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快穿 快穿漂流人间下载》by燕余百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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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篇 01.
  驯养任性小暴君 01.    马车坐着晃晃悠悠的,车内四角都放着碳盆,把车内熏得暖烘烘的。莫深半阖着眼眸,靠着车壁,怀里揣着侍女红灼给的小暖炉。马车的棉帘留着缝透气,寒风止不住的从缝里钻进来。    这不是冰火两重天是什么,莫深想着,古代的冬天哟,真要命。    孟长歌坐他对面,盘着腿,向小几上的瓷盘里抓了块金丝软糕塞进嘴里,见他一脸慵懒模样笑出声来:“亲王殿下,在金法寺里吃斋念佛那么久也不见得您肉身成佛啊。”    “长歌,”莫深因为半躺得太舒服,被打趣也没有怒意,只是嗓音略略有些沙哑,撩得人耳根一酥,“常胜的威武大将军既然不怕冷,何不此刻就出了马车向本王显摆一下你的骑术啊。”    “若不是你在马车里,本将军才不坐马车,”孟长歌叹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坐马车还是憋屈了一点。你身子骨自小就弱,体会不到其中乐趣罢了。”    莫深用手支着下巴听着,低低笑了起来:“长歌,瞧你我分别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不会说话。”    他眨了眨眼睛,孟长歌能看见他长长的睫羽在白玉般的脸上投着一圈扇形阴影,呆了呆,暗暗恼怒车内的熏香让自己头脑发涨,将目光从莫深脸庞上移开,匆匆改了话题:“虽然这次是陛下请你回宫,但是你可知京中那些老不死盼着你赶紧进宫有多急切。”    莫深闻言轻嗤一声:“当初皇兄缠绵病榻那会儿,怕我篡位赶我去金法寺清修的是他们,现在他们扶莫泽野那孩子上台后控制不住局面了求我回来的也是他们,人啊,可真够善变的。”    莫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是孟长歌和他打小混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他不动声色下的冷意,他也不愿意成为友人怒气下的炮灰,干脆选择缄口不言。    莫深将窗口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马车外热热闹闹,人头攒动,他们这一路下来走了七天,此刻终于抵达了上京。    新帝登基不过一个月,大赦天下的热闹劲儿还没过,一直蛰伏卖乖的小野兽便伸出了利爪,将一干大臣海晏河清的美好愿景撕得干干净净。    莫深才穿过来的时候正巧是孟长歌来接他的前一天,到现在,就算他不刻意去了解莫泽野,大概也知道莫泽野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喜怒无常不说,这七天从皇宫那头传来的死人数目早就上了两位数,其中还有两个大臣。孟长歌每次给他带来消息的时候脸色都难看至极。坐到高位上的人都熟知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这样手握军权的,处境更如烈火油烹。    冲莫泽野那杀人如麻的劲儿,莫泽野就可以足以被定义为不折不扣的小暴君。    想起记忆中趴在他膝头安睡的小小的粉团子,莫深的目光便沉了沉。    若是莫泽野对这世界上的某个人还有一丝感情,那这个人铁定就是荣亲王莫深。    谁让他是先帝最宠爱的的弟弟,也是莫泽野此刻唯一的亲人了。    ……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后,孟长歌先下了马车,等莫深掀开帘子时候,将手伸给了他。莫深借着他的手臂下了车后,一旁等着的侍女红灼便立刻将厚斗篷披到他肩膀上,再绕到他身前为他系带子。    再往内就是马车静行的地方。来接他的轿子早已等着了,充当轿夫的太监肩膀上积着一层薄雪,但却一动不敢动。    孟长歌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道:“玉衍,若是进宫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能帮上忙的,让红灼递个信儿出来给我就好。”    莫深呼了口气,热气遇冷凝雾,衬得他脸更白,笑笑说道:“最近你才从边疆凯旋归来,你且回府好好休息,宫内的事儿就不要管了。”    “再说,若陛下真的要本王的头颅,本王又怎么能不给?”    孟长歌为他的话愣在原地的档口,莫深因为怕冷已经钻进了轿子里,所以他错过了观察莫深神色最好的时候。见那顶皇家轿子慢慢走远,孟长歌皱起眉头。    刚刚的话听起来太令人不安了。    大概是他错觉吧。    孟长歌摸了摸鼻子,想起了这几日和莫深相处的光景,一时间立在飞雪里有些晃神。    年少时候莫深就是上京最有名的四大贵公子之一,清贵正气的模样是是待嫁闺中少女梦的梦中情人。然而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玲珑剔透的人在先帝病倒之际皇位之争初见端倪时候便向先帝请旨前往上京最有名的金法寺带发修行。孟长歌接到去请莫深回来的圣旨时候还有些为难,怕莫深不愿意离开金法寺。    天知道他时隔几年再次看到自己好友的时候近乎愣住了,灰墙青砖的映衬下,这个人拿着一卷泛黄书册,负着手低头看书,一头黑发散在身后,神色淡然清贵,整个人犹如黑夜遗珠一般发着淡淡的荧光,让人移不开眼。    孟长歌那一刻眼中只有这个人,连呼吸都不觉屏住,怕打扰莫深看书,直到莫深发现他的存在,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唤道:“长歌。”    孟长歌发誓他真的不好男风,但挚友这个笑容却让他心里一悸,心跳漏了好几拍。    这个人的外貌丝毫不变,年轻如昔,甚至比之前气质更加凌然出尘,孟长歌想着自己在边关这些年打磨掉的书生气和不复少年的外表,心里叹道。    也许吃斋念佛真是养人的。    ……    御书房。    莫深抬头默念着这三个字。    真是遥远的回忆。    红灼和一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守门小太监为他推开书房门,一边嘴里喏喏:“陛下,荣亲王来啦。”    红灼和太监们都在门外驻足等候,为他们轻轻关上门。莫深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黑色沉木书桌前地面上散着几封奏章。书桌后的十四岁的少年一身明黄色照亮了整个屋子,因为早年不受宠,又大病过一场,身形比同龄人小了一些。他的容貌偏向自己姿色明艳的宫女母亲,然而年轻白皙的面容此刻望着地上的奏折满是冷意。    “皇叔!”见到莫深,莫泽野一扫脸上阴霾,脆生生的唤道,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似乎真的对重逢喜不胜收。    “见过陛下。”    莫深把为人臣的礼节做足了,不过莫泽野没给他机会,急忙上来扶他。    “皇叔还跟朕这样见外?”    莫深本来也讨厌跪地,顺着力道便站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莫泽野。    此刻少年莫泽野在他脑海中还与记忆中的粉团子连不上号,原身四年前就彻底远离了皇宫,那个时候太子还不是莫泽野,莫泽野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十二皇子,看起来又瘦又小,神情唯唯诺诺,在一群意气风发的皇子中看不出一点特别来。    后来太子和最有竞争力的四皇子真刀真枪的去抢皇位,各凭神通,两个人的丑恶手段一件件揭露在众人面前,如同野兽越撕越疯,也顾不上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只想狠狠重创对方。先帝在病榻上饱受重病折磨的时候,反而是莫泽野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后来先帝逝世,圣旨面世,出人意料的是封后台和根基最弱的莫泽野为帝。    太子和四皇子不服气又怎样?他们互撕得太厉害,已经伤了元气,联手反抗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天下的人都说莫泽野是捡了个皇位,扮猪吃老虎的典范。莫泽野靠着正统大臣的拥护,一举除掉太子和四皇子的余党,随意安了个不孝名头,随后便一个接一个手刃了自己的兄弟们。    这一清理便是血洗上京,菜市口终日血泊不干,就算不断冲了水清洗也腥气难闻。与太子和四皇子有些微牵扯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直到莫泽野屠戮完了自己的六个兄弟,连傻子皇子都没有放过。先帝的一众妃嫔更是直接下令统统赐毒酒一杯,还美其名曰怕先帝寂寞,送她们去陪他。    妃嫔之中有许多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皇子斗争中已经家世倾颓,见反对并没有用,还有些大臣被拖下去砍了头。虽然被砍头的并不是什么权臣,可是也让人看出了王座上的漂亮少年是块硬骨头,并不容易拿捏。    放弃一个妃嫔算是家族自保的下下策,可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去做。上京是名门望族的聚集地,现在人人敢怒不敢言。没了束缚的莫泽野更加随心所欲,他完全不在意违背纲常,更不在意自己因此声名狼藉。    原身许多年不见莫泽野,就连登基时候原身也在金法寺跟着住持修行,一副全然对红尘弃之不理的模样。莫深确定若他没有穿过来,原主是真的打算一辈子青灯古佛,任谁来请都绝对不会回皇宫。    莫深在记忆里翻不到原因,只能揣测原身大概是对皇家的尔虞我诈已经厌倦了,彻彻底底心灰意冷。    “皇叔看出什么了吗?”莫泽野见莫深望着他,坦荡荡的张开手任他打量。    “陛下长高了许多。”这句话莫深说得真心实意,莫泽野不仅长成了个美少年,个子也抽长许多,不过因为年龄尚小,头顶只到莫深口鼻附近。    想起孟长歌在马车上义愤填膺一桩桩为他数下的莫泽野的暴行,莫深微微叹了口气道:“长得皇叔快要不认识了。”    莫泽野何等聪慧,立刻就从莫深表情中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刚才还带笑的面容立刻沉了下来:“皇叔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莫深不说话。    有些传闻固然是添油加醋,不过更多的是却是事实。    莫泽野桃花眼中闪过煞气:“一帮喜欢背后嚼舌根的狗奴才,都该被拔舌变成哑巴才好!”    拔舌这事儿莫泽野还没做过,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他把贴身伺候自己的太监毒哑了。    这倒让莫深想起来莫泽野七岁时候曾经献宝一般给原身看他捕到的轻云鸟,爪子抓着金丝木杆的鸟儿有着雪白的羽毛,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团圆滚滚的白云。    然而它不叫不吵,犹如木头一样呆立着,谁逗弄都反应。    原身有些奇怪的问:“小野啊,为什么这只轻云鸟不叫呢?”    小小的莫泽野露出了讨人怜爱的乖巧笑容,小心翼翼的仰望着莫深,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因为它声音很难听,我怕吵到皇叔,所以就让下人把它弄哑啦。”    那双眼眸里闪着稚嫩纯真的光芒,语气里含着邀功成分。    原身对此沉默了一瞬,用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没有说话。    那只轻云鸟最终被原身命人提回府邸去养了,不过很快就死掉了。    真是熊孩子。    莫深有点头疼。虽然他实际年龄十七,但是融合了原身二十几年的记忆的自己还是很有资格称莫泽野一声熊孩子。    见莫泽野似乎仍旧满面怒容,莫深从袍袖中伸出手,他的手从进门前一直握着小暖炉,此刻温度正好,如同小时候那般拍了拍莫泽野的脸颊。    莫泽野脸颊的皮肤很凉,触感细腻,让莫深心道不愧是养尊处优的皇室。    手刚一离开莫泽野的脸颊,莫泽野便立刻伸手牢牢的攥紧,又拉回耳边贴上了自己脸颊。    “皇叔,你很暖和。”    他的眼睛倏尔亮了起来,落着星辉。    “皇叔,今晚就留宿在宫里吧。”莫泽野冲他扬起脸,带着讨巧笑意。    “跟朕一起睡怎样?”    莫泽野用的不容驳斥的肯定语气,摆在莫深面前的根本不是选择题。    莫深点点头:“好。”    得到肯定答案的莫泽野脸颊在他的掌心中轻轻蹭了蹭,眼睛弯成了新月。    这样如温驯家猫的模样让莫深瞳孔神色渐渐深邃,实在是可怜可爱,不由得想起了才穿过来时候熵对他介绍这个世界的话。    彼时他才经历了原身二十几年记忆强行塞进脑海中令脑仁近乎沸腾翻滚般的剧烈痛苦,在床上冷汗涔涔,头晕目眩,一点力气都没有。    莫深发誓,这一刻真是让他自残来以痛止痛的心都有了。    红灼的武功好,守在偏殿也听见了他刻意压抑后细微的□□声,急匆匆的赶过来问:“殿下可是生病了?”    “别过来!”莫深厉声喝止了她的动作,红灼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五分钟,莫深停下来喘粗气的时候衣服湿淋淋的宛若从水里捞出来的。红灼被允许靠近后焦急的为他把了脉,入手的脉象跳动健康,不像是头疼脑热。红灼一时间有些迷惑,只好服侍莫深为他换了湿透的里衣,随后出门准备为他熬一些驱寒姜汤以免邪寒入体。    莫深擦了擦因为刚刚剧痛而被冷汗微微湿润的长发,又躺回被子里。冬天着实太冷,待在被子外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趁着红灼不在,莫深问:【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什么?】    熵那头沉寂了约十秒,接着缓缓道:【年仅14岁的莫泽野于天元46年继位,上位前是个小白兔,上位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暴君。他好修皇陵与高楼,生活极尽奢华,广纳妃嫔,草菅人命。威武将军孟长歌的爱人,丞相之女林柔嘉被迫进入后宫,后因为出色的相貌和不俗气质得莫泽野专宠。但是端庄贤淑的林柔嘉并没有使莫泽野回到正轨,莫泽野的严刑苛政却渐渐使民怨四起。三年后发生日食,莫泽野拒绝下“罪己诏”。恰逢孟长歌击败边疆蛮族后进京领赏,在林丞相的协助下打清君侧名号率军逼宫上京,最后谋权篡位。莫泽野被囚禁在宫殿内,结局以一杯毒酒穿肠,曝尸城楼以平众怒收场。孟长歌登帝,改国号为“武”,迎娶林柔嘉为后。此后两个人一文一武齐心治国,开创了一片新盛世,名垂青史。】    莫深一边听着熵讲故事,一边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大的茧,丝毫不在意自己顶着容颜端肃的亲王壳子懒洋洋说道:【一个为自己煞费苦心修建皇陵的人,最后吊死城楼草草收场……啧啧,真是造化弄人。】    熵没管他话语里的唏嘘,接着说道:【这个世界的原主角是孟长歌和林柔嘉,但是现在莫泽野还有皇位加持,主角光芒更盛,鉴于穿越时间点是剧情开始时候,建议攻略莫泽野,并让莫泽野成为人人交口称赞的一代明君】    【既然要崩坏剧情,那我来当皇帝怎样?】莫深贼兮兮的问。    熵的声音僵硬一瞬:【我还没有力量屏蔽我们的行踪不被光脑发现】    这潜台词不就是要他不要崩人设不要ooc嘛。    【哦。】莫深顿觉没劲,散漫的应了一声。    此刻掌心中鲜活的面容很难让人想象曝尸城楼的模样,莫深勾起一抹笑,令俊逸的面孔显出几分悠悠深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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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喜欢(鞠躬)!元旦快乐!顺便一提,这是周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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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言篇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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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第46章:姐夫再打我一次&番外前几天我的秘书于小姐告诉我, 她要结婚了,我给她放了一个小长假度蜜月,她感谢我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大概她是很幸福的吧。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也无从体验婚姻带来的喜悦。那时候我告诉你我要和你姐姐订婚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每次你露出那样自信又矜傲的样子, 仿佛我都能被你的笑容感染,觉得自己年轻了起来。你确实是要比我年轻得多, 我父亲出事的时候, 你还是个小孩子,大概在念初中。那时候的你应该会比现在还要带些稚气的可爱吧。我有点想看看那时的你。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所以你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大概我不痛快了你心里会舒坦些。其实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整件事情,都不关你的事。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一看见你, 就想到你父亲, 想到我的母亲。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是不是最终我们的结局就会美好起来?只是那样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相遇了。不知道这两种结果你会选择哪一种, 我想, 你大概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那时我看见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我就知道,我完了。你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想,这下你不会再喜欢我啦。没人会喜欢自己家庭的仇人。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奢求着, 你还有一点喜欢我。从学生时代开始,向我告白的人就层出不穷,我觉得很没意思。你那时候说你喜欢我,我心想,真是小孩子心性。可是你的表情又不像是一时兴起。我只好说过两天再给你答复。其实那时我已经开始着手我的计划了,和你关系愈来愈近也是为了后面计划的实施。我没想到你会说喜欢我。我三十岁之后就没有人向我这么直接的表白过了,我竟然像第一次收到别人情书的毛头小子一样有些不知所措。我心说要是直接拒绝了你,你该多伤心啊。可是我不可能答应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我问秘书于小姐,怎样判断对一个人是否有喜欢的感情。我这是急病乱投医了。我不明白,喜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很含糊地告诉我,喜欢或者不喜欢,很难说的清楚。不过,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会是感到高兴的。这和我母亲说过的话有点相像。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很喜欢。喜欢你的笑容,你的声音,你的语气,光是听你说话,就觉得很满足了。我感觉到很不妙。我想我应该干脆一点,拒绝你。可是我一看见你对我笑了,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我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会很气愤,很伤心。可是我刻意装作不知道,仿佛这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吻你的时候,我心想,连感官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了,好像隔了云端,缥缈又模糊。我一直以为我是极度自律的人。可是还是忍不住。看见你,那种心情就好像要漫出来了一样,无处可藏。你生日的时候,我是很想让你高兴一点的。小孩子的生日,是该好好过的。我想,你从小到大,生日有父母,姐姐陪伴,肯定是很快乐的。我也想尽我所能,让你有一样的快乐。我这人是真不懂得讨别人的欢心。就像你说的,我从前和女孩子约会,都是我的秘书帮我安排一切的。可是我看见你笑了,大概还是让你有一点开心的吧。可惜的是,没能让你一直开心下去。我其实是很嫉妒你的。你的家庭背景,和我不一样,即便是温馨和睦的假象,也比我要好得多。所以你和我,完全是不一样的。这从一出生,就是注定好了的。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是你却喜欢上了我,有时候我会想,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呢。但是我又有一点沾沾自喜,仿佛证明了还是有人很喜欢我的,不为别的,是喜欢我这个人。你后来再也不对我笑了。虽然我心里知道这是正常的,但还是有一点遗憾。去年年底我带你去洛杉矶看车展,你说那辆限量敞篷跑车很漂亮。我托了一些关系,终于弄到了一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可是没等我把车钥匙给你,你又和我吵起来了。你说你不想再看到我。我突然就意识到,你不会喜欢。因为是和我有关的。和我有一丁点关系的东西,你都觉得厌恶。这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那时候我的别墅忽然起火了,我不知道你还在房间里面。我以为你负气走了,可是你一直待在房间里。知道你还留在里面的时候,我感觉快要发了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当时我想,要是你真的出了事,那我还真是应了那四个字&&生无可恋。我不该让你生气的。还好你没有事。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我在这世上确实是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其实早有预感,只是心里觉得悲凉一片。可是你,若是突然没了,那我真的只能和我父亲一样,纵身从楼顶上跳下去了。一个多月前,我拿到了医院的诊断书。医生的用词很委婉,但是我自己明白,这是无力回天了。我想,真是报应。我对于生死,其实早看得很开。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即便化为一抔黄土,也无所谓什么甘不甘心了。若这一天早些来临才好了。那我便不会再去做什么可笑的报复,就那么静度余生才是好的。偏偏在我遇见你之后,伤了你之后,这一天来了。你现在天天冷着脸对我,不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被我触碰。只有被我激怒了才会露出一点表情来。我心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呢。我想对你好一点,可是我已经行将就木,如果你还对我有那么一点残存的情感,我走了,你也会有些不好过吧。我不想这样,我已经带给你太多的痛苦,人死了,还要叫你伤心,岂不是得寸进尺。我情愿你是怨恨着我的,那样,或许听到我的死讯,还只是轻啐一声,觉得浑身痛快了。可是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傻了。我想象了许多种,还是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我既想叫你伤心,因为你是为了我而伤心的,可是我又舍不得你难过。我想,干脆让你永远都不要知道了。我这样对你,你总是会想离开的。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就把你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你肯定是不会回来见我的,所以,我们就可以这样相隔千里,各自度过接下来的日子。这样也挺好的,是不是?你要是离开我,去过崭新的生活,也是很好的,你还那么年轻啊,理应拥有最好的,是我拖累了你。我还是太自私,想留你在身边更长的时间。你留在我身边,我是很高兴的。可是你不开心。我不敢再去问你,对我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态度,我是真的不能承受你的答案。我还是个懦夫。我用自己的想法定义你的思考。却不敢去亲自确认一下。反正我都要死了,死之前,就最后再欺骗自己一次吧。你还是喜欢我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希望,我的存在从你的生命中抹去,再也不要回想起了。我对不起你。但是没有机会跟你道歉了。反正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无所谓这些。外人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至于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情愿永远不晓得。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上台拿着话筒,穿着正装站得笔直,对着台下的人微笑示意,你说你叫何逸。