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助有做期货盈亏怎么计算亏了钱的,还是用你自己之前账户做单,我只是说建议,自己去操作,我不是业务员,

期货的世界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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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前台小姐的眼光,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挪了挪。手里的一把旧伞正滴着水,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洼水迹。一根伞骨的线断开了,那根钢丝正倔强地向伞外延伸。  前台小姐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平静地问:你要销户?  嗯,不留底。  请问你的姓名?  薛国强。  前台小姐略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就是薛国强?请稍候,我去叫您的客户经理。  一头雾水地看着匆匆而去的小姑娘的背影,薛国强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  现在是下午2点多,薛国强很少这个时候不在电脑边看行情。今天是多少年来的一个例外。  薛国强打量着接待大厅。  做了将近十年的期货,自己开户的期货这家期货公司还是第一次来,当初开户好像是一个小伙子上门办理的,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里工作了。  不过,刚才的接待妹妹好像是知道我的样子,薛国强**着,难道是我有几次大赚的交易记录被她看到,对我心生仰慕?紧接着薛国强又一阵泄气,因为如果那样,他亏得死去活来的交易一样会被她看到,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没看到呢。那或许是她无聊时浏览客户资料的时候,无意看到了我的照片对我暗生情愫?这个也没准,虽然现在是落魄了些,潦倒了些,鞋子脏了些,外套邋遢了些,但说到底还勉强还算个帅哥,被小丫头暗恋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说不定真是这样,薛国强继续胡思乱想。等会试着约她一下看看,小姑娘形象不错,有点像周迅,但嗓音比周迅强太多了,到时就这么夸夸她,忽悠她去卡拉OK一展歌喉,再随便点些瓜果冰啤,来几首煽情应景的对唱情歌,处男之身从此失去也说不准。薛国强不由一阵伤感。这么多年来,除了研究期货,研究行情,亏了赚,赚了亏,亏了再大亏,内心世界倒是够丰富了,与外界的交往几乎隔绝。如今都三十多了,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这次说不定就是机会,等会办完事一定鼓起勇气问她要电话号码。  他是来销户的。也就是说,和期货彻底告别了。按昨天的估计,他的账户上还有2千多块钱。一般期货公司都要求客户留一些资金在账户上,只有彻底注销账户,才会让你全部取出。薛爱国今天就是准备全部取出,也就是所谓的不留底。他仔细算过,这个月房租水电费已经拖了,电话上个星期也欠费停机,脚上鞋也开胶凑合不下去了,刚才冒雨赶过来,双脚已经泡在水里了,这会儿正湿热得难受。这些都是需要马上处理的。账户的钱,解决这些应该还有些剩余,省着点应付一段时间的生活费,加紧去找份工作,挺过这一段时间,也就好起来了。至于欠亲戚朋友的钱,熬过了这一段再说吧。想到这里,薛国强的心情一落千丈,刚才请小周迅唱歌喝冰啤吃果盘的念头,迅速的萎缩了。  
