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我会怎么做?过年前几天都要做什么买的黄金手镯,二十七点多克的,我带了两天想换同款的就是大了六克,然后人家

《如果.爱》里有一段台词:
每个人的一生就好象一部电影
而他们就是那部电影里的主角
有时候他们会以为他们也是别人电影里的主角
但可能他们只是一个配角
只有一个镜头
更说不定他们的片段早被人剪掉了
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就因为这段台词流泪了,那个时候,第二段的内容让我心酸的以为是在说自己,但我做梦都没想到,原来我的命运竟然是第三段......
日,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日子,曾经以为,是爱让我不会忘怀,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是爱,是恨,是痛苦,还是无可奈何?那个初夏,我为了找房子头痛不已,先是打算合租的好友玲犹豫不决,我在找一居或两居之间来回折腾,等她终于定下来,我们又碰到了假房东,险些被骗掉近一万块钱,加上工作忙碌不已,我身心俱疲。5月7日,在看了一处脏得让我俩心灰意冷的房子之后,我拨通了一个刚从网上找到的电话。
5月8日,玲下班后如约去看房,还在加班中的我接到她的电话,她用开心的声音告诉我说,房子不错,虽然在顶层可能会热,但很干净,东西很全,最关键的是,房东人很好,她说她看了身份证,是二代的,应该不会有假。我让她觉得好就定吧,因为我太忙,实在不愿意总是让她跑来跑去看房子,但玲还是说,你还是来看看吧,房东说可以等你。
就这样,我在那个夜晚拖着一身疲惫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在胡同口见到了来接我的玲。一路上她给我讲述着在等我的过程中房东带她溜达一圈给她介绍的附近吃饭的买菜的地方,对了,她说,这个人其实是房东的女婿,这房子的事归他管,他人特好,已经38岁了,但是长得很年轻。
我对玲的话没有太在意,只是想着赶紧看完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班,那段时间的我就像工作的机器,好累。当我们爬上六楼,当还未敲门那扇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的时候,随着一声温和的“你好”,一个男人微笑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说了一句话:你真的有38岁吗?
这个场景,直到现在还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伴随着他“你好”的声音和醒来后我的泪水。
我就这样认识了菠,我管他叫菠,是因为后来我给他取的外号叫做菠萝,一个满奇怪的但是我愿意叫他也愿意听的外号,成为了我对他的昵称。菠长得真的很年轻,以至于日后我的同事都误以为他也就二十七八,但实际上,他大我12岁,我们都是属猴子的。
当天晚上,喝了菠拧开盖递给我的饮料,简单聊了几句,我们就交了定金。出门时意外的发现下起了大雨,打不到车,坐公交车到半路,收到菠的短信,说他已经把柜子给我们挪到指定的位置了,问我到没到家。我和他开了句玩笑,说房东大叔,钱都交给你了,只好坐公交,还在路上。菠的短信一直发到我回家洗澡,和他说晚安。入夜,玲打来电话,说有些后悔,觉得是顶层,这个价格贵了,我和她说,就这样吧,不折腾真的比什么都强。
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本来就累得没一点抵抗力的我第二天就病倒了,头痛欲裂,破天荒地请了假。躺在床上,玲给我打来电话,说她上午和房东老大爷签合同的时候提出我们要求装一面穿衣镜,还有她无意中说了一句在网上查到这房子之前租的价格比我们低很多,结果老大爷的女儿打来电话把她骂了一顿,她心有余悸的说,非常凶,我解释了半天才说清楚,要不然你给菠打一个电话和他说一下,和房东交恶多不好。我答应了,一来这也是我的事,二来谁让我的工作就是靠嘴巴吃饭的呢?于是我拨了菠的电话,占线。过了几分钟,他给我打过来了,我刚说一声大叔,他马上就说刚才在和玲通话,听说你病了,好点没,吃饭没,云云,反而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把打电话的目的一说,他说别理她,他们家人的脾气就这样,你们要愿意住,就住,要是不愿意,我把钱退你们,没事,我说我们是要住的,玲只是随口一说,最后电话在他对我的问候中结束了。
我和玲大概是北京市脑子最不清爽的房客,我们在签了合同之后,许久都没有入住,两人各有各的原因,相同的一点就是,这是我们第一次租房子。在这个期间,菠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发着短信,问什么时候搬家一类的问题和表达友好的关心。出于极不平衡的心理,我和玲还是决定在签合同后的第一个周末把大部分东西先搬进去,至少也占地儿了。我一周只休息一天,所以想到那一天还要搬家受累,心情真是郁闷,但是当菠和我说他会来帮忙的时候,我还是说,我们俩都有男生帮忙,你就别跑了。
我们真的有男生帮忙,帮玲的,是她的男朋友,帮我的,是那段时间一直在追求我的一个小男孩张,比我小三岁,本科毕业于说出来牛死人的大学,研究生在读于同样牛死人的某某院,计算机专业,我一度困惑于自己无法和他解释通我们的差异,无法让他明白我本科毕业工作几年和他一直是学生之间的心理年龄差比三岁的生理年龄差还更要命,在他倔强的说他不是孩子的坚持之下,我的密友对我说,你那么难喜欢上一个人,你就给人一个机会,试试看!
我的确很难喜欢一个人,这个社会流行用金钱、房、车、地位、学历、家庭背景等现实条件去衡量爱情,就曾经有人亲口对我说,看到某某开的那辆车,我就突然觉得他好帅。我的工作接触到的都是有钱人,同事中也不乏心里搁了n多个筛子的类型,可偏偏我不是。所以我明白就算试试看我也不会喜欢上张,但我想希望他自己能慢慢发现不适合吧,于是在他主动说来帮我搬家的时候,我同意了。
搬家前晚,下班回来收拾到半夜三点,途中菠一直在发短信,我还是谢绝了他来帮忙的好意。房东再好,咱也不能这么用不是吗?第二天六点多起床接着收拾,大概九点多,张到了。在两点搬家公司来之前,他做的事是:看电视+因为他嚷嚷饿了我给他煮的方便面,而我为了赶时间,连水都没来得及喝。搬家公司从我那里出发,再搬上玲的东西,天很热,在等玲的时候,我说给大家买几瓶水去,张对我说,你去吧,我累了。
到了楼下,开始往楼上搬东西,因为我们的规模并不庞大,所以我找的是总给我单位搬运的师傅,人家就一个人,所以大家都得动手。玲让我在楼下负责看守,因为我瘦,她照顾我,一般我都是干这种偷懒活儿的,他们吭哧吭哧往上搬,结果张搬了一趟就站我边上了,我对他说,不然你看着,我搬,他又说,别,你没劲儿,但他又不动换,是我搬家,我不好意思使唤他,可玲和她男友都汗流浃背了,我又怎么好意思?
好不容易全搬到楼上,我们又接着开始新一轮的收拾。玲的男友有事先走了,不一会儿菠来了。帮我们拉两个屋的电话线和电视线,三个人各忙各的,只有张坐在沙发上不动,还一个劲地对我说,你歇会儿,回头再收拾,我说,回头不还是我自己收拾吗?过了半天他说,我帮你,你说干什么?我说那你把柜子擦了吧,还没等我转身,抹布又扔那儿了,最后当我请他帮我一起把床垫子掀起来,我要往床屉里放东西时,他竟然对我说,你来撑着,我来放。
这时菠出现了,我只听一声“我来”,沉重的床垫就从我胳膊上解放了,菠把床垫立了起来,帮我把床屉打开,把东西放好,再放下床垫,当时我心里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感激。收拾告一段落后,菠、玲我们三人小聊了一会儿,他俩在说什么话题的时候,我呵呵的笑了,菠指着我对玲说,你看她,总是笑得特傻,特好玩。菠临走前和玲打了一个赌,赌煤气表数是多少,虽然玲一再强调她刚刚看过菠还是要赌,结果肯定是他输了,我和玲心里都清楚,他是故意输的,因为赌注是一顿饭,牡丹园海底捞。
晚上我请张吃了日昌,因为他说钱包丢了,又给了他打车钱回家,我的心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把关于他的描述写的很累赘,是因为正是如此,才衬出了菠的细心和关切,让他在我心里一步步走近。
夜里收到了菠的短信:那个小男孩不适合做家庭成员。其实不用他说,搬家的过程中已经让我下定决心连试试看的机会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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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5
搬完东西之后,我和玲还是没有入住,菠的短信还是如常,每天十条左右持续着,偶尔他会给我打一个电话,从中我得知他的单位好多都是子弟,他平时不需要坐班,我开玩笑的对他说,多好啊,有机会把我介绍进去,不干活光拿钱,看我现在多累,他问了我大概的收入后和我说,你还是好好在你们单位呆着吧。我也开玩笑的和他说,等以后你有了孩子,我教他英语,他说好啊,那我赶快找个媳妇生一个,这些话,我全当作是玩笑。一个已婚男人,还是房东,还是大叔级的,在我的概念中是完全绝缘的,更何况,要我喜欢一个人那么难。
几天后的周末,牡丹园海底捞之约。天气有些阴霾,我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菠明媚的笑脸,他说昨晚住父母家,早晨回家洗了个澡就来了。当时的牡丹园海底捞,还不像现在这样人满为患。玲还未到,我和菠上楼坐定后,他突然突兀的对我说:我离婚了。
我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心里只想着,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个。菠用很随意的语气告诉我,他98年结婚,2000年就离婚了,因为他前妻后来得了类风湿,所以他还在照顾她,但是只是普通的朋友。让我惊讶的是,菠说他们还住在一起,就像合租一样,各住各的,各过各的,只是这样有事方便照应,而且,双方父母并不知道他们离婚。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反正也没有另找,所以怕他们知道了担心,菠这样向我解释。
菠的母亲身体的确不好,这也在后来成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好让菠游刃有余。
在我觉得这样的状况对我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极点的时候,玲来了,化解了我的尴尬。瞬间气氛活跃起来,火锅热气腾腾,边吃边聊,可我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别扭。在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对玲说,菠告诉我他离婚了。玲的脸上马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我问玲,他最近给你发的短信多吗?玲说,没有,就昨天说了今天吃饭的事。玲笑道,我们同事都说,哪有那么好的房东,又帮搬家又请吃饭,肯定不是想泡你就是想泡你小老乡,原来他是想泡你。
那顿饭吃掉了近三百块,我和玲都觉得很浪费,因为我们剩了一大桌子,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菠的风格,我们俩每次吃饭,都会在我非要砍掉很多菜之后仍然严重浪费。那天我的安排是要把窗帘、桌布、垃圾桶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都买齐,菠说他陪我们去,但是饭后要先回去把锁装了,为了我们的安全,他给我们买了个新锁。
在菠装锁的过程中,我接到单位电话,要我务必去一趟,正好玲也接到了电话,有事要离开,于是计划变为:菠陪我去单位,然后陪我去买东西,玲去办她自己的事。很久很久以后玲才告诉我,那天其实她是故意离开的,她已经看出,菠想和我单独在一起。
