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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小时发货奇怪的蛇性:Aacoda也有性食人。
,北京时间8月5日,据国外媒体报道,科学家过去认为雄性蛇在交配中占主导地位,而雌蛇相对被动,但新的研究表明,这一观点是不准确的。当新墨西哥州高地大学的爬行动物耶稣·里瓦斯把一只新交配的雌性蟒蛇送到检查时,他大吃一惊。Anaconda的肚子里显然装满了食物。里瓦斯等待它吐出食物:蛇往往会吐出来,当它们被过度喂养或压力,以减轻体重和更容易逃脱。然而,蟒蛇没有吐出像海豚这样的普通食物,里瓦斯看到爬行动物的尾巴开始从嘴里冒出来。里瓦斯说,这是一只蟒蛇,你可以看到一半的阴茎。是条雄性蛇。雌性Anaconda吃了她最近和她交往过的伴侣,这一现象被称为性饮食同系物(性食人主义)。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科学家们意识到,在我们对蛇的繁殖行为的理解上存在许多偏差。对蟒蛇来说,吃性的人只有一种方式:雌性吃雄性。在此之前,科学家推测雌性在求偶和交配方面更温顺,但现在它们实际上扮演了一个积极的角色。据解释,雌性在交配中没有发言权,Rivas说。他认为,这一假说源于早期研究人员的偏见,他们绝大多数是男性。事实上,女性更强壮,她们能压制甚至吞下男性伴侣也就不足为奇了。在许多动物中,雄性比雌性大,但大多数蛇正好相反。雌性蟒蛇的平均体型是雄性的4.7倍,是所有陆生脊椎动物中性别差异最大的。“我很惊讶,”里瓦斯说,“这是一个很大的不同。”许多雄性比雌性大的原因是它有助于确保交配机会。在蜥蜴、鸟类和哺乳动物中,雄性越大,它们保护领地和击败竞争对手的机会就越大。然而,大多数男性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典型的男性行为。它们没有地域意识,在彼此求爱时可能会把竞争对手推开。更大的体型似乎不会给雄性蛇带来明显的好处。相反,进化也可能促使雌性变大。女性的体型与生育能力的提高和更大的后代有关,后者更有可能存活下来。2016年的一项研究还发现,母亲的体型会影响婴儿的免疫系统。雄性似乎被这些生殖优势所吸引,并且倾向于追求体型较大的雌性。但男性是如何做出这一选择的呢?蛇的视力不是很好,那么雄蛇如何判断远处有一条特别大的雌性蛇呢?我们还不知道。一个可能的线索是,求偶过程是由女性而不是男性发起的。当一条雌性蛇从冬眠中醒来并从它的皮肤上掉下来后,它开始释放吸引雄性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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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爱情】我的前世是条蛇,可如今…收藏
我是蛇女,我是林璇。
【图片】阴差阳错下,我裹着蛇气出生。即使亲人把我保护得再好,蛇性还是慢慢显露。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蜕皮,鬼眼……我该怎样去处理自身与现实生活的冲突?千帆过尽才发现,我并不是仅仅拥有蛇气这么简单……那个青梅竹马的小道士为何对我若即若离?那条总是对我献媚的斑点黄蛇究竟是谁?最后的最后,是阴谋的阴谋,还是爱与恨的纠缠?
?第一章:舅舅的秘密我叫林璇,今年22岁,18岁之前一直和乡下的家奶(即外婆,当地方言)住在一起,18岁后才被允许回家和爸妈一起住。不是爸妈上班没时间照顾不了我,也不是要送我去乡下生活陶冶情操,家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爸妈的八字克我,希望我平安长大才不得已这么做,可是自从懂事以来,我慢慢发现这其中是另有原因,而这原因至今都令我毛骨悚然。小时候一直是家奶带着我,我们住在一个叫龙眸镇的小镇上,镇子不大,人口却挺多的,很繁华。我们就住在镇旁边的砖瓦房子里,地面是土的,还有好些鼠洞。但奇怪的是,自打记事开始,我的印象里,就没有过老鼠的活动,按理说我家的房子是砖瓦房,家里还有老鼠洞,可我却没听过老鼠闹腾,一次也没有,蛇我倒是看过好多次。
一年夏天的一天,天气热的可以把人给烤焦,床上烫的没办法睡,家奶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家里的地是土的,铺上席子,很是凉爽,隔着席子我能感觉到微凉的土地,凉气丝丝渗入肌肤很是舒服。在朦胧中,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沙沙声,揉揉眼睛却见家奶早已醒了,便要坐起来一看究竟,家奶眼疾手快地按住我,示意我别动。我微仰着的头又躺了下去,沙沙声就在我的耳边挪动,捻着我的心尖,我常听门口的老人们讲故事,牛神鬼怪什么的,我爱听这些,可也很怕,傍晚时分,我总会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老人们说些神秘的事,头枕着膝盖,每每听到吓人之处,就伸手捂住耳朵,可还会有些恐怖的只言片语变成漏网之鱼飘进我的耳朵,那种感觉,很刺激又惊悚,就像现在这样,我很想捂着耳朵装听不见,可是我不敢动,家奶在我的眼里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她都不动,我就更不敢动了。沙沙声离耳朵越来越近,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沙沙声就远了,我一弹坐起身,在房门口看到一截细细的尾巴,那是蛇!
