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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回到三十年前 作者:蓬莱客【女主小说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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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回到三十年前 作者:蓬莱客
回到三十年前 作者:蓬莱客文案看这里→_→→_→:不要被下头那个虐恋情深标签给吓住吖,系统自动抓出来的,不是作者搞出来的。因为在榜没法删除。本文讲披着狼皮的忠犬追妻史!!!本文和虐恋没半毛半毛半毛关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下文案:安娜在机场摔了一跤,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落后,还是落后。幸好姐随身的行李箱还在边上,里头要啥有啥,就连内内也塞了七条,纯棉蕾丝平脚三角,保守情趣应有尽有,一星期可以不带重样。不怕。但是……“叫什么名字?”派出所小哥目光从她栗色卷发落到牛仔裤上,问了声。“安娜。”“问你真名,你跟我扯什么洋名儿?当我没读过安娜·卡列尼娜?”小哥不高兴了,笔头重重敲了敲。“同志,我名字就叫安娜……”“行啊,嘴还挺犟!”小哥火了,啪的拍下了笔。安娜欲哭无泪。姐的名字,它打娘胎出来,一直就是叫安娜啊!…………南方白富美安娜穿回到八十年代初北方一个偏远保守的林场区镇,努力生活下去的故事。纯属虚构,谢绝扒榜。连接:
安娜姓安名娜。安老爹早年在部队,后转业经商,还算成功。妈年轻时是文艺女青,有一段时间深深迷醉于俄国不朽名著《安娜·卡列尼娜》而不可自拔,女儿干脆起名就叫安娜。她生安娜时,安老爹已经转业。安娜前头有个哥哥,小时候不幸夭折,中年才又生了安娜,视同掌上明珠,把她从小到大泡在蜜罐里养,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安娜妈是大美人,安娜随妈,皮肤雪白,身材前tu后qiao,从小美到大。学芭蕾,学音乐,学美术,出国后就读巴黎高等艺术学院,说追她的人排队排到了埃菲尔铁塔,没半点夸张。
安娜今年二十三岁。去年,因为无意看了一部关于贫困山区教育现状的纪录片,深受感触,于是志愿支教。安爸安妈只有她一个女儿,起先不肯,舍不得她去吃苦,拗不过她,最后还是答应了,不但送安娜去了自己联系的支教点,顺便还赞助了学校一笔钱。原本以为让她去个几个月,等她那阵劲头过了,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然坚持下来。不但坚持下来,今年还要继续。
九月就开学。最后半个月,安娜和几个好友相约去海边度个假。昨晚她收拾好满满一个行李箱,见时间还早,特意又去做了头发,把颜色染成很衬自己白皮肤的浅栗色,一时兴起还烫了个大卷,完了被洗剪吹小哥夸像芭比娃娃,然后今天……
今天出发去机场,司机送她到了出发大厅口,她下车,一边推行李箱进去,一边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和朋友发短讯,没留神脚下的台阶,绊了一跤,啪叽一下摔倒在地,疼得她差点没喊妈。等缓过那阵儿疼,伸手要去捡掉在边上的那只手机时,整个人懵了。
她是还趴在台阶上,但不是机场出发等候厅入口那个高大上的大理石台阶。
天仿佛一下变成了深夜。头顶亮着几盏昏黄色的白炽照明灯。她身下的台阶是水泥砌成的,脏不拉几,到处丢着果壳纸屑,手边似乎还有一滩可疑的没有干透的痰。她的对面是几扇镶嵌了玻璃的老式把手门,左边玻璃上贴着“谨防扒手”,右边贴着“行李寄存”,还画了箭头。里头似乎是个大厅,灯也亮着,透过不大干净的玻璃,模模糊糊可以看到里头有人,但或许是太晚了的缘故,并没什么人走动。
安娜彻底懵了,连疼痛也忘记了。半晌,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台阶脏,一屁股坐下去,茫然四顾(重生)干爹你好,干爹再见。
是个广场。灯只是照亮了靠近这一块的地方,所以其余角落黑糊糊的。
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广场尽头那排旧楼房上的红色霓虹灯。
霓虹灯亮着,显示出来五个字:“c市火车站”。
安娜差点没跳起来,使劲掐自己的肉。
她明明拉着行李箱到了机场入口大厅,在那里摔了一跤,怎么一眨眼,周围就成了这模样?
她在,她的随身东西也都在。但时间,空间,全都不对了!
何况,c市她知道,祖国北方盛产木材煤炭的某省省会。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虽然她还没机会去过c市,但凭常识也知道,作为一个省会城市,火车站再旧,也不可能寒酸成这个样子!