菠在我的单位引起了八卦同事的小小骚动,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我带陌生人而且还是男人进去,并且还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我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办完事就把菠塞进了电梯,然后我们一起去了阜成门万通。
那天在万通购物的过程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省心,菠拿着我写好的清单,我只用跟在他屁股后面负责挑样子和付钱,我还在这个摊位付钱的时候,他已经把买下一件东西的地方找到了,从头至尾,他没有让我拎一个袋子。回到出租屋,菠便对我说,你累坏了,快换个拖鞋歇会儿,结果是我无比不好意思无比过意不去的看着他帮我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挂好,安放好,然后,再把我送回家。
回到家,我第一次主动给菠发了短信,说了两个字,谢谢。
隔天后菠去上海了,他说,离婚后在上海呆过三年,那边有一处房子,谈好了买家,这次去签字卖掉。也就在那两天,我终于要把自己搬进那个我们交了钱却闲置了半个月有余的屋子里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东西,又一次熬夜整理。那晚远在上海的菠一直在给我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搬,他赶回来。
我搬的那天,正好是菠回来的日子,我真怕他大清早下火车就冲过来给我搬家,于是没告诉他,约了玲帮我,早晨八点多就搬完了,下午菠来电话,我才对他说,我早晨已经搬完了,现在在做卫生。他要过来帮我,一起吃晚饭,我怕自己收拾不完,谢绝了,但那天的电话,一直把他两个手机打没电又用座机打了不知多久,从正午打到太阳落山,到天黑,最后我又是熬夜做卫生。现在想起来,我一点都不记得电话里我们都讲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菠来了,给我买来了很多吃的,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吃面包喝牛奶,而他手脚不停的在替我收拾着屋子,中午一起吃完饭,送我上班。再第二天一大早,菠又来了,这回我实在扛不住睡意,由他自己到处走来走去收拾着,我蒙头大睡。
睡眠不好是我最讨厌的一个毛病,换床、有光线我都会睡不着,又碰上那两天楼下施工,每天早晨五点多就开始车来车往和突突的电钻声,几乎让我抓狂,我胆子很小,睡不着就更加害怕,加上玲还没有住进来,于是头两天根本就紧张的没睡好觉。还好,今天玲就会过来住了,我对菠说。
又是一同吃了午饭,送我去上班,傍晚收到玲的短信,说她今天还不能来,我的心一下子凉到脚后跟,我的妈啊,又是一宿睡不着,我就该疯了。虽然菠事先对我说过,如果玲不来,让我给他打电话,他来陪着我,等我睡着他再走,但我并没有打算这样做,我从大学开始就是一切靠自己,我不愿麻烦别人,害怕欠别人的情意,我还不起。但是九点下班前,菠的电话来了,我说玲不来,但你也别来了,回家休息吧,菠不容分说的告诉我:我在楼下等你。
那个凉风习习的夜晚,菠接我回家,我们在家附近的小路上逛了许久,在我的印象中,菠给我带来的让我心情无比舒畅宁静的时光,大都是和凉爽的风联系在一起的,我们聊得很开心,一直到真的很晚,该回家睡觉。菠给我买了西瓜,用小勺剜出来盛在碗里让我吃,我们坐在地毯上,聊到了他的前妻,他说,当年他的前妻爱上了一个空少,那人病了,她还跑到深圳照顾那个人一年多,那人承诺带她出国,她回到北京他们就离婚了,结果空少病好之后也跑了。她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后来又得了病,挺可怜的,所以他虽然不爱了,但还是出于道义而照顾她。我问,你会照顾她一辈子吗?菠犹豫了一会儿说,会,片刻又说,她就像我的亲人。
不知为何,我的鼻子突然一酸,已经有眼泪涌了上来,我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对菠说,你回去吧,很晚了。菠问,你说什么?我抬起头,笑了一下说,你回去吧,我想睡觉了。菠询问式的看着我,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先站了起来,作出了送客的姿态。菠迟疑的站了起来,跟着我走到门口,我打开门,看着他。菠说,我真的走了?我说,拜拜。菠缓慢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但没有合拢,我低着头,隐约看着他下了楼梯,在拐角停住,然后,他迅速的走了回来。
一切都是轻轻的,他轻轻地推开门,轻轻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把靠在墙上的我抱进了怀里,轻轻的亲吻了我的额头,他说:小家伙。那一瞬间,我的泪几乎要掉下来,我的心告诉自己,我不能喜欢这个男人,尽管我感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菠温柔的说,要不然你去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再走?我摇摇头,他又说,要不我不走了,明天我叫你起床?我说,你走吧。我和菠一样不可置信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坚决的这么说,于是,菠走了,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从虚掩的门缝里看着楼道的灯光一层层往下亮起,这一次,他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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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5
半个小时之后,我接到菠的电话,听着他在那头对我说:我喜欢你。
第二天一大早,菠又来了,带来了早饭,还有他明确的表白。他对我说,他爱我。第一天见到我,他就觉得我的眼神很闪耀,象小猫,或是小兔子,天哪,第一次见他的那天我累得要死疲惫得要死,居然还能让他看到有闪耀的眼神?我服了他了。菠说,起初他以为自己对我只是对一个小妹妹的关心,可后来他发现不是,他希望和我在一起,每天睁开眼就想来找我,昨晚我让他走,他突然很害怕我会不让他进门了。菠认真的对我说,我说要照顾她一辈子,是在认识你之前,认识你之后,不会了。但是,平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当她的病严重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可以吗?我看着菠的眼睛,那眼神里全是真诚和深情的光芒,我点头了。
我喜欢菠的眼睛,无论在任何时候,他的目光总是友善的,可爱的,让我在与之接触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头发,好像他是我的儿子一样。菠也总会傻傻的用台湾腔调叫我:妈妈,然后故作撒娇的由我抱住他的脑袋,男人有的时候,就是孩子。直到现在,每当我想起他叫我妈妈的情景,纵然眼里噙着泪,我还是会笑的,那样子的他,天真而没有束缚,象自由挥着翅膀飞在空中的天使。
当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头戴锐步帽子,穿着粉色沙驰T恤,带破洞的levi’s仔裤,三叶草板鞋,斜挎着包包出现在我单位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把初中生招来了。他是我的爱人,又象我的父亲,我的靠山,我的玩伴,我的儿子。而菠常说,每次去接我,看到我从大厦柱子后面跳出来,象小松鼠一样扑向他的时候,在他心目中的我,是他未来的妻子,女儿,妹妹,朋友和妈妈。其实我从未觉得自己的动作是跳出来,是扑向他那么活泼,或许在我们彼此的心目中,对方都太美好了,美好到一叶障目,看不到那么多不美好的东西。
认识菠那时候的我,早已习惯了孤独,在大学的时代,听华仔的《没有你的城市》时还会掉眼泪,可那个时候我真的认为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也能好好活。这样的豪言壮语,菠在刚认识我的时候听我说过很多次,或许就是我的这种状态,让菠高估了我的独立与坚强。其实在骨子里,我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白痴女人,人家笑王菲为了窦唯不顾天后身份住平房倒尿盆,我就很能理解她,我曾经对菠说过,我对爱情很认真,我年龄不小了,我真的希望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否则我宁愿孤独一个人也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听到我很较劲的说这些话时,菠紧握着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用自己一向光明磊落做人的态度,第一时间把菠高调介绍给了我的同事、同乡和朋友,并和远在家乡的父母说了他的情况,他们一开始觉得不妥,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年龄大、离过婚又普普通通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但我把菠对我的好一一和他们讲了之后,父母认可了菠,朋友也是一样,听说菠这个人的时候,她们都劝我好好考虑,等到见面一次、两次…她们亦觉得我碰到了个好男人,相信这个男人会对我很好,相信我们会很快尘埃落定,结婚生子,因为我们是那么好,那么合拍。
我们真的很合拍,每次菠来接我,他穿黄色T恤,我穿白底黄花的吊带裙外穿黄色小衫;他穿灰色上衣,我穿灰色吊带;他穿球鞋,我绝不穿高跟鞋…我曾经很费劲的和同事解释我们真的不是约好的,她们怎么也不肯信。每当回到家,他第一句话就会和我说,今天你还没说让我抱抱你呢,菠不肯让我做任何事,连我提前给他买好他喝的罐装啤酒,他都会责怪我说,这么沉,你还拎上来,下次让我自己买。
菠和我零零碎碎的提起他的家事,说起他小时候曾经从建国门一直走到天安门,他现在喜欢旅游的习惯就是那时形成的,说起他父母,哥姐,他的外甥女就比我小三岁,叫莎。莎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小舅妈的,你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菠信心满满的对我说。每周里,菠会去陪我三天左右,其余时间里,他说去父母家,其实我知道,他还要去他前妻那的。
爱情里最怕的可能就是疙瘩,可往往你越想捋顺这个疙瘩,它却偏偏越来越大,那是因为你越爱那个人,就越苛求。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能接受他还和前妻住在一起,是一个快下班的夜晚。那时我们每天都会通三四个电话,发无数条短信,尤其是在他不能来的时候。那晚我知道他在他前妻那里,此前我真的觉得没什么,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对我的爱,也相信他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把握。但在电话里,我听到那边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本来我在说话,突然停住了,他问,你怎么了?没事,你接着说啊。我张了张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说,下班了,我要去换衣服,就这样吧。顾自说了拜拜,我挂了电话。