家奶轻轻拍着我的背,细细的安慰道:“璇子啊,没事的,那是家蛇,不害人。”我拉过外婆的胳膊抱着,仰起脑袋问:“家奶,我们家没有老鼠是不是也因为家蛇?那小明家有没有?我看他家也没有老鼠,家奶家奶,家里的洞都是蛇洞而不是老鼠洞吗?”家奶紧抿了下嘴唇,然后笑着说:“璇子真聪明,家蛇你不伤害它,它也不会伤害你,以后若看见了,不要动,静静地等它游走就行了,知道吗?”我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叫“以后”…… 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姑娘,留着鼻涕,扎着戳天小辫子,一笑起来两颗大门牙尽漏,夏天和小伙伴们钓龙虾、捕蝉、捉蜻蜓,冬天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唯一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就是,我骨骼纤长,站在同龄人中,最高最纤细的那个必然是我,头发和指甲长的非常快,而且一年四季都全身冰冷,面色白嫩,不仅晒不黑,反而太阳光一照,皮肤越发白亮,还有一个明显特征让我成为了孩子王,就是我的个子很高,身体柔软,劈叉很厉害。对于头发和指甲的问题,家奶一直强调是我的蛋白质吸收好,瘦弱是因为营养都长到指甲和头发里了。我是除夕生的。妈妈是在家奶家待产的,小镇的习俗很好玩,就是那一块好几家一起轮流吃年夜饭,从这家吃到那家,好不热闹,正当吃到家奶家时,菜都上桌了,妈妈竟然要生了,比预产期早了十几天。所以我的生日在同龄人中是最小的,几个小时就两岁。生下我后,万恶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了命,导致妈妈月子没做完就和爸爸打包回城了。由于我出生三天后就断奶了,从小是家奶一勺子一勺子的米汤喂大的,那时也没吃过奶粉,就是米汤。长这么大我最最羡慕的就是人家过生日了,我不仅不过生日,家奶连提也不许我在外人面前提,除夕时多煮些鸡蛋就是庆祝生日了。尤其是上学后,好多同学们都过生日,而我只有送礼物的份儿,其实我只想在生日当天多收到几声生日快乐罢了,只想告诉自己,我来这个世界上不是罪过
那次见蛇之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亲眼看过蛇,也就偶尔听说,附近谁家,一掀开被子,一大团蛇团在那里,吓得晕了过去,谁家整理草堆,搬开一捆草,一条蛇就窜了出来,吓得差点背过气。我看见的更多的是后院围墙上的那些蛇皮,家奶在院墙脚下栽种了些扁豆,扁豆的藤子攀上院墙,满满的一面,开花的时候煞是好看,等挂上很多扁豆时又十分可爱,让人感叹生命的奇迹。就在厚厚的一层叶子下面,我摘扁豆时看见过许多条蛇皮,皱巴巴干瘪瘪的,上面还有清晰的纹路,家奶每次都会悄悄拿去给舅舅做药去了,不让我声张。我的舅舅叫萧印,毕业于北京某医科大学中医专业,毕业后在当地的一家中医院看门诊,在那个年代,这可是龙眸镇的大事。舅舅后来回来就没走了,在镇上开个小医馆,这又引起了小镇的轰动,至于为何放弃美好的前程回归乡里,这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何原因,这也正是我很想知道的,可是每每问起原因,家奶就一脸痛惜,似有难言之隐,我也就不忍再问下去了。要问我最喜欢谁,毋庸置疑,肯定是家奶,那排名第二是谁呢,就是舅舅,如果爸妈知道他们在自己女儿心里的排名,吃醋之余肯定也是理解万分的,没办法,孩子的心很大,但世界很小,等到长大了,世界变大了,但心却变小了。我的心可以装得下很多人,比如幼儿园门口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给我摘过桃子的孙大娘,甚至有逢年过节在我家门口敲锣唱歌要钱的乞讨者,我都记得他们,可是,我真正生活的世界却只有家人,真正能上心的也只有整天在我世界里晃悠的,给我树立价值观的,陪我看这是时间冷暖的,给我讲妙趣横生的人生故事的,除了家奶,舅舅就是我的另一个天。
在我看来,舅舅人生的唯一遗憾就是没有孩子,结婚许多年舅妈也不曾有小宝宝的消息。舅舅没有孩子,对我自然是百般疼爱,把对外甥女的爱和对不能给出的孩子的爱,全都倾注在我的身上,他最喜欢把我驼在肩膀上,带我去摘桑果,李子,杏子,还有带我越过茫茫人海去看龙灯。夏天的早晨,他去田间转上一圈,回来时,我躺着的床头柜上就多了很多覆盆子,冬天的外面,白雪皑皑,他步行十几里,扒开厚厚的雪层,去挖被深埋在地下的草药,路过煎饼小摊的时候,总要买上一两个,回来时敲开家奶家的门,从怀里掏出还是热乎乎的煎饼,那一刻我抱着胖嘟嘟的煎饼,透白的脸上就会沁出了一丝红润,笑得格外幸福。我一直不知道家里隐瞒的舅舅的事情,只知道舅舅舅妈多年无所出,直到那一次,我亲眼看见了,才知道舅舅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遭受着什么样的非人折磨。那天我放学回家,没见着家奶,便去舅舅的医馆看看,舅舅家离家奶家也就百来米,诊所在村子通往土公路的路边,离家奶家也不远。那天太阳还在天上,医馆就关门了,这种情况,我是知道的,每个星期总有一两天舅舅的医馆是突然关门的,家奶告诉我,舅舅要去外面采药,医馆只有舅舅一个医生,开不了门,我也就没多想,这次看来舅舅又去采药了。于是我转身去了舅舅家。前院静悄悄的,大门是掩着的,我怀疑没有人在家,那家奶会在哪里呢,该不会在河那边的菜园里吧,我瘪瘪嘴,白跑了一趟。可刚打算走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微微的呻吟声,还有隐隐的小黑的叫唤声。 她推开门,看到了这辈子第一个让我心痛的事。我的舅舅,对我百般呵护的舅舅,人前人后不落闲话的舅舅,那个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舅舅正无助地躺在地上,满身抽搐,嘴里还念念有词,舅妈和家奶一个人抱着他的头,一个人按住他的脚,看到突然进来的我,顿时不知所措。这时,抽搐中的舅舅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看了我一眼,我吓得一个哆嗦就无法动弹了,那眼神如黑暗中的一把利剑直刺向我,我顿时浑身一阵冰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之后很长时间那种感受都刻在脑海,想起来还叫人发寒。
家奶大喝一声:“璇子,你出去!”  我本来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颗高挂的闪亮之星陨落了,再被平时温和的家奶这样一喝斥,顿时哭了,“舅舅怎么了,家奶,舅舅是不是生病了?”  家奶给舅妈使了个眼神,放开了紧按住的舅舅的脚,站起来就把我往外拖,我愈加认为舅舅快死了,哭声愈大,“舅舅舅舅!呜~”  “妈,别吓着孩子!”舅妈也赶过来劝说。  家奶还是拖我,“不行,我不能让璇子和这个世界有一点接触!”  “额……额……”舅舅的呻吟声再次传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唱起来。    “妈!他快受不了了!你还管别的!”舅妈又跑回去压着舅舅。  家奶没办法,只好放开我,进了里屋,“喵呜~”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团黑色,我擦了擦泪水模糊的眼睛,认出了那团黑色,小黑,家奶家的猫!  只见舅妈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锃亮的刀冲过去,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小黑温顺的躺在家奶怀里,舅妈捞起它的尾巴,一刀割下去,“喵~~呜~~”绵长的吼叫声顿时响起,小黑疼的在家奶怀里四脚乱蹬,拼命挣扎,外家奶力禁锢住它,舅妈端着碗,捏住小黑的尾巴就开始挤血,血滴到纯白的碗里,混着清水散开,有种残忍的美,血滴了五六滴,家奶终于放下小黑,它一窜,跑了。  她们扶着舅舅着坐在地上,舅舅地抽搐的幅度和频率已经渐小,只是不停地搓着手,舅妈给舅舅拍拍衣尘,家奶往碗里倒入了一点开水,晃了晃,拿到舅舅面前,舅舅隐约意识到要张嘴,然后头一仰,尽数喝了下去……
午安,没人就说给自己听。
?第二章 隔壁的阿公阿婆 我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土豆,石化了。天空已被浓墨染遍了,夜网笼罩了整个大地,也笼罩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起初对舅舅心疼,然后不解,再来就是恐惧,我亲爱的舅舅刚刚喝了小黑的血,我亲爱的舅舅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吗?那会不会吸人血?我同学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过吸血鬼,还有僵尸,家奶和舅妈显然是瞒了我很长时间,怕是从养黑猫的时候就开始了吧,记忆一晃,家里养过好几条猫,一律纯黑色,小黑是去年家奶拜托别人抱过来的,说是一定要黑色,我当时只道家奶喜欢黑色的猫,却从未想过这猫会遇到今天这番境遇。前脚进门,家奶后脚就跟来了,把我叫到房里,表情凝重,“璇子,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成长。”  我仰着脑袋,见家奶用干枯的手抚了抚额,满目憔悴,我爬上了家奶的膝盖,搂着她的脖子安慰她,“家奶,璇子会健康长大的,你别担心,告诉璇子,舅舅没事对不对?”  家奶压着嗓子,“这件事家奶最不想告知的人就是你啊!”她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你舅舅是天之骄子,前途本一片光明,奈何染上了不该染的,犯病次数越来越多,他治得了别人的病,却救不了自己,怕别人发现医生自己也有问题,就忍痛回来了。”  “舅舅染上了什么?”真吧被吸血鬼咬了?
