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经济案进去当兵两年能见家人吗,家人说他有人生污点,以后影响我和后代……你们我觉得我们怎么办好???

六、户口、程序和它的负面效应

  据白宝山交代,他第一次来到派出所,是由大弟陪同一起来的。

  见到负责户籍工作的片警,他呈上释放证和有关材料。释放证上标着这样一行


字:“本人必须在3月24日前将本证明书送达北京市石景山区×××派出所,办
理户口登记手续。”这位片警正忙着其他事情,晾了他一阵,口气冰冷地说:“户
口马上办可办不了,起码要等半年。”白宝山口吃,一着急就更口吃,他结巴着顶
撞了一句:“我有释放证,为……为什么还要再等半年?”片警听着不舒服,慢悠
悠地说:“你要是这样讲话,那就再等两年。”

  白宝山受到深深的刺激,一种愤懑、一种敌意,甚至一种仇恨意识,立刻从心


底翻了上来。在此之后,他一遍遍地跑派出所,开证明,冲洗照片,填写表格。事
情果然像片警所说的一样,被一次次地向后推延。白宝山的户口问题,始终没有得

  关于白宝山申报户口的问题,有关部门做过调查。派出所原负责该片的那位片


警说:“1996年3月,白宝山持释放证来我所办理户口,我要他写出书面申请,
交一寸免冠照片,4月份交来,因照片不符合规定,要他补照。几天后重新交上来
之后,我对其进行入户调查走访,多次上门,白宝山均未在家。5月,白宝山的姐
姐称他已上外地。11月,我把白宝山的户口事宜转交给新任外勤民警小吕。”字
里行间,都是秉公办事。那么,白宝山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呢?

  新任民警小吕接手后,曾去白家访问,白宝山外出未归。1996年12月派


出所核查户口,小吕在白家见到了白宝山,与本人做了谈话,访问了周围群众,掌
握了基本情况。1997年3月向上申报时,再次到白宝山家回访。白宝山的大弟
说,他已去了外地。白宝山的户口于1997年8月25日由北京市公安局批准入

  在给白宝山办理户口的一年半时间里,白宝山作案10余起,杀害15人,而


他的户口批准日,恰好是白宝山做最后一案,杀掉同伙的前一天。白宝山的户口办
下来了,距注销它的日子也已经不远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发人深省的讽刺。

  在法庭上,白宝山一遍遍地强调,他之所以重新犯罪,就是因为派出所不给上


户口。“不给我办户口,就是不让我生活。我只能去抢。我认为,派出所故意刁难

  不久之后,北京石景山模式口后边的小山上,时常出现一个穿着绿军服的高个


子男人。他在山道上锻炼跑步,在一些军事机关驻地的周围潜伏下来,静静地观察
―――他在小心翼翼地选择着他的目标。

  白宝山出狱时为自己设计了两条道路,回北京不到一个月,他就认为第一条道


路已被堵死,他只有第二条路可走。他要抢劫武器,在他仇恨的意识里,抢到武器
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那个片警。

  在一个月内连续不断袭击军人哨兵的犯罪分子正是白宝山。

  3月31日晚上,白宝山跳墙进入电厂,并没想当天动手,他是来踩点的。但


他遇到了好机会―――值勤哨兵身体不适,蹲在地上呕吐。这使他轻而易举就得了

  搞到枪,白宝山反而冷静下来。他想,杀掉那个片警,他的户口问题也解决不


了,还会暴露他自己,那就不如先干点别的。“五六”式步枪目标大,不好隐藏。
他便在附近的山上挖了个洞,把步枪埋了起来。有了枪白宝山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但长枪携带不方便,白宝山打算利用长枪再搞短枪。于是他袭击了装甲兵司令部留
守处的哨兵,但他不知道哨兵背着的是空枪套,里边并没有装枪。在逃跑时,又与
突然出现的巡逻警车发生枪战。

  这次遭遇战后,白宝山停止了在石景山区再次作案的企图,但他并没放弃“搞

  白宝山二姐在房山县某农场工作,他看望二姐的途中经过八一射击场,偶然发


现这里的哨兵佩带着短枪。于是就发生了“4?22”枪案。

  枪案发生后,他来到母亲家,这时他已不住母亲家,母亲为他租了间小房,白


宝山单独住在外边。这样,家人就更不知道他晚上都在做什么。

  白宝山连续作了4案,都逃避开警方的打击。他并不把杀人当回事,毫不顾及


他所造成的后果。他多次开枪,打死打伤军人和警察。

  除了与巡警交火是一场遭遇战,其余全都是他有预谋地在进攻。

  白宝山已成为一个冷血动物,一部血腥的杀人机器。他的残忍性就在于:当他


确定了某一攻击目标之后,无论是谁阻碍了他,他都要把对方在肉体上消灭掉。

   七、报复心理的形成与预谋犯罪

  任何人走向犯罪都有着外部和内部的原因。白宝山返京后不到一个月就重新作


案,50天内连作4案,打死哨兵1人,打伤军警人员6人,除了他反复强调的户
口问题外,当然有着他自身的更深层的根源。

  早年因盗窃,他被判刑。这造成他的家庭破裂,妻子与他离婚,儿女也跟着受


牵连。他认为前罪判得过重,这影响到他的整个前程。他把这笔“账”记到法律和

  按照白宝山的说法,他仅仅因为盗窃了人家几件衣服,就被判了4年徒刑。在


服刑期间,被揭发出另一件事:他因喂鸽子,入院盗窃人家一书包玉米,被主家发
现,追出来,他用木棍打了对方头部一下―――结果,他因抢劫罪被加判了有期徒

  这件事他始终装在心里,成为其报复社会的理由之一。

  我仔细阅读过有关方面的材料,应该说,北京市两家初级人民法院当年对白宝


山的量刑应该说是恰当的。1982年前后,社会平均生活水平很低,多数公职人
员月薪只有几十元人民币,白宝山的盗窃数额不菲。他多次与同伙入户盗窃,性质
恶劣。而在刑法上,对盗窃罪与抢劫罪的区别有着明确的规定,持械行凶,抢夺他
人财产,伤害他人身体,以抢劫罪判刑是完全正确的。