安娜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抖抖索索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摔了一跤,被穿越大神给玩了一把!
安娜坐在水泥台阶上,发愣了许久,直到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哆嗦,这才惊觉这里的时令应该是深秋,而自己还穿着短袖。
她撸了撸两只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终于振作精神,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个害了她的手机,指纹解锁后,发现信号格是空的,时间显示,还是她摔跤前的日期,以及,早上十一点半。
安娜把手机塞回去,手软脚软地拖着行李箱,推开玻璃门,进入了候车厅。
大厅很空旷,但比外面温暖不少。对面墙上有个大的挂钟,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半。里头摆放了一排排掉了绿漆的木质长椅。
因为挺晚,候车的人不是很多了,大约几十个。有人蜷缩在长椅上睡觉,有人坐着打盹,地上放着用绳子捆起来的大包小包,还有不少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所有人的衣着打扮,还有这里的氛围,令安娜一下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珍藏着的那些父母年轻时的老照片。
她推门进去,惊动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几个人。懒洋洋地扭头看过来。
一个穿了件蓝色翻领外套,下身喇叭裤的三十出头妇女从头到脚打量了安娜一遍,撇了撇嘴。边上戴眼镜的男人应该是她丈夫,原本正在打盹,嘴角挂下了一串口水,被推门声惊动,睁开眼,视线落到安娜身上,一下便定住了,一直跟着她走,连嘴角口水都忘了擦。
女人有些生气,拿指甲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男人吃痛,急忙抬了抬眼镜,低下了头。
“女流氓!”
安娜经过时,隐隐听到身后那女人压低声这么嘀咕了一句。
她当做没听到,朝着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值班点的窗口走去。
她实在迫切地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安娜来到那个上面挂了条“向雷锋同志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横幅的窗口,透过玻璃,看见里头有个女的趴在桌子上睡觉,边上摆了个旧式的暖水瓶。踌躇着,想敲玻璃问,一时竟又感到有些胆怯。
她正犹豫着时,视线忽然扫到了挂在墙上的一本日撕型日历,定住了。
198x年11月2日。
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时间。
五点半了。
冬天的北方,外头这会儿依旧漆黑一片,看起来和半夜没什么分别。到了六点时,火车站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开始有穿深绿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现身。三三两两赶早车的人挑着大袋小包的陆续赶来,扩音喇叭提醒旅客车次的播音也频繁了起来。
越是没东西吃,肚子就越不经饿,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至于原因,大概只能升华到人的心理层面了。
总之,安娜现在很饿,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
昨天出发去机场前,因为起的晚了,时间有些赶,她匆匆只喝了几口咖啡就出门了。直到现在。
剩下的巧克力早被她吃光。瞄一眼昨夜那个李梅,她还那样木木地坐在角落里,自己昨夜抓给她的那几块巧克力似乎还没吃。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经得起饿。
安娜有心想管她要回来,又不好意思开口。使劲咽几口唾沫,决定还是尽快先找地方把手表卖了再说。
等到天终于亮了。她拖着行李箱来到李梅跟前,叫了一声。
李梅慢慢抬起眼皮,见是安娜,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那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带着这个箱子不方便,你要是不去别的地方,能不能先帮我看一下?我尽快回来。”
李梅视线落到她的行李箱上,点了点头。
她的这只行李箱也是奢侈牌子。但现在除了累赘,既不顶吃,也不顶用,交给这个李梅暂时看管,安娜半点也不担心。真要丢,那就当少了样累赘。
安娜连声道谢,把箱子拉到了她边上。转身要走时,犹豫了下,回头又问道:“李梅,你本来要去哪的?”
李梅愣了一愣,气若游丝般地道:“红石井……”
这个c市,安娜知道。但什么红石井,她听也没听过。估计是个小地方。点了点头,“我也不让你白帮我看行李。这样吧,等我回来,我顺便帮你买张车票好了。”
李梅定定地看着她。
安娜朝她笑了笑,转身出了大门穿越种田之农家小妹。
站前广场外的路边,已经有几个早点摊子摆了出来你。安娜裹紧身上的披肩,抵着寒意,经过卖烧鸡、卖麻花、卖包子的摊子,闻着勾人的香味,咽了几口唾沫,朝那个起劲招呼自己的卖包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姑娘,看你不是本地人啊!上海来的?”中年男人发着浓重的卷舌音,头上戴了顶当地少数民族的小白帽,身上围件油腻腻的白大褂,热情招呼着安娜,“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羊肉葱花包!羊肉葱花富强粉,肉多皮薄真材料!八分钱一个,一毛五两个!买两个尝尝吧,吃了保管你还想吃!”