“那东西。”  “那东西?”我拉拉家奶的耳朵,为什么家奶迟迟不肯说出是什么呢? “鬼。”家奶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我“啊——”了一声,被吓到了。我一怕鬼,二怕狼。在农村“鬼”这个字眼是小孩子可怕的禁忌,对于哭闹地、调皮的、不听话的,一吓一个准,因为哪个孩子都怕。虽然没见过,可谁也没兴趣去见。我在电视里看过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知道爸妈就住在那个亮堂堂的地方,虽然很亮,但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因为我住在一到晚上就一片漆黑的农村,最怕听到这个了。我不知道家奶为什么还是告诉我这个血粼粼的真相,家奶大可偏偏我,说这是一种病,需要猫血作药引,可是家奶还是告诉我了,我的寒毛从头竖到脚,感觉背后都有眼睛看着自己,遂抱紧了家奶,呜咽着。  家奶告诉我,舅舅碰上的是个厉害角色,很多大神都束手无策,一犯病就只能靠猫血来支撑,而且必须是纯黑的猫,可是最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隔几天就犯一次,犯时只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乱说胡话,类似羊癫疯,但比那个要致命的多。我焦急地问:“老头呢?老头不是很厉害嘛!都能让大家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会更好!”家奶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没大没小,高老先生是长辈,不许这么叫!”然后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灰意冷,“喝猫血的方法就是老先生提供的,他说帮不了忙,要时机成熟才行。”
“什么时机?”一听有希望,我来劲了。  “老先生说,要看机遇,也不知道那个机遇在哪里,不知道印儿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家奶……”舅舅一定可以的!  “璇子,这件事决不可外传,现在你舅舅是人们眼中的好医生,等知道了他自己也有严重的病,就会看不起他了,甚至会出现更坏的事,名誉尽毁都有可能,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言可畏啊。”家奶有点无奈。 我托着腮不解,“可是舅舅这么好,还救了很多人,为什么被别人知道了还会……”“你还小,不懂得这个社会,哪怕你做了很多件好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你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打入地狱,即使你舅舅清醒时不会做错事,但不保证有些人不会借此打压,你长大后,要记得家奶的话,做人做事要留三分白,不是要你不真诚,只是,不要把家底都告诉被人,让别人抓住缺点,可能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懂的。”家奶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我似懂非懂,但又觉得应该非常有道理,我记住了,做人要留三分白。还有……要多给小黑钓鱼。第二天,舅舅如常地给家奶送来了肉,还笑眯眯地塞给我一个糖葫芦,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留意,舅舅笑容的背后还有说不出口的苦涩,我心疼他,祈祷上天保佑,我能做的就是给小黑钓鱼。家奶家附近的住户大部分都是我喜欢的,包括邻居阿公阿婆。阿公阿婆是个退休老人,薛氏一族,两个人都是我上的小学里的老教书先生,不过在我升进去之前早退休了,他们家和家奶家只隔了一条小道,阿公阿婆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儿子都成了家,在家奶家门前连着做了三家房子,老人的大女和小女儿就嫁在小镇上,离龙眸村很近,五个儿女也各自有了孩子,在村子里的老人们看来,这样的一大家子是非常幸福的,儿孙满堂,都住在一起,有事也好照应,而女儿若是远嫁什么的,有什么紧急情况就难办了。
我很是羡慕这样的大家庭,经常没脸没皮地去串门,阿公阿婆每次看到我,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乐呵呵地拿出糖果塞给我,而我比起对糖果的恋慕,到更多的喜欢听阿公阿婆讲故事,我自己喜欢听鬼故事,可又怕兮兮的,所以拉着芳芳姐一起壮胆。芳芳姐是阿公阿婆大儿子的女儿,薛芳芳,我对她最多的印象就是,为人文静,不大爱说话,总是挂着笑在一旁看着我和小伙伴们玩耍。从阿公阿婆嘴里飘出来的鬼故事,惊险中还带着些妙趣横生,刺激又好玩,久而久之,阿公阿婆的孙子孙女都被吸引来一起听,形成了个不定期的鬼故事会。一天隔壁的阿婆来串门,她又来抱怨家里发现了蛇,家奶说:“有蛇不是很好吗?吃老鼠。”“是啊,是没有老鼠了,我记得以前你们家老鼠最多了,到处是老鼠洞啊!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好像是那年小璇子出生,死了好多老鼠啊!小璇子是过年生的,那个正月啊,这一块到处是死老鼠,那个味道哦……”“小照他奶奶,你记错了吧,这么多年了,不得忘了,还记得呢,那是后好几年的事了!”她还没说完就让家奶给纠正了。“啊?瞧我这记性哦!”家里是老鼠洞,那为何家奶告诉我是蛇洞呢?究竟是哪年死了好多老鼠?如果是我出生那年,为何家奶又不让说呢?和我没关系,这么忌讳做什么?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放学后都会和小伙伴们钓龙虾,小孩们也喜欢八卦,我决定问一下。我把蚯蚓拴在线上放进水里,“小明。”据说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叫小明的,我的身边也有个小明,是教书先生家的儿子,他爸就在我们小学教书,如果有那种事,他应该记得,小明刚钓到一个青蛙,又放回塘里,然后蹿到我这边来,“璇子,你家球球没跟过来?”球球是家奶家养的鸭子,家奶家只养了一只鸭子,我钓龙虾就把它带过来,钓一个它吃一个。“今天球球不饿,小明,你听过有一年春节死了很多老鼠的事儿吗?”“没有。”他擦了擦汗。我甩甩棍子,“那回去问问你爸呗,帮我问一下。”“我爸记性最差了,除了星期几别的都不记得……”“那算了吧。”说不定是我多想了呢,故事听多了,就爱疑神疑鬼了,于是很快就忘了,又欢喜地钓龙虾去了。阿公阿婆的儿女们一直都在本地谋生计,就在我小学四年级的那年,老人的大儿子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大儿子家秉承计划生育,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喜欢的姐姐薛芳芳。某天中午放学,我就看到她蹲在她家后门口哭泣。“芳芳姐,你怎么哭了?你早上是不是没上学啊?我放学都等了你好久呢。”我诧异地看着她抱着膝盖,嘤嘤地啜泣,问了她也没答话。我刚要去安抚她,余光瞥到阿公阿婆家有人匆忙进出,抬头一看,是他家的二叔叔,大姑姑,还有……二叔叔的儿子薛照……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跑进去,一看满屋子都是人,阿公阿婆除了大儿子的儿女都在,儿媳孙女全在里面候着,还有附近的村民,小屋子里塞满了人,阿公阿婆住的房子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布帘子隔出两个开间,此时布帘子已经不见,我看见痴痴地坐在床上的阿公,守在床边的家奶,还有……躺在床上的阿婆。阿婆……是不是生病了?我没见过这么没生气的阿婆,她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总是问:“璇子,要不要吃糖,阿婆这儿有好多吃的。”阿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我也没见过这么没表情的阿公,阿公爽朗的笑声常常引得听故事听得发毛的我轻松不少,此时的阿公,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阿婆,他不说话,一屋子都静默了,我看到大家都在悄悄抹眼泪,忍不住唤了声,“家奶,阿婆怎么了?”  我被家奶拉回了家,家奶摸摸我的头,严肃地跟我说:“阿婆病倒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很严重吗?”我看到好多人。  家奶叹了口气,“人老了,这一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了。”  我顿时泪眼婆娑,“芳芳姐他们都知道吗?”  “就是你芳芳姐看到的,家奶其实早上起来就看你阿婆不对。”家奶的坐到椅子上,我也顺势坐在她腿上。“早上家奶起来煮早饭,在门口捡柴火,看见你阿婆拎着衣桶走的很急,一步跨的很大,璇子啊,她平时走路慢悠悠的,稍微走快了就歪歪扭扭,这次必有原因。”  “璇子不懂,家奶,走路走快也有问题?家奶,为什么?”