  但白宝山并不这样想,他从自身的私利出发,认为法律对他不公平。这种思想


在他漫长的服刑过程中,在他承受离婚等人生打击时,不断得到加强。

  白宝山是一个报复心理极重的人,1998年3月,白宝山在法庭上曾相当清


晰地表述过他在狱中产生的报复思想。他说:“我想过了,法律这样判我,我服刑
出来,就去杀人,杀死那些受法律保护的人。如果法律判我20年,我出来杀成年
人;如果法律判我无期(徒刑),减刑后我出来年纪大了,没能力杀成年人了,我
就杀孩子,到幼儿园去杀,能杀多少杀多少,直到杀不动为止……”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区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5年之后,白宝山被遣送到


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大约在1992年间,白宝山接到当时仅1
0岁的女儿的一封来信。女儿在信中向他诉苦。跟白宝山一起服刑的同监犯人李清
亮(化名)说,白宝山接到女儿来信,情绪极不正常。后来白宝山把这封信拿给李
清亮看,当着李清亮的面痛哭了一场,发誓说:“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弄到300
万(元),给我的两个孩子买房子,每人买一辆奔驰车,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
比别(的有钱)人差。”

  李清亮比白宝山年长,人性不错,有见识,服刑前曾在北京某军事单位供职,


懂得枪械知识。与白宝山要好的还有两人,一个叫吴子明,一个叫小蛋子(化名),
他们都是本地人。吴子明对白宝山非常佩服,小蛋子曾跟白宝山住一个监号,他对
小蛋子格外照顾,两人是另一种友谊。

  在监狱里,白宝山着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他知道,要作大案,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小时候他不肯读书,进了监狱却


卧薪尝胆,坚持把文化课学下来,达到了能读书能看报的水平。

  这时的白宝山在外表看来很老实、很勤奋,这正是他“立大志”

  的阶段。同时,他开始研究案例。劳动之闲,他常常跟李清亮“探讨”。

  在白宝山“预想”的那些案件里,作为主人公的他,必须有武器。白宝山向往


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携带方便的枪种。还要有车,有高超的射
击技术和驾驶技术―――这都是前期准备的“必要条件”。在监狱里不可能搞到枪,
也无法学习驾驶技术,但他可以学习枪械知识,还可以设法收集子弹。

  新疆的劳改监狱,把犯人分为“收监犯”和“零星犯”两部分。部分零星犯夜


里不收监,又叫外宿犯。他们有单独与外界的农牧民接触的机会。白宝山就是利用
这个条件,趁机“买”到步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并把它们藏匿起来。弄到子弹,
只解决了他“预谋犯罪”构思中的一个环节,他还要熟悉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这一点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李清亮。据李清亮回


忆,白宝山对各种型号的枪支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求知欲”极强。

  白宝山在监狱里的这些准备工作是在暗中进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谈,把


自己伪装起来。在一个时期内,他在监狱里屡受好评。

  1993年初,即白宝山来到大西北的第三年,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


(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他被减刑一年。

  但这一切,都是最表面的现象。

   八、犯人李宝玉失踪

  白宝山平时沉默寡语,但他残忍的本性,时而也有流露。一次,他跟管教怄气,


暗地里放火把狱里的草垛烧了。后来―――他便开始杀人,在监狱里杀人,他居然
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李宝玉1961年生人,原是北京毛毯厂的工人,因盗窃罪被判刑。傅克军1


963年生人,原是北京灯泡厂工人,1983年因用暴力手段劫持出租车被判刑。
傅克军是独子,家里有四个姐姐。

  李宝玉、傅克军和白宝山一起放牛,3人的关系始终紧张。白宝山“嘴笨”,


不合群,李宝玉、傅克军都瞧不起他。

  大约在1993年夏季的一天,白宝山和傅克军一起放牛,两人发生了口角。


事情本来不大,可白宝山趁傅克军不备,搬起一块大石头,恶狠狠地从背后砸向傅
克军的头顶,顿时砸得鲜血直流。表面看,这是一次偶发事件,其实不然。这是白
宝山报复杀人的一起未遂案件,是他早就蓄谋好的,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的尝试。他
没有达到目的,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感到,石头不行,用石头很难一下把人打
死,需要改用其他方法。事情很快演化成一场普通的殴斗。没经过中队,以白宝山
赔偿傅克军500元人民币在私下里做了了结。

  此后不久―――1993年9月,李宝玉却突然失踪了。

  第二天晚上,李宝玉仍没回来。傅克军照样不闻不问。白宝山把李宝玉两天未


归的情况向监狱领导做了汇报。

  狱方对李宝玉失踪事件进行了调查。

  李宝玉并没带走任何东西,他的失踪令人怀疑。况且,李宝玉还有一年就服刑


期满了,按照常理,犯人在这种时候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逃跑的。虽然存在着许
多疑点,因找不到其他证据,事情最终仍以李宝玉脱逃定案。

  李宝玉因何失踪,最清楚底细的人,莫过于白宝山。

  大约在一周之前,李、白二人发生了争吵。李宝玉擂了白宝山一拳,白宝山没


有还手。李宝玉说:“是爷们儿你也犯把脾气给咱瞧瞧,别净给北京人丢脸。”白
宝山说:“行,你等着,这几天我就犯把脾气给你看……”事情不了了之了。李宝
玉认为白宝山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犯脾气能犯到哪儿去?