安娜再次咕咚咽了口口水,抵挡住拼命往自己鼻子里钻的那股诱人香味,陪着笑脸道:“大叔,不好意思,我是想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卖手表的地方?”
“你买手表?”
“不是。是我要卖……就是收购手表!”
羊肉包大叔一愣,哦了声,指了指右手方向:“过去一直往前有个供销大楼,里头有卖手表。只是人家只管卖,不收。你要卖,去找钟表匠。就那供销大楼边上有一个摊。你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安娜连声道谢,扭头要走。
“姑娘,我说你真不买个尝尝?”羊肉包大叔不甘心地叫住她,“我的包子附近有名,居民也过来买。现在还早,等下人多了,你想买都买不到!”
安娜哭丧着脸:”大叔,实话跟你说,我钱包被人偷了,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刚才向你打听地方,就是想去把手表卖了好回家。”
羊肉包大叔一愣,闭了口。
安娜最后看了眼小推车雾气蒙蒙的玻璃里头那笼掀开了半边蒸笼盖的包子,依依不舍地转头。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哎了声,羊肉包大叔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吧!我送你两个!吃了好,回上海去给我打个广告!我姓杨,火车站南门口第三个摊子,杨记羊肉葱花包!”
安娜看着他拿了张剪成小四方块的报纸,给自己包了俩馒头递过来,喜出望外,急忙接了过来,感激涕零地道:“多谢杨大叔!多谢杨大叔!等我卖了手表,有钱了就还你钱!”
“哎,去吧去吧!不给也成!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羊肉包大叔朝她挥了挥手。
安娜再次道谢,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也不顾形象了,随便对着墙蹲到个角落里,一口咬在白白胖胖的包子上。
噗嗤轻微一声,包子里的热汤汁冒了出来,浸散到安娜的舌头上,味蕾瞬间像是开了花。
新鲜葱花和着纯正北方羊肉,与筋道面粉混合在一起的滋味,那个香,安娜这辈子好像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第一个包子,剩下那个一小口一小口地也给干进了肚子,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浑身力气终于又回来了。
安娜用那张油乎乎的报纸擦着同样油乎乎的手指,瞄见上面有一截“……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标题,也没细看,找不到垃圾桶,丢在路边旮旯里便站了起来,朝着羊肉包大叔指点的方向一直向前走。走了大约七八百米,又向路人打听,终于看到了一座三层高的旧式楼房,门口挂了个“c市和平街道供销大楼”的木牌子。
时间还早,供销大楼没开门。安娜围着大楼找了好几圈,最后终于在一条巷子里看到个疑似修表的小门面。只是门锁着。墙上用油漆刷了一行“老于钟表店”的字。
安娜找了个避风角落坐了下来,看着从她面前经过的人和车。
街道灰扑扑的酬情。随着天越来越亮,上班上学的人也多了起来。街上开着最多的就是方方正正的大辫子老电车,偶尔能看到几辆安娜也叫不出名字的轿车。除此之外,就是骑着三角架自行车的路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行色匆匆。偶尔有留意到安娜的,无不频频回望。
街上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烫她老妈年轻时流行的称之为“单燕式”、“双燕式”卷发和穿高跟鞋的女人。但安娜知道自己看起来,和她们就是不同。
就好像一只被丢在家鸡群里的山鸡,格格不入。
等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买件衣服把自己裹起来。再这样,她不被看死,也要被冻死!
九点钟,太阳升的老高,供销的门开了。但那个老于的铺子还没开。
安娜继续等。终于,等到十点钟的时候,才看到一个穿了件破旧深蓝色中山装的干瘦老头子慢腾腾地走进巷子,开了门。
安娜立刻跟进去道:“大爷您好。我想问下,您这里收购手表吗?”
老头慢吞吞地摆出自己的家伙,问道:“什么表?”
安娜一听有戏,来了精神,急忙摘下手腕上的那只递了过去,“百达翡丽。最新款。平时没怎么带,就跟全新差不多。您看值多少?”
老头看了眼手表,再盯一眼安娜。
“华侨?”