菠的短信马上追了过来,他说,老竹来我这屋拿东西,她已经走开了,你别生气。我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当我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收到了菠的另一条短信:我会尽快结束这种生活状态,认识你以后我发现要做的事很多,你能谅解我吗?这句话像纹身一样刻在我的心脏里,到现在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此后每当我矛盾、动摇、伤心的时候,我都会用这句话鼓励自己,相信菠,相信那个我爱的男人。但也许就是这样的信任,害了我。
菠特意给我看了他的离婚判决书,用数码相机拍的,他想让我更相信,更放心,可判决书上的结婚日期是1995年,不是菠说的98年,一段五年的婚姻和两年的婚姻在我心中的差别是很大的,菠向我解释说,他记错了,原本就是因为他前妻要调沈阳工作所以催他结的婚,婚后她就立即去沈阳了,所以他根本就对那几年没什么印象。对此玲的分析是,也许他真的记错了,也许他一开始故意说成98年,但不管怎样,他的初衷都是担心我不接受他,虽然这样不对,但应该是善意。有几分别扭的我说不出什么来,因为我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菠。
我为什么那么爱菠,我不知道,而我也深刻的感受到菠同样深爱着我。菠在向我交待他的经济状况时说,他有一处房子,在建功北里,是离婚后单位分的,房本还没有下来,但是一直让竹的父母住着,竹母腿脚不好,那边有电梯,还有另一处房子在半步桥,不过只有使用权,是平房,条件不好。有一次我们经过建功时,他特意指着一处灯火对我说,看,那就是我的房子,以后咱们就住那儿,或者把这个卖了,在父母家附近买一个,就近照顾他们。我从未就菠的房子或其他财物发过言,因为我知道自己图的只是他的人,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会跟他,我们都有挣钱的能力,至少我虽然工作很累,但薪水不菲。虽然曾经的我梦想着结婚了就可以呆在家做主妇,也曾经暗暗郁闷如果嫁给菠这个梦想破灭不说,还得继续做压力很大很累的工作才行,可这种念头只会小小的出现一下下便烟消云散,因为什么都抵挡不了我爱菠。
同事的追求者或男友或老公中,不乏开好车住豪宅的,而菠每次只是骑个电动自行车来接我而已,但每次我总是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腰和接同事的车一起并驾齐驱招摇过市也觉得很骄傲。菠成了我单位的模范男友,受到了从前台至领导的一致好评和喜爱,因为他总是从无怨言的等我,热心的帮我的同事干活儿,彬彬有礼极有涵养,大家都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们:很搭。同事常对我说,你总说菠对你如何如何好,其实你对他也很好,你自己不知道吗?看着你们真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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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5
幸福,是我在那段日子里最直接和强烈的感受,哪怕工作再累再忙,当看见菠的时候我还是可以笑得那么灿烂,上班说了一天的话,回家我们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讲,时间为什么那么快,为什么人要睡觉?可是我们的话还没讲完。哪怕我因为发烧、咽炎浑身滚烫说不出话,但只要把手放在菠的手里,只要喝着他端来的热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我最好听的声音没有了又怎样?我还是可以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抱着菠的腰,空气中有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我还是可以亲亲他的后背,我们哈哈笑着一直骑啊骑下去,在北京前所未有的美丽夏天里。走路的时候,他牵起我的手,我说,你不是不喜欢牵着吗?他回答,可是你喜欢啊。我们就这样手牵手从电视塔一直走到花园桥,从电视塔再走到玲珑路,从王府井再走到神武门,走断腿也不累,象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象白纸上只抹了蜜糖,虽然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原来只是表象。
七月,单位旺季的开始,每天没完没了的加班,菠对我说,太辛苦就不要干了,我养得活你的。这句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很窝心。我知道,股票飘红,象菠这样炒股十几年的老手,赚了不少,连我的闲钱,也被他给我开了个户,开始说只申购,因为我对股票一无所知,我怕风险,但有一天菠说,你的股票挣钱了,嘿嘿,我忍不住,还是买了。我笑了笑,随他去,只要他高兴就好。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只看过一次自己的账户,亏了很多,我轻描淡写的对玲说,亏了,不过我不会和菠提起的,既然让他做,就无所谓盈亏。玲说,你真的很相信他。
其实玲和我一样对菠的话深信不疑。我们都一样,从小受教育,小学中学大学,她比我还多念了一个研究生,中国顶级的学校。她很棒,但也和我一样单纯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玲曾经和同事及同学分别提起过我和菠的事,得到的反应都是一致的,这个男人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哪有离婚六年还住在一起照顾前妻的,不正常。玲屡次竭力辩解,说菠真的是个好人。我对他们说难道就没有例外吗?玲回到家这么告诉我,如果人家真的是出于善良照顾前妻,真的想有新的家庭和未来,他们就用世俗的眼光把人打死了,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如果他是想骗你,犯得着费那么大劲吗?后来玲对我说,每个人得知菠的事时,第一反应都是这男人是个骗子,只有我俩,始终执著的相信,直到撞了南墙还不悔改。真不知道是别人没有切身接触和感受过菠,还是我俩真的太傻。
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很自责,因为可以说我是在她的鼓励和怂恿下才下定决心接受了菠。她一直认为,对我的事她有责任。可我从未这么认为,她是我的朋友和姐姐,一心关心爱护着我,给了我无限的包容和帮助。如果非要说责任,只能说她没有人心向恶的给我当头一棒,而是捧着鲜花送我走上了那条我们都觉得无可挑剔的路。
我信任菠,或者说,我一直选择信任任何人,我爱他,相信他,包容他,等待着他结束他的生活状态,等待着他告诉父母家人他有了一个他很爱很爱的女朋友,等待着他可以把我带到他朋友们的面前。那么长的时间里,我象一个透明人,在菠的暗影里站着,信任就是我唯一的光,虽然女人的敏感让我开始感到这一切真的好像不是菠说的那么容易,可每当这种怀疑挡住我的光时,我还是不假思索的把它一把拍散。爱,比天大。
我真的认为菠犯不着费那么大劲,假如他真是骗我的话。那么热的天,他就为了见我一面,跑老远的路,等我一个多小时,和我呆一个多小时,然后离开;因为说好了要回来,下着大雨也不管,到家后只好用台灯烤手机;只要他回来,就会送我上班,接我下班,一次都没拉过,来不了的时候,总是短信电话不断,光凭一夏天他胳膊晒得那个黑,我就觉得,如果要骗人,付出这个代价,太没必要了。可脑袋一根筋的我,也压根没有想过他每次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还是七月的某一天,菠对我说,他们头儿想让他回去坐班,我说,你不是好多年没坐班了吗?他笑笑说,是啊,这不头儿看不下去了,让我回去。听他念叨了两三天后,菠正式回去坐班了,以往在我晚班的时候,他会和我吃完午饭,送我上班后才走,从那时起他早晨七点多最晚八点就出门了,每到中午,菠都会发来短信问我吃什么,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付的,但我还是煞有介事的说,我吃了米饭炒菜,然后问他,你吃什么,他说,我吃食堂。
菠单位的食堂不错,他有时下班了在食堂吃完再给我带饭回来,还有我爱吃的玉米,反正我的饭量是猫食。我加班太多,菠等我吃饭有时甚至得等到九、十点钟,迟早得胃病,所以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我不用再担心他是不是饿着肚子。那段时间我的忙碌真是回想起来都后怕的那种,无论何时何地,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就觉得是世界末日,压力大得压垮了一批又一批人,就是这样的状况,让我真的无暇给予菠更多的关心,总是觉得,他对我的照顾满满,而我对他的照顾却是零。虽然他一直都说,我是小宝,小家伙,应该他照顾我,可我的内疚,却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就算到了现在,就算一切原来也并非那样,我还是想就这一点对菠说,如果重来一次,一定换我照顾他一回,让我的工资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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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6
或许是那个天高云淡的夏天太晴朗了,让久站在菠暗影里的我迟迟没有长霉,打了一个良好的时间差,使我得以说服及安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菠搬过来的衣物有减无增,我发现他临睡前躲到楼下去打电话,我发现似乎他的“尽快”变成了停滞不前。我开始浮躁,也许菠也能感觉得到我内心的不安,他开始避而不谈关于前妻的只字片语,他主动的告诉我他每天的行踪。当然,在他的表述里,他已经许久没有到前妻那里去过了,只要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在父母家。可一切却还是让我感到不对劲,我内心的不安全感紧随着我,不停的盖住那信任的光,我需要拍散它的频率越来越高,让我精疲力竭,让我惶恐不安。我的爱情怎么变成了电影里演的黑社会的样子,早晨送这个男人出门,就不知道晚上他还能不能回家。
是菠变了吗?变了吗?可他没有。他还是那么爱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抱我,他让玲帮他挑了两张照片寄给我爸――他的“老丈杆子”,让他看看这个未来的女婿是什么样子,他是那么合理和全面的计划着我的未来:等我们在他父母家附近买房子之后,要是我还愿意在我单位上班,就给我买个车,不然太远了,既然能挣钱,我也愿意干就再干两年,之后托关系花点钱把我弄进他们单位去养老。菠还和我一个计划生猪宝宝的朋友煞有介事的打赌,说我们会比他们快。婚姻这个词汇,在菠的嘴里自然而频繁的出现,他说得如此坦然,如此合情合理,让我暗地里责备自己,他是真心爱我的,我为什么要去猜疑他。
我的心,就在这种猜疑与自责中来回的打着滚,当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父母知道你离婚,他答不上来或面有难色的时候,我就很委屈,很生气,但当他顶着大风冒着大雨出现在我面前时,又让我无比的埋怨自己。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折磨,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普通的恋爱关系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复杂,我们这么相爱,只要求手拉着手站在太阳底下,就那么难吗?我明明觉得自己没要求太多,可究竟是不是我的要求真的过分了?