  白宝山第二天就着手准备。他一声不吭,背着人在牛棚后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一


米,深约两米的土坑,然后,把200元钱塞到牛棚的墙缝里。

  傅克军放牛去了,白宝山来找李宝玉,说:“我的钱藏在牛棚里,抠不出来了。


你帮帮我,弄出来我请客。”李宝玉认为这是白宝山在讨好自己,就跟白宝山走进
了牛棚。他问:“钱在哪儿?”白宝山指了指墙缝。李宝玉低头往里边瞅,钱卷成
一卷,果然在墙缝里,用手指是抠不出来的。他找到半截细铁丝,弯个钩儿,猫腰

  这时白宝山站在他的身后,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子,对准李宝玉的后脑就是


一下。李宝玉翻翻白眼,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白宝山抡起铁锤,对准李宝玉的头
部连续又打了四五下。白宝山看李宝玉被打死了,就把他的尸体扛出牛棚,扔进他
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土坑边上放着一把铁锨,三下五除二,没用半个小时就把李宝

  一切都收拾停当,白宝山坐在牛棚外晒太阳。放牛的傅克军还没回来。

  本来,白宝山想先杀掉傅克军,那次用石头没砸死他,倒先把李宝玉处理掉了。


既然先杀了李宝玉,傅克军就让他再活些日子吧。总不能刚刚“失踪”了李宝玉,
马上又“失踪”个傅克军,那样,他白宝山会担嫌疑的。

  李宝玉失踪案,虽然存在着种种疑点,却没人怀疑到白宝山。白宝山平时不爱


掺和事儿,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杀人呢?

  1994年3月22日―――距李宝玉失踪仅半年,傅克军再次失踪。这次引


起了中队的警觉和重视。

  当时在牛房放牛的共有4人,白宝山、傅克军、秦百川和田守水(此两人为化


名),4人全是北京调犯。3月20日晚上9点钟,秦百川和田守水就回监号了―
――他俩不是外宿犯。当夜,在牛房住的只有白宝山和傅克军两个人。

  21日早晨,秦百川来牛房干活,没看见傅克军。他问白宝山,白宝山说:


“傅克军去团场送牛奶了。”中午,傅克军没回来,但谁也没意识到傅克军会失踪。
这天白天,秦百川发现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都不见了,问白宝山。白宝山说:
“傅克军走时都带走了。”秦百川起了疑心,他想,傅克军去送牛奶,带被子枕头
干什么?田守水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他去打扫牛棚,发现牛棚已收拾干净,地上
还洒了水。白天,监狱的焦中队长过来一次,谈今年承包的事。因傅克军不在,田
守水说:“等克军回来,大家商量商量再定。”到了晚上8点,仍没等到傅克军。
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监号。

  到了22日晚上,白宝山才向中队报告说:“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


未归。”晚上11点,监狱的魏中队长、焦中队长带领武警把白宝山、秦百川、田
守水3人收监,说:“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当晚,魏中队长安
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进牛房。夜里,唐某躺在傅克军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觉得有什么气味刺激着他。他伸手在土墙上抹一把,觉得腥乎乎的,打开灯辨认
一番,发现墙上有许多喷射状的污点,像是血迹。再仔细检查,在房子的顶棚上也
发现了同样的污点。他吓坏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队做了报告。

  事情上报到狱政科和142团场派出所,当天就对牛房进行了检查,墙壁和顶


棚上的点状痕迹,经化验确定是人血(其中夹杂着鸡血),同时,在傅克军的床铺
底下,找到未被带走的700元人民币。有人反映,21日清晨,看见白宝山在院
里烧棉被或大衣那样的物品。此外,中队在牛棚的顶棚上,搜出步机枪子弹和手枪

  因出事当天只有白宝山与傅克军两人住在牛房,白宝山自然成了重点嫌疑对象。

  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提审白宝山,审讯工作持续了10几天,白的态度死硬,


只交代了藏匿95发子弹的问题,拒不承认与傅克军失踪有任何瓜葛。劳改中队和
狱政科曾判断傅克军遇害,尸体可能用马匹驮到周围的荒野里掩埋掉了。他们在监
狱周边的可疑地段进行搜索,并动用了警犬,未能发现傅克军的尸体。同时,据监
狱的犯人反映,傅克军跟白宝山的关系时好时坏,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按说白