这一幕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我始终是忘不了。第47章:弟弟他总想黑化沈洛平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的男子长身玉立, 紫色的宽袖长袍上绣满了旁人看不懂的复杂花纹,仿佛是古老的咒文。繁冗的衣饰掩不住清峻的身形,露在袖口外面白玉一般的手正执着一把泛着泠泠银光的长剑, 端叫人看着就觉得一阵森寒。男子略微勾了勾唇,更衬出面容的俊美, 沈洛平一步步缓缓上前,直至与男子对视, 这时他才发现, 男子的眼眸含霜,仿若覆了一层碎冰的湖水,寒气笼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沈洛平道。&大哥。&男子开口了,那嗓音是说不出的低沉动听,好似珠玉飞溅, 又宛若泉流击石,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听者犹如置身冰窖, 连骨子里都渗出了森森寒意。&大哥,今天我来, 是为了杀你的。&&你不要怪我, 要怪, 只能怪你自己。&沈洛平能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长刃自身体里抽出的那一个瞬间,男子露出的一个笑容,既不是愉悦的笑,也不是苦涩的笑, 是一种他从未在男子脸上看到过的神情。他忽然就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那个无助、彷徨又绝望的身影。沈洛平再次自不愿回想的梦中醒来,只觉得十分疲惫。这样整夜整夜地重复做梦,倒不如不睡。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了那个人抿唇横眉的样子,沈洛平禁不住低吟出声:&寒流。&&大哥,你叫我?&正在书案前整理散落宣纸的少年应声而答,走进了隔间,沈洛平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将目光转了过去。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尚有些稚嫩,但已经可以看出眉宇间的俊朗不凡,那是一张与梦中的男子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但少年脸上如同清晨新日一般和煦的笑容却是梦中的人没有的。沈洛平看得有些恍惚,许久都忘了将目光挪开,少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添了几分。最后是沈洛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少年便上前去关切道:&大哥没事吧,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沈洛平摇了摇头,问:&寒流,你二哥昨晚几时回来的?&少年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有些犹豫的样子:&二哥他&&还未回来,可能是累了,就在那里歇下了。&沈洛平听了很是不悦的样子:&等下吃过饭,你随我一起去找他回来。&&好,那我先去打水给大哥洗漱。&待少年出了房门,沈洛平似乎陷入了沉思。实际上他是在问系统:&我到底要做那个梦到什么时候?&&抱歉啊,我真不晓得。&系统说,&我所知道的之前就已经告诉你啦。&沈洛平表示半信半疑。他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接收的资料显示原主和主角是兄弟的关系。不是亲兄弟。主角陆寒流是被捡回来的。原主楼缓意和他已经相处了十几年,这么多年来,陆寒流对他这个大哥始终是敬重有加,丝毫不敢冒犯。而楼缓意待他与自己的亲弟弟楼延青也没什么两样,作为兄长算是很合格的了。典型的兄友弟恭。楼缓意这人就是典型的一本正经的君子作风,为人行的端坐的正。从他身上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陆寒流却想杀他。虽然这只是沈洛平单方面这么认为的,因为自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就天天做那个梦。自己死于陆寒流剑下的梦。梦有时候是能反应出现实的。沈洛平猜想,陆寒流说不定真的是对楼缓意有杀心。可是为什么陆寒流要弑兄?沈洛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这次系统给的信息少的可怜,对于主角他基本上一无所知,所以沈洛平才觉得是系统刻意隐瞒了什么。系统解释说:&我们作为系统其实权限很小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更好的完成任务嘛。&沈洛平问:&这个世界的走向你知道么?&&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能给的资料都给你了。&系统的语气有点小委屈。&哦。&沈洛平说,&那你的意思是,其实之前的你都知道?&&&&&系统不说话了。这时候陆寒流回来了:&大哥。&&嗯。&沈洛平已然收敛了神色,镇定自若地应了一声,但陆寒流看他的眼神却有些怪异,他顿时心下一惊,难道被看出了什么破绽?&大哥,你怎么还未更衣?&陆寒流问。沈洛平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系统交流过于入神了,他正想随口绉个借口,陆寒流已经上前去拿了他的外衣:&让我来吧。&沈洛平想了一想,还是没有拒绝。原主的记忆里,陆寒流来到楼家后便一直负责照料楼缓意的起居,端茶研墨,侍候更衣这类的事都是做过的,只是后来陆寒流年岁大了,他觉得再让他替自己做更衣一类的事未免不妥,才改为自己动手。倒不是楼缓意可以将他作下人使唤,只是陆寒流刚到楼府时,虽被收为养子,却不人以楼家三少爷的身份对待。二少爷楼延青那时也还年幼,仍是小孩子心性,觉得陆寒流夺了父兄关怀,便总是明里暗里地欺负他,府中的下人也是见风使舵,对陆寒流算不上多尊敬。楼换意看不过眼,就将陆寒流接来与自己同住一屋,一则好护着他不被楼延青欺负,二则也告诫了那些下人。正好楼缓意不喜欢使唤别人,房中便并没有另配丫鬟伺候,陆寒流虽不过十岁出头,却也十分晓得分寸,自觉充当起了小厮的身份。他对楼缓意也是十分恭敬的,楼缓意本是不愿他自降身份的,但陆寒流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沈洛平心里明白,陆寒流是因为寄人篱下,才不得不做小伏低。想到这里,沈洛平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他禁不住开始怀疑:或许陆寒流其实一直对他大哥楼缓意心怀怨恨,只是表面上装作与他友爱和睦罢了。沈洛平并不想主观臆断将陆寒流想作忘恩负义的小人,他总觉得,陆寒流平日里与楼缓意相处时流露出的情感不像是假的。再者,陆寒流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想了一想,沈洛平也只能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妄下定论了。思绪被肩上冰凉的触感打断了,沈洛平皱了皱眉,问身后的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现在已是秋日了,不要贪凉,多穿些衣裳。&陆寒流现在比沈洛平尚要矮上一截,立在他身后就完全被挡住了,说话的声音传到沈洛平耳中有些闷闷的:&没有,我刚刚打了水,所以手才会凉。&&以后这些事还是让下人去做吧。&沈洛平道,&这不是你该做的。&&我都习惯了,大哥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吧。&说话间陆寒流挪到了沈洛平面前,伸手去整理他衣袍的领口。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沈洛平想到什么,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就想后退一步,但又觉得自己若是刻意躲避有些不妥,最终还是没有动。沈洛平心想,真是被前面两个世界弄怕了,见人就怀疑是基。沈洛平调转视线的时候刚好看到陆寒流手背上有个约一寸长的伤口,明显是最近留下的,虽然不深,看着也很是吓人,不由得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陆寒流的手顿了一下,道:&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其实没什么的。&&你练剑能把自己手背给划伤?&&是和二哥切磋剑术的时候伤的,无心之举而已。&陆寒流低着头答道,似乎有些谎话被当场识破时的窘迫。沈洛平其实也猜到这伤痕应该和楼延青脱不了关系,两人从小就不是很合得来。准确地说,是楼延青一直对陆寒流抱有敌意,三天两头地折腾他,要不是楼缓意从前出面拦过几回,只怕会更变本加厉。本来他们二人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下是没有什么交际的,大可以相安无事,只是因为陆寒流想学武,楼延青恰巧也请了位师父教授武艺,楼父很自然地就让两人一块学了。自此楼延青就有更多的机会来欺压陆寒流了,而楼缓意因为体质的原因是不适宜习武的,所以也没办法时刻在陆寒流身边保护他。其实现在已好了许多,毕竟楼延青也是将及弱冠之人,不再像从前那样恣意妄为,只是偶尔兴致来了会捉弄一下陆寒流。沈洛平不禁疑惑:按楼缓意对陆寒流又不差,至少比楼延青对他不知要好上千倍万倍,怎么梦里陆寒流不去报复楼延青反倒来杀他了呢?难道说,那个梦只是巧合,与现实其实并没有干系?沈洛平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陆寒流的头:&你不要总让着他,他这个人,见好也不知道收的。&&嗯。&陆寒流听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将这句话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洗漱过后,两人便一同去前厅用膳,楼家毕竟是富贵人家,即便是普通的早膳也是要精心准备的,但沈洛平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并没有什么胃口,看到对面缺席的那个座位他就烦心。自从十日前楼父出了趟远门,楼延青就开始放肆起来,越发不服他这个大哥的管教,常常是早出晚归,几乎都不在家中吃饭了,成日沉醉于酒馆花楼,派人去找他回来也不理睬,昨日竟是直接留宿在烟花之地了,作为大哥的他自然恼火。草草用过早饭,沈洛平就同陆寒流出门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叫蓝玉居,是本城最有名的青楼之一,楼延青也是那儿的常客。以楼缓意原来的性子自然向来是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的,只是今日他却要破一次例了。其实在沈洛平看来,所有的青楼都是一个样子的:乌烟瘴气。无论是门口抹着厚重脂粉招揽顾客的老鸨,还是里头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姑娘们,在沈洛平看来,就只有一个词:难看。所以进了蓝玉居的门,他一直目不斜视,问了楼延青所在的房间就直接往里面走,由于是早晨所以客人并不多,这也显得他和陆寒流两人格外突兀。第48章:弟弟他总想黑化他们二人皆衣着华贵, 又都是相貌俊朗的公子样,必定是吸引旁人的目光的,只是沈洛平一脸的寒霜, 陆寒流又是跟在他后面面无表情的样子,并没有人敢贸然上前与他们搭话。老鸨听说他们是来找楼延青的, 多半也猜到了其中几分缘由,也只得由他们去了。沈洛平其实是很不想管这个就知道惹事的便宜弟弟的, 一点都不可爱不说, 还总是故意和他大哥唱反调。但是没办法,原主楼缓意就是这么一个爱操心的大哥,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长兄如父。上了楼,走到了楼延青所在的包间门口,却是楼府的一个小厮站在那,看到沈洛平脸色大变, 说话也不利索了:&大、大少爷, 二少爷他&&&沈洛平有些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直接就把门给推开了,一进门就听见袅袅琴音, 夹杂着几句调笑的话语, 尤其是楼延青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楚:&有你们在这里, 我都不想回去了。&沈洛平绕过屏风,果然就看见楼延青坐拥在一堆姑娘之中,他正待要发作,陆寒流却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大哥, 你还是给二哥留些面子吧。&沈洛平自然晓得家丑不可外扬,要教训自己的弟弟也该回到家中再说,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那你有本事别向家里要钱。&楼延青看到他们二人,似乎是有些意外,因为以他对自己大哥的了解,是断断不会来这种风流场所的。不过转瞬他就又是一副满面笑容的样子:&原来是大哥和三弟来了,来来来,秋芝海棠,你们还不快去好好招呼他们一下。