    薛先生,这是我们的黄经理。小周迅领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过来。  薛国强一眼认出,他就是当年替他开户的那个小伙子,现在都是经理了。  黄经理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薛先生,我们昨天一直打电话给你,你都关机,你是看到我们的短信留言过来的吧。  等等,薛国强有些迟疑:你们昨天一直打电话给我?看到黄经理和小周迅一个劲的点头,薛国强不由得振作了些,没好意思说自己手机欠费了,短信当然也没看到,只是奇怪他们找他的原因:难道他们看到我昨天跌停前果断平仓,欣赏我的干脆和坚决,觉得我有操盘手的潜质?或者从我平时的操作中,看到了我不同于别人的地方?虽然自己的账面和操作记录一样惨不忍睹,但说不定他们从中发现了我超乎常人的期货思维,准备招纳我做他们自营盘的操盘手也未可知?薛国强把头往里面的办公室伸了伸,心想没准是他们老总专门吩咐他们要我来面谈的,我要挑一间好一点的办公室,现在提要助手可能太早,等他们了解了我的实力以后,再向他们要求把小周迅调过来做下单员......  薛先生,黄经理的声音打断了薛国强的遐思:是这样薛先生,你有三手螺纹的多单,昨天下午螺纹跌停。在跌停前我们发现您帐户的保证金余额可能不够,所以打电话提醒您。  为这事啊,薛国强大为失望,看黄经理的眼神有点恼火,不耐烦地说:我电话没电了,在跌停前一分钟我就把多单平掉了。谢谢你们的提醒。  黄经理说:我们看到您的平仓单了,您下单的瞬间,螺纹就被巨量封住跌停,一直到收盘都没打开,您的平仓单没有成交。  薛国强的脑子轰的一声。还有这事。  黄经理的声音还在继续:今天上午跳空低开,我们的风控第一时间把您的仓位平了,现在您的帐户是负数,也就是说您还欠我们公司7856.38元。我们今天又联系了您一上午,给您留了短信,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薛国强的脸色变白了。上周他看螺纹跌得差不多了,抄底开了一收多单,然后就是一路阴跌,周一看跌了快100点了,就又补了一手,补完后螺纹就开始拉升,弄得他一个劲后悔,因为他的资金可以补两手的,当时郁闷得不得了。昨天开盘看到还往上冲,心里就像猫抓了一样难受,好不容易等到回调,毫不犹豫地用剩下的资金追进去又开了一手多单。果然螺纹回调后继续上涨,当时美得想找个人亲一口,心想这次总算没错过行情,满仓待涨了。没想到下午开盘就开始下跌,还越跌越快,他的心也随着行情越来越凉。眼见着要跌停了,他一咬牙点了一下平仓键,随即关了电脑,蒙头大睡。  即使跌停平仓,帐户好歹还有两千多块,明天就去销户取出来,彻底不做了,这是他沉沉睡去前的最后的意识。  今天中午醒来,胡乱掰了几块方便面,就着昨天的凉水干吞了几口,就一路打听冒着雨,拖着半湿的身子和被雨水灌满的鞋子,步行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了期货公司......  薛国强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他只记得离开时背后听到小周迅大惊小怪的呼声:黄经理,收盘了。这螺纹真怪,昨天跌停,今天又涨停......  期货公司让他在一张欠条和交易记录上签了字以后才放他出来。黄经理看他的目光有点复杂,但他已经没精力和心情去分析那目光的含义了。走在大街上,薛国强满心悲苦,真正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滋味。十年,整整十年的青春年华都被期货毁了。当初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大好青年,因为无意中接触了期货,从此一步步地陷入了深渊。从一开始抱着发财的梦想信心百倍,到后来亏得万念俱灰,只是靠惯性在麻木地坚持。亏得越多越不甘心,总想着有一天能连本带利地全部捞回来。多少次的爆仓都没让他绝望,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他知道他已经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每天除了看盘,交易,就是对着K线图沉思发呆,幻想着能发现行情的奥秘。  十年来他几乎每天十几个小时都在研究行情,他的天赋资质、悟性理解力都属于上乘,尤其是记忆力出类拔萃,他强迫自己背下了几乎所有主流行情近十年的K线图。无数次他都觉得找到了宝藏的钥匙,有几次真真切切地觉得已经是确定无疑地获得成功了。但现实一次比一次残酷。每次的顿悟都是以更大的惨败收场。  雨下得更大了,夹着大风裹着落叶,肆无忌惮地泼洒。薛国强麻木地举着伞走在街上,积水已经没到了脚踝,风不停地把他的伞吹翻。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他侧过头来,看到几个穿制式雨具的工人在路边一个劲的对他比划,他晃晃脑袋,一边想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一边无意识地往前走。  他看到那几个工人发疯似的朝他跑来,随即,就感觉一脚踏入了虚空......  我掉到下水道里了,那一瞬,他甚至有一种满意和轻松。乌黑的水迅速把他包围,淹没。  
