪明,喜欢听别人说不好的话,那样我才能看清楚自己。有别人帮你看自己不好吗?

  人物周刊:这些年走下来,会不会发觉,身边敢跟你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

  韩红:不,越来越多了,以前不敢说。因为我变了,我以前听不太进去。

  人物周刊: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韩红:2005年奶奶去世后,突然觉得长大了。

  人物周刊:世界坍塌了,让你不得不独立?

  韩红:是这样。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对名利不像现在看得这么淡。那会儿想的都是怎么能更有影响力、挣更多钱,让奶奶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那会儿想的就是自己的小家,没想过帮别人,那会儿真没想做什么公益。

  人物周刊:1998年开始出名,到2005年,应该已经赚了不少钱?

  韩红:那会的演出费没那么高。2002年,我贷款买了套120万的房后就剩下两万块钱了。

  奶奶走的时候,我真觉得世界坍塌了。那时候拿奖回来就为了捧给她,她的喜悦、自豪让我有动力继续拼,她走后,你拿这么多奖、这么优秀,给谁看?她临离开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谁都想不到,不理解的人甚至会觉得这老太太是不是不正常。她跟我说,“大红啊,你一定要救苦救难。”说完这句话就昏迷了,大概6小时后就走了,我觉得负担好重、压力好大,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说那句话。

  人物周刊:之前她对你的教育当中,有这方面的教育吗?

  韩红:我小时候住大栅栏那,9岁那年,奶奶拉着我走在那条路上,路边有一个要饭的,我们没理他走过去了,走了两步奶奶问我,“大红,你兜里是不是有两毛钱?”我说哦。“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我当时觉得很羞愧,又走了两步,就挣脱开她的手,撒腿往回跑,拿出了两毛钱,兜里还有五分钱也给了他。给完钱还给他鞠了个躬说,“对不起,我刚才就应该给你。”然后就跑了。当时奶奶问我时臊的呀……这些教育让我懂得了布施,我觉得不能辜负奶奶,奶奶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说,“大红,有本事了别忘本,别忘恩,人家对咱好的时候,你得记住人家。”

  人物周刊:你第一次知道自己火了之后,怎么让奶奶知道的?

  韩红:在我奶奶那,这事好像挺平常的。她没特别在意。我给她买了对金耳环。1998年,第一场演出费,大概两万,我都给奶奶了。那时家里原来的积蓄也就是那些年我在歌厅唱歌的钱,都在奶奶那里,应该有个几万块。我1995年拍第一支MV《喜马拉雅》,奶奶把那些年攒的钱从枕头里掏出来,好多都是毛票,一共两万,都给了我。中央台播放的时候,全家人都在那等着看,结果到我的镜头时一闪就过去了,看得最清楚的是嘴,奶奶气坏了,“合着两万块钱就给我们孩子拍了个小嘴儿。”

  人物周刊:MV失败后,有想放弃吗?

  韩红:不放弃。那时候的信念就是说,我要是能出名的话,能多挣钱,就是想多挣钱,特别实在。

  人物周刊:什么时候,开始对名有需求了?

  韩红:进入这个大圈子以后。当年想上中央台很难,1995年,拿着拍完的MV,托人找了中央3台的一个小导演,在门口等人家,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给人家鞠躬,求人家。后来又见面,改他向我鞠躬了。(笑)

  人物周刊:现在也有人求你吧?

  韩红:我拒绝所有人求我。你唱得好,我可以主动给你机会。虽然这个圈子里有潜规则,但我还是要告诉那些真正有才华的、学艺术的孩子们,别灰心,只要你足够牛逼,就一定有出头之日。

  人物周刊:你当时对自己的判断是足够牛逼吗?

  韩红:是的。1995年到1998年是我最拼的3年,一天十几小时练唱。我把所有的精力和劲儿全都使在唱功上,现在我四十多岁了,照样唱得好,这个不需要客气和所谓的谦虚,没必要。

  人物周刊:低调呢?

  韩红:我干嘛要低调?业务好就是业务好啊。我在这个行业里还算是有天赋的吧。

  人物周刊:如果当时你还没红,想过怎么办吗?

  韩红:唱歌厅,挣钱。

  人物周刊:你写过很多藏族曲风的、被大家传唱甚广的歌,但最近几年你似乎没怎么写这类歌?

  韩红:这种歌现在谁听啊。要对西藏和少数民族有情结的人才爱听,小孩儿不会喜欢。现在人喜欢直白的多一些,比如说《小苹果》,通俗易懂的。我接受了这个现状。

  人物周刊:听着感觉很无奈?

  韩红:当然无奈。90后都不行了,现在有一个组合,都是00后的孩子。

  人物周刊:你有想迎合这个市场吗?

  人物周刊:市场如果没有以前大的话,不影响你做事吗?

  韩红:够吃够喝的,还能帮别人。还要什么?

  人物周刊:你现在写歌唱给谁听?

  韩红:我自己。有人如果喜欢,那就幸运呗。没有人喜欢也无妨,我自己喜欢。

  人物周刊:这两年,每年年底你都会开演唱会,为什么?

  韩红:我演唱会的票还真是卖得好,每年都一两万人来听。

  人物周刊:音乐市场小了,不影响收入吗?

  韩红:现在没有音乐市场,所有音乐人的收入都被影响了吧,很多人都待在家里呀。现在公益是我的主业。

  人物周刊:公益这条路你打算走多久?

  韩红:真不知道,但每年都为这个着急,希望“百人医疗援助”系列能坚持下去。

  人物周刊:这中间难的时候,想过放弃吗?

  韩红:从没想过放弃。

  人物周刊:按通常的想法,你会被问到,你图什么呢?

  韩红:别把我想得复杂,我脑袋瓜特别简单。它就是一个特别本能的事情,我认识一些领导,虽然认识的大款不多,但也认识那么几个,然后自己又挣了点钱。我就想,我现在还有富余的钱能做这些好事。为什么不做?有钱咱就去帮帮别人,没钱做不了,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天安门、看到长城,有一个人背着筐捡垃圾的,有可能就是老韩。于我而言,那也是帮助别人。

  有本事的人就去做一做大公益,没本事的人就随手做小公益。有些人很功利,什么都要追究动机,我哪有动机呀?我TM就因为有点钱,愿意帮别人,我确实答不出来这动机。

  人物周刊:你会上网看关于自己的评论吗?