?第三章 眼睛出现问题家奶抄起围腰给我抹眼泪,自己眼眶也红了,“有句古话叫‘赶着去投胎’,一个人要是时辰到了,就会有不同的表现,说是有一对夫妻,有次赶着去卖蒲草,不巧在路上撞翻了一个果农,果农破口大骂‘你们赶着去投胎啊’,没想到这对夫妻,还真就赶着投胎,刚到集市上就被车被撞死了。你阿婆可能就是这个情况,她洗完衣服回来,倒地时让正要上学的芳芳看见了,那时你已经走了。”  我抱着家奶的脖子,“那阿婆是不是知道自己……所以才……”  “应该不知道,只有生魂知道,生魂知道自己命不长了,催着自己去做事,但自己本身并不知道。但是这点在动物身上就不一样了,很多养了很多年的猫啊狗啊,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会很忧郁,有的还躲得远远的不让主人看见。好了璇子,生死有命,唉……”家奶自己抹抹眼泪,望着屋梁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大家把阿婆送到医院,医院已经不接这个人了,意思是没救了。之后阿婆一睡就是半个月,唯一能证明她是活着的就是滴答滴答的点滴,她家里人从刚开始的焦急,渐渐变得疲软,因为去世的时辰是要牢记的,所以时刻都要安排人轮流守着阿婆,大家经过半个月已经心力交瘁,我顿时觉得现实好残酷,看起来,已经都在等着阿婆的死了,阿公呢?阿公心里一定更难受,可家奶说,不是大家心狠,阿婆不走,是在活受罪,人老了,最好的一种死法就是一觉睡死过去,阿婆躺了半个月实在是受罪,况且久病床前也无孝子啊!
自从阿婆躺下之后,家奶就不让我去探望,说是我八字太轻,不能进到将死之人的屋里。八字轻,又是八字轻!进去会怎样呢?阿婆对我那么好,我竟然连去看一眼也不行,我很难过。做梦都是阿婆恢复健康了,阿公也展开笑颜了,我又能听他们讲故事了。那天我头上顶着一朵大荷叶回家时,看见阿婆站在家门口,手里还拿着糖,对着我笑,我心里一乐,阿婆好了!和梦里一样,又能看见阿婆笑眯眯的样子了,又能听阿婆讲故事了。我拿下荷叶,蹦蹦跳跳甩在手里,喊了声,“阿婆~”家奶在家探出头来,“璇子,你不要乱喊,快进来。”“可阿婆……”我回头看着外婆,手却指着阿婆家的门口。“阿婆怎么了?”外婆听了,一惊,便要出门。我再回头一看,手僵住了,阿婆呢?我明明看见阿婆了啊!见外婆去阿婆家,我赶紧跟在后面,到了门口站定,却不敢进去。只听外婆问:“怎么了?没什么事吧。”“印儿他妈啊,你来的正好,给她擦擦身子吧,我又不会。”是阿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有气无力。
“芳芳,你先去打盆热水来……”三婶的声音,芳芳是二婶家的女儿。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进去了,刚刚应该是我的幻觉,实在太想念她阿婆了。阿婆一直不走,大家觉得是大伯伯没回来的原因,可一直都和他联系不上,终于在阿婆躺下第17天的时候联系上了大伯伯,大伯伯听说阿婆快死了,声泪俱下,但是他回不来,见不了最后一面,因为说来也怪,他也做了手术,腿脚不便,人还躺在医院。回头家人在阿婆的床前说,大哥回不来了,大哥也做了手术躺床上呢,你等不到大哥了,听到这一句话,阿婆终于断了气,结束了这遭罪般的日子。  葬礼准备进行地很快,因为这半个月家人已为阿婆准备好了一切,寿衣烧盆等等一应俱全。我想阿婆既然已经去了,那应该没事了吧。我也跟着家奶参加了,灵堂要磕头时,山人说额几个要避讳的属相,而我的属相不在其中,当时阿婆家不仅请了山人,还请了算命的,我把毛巾披在头上,刚抬脚要跨进去,算命先生就把我给拦下来了,说我不能进去,家奶见到这番情景,拿下我头上的毛巾就拉着我回家,边走边嘀咕:“原来事情都做过了,还是要忌讳啊。”我迷惑了,我的属相不相冲啊。“家奶,那个爷爷欺负人!”我不甘心,又不让我进去。“别乱说话!”家奶喝止我。“我没乱说话!我只是想进去和阿婆说声再见。”我哭了出来,还是因为八字轻吗?“先生说你不能进,听着就是了,乖乖在家呆着,家奶去看看。”说完家奶就出去了,我难受的要命,坐在家里,心情很低落,我一直怀疑爸妈生下我之后,把我放在这里的问题,看来真的是我的原因,我是不祥之人吧,所以连灵堂也不能进。过了一会儿,家奶回来了,家奶看我不高兴,就安慰道:“你知道自己八字轻吧,先生还说你身上喜气太重,进去那里会犯冲,莫要多想可晓得。”除夕出生,喜气太重?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另有原因?那为何家奶不让我告诉别的自己的生日呢?这是件好事啊。阿婆去世后,阿公明显落寞,家奶说,这样的老两口,一个走了,另一个会想死的,要不就是三年之内带走另一个,要不过了三年就没事了。清明阿婆的儿子媳妇儿去上坟时,一看坟包一家子都震惊了。那一片坟地都郁郁葱葱,就阿婆的坟头上寸草不生,家奶听说了,跟我说,阿公三年之内必走,因为坟头不长草就说明阿婆在等他一起,若是过了三年没事,那才是真的没事。听得我毛骨悚然,阿公太想阿婆了,每天晚上睡觉都会盖阿婆的衣服入眠,虽然我佩服他们的感情,也羡慕他们的执着,可是总感觉很恐怖。四年级末,我的视力已经开始下降了,下降得很迅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东西就不清楚了,比如平常美丽的星星,看起来也和月亮一般大,即使是月牙,在她看来也是个圆盘,眯着眼睛看的时候,才勉强能看清楚轮廓,世界突然变得模糊了,连舅舅家奶也变得模糊了,我很是害怕,以为自己要瞎了。舅舅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近视该配眼镜了。我竟然近视?我一不喜欢看电视,二那时又没有电脑和手机,读书任务也很轻,年纪小小就近视?没办法,就去配了副眼镜,就上课带。可视力依然直线下降,家奶和舅舅一商量,觉得不对劲,我爸妈视力都很好,生了个孩子偏就是个大近视,爸妈听说了急着要接我回城里去看医生,这不正常。我也以为生了病,就整天哭,心想哭瞎了就算了,反正这样不就跟瞎子又有什么区别?没多久,爸妈就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医生,是算命的。我在同龄人中算是早熟的,我知道讨厌一个人还是要有正当理由的,我讨厌算命的,是真的很讨厌!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我远离父母十几年?从小缺少父爱母爱,从爸妈那儿得到的永远只有生活费和电话上的寥寥数语,而且这个算命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而且还有个高人的名字,没错,他就叫高人。看见我就直对我爸妈说:“命该如此啊!果然是这个命!也亏得你们这些年的守本分,不然……”爸爸连忙说:“这可苦了孩子,先生有什么办法?”老头打量了我一番道:“关了两扇窗,还有一扇门,且照我十几年前说的话做,静观其变。”又是一副高深的样子,视力下降也能注定?真是可恶!爸妈都是有文化的人,为什么会信这个?还坚信不疑的样子,我咬着嘴唇生气。老头又掐指一算,别过脸对我妈说:“这样下去不出十天就会视力全无,眼睛注定就没什么用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妈妈一听攥住爸爸的衣领,着急的问:“先生,璇子还是个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还要过自己的生活,没有眼睛怎么行?先生一定有法子的,救救可怜的孩子吧。”爸爸被勒地直翻白眼,无奈啊妈妈眼里哪还顾及得到他。