&末了他又添了一句,&谁能把他们哄的高兴了,我可是重重有赏呢。&这时候楼延青身边的一个娇俏姑娘问:&二爷赏什么呀?&楼延青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你想要什么呢?&那姑娘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皆是妩媚:&揽月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二爷能天天来。&楼延青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这个回答好。&沈洛平听得这些言辞更是面色不虞,正想开口却是已经有几个姑娘凑了上来,浓重的脂粉味道弥漫开来,闻得人有些眩晕。君子做派的他自然不能对着女子发火,只好后退了一步,偏偏几个姑娘不依不饶,又围了上去:&别躲呀,爷今天来了我们这儿,我们自然要将爷伺候得高兴啊。&&是啊是啊,爷是第一次来吧,不用这么拘束啊。&&干嘛抿着唇啊,怎么不说话了。&楼延青看了这副场景觉得很有意思,又是煽风点火:&大哥,你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呢。来来,如夏,云儿,你们都快去,让我大哥笑一个。&沈洛平本身自己活了二十年都从来没应付过这种情形,这时候正是窘迫万分,他本来只是觉得不能再放任楼延青不管今日才有此决定,结果现在倒好,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正是无措之间陆寒流忽然拦到了他身前:&都让开。&少年的身影显然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那些个姑娘转而又围攻起他来了:&小弟弟,你才几岁啊,怎么这么凶呢。&&我猜也就十六吧,肯定以前没来过这里,是不是害羞了啊。&&哈哈,我就喜欢这种的,多可爱啊。&陆寒流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变得凌冽了起来:&我说,都让开。&有几个姑娘被他那副架势吓着了,少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给我滚开&的信号,虽然年纪尚小,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但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姑娘不肯罢休:&干嘛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都不可爱了。&&就是嘛,吓到人家了呢。&这回陆寒流都懒得废话了,直接就拔剑了,剑只出鞘了三分,寒光却是不减,这下子没人敢动静了,都屏气凝神看着他,生怕他会真的出手。楼延青见形势不对,连忙上前去把他的剑推了回去:&我说三弟啊,怎么动不动就拔剑啊,都吓着姑娘们了。&沈洛平也重新站回陆寒流身边,对他道:&寒流,不要冲动。&&大哥。&陆寒流微微抬头看了沈洛平一眼,虽然是认错的样子,但眼神里仿佛有些委屈似的。陆寒流虽然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可是他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些孩子气的举动。他的长相本就是偏俊美的,小时候就像女孩子一样可爱,现在即使做出不符年龄的卖乖表情,也还是很让人心软的。沈洛平觉得,真的是软萌软萌的。这样的长相,让人怎么忍心去欺负他呢。沈洛平也知道方才陆寒流是为自己解围,于是想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又觉得在楼延青面前不太妥当,只好改为轻轻拍了拍他拿剑的手。陆寒流似乎对这动作很是受用,于是松开了剑柄。两人微小的举动仍是被楼延青瞥见了,他顿时心中起火,又不好明说,只能凉凉地道了一句:&大哥果然还是护着三弟的呀,分明是他先动手的吧。&沈洛平皱了皱眉,只说:&跟我回去。&&急什么,爹不是要明日才能回来么。&楼延青闲闲地道。&你是太久没挨鞭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吧。&这话一下子让楼延青大失面子,面色顿时变了,瞧见沈洛平是真的动怒了,他也不好再和他顶嘴,便说:&好了。我回去便是,拿什么家法压我,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拿这个吓唬陆寒流?&&他与你又不同。&沈洛平心想,人家可是小可爱,哪有你这么惹人讨厌。听到这一句,楼延青更是愤懑,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反驳道:&当然不同了,他又不是你亲生的弟弟。&沈洛平没料到楼延青会这样口不择言,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答话,他先瞥了一眼陆寒流的神色,看他神色如常,才说:&胡说什么,先跟我回去。&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沈洛平与陆寒流同列,楼延青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眼不见为净。沈洛平想了一想,还是对陆寒流说:&寒流,你二哥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口无遮拦的。&&二哥也没说错,本来就不是嘛,也没什么。&陆寒流语气轻松道。沈洛平只当他是苦涩都埋藏心中,便道:&可是&&我是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看待的,一直都是。&他郑重其事道。所以你千万不要想杀我啊。可是陆寒流听到这句话,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良久才嗯了一声,这让沈洛平有些失望。一回到楼府,就有下人来通报:&大少爷,王夫人来了,正和夫人在前厅喝茶。&&嗯,我知道了。延青,你走什么,长辈来了也不去问候一声?&沈洛平一把拉住了想要遁回自己房中的楼延青。&有大哥去不就够了么,再说了,那王夫人真正想看见的人,不就只有她的准女婿吗?我凑什么热闹。&楼延青这话说的确实不错,那位王夫人来拜访是假,谈婚事才是真的。王家与楼家素来交好,早在楼缓意儿时两家就定了一门亲事,便是他与王家的三小姐的。沈洛平搜索一阵原主的记忆,记得他应当是要在明年春末成亲的。原主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意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那位王小姐也算是清丽佳人,温柔贤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不去就算了,又胡言乱语些什么。&沈洛平知道楼延青向来极讨厌应付长辈,便也随他去了。&寒流,你&&&沈洛平刚想让陆寒流也回房歇息,毕竟他也不怎么爱与外人接触,却发现陆寒流走神了,少年紧抿着唇,眼里是一片暗涌,完全褪去了那份年少稚气。沈洛平不由得一惊,这个样子,同梦中的人更像了,只是转瞬陆寒流又恢复原先的神色了,发现沈洛平盯着自己,面上仍是不动神色,微仰着头乖巧道:&大哥,我先去练剑了。&&好。&沈洛平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刚刚难道是他一时恍了神?陆寒流自从十岁来到楼府,算是由楼缓意一手教养大的,所以他应该很清楚陆寒流的品性才是。只是印象中,陆寒流虽一直对楼缓意恭敬有加,所言所为不曾逾矩,可是陆寒流从来都没有与他交流过,一直都是楼缓意问什么,陆寒流答什么,更别说透露他心中所想所念,甚至连陆寒流的喜好习惯楼缓意都无从知晓。沈洛平心想,其实这大哥其实当的也不算太称职嘛。沈洛平到前厅见了王家夫人,照例将她敷衍得极好,寒暄一阵后便想退出去,他母亲却叫住了他:&缓意,先别急着走,我有事和你商量。&沈洛平闻言只得留了下来,他猜想楼母是要问自己对婚事的意见。果然。&缓意,你也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王家的三小姐你小时候就见过,你们是早就定了亲的,今天你伯母就是特意为了这桩事来的,我们都觉得应该尽早让你们完婚,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楼母一脸慈爱的样子道。第49章:弟弟他总想黑化&儿子自然是听母亲的, 只是此等大事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详谈吧。&沈洛平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又应付了几句,终于能回到自己房中。沈洛平私心里自然是不想成婚的, 他本来就是来做任务的,任务完成后便无意停留, 若是娶妻岂不是祸害了人家姑娘,况且&&他本来也不喜欢女的。但是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让他拒绝这门婚事, 沈洛平也只好能拖一时是一时了。回房的途中沈洛平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 于是便绕到一个院子里去看陆寒流。主角自然是要多上心的,况且沈洛平的想法是,以陆寒流这身世,虐他的最好方式其实就是予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待他沉溺其中,最后再尽数夺去。陆寒流最想要却得不到的, 沈洛平觉得是一个家。楼缓意当初将陆寒流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的时候, 陆寒流虽然看起来衣衫破烂, 但是却依稀可以看出原本华服的痕迹,而且陆寒流那样子一看就不像穷人家里出来的。甚至还有些像名门望族里的人。陆寒流长相清秀白净, 所以人贩子卖他, 不是当做奴隶牲口来卖的。好看的小孩子, 往往卖出去的用途更多。虽然陆寒流是男孩子,可是喜好娈童的有钱人也不是没有的。若是当初楼缓意没有买下他,接下来会发生在陆寒流身上的事情显而易见。沈洛平觉得,陆寒流要么是走散了, 要么是家里生了变故,不太可能是被遗弃的孩子。所以他想陆寒流内心里肯定是很想念自己原本的家人的。而沈洛平要做的,则是成为他的家人,让他感受到来自新的家人的温暖。然后再摧毁它。光是想想沈洛平都觉得够虐了。对着这么一个少年,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沈洛平只好说,且行一步看一步吧。楼家有好几处院子小花园,但陆寒流从来在同一个地方练习武艺,那处栽了许多竹子,翠绿的颜色看得赏心悦目,也是楼缓意最喜欢的一处院子。只是此时,院子里充斥着四处飞舞的竹叶,一地狼藉。少年的剑法已是练得极为纯熟,身形灵动间,长剑所至之处片叶不留。陆寒流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沈洛平是知道的,他想可能是和陆寒流的出身有关。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王权贵族的存在。所谓富贵人家,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像楼家这样的,家大业大资产丰厚,另一种则是以武兴户,家族在武林江湖中有一定地位的。不过像家底比较深厚的一些世家,差不多是混合了两者的,经商者会借助江湖势力来稳固自己家族的地位,而武林中的翘楚想要钱财还不是财源滚滚而来。而能做到闻名天下的也有那么十余个家族,不过近年来比较出众的便只有苏家、祁家和孟家,正好呈现三足鼎立的姿态。楼家现在主要还是靠一些商行经营的,距离那种大族还差了不止一点点。楼缓意从小便喜好舞文弄墨,身体原因又习不得武,所以将来靠他来使楼家更进一步怕是没什么指望的,楼父自然也就将希望寄予在了楼延青身上,让他学武也是因着这一点,只是奈何楼延青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在沈洛平看来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本来陆寒流刚被楼府收养时,是想先教他认字读书的,楼缓意见他不喜接触陌生人,就担当起了教书先生的职责,教了几天之后才发现这孩子读过不少书,字也基本都认得。然而陆寒流并不喜欢念书,虽然楼缓意替他授课时表现出一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样子,但楼缓意看得出来他意不在此。所以某日便问他喜欢学什么,陆寒流犹疑了一会儿,才说自己想习武。此后陆寒流便开始了同楼延青一齐习武的日子,楼缓意虽然不通武学,偶尔观看他们二人一同练习也看得出来陆寒流更为优秀。虽然楼延青是从小习武的,天赋亦算不错,但比起陆寒流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这自然又成了楼延青讨厌陆寒流的一大原因。今日少年的剑法有些杂乱,并非没有章法,却是纯粹地发泄什么情绪似的,对着郁郁苍竹一通砍削,等沈洛平慢慢走近了,他才渐渐平缓下来,顿了一会儿,将剑收进了剑鞘。