  韩红:一般不看,我觉得一般人不会夸我,因为我的长相看起来感觉挺霸气、挺厉害的,其实我内心非常柔软。

  人物周刊:不敢看评论?

  韩红:对,不敢看,太吓人了。因为我觉得一定是骂的多。如果我看了评论,别人骂我,我心里觉得挺委屈的。你说我那么努力、用心、真诚地去做公益,去帮那些完全跟我不相干的人,完了我还得到一片骂声,而且骂得都特别难听,说你猪啊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受伤。但有时候我又想或许骂我的那些人,他们没有得到过我的帮助,如果有一天我也去到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家也是受过我帮助的,他一定不会骂我。我也不是神,我只是一个人,所以我做不到让所有人都说我好。

  人物周刊:你竟然没有自信看评论,我有点意外。

  韩红:没有,从来不看。而且我新浪微博的评论以前是关闭状态,最近才打开。你刚才鼓励我看评论,看到有人说我好,还挺欣慰,也挺意外。

  奶奶去世后,两年没工作,得了抑郁症

  人物周刊:你说你想做中国的阿甘,怎么理解?

  韩红:我是1998年出名的,2000年是我最浮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头朝上扬,谁都看不起,心想:“我唱得牛逼,终于让人认可了吧。你们都唱不过我,没有我腕儿大了吧?”崔永元特别喜欢阿甘,我跟他是好朋友,受他的影响看了《阿甘正传》。我第一次连着看了两遍,当时非常羞愧,原来我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我是爱唱歌,但是我的目的非常明——就是要挣钱;我去巴结作曲的老师,巴结电视台的人,很明确,我就是想出名……我就挺看不起自己的。当时在歌厅唱歌,一个月有3000块钱的收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呀。你为什么非要舔着脸去找那些有名的人啊?

  当然,现实生活中有太多投机分子,我就懒得说那些人名了,他们太投机,但也都出来了,面对这一票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可能就要看谁有造化和福分了吧。

  人物周刊:看这部电影之前,你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吗?

  韩红:没有,那两年我真的北都找不着了。

  人物周刊:比如呢?

  韩红:戴着大墨镜,别人给你打电话爱答不理呗。出门粉丝签名什么的,一帮助理挡着。

  人物周刊:奶奶那时没说你吗?

  韩红:说了,说我太骄傲,但听不进去。2005年奶奶去世之后,有长达两年的时间我什么都没做,不演出,不出门,这期间我得了抑郁症,暴瘦。到了2007年,我突然醒悟,我觉得我不该不唱歌,不该不去赚钱演出。因为以前我都是为了我的小家庭在拼搏,希望奶奶好,奶奶不在了,我这条船难道就真的没有岸了吗?我应该帮助那些孤独的孩子,因为我基本上就是一个孤儿。帮助孤儿的同时,我做了很多福利院的工作,韩红爱心基金有一个固定项目,每年重阳节去敬老院看望老人,6年了,一直在做。虽然我内心依然孤独。我觉得如果我一直这样孤独下去,得很严重的抑郁症的话,奶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

  人物周刊:那两年你怎么拒绝外面的工作?

  韩红:那时就跟公司讲,“对不起,请体谅我,你们知道奶奶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披麻戴孝出不了门。”那两年我只穿黑色。

  人物周刊:最终得了抑郁症?

  人物周刊:有吃药吗?

  人物周刊:和世界隔绝?

  韩红:对。每天要不就是睡觉,醒来就抽烟、喝茶。我抽烟是那时候才开始的。长期不吃饭,暴瘦。

  人物周刊:那段时间你想什么?

  韩红:不想活着。活着干嘛呢?

  人物周刊:你奶奶从生病到去世有3年的时间,你没有心理准备吗?

  韩红:病归病,她还在。

  人物周刊:3年你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韩红:我没敢想。就像在海上的一块海绵你明白吗?没有岸可靠。我的世界一下就黑了。

  人物周刊:那两年唱过歌吗?

  韩红:不唱歌,不听音乐,也不敢动笔。我是奶奶走了3年,才给奶奶写下第一首歌,才敢写,叫《爱的力量》。

  人物周刊:这首歌录了多久?

  韩红:费了劲了这歌,唱唱唱不动了,因为一直在哭。

  人物周刊:现在回忆起那两年的日子,你会用什么词来形容?

  阴影永远是阴影,弥补不了

  人物周刊:1998年出名前,你曾在歌厅驻唱8年,那阵子,音乐市场什么样?

  韩红:有人出专辑,但我们那会儿没本事,也没钱,谁给我们出专辑啊。那会儿有的人傍上大款,还有些认识那些作曲家,也可以唱些电视剧,上电视晚会。我没有资源,当然没有机会。

  人物周刊:可大家都知道你妈妈是著名的藏族歌手?

  韩红: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唱歌,后来才知道。她不同意我唱,因为觉得我嗓音条件不好,低低的、粗粗的。但我是必须要唱歌的。而且,我们俩很少有往来,很少有交集。所以我现在对一些孤儿的孩子非常好,我觉得他们需要有爱。

  人物周刊:还有一个原因,像你前面说的,你觉得自己也是孤儿?

  韩红:我一直都这样觉得。这也是我身边一直都得有人的原因,因为我恐惧。

  韩红:比孤独更可怕的是恐惧。恐惧自己真的半夜有个病有个灾的,死了都没人知道。还好,身边还有个小阿姨。

  人物周刊:这样的危机感会让你从小就会看别人的眼色?

  韩红:会,这个真的会。我要自我保护啊。

  人物周刊:小时候父爱母爱的缺失,是否让你有自卑感——觉得某一方面不如别人?

  人物周刊:当你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成为了强者?

  人物周刊:这个感觉会弥补你以前心里留下的一些阴影?

  韩红:不,阴影永远是阴影,弥补不了。

  人物周刊:帮助别人时,有满足感吗?

  韩红:不是满足,是幸福。

  人物周刊:你帮助的人,会有特定的人群设定吗?比如你更愿意帮助老人和孩子?