    “二狗哥,二狗哥!”  “狗子,狗子你醒醒。”  “二狗哥你醒醒,二狗哥你醒醒啊”  薛国强隐约听到一个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呼喊,感觉还有个男人一边不停地推晃着他的身体,一边也在喊二狗。  二狗?薛国强懵懵懂懂地一片混乱。我是二狗?我这是到了冥界了吧,老天不公啊,上辈子不幸招惹上了期货,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万念俱灰,栽倒下水道的那一刻还暗自庆幸总算解脱了。没想到入了冥界,身份还这么悲摧。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什么风光神气的身份,没准还要吃二茬苦,受二茬罪。  想到这里,薛国强心神黯淡,索性闭紧了双眼,任由身体被那男人摇得来回晃动。  “二狗哥...”感觉声音就在旁边,紧接着被好像一个人扑了上来,一张湿乎乎的脸也贴在了薛国强的脸上,声音撕心裂肺:“二狗哥,你怎么啦,让你别熬夜打游戏,你非不听,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你几天几夜不睡啊,二狗哥,二狗哥你别吓唬我啊......”  打游戏?薛国强一个激灵,“冥界不会也有游戏吧,难道我没死,被救活了?不对啊,那我也不该被当作二狗啊。难道我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  小姑娘的声音还在继续,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脸:“二狗哥,你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去网吧打什么红警,你就这点工资,全被那个网吧老板骗去了,弄得你自己早饭都没钱吃,你这是何苦啊二狗哥......”  薛国强听不下去了,看来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游戏瘾病人身上,和上辈子一样,兜里估计连几毛钱都翻不出来。这小子也没啥出息,一个红警破2D游戏,画面粗糙丑陋,IA弱智可笑,都是我早年玩剩下的,也值得这么迷恋。等等,自己当初也是对红警如痴如醉的,难道我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薛国强睁开双眼,实在受不了小姑娘还在冒泡的鼻涕,把头往旁边偏了偏。  “二狗兄弟,你醒了”,随着一声惊喜,薛国强看到了另外一边一个男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带毛黑痣。  “二狗子,你可吓死俺了,你不知道刚才看到你头栽在水缸里屁股朝天的架势把俺吓成什么样了。”带毛黑痣的脸上透着喜悦,“幸亏小月发现得早,你是没听到她刚才喊救命的声音,都叉了气了,附近有狼都要被她唬得跑出八里地去。”一旁的姑娘用手背抹了一把大鼻涕,哭中带笑地说:“俺也吓坏了,今天一大早你来店里,就看你脸色不好,问你吃了没有,你也不搭理俺。俺就知道你肯定是昨晚去网吧打游戏打了一夜,啥都没吃就过来上班了。俺还说给你买两个包子垫垫,刚买回来,就见你拿个盆去舀水,然后就一头扎到水缸里去了......”  带毛黑痣发觉有点不对,用手轻轻拍着薛国强的脸:“狗子,狗子,你没事吧,还能说话吗,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张大哥,你能认出我不,看看这是几?”说着张开手掌在他面前晃着,5根黑粗的手指上还沾着面粉。  “张大哥,小月,”薛国强虚弱地叫了声,“我这是在哪?”  “二狗哥,你在咱们面条店里啊。”小月把他的脸扳到她那边,“二狗哥你别吓唬我啊,你看看我,认得出我吗?”  小月十五六岁的年龄,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工作围裙,圆圆略胖的脸上一脸焦急,两腮还挂着泪痕。  薛国强心里不忍:“小月,我没事,我就是脑子有点晕,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什么面条店?”  