“是。”安娜顺他话扯了个谎。
老头戴上老花镜,接过手表,拿去放大镜看了半晌,又拆后盖,继续研究半晌机芯,终于抬头,慢吞吞道:“一百。”
虽然安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手表不可能在这里卖出什么好价钱。但这个价位,实在令她大跌眼镜。
“大爷,您看仔细了!这可是正宗的百达翡丽!瑞士进口表!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老头摘下眼镜:“姑娘,一百不少了,顶俩月工资。我知道你这是好表,识货才出了这个价收下的。我跟你说,你这个牌子我拿出去,一百个人里也难找到一个认识的。我卖不出去,再好的表收进来也要赔钱,你说是不是?你拿过来的要是梅花雷达,这品相我可以出到六百。为啥?有人肯出高价要!都知道梅花雷达是洋货高级货,戴出去比上海表海鸥表有面子。就你这牌子,我也是小时候跟我爷爷在上海滩修钟表时看到过,一般人根本不认识。你爱卖不卖。”
老头说完,把手表递回来。
安娜傻眼了。
再值钱的表,它要是卖不出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就是一坨能看时间的铁块而已。哪里肯这么走。赖着好说歹说,差点没把嘴皮子磨破,老头最后终于把价格开到了两百。
“最高价了!你再不卖,我也没办法!”老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安娜咬牙,点头成交。
老头子乐了,翻开层层衣服,从捆在腰上的一只破布袋了抽出一叠大团结,一张一张地数了二十张,递了过来。
安娜接过钱,心里在滴血,道:“大爷,你先给我收着。别卖。我保证,等我有钱了,我回来找您再买回来。我给您加价,决不让您吃亏。”
老头笑眯眯地点头。转身收起手表。
安娜身边留一张大团结,把剩下的一百九卷成卷,看好边上没人,偷偷地塞进自己胸罩里,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急匆匆地离开。
供销大楼里有服装部,安娜逛了一圈,看中的都要二十出头,平生第一次舍不得把钱花在衣服上。扭头出来回了火车站,在站前广场入口附近见有好几个口音听起来像南方的人在卖衣服,脚边放个编织袋,臂上肩膀上挂着衣服,见人就热情兜售。于是过去,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用不到供销大楼一半的价钱买了件做工看起来还不错的黑色外套,总算把自己裹了起来,如同蜗牛有了壳,安全感顿时大大提升。
安娜想还羊肉包大叔钱。但他的摊子已经收了。只得作罢。见边上还剩个卖麻花的摊。过去买了几根麻花,急匆匆地回到了候车室。
候车室里这会儿人已经很多了,各种口音夹杂在一起,到处是嗡嗡的声音,乱哄哄的。安娜一开始没看到李梅。早上她坐的位置已经被个中年男人给占了。四处找了下,最后发现李梅蹲在一个角落里,边上摆着安娜托她照看的行李箱,脸色白的像个死人了。
安娜急忙过去,把买来的麻花递给她:“就只有这个了。你凑合吃点。再不吃别又晕了。对了,你早上说要去什么地方来着?红石井?你等着我去问问有没有票。买了票你该去哪赶紧去哪儿,这里再蹲三天三夜也没用!”说完转身要走,裤管却被人扯住,回头,见李梅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个手工缝的小布袋,嘴边露出一丝微笑,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想麻烦你先帮我保管下这个袋子,我等下就回来。”说完,也不等安娜答应,把那个布袋往她行李箱上一放,掉头就往前走,脚步看起来有些虚浮。
安娜看了看她留下的小布袋,目送她背影穿过人流最后出了候车室的门,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两人萍水相逢,她也不好这么追上去问东问西的。听她口气似乎是去哪里办点事。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反正她也没地儿赶着要去。
李梅留下的小布袋口子扎的很紧,还用绳子在外面缠了几圈。捏了捏,里头似乎是一卷纸什么的。安娜也没多研究,放进自己刚买的外套内兜里后,来到昨晚那个值班室的窗口询问路程票价。
昨晚那个女的已经不在了,换了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态度和气了许多,有问必答。
到s市有直达火车,硬座票价三十三元五角,卧铺差不多贵一倍。车程总共五十六小时,将近两天一夜。
到李梅要去的红石井没有直达。眼镜男说红石井是个林场,只有汽车站。要先坐火车到罗平县,再从罗平县坐汽车才能到达。
罗平县离这里不是很远。票价是四块两毛。晚上发车,明早就到。
安娜道谢后,决定等李梅回来就和她一起去买票。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帮上别人一把,安娜还是乐意的。
安娜怕自己走远等下李梅回来找不到,一直等在原来地方。等待的时候,忍不住又想着父母的事。
现在她有了路费了。但接下来,真的回s市去找年轻时代的老爸老妈?
直觉告诉她,这并不适合。
但现在,s市似乎成了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或许她可以先回去,在父母生活的附近想办法落下脚来,以后再看情况?