  韩红:我没有刻意区分。只要是需要我帮助的穷苦的人,没有权势,没有办法,只是因为贫穷没有办法去看病,没有办法好好活着,我都愿意去帮助他们。

  人物周刊:你总结过自己的性格吗?

  韩红:我觉得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

  人物周刊:怎么说?

  韩红:我受不了别人骗我。我交每个朋友时都不去怀疑他,认真对他。但一旦我发现他不真诚,知道他在骗我以后,我特别恨他。我忠诚,对朋友,对友谊。我是永远不会当叛徒的人。

  人物周刊:做慈善这件事情,你说原动力来自奶奶,有没有可能也和你说的从小就有的英雄情结有关?

  韩红:是。其实我挺辛苦、挺累的,因为我一直在扛着一个东西,没人逼我,是我自己赋予自己的一种责任。我总想让更多的人看一看,你们特别讨厌明星,而你们需要把明星当成一颗棋的时候,就随意摆放;需要把明星当枪、让老百姓出气的时候,就拉出来溜一溜。我很想通过我自己的能力,让全中国的人看一看,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都要嫖娼、吸毒,不是都做着大生意,赚着大钱,出了大名,特别光鲜。不是所有的人都利用自己的名气,在那给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人物周刊:这样的状态也无可厚非。

  韩红:是,谈不上对与错,我想要的不同。

  人物周刊:你想要什么呢?

  韩红:真心话,我想要通过我个人的影响力,真正去造福一些人。比如说真正能够帮一些农村人,一些老人、孩子,和医疗相对匮乏地区的人,有针对性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中国特别大,可能真的没办法改变什么,但我希望我的行为能够掀起一个小小的波澜,让更多的有钱人注意到。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去做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大规模的可以像我们这种有几百人去做。小也可以很小,比如在马路上看到残疾人、需要帮助的人,可以伸一下手。比如挤公交的时候,扶一把行动不便的人。

  人物周刊:这些你做到了吗?

  韩红:我很少有机会赶地铁、公交,有些人的能力只能做随手公益,而做不了我那样的大项目。我能做什么,我去做什么,如果我去做随手公益,那太小了。

  人物周刊:你在青海义诊的动员会上说了一句话,“为百姓送心灵鸡汤”,为什么这么说?

  韩红:从政治角度讲,当然是来送心灵鸡汤的。很多老百姓并不知道这是你韩红自发的行为,有一部分人以为是政府行为呢。我们曾经在内蒙救的一个人就说,“我感谢党,感谢政府。”

  人物周刊:听到这话你怎么想?

  韩红:没什么,不管他感谢谁,他的生活改变了,家里有人被救了,这就是好事。

  人物周刊:你每年拉赞助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做,你不也曾经说过,如果没钱的话,就不做了?

  韩红:我说过,不要牵强嘛。

  人物周刊:你所说的跟你所做的矛盾啊?

  韩红:我控制不住了已经。现在说不做停不下来了,真的。是我自己上瘾了。

  韩红:不只是我,好多人都说停不下来了。

  人物周刊:这几年没有越做越容易的感觉吗?

  人物周刊:按理说你的品牌已经有了,应该是越做越容易呀?

  韩红:青海仍然挺难的。

  人物周刊:是不是有什么模式可以参考、咨询,让这件事运转得更容易?

  韩红:没有,我们是个小基金会,没人愿意来我们这里。我们公司也没什么钱。我们基金会现在连正常的百分之十的管理费都没收,按道理管理费是国家规定可以收取的。我们这帮人就是这样,所以员工就是靠我自己的钱养。理事长都是免费的。

  人物周刊:这么拮据。在做公益这件事上,政协委员的身份带给你什么便利了吗?

  韩红:我还是认识了一些能够帮到我的、有爱心的企业家。比如我们组(青联组)的那些人,他们都支持我的。

  人物周刊:他们支持你的钱够吗?

  韩红:反正像雅安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我们组的人都捐助了。不过做慈善还是越来越难的。

  人物周刊:现在越来越多人做慈善,怎么会越来越难?

  韩红:你问问崔永元,每年拿钱的时候多着急。

  《小苹果》 不能代表中国现有的流行音乐的水平

  人物周刊:2013年和2014年,你参加了两季东方卫视的《中国梦之声》选秀活动,你去做评委的目的是什么?

  韩红:没做过,想尝试一下。想发现点新人。

  人物周刊:你想签他们?

  韩红:我当不了老板,不会做生意,但是我发现点新人,如果特别好,我愿意教他们。中国好歌手不多了。按理说我没这个义务,只是从一个从事音乐工作这么多年的人来说,应该说本着对音乐工作的一种挚爱吧,给自己布置一个任务。

  人物周刊:音乐人才断档是一方面,音乐市场也不好啊。

  韩红:没有市场,中国音乐工业死了。

  人物周刊:那培养出来的音乐人才往哪输送?

  韩红:不一定培养出来的人才都要输送,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人有两种活法,一种是生命的再续,一种是活着。每个歌唱者站在舞台上是不一样的目的,有的人为了让自己更加绚烂,习惯于从众人当中寻找自我;有的人是为了在灯光、音响、舞台这样的气氛营造下,去感受音乐给她的身体上的舒适感。我形容音乐、唱歌,是可以让我有生理上的满足感。

  人物周刊:现在没有音乐市场,做音乐需要使劲坚持吗?

  韩红:我也一直在坚持着。比如谁还发唱片啊?我明年就发了。距离上一张,5年。

  人物周刊:这5年也是中国音乐市场变化最大的5年,也可以说是中国音乐市场衰落的5年。为什么还要发唱片,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韩红:改变不了什么。

  人物周刊:那坚持的意义在哪?

  韩红:表达我的态度。对音乐的态度。执着啊。

  人物周刊:国外的音乐市场情况如何?

  人物周刊:中国的现状是怎么导致的?你研究过吗?

  韩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知识产权的问题。比如在美国,买唱片的人一定买正版唱片,如果歌曲下载,一样需要花钱。有的老外是MP3我也下,但我为了保证音质好,我还是会买一张CD用来存储。说得难听点,跟素质有关。

  人物周刊:你觉得现在中国人对音乐的需求大吗?