终于有一天,在被不同的同事问了第三遍“你男朋友怎么不和你住在一起,他住哪儿”而不愿说谎的我只有尴尬的哑口无言之后,那种说不上来的是别扭还是屈辱的感觉让我回家第一次为菠流下了眼泪。我怎么和同事讲,我的男朋友和他前妻住在一起?再光明磊落的我也无法张开这个口。直到写下这些文字的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当你为了一个男人掉下第一滴伤心泪的时候,其实就应该选择离开,否则以后的泪水,将不再以“滴”来计量。
那天晚上,我给菠发了短信,把内心的这些煎熬全部告诉了他,末了我对他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菠的短信马上铺天盖地的回了过来,他甚至用两个手机交替着不停的给我发,他向我道歉,他责怪自己不知道我承受了这么多委屈,他请我原谅他,体谅他,包容他,他说,周日我带你回家,小宝,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爱?我们还要结婚的啊,还要有小小宝的啊,你怎么可以放弃我…….我一边痛哭着一边读着那些文字,最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着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菠已经站在我的床前。他看上去是那么不安和憔悴。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语无伦次的说,我一夜都没睡着,天一亮我就来了,我特别害怕你真的不再理我了,直到刚才看到你的眼神,我的心才落下来。小宝,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还记得那个情景,两个眼睛肿成桃儿的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我不要再想这种傻念头,不要再放开菠的手了。我离不开菠,我怎么可能离得开菠?要是我离开了,我心脏里的纹身怎么办?那是洗不掉的。
菠更加刻意的表明他在不陪着我的时候就在父母家,他开始准备买经济适用房的表格,打算用他姐姐家拆迁的名额让我买,因为买房子是我一直惦记着却一直耽误了的事,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工作太忙。菠说,其实你用不着买房子,我有房子,咱们有地儿住,他甚至安排好了将来我父母来京的住所问题,但爸爸和我说,房子无论如何还是要买的。
菠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及他的家人似乎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比如说他帮我去还信用卡的时候,他爸爸看到了还款单上我的名字,他姐姐问这个拆迁的名额他要给谁,他的朋友说有空就带你女朋友一起坐坐吧……我一遍遍的听菠给着我这些安慰,可这些就像夏天的风,凉爽一阵过了,总还是闷热的,我终归没有和他的朋友去坐坐,没有看到那个拆迁的名额,更没有见到他慈祥的父亲,我感觉到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观,我好像只是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自我斗争,换来了百分之一的虚假繁荣,纵然菠还是对我那么好,好得让我觉得对他的丝毫不信任都是自己最大的罪过。
其实我就是个在钢丝上跳舞的人,危险与否,不在于钢丝的粗细,而在于我心里把它当成水泥管还是头发丝,可偏偏我越想当成水泥管,它却越让我发现是头发丝。我爸生日前夕,我给他买了新手机,菠主动把他全球通的号放进去让我拿着试机,晚上来了一个短信,他自己回复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菠给我看,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因为其中的一句话是:宝贝我知道你也是想我的。菠气愤的给对方回复了你要自重一类的话,但我还是哭了。我很委屈的对菠说,你已经有一个前妻了,你还要我怎样?菠急忙的解释道,这些朋友开玩笑就是没分寸,都是我的错。第二天,他把那个号码停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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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7
头发丝好像越来越细,不消用力就已经几近扯断。一天,在我们准备出门时,菠无意带出来一张纸,本来扔掉就没事了,他还要自己打开看,还要说,咦,这是什么?我凑头过去一看,是一张国展家乐福的小票和刷卡回单,里面有一干生活用品,还有一个和菠一样从国展买来的人字拖,不过是女式的,还有卫生巾。我还没说话,菠却慌了,顾自说着是谁放在我车筐里的,这不是我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刷卡的,我问,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久没有去过那边了吗?菠说,是啊,我都多久没去过了,也许这是以前的。我没有瞎,单子上白纸黑字,是昨天的日期,菠又说,昨天我回去取了趟衣服,可能是谁放在我车筐里的。那天出门,一路无语,我知道这样的解释很牵强,可菠却破天荒第一次对我发火了,他说你为什么要猜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晚上,菠当着我的面给我发了一个短信:x(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我最爱的女人,我要娶你做妻子,时间最晚不会超过九月底,我同你相处越久这感觉越强烈,不要猜疑我,我很伤心。
菠对我说,这个短信,你存好,这是我的承诺。
我就是这样,在一次次类似的事情发生后,又被菠坚定的爱和决心把我的动摇抚平,虽然那个时候其实已是痛比开心多,其实我内心不受尊重的感觉已经很强烈,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有自己真的是第三者的错觉,但当时的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仔细想,我的感受怎样似乎已不重要,我整个的心里,是菠,只有菠,还有他的承诺。
我是那么坚信菠的承诺,坚信他会如约骑着白马来娶我,虽然事实看着其实是那么不靠谱,可我还是固执的相信与坚持,因为除了他前妻的这一个问题,我们是那么和谐,没有争吵,只有默契,我们都能完全的不想自己,先想对方,吃饭的时候,我们点的都是对方爱吃的菜,出门的时候,我们总是先提议对方想去的地点,手机没电,都要第一时间借别人的手机给对方短信,盖被子,总是把自己的富余往对方那边挪,我怕冷却去开空调,他怕热却总是不开空调……我和菠真的都同时做着这些,我认为,这就是爱,就是相爱,不管内心的感觉多么凄凉,为了这样的相爱,都值得我的坚守,与等待。
那段时间里,菠每个月都会和我去一次雍和宫,起初是因为一个朋友说我身体弱,建议我多去好甩开容易粘身的不干净的东西,菠可能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业绩去求财的,其实每回我都会祈祷,盼他前妻的病赶紧好起来,好让菠不再有任何羁绊的可以开始我们的新生活。菠曾对我说,虽然他前妻的病是离婚后得的,但他坚持认为病因是刚结婚时她去沈阳工作的那两年,所以他有责任。菠说,类风湿,不死的癌症,她本来就很消极,我要是不帮她,看病拿药怎么办?他的表情和那种沉重的语气让我心里别扭极了,爱情是自私的,可面对这样的理由,我能说什么?难道让他不管她死活吗?
有一种感觉叫做无可奈何,我终于在26岁的时候体味到。我疯狂的享受着菠给我带来的开心与幸福,又在他离去后独自一人舔舐着痛苦的伤口,看着万家团圆的灯火,此时他在哪?他许给我的那个“家”又在哪?菠问我,你会爱我多久?我反问他,你呢?他说,我会爱你一辈子,我答,我会爱你十年,往后的人生,我用责任来爱你。听到我的答案,菠把我抱在怀里对我说,小宝,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咱俩分开了,我绝不会再和任何人有男女之情。
我绝不会再和任何人有男女之情,这句话我听菠说过很多次,让我觉得不吉利,因为在我心中,从未想过我们会分开,或许他已经提前好久做了准备,好抽身而退。
八月,我迟迟没有倒霉,菠很敏锐,每个月他记得比我自己要清楚许多,经常还是他提醒我该准备东西了。这次我没有在意,而菠显得格外不安,反复询问,当我回家看到他买来的试纸时,不太开心,我只是告诉他,我肯定没怀孕,我有感觉。但又过了一周,我还是没倒霉,菠开始不停的催促我验孕,那天早晨他出门上班之前又特意嘱咐一遍,随后我给他发去短信,问他为什么那么怕我怀孕,菠解释了一大堆,说他没有别的意思,我的工作压力这么大,如果现在怀孕,肯定对孩子不好,至少要提前半年辞职才行,我们都应该调整好身心状态,再要孩子。最后菠说,其实我真的很想有一个孩子,我们的。
孩子,在一段时间里甚至成为了我暗暗期盼的内容。我隐约感觉到菠也是这样认为,他怕,但是似乎又需要有个外力来推他做出一个决定,而孩子就是最好的理由。我脑子里的所有传统观念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哪怕奉子成婚又怎样?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助力,送我们一个最好的礼物。
我买了襁褓娃娃的手机链,我心里偷偷想,万一我真的怀孕了,我爸非被我气死。其实我同样没有任何想要孩子的准备,我亦觉得自己的身体条件还不适合,亦觉得应该结了婚再有孩子才说得过去,但内心犯罪一般的念头告诉我,孩子会成为我不用再见不得光的理由。站在太阳底下的愿望是那么强烈,摒弃内心卑微屈辱挣扎的渴望是那么直接,我多么想把自己从没有过错却总像个罪人的不正常状态中解放出来,那种感觉居然像是向往自由!
我当然还是没有怀孕,看得出来菠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是竭尽全力的让我感觉他非常爱我。我们又恢复了以前一样的快乐和甜蜜,我天真的享受着菠的宠爱,从超市回来,他宁愿自己上下楼两次也不让我拎东西,家里任何物件出了问题,他都会第一时间修好,我削南瓜切到手,他说以后所有的活儿都让他来干,他给我们拍下了好多傻笑照片,然后写下“小夫妻”的标题,他抱着我睡,把我冰冷的小脚丫放进他怀里……菠就是这样,从每一点一滴每个细节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我对自己发誓,我也会越来越好的对菠,像他对我一样,我坚信我们是这世上最疼爱彼此的一对儿,我想当然的认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我去好好爱他,像细水长流。而后来菠亲口对我说,在他的感觉里,每次他都会拼命的对我好,拼命的想让每一天都是最灿烂的。或许他早已知道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每一回都是用日后的时间作为抵押的透支,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以后,更没有一辈子。
我一辈子的坚守和菠短暂的透支让我们的爱是那么浓烈而悲壮,但在当时,我除了甜蜜真的全然不知。我只知道,我们相爱。在菠来接我下班的夜晚,下着雨,他要我打车回家,他骑车随后,我不肯,我们就这样在雨里骑着,小小的一件雨衣,被我们反复的盖到对方身上,到家的时候两个人全湿了。菠喂我喝着姜汤,我为他擦着头发,边打喷嚏边呵呵笑着,而我还在倒霉中。我不管,坏天气也好,生病也好,繁忙也好,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的爱和快乐。后来当一个同事用尽心机的和男友交往的时候,我向她淡淡的提及此事,一向金钱至上的她沉默半天后对我说,原来你们才是爱情。
爱情,是把我和菠紧紧系在一起的纽带,更是支持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独自等待的力量。菠去塘沽出差才两三天,每顿饭都要询问我吃什么,都要交待我好好吃,回家先洗澡,躺在床上会有他打来的电话陪着我直到睡着。他说,小宝,我一到这儿就想你了,小宝,我明天回去就从单位直接去接你,小宝,我给你买了两只小乌龟,小宝……
当菠载着我欢天喜地的回到家时,我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买的小乌龟,衬着宜家五颜六色的石头。那两只小乌龟一直陪我到现在,我从觉得它们丑陋到喜爱,我说自己是小乌龟的妈妈,菠是小乌龟的爸爸,可我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我给自己编织的美丽童话。
催促灰姑娘的钟声总会在十二点准时敲响,童话编织得再美也一样会破碎。九月,就在秋天的气息已渐渐迫近的九月,我的美好故事就像鄹然降温的天气,让人在猝不及防中已然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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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8
那个普通的日子,菠如往常一样送我上班,说好晚上来接我下班,因为转天我休息,我们惯例要一起晚饭,而且第二天是该去雍和宫的日子。我没和同事吃饭,饿着肚子盼着下班,九点差一刻,菠的短信来了:小宝,今天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吃饭,下班打车回家啊。我拨通他的电话,不是说好要回来的吗?我还等着你吃饭呢,你有什么事啊?菠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说,我妈觉得不舒服。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生气的说,别拿你妈当借口,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口气很冲的回答,你别问我有什么事,反正今天我就是不能回去!菠的语气只给了我一种感觉,就是他想用这样的强悍来极力掩饰什么。回到家,我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很久之后他才接了,感觉是在室外。我问他在哪儿,他说在他父母家楼外,并且很不耐烦的对我说,这么晚了,你是要我在屋里扬着声打电话吗?我们来来回回说了大概半个小时,他的口气第一次让我非常有挫败感,我的任性终于上来了,我对菠说,我要你回来,他答,我不回去,我说,你要是今天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菠说,随便,我说,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回不回来?他答,不回!