老头想拍拍我的脑袋,我抵触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璇子!”爸爸无奈的声音。老头摆手笑笑:“无妨,我开个方子,暂且保住她的视力。”只见他写下:不去核龙眼三四颗,枸杞十五到二十粒,每天加水煮成茶喝。他最后还嘱咐道:“最好饭后喝,饭后药效容易在头部起作用。”就这样,爸爸妈妈和老头走了,临走前妈妈还抱着我哭了一会儿。  我心想,自己是要瞎了吗?爸妈听那算命的话,这么年都不要我,我不还是要瞎了!我都要瞎了,他们还是要离开我!我要救自己的眼睛,我不能瞎,我还要钓龙虾,捉蜻蜓……我在爸妈模糊的越走越远的身影中终于崩溃了,抱着家奶,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家奶,我不想瞎,舅舅呢,爸妈不管我,我不要瞎!”  家奶也很担心,她说:“伢哎,你的命太苦了,走,我们找舅舅去。”第四章:我看见阿婆带走了阿公家奶带着我出门的时候,已近傍晚,半边天都被烧红,整个村落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我经常钓龙虾的小池塘闪着夕阳的余晖,那个被菜园子包围的大场地早聚集了几个固定的玩伴,有的在玩跳房子,有的在跳皮筋,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很和谐,要是平时,我肯定跑过去加入战局,可现在我的重心全放在视力上,没有了眼睛,再美的景色我也感受不到了,于是,我拉着家奶粗糙的手,加快了步伐。 我们到的时候,舅舅还在给人看诊。舅舅在回来开诊所前已经很有名了,开了诊所后,生意非常好,远近闻名的医术和让人赞不绝口的医德是这家诊所的命脉。在小镇上,小诊所不需要挂号,省手续,很便利,所以人们都愿意舍弃大医院,而来舅舅的小诊所。这个人是在砍树的时候被马蜂给蜇了,虽然只蜇到了手,但也肿成了足足两个猪蹄那么大。那时的我毕竟是个孩子,据说宝宝在哭的时候,你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开着电视,然后再拿手机放歌,因为宝宝的注意力就那么多,同时让其观察两件事就不够用了,然后就忘了哭。这招对我也管用,我本来心里翻腾着各种不是滋味,各种忧伤的小情绪,一看到有人现状这么惨,立刻忘了自己是个倒霉蛋。只见舅舅手拿一根小细棍,像稻草芯那么细,然后又打开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抹在细棍的一头,嘴巴微微含住另一头,往那人的被蜇处轻轻一吹,然后拍了拍那人说可以了。我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有这样治病的?家奶看出了我的疑问,解释道这是古书上的非常古老的方法,吹上去后立竿见影,老祖宗的东西啊,虽然我难以理解,但效果就是那么奇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舅舅的神奇之处,那个人的手真的在消肿,无半点心理作用,可家奶已经见怪不怪了,舅舅懂很多古方法,家里也有很多藏书,我暗下决心,舅舅无后,要是失传就不好了,我也要学。看诊的人连连道谢便要付钱,舅舅笑着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也不费什么心思,回去好好休养,下次要注意了。”说着又指了指我和家奶,“没看见我家人催来了吗,快走吧,我也要关门啦。”
我的眼睛还没消红肿,舅舅看出了端倪,问怎么了,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满腹委屈啊,几番问下来,家奶拿出了高人丢的药方,舅舅看了看,眉头一皱,“这老先生还懂得药理,先试试对不对路,没有害处的,医院也没度近视加散光,眼球也没凸出来,而且还很有神,平时不戴眼镜除了走路跌跌撞撞,摔个不停,把张三认成李四,把王五也认成李四,还老让长辈误认为我不懂礼貌,见了人不喊之外……检查出来什么问题,璇子。”我撅着嘴看着他,他头一歪,“舅舅保证,这个除了会让你上火之外,绝对的好方子。”  自此我除了不再故意摔那厚厚的眼镜,还每天喝着据说会使人变胖的茶,每天重复着不见天日的眼保健操,那老头还真没骗人,龙眼核加枸杞真的保住了我那微弱又可怜的视力。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方子的作用,我高根本看不出来是近视。还是幼儿园的小屁孩,我还没到臭美的年纪,就有了一颗臭美的心,听说戴眼镜时间长了眼睛会变形,不上课坚决不戴,所以一天摔好多次,上学走楼梯也要扶着扶手,可渐渐地,我除了发现自己有一颗特臭美的心之外,还发现其他的感觉特别敏锐,这难道就是老头说的……关了两扇窗,开了一扇门?四年级的期末考,考试结束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我走路已经不摔跤了,视力虽然测出来还那样,但是我明显感觉可以看见远处的东西了,而奇怪的是……我更多的不是看,而是感觉,便不在关注脚下是否平坦。远远的,模糊地看见隔壁阿公搬着小桌子在门外吃晚饭,阿婆走了后,阿公也吃得早睡得早,夏天傍晚的的太阳仍然很烫,阿公坐在树荫下,而阿公后面晾着阿婆的衣服?阿公后面可是墙壁啊,果然连吃饭都要带着阿婆吗?我揉了揉眼睛,阿婆的衣服还在阿公后面,就好像是阿公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么热的天,我都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升起,我一下子冲回家,连看也不敢看阿公他们家,回到家,书包一放,冷汗直冒。家奶见我回来满头大汗,拿着大蒲扇过来给我扇风,“璇子啊,考试怎么样啊?”“家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考得不好也没关系,干嘛这么不高兴啊,炉子上还炖着绿豆汤,我去端过来。”家奶笑得眼睛弯弯的,便要去厨房。“家奶,你出门去看看好不好,阿公在吃饭,我刚刚看见……我刚刚好像看见阿婆了,呜~~~。”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家奶面色一变,抡起围裙来给我擦眼泪,“伢嘞~你这眼睛可不能老是哭,怎么说你不听呢,这大白天的这么大太阳,小孩子净说胡话!”“我也不知道,家奶,你去看看好不好,看看是不是挂了一件衣服?我怕。”我摇着头,躲着不让家奶的擦。“好好好,家奶去看看,别哭了啊。”家奶答应了。我视力不好,并不代表看不见颜色,而且还会把颜色的范围扩大化,比如看到一个人身穿绿色,那么在我看来,他身边的一大圈儿都是绿色,阿公后面一大片儿白色,必定是白色衣服,不是人,就绝对是衣服,这一点绝对不会错的。家奶一会儿回来,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就孬讲!刚刚说的话千万不要出去说可晓得?那就是一件衣服,今晚去你舅舅家睡觉去,找你舅舅要一点安神茶,伢子考试考傻了。不要等天黑走,过一会家奶送你过去。”我果然大惊小怪的,想多了,唉……不过一百来米,家奶送我去是怕我偷溜出去钓龙虾吧,夏天傍晚的龙虾在闷热下一定会出来透气,那时水面的草丛里满是龙虾,看起来可诱人了。家奶送我到舅舅家和舅妈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当晚我睡得朦胧中,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响动,还有说话声,这是怎么了?