  韩红:不大,对热闹的需求大。中国人太压抑了,所以才会有《小苹果》、才会有《泰囧》,他需要轻松。

  人物周刊:你是否会觉得自己也算幸运的,经历过中国音乐市场最繁荣的黄金时代?

  韩红:我非常幸运,搁到现在我都红不了。真的,谁看我呀。

  人物周刊:你觉得中国音乐市场还会再起来吗?

  韩红:希望不大。听说《小苹果》在美国还获得了一个什么奖?我认为在美国人看来中国的流行音乐就是《小苹果》的话,那真的挺悲哀。

  人物周刊:人民群众需要的可能就是轻松、有活力的音乐,谈得上悲哀吗?

  韩红:但它不可以代表中国现有的流行音乐的水平。

  人物周刊:那中国现有的流行音乐水平是什么样的呢?

  韩红:按道理说三宝这些人,经过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想把中国流行音乐往前推推,我们经历了模仿时代、经历了实验时代,觉得有中国自己的东西,好,他们又来了。

  人物周刊:在你最红的时代,国际上对你的音乐有什么评价吗?

  韩红:有过,美国格莱美评委会主席曾在2007年我出专辑时,听到我的音乐,说觉得我的声音像混血,可见他们对中国人的唱功是完全不了解的。

  做选秀节目是为了活着

  人物周刊:有没有人说你做人做事都挺高调的?

  韩红:当然有了,很多人都会这么说我。

  人物周刊:为什么?

  韩红:因为我不做作呀。

  人物周刊:做事低调的难道是做作吗?

  韩红:韬光养晦这4个字,我是这么理解的,说白了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装绅士。不就是懂说不懂吗?我觉得这一点我可能确实跟别人不大一样。我觉得这事我懂,我就说懂,不懂的话,我就真问你。

  人物周刊:这样不容易得罪人吗?

  韩红:所以我这人始终充满争议。喜欢你、了解你的人就会觉得你真好,特别单纯。我知道什么就说,不懂就问,有时候让人觉得特幼稚。但是在外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

  人物周刊:就会觉得你挺高调的?

  韩红:对。其实我真不是。

  人物周刊: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容易被误会,没想改变或者是调整一下吗?

  韩红:我不想做雷同的。20岁的时候改一改为了后20年更舒服些,你说我40岁了,有什么好改。我不偷不抢,不胡作非为,不吸毒卖淫,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然后用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的财富分给别人。我觉得挺好的了已经。简单地活着不好吗?

  人物周刊:这样不是容易受委屈吗?

  韩红: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你看我在《中国梦之声》里,有两个男孩一起唱歌,其中一个确实是在地铁通道唱歌的,另一个却在撒谎,编故事、编经历,我是不想让他们来骗取更多善良人的眼泪……就这件事情,网上有人组织把我骂成鬼似的。

  人物周刊:就这件事大家有个疑问,你拿着资料上去的,代表说你事先就知道这个情况,如果不合格,为什么不提前淘汰他?

  韩红:导演组已经取消他们上台的资格了,是我求情说,让人再唱一下吧。但是在现场我给了他机会提示,我说你哪年还做了什么难忘的事情,他可以告诉我,哪年我签约了,被一个公司,或者说那年我拍电影了,挺难忘的。他不跟我说,还说我在北京打工。他还骗我,我才急的。

  人物周刊: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韩红:继续做音乐。理想是顶在我头上的一盏灯,它不会灭的。但是不等于说,我的身体因为顶着这盏灯而不匍匐下去。

  人物周刊:为什么匍匐?

  韩红:因为活着。我现在做选秀节目就是为了活着。

  人物周刊:如果有一个很好的唱歌的机会和选秀当导演的机会,它的钱可能没有当导演多。你会选择哪个?

  韩红:当导演。我需要钱。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商演了,你告诉我靠什么活着?请问我做过什么广告吗?我代言过什么?请问你知道我这些年捐了多少钱?

  人物周刊:方便说吗?

  韩红:没问题,一千多万。

  选秀都从小孩开始了,这就变得越来越复杂

  人物周刊:你参加了湖南卫视第三季《我是歌手》,很多人觉得意外,这似乎不应该是你的选择。

  韩红:我是为了回归歌手之本,放下身上的小骄傲,才去锻炼自己的心态和承受力。

  人物周刊:如果拿不到冠军呢?

  人物周刊:你对选秀节目怎么看?

  韩红:时代发展至此,必须有这样的东西。因为现在没人买唱片,演唱会听得也少,这种选秀节目在屏幕上面全满足这些需求,能听歌又能看故事,还能看导师臭贫,这不挺好吗?

  人物周刊:你在《中国梦之声》选秀节目里当评委,感受最深的是什么?

  韩红:导演组必须迎合观众的口味。

  人物周刊:这让你感觉失去自我了?

  韩红:反正不是完全真实。

  人物周刊:这会让你难受吗?

  人物周刊:那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要求和特点吗?

  韩红:不知道,所以去年翻车了嘛。在现场让我选择,我说我弃权。不说话,一句话不说。

  人物周刊:后来怎么调整自己?

  韩红:告诉自己别太认真呗,干嘛那么较劲啊。

  人物周刊:你被说服了?

  韩红:也没完全说服。

  人物周刊:那你可以退出啊。

  韩红:那时候已经不能退出了。签了合同怎么能退出呢?我坐在那,就不算我违约。你懂吗?第二季他们做了调整。

  人物周刊:选秀节目里有什么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韩红:做假,讲故事,这些我不喜欢。

  人物周刊:你觉得他们太想一夜成名才走上这个舞台?

  韩红:这不是错,谁不想啊。你唱歌总比说别的肮脏的事情、不知廉耻的事情强吧。问题是,整个社会,现在选秀都从小孩开始了,这就变得越来越复杂。选秀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了。

  人物周刊:你不喜欢选秀这个文化。

  韩红:别说,人家会说你吃了这个饭还说不喜欢,得了便宜卖乖。

  人物周刊:你当年参加的青歌赛也算选秀节目,选秀和当年的青歌赛区别是什么?