  事实上,傅克军就是被白宝山杀害的,他采用了与杀李宝玉同样的方法。3月


20日深夜,黑暗中白宝山爬了起来。傅克军睡得烂熟,他微微地打着响鼾。白宝
山低着头看他一阵,慢慢地举起了铁榔头,狠狠地砸在傅克军的脑袋上。傅克军长
长地哼了一声,就再没了气息,那身死肉也松垮下来。掩埋傅克军的尸坑已经挖好,
打死傅克军之后,白宝山拿着铁锹出去,又把土坑整理了一遍。再返回牛房,白宝
山吓了一跳。傅克军又起来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木床上。但他反应迟钝,两眼直
瞪瞪的,似乎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宝山的铁榔头又砸过去,因用力
过猛,竟把半个榔头砸进傅克军的脑壳里―――这就是造成鲜血四溅的原因。傅克
军再次倒下,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被褥和枕头。白宝山没有开灯,他把傅克军的尸
体背出去,埋到坑里―――这个土坑是紧贴着牛棚的墙根挖下去的,距墙皮不到半
米远,挖了两米深。处理了尸体他才觉出这事做得有漏洞,他弄出了血,傅克军的
被子、褥子、枕头上到处都是血。他坐了一阵,便把染血的铺盖抱出去,点火焚烧
了,用沙土把灰烬埋了起来。凌晨时分他又在牛棚周围做了卫生,洒上水―――这
就是后来田守水看到的情景。

  这次,白宝山的疑点太多,但是,监狱方始终没有寻找到傅克军的尸体,无法


确认他已经死亡。白宝山又态度死硬,拒不认账。监狱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
法给白宝山定罪。两年过去了,傅克军失踪案只能作为“悬案”挂到一旁。

  因傅克军案,白宝山被单独关押了125天,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牛。


1996年3月7日,他如期提前一年获得释放。3月12日,白宝山回到北京。

  白宝山前期收集的子弹被劳改中队没收了。在他重新获得“自由”之后,利用


恶劣天气里附近牧民的羊群误入监狱草场的机会,把羊扣住,要挟对方。作为交换
条件,他从牧民手中弄到了3包步枪子弹(75发)和50发手枪子弹。这一次,
他把子弹埋在水渠附近。释放后,他把子弹挖出,全部缠在身上,带回了北京。

  白宝山在北京连续作案4起后,戛然停止了在北京的一切活动。他觉察到已经


惊动了警方。在北京不能再干了,他把目光转向了外地。白宝山回想起小时候在徐
水老家的情景,他记得村子附近就有一家兵工厂,文革期间造过枪。他决定到老家

  1996年7月,白宝山从北京木樨园长途汽车站乘车,下午两点到达徐水县


城。徐水这些年,变化太大了,他居然什么地方都认不出来了。白宝山下了车后漫
无目标地乱走,出了县城就看见了一座兵营。门前有哨兵,但没有背枪。再向前走,
大约走出3、4里地,又有一处兵营。这里的哨兵身上背着折叠式自动步枪。白宝
山眼睛一亮,这种枪没见过,枪身较短,金属枪托可以折起,携带方便。

  白宝山绕着兵营走了一圈。兵营的院子不大,围墙很高,墙角上有望哨,很像


是个弹药库。周围的环境是这样的:绕着兵营都是果园和庄稼地,庄稼地被紫槐隔
成一块块的,与果园犬牙交错。这既适合隐蔽,又便于逃跑。

  一刹那间白宝山就做出了决定,搞这里哨兵的自动步枪。

  从下午到晚上,白宝山都没离开兵营左右,他选择好了潜伏地点和射击位置,


确定了进入路线和退出路线。白宝山对地形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当他确信把一切都
安排清楚了之后,于当天晚上返回了北京。

  从第二天,北京就开始下雨,一连下了三天,整个大地都湿漉漉的。白宝山觉


得,他运送武器的时机来到了。对长途旅行携带长枪的危险性,白宝山是很明白的,
他避开了北京长途汽车总站。他把半自动步枪用塑料布包好,绑在自行车大梁上,
骑车先到良乡镇,在这里搭上了去保定的汽车。为应付突发事件,他在枪里压满了
子弹,其余子弹全部用布带子缠在身上。

  雨仍在下,白宝山提着装枪的布袋,在雨中步行。靠近兵营的地方有一家水泥


管厂,白宝山在这家工厂与果园的交汇处,挖了个坑,把包着塑料布的步枪埋藏起
来,子弹埋在了另一个地方。

  第二次下徐水,他只做了这一件事。

  两天后,白宝山三下徐水,这回他可要放手大干了。他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


完成。白宝山先在街上吃了点东西,等着天色黑透后,到他的藏枪地点取了枪。

  “临战”的准备工作他做得很仔细。他坐在果园里,先把枪擦拭

  一遍,子弹也一颗颗擦好,做这项工作他戴上了手套,避免在弹壳上留下指纹。


他向枪膛里压满子弹,余下的仍缠在身上。然后,他在夜幕的掩护下,按照看好的
路线,悄悄进入射击位置。他要尽量靠近哨兵,选择的地点距哨兵不到10米,几
乎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因为距离近,哨兵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白宝山一
点点挪进来,不能弄出一点声响,然后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在那里整整趴了4个
小时,直到午夜12点半左右。

  在哨位上值勤的哨兵一共3个人。他掐算过时间,知道下一班换岗的时间已经


临近。岗上的情况,一般是两个哨兵站在外边的岗台上,另一个哨兵站在大门口,
岗台距大门有15米。现在,那个哨兵出来了,也站到岗台前―――他觉得,可以

  罪恶的枪筒从槐树丛中悄悄伸出来,在向哨兵瞄准,瞄准……

  这天凌晨1时10分,驻徐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师高炮团值班室接到紧急电


话。报告说,该团弹药库遭到武装歹徒袭击,哨兵霍建军受伤,哨兵蒋鹏程死亡,
值勤用“81-1”自动步枪被抢,枪号为11126210。

  不久,一营营长郭廷州赶到。营长的部署尽管周密,但比起歹徒来,动作还是


迟缓了许多。这里边有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白宝山对这一点很自信:我打你一个措
手不及,等你反应过来,我已经跑远了。