看到一地残枝败叶,陆寒流有些后悔似的,蹲下身想要清理,沈洛平便走上前道:&待会儿我让下人来收拾就好了。&陆寒流闻言站了起来,却没有直视沈洛平,只是微低着头,说:&是我失态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沈洛平问,他觉得陆寒流有些不对劲。&没有,只是练剑时遇上瓶颈,一直突破不了,所以心中烦躁才拿竹子撒气,以后不会了。&陆寒流还是没有抬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嗯,既然这样,你就先休息一会儿吧,不要强求。&沈洛平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也知道以陆寒流这样的性子,若是他心中有事,除非他主动说出来,不然旁人是不可能知晓的,所以就不再多问。沈洛平回房看了几页书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楼母大约和王夫人聊得很投机,留了她一同吃饭,这让楼家的三个兄弟感到格外头疼,尤其是楼延青。因为王夫人自认为沈洛平和她家女儿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又发挥了她做媒人的精神,想要给楼延青介绍姑娘。&沈家的二小姐那叫一个标致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会,前几日沈家夫人还让我帮她物色好的女婿,不如我&&&楼延青可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我还不想成婚,至少要等我大哥娶亲之后吧。&王夫人面色一僵,才又说:&你大哥这不马上就要成亲了么,反正你也是需要的,我自然都是把好姑娘介绍给你呢。&&是么?大哥,你真要成亲啊?&楼延青看向沈洛平。沈洛平其实都没怎么听他们说的话,光顾着给陆寒流夹菜了,今天陆寒流胃口相当不好。他夹的都是平日里陆寒流喜欢吃的,却还是只勉强吃了几口,他正想问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楼延青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沈洛平一时没答上来,承认不行,否认更是不行,楼母也看出他的窘迫,忙打圆场:&你管这许多做什么,老实吃饭。&&兄长的终身大事,我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了,要是我大哥成亲了,我不就多了一个嫂子么。&楼延青偏偏不依不饶。最后沈洛平开口了:&你这时候倒牙尖嘴利,还是想想等明日父亲回来了,你该怎么交代吧。&果然,一提到楼父,楼延青就乖乖地闭嘴了。吃过饭王夫人还在和楼母交谈,大约听了刚才的对话怕楼家真会改变主意,楼延青自然是躲得远远的,沈洛平则依照以往的习惯继续回房看书,而陆寒流跟他一起回了房。楼缓意的房间比较宽敞,用帘子隔成了两个隔间,外边算是半个书房,里面的一间则是卧房。陆寒流初搬过来时,因为才不过十岁,楼缓意就让他和自己同宿一床,后来两人年纪都长了,再睡一张床未免有些拥挤,楼缓意便在外间给他安置了另一张床。因为楼缓意看书时还是在外间的,所以除了陆寒流练武的时候,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一起的,就像现在沈洛平坐在书案前翻书,陆寒流则躺在一边午休。陆寒流是背对着沈洛平侧躺的,也不知他有没有睡着。沈洛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少年果然是一种十分可爱的生物。沈洛平看起书来完全可以看上一天一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时日光已经渐暮了,可陆寒流仍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陆寒流的睡相一样很好,往往是躺下时什么样子,醒来时也是什么样子,可能是刚开始和楼缓意同榻的时候,陆寒流很是拘束,不敢冒犯,一直都坚持不乱动,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想到这里,沈洛平觉得有些心酸。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沈洛平便去叫陆寒流起来,毕竟睡久了人会昏昏沉沉的。他轻轻晃了晃陆寒流的肩膀,少年便睡眼惺忪地慢慢转醒了,因为是刚睡醒,眼睛还泛着水雾,颇带些小时候的可爱样子。沈洛平忍不住摸了摸他额前的头发:&起来了。&&嗯。&陆寒流清醒的很快,&大哥,什么时辰了?&&你看看外面,晚霞都出来了。&沈洛平说,&你是不是很累?怎么睡了这样久。&&好像有一点,可能昨天练剑时间太长了。&陆寒流练习剑术的时间一直都很长,教他的师父也表示他未免过于刻苦,像楼延青都有些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意思,当然,这也不是坏事。只是像他这样天赋异禀又潜心学习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那位师父私下也和沈洛平说过后生可畏之类的话,想陆寒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这么用功,以后莫不是想成为剑客?&沈洛平随口道。&那有什么意思。&陆寒流说。沈洛平隐隐约约觉得陆寒流习武是有什么原因的,他的用功程度,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喜欢这么简单,那简直是拼了命一样在学。但是沈洛平不方便问,问了陆寒流估计也不会说,只好一笔带过。&看来你志向还挺远大,好了,快去洗把脸,估计都快吃饭了。&&大哥。&陆寒流忽然叫住了他。沈洛平便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只是陆寒流沉默半晌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果然第二天楼父一回来就将楼延青收拾了一通,倒没有多严重的惩罚,不过是训斥一番外加三天不准出门,但这对楼二少爷来说可是要他的命的。他一日不出去浪荡只觉得生不如死,只好去找楼缓意帮忙,一进门就看见楼缓意和陆寒流坐在一起说话,楼延青咬了咬牙,仍是笑容满面地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沈洛平早猜到楼延青会来找自己求情,所以这是明知故问了。第50章:弟弟他总想黑化&大哥, 你也晓得我的性子,忽然不让我出去,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况且我留在家里又没什么事情做,叫父亲看见了更觉得烦心。不如&&你去父亲那求求情, 这一次便算了&&&听到开头沈洛平就想要拒绝他,每次都是一样的套路, 实在是毫无诚意:&这也是父亲为你好, 你还是老实呆着反省吧。&&大哥,你&&&楼延青显然并不死心,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一旁沉默的陆寒流忽然开口了:&大哥,时候差不多了。&楼延青这才反应过来:&大哥,你要出去?&&嗯, 今日是雅集的日子。&沈洛平道。雅集楼延青还是知道的, 不过一些文人雅士聚在一起, 有时十日一会,有时月一寻盟, 主要就是游山玩水, 饮酒赋诗, 书画遣兴之类的。他自然对此毫无兴趣,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说:&那大哥不如带上我去,我也想见识见识呢。&&你不是一向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么?&沈洛平一眼看出他的意图, &你就在家里练武吧,都偷懒了好几天了。&说完沈洛平就要和陆寒流一起出门,楼延青更是讶异了:&大哥,你不会要和他一起去吧?&&有何不可?&沈洛平道。&他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吗?大哥你这样可是厚此薄彼了!&楼延青方才还有些忍耐,现在就懒得克制了,&他终归不过是个外人!你为何此偏袒于他?&沈洛平不想和他又为这种事引起争端,于是没有回答,径自出去了。徒留楼延青一人在房中咬牙切齿。其实原本沈洛平是不打算带陆寒流一起去的,只是看他成日闷在屋子里,又没有别的什么朋友,才想着带他也出去逛逛。这次虽说是雅集,其实地点是在他人的府邸里,去的也并不都是纯念书的文人,也有江湖中人、地方富甲之类,只要是对诗词感兴趣的人无论少长年幼身份高低都可以参加。说白了就是大家一起饮酒赋诗,陆寒流虽然对作文写诗没什么兴趣,但也是颇通一二的,总比有些滥竽充数的强,所以沈洛平带他去也并无什么不妥。主人将雅集地点定在自己的一个园子里,形式为流觞曲水,饮酒赋诗。即客人到齐之后由主人将他们安排在蜿蜒的小溪两侧席地就座,由婢女将斟好酒的羽觞放入水中,任其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不动,那人便要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赋诗一首,若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想出来,便要罚酒了。由于楼延青的纠缠,两人到的晚了一些,雅集刚刚开始,因为是私下的娱乐,所以主人也不会怪罪,只是一笑了之罢了,这主人便是城中有名的苏小公子。苏小公子,便正好是近年来势力滔天的苏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儿子。苏家是凭借自家设计的巧妙暗器独步江湖的,而江湖上的人听闻苏家的名号都是要忌惮三分,因为你不晓得他们会将暗器藏在何处,可能一抬手一行步间人家就已经出手取了你的性命。苏家虽旁支众多,不过主脉也只有苏小公子和他的三个哥哥。苏小公子的哥哥都是正值青年甚至中年的,所以也就显得这么个弟弟格外珍贵,自然家里是百般宠爱的。照理说如此家境中长大的孩子,难免会有些骄纵,更何况苏小公子才不过十八九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可难能可贵的是,苏小公子不仅待人接物谦逊有礼,为人也十分斯文和气,所以城中文人雅士及一些富家公子也都愿意与之交好。不过原主楼缓意与他倒并不相熟,也只是打过几次照面罢了,话似乎都未曾说过,于是今日沈洛平便瞧了几眼。苏小公子有名,不光是因为他的文采斐然,更多的是由于他的好相貌,沈洛平虽然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不过眼前的少年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面色皎然,唇红齿白,坐在众人间,仿若琳琅珠玉置于瓦砾一般,堪称公子世无双,确实比美艳的女子还要引人注目。由于沈洛平他们二人来得晚了,再寻得落座之处便有些困难,苏小公子便让左右的侍从都退下了,留出了两个空位:&两位请坐。&只是这样沈洛平便和陆寒流分开了,沈洛平忍不住看了一眼陆寒流,却发现陆寒流正盯着苏小公子看。那眼神沈洛平形容不出来。沈洛平骤然心下一惊,难不成陆寒流还真有龙阳之好?不过他的目光一落到陆寒流身上,陆寒流就有所感知似的将目光挪开了,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对视。第一轮流觞曲水已经开始,羽觞顺着溪水漂流了一会儿,正巧停在了沈洛平面前,这对原主楼缓意来说自然是没什么为难的,沈洛平也就照葫芦画瓢循着原主的记忆,将觞中的酒饮尽,便出口成诗。在座的人有不少都是认得楼缓意的,也早见识过他的赋诗才华,所以都喝彩道:&楼公子果然还是风采依旧。&苏小公子闻言便转过脸对沈洛平含笑道:&原来是楼家的大公子,久仰盛名,今日算是得见了。&沈洛平自然也回以一笑,客套了几句,苏小公子不光有一幅好皮囊,谈起诗词韵律之类也是极精通的,和楼缓意交谈时有那么几分知音相遇的意思,可惜的是沈洛平没有丝毫兴趣。但他还是很好地敷衍完了人家。但这苏小公子显然是理解错了什么,竟然觉得沈洛平与他相谈甚欢,甚至相约下次要单独聊一聊。第51章:弟弟他总想黑化几个谈话来回间苏小公子已经从对历代诗人的看法讲到了自己府中养的一些花草。&不知楼公子可有什么喜好的?&沈洛平照着原主的爱好答:&兰花。&&兰乃花中君子, 确实惹人爱怜,正好前些日子我得了些珍稀品种,楼公子若是喜欢, 我便增你几株吧。&沈洛平闻言连忙推辞。苏小公子微微一笑,说:&不过几株兰花, 算不得什么的。实不相瞒,家兄知道我喜欢这些,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去寻些奇花异草, 养在府中其实也是浪费,不如赠予楼公子做个顺水人情。&沈洛平只好应下了。他们说话间流水赋诗都进行了好几轮,倒都是几位不相熟的公子,沈洛平也就没有怎么关注,这时苏小公子却又话锋一转,忽然道:&楼公子今日带来的小公子, 可是令弟?&沈洛平被这么一问, 便不由得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寒流, 陆寒流大概是被无聊到了,看那样子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也难为他陪着沈洛平来这里, 他本就正值年少贪玩的时候, 叫他坐在这里, 只怕此刻心思是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沈洛平便道:&正是舍弟,他是我家最小的一个,本想带他来长些见识,不过他从小与武相伴, 现在倒是叫他有些无聊了。