  韩红:我那会儿不讲故事,就是去唱歌。

  比以前圆滑多了,也终于学会妥协

  人物周刊: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

  韩红:嗯,我喜欢现在的自己。比以前宽容,比以前持重。

  人物周刊:让你再回到10年前,你会愿意吗?

  人物周刊:那会儿你很红。

  韩红:可太青涩、太张扬了,太不知深浅了。

  人物周刊:回望过去的你,会感觉尴尬吗?

  韩红:尴尬,过去很多事情也很后悔。经常在外面喝多了酒,失态,会冲上台去唱歌啊,胡作。

  人物周刊:现在不会那样做了,青春也接近尾声了?

  韩红:比以前圆滑多了,都能懂得妥协啦。

  人物周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韩红:老韩真心不是这样的。

  人物周刊:可是离你近的人会舒服。

  韩红:是。所以我也告诉自己别太自私了,你做自己的时候,人家蛮难接受的。让人家不舒服了,这就是你的错。

  人物周刊:如果你知道生命最后一天来临,是否想过怎么度过?

  韩红:开演唱会,唱死在舞台上,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人物周刊:你的墓志铭会写什么?

  韩红:歌者。我就是一个为歌而生的人。


病孩子总是让韩红那样牵挂

韩红指挥医务人员现场抢救群众

  四川、甘肃、西藏、内蒙古,别说是要带那么多人、那么多车、去做那么多的公益活动,即使是赤手空拳去旅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这事韩红去做了。当然,她的所做所为是经组织上批准的。

  有人可能不解,她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作秀,那这样的作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甚至是以身家性命作抵押的。谁都知道,在四川汶川,韩红几次历险,身上的伤疤至今清晰可见;在赴舟曲救灾的路上,韩红的车打着滚翻下路基,没有严重受伤实属万幸;在援藏的途中,她发着高烧,靠吸氧、大把吃药,才挺了下来。既然困难重重,何必义无反顾?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让我们跟着韩红上路吧!

  2012年7月6日上午,我挤进了由145名志愿者、50余辆越野车组成的韩红爱心团队,踏上漫漫4000公里的内蒙古之旅。在这之前,“韩红爱心?百人援蒙”行动在北京鸟巢举行了热烈而又隆重的出征仪式。 韩红认为鸟巢是能给人带来吉祥和好运的地方,所以去年援藏、今年援蒙这两次韩红爱心行动,她都是选择从这里出发。

  韩红争强好胜的性格在此次百人援蒙行动中显露无遗:她开的是头车。从北京到赤峰427公里,大家上午10点多出发,途中停车吃了一次盒饭,于傍晚9点多才抵达目的地。我们算了一下,她这一天的驾驶时间是9个小时。我们乘坐的排序为30号的车是一辆英菲尼迪,宽大、舒适,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可一整天下来也感觉腰杆像要断了似的直不起来,可以想见韩红开着红色的大皮卡车在前面一路驰行,估计也累得够呛!

  头几天下来,韩红爱心团队成员长途跋涉深入牧区送温暖,情倾一方为脑瘫患儿捐献康复器材,头顶烈日在各个义诊点接待蜂拥而至的大批农牧民患者,让人感动不已; 同时,他们周密细致的行动计划(人手一册),滴水不漏的工作环节,严格有效的管理过程,也让人印象深刻。谁打前站、谁卸物资、谁负责吃喝拉撒睡等等,分工极为明确;车队行驶速度、车与车之间的距离、车队何时启动何时停靠加油何时避让牲畜等等,都通过车载电台随时随地告知大家;任何一辆车,不经团队领导批准,不得擅自离开队伍,哪怕是一小会儿;任何一名志愿者,在行车途中严禁随地乱扔东西,包括塑料袋和矿泉水瓶子。

  车载电话不时传来行动总指挥李建、车队队长白文杰明确的指令,让人感到,这不仅仅是一群爱心奉献者,更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队伍。

  不知道韩红是如何让一群从天南地北招募来的志愿者如此“听话”,“步调一致”,但我们知道,韩红爱心团队已走过了7年的路程,他们本着“真诚、坚持、务实”的原则,以“真正帮助到需要帮助的老百姓为行动法则”,足迹遍布四川汶川、青海玉树、甘肃舟曲、云南盈江等多个灾区。想必他们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韩红说:“我是军人,我就是按军队纪律打造爱心团队。否则,我们这支队伍走不远,走不久。”

  英菲尼迪的车主张师傅,今年56岁,是一个加油站的老板,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老张在北京生活得十分滋润,他为啥要开着自家价值150余万元的豪车,不要一分钱的回报,心甘情愿跟着韩红爱心团队吃苦受累呢?!他用一句话解答我的疑问:“图个乐呵!”有什么可乐呵的呢?起早贪黑,天天都在路上,连下去小便都得憋到一定的时候才行。

  老张说:“乐呵有很多种,和朋友上歌舞厅消遣是一种,与家人团聚是一种,出门旅游是一种。在我看来,能跟着韩红为老百姓干一点好事实事,认识一帮朋友也是一种乐呵。你看,我们这几十个志愿车手,哪个不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我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吗?”

  当然,“英菲尼迪”式的志愿者车手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同志都是一些公司、企业以及政府机关的普通工作人员,有几名车手还是转业退伍军人。途中,我结识了来自陕西省渭南市公安局的车手、转业军人杨荔,相熟后,他给我们讲述了他参加百人援蒙行动的心路历程。

  杨荔说,说句心里话,对现代艺人,他一直有排斥的心里,追星就更谈不上了。在他的心目中,所谓艺人,就是男的扎着小辫发嗲,女的戴着墨镜装酷。他们的行为艺术化,行动诡秘化,总之往往超乎常人的想象,为人所不为,为人所不能。他对韩红的认识,也仅限于一首《青藏高原》,一首《天路》,也就是嗓门特高,她唱的歌曲一般人唱不上去,一个有着男人气概大气的人。也听过关于她的一些传奇故事,他也一笑了之。