  从枪响到组织起追捕,大约用了十几分钟。高炮团的官兵搜查了周围所有的果


园,搜查了周边的企业和农村,未发现可疑人。排长带领的战斗组顺田间小路一直
追到107国道,那里有个加油站,加油站人员也没发现有可疑人员或可疑汽车经

  10分钟,犯罪分子足以逃之夭夭。

  7月27日凌晨,徐水县公安局,该部队上属的师保卫处、军保卫处,保定市


公安局的技侦人员先后赶到现场。天明之前,北京军区保卫处,河北省公安厅有关
领导也来到现场。由于中心现场地形复杂,军地领导决定,勘查工作在天亮之后进

  战士蒋鹏程被打死。霍建军是幸运的,子弹沿着脏器的缝隙跑出去,这不能不

   十一、连闯关隘,返回北京

  白宝山在距哨兵7米的地方,借助茂密的槐树丛掩护,趴在地上瞄准背枪的哨


兵开了一枪,那个兵应声倒地,不动了。他一转枪口又朝背子弹袋的兵打了一枪,
那个兵也不动了。他正要朝第三个兵射击,发现那个兵“连滚带爬”(高姿匍匐)
向大门逃去,他瞄着那人连开三枪,均没打中,对方已跑进兵营。

  他快速从槐树丛后边出来,把自动步枪拿到手。这时兵营里的警报响了,但没


有马上出来人。他背着两支枪,猫腰从原路跑回,沿预定路线向西跑过107国道。
他经过那个加油站,天太黑,没人注意他。再跑过铁路―――他的速度慢下来。然
后,他沿铁路朝徐水火车站方向走去。

  天快亮的时候,他发现铁路边上有个废弃的烧砖的土窑。他在窑地里挖了两个


坑,把两支枪和子弹分别埋在这两个坑里,做上记号。然后他脱掉身上的绿军衣和
绿胶鞋,换上圆领衫,把鞋和衣服埋进一个滥泥塘。然后,他在露天的土窑里隐藏
起来。早上8点,白宝山从旧砖窑里走出来,这时他已经焕然一新,圆领衫大裤衩,
两手空空,只拿着一个小包。他穿过铁路,在公路上拦住一辆开往北京的长途车。

  汽车开出徐水,行驶不到半小时,就停了下来。他们遇到了路卡,公路两边站


着武装的军人,头戴钢盔,握着自动步枪。两名军人登上汽车,问:“这里有没有
从徐水上车的人?”白宝山第一个站起来,说:“我就是从徐水上的车。”态度主
动,神情自若,先发制人。军人走过来,检查他携带的物品:只有一个简单的小包,
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另几个从徐水上车的旅客也接受了检查。军人主要是查看行
李、提兜和大些的包装物―――这显然与袭击哨兵的案件有关。检查通过了,没发

  车行不久,再次被军人设的路卡拦住。周围的军人很多,还停着几辆军车。盘


查内容大致与上次相同,主要检查从徐水方向来的车辆和乘客。等待检查时,白宝
山拉开车窗,跟车下的军人聊天。“喂,老弟,出了什么事儿,弄得这么紧张?”
军人说:“我们徐水的兵营被袭击了,案犯抢了枪,还打死了我们两个弟兄。”白
宝山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出这种事儿?”军人说:“你以为和平年代就太平
了,总有人仇视我们。”白宝山说:“你们当兵的,也够辛苦的啊?”“辛苦没什
么,要是逮住那个混蛋,非枪毙他不可……”白宝山边跟车下的军人说着话,边接
受车上的军人检查,没引起丝毫的怀疑。军人仍然只查旅客携带的物品,不查人。

  汽车开过高碑店,前边就是涿州,在这里要经过一座公路桥。汽车第三次被拦


截住。这次设卡的是警察。警察检查的内容和军人不同,一上来就查看乘客的身分
证。白宝山没有身分证,心里未免有些紧张。他坐在车的后部,警察从前边查起。
前边的乘客也有几位没带身分证,各说各的理由。查到白宝山,他撒谎说自己到徐
水老家走亲戚,身分证忘记带出来了。警察问他徐水老家的村名,他回答得很清楚。
再问北京的住址,他信口说了一个什么地方。未做登记,白宝山第三次蒙混过去。

  7月28日下午,白宝山返回北京。

  白宝山是个残忍的杀人犯,同时又是个狡猾的思考型的犯罪分子。他多次袭击


部队,事后都能够顺利逃脱,主要由于他事先准备得充分,包括心理准备和作案方
案设计两部分。虽然白宝山作案缜密,虽然他有一整套反侦查的手段,但白宝山在
河北作案,还是为我们的侦查工作留下了十分宝贵的线索。

  发案的当天,北京军区保卫处就提出与北京并案的提意,他们是十分熟悉北京


几起案件的案情的。河北省公安厅与北京市公安局取得联系,送去了物证样品。仅
仅一天的时间,就把徐水袭击哨兵抢劫枪支案与北京市发生的4案并在一起。案件
的一致性是显而易见的,均为1人单独作案,犯罪嫌疑人有枪,作案手法相同,袭
击对象、作案目标一致;经技术鉴定,犯罪嫌疑人在徐水“7?27”案件中所用
的枪支,与北京“3?31”案被抢枪支一致,与“4?07”、“4?08”、
“4?22”案中用的枪支为同一支步枪。