难道舅舅又犯了?我喊了声,“舅舅?”门被推开了,是舅妈。舅妈边披件薄外衣边对我说:“璇子好好睡觉,我和你舅舅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会把门锁上,怕就开灯睡,乖啊。”这时舅舅拿了把手电筒进来,“我们走了,璇子好好睡觉,我把阿黄牵来陪你了。”阿黄是条大黄狗,已经养了很多年了。舅舅舅妈出去后,我和阿黄就这样面面相觑,我坐在床上,它坐在地上。阿黄在地上不停地摇脑袋,还用嘴在身上咬来咬去,我掀开帐子,下床给阿黄点了片蚊香,算是陪我的福利吧。舅舅舅妈看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重新躺会床上,心里不知怎地,有点慌,闭上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是被一阵炮竹声惊醒的,阿黄也跟着叫起来了。那么晚了,谁家还放炮竹呢?这里的习俗是,半夜放炮竹,除了烧香拜佛或者逢年过节,那就是有事情,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真是奇怪。熬到凌晨,好不容易睡着,天一亮又被一阵敲锣打鼓声给吵醒了。这时我要是再不清楚那就是白痴了,这声音谁都熟悉,是有人去世了!声音是从家奶家那个方位传过来的,我赶紧下床,披头散发就冲出房门,舅舅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我吓了一跳,“今天早饭没做,早点在锅里热着,吃点再回家。”“是谁去世了?家奶呢?舅妈呢?”我一点也不想吃。“阿公昨夜走了,你家奶和舅妈在他们家帮忙。”阿公?真的是阿公?那昨天……我看到的真的是阿婆!!家奶应该没有看见挂的衣服吧,她知道昨夜可能要出事,就让我来舅舅家躲躲,我竟然真的看见阿婆要带走阿公。
“璇子别哭,阿公走了也好,想阿婆想得那么狠,不走也难受,我们都知道他活不过三年不是吗?”舅舅过来安慰我,怎么办?我看见了阿婆的鬼!我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家奶就过来了,家奶一见到我就说:“璇子啊,这几天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舅舅家。”又不让我回家,“家奶,我昨天……”“不要说了,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吗?你只是火焰低了,这很正常,火焰低的人通常都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听家奶话,在舅舅家好好呆着,家奶把你的暑假作业都拿过来了。”家奶不容我多说。隔壁阿公去世了,家奶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呢,“家奶,你怕不怕?”“伢子,你家奶都老了,还怕什么?听着,没家奶看着你,晚上不要梳头,晚上梳头,火焰会越来越低,还有,不要让人拍你的肩膀,肩膀一边一盏灯,这是提高火焰的。”火焰我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很小就听家奶说,每个人都有火焰,火焰高的人,走夜路什么的就没事,也不容易看到东西,而火焰低的就容易招惹,一般男子火焰都要比女子高,现在看来,这可能就是阳气的另一种说法。
?第五章:我蜕皮了这件事过去后,我们再没有提,夏天的夜晚我仍旧靠在家奶的腿上听她讲以前的故事,刺激又新奇。家奶说他们小时候看电影都是跟着大家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着看,要跑很远很远,看一遍又一遍也不厌烦,往往看到夜里才回家。有一次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点水,一看可以趟过去,可是却越走越深,想回头时后面也是一片汪洋,众人惊,糟了,遇到鬼打墙了,这时是不能走了,幸亏有很多人,才不那么害怕,众人就停下来,一起聊天,直到鸡鸣,鬼才走了。类似这样的故事很多很多,听着听着就在家奶扑腾的蒲扇下睡着了。暑假是我们那群小孩子们的天堂,中午也不怕晒,拿铁丝在棍子上圈了一圈,然后再网上蜘蛛网,就出去粘蜻蜓了,和大家一起晒成了黑炭,晚上回去,身上又疼又痒,家奶责怪我道:“一天到晚就在外面疯,暑假作业可做完了啊?”我抱着家奶的胳膊撒娇,“家奶,现在不玩,上学就没时间了,我身上好疼,怎么回事?”边说边用手在身上乱挠。家奶看了看我的脖子,心疼了,“晒伤了,丑伢子哎!”我仔细看了看胳膊,一块一块的皮,像斑点一样,怎么晒成这样子了?玩得时候太没顾忌,也没注意到。夜里我疼醒了,推了推家奶,“家奶,我疼,还很痒。”家奶开了灯,一看我的身上,吓了一跳,掀开我的衣服,里面薄薄的皮肤像裂开了,皲裂地吓人,一块块的,有的还翘起来了。“起来,起来,璇子,我们找你舅舅去!”家奶慌张地给我穿衣服,我往脸上一摸,天哪!好粗糙!和昨天完全不是一个手感,晒得这么狠,下次再也不敢了,毁容了啊!连夜敲开舅舅家的门,舅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大惊失色“妈,璇子这是怎么了?”“印儿,看给璇子看看!她讲好疼!”家奶这么一说,舅舅也慌了神。
璇子你这样子好像在蜕皮,可是这不可能啊!妈,快打电话给璇子爸妈,联系下高老先生!”舅舅嘱咐家奶去打电话,我这时已经奇痒难耐,再加皮肤阵痛,感觉全身爬满了东西似地,想甩也甩不掉,剥也剥不开,皮肤外面像火烧,皮肤里面又很冰冷,水深火热真的快折磨死了,眼睛也好浑浊,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我想看清楚周围,看不到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家奶,我眼镜带过来了没?我眼睛看不见东西了,怎么办?”家奶说:“慌着谁带那个东西啊,家奶回去拿,不要怕啊,印儿,你给你璇子爸妈打电话,快!”突然我感觉嘴里一酸,一阵反胃的感觉,“呕——”“璇子!”大家焦急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仍然是夜里,周围一片嘈杂声,家奶也在,我仿佛还听到了爸妈的声音,眼泪又要出来了,非等我要死了你们才肯来吗?我一直知道的,我不正常,我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我的身高比同龄男生还高,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我都全身冰冷,自从视力出问题后,感觉真的灵敏,不管是睡觉还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周围的动静,彷佛能看见一样,这不是第六感我知道。现在还出现蜕皮的现象,我真怕蜕掉皮之后是血肉模糊的,我到底是什么?是妖怪吗?不然爸妈为什么不要我?“家奶,把眼镜给我,我要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家奶没说话。“家奶?”还是没动静,刚刚不是家奶吗?“家奶!家奶!”我带着哭腔喊着,连家奶不要我这个怪物了吗?“璇子,不哭不哭,过几天就好了。”是家奶!我挥起手想触摸到家奶,触摸到的是一片潮湿的布。