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这样去了s市,刨除火车票的钱,剩下那一百多块,不可能支持她很久。
作为一个黑户,她怎么在这个三十年前的社会里应对查户口、找工作的困难,以维持最起码的生计?
广播里时不时传来列车到站的报站通知。边上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川流不息。
安娜想的头晕脑胀,发呆直到肚子又感到饿,抬头看了眼挂钟,才意识到李梅出去已经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时,候车室外忽然像是出了什么事,有几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往右手边方向跑去,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少正在候车的乘客见状,也纷纷跟了出去。
安娜并没跟出去看热闹。这会儿她自己还烦心着呢。但拜边上那些看完热闹后回来的乘客们的热议,她很快也得知外头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急着要上小号,推不开茅坑门,里头有东西挡着,费了老大劲才推开。一看,好家伙,吓得差点没拉出来!”一个男的讲的手舞足蹈表情激动,仿佛他当时也在场一样,“你们猜里头啥?一个年轻姑娘就那么靠门后,拿鞋上解下来的鞋带打个结,一头挂插销上,一头套在脖子里,就这么把自己给吊死了!公安都来了,封了厕所不让人进……”
安娜心里咯噔一下,掠过一丝不祥的预兆。拖着行李箱转身匆匆出去,赶到了车站厕所。
厕所已经被公安给封了。外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眼睛都盯着那个入口。一个老太太站在厕所门口,正对着一个公安巴拉巴拉地说着刚才的经历。
安娜想起李梅离开前让自己代为保管的小布袋,急忙从兜里摸了出来,解开,吃惊地发现里面竟是一卷卷起来的十元钞票,另外还有一角看起来像是随意撕下来的报纸,上头用铅笔写了些字。
安娜展开报纸,迅速看了眼上头的字,心脏立刻怦怦地跳了起来。
这是李梅写给她的。说自己原本要去红石井投奔小时候住过她家的姑妈。这五百块钱,是她死去的妈留给她的。因为藏在身上,所以没跟行李一起被偷。她不想活了,给安娜一百,剩下四百,麻烦她帮忙转到她姑妈手上。她姑妈知道她坐火车去她那里。名叫李红。
安娜手心冒出了冷汗,茫然睁大眼睛望着前头。
几个人正用担架抬出里头那个寻了短见的人。人被一块帆布盖着,看不到头。但露出了脚。
脚上那只少了鞋带的球鞋,就是李梅的。
公安问完了老太太,和车站的人又说了几句,走了。看热闹的人渐渐也散了。
安娜坐在昨晚自己莫名其妙摔的台阶边,手脚冰凉。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梅看起来那么反常。
她身边既然有五百块那么一笔不算少的钱,那么寻死必定不可能是因为丢了行李。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至于她为什么要在投亲半路生出寻死念头,又凭什么这么相信萍水相蓬的安娜不会吞了全部五百块钱,这些,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了。
安娜捏着那个烫手的小布袋,坐了许久,心神渐渐定下来,朝车站工作人员打听到站前派出所的方位,找了过去,询问车站厕所里自杀事件的后续。
刚才那个做记录的公安看了眼安娜:“你认识死者?”
“不是很熟……但在候车室里说过话,知道她叫李梅……”
公安皱了皱眉:“车站管理员认得她。说她这几天看着就不对劲。自杀!医生来了说没救了。直接拉殡仪馆。过些天无人认领就当无名尸处理。”
安娜小心地道:“公安同志,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但跟她也算半路认识了,殡仪馆那边要多少费用,先由我出,帮她把后事办了。我听她提过有个姑姑。过后我再去通知她姑姑。您看这样可以吗?”