  并案扩大了我们的视野,提供了更多的物证线索。犯罪嫌疑人在果园内软土地


上留下的脚印,进一步为我们提供了对犯罪嫌疑人的身高、年龄、体貌等方面进行
刻画的依据。犯罪嫌疑人在徐水作案,说明其与北京周边地区,特别是徐水地区有
某种联系,这也为我们的侦查工作提供了新鲜内容。

   十二、结识谢宗芬

  白宝山释放回来,有两件事始终让家里操心,一是他的工作问题,二是他的家


庭问题。工作始终没落实,说“对象”的事却大有进展。小弟的女友文伊(化名)
是甘肃人,到北京打工已有4年,在商场帮人做生意。她结识了一个四川女子,叫
谢宗芬,两人关系不错。谢宗芬也在同一商场,租柜台卖布,看上去有些钱,长得
也不错,年纪跟白宝山差不多。母亲跟白宝山说了,白宝山没意见。文伊向谢宗芬
介绍白宝山的情况,谢宗芬答应先见见面。这一段,正是谢宗芬在商场的生意不好
做的时候,她打算撤下来,跟文伊在石景山法海寺市场看看,觉得比租柜台好干些,
回去就把商场柜台退掉了,并托文伊在模式口附近租了房,把存货全拉了过去。这
也是谢宗芬同意与白宝山见面的一个原因―――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在北京站住
脚,找个北京人有依托。

  谢宗芬一见白宝山就有些心动,这人身体好,大个子,长得挺有男子气,说话


略有些口吃,人却挺诚恳。白宝山被判过刑,她倒没看得有多么重要。她认为他在
大西北受了十几年苦,总会接受教训的。白宝山对谢宗芬的印象也不坏,长圆脸,
五官看上去挺秀气,鼻子略有些翘,人也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那天谢宗芬刻意打
扮了一下,像个女老板,满有风韵的,说话也显得爽快大方。第一次见面,两人都
没正式表态。但第二天,两人就在私底下走动起来了。

  两人相识大约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谢宗芬租住的房子停了电,屋


里黑漆漆的。谢宗芬有些害怕。想了一阵,便撑把雨伞来到白宝山的住所。谢宗芬
说:“我那边停电了,你带我去你母亲家吧,我跟文伊挤一晚。”白宝山说:“我
不怕停电,咱俩换换,你住我这儿,我去你家,连帮着你看着货。”谢宗芬同意了。
来到谢家,白宝山就关上屋门,拉住谢宗芬的手说:“今晚咱俩睡一起吧。”谢宗
芬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推委一阵,也就留了下来。

  结识了白宝山,谢宗芬感觉上是很不错的,生活更充实了,做生意也有了依靠。


没多久,谢宗芬积压的货物卖得差不多了,她退了房,公开与白宝山居住在一起,
把行李货物也全搬到了白宝山的住处。两人吃住在一起,时间一长,白宝山反常的
地方就暴露出来了。比如,白宝山突然说他要出去办事,一去就是一两天,办什么
事却不对谢宗芬说。谢宗芬不高兴了,她认为白宝山有瞒着她的事情,为此两人闹
过别扭―――那正是白宝山三下徐水的时候。

  徐水的案子做完了,白宝山闲了下来。他并不打算近期去取枪,起码要等上一


个月。一次,他和谢宗芬在河边散步,听谢宗芬说她的姐夫在四川一家兵工厂工作。
这立刻引起了白宝山的注意。他在徐水已经弄到了一支自动步枪,他还想再弄一支
手枪―――北京是不能再作案了,徐水近期也是不能去的,但他可以去四川。说不
定,在四川他能达到这个目的。

  谢宗芬在四川老家有家庭,她并没有与丈夫离婚,她丈夫是“倒插门”来到他


们谢家的,跟她父母生活在一起。谢宗芬其实是惦记着家的,在外边把自己说成女
单身,是许多她这样的女人常用的伎俩。“单身”能使人同情,能更自由,能利用
男人,自己也方便。但这样,她等于欺骗了白宝山,她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还
愿不愿要她。谢宗芬哭了,然后红着眼圈把自己的事告诉了白宝山。白宝山沉默了
一阵,说:“我不在乎,这些都没关系。我去四川,就是想买把手枪。”两人说走
就走。先坐火车到成都,再换汽车来到谢宗芬的老家筠连县。

  到了谢家,谢宗芬向父母和丈夫介绍说:“这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伙伴,是过


来玩的。”他们在四川住了10天。谢宗芬天天在家跟父母、丈夫呆在一起。白宝
山每天都出去爬山。本来,白宝山希望通过谢宗芬的姐夫搞枪,就试探地问了问,
情况却不是谢宗芬说得那样。白宝山就不断催促谢宗芬,为他找人买枪。大约在第
六七天时,谢宗芬带来一个瘦男人,是筠连县城里的“混混儿”。两人在一个小酒
馆里,边喝边谈。混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白宝山说:“做普通生意。”
混混自作聪明,捻捻手指说:“是不是做‘粉’的生意?”白宝山说:“也做一点。
你能不能搞手枪?”混混说:“这没问题,不过,眼下没现货。你要搞枪搞子弹,
得先交订金,然后我到云南给你搞。”白宝山说:“我没带钱。你先搞,等你搞到
枪,钱的事好商量。”混混瞪他一眼,说:“没钱办不了。”白宝山觉得这个混混
只会吹牛,办不了大事。他便起身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这次探风买枪,证明这条道路不可取。