那个夜晚我一夜无眠,我竖着耳朵听着,企盼菠会突然打开门走进来,就像以往他匆匆看望父母后深夜而归一样,我等了一宿,可大门始终未响。第二天,我自己去了雍和宫,在那里收到了玲的短信,她说,菠来了,买来了饮水机,现在洗着你的衣服,在修热水管。玲说,菠还让她和她男朋友晚上来一起吃饭,但他们有事。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菠来了,其实昨晚我就后悔自己说了气话,也许他也是。
回到家,看见阳台飘扬着洗好的衣服,还有床单,新买回来的饮水机已经装上了雀巢矿泉水,我的杯子就放在接水的格子上。菠,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我拨通了菠的电话,他说在朋友家帮人修电脑,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菠却回答说,你不是让我别回来了吗?我一时无语。这时,我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女人喊他吃饭的声音,他很冷淡的问我,你在哪儿?我说,我回家了,但一会儿得去单位一趟,他说,那我去单位接你吧。
菠无数次的去单位接送我,都已成了习惯,我从未想过要刻意的去珍惜他接送我的每一次机会,如果那时我知道没有以后,我会不会把每一次的场景从头到尾的好好记忆?
那晚在单位楼下,我接过菠递给我的露露,我们都笑了,我对菠说,对不起。
我同往常一样亲昵的抱着菠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回到家,没有任何异样,洗完澡,我们像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一起铺好床单,套好被罩,菠突然说,我们分手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并且就凝固在了我的嗓子眼儿,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过了许久,才像是被人使劲往脊背上拍了一掌,一口气顺过来。那个夜晚的回忆,在我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或许是这个晴天霹雳把我的意识摧毁成了零。我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才回想起那个画面,我靠着墙坐在床上,菠远远的坐在沙发上,我们第一次以这样遥远的距离相对着。我张了半天嘴,却连一句“为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噎住的声音,眼泪早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流了下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是泪海,伴随着我颤抖的身体。
其实那晚我们一直在说说说,可我只记得自己哭得那么厉害,只记得后来叫来了玲,只记得菠说刚认识我的时候他像吃了蜜蜂屎,每天都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他每天都想见到我,每天都想和我在一起,可他去塘沽出差的这两次,却突然发现他不爱我了,记得他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他投入的爱着我,另一个他却在旁边看着,记得他说经过他的观察认为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妻子……
他说经过他的观察认为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妻子!
我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的感受,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叫我小宝小家伙的菠,叫我妈妈的菠,抱着我睡的菠,给我暖脚丫的菠,连倒霉内裤都给我洗了的菠,从来没说过我一句不好的菠,竟然说经过他的“观察”认为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妻子!
我的脑子里飞速的闪现过以往的种种画面,那声“你好”,那个拥抱,那句“我爱你”,那些甜美的回忆……不是应该观察完了才决定爱不爱吗?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如此投入的爱着你的时候,还能冷冷的审视着你的表演,为什么他的爱可以收放自由,而你却把独角戏当成了两个人的恋爱,把他的彩排当作人生的正式演出?而且他说的不是我们不适合,而是说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妻子……
玲问菠,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为什么你一直什么都不说?菠没有回答。在菠去客厅给玲到水的时候,玲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木然的回答,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忘记他。
当我这样回答玲的时候,我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说着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这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的坚强女孩,可当第二天早晨我第一眼看到菠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的坚强老早就被菠以前的那些柔情融化了,我不能接受没有他的“叫早服务”,不能接受我伸过手去摸不到他的脸,不能接受看不到他的笑,不能接受没有他催我赶紧洗澡睡觉,我甚至连家到单位的公交车都没怎么坐过……
菠,别离开我。
我没法请假,开会,而且是老板开会。菠把我送到单位,等红灯时,他回身把手盖在我的腿上,我知道,这是他一如既往的天热给我挡阳光,天冷怕我着凉。当我的泪扑扑掉下来的时候,绿灯亮了,在浩荡的车流里,我头一次感觉到那么孤单和凄凉,我只是死死的抱着菠的腰,而他也骑得很慢很慢,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多好!前方有什么我都没兴趣知道,我只想这样永远抱着我的菠。
开会,我两眼红肿,目光茫然,我只对别人说,我不舒服,一宿没睡着。老板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到,本子上一片空白,我只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到菠的短信:我晦暗的未来不该笼罩无辜的你,我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给你完美的爱情,你那么善良什么都没有要求过我,而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昨晚送玲回来我看见你抱着小白呆呆的坐在那里我心里难过死了,小宝我是爱你的,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飞快的从会议室走到办公室拎起包就出了门,再停留一秒钟,我就即将在所有人面前失态。出租车上,我给领导发短信说,我头痛得很厉害,必须请假。朦胧的泪眼中,我一遍遍的看着菠的短信,菠,为什么我们这么幸福的爱情会带给你痛苦?
推开家门,看到我的小白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它只是一只毛绒玩具狗,我一直喜欢狗,尤其是雪纳瑞,菠也早就说过要给我买狗,我怕自己太忙照顾不好它,没有同意,在菠买小乌龟回来的时候,他就说,如果能把小乌龟养好了,就买小狗。我们一直把小白当真狗一样,我还傻呵呵的把小白装在包里带到单位。我和菠的童真,也许也是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的原因吧?
菠,在这个没有菠的屋子里,我第一次感到了孤独,窗帘是菠挂上的,玻璃纸是菠贴的,床单是和菠一起买的……菠,没有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要和你一起的未来,从我决定把手放在你手心里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要松开,前方有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怕,我要的不是完美的爱情,我要的是你啊,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爱你!这个时刻我终于明白,我究竟有多爱菠,而我也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结束那种生活状态”的承诺是那么难,那么难,前面等着我的路不是开满鲜花的大道,而是荆棘密布的沟壑,可我已经没得选择,因为我付出去的爱收不回来了。
我给菠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我写道:从昨天起我一直在检讨自己,我总是在催促你,想把你拉过来,却没有想到你内心有这么多无奈。菠,我是想让你开心的啊。前方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希望能够和你一起携手面对,让我们用爱战胜一切,我相信总有一天未来不再晦暗,菠,你相信我。
中午,菠发短信问我吃什么,我说我已经请假回家了,半小时后,菠来了。看着我哭红的眼睛,同样那么憔悴的菠把我抱进怀里,他说,我可怜的小家伙。
我们什么都没有多聊,或许我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在睡觉,菠依旧像从前那样温柔的抱着我,他的怀抱是那么安全,那么温暖,他还是我的菠,仿佛一点都没有变过。
傍晚,我们起床,一如既往的去世纪金源的易初莲花买东西,吃饭,回来的路上,我给菠取了六千块钱,他说要垫一下公款。我把信和钱放在了同一个信封里,第二天早晨,当菠发现信后,他到隔壁屋呆了很久,等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红了。
菠没有再提分手的事情,他还是一样接送我,在单位等我,给我削苹果,我给他洗头,开心幸福的笑……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我知道,不同的。我不再敢问他明天你回来吗?我害怕看到他有时候眼睛里闪烁的神情和些许苦涩的笑容,害怕当他手机响起时他远远的走开。在我的询问下,菠终于说起他的前妻。她现在病得很重,有时候上楼都费劲了,她很消极很悲观。毕竟曾经是我的家人,菠说,我现在没有办法不管她,如果不管,她可能两三年都活不了,她这种病,精神治疗比药物治疗更有效。
每当菠说起这些,我的心里就难过极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是啊,我该说什么?如果我问他,那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菠就会把一顶不善良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可什么才叫善良?又有谁来对我的爱情善良呢?
关于他前妻的话题,断断续续地继续着,菠开始说,当我在你这儿的时候,我想着她,当我在她那儿的时候,我想着你,当我在父母家的时候,我想着你们俩……“你们俩”,这个词汇刺痛了我,虽然菠一再的对我说,他对我的是爱情,对他的前妻只是道义,但我的心,还是拽也拽不住的沉下去,浸泡在阴冷的井底,而我无法劝说自己爬出来,因为我知道我们还是相爱。
一天在上班的路上,过天桥,我突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出现这样一个场景:很多年之后,我开车去植物园,碰到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的前妻,我开车狂奔,然后急停下来,俯在方向盘上恸哭不已……这样的镜头居然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让我痛彻心扉,而我的心痛居然没有一点是因为自己,却是对菠无比的心疼!他的善良,他的责任,就意味着他要放弃他的爱情和未来吗?那晚我对菠说,我真的希望你能找一个爱的女人结婚、生子,有正常的家庭和未来,这个女人是不是我没关系。你照顾了你前妻,可你自己呢?你老了之后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你能不能自私点儿为自己想一想?
听完我这番话,原本低垂着头坐在地毯上的菠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我,他说,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想你要的是你自己和我在一起,这样的话只有君一个人对我说过,连我姐是我的家人,都从来没这样说,小宝,你为什么这么善良,这么爱我?