公安看她一眼,“挺仗义啊!行。我帮你联系殡仪馆。”
三天后,安娜买了张火车票,登上去往罗平县的绿皮火车。第二天下午到达,直接去汽车站,坐上了开往红石井的汽车。
和李梅相遇的这段插曲,改变了她的行程。
她决定先去找李梅姑姑,把李梅交给她的五百块钱和死讯带给她。完了再回s市,想办法让自己在这里落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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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36年,重生之走出大山,也可以去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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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蓬莱客 本章:78|6.5|
&&&&吴干事临走前让服务员把晚饭送到了安娜房间里。&&&&安娜一口也没吃。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整整一个晚上,她没合眼过片刻,就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一直等着消息。外面走廊上发出的任何一点动静,一声咳嗽,或者几下脚步声,都会让她感到心惊肉跳,犹如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一般。&&&&然而并没有什么消息。&&&&第二天上午,门外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似乎是朝这个房间而来。被焦虑和恐惧折磨了一整夜的安娜心脏再次狂跳,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门。&&&&门外站着陆小琳。&&&&陆小琳眼睛也红肿着,看起来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一看到安娜,眼圈再次一红,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一样朝安娜扑了过来,抱住她就又哭了出来。&&&&安娜强忍着眼泪,带着陆小琳坐到了床边,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低声安慰着她。&&&&陆小琳哭了一会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哽咽着道:“安娜姐,我哥会没事的,是吧?他跟你说好三个月后就能回来的是吧?他不会言而无信就这么不回来的……”&&&&眼泪控制不住再次从安娜眼眶里滚落,她吸了吸鼻子。&&&&“是,他是答应过我的。你别担心。他很快回来的。”&&&&陆小琳不再说话,只默默流泪,等情绪终于稳定了些后,这才告诉安娜,她也是昨晚才知道消息的。她父亲原本不想通知她,是华兰打电话跟她说的。她赶到陆航去找田主任,得知安娜已经来了,便找了过来。&&&&“安娜姐,我好害怕……万一我哥要是回不来了……”&&&&陆小琳的眼泪再次滚落了下来。&&&&安娜忍住心底里因为陆小琳这句话而被勾出的巨大恐惧和无助,紧紧抱着陆小琳。&&&&“不会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他一定回来的!”&&&&……&&&&白天过去,又一个夜幕降临。&&&&已经是安娜过来的第三天了。&&&&陆小琳前两天一直和安娜在一起,下午先离开了,说回家去陪下父亲。临走前再三叮嘱,让安娜吃点东西,说她这两天几乎什么都没吃下去,再这样下去,人要受不了的。&&&&这三天里,安娜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到陆航。一开始田主任还有接,依然是原来那句话,让她耐心等着。后来就找不到人了。&&&&陆小琳离开后,安娜再次赶到陆航学院,却被告知白天田主任已经离开学院。&&&&犹如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安娜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招待所,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到招待所的总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萧瑜。一听到老妈的声音,安娜再也忍不住,对着话筒就哽咽了起来。&&&&电话那头的萧瑜吓了一跳,慌忙追问出了什么事。&&&&说陆中军可能已经出了意外,再也回不来了。这样的一句话,现在仿佛也成了刺她心头的一把匕刃,更唯恐一语成谶,她竟然没有勇气把它说出口。&&&&“……没什么……”安娜忍住抽泣,“就是有点想你们了……所以打了个电话……没事……我挺好……我先挂了……”&&&&安娜挂了电话,在边上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注视之中,流着眼泪回到房间,再也支持不住,扑到床上,眼泪就开始无声地汹涌流淌。&&&&这两天陆小琳在的时候,她还一直强忍着情绪安慰她,自己根本不敢表露出太过悲伤,唯恐自己的情绪会让陆小琳更增焦虑。&&&&现在毫无顾忌了。边上也没有别人了。&&&&她不愿意再去回想从前和陆中军有关的一切。但是脑海里却像是有一个放映机,不断地自动闪现出和他有关的一帧帧的画面。&&&&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惶惑无助地蹲在地上,他的态度冷淡无比,甚至带了点粗暴……&&&&她从学生家里家访出来,路上搭了他的车,在基站的那个晚上,他和老丁谈笑风生。隔着火堆,他的笑容让她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要离开前的那个晚上,他开的车撞了路边人家的猪圈,车被扣了,皎洁明亮的月光之下,他背着她走路,用他一贯霸道又带了宠爱的语气命令她这样那样……&&&&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每一次久别后的见面,都是疯狂而热烈的做-爱。他曾印在她肌肤上的每一个吻,每一下碰触,直到这一刻,仿佛都还停留在她肌肤每一个毛细孔的记忆里,无论何时,叫她一想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地心悸。&&&&——她记得他们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清清楚楚。&&&&……&&&&安娜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地缩在床上。仿佛这样就才有犹如他在自己边上时的那种温暖感。