  10天后,他和谢宗芬一道返回北京。

  8月27日,白宝山和谢宗芬一起来到木樨园。谢宗芬要在这里的批发市场进


布,白宝山也恰好在这里乘坐长途汽车去徐水。事先,白宝山并没告诉谢宗芬,到
了木樨园他才说要出门办点事情。谢宗芬也要跟着去。白宝山想了想,去就去吧,
路上有个女人,说不定还能掩护一下。其实这犯了一条大忌。

  来到徐水县城时天快黑了,白宝山在商店买了一条红色带黄道的尼龙袋,然后


雇了辆三轮车,沿铁路把他们拉到一个地方。白宝山把谢宗芬领到一片旧窑地附近。
白宝山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点东西。”大约半个小时后,白宝山从砖窑的
泥塘那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的包。他把包打开,谢宗芬看到一个塑料雨衣,
再打开,里边竟是两支长枪,一支带刺刀,一支不带刺刀。谢宗芬骤然害怕起来,
问白宝山:“这枪是哪儿来的?”白宝山说:“抢的。”谢宗芬劝他把枪扔了,白
宝山不同意。谢宗芬默许了。白宝山说:“枪先放这儿,我回头再取。”谢宗芬说:
“既然来一趟,就带走吧。”白宝山说:“不能带,我没找到子弹,带也没用,带
上更麻烦。”他带着谢宗芬沿铁路朝远处走了一段,在铁路边的一座坟丘附近挖了
个坑,把枪埋好,做好了标记。

  回来的路上白宝山对谢宗芬说:“这件事你跟谁都不要讲,你要是说出去,我


就对你不客气。”谢宗芬答应了。

  两人当晚返回了北京。

  夜里,白宝山像讲故事一样,把他在北京连续做的几起案子以及在徐水开枪打


死军人的过程,一件件讲给谢宗芬听,谢宗芬听着心里害怕,始终没有作声。

  听来的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白宝山对她的危害性,谢宗


芬以后才慢慢体会到。首先是白宝山对谢宗芬的控制。这种控制是多方面的,但主
要是精神控制。白宝山在后来的供词中说:“我的事情她知道越多,她和我的关系
就越紧密,她就越不敢去告发我……”其次,就是不断地直接地威胁她。最后,是
殴打她。在白宝山的严密控制下,谢宗芬已变得对他没什么危险性了,即便有那种
迹象,他随时都可以杀掉她。

  三天后,白宝山独自一人再下徐水。他不放心,惦记着那些没找到的子弹。这


次他没告诉谢宗芬,单独行动,只去了一天。来到旧窑前,果然不到半小时就找到
了埋子弹的地点。然后白宝山把它们重新埋在铁道旁,距上次埋枪的地方大约10
米。下午,他坐长途车赶了回来。

  拖了一星期,他对谢宗芬说:“子弹找到了,你跟我把枪和子弹取回来。”两


人下午出发,仍带着上次购买的尼龙包。来到徐水,挖出枪支和子弹后,白宝山把
“81-1”式自动步枪装进尼龙包,将那支他使用过的“五六”式步枪重新包好
埋回原处,子弹则全部裹在身上―――处理完毕之后,他让谢宗芬在玉米地里擗了
30多穗青玉米,放在尼龙包上边做掩护,两人直奔徐水火车站。后半夜2点半,
他们登上了一列开往北京的慢车。凌晨5点,他们在丰台火车站下车,坐354路
市郊公共汽车回家。6点钟来到母亲家,白母出去晨练了,继父值夜班还没回来。
白宝山把自动步枪取出来,独自背到电碳厂三角墙外的山坡上,藏在挖好的那个土
洞里。这也是他从前藏“五六”式步枪的地方。

  徐水抢枪,对白宝山来说,至此已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从他到徐水踩点,到他


最后把枪取回,整整用了50天。不过,徐水作案也有遗留问题:此事有第二个人
知道,这就是谢宗芬。白宝山脑子里考虑最多问题就是要不要把谢宗芬除掉。白宝
山认真地想过几天之后,下了最后的决心。从作案的角度看,他应该把这件事做彻

  他在住所后边的一个山头上(这山叫红光山)为谢宗芬挖好了尸坑,并准备了


埋人用的铁锨,这一切,就像他在新安监狱杀李宝玉、杀傅克军所做的准备是一样
的。余下的,就是何时动手、怎样动手的问题了。他可以假借谢宗芬外出把她打死,
最好是哄她到红光山上再把她干掉,那样埋起来更容易些。一个外地流动人口失踪,
是没人会深究的。家里这边好对付,可以说她出去趸货没回来,甚至可以说她去外
地看市场了,那都可以随他去编。重要的是谢宗芬的尸体不被发现,那么谢宗芬失
踪就永远是个谜。掩埋尸体,并做得滴水不漏,这是他最擅长的工作。

  但是,随着实施的日子的临近,他却犹豫了。他不断观察谢宗芬,故意对她发


脾气,毫无理由便对她拳打脚踢。可是,谢宗芬不仅没有被打跑,反而更加贴近他,
处处小心翼翼,惟恐得罪他而使他不高兴。白宝山在这个女人面前心软了,他一次
次地推迟“执行”的日期,后来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

   十四、辛集、石家庄、保定“实战演习”

  金秋十月,是白宝山跃跃欲试的日子。他酝酿了第一次持枪抢钱的行动。

  白宝山作案的阶段感很强,他明白自己在不同时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白


宝山“搞枪”的计划告一段落,他对这支“81-1”式自动步枪十分满意。这种
枪威力大,射程远,可打单发和连射,枪柄能折叠,长度也符合他的携带要求,而
且,他的步枪子弹也很充足。但是,抢钱对他来说还是个新课题。他研究过许多案
例,在监狱中也曾冥思苦想,但那只是从想象到想象,是纸上谈兵,毕竟没实际操
作过。他曾把银行当做目标,出来才明白那根本就不现实。他放弃了那种想法,把