璇子。”是妈妈。“我们一会儿帮你泡澡,用湿毛巾脱皮,皮脱了就没事了。”妈妈真的来了,那代表现在已经不是夜里了,为什么还这么黑?!我的眼睛!“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是不是瞎了?那老头说我不会瞎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大声嘶吼着,虽然不乐意,但我一切都照做啦,我有喝护眼茶,我有好好保护眼睛,为什么还是这样?家奶抓住我的手:“璇子,别闹,会好起来的,老先生也来了。”老头?他又来掺一脚?“你的眼睛没事,相信我这个老头,你的皮肤几小时就好了,眼睛过几天也会看见的。”老头的声音。我应该相信吗?可是我不信又能怎么办呢?一阵窸窣声,我被拉起来扶下了床,就着衣服进了木桶,温热的水刺激的皮肤一抽一抽的,“妈,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舅舅的声音。突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头,“璇子乖,爸爸就在外面。”说完,我就听到关门的声音了。屋子里应该只留下了家奶,妈妈和舅妈,轻轻的毛巾擦过,感觉皮就着他们的手被剥了去,慢慢的感觉被剥去的皮肤能呼吸了,手触摸上去,很光滑,这样,看起来应该不是血肉模糊了吧,我心里安慰了下。在水里泡了大概几十分钟,我又被拉上去继续剥皮,估计又是什么忌讳。整个过程进行了几个小时。那种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样,身上特轻松,一点也不疼了,就是仍然看不见。看来老头说的话是真的,这时折腾了这么久我饿了,“家奶,我想喝粥。”“先生,这可怎么办?她还感觉饿。”家奶是在征询老头的意见?我吃饭也不行?“给她吊水吧,她不能吃。”什么?吊水?于是我再被剥了几小时的皮后,又被扎上了针,吊水持续了两天,可我肚子已经饿扁了,再吊水又有什么用,到了第三天,我的眼睛已经有光透进来了,我快看见了!睡了一觉后,睁开眼睛,一片刺痛,“啊——疼——”“璇子!”“家奶!我眼睛能看到光了,可还是好疼,老头呢老头呢?”我又欣喜又激动。“不要乱喊,要有礼貌!先生已经回了,我去叫你舅舅。”老头回去了,那爸妈呢?也回去了吧,我是个怪物,离我远远的是对的。“璇子,你的眼睛几天没见光了,突然睁开当然疼,慢慢来,慢慢睁开,一点点来。”在舅舅的细声引导下,果然,光一点点进来,虽然还是刺眼,但已经不是那么刺痛了,我看到了家奶,舅舅,舅妈,爸妈果然走了,欣喜中还是有些失望。“我真看见了!”“璇子,今天你可以吃东西了。”是爸爸!“加餐哦!”妈妈!爸妈没走!他们只是去买菜了!以前很嫌弃这个弱视,但失而复得真的很开心。弱视还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看见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而瞎了就真的再也无法看见家人了,以前我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倒霉蛋,可是现在觉得我是这么的幸福。我时常觉得不开心,是因为总惦记着自己没有的,而忽视了自己所拥有的,不要因为失去一匹马而惋惜和埋怨自己的生活,生命有得有失,紧紧抓住失去的,所拥有的也会变得没有价值。“璇子,现在有哪里不舒服?”舅舅问。“我很好,就是饿了。”大家都笑起来了,这应该是这几天的第一次笑声吧。对了,我赶紧跳下床,跑到镜子面前,我还是我,只是比以前白了,就像没晒过一样,摸一摸,皮肤真的很光滑,我浴火重生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真相。“家奶,爸妈,舅舅,舅妈,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请你们告诉我,我不要再糊里糊涂的活着,我会勇敢面对的。”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应该会告诉我的。
“璇子,家奶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镇定,事情是这样的……”原来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是除夕晚上,除夕晚上,并不是看热闹程度就能定性为好日子,其实这是一年间最为阴寒的日子,年末各种东西争相奔走,你人间热热闹闹,沸沸腾腾,阴间也不例外,这个日子走动的颇为勤快,更何况还是这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俗话说,新年新气象,新年的到来,把旧的一年的晦气全去掉,大年初一开门大吉,这是有道理的,古话还是要听的。旧的一年,东西太多,最后几个时辰要闹腾地更欢,这个时候生的孩子,无非就是在撞枪口。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预产期提前,也不能把我塞回去不生吧。果然生下我后的那个正月,镇上死了好多老鼠,臭气哄哄,大过年的多晦气,当然这种事情别人不可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只是自家人心中有点奇怪,每年过年,老鼠都会有一阵子消失没错,可那是被鞭炮吓跑的,可现在这么多死老鼠,虽然立春已过,但农历的立春是比公立的春天早的,这时蛇还是在冬眠的,家里竟然一下子来了好几条蛇,这怎么可能不奇怪。
第六章:虾笼惊魂爸爸认识一个高人,也就是那算命老头,让他给我排了命盘,一看坤造就不对劲,赶紧让我爸妈收拾包袱走人,说我赶去出生的路上,车正好轧着了一个修炼蛇的命门,破了它的气,也就是人家正在赶着去成仙,这时它的气最虚弱,被我们的车弄死了。一般讲动物能成仙,这样的动物少之又少,要有灵智,就是会自己想,在修炼过程中又会遭雷击,遭雷击而不死者更加少,那条蛇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竟死在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不是我倒霉,而是它倒霉。最后一丝蛇气附在我妈的胎气上,就这样,我出生了,算命先生的意思是,我没变成蛇就已经是它够善良了。而我爸妈的八字和我这个蛇女不仅不想冲,还配合十分默契,想来那条蛇也不是白白修炼的。那为什么我们八字不想冲,还不能在一起呢,八字配合的好,不仅益父母也会益孩子,而我不是个正常的孩子,是裹着蛇气生下来的,不能和父母两两相益,否则,那条蛇的修炼本性那么强,怎会不继续拿我当宿主?若与爸妈在一起,很快便会显露出蛇的本性。我小学四年级才开始视力退化,前几天才开始蜕皮已经是迟的了。至于18岁能和父母住在一起,是因为蛇性若起必在成年前,18岁就定性了,能显早显了,也不怕再相益。虽然我远离爸妈,但蛇气仍然影响了我的生长,我的个子比同龄孩子高,但骨头很纤长,腰绝对比大家要细上几分。蛇几乎没有视力,靠的全是敏锐的嗅觉以及触觉,在夜间捕食也是靠接受红外线来辨别猎物的方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闭眼和睡觉时能感觉周围的动向,出生时我不是瞎子就该谢天谢地了,让我保留了一点视力,这点还得感谢那老头。而对于能看到某些东西,老头的解释是,本就是同类,没成仙便成了鬼,你看不到谁看的到?这么说,我以后还会经常看到?怎么说,蛇气现在和我融为一体,那也就是我啊,而且还生在至阴日至阴时,我也是有点鬼气?不是吧,我是人啊我也怕鬼啊!