小月又哭了出来:“二狗哥,都怪俺不好,俺不该看你打游戏和你怄气,你心里不痛快才睡不着觉去网吧打游戏的,二狗哥俺下次再也不了,你要打游戏俺陪你去,你饿了俺去替你买包子,保证不让你再饿着了。”  “狗子,别急”一旁的张大哥也道:“你这是饿晕了,在被凉水一激,脑子肯定要糊涂。咱这是在咱们开的面条店里,咱们三开的,你管下面,我管收钱进货,小月管端面和收拾碗筷。”  薛国强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躺倒的地方大概就是厨房了,旁边一口一米多高,三人合抱的大水缸,估计就使刚才他栽进去的地方。厨房里除了灶台就是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其他地方也堆满了杂物,一看就是最简陋的操作间。  “扶我起来吧,”薛国强挣扎着坐起,张大哥和小月急忙一边一个地搀扶着他走到外间坐下。外面的房间也不大,放了两张粗木桌子,每张桌子前配了几条长木凳子。  张大哥对小月说:“快,快去给狗子到碗热水喝。”  小月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包子,“狗子哥,你饿了吧,你快吃,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几个包子下肚,又喝了一碗热水,薛国强身体暖和了些,但神情还是萎靡,耷拉着脑袋凝视着地面的某一处,脑袋一片空白。  “狗子,你衣服都湿透了,回屋里换了,蒙头睡一觉,今天外边你就别管了,有俺和小月呢。”张大哥看出狗子状态低迷,忙对小月说:“小月,快扶你狗子哥回后屋歇歇。”  原来厨房后面就是一间小屋,一共两间房,小月把二狗扶进了那间稍微大些的房间。一看里面一张大炕,两套被褥,估计是和张大哥合住的。另一间大概就是小月住的地方了。  “狗子哥,你快把衣服换了歇歇,”小月麻利地从炕边的小柜子里拿出几件衣服放在二狗身边,“狗子哥,你先睡会儿,啥时候醒啥时候喊俺,俺给你送吃的。马上要上客了,张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俺先去了。”  “我现在就是二狗子了,”小月走后,薛国强扒下了湿透的衣服,也没换小月帮他拿好的衣服,拉开一条被子就把自己裹住躺下了。  看来这二狗子的境遇比自己前世好不了多少,前世看人家穿越以后,不是美女如云,就是挥金如土,再不就是封侯拜相,吆五喝六,在看看自己,薛国强一阵心酸。  被子上发出一阵阵的酸腐霉味,薛国强虚弱得无力计较。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二狗子现在在哪里,不会是和我互换去了我那个身体里了吧,那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不对,好像还不如现在的我。”薛国强仿佛看到这自己前世的情形,桌子上堆满了吃剩下的食物包装,还有几桶不知多少天前的方便面桶,里面的残汤估计都发了霉。当时的薛国强是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的。有的只是对着电脑整天地苦思冥想,方佛陷入了魔怔,蓬头垢面,形销神枯,对外面的一切都麻木漠视,只想着有一天能发现一套终极的秘诀,让自己扬眉吐气,从此翻身。  但愿二狗子别投胎到我的身体里,薛国强吐了口气,看现在的样子,虽然穷些,苦些,但至少周围还有人关心自己,还有人为自己着急为自己哭,虽然哭的是二狗子,但自己现在就是他了,比起上辈子电话停机都没人知道,死在出租房里几个月估计都没人会发现的薛国强,还是现在的二狗子活得更像个人,更有点人的味道。  不知昏睡了多久,就听到门被呯的一声大力推开,紧接着就听见小月急切的喊声:“狗子哥,狗子哥,你醒醒,你醒醒。”薛国强想起张大哥形容小月今早喊救命时的声音,如果有母狼,真能被唬得后退不少公里。“狗子哥,你醒了吗,快出去看看,张大哥被人打了,都流血了....”  二狗,也就是薛国强一下子醒了,张大哥?对,就是早上和小月一起救他的那个脸上有带毛黑痣的男人,三十多岁朴实憨直的汉子,如果不是脸上那个黑痣,一眼就能让人有亲切感。自己屁股朝天地栽在水缸里,肯定也是被他拖出来的。他被人打了?二狗不想动弹,感觉还没睡醒。虽然张大哥救了二狗子,可他毕竟是薛国强,只是借用了二狗子的身体,感激之情还没那么强烈,再说从掉到下水道里的那一刻起,薛国强就已经万念俱灰,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何况他这时候的身体情绪,出去打一架也是不现实的事情。薛国强半梦半醒地没动窝。  