说完,菠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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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8
菠提到的君,是他的一个好友,一个离异独自带着儿子的单身母亲,我常看到君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菠一直说他对君很内疚,因为君的老公是他介绍的,结果把君害到这样苦,所以他也竭尽全力的帮助她们母子。菠就是这样一个人,善良,无比的善良,所以让他的一切举动,都那么软弱。
菠的无奈,越来越清晰而真实的呈现在我面前。他说,他前妻搬到望京新买的房子里去了,以后再来陪我,他只能和父母说他在单位值班,他说,明天不能来,要半夜去医院排队替他前妻挂号,他说…我不知道菠明不明白听到这些话其实是对我的伤害,我的左腿神经痛,虽然菠早托人从外地带来五步蛇油精给我抹,虽然他提过多次他去排队挂号然后再回家来接我去看腿,我都没让他去,我总说,最近我不疼了。我心疼菠,真的那么心疼,我不想他那么奔波辛苦,哪怕他之前的辛苦是为了别人,我也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劳累半分。
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感觉到他其实是那么不舍离开我,他无数次的说,小宝,如果我晚生十年该多好,我多希望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你,那样我就能给你一份完整的爱,一个正常的家,我多希望自己清清白白,没有那些过去……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告诉菠,你的过去怎样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努力,现在的问题都会有办法的,我只要我们在一起。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我欠你的太多,可我真的还要一些时间……
时间,就是这该死的时间,考验着我和菠的感情,更考验着我的自我说服与委曲求全。在一个晚上,当菠的手机响起,他未接听就挂断之后,菠说要下楼去买几罐啤酒,我想,他一定是去回电话了。可菠回来之后,却说手机不见了,最后在沙发垫下面找到,他想让我以为他压根没带手机下楼。在他洗澡的时候,我偷偷的看了他的手机,最后一个拨出电话是他前妻家的号码,就在他下楼的那段时间。
我哭了,我真的无法接受菠故意这样骗我,半夜,如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我终于爆发,我发疯一样的跳下床收拾出菠所有的衣服和笔记本,冲着他嚷嚷道,你不能同时照顾两个女人,我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你根本就没有诚意要离开她,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眼泪在我脸上纵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是那么的后悔。是的,我真的无法再宽容下去,这样的感觉把我逼到了死胡同,无处可走,可是,我忘记不了爱,还有菠脸上同样伤心的表情。
第二天早晨,菠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
可菠还是没有离开,他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来做好饭,洗好衣服,收拾好屋子,给我买来水果和点心,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当我下班回家看到屋里的变化时,心里异常的难过,啃着我爱吃的猪蹄,眼泪却一并和在一起,明明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可老天为什么偏要这样为难我们呢?
我给菠打电话了,我说,我想你。菠说,小宝,你知道我想着你一个人没人陪,你冰凉的小身体没人暖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原来我和菠没法分开,那个时候,一边是我们如此相爱不能没有对方,另一边是他离开前妻一直没有进展,我一边在不停的强大自己对他的信任,另一边在怀疑他。确实,这么长的时间有心脱离前妻的生活却还做不到,光用善良已经解释不过去了。我不知道自己对菠有多少情绪,有爱,气愤,埋怨,还有什么?我只知道自己下意识里要抓住这个男人,生怕他哪天消失不见,所有的日子,都是笑着流泪。可爱往往就是这样,明明已是这么疲惫,却还因为心存侥幸而对明天如此奢望。
十一我只有三天假,菠陪了我一天,另外的两天,他一天在父母家,一天陪他姐姐家开车去天津。十月五日,我让他晚上回来,他说明天一早单位的设备要做检测,他在通县住在宾馆,在我的坚持下,菠来了,他洗澡的时候,我又一次偷看了他的手机,这个让我自己都非常鄙视的习惯,自从他下楼回电话骗我那次之后就养成了。我发现,他在快到时打了一个电话,是君的,而那时已是夜里11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号码有问题。
第二天,菠送我上班,他嘟囔着到了通县会晚了,恐怕会耽误单位的事。十点多,我用同事的手机拨通了那个我一直以为是君的电话,但是,菠接的,我像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我只听他喂喂了两声后说,没声儿啊,然后递给旁边的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喂喂了两声,随后挂断了。我又一次打过去,女人接的,我问,是竹x小姐吗,对方说,是。
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这就是菠昨晚要打电话的原因,这就是他说的要赶去通县检测设备,而菠从一开始就巧妙的把它存成了好友君的号码,好让我对他们的频繁联系毫无察觉。
我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当我起身的时候,发现池子里全是血,非常非常多,我倒霉了,而且是多得吓到自己的倒霉。我给菠打电话,问他在哪儿呢,他说在通县,我告诉他,我倒霉了,非常多,他让我去看医生,因为他忙完事还要回父母家。他之前就说过要住父母家不能陪我,因为那天是中秋节。
中秋节,和菠在一起的日子里,每个节日我都是独自一人看着别人窗户的灯火或听着满世界的鞭炮声度过,而菠每次都会对我说,小宝别多想,这只是暂时的。幸亏那天,我上班到九点。
临下班前,我给菠打电话,关机了,我拨通了他父母家的电话,他妈妈说,他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回到家,这一天里发生的事,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菠没有在父母家,他又一次对我说了假话,到底他说的还有哪些是假的?我不敢想。可走进客厅,我看到了桌上一大碗姜糖水,紧接着走进卧室,我喜爱的宜家方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剥开的石榴,枕头上有一块已经揭开背胶的多克快速发热炎痛贴。当我收到菠的短信时,我已经喝完了用微波炉加热了的姜糖水,正在吃甜甜的石榴,小腹上贴着多克。菠说,小宝,快把姜糖水热热喝了,石榴都给你剥好了,多克在枕头上,你可别没看见,赶紧贴上肚子就不疼了。
我不知道菠是什么时候赶过来做的这一切,但是从他父母家到我住的地方,是北京的一个对角线。菠,我是该爱你还是恨你,是该怨你还是感谢你?每当我觉得自己痛苦得无法撑下去的时候,我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却总是能被菠熨得服服帖帖。我想起他一夏天晒得黑黑的胳膊,想起他来回辛苦的奔波,想起那么多他带给我的体贴与温柔,我或许不能释怀他的假话,可我却无法怀疑他对我的爱。
十月七日,我和菠在电话里第二次争吵,怎么吵起来的我不记得了,但我提到了他昨天和前妻在一起的事,菠异常愤怒,他矢口否认,说他昨天从我单位直接去了通县,然后又来给我煮姜糖水,接着去父母家,根本连他前妻的面都没有见过,对于昨晚,他说他出去了一趟,后来又回父母家住的,菠指责我猜疑他,他说要是我这么信不过他那就分手!
分手,这个冷冰冰的词汇又一次被他提起,可是这一次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在听到我的哭声之后,电话那头的他已经开始道歉,后悔,说他不应该对我这么凶……第二天,北京下起了雨,一大早我就收到菠的短信,让我多带双袜子,到了单位换上,他知道每次我总是都湿透了才能打上车。我们发了一整天的短信,那些信息一直保留在我的手机里,成为后来的日子里我的精神食粮,安慰我走过那些痛苦煎熬的灰暗时光。
菠说,小宝,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之前说和你分手,是因为怕不能给你幸福,让你受委屈,现在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我又怎么能和你分开?就在这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死都要让你进我家坟地,我的小家伙啊,你想想那双撕开多克的手,那颗剥开石榴的心,那个温暖你的身,那个位置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去,我从早晨到现在哭得鼻子都擤疼了,小宝你吃饭了吗?你别又饿着……
我在洗手间、休息区等等所有隐蔽的地方呆了一整天,同样边发边哭。菠,你是我一生中最爱和最后爱的人,我把生命交给你,我只想要和你一起的未来,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好吗?
晚上和同事去唱歌,我唱了《勇气》: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突然说要放弃……我抽泣不已,唱不下去,看着屏幕上的男女主角骑着车在原野的风中,尖叫欢笑。
“I’ve been merried in Newyork”
“什么啊?”