&苏小公子听了这话只是微笑,道:&无碍,大家也不过是聚在一起玩玩罢了。正巧我也习过些武艺,既然楼小公子无意于此,不如待会儿宴席结束之后我与你切磋一番,可好?&这后半句话是对着陆寒流说的。只不过他不知道楼小公子其实不姓楼。楼缓意原先也只称呼陆寒流为寒流。陆寒流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说的,既然这样便不好改成楼姓,所以府里的称呼是比较含糊的三少爷,对外则是楼小公子。沈洛平心知苏小公子虽年纪不大,但他传承了苏家的武学功底,必是不可小觑的,和陆寒流比起来,恐怕不只是略胜一筹这么简单,正想着是不是该婉拒了,陆寒流已经答话了:&不好。&沈洛平:&&&&苏小公子笑了一下,倒不觉得尴尬,只是开玩笑说:&莫非楼小公子是看不上苏某的身手?&陆寒流:&嗯。&苏小公子:&&&&这下沈洛平只好来打圆场,说些舍弟尚且年幼不知礼数之类赔礼的话。苏小公子还是笑,他虽比陆寒流要大上几岁,可是面相偏柔美,看起来也就是一般大,也不会叫人觉得是在欺负陆寒流,&楼小公子如此说倒更叫我想见识一番了。&陆寒流看了他一眼,说:&我习武,不是为了和人比试。&&那是&&如何?&陆寒流没答话。这时候羽觞正巧停在了陆寒流的面前。陆寒流将觞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道:&我不会作诗。&沈洛平感觉陆寒流像是忽然犯了小孩子心性,故意赌气才如此说的。&那可要罚酒三杯了。&苏小公子望着陆寒流含笑说。沈洛平便说:&舍弟年幼,还是我替他吧。&有婢女上前去给陆寒流斟酒,沈洛平刚想接过羽觞,陆寒流已经作势要喝下肚去了。沈洛平:&寒流。&他的音量不大,也就刚好陆寒流和苏小公子能够听到,语气里是稍有责备的意思。陆寒流手一顿,可是却没有看沈洛平,而是接着将酒灌了进去。苏小公子这时候说:&还是算了,这酒是有几分烈性的,楼小公子一下受不了那么多。&陆寒流说:&我作不出诗,理应罚酒。&周围的几个人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也觉得气氛有几分尴尬,有人看陆寒流年纪小,便跟着说不如算了,但是陆寒流都没有理。他足足喝光了满满三觞酒才作罢。沈洛平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发现陆寒流有了些异常,想了许久他觉得这异常似乎是苏小公子出现后才有的。难道陆寒流真的对苏小公子生了什么心思?沈洛平有点无法想象。此后陆寒流便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宴席结束。苏小公子真的依言要送给沈洛平几株兰花,沈洛平也只好装模作样地过去看了看。他在另一头看兰花的时候,苏小公子便对着身旁的陆寒流道:&楼小公子不去跟着去看看?&陆寒流说:&我不喜欢。&苏小公子笑道:&你也不喜欢吟诗作赋,倒还是陪着你大哥来了。&听了这句话,陆寒流的神情一凛。&我一见到你们两人,就觉得奇怪。&苏小公子好似没发觉他的异常,又接着说,&你们一点都不像兄弟,而且楼小公子很&&&&我不是楼小公子。&陆寒流说,&我姓陆。&&哦?难怪了。&苏小公子的笑容有些暧昧。陆寒流不怎么想和苏小公子说话,没有再理会他。苏小公子好像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尴尬似的,又道:&楼公子是位正人君子。&&以楼公子这年纪,也该成亲了吧?&陆寒流终于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苏小公子皮笑肉不笑,&楼公子待你一定很好。&陆寒流说:&与你何干。&&陆小公子年纪不大,说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总不会是楼公子教你的吧?&&苏公子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吧,不见得比我懂得多少。&这时候沈洛平过来了,他选了两盆兰花带回去,苏小公子十分客气地遣了两个下人把花盆搬上了马车,又亲自出门来送他们。沈洛平再次道谢。他感觉这位苏小公子有点假。明明他也就是十八九岁,可是学的花样倒是一套一套的,这大概便是世家公子的不好了,小小年纪就多了这么许多心思,俨然是受了他几个大哥的作风影响。虽说陆寒流也是心思重的人,可是他便不会去刻意装什么表面功夫,颇有些表里如一。陆寒流大概是很烦敷衍应付这种场合的。沈洛平想,下次还是别带陆寒流去了。第52章:弟弟他总想黑化楼延青没在家里老实待上几天, 就又打起了逃出门的心思。这回他提的理由是:参加比武招亲。&今天有个姑娘比武招亲。&&那与你有什么干系?&沈洛平听见楼延青这般讲,头都不曾抬一下,只执了一支笔细细描摹一枝海棠花。&那姑娘据说是天下第一美人, 不过没几个人见过,今日算是首次亮相了。&沈洛平腹诽了一下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号, 心想那姑娘还不见得有前面巷口卖葱油饼的小妹漂亮。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看过的屈指可数的古装电视剧,总觉得比武招亲什么的是个要搞事情的环节。&怎么?你想娶那姑娘?&&不不不, 我当然不想娶亲。不过既然是比武招亲, 那姑娘自然功夫了得,她比武时以纱布掩面,能摘下她面纱的人就能成为她的夫婿,现在她已经战胜十几个人了。&楼延青趁着沈洛平专心画画,趁机道,&现在那儿可热闹了, 好多人围着看呢。&沈洛平有点想去见识一下。不是为了见天下第一美人, 而是去看看传说中的比武招亲。于是他将笔搁置了, 转过脸对一旁磨墨的陆寒流说:&寒流,那咱们也去瞧瞧吧。&陆寒流:&好。&一旁抱有期待楼延青:&&&&楼延青继续说服沈洛平:&大哥, 我好歹也学了那么多年的武艺, 难得有个机会, 你便也让我去试个深浅。&&若是你真打赢了人家,怎么办?&&我开打前就说好,不娶她。&沈洛平想了一想,也觉得把风流成性的楼延青成日关在屋里有些可怜, 况且今天不允他,明日他定是又要变着花样来找自己,倒不如现在成全了他。&那便好吧。你们都随我一起去。&沈洛平他们走到比武地点的时候,擂台边上早已簇拥了好几圈的人,他们因为来晚了,只能站在较远的地方看着。虽说人多,但大部分是来凑热闹的。沈洛平听一旁的人说原先还有几个公子哥抱着玩乐一番的心态上前挑战,可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有一个还折了一条腿,于是便再无人敢贸然上台了,只剩下一些真正的武林中人还有胆量发出挑战。沈洛平向来对武斗场面兴趣缺缺,毕竟原主自己的设定也是能文不能武,接连看了好几个大汉狼狈下场,他便转过头问楼延青:&你什么时候上场?&楼延青看了一眼被打下场的莽汉,咽了咽口水,只是说:&再等等,我还要研究一下她的打法。&沈洛平等的有些百无聊赖,他便随口问身边的陆寒流:&那姑娘你觉得身手如何?&&不错。&陆寒流实话实说。&那你有把握能赢她么?&沈洛平接着问,他虽然晓得陆寒流的身手远高于楼延青,可是究竟是什么水平他也不曾见识过。可是陆寒流听到这句问话却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先叫了一声&大哥&。&怎么了?&&我&&现在的年纪还不适宜娶亲。&陆寒流的音量有些低,&而且,我不喜欢这般粗鲁的女子。&&&&&沈洛平这才反应过来,陆寒流原来是误以为自己想给他做门亲事,便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学到什么程度了。&听了这句话,陆寒流明显松了一口气,道:&赢她应该是没问题的。&沈洛平忽然发现这是个极佳的时机,几乎是脱口而出,他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刻意用了&人&而不是&女子&。陆寒流明显愣了一下,才说:&我还不清楚这些。&沈洛平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可能真的是他多虑了,陆寒流毕竟还是个少年,对感情之事可能确实是不怎么了解的。&延青。&沈洛平看楼延青半天也不上场,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便故意催促道,&该你了吧。&楼延青看了看沈洛平,又看了看陆寒流,踌躇再三,终于一咬牙,上了擂台。&你猜他有几分胜算?&沈洛平颇为悠闲地问道。陆寒流犹疑一阵才说:&两分?&于是沈洛平对他说:&那我们走吧。&&大哥?&&去吃早饭。&沈洛平心想,就等着楼延青哭着回来了。这个时间在路边小摊上,最多是面食。沈洛平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吃面食的,不过看见别人吃总是要比自己吃香一些,其余的煎饼之类的他更是不喜欢,便点了份汤面。陆寒流和他点的一样。不得不说,吃面,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面,实在是门技术活。那些个坐在面摊上的多半都是粗俗之人,三口两口就把面扒拉干净,期间还伴随着一些不甚文雅的声音,这就更衬托出原主楼缓意的书生气质。沈洛平吃面时,便学着原主以前的样子,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先用竹制的筷子将雪白的面条轻轻挑起,再缓缓送至嘴边,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既不会溅洒汤汁,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好似动态的一幅画,当真是赏心悦目。这时候沈洛平才发觉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注视着他了,有恰巧路过的公子小姐,也有附近正在吃面的客人。而沈洛平则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十分专心地吃着面,仿佛这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一般。长得好看只能说是上天注定,可如何利用长相的优势,这就要见仁见智了,沈洛平觉得自己简直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完美。吃了几口,他才发觉坐在对面的陆寒流始终都没有动筷子。沈洛平便将面咽下去之后问他:&怎么不吃?&陆寒流回答:&没有胃口。&&多少吃些,现在离午饭时候尚早。&沈洛平说,&还是你想吃些别的?&陆寒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不知道为什么,沈洛平总觉得陆寒流一动作,就没几个人敢往他这边看了。沈洛平先吃完,等陆寒流的时候他觉得有些无聊,邻桌刚刚来的两个大汉并不小交谈声便落入了他的耳中。&那边的比武招亲就结束了?&&是啊,你猜最后是谁赢了?&&是哪家的英雄豪杰?我看那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挺年轻的,我都没听过他的名号,反正姓楼&&楼什么青吧。你认得吗?&&没听过,姓楼?难道是个隐名埋姓的高手?&&不是,当时你没看到,那&&&听到这里沈洛平整个人都震惊了。楼这个姓并不多见,名字里有一个青字,又参加了比武招亲大会的一个年轻人。怎么看都是指的楼延青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寒流。说好的两分胜算呢。第53章:弟弟他总想黑化&番外楼家二少爷最近忙得是焦头烂额, 他一方面要说服家里人,另一方面又要应付祁家的催促,实在是分身乏术, 要问他是为的什么事如此煞费苦心,那自然是他的终身大事。楼延青五六天前打赢了一场比武招亲的擂台, 所以,按照规矩, 他该娶那家的小姐为妻。但是, 楼延青十二万分的不情愿,甚至扬言,宁可孤独终身也不将就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主要是他自己原先也没想到自己能赢了那个姑娘,才会落得这般境地。楼延青很有自知之明,在看过那位姑娘和许多人过招之后,他就晓得自己是打不过的, 所以只想着随便糊弄两下。毕竟他出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最终目的是溜出来玩, 正好他大哥拉着那个讨人厌的三弟走远了, 岂不正中他的下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上场之后, 一个小厮忽然过去和招亲的小姐耳语了几句, 楼延青顿时就觉得那小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了, 那目光简直要在自己身上刺穿两个窟窿。楼延青当时就感觉有些怪异,但是也没多想。结果,他就莫名其妙地赢了这场比试。他知道,是对方故意放水。可是为什么?以楼延青的脑子, 他想破了天还是想不出来。比试结束之后当场楼延青就表示,自己不是来求亲的。那姑娘只是冷笑,道:&祁家的人,你也敢来戏弄?&一说到祁家,楼延青这下才晓得,大事不妙了。祁氏,现今最庞大的名门三大族之一。