小月上来摇他,“二狗哥,二狗哥,你快醒醒,张大哥头都被打破了。”  薛国强不好再装睡,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问:“小月,怎么了,谁打了张大哥,为啥打人?”  “就是上次来闹事的那几个,那次你不是拿长条凳把他们中的一个打趴下了,现在他们又来了,还带了一大帮人,要张大哥赔他们钱,可张大哥哪还有钱啊,最后的几千块钱全赔给网吧老板了,就这还不够,说好了剩下的以后每个月还,现在他们又来闹事,张大哥说没钱,他们不答应,还动了手......”  薛国强有点好笑,“怎么张大哥也喜欢泡网吧玩游戏啊,那也不会欠网吧老板那么多钱啊。”  小月看着他,目光显得有些担心:“狗子哥,你没事吧,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张大哥哪里会去网吧啊,他连电脑都不会,不是你上次在网吧和人打赌玩红警,最后你输了玩赖被人家抓住了,你和人家打了起来,把网吧里的好多电脑都砸烂了,网吧老板这才找张大哥赔的。”  “好你个二狗子!”薛国强心里暗暗骂了起来,“一听就是惹事生非的主,没钱还泡什么网吧,还打赌玩赖。打架斗殴看来也是常事,甭问,平时肯定无理搅三分,有理跳上墙,见鸡追鸡见狗撵狗,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敢抄起长条凳去劈人,有点种。”  薛国强坐了起来,穿上旁边的衣服下了床,跟着小月来到了前屋。  张大哥捂着头蹲在墙角,血从手指缝里汩汩流出,把手都染红了。地上全是瓷碗的碎片、煮熟的面条和汤汁。长条凳东倒西歪,一张饭桌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双脚悬空不停地晃着,右手拿一根短棍一下一下地往左手上拍打,嘴里不干不净地正对着薛国强骂:“你小子还敢出来,胆子够大啊。那天爷爷人少,被你劈了一板凳,爷爷认栽,今天咱们把帐好好算算。”  小月冲了上来:“那天是你先欺负人,在俺面前说下流话,俺狗子哥气不过才教训你的,怨不得旁人,你要算账找俺来,俺就不信没有王法了,俺去把大家喊来评评理,俺就不信你耍**还占理了?”  “想不到二狗子还这么仗义,”薛国强暗自点头,本来不想多事的,但听说小月被欺负,心里不由的有点火气。  薛国强上辈子失败落魄,对亲情特别敏感。小月几乎在他刚穿越到二狗身上时,就让他感觉到了亲情。虽说自己认识小月才半天多,但小月趴在自己身上哭得满脸鼻涕,怕自己饿着要陪自己打一夜的游戏,还替自己买包子,心里对小月不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上辈子他其实也没享受过什么亲情,大学毕业后工作没几天就辞职做期货了,一直靠老爸老妈的接济生活,最后还把他们养老的钱都赔光了,一直也不敢回去面对他们,心里对他们有着深深的愧疚。  薛国强把小月拉到身后,打量了一下对方。  来的人有7、8个,大都剃着板寸,刺着纹身,围着中间的那小子站着。那小子二十岁出头,五官到还清秀,就是一双眼睛有点三角带斜,此刻正歪着头瞪着他。  “你打算怎么办?”薛国强问。  “怎么办?”那小子斜眼一瞪,“要么拿一万块钱出来,算给我的补偿费,要么,你今天也躺在这,让我拿长条凳劈你一次。”  薛国强吸了口气,虽然二狗子前世可能也是个硬角色,但从附身到他身上的感觉来看,他的身板最多也就是一般水平,真打起来,对方这么多人,除非拼命,难有成效。薛国强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被打残,还是把今天对付过去,以后慢慢再说。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得硬气:“一对一单挑估计你也不敢,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嘛,老子今天就是盯上你了,我就是被打死了也先把你咬死再说。”  斜眼一刹那有点畏惧,随即跳下地强硬道:“呵呵,都这样了你小子还这么狂啊,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见你怎么把我咬死。我数三个数,要么马上给钱,要么你就躺下。”  薛国强看了一眼张大哥,他头上的血还在流着。“我打了你,你也把我大哥头打破了,你不就是要钱吗,这样你先让把我大哥送到医院,他现在血流得这么厉害,出了人命你也跑不了。一万块是吧,我给你。”  小月在一旁惊呼:“狗子哥,咱哪还有钱给他们,你赶快把张大哥送到医院,我去找警察来评理。”  