“I'm in Newyork,已经结婚了”
这段对白让我哭得稀里哗啦,我自己明白,我要战胜的困难,恐怕和菠没离婚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日子对于我和菠似乎有着重要的意义,我们都向对方表明,无论怎样都不能阻挡我们的爱,我们都要永远牵着手去面对和战胜一切,共同走完一生。可是我还是没见菠,菠说单位派他去黄骅出差,去一周。菠告诉我,小宝,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生小小宝呢。
我的心平静了,在那些天里,纵然菠不在身旁,我也丝毫没有觉得孤单或惶恐,天好蓝,公车售票员的态度好和蔼,楼下那家的老太太好慈祥,小乌龟好可爱……我的世界又回到了那副迷人的脸孔,我信心满满的认为,我未来的日子必定如此。我真的好好吃饭了,按时睡觉了,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我甚至戒掉了饮料,菠说的,要我健健康康的生小小宝。
我和菠每天都要打电话,发无数个短信,总是在我刚要开门的时候他就会问,小宝你到家了吗?总是在我要睡觉的时候他就会说,小宝别忘了关上窗户别着凉。这个世界上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人怎么幸运的就砸到我了呢?就算他离过婚,就算他年纪大,就算他没有钱,可我甘心情愿并且暗自庆幸。我每天入睡前都会看看手机里给他拍的录像,然后呵呵的傻笑着睡着。我相信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美好的归宿,在我26岁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不再孤单了。
一周过去了,菠没有回来,他说工程延期,还要呆一个礼拜。那个晚上十点多钟,我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菠在北京,我就是觉得菠在北京!我的疑心病又犯了,而且一发就不能收。我让一个朋友帮我打了他前妻那的电话,我和他说,你就随便说找个人,看看是男是女接的就行。片刻朋友回来电话,说是男人接的。
我又有了那种热血灌顶的感觉,男人,那个屋子里的男人只有一种可能:菠。我问朋友,你确定没打错吗?他肯定的说,绝对没打错。
我马上打了菠的手机,响了好久好久,无人接听。过了许久,菠回了电话,他说,小宝我刚才去吃饭了,手机放在酒店房间里忘带了,我没看到。他的那边是站在马路边上的声音,我问他,你在哪儿呢?他说,黄骅啊。我说了一件玲想要问他的事,然后感觉到他想尽快说完尽快收线的意思,于是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对他说,你在北京。
菠勃然大怒,他说我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他在黄骅出差,累得要死,这么晚了刚吃完饭,想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起来还要做图纸,我还要天天猜疑他,他在什么北京?他说,老竹早就搬到望京去了,那个房子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你不相信你去看!他还说了很多我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善良等等一干人身攻击的话,他的话严重的刺伤了我,我在这头不停的痛哭着,是撕心裂肺的那种痛哭,最后我快要崩溃了,我和他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死,这个可怕的词汇,从我嘴里喊出来以后,我挂了电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鼻涕眼泪流了一滩,我的手已经因为多次以拳击地而变得红肿,这样的姿势,在以后的日子里屡次出现,当一个人的头脑已经无意识自己行为的时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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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1:59
手机和座机交替的响起,我没有再接。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被所爱的那个人,同时又是爱着你的那个人反反复复因为一个原因伤害你,伴着内心莫可名状的不被尊重和屈辱的感觉,那样的心理状态好复杂,复杂到我除了心脏的窒息之外无法形容,我居然能想到死,却丝毫没想到放弃菠,或许在我的内心,面对没有菠的明天比死亡还要恐惧。爱,当你爱错了人和用错了爱的方式,无异于在自己的头顶挂了一件凶残无比的利器。
玲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我知道,是菠给她打了电话,她严厉的问我,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面对玲的气愤,我无语回答。玲说,你不是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能忘记他的吗?你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能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有没有想过我?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会一生内疚,永远都不得安稳,如果不是我鼓励你,你也不会和菠好……玲说着说着,掉下泪来。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不停的流泪,我听着玲走到隔壁房间去给菠打电话,听着她和领导说明天要请假,我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刚才写好的信,只有一句话,菠萝,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惜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的脑子真的空白了,那个夜晚,我的手机不停的收到菠的短信,我都没有看,心灰意冷,这种感觉像网一样覆盖了我整个内心,只有泪在脸上纵横,这样大起大落的感情是那么痛苦和折磨,可我却还是无法割舍。
第二天中午,菠赶到了。背对着门,我听到他进来和玲打招呼的声音,听到他走进房间,趴到床上,从后面抱着我的肩膀,他说,小宝,我来了。菠轻轻的亲着我的脸颊,他说,小宝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吃,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没有表情,没有说话,在那一时刻,我真的不想理会菠,确切的说,我不想理会这个世界的一切。我感觉到菠看到了那封信,感觉到他久久的看着,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她还叫我菠萝……然后菠滑坐到了地毯上,哭了。菠哭着说,小宝,你去开个证明,我们结婚吧。
菠哭得那么伤心,他说,小宝,这些天我每天都想着你,每晚都想像你抱着我入睡,我在黄骅除了忙就是想着你,怕你吃饭又随便对付了,怕没有人照顾你,我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赶第一班车回来的,我一个快四十的人了,我什么都没有,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老头儿,而你还那么年轻,我父母年纪大了我照顾完他们又该照顾我哥我姐,我身上全是负担,你跟着我会受苦的,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故意想让你离开我,我不是不爱你,小宝其实我真的特别爱你特别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们结婚吧,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我和菠抱头痛哭。是不是因为我们太相爱太为对方着想才会带来这么多的痛苦,菠,我的菠,我真的不想要伤心了,我只想要哪怕平平淡淡的和你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菠又赶回黄骅了,他的生日快到了,我开始琢磨给他买什么生日礼物,虽然玲去香港玩的时候让她给带了香水,但我想,要买一样有意义的礼物才行,最后,我选中了手表,我定了一对儿摩凡陀,很漂亮的鳄鱼皮表带,精致的黑色表盘只有指针,是摩凡陀的纪念限量款。菠喜欢手表,尤其喜欢皮质表带,他原来的浪琴丢了。
过了几天,菠又专程赶回来看我,带来了黄骅的特产――冬枣,还有一包干辣椒,他说,等出差回来他做水煮鱼给我们吃。菠带我去了中友,马上就是大抢节了,他说赶紧看好几款大衣等开始活动了他就来买,我工作太忙,这种好事一般我都不会有空参加的。我们选定了两件scofield和eland的羽绒服,还有萍果的裤子。离开中友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菠我想买表送他的事,菠说不要买,我带他去看了款式,他还是说不要买,他不要我花这么多钱,他不需要手表,而且我本来不喜欢戴表,没有必要。在我的坚持下,菠同意等春节我们一起陪我父母去香港的时候再买,选择多,而且还便宜。
7点多回家的时候,天很冷,寒风瑟瑟,菠让我打车先回家,他自己骑车随后,我一样不肯同意。就这样,我还是抱着菠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我们说笑着,高兴的顶着寒风骑在路上,他没忘了把我的双手塞进他的衣兜。好像又回到那个夏天,我们心无旁羁的轻松相爱着,享受着我们简单的快乐,就算我一边冷得发抖牙齿打战,还是那样幸福开心,我们商量着去香港的安排,商量着让父母办探亲手续去看小姨多住些日子,我俩办自由行。
中途吃饭,菠走进饭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捂暖了我的双手。饭后,菠给我买了我爱吃的栗子,搁到我的怀里,那个小小的温暖,却让我到今天仍然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聊天的时候,玲问起菠说用他姐姐的名额买经济适用房的事,菠再一次说,其实不用买,等结婚了,住的地儿多得是。第二天五点多,菠就走了,要去赵公口赶最早班的车回黄骅,我让他穿上了最多的衣服,我的心疼,又那么浓的涌上心头,我再也没睡着,我惦记着我的菠在寒风中骑着车的样子,我甚至连早饭都没有给他提前准备,为什么我对他总是没有他对我想的周全,我说不出的内疚和抱歉,我想,我一定更加努力的对菠好,就像他对我一样。
菠没能替我去买衣服,我也没能和他一起过生日。日,他刚从黄骅回来,却接到24日去重庆出差的通知,去洽谈一个工程。中间的时间,他忙着写报告以及做下次出差的准备,所以菠说,这个生日是过不上了。10月23日,我上班到九点,回家的路上,我给菠发了生日祝福的短信,菠回复:有了你这个短信我才真正乐了,小宝你千万不要着凉,要打车回家啊。
我没有怪菠,我想自己可以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伴侣,况且我们还有以后那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过,况且菠在百忙之中第二天出发之前还特意跑来看我。我们依依不舍的话别,分开,不停的短信,一直到他上飞机,下飞机,安顿下来。菠到了重庆的第一个短信依旧是,小宝,飞机刚落地我就想你了。
菠就这样出差了,据说是一两周,他从重庆辗转到成都,走到哪儿都会用当地的座机给我打电话,叫我安心,至于短信,一直都是每天十几条甚至几十条的持续着,他总会和我说起工作的进度,说起他今天做了什么,每次都会说,我不累,但小宝你一个人千万别累着,太累了咱就别上班了。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让我之前受了伤的心渐渐愈合,好像已经好起来了,中友大抢节,什么也没赶上的我就买上了菠喜欢的萍果裤子,并且给自己也买了一条一样的。
大概十来天后,菠对我说,他下周就能回来了。我开心得像下了蛋的喜鹊,到处蹦来跳去,连同事都问,你怎么那么高兴,是你男朋友要回来了吧?是啊,我盼着菠回来,盼着我们一起穿萍果裤,盼着我们开始新的生活,以及走向他所描述的那个计划,结婚,养身体,在2008年他40岁的时候生一个小小宝,小名叫“四零”。我天真的以为自己会一步步走近这些美好的未来,殊不知在我拼命往前走的时候,它们却用与我相同的速度往后撤退着,让我任何时候看它们,都是隔着这样一段不远不近让人不甘心的距离。
在我特意收拾完屋子换上新买的澳西奴四件套之后,我却怎么等也没等到菠。菠说,工程敲定了,让他接着负责,回不去了。我问菠,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的确认为菠是故意的,就算他依旧温情满满,我仍然认为他就是故意跑到成都去出差,好躲开北京这个他夹在我和他前妻之间进退两难的烂摊子,尽管他从始至终都声称他和他前妻没有任何情感关系。
我躺在特意为菠买的澳西奴上,条纹的,他最喜欢的图案,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吃饭可以随便对付,但因为他要回来我就下班后吃不上晚饭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大采购为什么,我不知道死命拎那么多超市买的食品和水果爬六楼累得半死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一会儿把我送上天堂一会儿把我扔进地狱为什么,我好像在打壁球,球技太差,所以越使劲的挥拍,却越疼的反弹到了自己。
我和菠的局面瞬间就急转直下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感情这么脆弱,要小心翼翼的用那么多付出去维护和平,却只需要一点点不和谐因素就可以全盘摧毁,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我才明白,我的“爱情”,其实早就停留在了那个闪亮的夏天,并没有跟着我和菠的脚步走下去,楼之所以那么容易垮,不是砖头的错,而是那个工人根本就没打算抹上水泥,或者说,他就巴不得砖赶紧站不稳让楼垮掉,好让他说都是砖不好,得了,就这样算了吧。