  改变认识是在去年12月。他照常打开电视收看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屏幕上的韩红一身淑女装扮,还少有地穿了一条裙子。在这档综艺节目里,韩红谈起自己多年坚持的爱心活动,谈起自己曾经资助过的人和曾经做过的事。说到救助的孩子有的恢复了听力,有的看到了这个世界,韩红潸然泪下。当主持人提起她去舟曲途中遭遇车祸,差一点光荣了的时候,韩红一脸的无所畏惧,而且表示,在百人援蒙的车队中她还要开头车,把最危险的情况留给自己处理。杨荔被深深地震撼了。一个弱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这些堂堂的七尺男儿怎能袖手旁观?报名去,他要一看究竟。

  报名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淡忘,直到有一天韩红爱心团队的同志给他打来电话。说心里话,当机会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没有狂喜,却有一丝疑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几近不惑之年,他怕别人讥讽他是个追星族,怕百人援蒙又是一场作秀。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想法。只告诉老婆,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北京和内蒙古。老婆也没再问,她也知道他们公安上的纪律,问了他也不会说。只是那一段时间他坐卧不宁,魂不守舍。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了,跟老婆说了他的计划和心中的顾虑。老婆听了鼓励他说,去吧,宁可去了后悔,也不要为没去而遗憾。他终于释然,于是悄悄地加班,直到攒够了十七天的假,安排好手头的工作,收拾行囊整装待发。

  我和杨荔聊这些时,已经是百人援蒙行动几天以后了。他说,从北京出发一路走来,看到韩红天天与大家同甘共苦,一起吃盒饭,一起讲笑话,没有车马劳顿,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和爽朗的笑声。他说他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韩红,感受到了援蒙活动真正的意义所在,他庆幸自己参加了百人援蒙活动,否则他会遗憾终生。

  每天都有一些让人感动的人和事,我记下了这样一些时刻和片断:

  8日下午,当爱心车队就要离开宝日勿苏义诊现场时,一位抱着先天性斜颈患儿的母亲急匆匆追上来,拼命地敲打韩红的车窗,只见这位母亲泪流满面,说自己赶了整整两天的路才来到这里,哀求大家救救孩子。车队已经启动,韩红立刻叫停,连忙下车扶起她,当即叫来空军总医院的朱克顺、刘红巾等专家为其就地诊断,最后决定为其女儿在北京安排免费手术。

  9日下午,爱心团队来到突泉县福利中心捐赠医疗器械。在慰问这里的孤寡老人时,细心的韩红感觉到老人房间里特别闷热,密不透风,立刻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去给老人们购买电扇,并要求在车队离开当地之前一定要送到。果不其然,第二天援蒙团队就将二十几台落地电扇搬到福利中心。

  10日上午,援蒙团队来到位于兴安盟的兴安人民医院,浙二院的眼科专家为在这里等候的白内障患者实施免费手术。患者大多是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家庭贫困,有的甚至是赶了几天路程来看病。他们告诉记者,如果没有这次机会,可能这辈子就会永远失明了。一天时间,42例白内障手术均采用韩红一行带来的“超乳仪器”完成,医疗专家们也通过手术把国内先进的白内障手术技术传授给当地医院的眼科大夫。农民王久军的老婆儿子均患白内障,他俩的复明手术都很成功。41岁的王久军告诉记者,他活在这个世上曾经只有两个目的,一要比老婆儿子活得久,二要挣很多的钱。只有这样,双眼失明的老婆儿子的生活才会有保障。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韩红百人援蒙团队竟然免费给他老婆儿子做了白内障摘除手术,让他的两个亲人现在和他一样能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位李奶奶已经80多岁了,因为患有白内障,生活十分不便,出门相当困难。此次免费手术给老人打开了重见光明的大门。当她揭开纱布后看到那么多医生、志愿者时,脸上乐开了花儿:“现在生活多好啊,得好好感谢你们!”

  12日一早,韩红爱心团队经过一夜开会讨论,决定中途折返到1100多公里之外的阿鲁科尔沁旗,接回前日在义诊中发现的脑积水病患者张文学,送到条件较好的海拉尔救治。3位车手和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陈革一路奔波,于当天深夜11点多将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张文学老人送到海拉尔人民医院。张文学的两个孩子读大学,家庭经济十分困难,导致他的病情延误。14日,陈革、谌燕飞等专家免费为张文学做了手术,目前康复状况良好。

  7月的内蒙古高原烈日炎炎。每天,来自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空军总医院、武警总医院、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内蒙古自治区人民医院的27位国内知名医疗专家,有眼科、神经外科、儿科、妇产科、骨科、肝胆科、泌尿科、神经内科、心脑血管科、消化内科、皮肤科,他们顶着酷暑为草原牧民义诊。许多患者千里迢迢赶到现场,小小的义诊帐篷总是被挤得满满当当。韩红在高温下与志愿者并肩作战,她悉心询问当地的病患,有时候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有时候对着医生开的处方给患者拿药,有时候还会帮医生给患者量血压。患者多的时候,韩红一律要求老人、小孩、妇女排在前面优先看病。

  援蒙团队抵达阿尔山时,遇到了一位名叫王长贵的脑中风患者,几乎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经宣武医院的专家诊断,患者已不适合进行手术治疗,病情无法得到太大的改观。看到病人痛不欲生的样子,韩红哭了:“所有拿对讲机能听见我说话的,我是一号,我向全队人员发起一个募捐,请你们相信我,不管兜里有多少钱,所有弟兄们给我捐,给我捐!”病人家属哭着说:“韩老师,别再问大家要了。”韩红说:“别哭了,必须要。”整个捐款过程,志愿者、记者、医务人员纷纷慷慨解囊,没人留下名字,20多分钟捐款34900元,交到病人家属手中。

  有个叫赵玉雯的孩子刚出生两个月,就被检查出患先天性胆道闭塞,医生劝告家长放弃治疗。如今,已7个月的小雯雯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肝移植,可是合适的肝源从哪里来?数十万元的医疗费又岂是她的家庭能够承受?!韩红扒开人群抱起了可怜的小雯雯,她眼含热泪说:“绝不能放弃!孩子,韩红阿姨为你捐肝!”韩红当场提出,自己愿意为孩子提供全部医疗费用,并进行肝源配对。