所谓比武招亲,赢了自然是要成亲的,楼延青确实不占理。可这并非楼延青的本意,他甚至连那个招亲的小姐的脸是圆是方都没瞧清楚,打赢之后就想立刻闪人了,哪里会想到后边一系列的麻烦事。但如今人家要讨个说法,楼延青可真没了办法。最后楼延青脚底抹油,跑了。结果第二天,祁府的人上门来找了。楼延青故意避而不见,躲在一边听祁家的人同父亲谈话,什么&女子的名誉毁不得&,什么&楼府不可言而无信&,还有最让楼延青恼火的一句&&&原本我家三小姐也是不肯的,到最后还是识大体,应允下来,楼二公子想必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也不会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瞧咱们两家的笑话吧?你们楼家小门小户的也就罢了,可我们祁家实在是丢不起这个名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家那个什么三小姐,想来也是因为嫁不出去才搞个什么比武招亲,本少爷才不稀罕呢!你求我娶她我都不会要!&楼延青自小就不可一世惯了,也没顾得楼府铁青的脸色,直接就把话说绝了:&你们祁家再厉害又如何,难不成还能逼我强娶了?你们还是趁早去寻个人家把小姐抛出去吧,在我们家一直耗着,我保管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眼看着祁家来的人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楼延青十分的得意,不过&&&混账东西!胡说什么!还不快点给人家赔礼道歉!&楼父发怒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还不敢认,像什么话!祁家的小姐能看上你,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说这些混话!是想气死你爹我吗!&楼延青自然是惧怕父亲的,也晓得自己父亲肯定是对这门亲事求之不得的&&毕竟谁都想攀上祁家,但他是偏偏不想叫他如意,只说:&总之我一句话,这姑娘,我不可能娶!&祁家的人走后,楼父就冷着一张脸叫楼延青到前厅领罚,楼延青早知道躲不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去了。果然又是万年不变的抽手心,藤条韧性十足,怎么抽也不会断,抽了十几鞭后,楼父问:&知错了吗?&楼延青答:&不知道。&&那就接着抽。&&等、等一下!&楼延青可不想白白挨打,于是问:&是不是我受罚了,就不用娶祁家的姑娘了?&&还敢和我讨价还价?祸是你自己闯出来的,到头来又得我来收拾烂摊子,我已经和祁家说好了,祁三小姐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得给我娶她作正妻!&说完又是狠狠一鞭下去,听到这话楼延青的心彻底凉了,父亲决定的事,向来说一不二,再无回旋的余地。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五,为了防止楼延青逃婚,楼父下令,将他关在府里,不得出大门一步。这些日子里楼延青一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的房间外边有两个武艺高强的人轮流看守着,昼夜不歇,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恐怕再绝顶的高手也难做到。到了初五那天,楼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毕竟祁家是大族,所以光是嫁妆都抬了十几个大箱子进来,楼父楼母自然是对这门婚事十二万分的满意,而楼延青对这一切自然漫不经心,新娘子都快到了也没换上喜服。丫鬟催了好几遍,他才慢吞吞地拿了衣服,忽然又叹了口气:&我这辈子都不会快活了。&丫鬟扑哧一声笑了:&二少爷,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听说新娘子很漂亮呢。旁人都说二少爷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娶得了祁三小姐,羡慕的不行呢。&&你不懂。&楼延青又叹了口气。他从来都是风流惯了的,哪里肯受束缚,现下娶了一只母老虎也就罢了,偏偏还是祁家的人,楼延青再怎么也是不敢得罪的。祁家的地位,在江湖上怎么也是前三,主要靠刀法扬名,要是惹毛了那位祁三小姐,说不定哪天人家就把他给剁成了人肉馅饼。想到这里,楼延青实在是十二万分的惆怅。拜堂成亲之类的仪式十分繁琐,楼延青本就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出错,闹了笑话,新娘子倒是十分谨慎小心的样子,等最后把新娘送入了新房,楼延青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真是累死了。楼府办喜事自然也是风光的,何况是与天下大族祁家联姻,直闹得天下皆知,宴席几乎都要摆出府外了,各桌都好酒好菜供应着,真是奢靡难言。楼延青本就心情郁闷,便多喝了几杯,而等深夜被人送进了新房,已经是醉态可掬了。房里点满了大红的喜烛,灯火煌煌间,楼延青有点看花了眼。等扶着桌子坐下,楼延青才抬眼打量了一下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子。刚才拜堂时都没注意,楼延青怎么忽然觉得,这新娘子有点健壮呢?身量高大得几乎要超过自己了,不对,好像,已经超过自己了,而且&&肩膀也很宽厚,楼延青的脑子迷迷瞪瞪的,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愧是要靠比武招亲嫁人的母夜叉,少爷我可无福消受啊。&&楼延青福泽深厚,定然是消受得起的。&新娘子答道。可这话,楼延青怎么觉得听得怪怪的呢?是了,楼延青想到了,这新娘子的声音&&未免也太低沉动听了吧?楼延青想了想,走上前去准备去掀起新娘子的红盖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他的手还未触到盖头的边沿,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却是新娘子出手要往他的腹部攻去,楼延青虽不甚清醒,反应也不算慢,堪堪躲过了,却没想到对方原先是佯装攻击,真正的招数还在后头。楼延青尚未站稳,就感觉膝下一阵剧痛,竟是不得不屈膝跪下了。对方很干脆地将楼延青的衣领一拽,转换了两人的位置关系,再顺势一推,就把楼延青压到床上去了。楼延青自然要挣扎,可实在是酒入骨髓,使不上气力了,那人便很轻松地反剪了他的双手,随手从床栏边扯下一段红绸绑住了。楼延青何时受过此等羞辱,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还是是徒劳无功,且不说他现在醉酒了,若是清醒时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楼延青很清楚,这不是当日擂台上的蒙面女子,从对方的力度,招数,还有手法上看,必定是武功极高,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楼延青不想再吃亏,于是放弃挣扎,转过头,沉声道:&你是何人?想对本少爷做什么?&那人本来仍是以盖头遮面,听楼延青这样问便顺手扯下了,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楼延青看见那人的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表情一变,咬住了下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不是那人长得好笑,其实平心而论,那人的长相是很不错的,面目刚毅,棱角分明,还有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颇有男子气概。不过&&配上那女子的发髻和衣饰,就有着说不出的喜剧效果了,楼延青觉得越看越好笑,一笑起来就止不住了,那人倒也不生气,面带微笑地看着楼延青:&笑够了没有?&楼延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被人双手束缚着的状态,便不敢再肆意忘形,那人见他没了动作,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意思是你也不过这点能耐。那人笑的时候,嘴角略略斜向一边,说不出的轻狂姿态,这让楼延青更觉得恼怒,便说:&若是来寻仇的,暗算偷袭算什么本事?&&我也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啊。&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把头发上的珠钗发冠全取了下来,墨色的长发自然而然就倾泻了一身,却丝毫没有女气,倒是有别样的邪魅之感。&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刚刚不是说了么,来寻仇的。&男子突然扩大的可疑笑容让楼延青有点不寒而栗,他想这人不会是来要自己小命的吧,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要是在洞房里这样憋屈地死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扫地?&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从来不招惹江湖上的人物,你又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假扮成新娘子的么?&楼延青听到这话一下子明白了:&你是祁家的人!&&本来,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喜之日的。&男子斜着眼睛看楼延青,&她哪里配不上你,竟然还想悔婚?你这样的废物,还想有谁肯嫁给你?&楼延青听了这话就反应过来了,这男人原是祁家的大公子祁染郢。虽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已经靠着祁家的璧陵刀法独步江湖,算是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楼延青自然不敢硬来,但是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十二万分的冤枉,只好说:&我都说了不娶,是你们家非要塞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明明是你妹妹故意输给我的!&不料祁染郢听了他的控诉,邪邪一笑道:&是啊,就是我让她故意输给你的。&楼延青:&&&&&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猜?&&我不猜。&&哟,你还发起大少爷脾气了。&祁染郢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上,说,&你是想死不瞑目呢,还是临死前听听真相?&楼延青瞪了他一眼,说:&我楼延青敢对天发誓,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是在滥杀无辜!&&从未做过?你怎么不说说你欠了多少情债呢?&楼延青听到这句话,稍微意识到了一些,他向来在风月场子上风流惯了,怕是辜负了哪个姑娘,叫这人前来讨回公道,可他还是忍不住狡辩道:&那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怎么能说是我的错?&祁染郢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手上用力,把楼延青整个人都翻了一个边,又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膝盖。楼延青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油锅里的鱼,煎了一面又要翻过来煎另一面,被背对着羞辱了一遍还要翻过来羞辱另一遍。&你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祁染郢冷冷道。&我都说了这种事情&&&楼延青因为正对着他,气势便也没那么弱了,&我又没有承诺过什么,你凭什么管那么许多!&&幼稚。&祁染郢评价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指手画脚!&楼延青气得不轻,想要动手又没有办法,只好用力瞪着那人,&你懂什么!&&你还记得阑珊楼的荑衣姑娘吗?&祁染郢忽然问。楼延青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可是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阑珊楼这名字取得颇具有诗情,自然与其他的一般青楼不大一样,来往的多是文人骚客,风雅之人,而里头的姑娘们也都是有些才艺的,吟诗作对,拨弄琴弦,轻舞霓裳,样样精通。