  白宝山带着谢宗芬,趁着在木樨园批发市场上货的机会转过几次,结果令人失


望。木樨园的商户,日收入最多不过1万元,而且这个市场人多,熙熙攘攘,不好

  一天在电视上他看到一个介绍河北辛集皮货批发市场的专题片,交易场面十分


火爆,白宝山动了心思。白宝山对谢宗芬说:“辛集的皮衣生意不错,咱们到辛集
去看看。”谢宗芬觉得突然,说:“我不做皮货生意,又没那么多钱,去那儿看什
么?”白宝山说:“到那你随便看看货,我看看谁有钱,抢他的。”

  去辛集之前,白宝山让谢宗芬给他缝制了一个挂枪的背带,可以穿在衣服里边,


腋下缝个暗钩,用来挂枪。在去辛集的路上用不着这个背带,白宝山仍把枪放在尼
龙袋里,压好子弹顶上火。“81-1”式自动步枪可以装31发子弹。辛集在石
家庄市东面,在沧石公路上,两人下午5点到达,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下,用谢
宗芬的身分证登了记。不杀谢宗芬是对了,现在她又有了用场。

  第二天一早,白宝山提着枪袋,谢宗芬带着装衣服用的大包,两人一副趸货商


的模样,一起来到皮货市场。市场占地面积很大,两人转了半天,没看到一户像样
的有大宗买卖的摊位。谢宗芬走得累了,不愿意再转。白宝山让她在市场门口看着
枪袋,自己则租了辆自行车,在辛集集市上到处乱转。他们在辛集住了两天,摸清
了情况,辛集市场摊主的收入,一天也在1万元左右。晚上闭市,摊主大都骑摩托
车离开。持枪抢劫1万元,不值得,可白白跑这一趟白宝山又不甘心。

  第三天,白宝山盯上两家蹬三轮的摊主,让谢宗芬跟踪其中一家,弄清对方的


住址;他自己跟踪另一家。两人分开后没走多远,白宝山就感到这样做不行。枪在
谢宗芬那里,她又不会用,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就全完了。他立刻放弃了这次跟踪,
赶过来叫住谢宗芬。首轮抢劫案迅速流产,两人沮丧而归。回到旅店,白宝山对谢
宗芬说:“这个地方不好,咱们到石家庄看看。”

  来到石家庄,这里有个“南三条”批发市场,白宝山当天就带谢宗芬过去转了


转。带枪不轻松,容易引人怀疑。这回白宝山买了辆小旅行车,把装枪的尼龙袋放
在车上拉着。两人看完服装市场再看百货市场,才明白天下市场都相像,这儿的摊
主,一天营业额也在1万元上下。转过天来,白宝山在市场盯上了一个卖皮衣的,
他跟到对方的住所,把地址记了下来,返回谢宗芬那里取枪,说:“我跟上一个有
点钱的,咱们就搞他。”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白宝山穿上背带,谢宗芬帮他把
枪挂在身上,看看没什么破绽,白宝山一脸杀气地去找那个皮货商了。一进楼门,
遇到一个男孩儿,白宝山问:“这楼里做生意的人在家吗?”男孩反问他:“这楼
里住的几家都做生意,你找哪家?”白宝山一听,就知道自己的“生意”砸了,他
的目标没搞准。他打个幌子返了回来,气色很不好看,对谢宗芬说:“石家庄不呆

  两人出来四五天了,一路上花的都是谢宗芬的钱,带的钱也快花光了。谢宗芬


不高兴地说:“没路费了,还去保定干啥?”白宝山这次没发火,愣了愣说:“那
就回去吧。”两人还是先到了保定,从保定换车回北京。路过房山县时,白宝山对
谢宗芬说:“你没去过二姐家,我带你到二姐家瞧瞧。”这样,他们中途在房山下
车,去了农场。到二姐家时天已黑了。白宝山对二姐撒谎说:“我们到石家庄看货,
回来车坏在房山县了,我俩顺便过来看看。”二姐给他们腾了屋子。白宝山把枪藏
在床板下,两人在二姐家住了三天。

  回京时,白宝山借二姐的自行车,把枪包捆在后衣架上先走了。谢宗芬坐汽车


回来,比白宝山早到10分钟。谢宗芬正洗脸,白宝山提着枪包进了屋,顺手塞在
床垫子底下。谢宗芬说:“你别到处乱跑了,跑也没用,让人跟着害怕。我们好好
做生意,我也能养活你。”白宝山说:“我没办法,我这人什么也不会干,除了抢,
我做不了别的。”两人闹得不痛快,主要是白宝山不痛快,他为这次出行一无所获

  不久,因房主要增加租金,白宝山退掉了小房,他和谢宗芬搬回北辛安老平房,


像多年前一样,大弟一家人住东屋,他和谢宗芬住西屋。

  随着严冬的临近,白宝山酝酿的一起大案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孩子当兵开无犯罪记录父亲有过污点

孩子当兵开无犯罪记录父亲有过污点

父亲有污点如果在警察局有过登记的话,是不能去当兵的,而且考公务员,入党都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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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激烈的话政审比较严格的话有影响

以个人表现为考察重点 其它直系亲属主要是重大事件 如剥夺政治权力 死刑 反革命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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