  韩红一路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是见到的,都要救,不能落下任何一位需要帮助的人!”从东乌旗到锡林浩特的路上,车队突然发现一位满头是血的牧民倒在公路边,他身旁是一辆爆了胎的摩托车。车队立即停车,把病人紧急送到了最近的卫生院。宣武医院著名教授凌锋亲自动手,谌燕飞、李茗初、宋刚医生一起帮忙,为患者缝合包扎好了伤口。

  这天韩红特别开心,开着她的1号车,一辆又一辆越过长达数百米的车队,通过车载电台,向整个团队介绍每一个人,赞美每个人。韩红说,韩红爱心行动是一个团队,是为了生命中最朴素的愿望出发的,那些最朴素的东西正在离世界远去,而这,正是我们坚守的理由。韩红说,人的一生活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有多少人被你温暖过。韩红说,做慈善就应该不遗余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公益慈善能从中体会到帮别人就是帮自己的快乐。

  性情中人的韩红,还情不自禁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念给大家听:

  是苍穹给我的外衣,

  还是雨夜初晨的露滴?

  倒在你的怀里,暖暖的、缓缓的、

  拉响了悲伤悠远的马头琴,

  让思乡随梦倾斜着,

  任泪划过你的发梢,

  夕阳之下,你我紧紧相拥,

  为最美的单纯初衷,

  我们在此守望,歌唱!

  无疑,我只是在为读者描述一个看得见的韩红,我还想了解一个看不见的韩红。 某个晚上有点空闲时间的韩红,接受了我的独家采访。在此,不加任何修饰地抄录我们之间的谈话,为的是补充和完整这个已经开始、但远没有结束的故事。

  记者:问一个问题,你与其这样兴师动众,还不如把募捐来的钱物交给有关慈善机构,不也是一个表达爱心的方式?

  韩红:第一,我是个急性子,为老百姓做一点善事好事,不愿意通过别人的手转来倒去。我要用我的方式直达的、最快捷的让那些急需要帮助的人直接受益。每次韩红爱心行动启动,我的应急方式就是直接、通达,把钱物用最快的速度交到受捐助者手中,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可以送什么。第二,我认为我是一个比较知名的歌唱演员,我想我到贫困老百姓身边去,到他们家里去看望他们,这种温暖可能是比钱还要重要的东西。所以每一次的行动,我必须亲临现场。为此我可以放弃许多演出赚钱的机会。我从小心里就觉得:整个国家不是跟我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也不是跟我没有关系的,我认为他们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有难了我必须帮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有人在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就说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没有为什么,就是顺从心的旨意。

  记者:对你做慈善行动大部分人是支持肯定的,但是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你怎么样对待这些不同的声音?

  韩红:我为需要我的人而活,不为少数嚼舌头的人活。我有非常强大的信念支撑。这个信念告诉我人为什么而活,生命的意义何在?我根本不去看网络上那些猜测的无聊的东西。所以对我来说,负面的声音根本打不垮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有善意的意见都可以接受,所有恶意的诽谤都不屑一顾。我也愿意成为意见领袖。爱国的人是发现问题的人,是能给国家和政府提意见的人,他们才是真爱国的人。我们现在官场上很多人是什么?无为,不做(事)。为什么?只有不做事才能不出问题,往往是我们这些干事的人,才最容易被别人看到从中有什么问题。我们不怕揭伤疤,我认为勇于面对自己的人,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才是最有力量的人。

  记者:但是为了这个勇气,或者为了你的追求,总是很辛苦,你看我跟了你们这几天,千里迢迢,风雨兼程,真是累得不行。

  韩红:你来的这次已经不辛苦了,西藏那次是真辛苦。但是我们做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事,所有人都怕辛苦,因此那个地方才贫穷,才落后。我认为我现在做的事情是能够洗涤我自己心灵的事情,它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好多人都不相信,我现在买东西都是在淘宝上买,120块钱的T恤衫,100块钱的鞋,可是别人就觉得穿在我身上肯定是名牌肯定是很贵的。自从做了公益之后,我发现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以前我还特别喜欢穿一些名牌在身上的话,那么今天我告诉大家,我认为穿什么名牌都不如我们给老百姓做点实事。我最看重的是老百姓的口碑。金杯银杯都超不过老百姓的口碑。韩红爱心行动要做的就是赢得老百姓的口碑和信任。

  记者: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是榜样了,可在你眼里,谁能成为你心目中的榜样呢?

  韩红:我很欣赏一个电影中的人物阿甘,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所崇尚的“阿甘精神”,一是“努力向前跑”;二是“少杂念”;三是“兑现自己的诺言”;四是“做事坚持如一”;五是“永不放弃对美好的追求”。很多时候,我们所认为的傻子,往往比我们活得更纯粹、更有意思,阿甘的成功,从某种意义上说,拜赐于他的轻度弱智,不懂得计算输赢得失,唯一做到的就是很简单的坚持,认真地做,傻傻地执行。就像今天我为什么做公益慈善活动,我觉得我从中得到快乐了,我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我从小就想成为英雄,我说如果中国处于战争时期,我一定会冲上去打仗,并且一定会成为英雄。在和平年代,我们怎么能够让自己活得更有价值?我觉得我要做中国的阿甘。不管别人如何看我,我是不是很傻,我都要向阿甘那样一直往前跑。一个与众不同的韩红!

  记者:朋友们都说你心直口快,肠子不拐弯,没有什么犯愁的事,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烦恼吗?

  韩红:我说过,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总归诗酒田园。然而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为什么出现那么多烦恼?就是因为欲望太多!有自己的追求没有错,因为我们要向上拼搏,但是你还是要脚踏实地地往前走,依照心的轨迹往前走,如果反其道行之,欲速则不达。

  记者:你觉得“韩红爱心行动”能走多远?能走到底吗?

  韩红:一定能。因为中国太大了,政府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特别是老少边穷地区,我怎么能走不到底呢?只要有信念,只要赞助款透明,凭什么走不到底呢?没有人拒绝善良!这么多年来,我本来觉得我自己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人,而且我觉得我身上的霸气就是我的武器,我错了,我身上的霸气不是我的武器,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最有力的武器吗?微笑,微笑才是最有力的武器。你知道什么最有凝聚力吗?是爱,爱是最有凝聚力的,没有人会拒绝爱,真的!