楼延青虽然不是多么文雅的人,可是撩拨姑娘心弦却是有一手的,他好歹也是念过书的,所以能博得那里姑娘的芳心也并不奇怪。至于那位荑衣姑娘,他还真不记得了。祁染郢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极是反感地冷哼了一声,说:&你真是死了活该。&楼延青有些心虚地问:&那位荑衣姑娘怎么了?&那人居然阴测测地笑了:&她害了相思病,除了你,不肯再见其他的客人。&楼延青明白了,合着不就是祁染郢喜欢那位荑衣姑娘,结果姑娘喜欢自己呗。他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人家姑娘喜欢我,我&&&话没说完,祁染郢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就剁了你。&楼延青乖乖闭嘴了。&待会儿你跟我去阑珊楼,我要让她看看,她朝思暮念的楼公子是怎样的一个孬种。&祁染郢扯开嘴角,笑容有些可怖。楼延青:&&&&楼延青总觉得这人笑起来的样子不像什么善类,但是,也不能说是恶人,他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武侠本子,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对了,亦正亦邪,用来形容这祁染郢最合适不过了。他觉得祁染郢不会杀他,但是肯定会整的自己丢尽面子。&你到底想怎样?&&怕了?&祁染郢嗤笑一声,&晚啦。&一边说着,他随手将身上的喜服扒了下来,露出里边墨绿色的长衫,倒是更显得俊朗不少。祁染郢看了看楼延青,命令道:&把衣服换了,喜服太扎眼。&楼延青只好将大红的喜服剥下了,换上一件青色的袍子,两个人站成一排,像是一颗挺拔的大树旁立了一颗青葱。&真&&要去阑珊楼?&&废话。不然我浪费这么多时间逗你玩呢?&他们自然是不能从前门大摇大摆地出去的,好在此时楼府里的人已是醉倒了一大片,想要悄悄翻墙出去还是很容易的。祁染郢的身手十分敏捷,借着墙边的金桂树,很轻松地就翻过了墙。楼延青虽然动作没他那样流畅,好歹也顺利上了墙,却没料到跳下墙头时被一道横长的树枝挂住了衣裳,楼延青人已经要落地了,衣服却还是留在了原处,这就形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了,最后的结果不是楼延青被挂在了墙上就是衣服被撕个大口子,楼延青更情愿是后一种。结果楼延青被挂在了树上。祁染郢在下面差点没被他的样子给笑死。楼延青不理他。祁染郢向前几步,踩上墙,借力一跃,就达到了楼延青的高度,这时节金桂已经开了不少,稍一凑近树枝就能闻到馥郁的甜香。他本来只是想伸手将衣服扯下,大概是花香气味太浓重,使得他一时恍忽,顺手直接抱住了楼延青,两个人就一起着了地。楼延青其实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只看见了一道墨绿色的影子,然后自己就成功落地了。不过落地之后,他的反应就迅速多了,因为那人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楼延青向前一步,挣脱那人的手,发觉祁染郢还在笑,便觉得十分恼羞:&有什么好笑的!&祁染郢听了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原先只以为你是只弱鸡,没想到脑子也有问题。&楼延青都懒得去辩解。约莫走了一刻钟,两人便到了阑珊楼。门口没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招揽客人,只有两个小厮守着,其中一位见到楼延青二人很恭敬地说:&两位公子里边请,祁公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要一间雅间吗?&&嗯。&楼延青这才知道原来祁染郢是这里的常客。第54章:弟弟他总想黑化沈洛平没想到真是楼延青赢了那场擂台, 而楼延青却是不愿娶那家的姑娘的,本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偏偏那姑娘是祁家的人。所以这门亲事怕是楼延青怎么也推脱不掉了, 沈洛平倒挺高兴的,楼延青成亲之后就有人管着了, 便不会成天在自己面前碍手碍脚的。结果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楼父忽然打起了沈洛平的主意, 她的原意是楼延青这个做弟弟的都要成婚了, 那作为大哥的楼缓意更应该先娶亲。沈洛平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不晓得该怎么办。因为按原主的性子,对于婚事的看法便是遵从古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好考虑的。他这么再三推脱,楼母就看出来一些端倪, 不由得私下里问他是不是有了心悦之人。沈洛平闻言沉默了。这默默无声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楼母便打听是哪家的姑娘, 沈洛平想了一想,故作深沉道:&是我无法娶得之人。&没想到楼母听得这句话, 讶然道:&你竟然还记着你嫣云表妹?&沈洛平:&&&&要不是楼母提起, 他几乎都不记得原主还有一个叫做嫣云的表妹。因为这记忆实在是有些久远, 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讲的他们两个,那时候两家人都有意撮合二人,只可惜竹马有意, 青梅无情,长大之后嫣云就不怎么和楼缓意来往了,也早早的嫁了人。现在怕是孩子都五六岁了。其实楼缓意早没把这桩事放在心上,倒是楼母记得清楚。楼母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陆寒流刚巧进来了,叫了一声&夫人&和&大哥&。这下楼母便不好多言,只隐晦地劝说了几句就离去了。陆寒流回房,只是来拿剑谱的,原主对剑术之类是一窍不通的,所以也不晓得他已经练到了哪种境界,不过看到陆寒流手中的剑谱,沈洛平倒想起来一桩事情来。&昨日苏小公子派人送来了两张武林大会的请柬,你想不想去看看?&所谓武林大会,其实就是三年一度,通过比武断地位。一般参会的都是以门派或者家族的名义,最终胜者便是这一届的武林掌权者。不过这掌权者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近十几年来,便是苏祁孟三家独占,他们中无论哪一家摘得头魁也不可能独断专行,随意号令天下,毕竟还有其他两家在一边压制着。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武林掌权的家族时不时变动,不过武林的制度都没怎么变过。虽说大会的胜者基本没有可能落入三大家族之外的人手里,不过每次报名参会的人都不在少数,除了因为每获胜一局能得到丰厚的奖赏之外,还能图一个名声。江湖中人,如何判断一个人的地位高低?那便要靠比试,连进入武林大会前百名的人都有不少富人肯花天价雇佣,所以那么的人执着于这个大会也不是无法理解。武林大会没有年龄限制,不过想参加倒也没那么容易,首先参会者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之一:一、出自名门望族。二、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气。三、有钱。最后一条是不成文的规定。主办武林大会的一直是上一届的武林掌权者,虽然三大族家底深厚,可是像这样汇聚天下高手的盛事,开销自然是惊天的数目,终归是有些肉痛,这时候若是有人肯捐助一番,那么予些特权也是无关痛痒。所以陆寒流是没这个资格参会的,除非楼家出钱给他买一张门票,不过这便太不划算了。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主办者便是苏家,所以苏小公子给沈洛平他们弄来两张请柬还不是信手拈来。据说武林大会的请柬也是被炒到了天价,因为想得到被邀请的资格的难度基本和想参会的差不多。正好有这个机会,沈洛平便觉得,应该让陆寒流去观摩一下。陆寒流听了这话,果然道:&好。&顿了顿,他又问,&大哥也去吗?&沈洛平说:&我不通武理,本来应该让给你二哥去的,不过现在他因为成婚的事情被父亲关了禁闭,便我同你一起去吧。&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没想让楼延青去,本来楼延青和陆寒流就不和,大会又要举行七日,还不晓得这些天里两人会出什么岔子。陆寒流听了这话便顺口问道:&二哥他还是不愿意娶亲?&&你也晓得他的脾气,犟的很,不过我看这次他倒是没了法子,毕竟那可是祁家的二小姐。&&强迫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也算是难为二哥了。&陆寒流说。沈洛平不以为然,道:&他那个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早早娶亲收了心才是好的。&&二哥大约只是没有遇到罢了,不然便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沈洛平听到从陆寒流的口中说出这句话觉得有几分别扭,不禁奇道:&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反倒对这类事情懂的很?&陆寒流大约没料到会被这么一问,一时答不上话,只是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沈洛平心想,陆寒流现在是十六岁,放到现代也刚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大约真会生出些男欢女爱的心思来,他又觉得这时候的少年的脸皮薄,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又过了些日子,楼延青最终还是妥协,只得答应迎娶祁家的二小姐。祁家要办喜事了,自然是闹得天下英豪皆知,虽说婚事是在楼府举行的,但是慕名而来的却大多是为了捧祁家的场子,稍有些名气的家族和门派都蜂拥而至,几乎要挤出府外。楼家这次也是花了大手笔,整个家府里都弥漫着骄奢氵壬逸的味道,直要溢出门外了,更不用提为了能拿出一份不失体面的聘礼,这些日子楼父花了多少的心思,收集了多少的奇珍异宝。但来的宾客之中,武林人士居多,相比之下,楼府就显得有些籍籍无名。婚宴上,苏小公子自然也出现了,他还是一副如玉公子风度,细细询问了沈洛平是否收到请柬,打算何时去,又说到时会派人接应,替他安排好下榻的客栈之类,总之是安排得面面俱到。苏小公子把握的分寸极好,既无刻意殷勤之意,亦没有怠慢之心,一切都布置的妥当又恰宜,正好是对待一般朋友的态度,想叫人拒绝都难。沈洛平同他约定好了之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觥筹交错间,苏小公子借着几分醉意问沈洛平:&楼二公子的婚事都已经完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时日,便轮到楼公子了?&沈洛平只好强行搪塞过去,说尚未考虑。苏小公子道:&楼公子莫不是眼光太高,不如将喜欢的型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倒可以替你介绍一二。&沈洛平婉拒了。苏小公子只是微笑,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酒过三巡,苏小公子忽然问:&楼公子,你三弟呢?&被这么一问,沈洛平才发觉婚宴开始后,似乎就未曾看到过陆寒流的身影。虽然沈洛平晓得他喜静厌闹,不过楼延青好歹是他名义上的二哥,这种时候连面都不露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去后面找找他。&沈洛平说。苏小公子说:&我和楼公子一起吧,正好一直坐在这里被酒气熏得慌。&第55章:弟弟他总想黑化沈洛平没想到这个时候陆寒流居然还在后院的竹林里练剑, 少年身着墨蓝衣裳的身影在一片青色里格外显眼,沈洛平还未出声叫住陆寒流,苏小公子却抢先道:&陆公子, 请赐教。&沈洛平:&&&&说话间,苏小公子已经出招了。苏家擅长机关暗器。苏小公子先是从袖中抽出来一把短剑来, 对上陆寒流的长刃倒是有平分秋色的势头,不过陆寒流一开始是没料到会有人突袭, 所以不待片刻,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改变了剑刃的方向。陆寒流身法变换极快,几乎要给人一种不是他在驱使剑,而是剑在驾驭着人去运转剑法的错觉。苏小公子见状便使出了好几支短箭好打乱他出剑的节奏,只是却都被陆寒流轻易躲过了,最接近的一支也不过刚好擦破一点他的衣角。反而陆寒流的攻势更猛,剑法招数比暗器更劈天盖地地袭去。本来苏小公子只是想逗弄陆寒流一番, 并没有想真的使出什么致命的暗器, 因是他觉得陆寒流剑术再精湛, 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况且听楼缓意之前讲, 他也只是跟了一个普通的师父练武, 难道还能学成什么绝世剑法?但他却没料到, 陆寒流的水平,已经不足以他用随便玩玩的态度就能击败了。苏家真正的独门暗器,实际上是毒辣到了一定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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