斜眼眼珠一转紧接着说:“行啊小子,给钱就行啊。认怂了?你马上拿钱,我马上帮你把你大哥送医院。”  “我现在没钱,十天后你过来,我不给你钱随便你把我放倒,我保证不还手。”  斜眼看到张大哥的血流了一地,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中也不踏实,口气一转:“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拿不出钱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今天先饶了你,咱们走。”  小月不依不饶“狗子哥,你疯了,一万块,那咱们得卖多少碗面条啊,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啊,不行咱不能答应他们,你看住他们,俺马上去喊警察。”  斜眼就坡下驴道:“喊警察,喊警察有屁用,怕警察老子就不来了,你去喊啊,警察叔叔不会一直守着你家保护你们吧,只要你不给钱,你们就别想安生卖面条,老子没事就过来看着,谁过来吃面就打谁。”  “你......”小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月,”薛国强拦住小月,“让他们走,赶紧先把张大哥送去医院要紧。”  小月不啃声了,急忙过去看张大哥。  
    好在县城的医院离得不远,医生检查后缝了5针。本来医生说怕脑震荡要留院观察几天,但张大哥坚决不肯。薛国强知道他是心疼钱,最后只好依他,挂了几瓶消炎的药水一起回家了。  店里面还是一片狼藉,张大哥刚才流的血迹看着吓人,他们把张大哥扶进屋里,躺在了上午薛国强睡的炕上。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小月回到前屋,就卷起袖子忙着打扫屋子。  薛国强找了个凳子坐在上面发呆。他刚才在县医院留心看了下,现在是2004年12月,他穿越到了整整十年前。县城的名字叫浦河。小店的名字叫“张大碗面条店”。除了这些,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月,”薛国强试探着问:“咱们这个面条店开了多久了,咱们一直住在县城吗?”  小月停下拖把,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二狗哥,你咋啥都记不起来了,你、我还有张大哥,咱们三家都住在八大沟村,离县城不远。张大哥是俺的堂哥,你小时候爹妈就不在了,张大哥一家看你可怜就让你和他们一起过。”  小月继续拖地,“初中毕业后,张大爷张大妈想让你继续读书来着,但你去了几天就跑回来了,说耽误时间,要挣大钱孝敬他们老两口。可你整天不是抓鸟就是闷狗,农活也不干,张大哥说你还小,过几年懂事就好了。直到那天......”说到这里,小月红了脸,嘟噜着不往下说。  “什么那天,那天怎么了?”薛国强好奇地问。  小月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肯说。  “小月你快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恢复记忆啊,快点说。”  小月抬头看了一眼他,脸更红了,“那天...那天你偷听邻居孙二**洗澡,被孙二**发现了,逼得她要去跳河。虽是被大家死说歹劝地拦住了,但村里人也容不下你了。”  薛国强脸也红了,暗骂二狗子不要脸。小月一旁接着说:“张大哥看着没有办法,就取了攒着以后娶媳妇的钱,带着我们一起到县城,开了这个面馆,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为这事,还和俺张大爷张大娘怄气来着。”  小月一看就是个心里搁不住话的人:“不过二狗哥,幸亏咱们来县城了,每个月咱们一起能挣一千多,比在村里强多了。每天活也不累,俺就是刷刷碗收拾收拾店里,再就是替咱们做做饭,洗洗衣服,俺可开心了。”  小月放下拖把,拿起来抹布,“你别急二狗哥,张大哥说了,等再攒点钱就送你去读个文凭,他说会玩电脑的人肯定都聪明,都是文曲星,等将来你有出息了,再替你说个媳妇。”说到这里,小月咯咯笑了起来。  薛国强心里一阵发酸,他在的那个时代,小月这么大小的城市姑娘,正是爹妈呵护要风得风要雨给雨的年龄,手机平板电子产品一大堆,每天商量的不是去看大片,就是去K歌聚餐,哪里会知道还有一种这样的生活,哪里会承担得起像小月一样地幸苦劳作,尤其是小月还这么开心,这么乐观满足,这么关心别人。