&&&&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黑暗里一直哭,不停地哭。终于哭到累了,嗓子也嘶哑了,整个人筋疲力尽,几天以来的积聚起来的所有焦虑、担忧、恐惧渐渐仿佛都飘离而去了,她的意识也慢慢地开始模糊,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仿佛是在梦魇里,又仿佛是真实。四下俱静的深夜里,忽然,她的耳畔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拍门声还在继续。&&&&是真的有人来了。不是她的梦境。&&&&“安娜!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传进了她的耳朵。&&&&陆中军的声音!&&&&安娜的心脏猛地张缩,原本仿佛已经冷凝了的心脏血液随了这个声音瞬间又复活了过来。心跳猛地加快,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下去的时候来不及开灯,脚绊到了边上的一个落地衣架,架子稀里哗啦地被勾了下来,安娜也被绊着摔到了地上。&&&&“安娜!你怎了了!”&&&&门外陆中军听到房里发出的动静,更加心急如焚,用力拧了拧锁,就想破开进去。&&&&安娜根本感觉不到人摔在地上时的任何疼痛。她整个人仿佛还漂浮在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梦境里,没有片刻停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奔过去打开了门。&&&&借了走廊拐角处的一盏照明灯,安娜看到一个有着熟悉轮廓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她睁大眼睛,望着对面那个真真切切的人。&&&&“我回来了!”&&&&陆中军张开双臂,一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安娜赤着双脚,脚底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任凭陆中军将自己紧紧抱住,她却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陆中军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吻开始像雨点像一样地落在她的额前和脸上。&&&&他的嘴唇干燥无比,干的甚至像是脱了层皮。最后当他亲吻她冰凉的双唇,叫着她的名字时,安娜仿佛终于反应了过来,突然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他。&&&&陆中军丝毫没有防备,被她推的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体。&&&&“安娜你怎么了?”他朝她再次走来,伸出了胳膊,“是我啊!我跟你说过我会回来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啪”的一声,安娜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陆中军一愣,但胳膊并没有停,伸过来再次将她抱在了怀里。&&&&“陆中军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安娜原本已经干涩了的眼睛里突然再次涌出了泪水,嘶哑着声音,抬手拼命地推他,不让他抱自己。&&&&“你给我滚!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了!”&&&&陆中军沉默了下来,更加紧地抱着她不放。&&&&安娜挣脱不开他犹如铁钳一样的双臂,终于放弃了,一边哭,一边握拳胡乱打他,张嘴咬他肩膀。&&&&陆中军始终一语不发,只是那样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着情绪,直到她落在自己胸膛上的双拳渐渐变得无力,抽泣声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时候,忽然将她横抱着送到了床上,自己跟着躺在了她身边,干裂的唇吻过她布满了泪痕的面颊,最后移到她耳畔轻声哄道:“我知道你累了。我回来了。我就在你边上。你放心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好了。”&&&&他侧躺在她边上,始终那样抱着她,仿佛哄小孩一样地轻拍着她地后背。&&&&安娜蜷缩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双手依旧死死抓住他两边胳膊不放,一下一下地抽噎着,最后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陆中军终于轻轻抽出自己那条被她枕的开始有点发麻的手臂,拧亮了台灯。&&&&昏黄的台灯灯光充盈了这个原本昏暗的空间,也照亮了她在睡梦中的半张侧颜。&&&&她的脸庞苍白而憔悴,原本就尖的下巴现在更尖了,几绺乌黑乱发凌乱地粘在脸颊和额头上,一张小脸上布满泪痕,就连睫毛也被泪水沾在了一块儿。即便是在睡梦中了,她那两道原本秀气的眉也皱着,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怕梦境一样。&&&&陆中军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视着此刻就躺着自己身边的安娜,带着无比的疼惜怜爱之情。许久,他帮她拢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关了台灯,自己打开角落里的一扇窗户,坐到了摆在窗台前的一张椅子上,双腿架在窗台上,从衣兜里慢慢摸出了一包烟。&&&&……&&&&安娜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头脑有片刻的空白,浑然不知身在何处。躺在枕上出神了几秒,昨夜的一幕忽然闪现,心跳猛地加快,倏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微白的晨曦里,陆中军就靠坐在她边上。他的眼睛带着血丝,两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俯视着她的双目里却含着温柔无比的笑意。&&&&安娜就这样躺在枕上,呆呆地与他对视着,还红肿着的眼睛再次慢慢变的酸涩,忽然伸出手臂,朝他伸了过去索抱。&&&&陆中军立刻俯身抱住了她,臂膀穿过她的后脖颈和长发,捧住了她的整个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安娜张开唇瓣,舌死死绞着他的舌,津液互渡,和他吻在了一块儿。&&&&他的身上有烟草和海水混合起来的咸腥气味。&&&&吻着吻着,安娜忽然又哭了起来,抽噎着,胳膊紧紧搂住他脖颈不放。&&&&陆中军松开了她的唇。