“那我蜕皮代表什么?我怎么会夏天蜕皮?”我疑惑,记忆中好像是冬天啊。舅舅摇摇头说:“谁说蛇夏天不能蜕皮的?蛇基本三个月蜕一次皮。”啊?我是不是得去了解了解蛇这种生物了,唉……那么,我也要三个月蜕一次皮? “爸爸,老头有没有说我多长时间那个一下?”爸爸回:“先生说,你已经步入正轨了。”那也就是说……我三个月换一次皮肤?这不是要我的命嘛!爸妈走时,爸爸递给我一本红布包裹的书,“好好看看,璇子,不管怎样,熬过去,记住,你是人。”我打开红布一看……《蛇》好吧,我是人,但要充分了解好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人。于是那个暑假我认真研究了下那本书,关于蛇蜕皮的那一章,我记得最牢,蛇蜕皮前,眼部染乳白色,我下次蜕皮前看看是不是眼睛也会变色,上次没注意,蜕皮前几天会暂时失明,我还好,我只是前一天,不知下次会怎样。而且还停止进食?怪不得我那天有种想吐的感觉,蜕完皮后还要保持一段时间不进食,难道要靠吊水度日吗?看来习惯这种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安慰自己一下,不是蛇的所有习性我都有,比如……我不需要冬眠。到了五年级暑假时,我已经蜕了好几层皮了,这时蜕皮对于我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就像女生的月事一样,来的很有规律,我毕竟是人不是蛇,第二次蜕皮已经不疼了,只是微痒,蛇蜕皮是一整块,我蜕皮是一小块一小块,用水泡一泡再擦一擦就自行掉了,不吃东西也好办,也不会饿,前一天就开始不饿,蜕皮前几个小时开始失明,蜕皮后一天眼睛转好,开始吃东西。一旦眼睛上像蒙了白雾,如果在上学期间,那就必然请假回家准备蜕皮。我发现蜕皮虽然是不必要的麻烦,但三个月一换肤我还是很乐意的,皮肤三个月一新。
五年级的暑假,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疯,那时候已经算是大孩子了,在一群孩子中是孩子王。当时虾笼正当红,一个虾笼收起来就一把,散开来就是三米那么长,在虾笼里放上西红柿等吃的,最好是栓几块咸肉,甩到湖里,把一头拴在岸边上,早上下笼下午收,下午下笼夜里收,夜里下笼早上收,一般夜里收笼是最多的,收上来时里面会有龙虾,还会有小鱼蹦跶,所以夜里收笼的人很多,经常我们几个大孩子去收笼时会看到田间湖边很多强光手电筒。远远看见那一束束光就知道,是收笼的人。往往我们在岸这边收笼,岸那边也有人在收,还会对喊几句。当然也会发生收错笼的事情,但偷笼的更多,偷笼回去或者偷完里面的鱼虾再放回去的事情时有发生,市场上龙虾好几块钱一斤,而且还很打称,所以我们做的记号都是很隐秘的,还经常换地方。家奶不赞同我出去收笼,但也拗不过我,我们一行好几个人呢,而且外面那么多收笼的。那天,我们白天下了六个笼,准备晚上去收。收到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已经是第三个虾笼了,我记得不远处还有一个,对岸还有灯光,就径自走过去,我没有电筒,小明一边往桶里倒龙虾一边往我这边照。我走到有印象的地方,开始找白天留下的记号,现在想一想,眼泪都会不自觉的流出来,那时候胆子真大,我自言自语道:“应该就在这里吧。”小明在不远处照的我有点刺眼,“就在这里。”一个男声回答,我猛地回头,这里没人!小明在那边,还有两人也在那边,对岸的人说话我会听着这么清楚就在耳边?“小明!”我叫了他一声,壮胆。“璇子!怎么了!我们过来了!”我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小明他们快速赶过来,看见我蹲在那里,以为是虾笼被盗,拿着棍子就往湖里戳,正在戳的时候,我们旁边的水沟里响起了沙沙声,回头一看,是两个小孩在那里爬来爬去,差不多三年级小孩的样子,小明拿着棍子就追,“敢偷我们笼子!找打!”我觉得不对劲,我身上的寒毛又竖起来了,赶忙出声制止,“小明,不要去!”可小明正气愤呢,我腿软,急忙喊旁边两个人拉我起来,跟着小明就跑过去了,那两个小孩见有人来,爬起来就跑,我们就跟后面追。
我边跑边喊:“小明,别追了!”那边是坟场!跑着跑着,突然两个小孩停下来了,回过头来,看着小明,这时的我宁愿夜视能力像刚开始那样很差很差,也不要好到一下子就看到他们那张脸,我第一次看到阿婆的鬼魂时,是大白天,那时都没有现在这样来的清楚,我很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惨白惨白,像抹了面粉似地,腿本来就软了,再跑了这一阵,快瘫坐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就是出不了声,就像在梦里一样喊不出声,多么希望那是梦,可是根根竖起的寒毛提醒着我这是真实的。我的视力弱,可夜视能力和感觉绝对灵敏,这回是真遇上东西了,我颤抖地拉了拉身边的两位,他们还没看见那两个东西的脸,小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举起手电筒就要往他们脸上照,这时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迈开千斤重的腿,朝小明奔过去,按住他的手电筒,“小明,不是他们偷的!不,他们没偷!不是的!我们的虾笼没被偷!快回去吧!”“真的?那你怎么不早说啊,那我们快回去吧。”我根本不敢看前方,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拿那两双无神的眼睛瞪着我。小明又对他们说:“既然你们没干!哎,快回家吧!这么晚了,两个小伢……”“走啦!”我使劲拽着小明的衣服,生怕他把那两个东西说过来了。“他们没了。”什么?我抬头一看,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回到家里,我就发了高烧,当天夜里胡乱做梦,梦里总是看见那两张白粉似地脸,家奶整夜都在给我擦身子,身上就像被踩了,很真切地像是被车轮碾过,疼入肺腑,家奶说我那夜就在喊着疼,问我哪儿疼,我也回答不上来,就是疼,哪儿哪儿都疼。
第二天早上面皮黄的就像闹了饥荒,可奇迹般地就好了,也不发烧了,可第二天夜里,又开始发热,整夜整夜说疼,家奶又熬着夜给我擦身子,奇怪的是,太阳一出来又好了。家奶就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受了惊吓,我看再也瞒不住了,便全盘托出,家奶免不了骂了我一番再抱着心疼一阵。上午就带着我去了当地有名的双关庙,这间寺庙是很有名的,家奶每年的腊月初八都会和很多人一起过来讨要腊八粥,我也来过几次,都是在门口望着,家奶从不让我进去,怕我身上阴寒之气太重,这次家奶仍然留我在外面。看到门口的石狮子,我竟然有种害怕的感觉,很压抑,家奶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把点燃的香,弯下腰开始熏我的脚。熏完我的脚,开始往上熏,熏到我的鼻子下方时,家奶说:“多吸几口。”我连忙吸了好几口,一股浓香进入我的鼻腔,差点儿被呛到,等我全身香飘飘后,家奶拉着我进去了,里面好多尊菩萨,家奶没做停留,直接拉着我穿过一个院子,里面才是正厅,有几个小孩在吃饭,一个女管事迎上来了,“就是这伢子吧,跟我来。”我不知道寺庙也会有女管事,还会收惊,她把我们带到一个偏殿,吩咐我坐下,我坐在椅子上,只见她在碗里倒入一碗米,用布包裹好米,倒过来,然后喝了一口水,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往我脸上喷了一口水,接下来又喷了几水,我的脸上挂了好多水珠,然后她开始拿起倒置的用布包好的碗,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我被水喷的眼睛都睁不开,又不敢乱动,模糊着眼睛看她一边念一边抖动手里的碗,念了一会儿,我脸上的水还没有蒸发完,就见她打开布,把里面的碗倒置在布上,再揭开碗,少了一大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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