还有张大哥,按小月的说法,对二狗子的关照溺爱的简直到了放纵的程度。只不过是一个村里的,就从小照顾他,原谅他的一切荒唐胡闹,好不容易开个面条店,又被他不断地闯祸惹了一大堆麻烦,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被打破了头躺在床上。  “二狗哥,”小月开始麻利地洗一大盆的碗筷,“你干嘛要答应给他们钱,本来就是他欺负人,你用凳子打他是他活该,现在他们又把张大哥打伤了,应该是他们赔咱们钱才对,怎么还倒给他们钱了,换俺俺就不答应他们,你放心二狗哥,到时候他们敢来,你别出来,俺和他们拼了,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办,俺就不信咱有理还怕了他们。”  薛国强眼睛有点湿,上辈子都市里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麻木的心,一下子被激活活了。一瞬间他想通了,不管他是不是以前的二狗子,现在他就是货真价实的二狗子。他要赚钱,他要拼命努力,报答他们对二狗子,也就是对自己的亲情。  
    小月收拾完,就把店门关了,说是今晚不做生意了,要做点好吃的让狗子和张大哥补补,一边说一边把二狗子撵进了里屋,自己在外面砰砰嘭嘭地忙活起来。不一会儿,端进来两大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面,每碗上面都卧着两个白里透黄的鸡蛋:“张大哥,狗子哥,你们快吃,今天晚了,灶上没啥东西,等明天俺去割点肉,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狗子哥今早也饿晕了,明天让你们好好补充补充营养。”  放下面碗,小月又出去忙活了,二狗子扶起张大哥,两人希里呼噜连汤带水地吃得一滴不剩。张大哥挣扎着要起来去帮帮小月,被二狗子摁住了:“张大哥你歇着,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我去帮小月。”  拿着两个空碗来到外屋面店,小月端着一碗剩饭正在往嘴里划拉,见二狗子来急忙起身接过二狗手中的碗筷:“狗子哥你咋出来了,碗放着我过去拿就成。”二狗看看了小月的饭碗:“咋全是白饭,你咋不吃菜?”“狗子哥,这不今天遇上事儿了,晚上来不及做菜了,没事,俺对付两口就行。”二狗子不忍:“那,那你也早点歇了。”“嗯,你别管俺了,快回去歇着吧,夜里你们要有什么不舒服就喊俺,明天一早要做生意,俺得把料都备齐了,再收拾收拾,给你们烧壶水俺就去睡了。”  薛国强会里屋躺了下来,一旁的张大哥估计是失血过多,已经昏昏睡过去。  薛国强满脑子都是怎样赚钱。可静下来仔细一想又发了愁。  自己上辈子整天折腾期货,一无所长,文的武的都不行。即使是期货,也是亏得鼻青脸肿,别说赚钱,能少亏一点都是烧高香了。再打量一下现在的自己,也就是一个破落泼皮的角色,除了红警凭借穿越前的功力,有信心让二狗子爆涨几个级别,再去网吧对打不至于输了耍赖,其他的,没有任何能力可以让现在的二狗子变得更好更强些。  靠继续卖面条肯定是不行,且不说三个人辛辛苦苦挣点血汗钱不容易,就算是都拿出来也不够给那个斜眼混混,何况还欠着网吧老不一大笔钱。  难道他只会做期货了吗?想起做期货,薛国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哪里算是会做期货,上辈子苦苦钻研了十年都没有结果,亏得痛不欲生,现在凭什么有信心就能赚钱,就算借到钱开了户,肯定又是重蹈覆辙,继续上辈子的苦难煎熬,最后亏得一分不剩。  或者我去找一家期货公司,靠着我十年的期货阅历去应聘分析师,反正分析师都不靠交易赚钱,只要懂点期货常识能忽悠就行,弄好了还能顺带接几个客户提点手续费什么的。还是不行,我现在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去期货公司说自己期货阅历如何丰富,功底如何深厚,人家不当疯子把自己轰出来才怪。再说,就算应聘到了职位,薪水也不会太高,按现在的水平说不定连八百块月薪都没有,还是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不行,我一定要想出办法,薛国强对自己说,穿越者的优势,不可能到了我这就变得什么都没有了。十天,我一定要在十天内赚到一笔钱,把自己惹的一堆麻烦全部解决,不让张大哥和小月再替自己操心。  