&&&&“陆中军我很害怕……我以为你真就这么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没法想象我这几天的恐惧。我真的很害怕……”&&&&晶莹泪珠沿着她的面颊不断滚落到了耳边,氤湿了耳后的发丝和枕头。&&&&陆中军凝视着她泪眼婆娑的一张脸,抬手用指腹帮她轻轻擦着依然不断滚落的泪珠。&&&&“安娜,离开之前,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我回来我就给你一个答复吗?现在我回来了,我也已经想好了。”&&&&安娜睁大眼睛望着他。&&&&“我决定以后退出试飞员行列,不再接受任何非常规任务了。”&&&&他用听起来十分轻松的语调说道。&&&&安娜愣住了,眼睛含着泪花地看着他。&&&&陆中军微微一笑。&&&&“你不高兴吗?这次我是真的答应你了。不像以前那样,嘴上说好,其实只是在敷衍你。”&&&&……&&&&他答应她不再当试飞员了!&&&&这正是她一直以来要求他做的。&&&&现在他终于点头了。她也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情却没有半点应该有的雀跃。&&&&安娜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陆中军你真的……”&&&&她问了半句,停了下来。&&&&陆中军从床沿边站了起来,走到那扇开着的窗户边,对着窗外眺望了片刻。&&&&窗台上有一包已经空了的烟盒,他脚边的地上也乱七八糟地丢了十几个长长短短的烟头,仿佛昨夜他曾在这个窗台前停了许久一样。&&&&陆中军忽然转过头,笑道:“安娜,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第一次独立云中飞行时的经历。其实我谁也没告诉。因为经过听起来并不怎么英雄。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那时我还很年轻。”他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天气不大好,预报说可能有雷雨。但我和战友们还是按照预定计划依次升空。我沿着起飞前教官教导过的穿云航线上升,但到了预定的五千米高度时,发现并没有出云,周围依然是云层,也看不到我战友们在哪里。那时候我有点紧张了。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飞,不知不觉就飞到了一万三千米的高空。这时,座舱外的积雨云像黑色棉花团一样地在我身边快速地扭曲变形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云团里的冰晶不断敲打撞击着机体,我甚至能听到非常清晰的好像炒豆一样的沙沙响声。我更加紧张了……”&&&&安娜紧张地屏住呼吸,听着他用不疾不徐的语调为自己描述着他当时的经历。&&&&“……就在我紧张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所有气动仪表的数据急剧下降,速度一下子就掉到了不足半马赫,我十分惊慌,以为飞机出了故障失速了,下意识地向前推了一杆。后来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操作。我推了后,飞机就像石头那样开始急速坠落,但速度并没有上升。当时我不知所措,心脏跳的非常激烈。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死在第一次独立飞行上。但是就在飞机掉到一万米之下的时候,速度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于是我死里逃生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只是高空云层里的冰晶影响了飞行数据。我也这样和死亡擦肩而过。那一次的历险是我飞行生涯里的第一次历险,也是那次之后,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意外,我再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和犹疑,我开始享受飞行,甚是是各种极端条件下飞行能带给我的那种除了使命之外的征服的热血沸腾感。”&&&&安娜怔怔望着他。&&&&“但是安娜,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了。”&&&&陆中军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他依然站在窗台前,目光落到了安娜的脸上,和她四目相对。&&&&“这次任务出了意外,我在座机爆炸坠海前靠着配备了悬浮物的弹射伞包逃生入海,在海面上漂浮了一天。或许是老天也不让我死吧,运气非常好,最后我被变幻着的洋流给推送到一座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小礁岛上。我在岛上等了几天后获救,搭载直升机上船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失约了,没有像答应你那样的按期回来。”&&&&安娜再次潸然泪下。&&&&陆中军走回到她身边,再次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除了使命和征服,我的生活里现在已经多了一个你。或许是时候,我该重新定位我以后的位置了。”&&&&安娜泪眼模糊,仰脸望着他。&&&&“陆中军你以后不会后悔吗?”她哽咽着道。&&&&“可能也会后悔吧……”他慢吞吞地道。&&&&安娜一怔。&&&&陆中军忽然冲她呲牙一笑,凑到她耳畔耳语道,“……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记着啊,我做这么大的的牺牲,可全是为了你。以后对我要好点!”&&&&安娜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破涕为笑,握拳重重捶了他一下。&&&&“哎,有你这样的人吗,你男人好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什么都没管第一件事就来找你,你不是打就是骂的,你就这么对我好啊——”&&&&安娜咬了咬唇,伸出白嫩小手摸了摸他脸上那片有点扎的青色胡茬子,以示安抚。&&&&陆中军趁机捉住了她手指啃咬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好几个月没闻你肉味了……想死我了……别嫌我臭,我现在就要吃了你啊——”&&&&安娜娇软柔顺地像只小绵羊,被他压到了枕上。&&&&两人正吻的情迷意乱,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安娜!你在里头吗?”&&&&萧瑜带了焦急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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