  当然, “韩红爱心行动”还有更多需要努力和完善的方面,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一年比一年好。我就想说一句话,我是中国人,无论何时何地,我爱中国。

  我离开韩红爱心团队的那个晚上,空军驻内蒙古某部的领导请所有志愿者吃饭。椭圆形的蒙古包餐厅灯火通明,高朋满座。韩红动情地说:“回到娘家了,我就想吃一顿娘家的饭。”

  部队孙政委带来了数十名基层官兵,他们都是韩红的歌迷。韩红一桌一桌给他们敬酒。韩红对战士们说,人家都说我韩红牛,谁的账也不买,我在你们面前牛不起来,今天你们叫我唱啥就唱啥,我还要给你们许个愿,等有时间我一定要把空政文工团的知名演员都邀请来,好好地给你们演出一次,慰问一次。

  也许是意犹未尽,也许是性情使然,韩红跳上舞台开始讲话

  战友们,人活一世,什么叫拥有?什么叫富有?你们不觉得吗,咱们是全天下、全世界最富有的人,因为我们看见很多人在我们的帮助下生活改善了,身体健康了。刚才我就想,如果有来生,我愿成为一个医生,到边远的农村去给那些老百姓看病,我就是不要钱也要把他们全治好。请你们再一次起立,和我一起把掌声送给我们的医疗专家,我为你们骄傲!亲爱的志愿者弟兄们,接下来请把你们的掌声鼓足了劲,留给自己。此行4000公里路程,我知道你们每天要走那么长的路,要做那么多的事情,我知道你们有的腰疼,有的血压高,有的接送患者吃不上饭,我真的什么都知道,我要说,我爱你们。你们在平凡的世界里做出不平凡的奉献,你们的点点滴滴汇聚成大爱江河,我为你们而自豪。请你们、也请在座的每一位战友为我们的无名英雄干杯!

  说到此处,韩红哭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接着,韩红开始唱歌,唱那些草原上亘古流传的民歌,唱《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当她唱到“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时,哽咽难抑,泣不成声。此时的她,根本不是那个山呼海啸的女强人,根本不是那个撕云裂帛的大歌星,她就是个爱哭的心存感恩的孩子,是世界屋脊那片茫茫雪域的孩子,是蒙古高原这片无边草地的孩子,是那些老少边穷地区需要帮助的父老乡亲的孩子,孩子是那么深情地爱着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祖国,自己的部队!而她的母亲,她的祖国,也是那样深深地爱着她。

本文来源:北京日报 责任编辑:王晓易_NE0011

原标题:“韩红爱心百人援甘”公益团队在张家川举行义诊活动

7月1日上午,全国政协委员、著名歌唱家韩红,全国政协委员、著名运动员刘翔,著名歌唱家毛阿敏与爱心艺人金池,以及医疗专家、志愿者、企业代表等200余人组成的“韩红爱心?百人援甘”公益团队在张家川县胡川乡卫生院开展义诊活动。

天水市政府副秘书长张有信,天水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副主任李姝,张家川县领导刘长江、马筱宁、何永东、薛林荣、苏华一同参加了义诊活动。

刘长江代表县四大组织和全县人民对韩红公益爱心团队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他说,正值广大穆斯林最尊贵的“斋月”,并在“尔德节”即将到来之际,韩红公益团队来张家川县开展义诊活动,奉献爱心,这一善举,深受张家川县广大回汉人民群众的欢迎。同时,这也是张家川县建县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公益性活动。爱心团队秉承“弘扬正气、奉献爱心、扶危济困、和谐共生”的建会宗旨,将无疆大爱播撒到了张家川贫困地区,帮助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众持续改善医疗卫生条件,助推贫困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以实际行动弘扬了中华民族扶危济困的传统美德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全社会树立和引领了良好的道德风尚。韩红女士及其爱心基金会针对甘肃实际,精心组织,多方动员社会各界力量,广泛凝聚爱心人士,以心系贫困群众的责任担当和高尚情怀向我县人民伸出了援助之手,在天水市五县两区优先确定了我们张家川县,这是对我们少数民族地区极大的眷顾和厚爱,除了给我县基层给予物质上的捐助之外,还要对400多名贫困患者进行义诊并给予相关后续治疗,这对于改善我县贫困人口“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现状,推动全县健康扶贫工作深入开展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

韩红对张家川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配合以及提供的周到服务表示感谢,她说,活动现场秩序井然有序,卫生整洁,现场患病群众热切期盼,广大志愿者深受感动,希望此次爱心之行能引起更多人对张家川医疗事业的关注,帮助更多的人健康生活。

据了解,在本次活动中,“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共为张家川县梁山乡卫生院、张棉乡卫生院捐赠吉利SUV医疗巡诊专用车各一辆,为张川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捐赠救护车一辆,为张川县胡川乡卫生院捐建“韩红爱心?乡村急救室”一所,捐赠价值20余万元的急救设备,筛选医护人员2—4人赴北京学习培训,为贫困户家庭捐赠爱心药箱1000个,小型场效应治疗仪266台,免费培训张川县乡村医生20名,并捐赠教材2300套。义诊专家现场为700多名重点建档立卡贫困患者免费义诊并发放药品,活动取得了良好效果,得到当地群众的好评。

据悉,韩红百人援助系列公益行动于2011年发起,已连续举办五年。五年间,该团队走过西藏、内蒙、新疆、青海、贵州五省,本次“韩红爱心?百人援甘”大型公益医疗援助行动是“韩红爱心”公益医疗系列行动的第六站,计划于2016年6月25日到7月9日在甘肃省内开展“韩红爱心?百人援甘”大型公益医疗援助行动。届时,韩红将亲自带领由医疗专家、企业家、艺人、车手志愿者组成的200余人爱心团队赴甘肃进行医疗援助活动,历时14天。此次“百人援甘”,韩红及其团队将经过兰州、天祝、会宁、华池、泾川、张家川、西和、舟曲、岷县、夏河、积石山,全程覆盖8市2地州。“韩红爱心?百人援甘”公益系列活动由韩红爱心慈善基金会主办,旨在对孩子和老人进行医疗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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