伴随着痛苦愤怒和委屈的争吵真的让人身心俱伤,在那段日子里,我每天晚上在电话里无休止的流泪,号啕大哭,菠愿意了就骂一顿吵一架,不愿意了就关机两三天没音信,只留我自己一遍遍听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一条条发着没人回复的短信,一夜夜睁着眼到天明。白天,我还要带着职业的微笑,承受着工作给我带来的压力和身体的疲惫,我常常跑到洗手间里无声的流泪,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对每一个人笑脸相迎,我还是可以出色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状态不对,其实,我都已经快被自己内心的折磨给逼疯了,那么多的为什么没完没了的在我脑子里打架,我就像在黑夜里跌跌撞撞的走,这扇门推不开,那扇门推不开,所有的门都推不开,我怎么办,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
憔悴的我已不知道过的是什么生活,水果买来,烂掉扔了,所有的食物,过期扔了,我羊活着,吃了也不觉得饱,不吃也绝不会饿,每天带着假面上班下班,回到家里只剩哭泣,我看着墙上贴着的我画的菠萝,抱着小白,玩着芝麻街的鼹鼠玩偶,我是因为它的可爱表情特别像菠才买的。我反反复复的和玲说我认为菠的想法是这样的,菠的想法又是那样的,起初玲很认真的和我讨论,一方面我们觉得菠的优柔寡断是造成这个现状的原因,另一方面我的爱太重太直接也造成了他想要逃走,我怨菠又自责,恨菠又内疚,后来玲不愿再讨论了,她对我说,你要再这样想下去,迟早会疯的。
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完完全全一点退路没有的走了进去,每当我声嘶力竭的哭了一晚累得喘息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为什么,解脱,我是那么的想要解脱,可在这个世界上,我却没办法离开菠,我一想到没有他的未来就脚瘫手软两眼发黑。在菠又一次对我说了很伤人的话紧接着又三天关机之后,我第二次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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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2:00
日,我如平常一样上完班,和同事道别离开,给菠发了这样一封邮件:
是我,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我已经想好,在今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本来想流泪,死怎么能不流泪呢,但我真的哭不出来,我是如此平静的接纳了死亡的到来,就像一个已经步入暮年的老人,纵然每天睁着呆滞的双眼木然的看着窗外的阳光也不会对外面的世界有一丁点兴趣了。和你分开为什么会遭受这么大的重创,我真的没想明白,我只知道身体里那一丝丝气,没了,我亲眼看着它像魂儿一样从我脑袋顶上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一样,飘走了。我想,那就是死亡的征兆。
我不怪你,真的,虽然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变那么快,什么时候变的,但我真的不怪你。我好像还没有从你给我的那个梦里醒来,好像还是昨天,你打开大门,和我说:你好,我收到你从上海发的那些短信,暗暗的知道这个男人有点喜欢我了,你站在门厅,轻轻的抱着我,亲了我的额头,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抱着你的腰,闻着我喜欢的味道,亲亲你的后背......一切都好像是昨天,你不知道,因为怕你说我邋遢,我总是在你来之前突击做卫生,忘记给你买好啤酒的时候总是特别内疚,我在想,我会越来越好地对你,像你对我一样,我一直认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我去好好爱你,真的没想到会没有了机会。
没有你,谁来帮我上楼时拎买回来的东西呢,谁牵着我的手从电视台一直走到花园桥,谁在进门时和我说:今天你还没说让我抱抱你呢,谁在拍下的傻笑照片上写下“小夫妻”的标题,谁来做小乌龟的爸爸,谁抱着我睡,谁把我冰凉的小脚丫放到怀里,我知道你会说,会有别人的,可我会让谁来亲吻我,让谁躺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呢?不会了,不会再有任何人在这个位置,我的心有一半被割下来,跟着你的脚步,走了。
我走了,菠萝,原谅我的任性,我希望你只会小小的哭一下下,然后就会继续好好过你的人生。我说过,把我的生命交给你,我只想要和你一起的未来,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许就意味着我的未来到这里就要结束吧,我很高兴我一生中最爱的那个人和最后的那个人――都是你。
永远爱你。
你的小家伙
回到家,我一如既往的给小乌龟喂完面包虫,和玲聊天,她并没有发现那天的我有任何不妥。临睡前,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写了小时候因为成绩好给我带来的压力,写了毕业留京后的无奈与孤单。借口,原来我也在找借口,告诉自己说我走到这一步不是菠害的。我还写道,请替我和菠说一声对不起,菠的伤心不会亚于你们,他是一个好人。我真瞧不起自己,直到那一刻,直到我不得不用死亡来成全菠的自由的那一刻,我心里依然如此肯定着他的真情。
我偷偷打了半盆清水放到屋里,从抽屉里找出了裁纸刀,我想的是:割腕。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简单的以为,轻轻地拉一刀,就会流血,把手放到水盆里,血就不会凝固,人就不会再醒来,就算玲第二天下班回来发现,我早就死了。想到这些场景的时候,我心里突然觉得特别对不住玲,万一把她吓到精神受了刺激怎么办?但这些已经无法阻挡我的决心。
原来影视剧给了观众那么大的一个认识误区,觉得割腕是最安静唯美的自杀方式,在你没有安眠药的情况下。可后来当我学习怎样自杀痛苦最小时才知道,服用安眠药在二十个小时之内都能获救,而且过程中会呕吐,根本不像想象中那样平静的睡去,而割腕,则要先割破皮肤挑破隔膜、韧带等组织才有可能碰到动脉,几乎要割断手腕的二分之一,并且要有足够的解剖常识,不然前功尽弃,一旦获救,手也废了。当我后来知道这些的时候头皮发麻,能以割腕的方式死掉的人,实在太能忍受痛苦太有勇气,也实在太有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床上翻来覆去哭了复平静,平静了又哭,把刀放下又拿起来,拿起来比划着又下不去手多次之后,天都快亮了。我突然发现,我不能这么死,我要见菠,我必须要见菠。我要为自己的爱情和生命再次一搏。
我向单位强行请了假,我已经不考虑这是什么后果,在之前合同到期时,我就很犹豫要不要续,我很珍惜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可我更想有时间可以陪菠,给他做饭,照顾他,我更因为菠说过我的收入是他的几倍他压力很大而甘心换一份普通的工作过一个平常的生活。爱情让我不再介意面包的品质,随便它是出自Bread
talk还是小作坊,我都无所谓。
请完假,订了机票,我给玲打了电话,我说,我要去成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我将死在那张床上。
玲下班后和我一起去剪头,我给自己换了个新的头帘儿,玲很开心看到憔悴多日的我终于又为自己的外表花了些许心思。饭后玲说,她还是给菠发给短信,万一我去了他又不在成都怎么办,或者他没开机,我找不到人,这样我都比较麻烦,我同意了。
玲在短信中说,我留了个条走了,她认为,我一定是去找菠,请他留意我和他的联系,请他务必有什么话好好说,毕竟我那么大老远去了,毕竟我都是因为爱他。很晚的时候玲告诉我,菠回复了,他说他明天一定不关机,他会等着我的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出发了,带着无比复杂和惶恐的心情飞往成都。一路上,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心脏跳得无比厉害,在那么多次乘机的经历里,只有这一次,让我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可是,我终究还是勇敢的来了。
飞机抵达双流机场,在大厅里,我打菠的手机,却还是――关机。我不得已发了一个短信,我说,我来成都了,现在在机场。接着,我告诉玲,菠没开机。玲急了,说他怎么回事,昨晚说得好好的,他怎么能这样,让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怎么办?
我不怕,我真的什么都不怕,早在来之前我就想好了要自己去找他,他说过是在做温江花博会的工程,我相信到了温江一定能打听到。虽然我是真的不知道当我拎着行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是什么反应,会怎样对我,可我就是义无反顾的打上了车,奔温江而去。
在路上,我收到了菠的短信,他说,你是来要我的命是吗?是不想让我在这儿好好活着是吗?好,你等着,我安排好了就把命给你送过去。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在哪儿?他回答,你让司机送你到春熙宾馆。我说,我在去温江的路上,他答,我不在温江。
我的车停了下来,就停在前方路牌左转方向指示“温江”的地方。我打他手机,还是关机,我又发短信,请他能不能接个电话,我到底让司机怎么着?他回复,还要我说多少遍,你去春熙宾馆。
后来我才知道手机可以这样用:呼叫转移到一个关机或停机的号码,这样你可以打出,别人不能打进,同时不会影响到短信的正常使用。这个高超的技巧是菠在关机状态下还能发短信让我悟出的,并且后来,我更学会了听声音判断对方手机是真关机还是上述的情况,是呼转与否,是本地还是漫游。真的是你的对手越高明,你从他身上能学到的也越多。
成都的春熙宾馆和我要去的温江是正好相反的两个方向。当我和司机说的时候,他不解的嘟囔着说拐个弯就到温江啊,你怎么回事啊?我给菠回复,你不用管我了,这辈子我不会再见到你。随即,我关了手机,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住进了春熙宾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考虑重新找一个酒店,或许那时的我脑子已经木掉了,智商已经为零了,我内心的凄凉把我重重的往下拽,好像要拽到十八层地狱。我深爱的那个男人,在我有生以来纯粹因为爱第一次飞到别的城市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来要他的命……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房间电话响起,我以为是总台,接了起来。我刚“喂”了一声,马上就听到了菠焦急的声音,小宝,你这个傻东西,你干嘛关机啊,你急死我了,我刚才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我不是故意的小宝,你别生气……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我脸上滑落,累,我真的好累啊,独自一人走在成都雾气朦胧的街头,湿湿的空气更让我的鼻子发酸,我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小小的一片步行街,竟然让我走到迷路。菠说,他要安排好工作,最快晚上10点以后才能来找我。
我还是为菠买了他爱喝的罐装啤酒,这个举动是那么自然,我全然不知自己还没有吃饭,甚至连水都没喝过,可当我路过伊藤洋华堂,我还是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自然而然的买了啤酒,我在等菠,当我说出了这辈子不要再见他之后,我却还是没一点骨气的在等着他的到来。
成都,这个我第一次来的城市或许向我展现了她最繁华的一面,因为我所住的春熙宾馆就在市中心,出门便是著名的龙抄手,可我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因为在那个夜晚,所有电视频道都出现了雪花点儿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等到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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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8-01-27 22:01
第二天,被菠的短信吵醒,他说,我中午之前到。我洗完澡,呆坐在房间里,心里的感觉有害怕,也有麻木,我以为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会恶狠狠的对我说,来吧,来要我的命吧!这样的场景将会让我恐惧面对。
服务员来打扫卫生时,我请她帮我拿一个吹风机。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心不在焉的打开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一个人紧紧的抱入了怀里,伴随着那熟悉的味道,还有浓浓的温暖。
小宝,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菠轻轻的不停说着,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揉碎在他的怀里。我流泪了,抽泣了,颤抖了,随即不可抑制的大哭。菠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像哄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他说,哭吧,哭出来就没事儿了,都是我的错,我可怜的小家伙……
整整一个下午,菠都一直抱着我,温柔的和我说着话,他说当他知道我任性的飞来成都,他真的很生气,因为最近由于我们吵架,他做错了很多事,买的零配件丢了,图纸搞错了只能大规模返工,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老总交待,昨天乱得一塌糊涂,他要请假来找我,副总死活不同意,他是不管不顾的扔下工程来的,昨天他被工程搞得头晕脑胀,我又来了,他一急才对我说那些话的。对不起小宝,对不起……菠的话说得我又内疚起来,或许我不能怪菠,都是我自己太冲动太任性了。
菠带我出门吃饭,逛了青羊宫,武侯祠,然后去锦里吃了好多小吃,我们就像在北京时去东华门夜市一样,见新鲜的就买,胡吃海塞,高兴得哈哈乐着,毫不顾忌旁人投来注目的眼光。是啊,两个满口京腔的人在那里孩子气傻呵呵的大声喧哗,是有些乍眼,可我们不在乎,真的。我的心里,虽有偶尔飘过的阴霾,可更多又被开心驱散,菠不时捂着我冰冷的双手和脸蛋,用更加浓烈的温柔来表示他的歉意,可是菠,我丝毫没有怪你。
回到酒店,菠三两下把两张床并作了一张床,还怪我为什么不要一间大床房,我说,我怕他生气了,不愿意和我一起住,菠怜惜的说,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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