现在估计才晚上9点多,薛国强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索性穿了衣服到了小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发呆。前世的自己,这时候肯定在看夜盘,薛国强喜欢做期货的大品种,一开始做的就是铜,后面再做期指,它们的走势他都默写背诵过无数遍。  现在好像还没有期指,也没有夜盘,薛国强惯性地想到,不知道明天白天铜会怎么走,会不会低开......  一瞬间,薛国强像是被雷击中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像被石化了,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不住的从脸上流下,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呜咽声还是忍不住地越来越大,终于,像是突破了胸中的阻碍,薛国强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薛国强止住哭声,回头看看,两间屋子都黑着灯。还好没吵醒他们。张大哥受伤不用说,小月十五六岁的年龄,辛苦忙碌了一整天,这会儿就是打雷估计也弄不醒他们。  薛国强在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心绪。  薛国强清楚地记得,铜从2003年起开始了长达3年多的持续上扬,2005年更是加速疯狂,一年多毫无滞塞地涨了近三倍,几乎每周都有几天单边上涨的行情,即使是最乐观的交易者,也不敢想象铜会从两万多点不回头地涨到八万五千点左右。多少人因为恐惧或者侥幸而不断地去开空,最后都死在了这段波澜壮阔的升势中。  他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着。  前世为了强化自己的盘感,他时常做一种自己独创的功课,就是默写主要品种的行情走势,从日线到小时线甚至是分时图,都被他不厌其烦的反复涂写过。当时他也知道这么没什么用,但这几乎是他唯一的游戏和娱乐,不但可以打发大量枯燥的盘后时间,同时也能让他在涂写k线的时候,尤其是默写到一轮大行情的时候,满足一种病态的臆想中的快乐,幻想着自己行情启动时满仓,结束时平仓。  几个主要品种近三年的走势他可以说是印象深刻,记忆清晰。但2004年毕竟是间隔了十年,记忆有些模糊。但他确信,只要看到行情图,他就能够回忆起最近几天的大概走势,至少,500点左右的大K线,他肯定会有印象。  激动过后,薛国强感到有等冷。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继续思考着。今天是日,具体星期几没留意,现在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薛国强心里一动,站起身来穿过了面店走到了屋外。县城的街道灯火阑珊,远没有他穿越前的那种都市的繁华。街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翻身反锁了店门,向一个路人打听哪里有网吧,一问就在前面。  薛国强转过街口,果然看到有一家网吧,正灯火通明。他推门走进去,听见一声招呼:“二狗子,听说今早晕倒了?现在好些了吗?”  薛国强没心情说别的:“老板,我上台电脑,”说着就朝一个空位走去,也没管网吧老板又说了什么。  打开电脑,薛国强迅速搜索下载了一个期货行情软件,安装启动,在品种列表上他找到了铜,主力合约是0502,微微颤抖着点开日k线图的那一刻,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他害怕马上将看得不是他所熟悉的画面,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老天爷和他开的一个玩笑,是一个即将破灭的美丽的幻影。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然地睁开双眼,顶着屏幕迟疑了好一阵,将眼前的图迅速地和记忆中的图形比较。经过一阵忐忑不安的紧绷后,他松弛了下来,他听见了自己心中的欢呼。他感到自己满身大汗,近乎虚脱,手也由于刚才握得太紧,都已经无法伸直。  他认出了今天的K线,他以前默写行情时并没有去记具体日期,但眼前的K线如同故人一样地朝他微笑。他前世千百次地意*淫中,至少有几十次画到过它。虽然不如后几年的行情那么熟悉,但可以肯定,他毫无疑问地认识它。  图形左边有一个三万多点的高点,今天是12月10日星期五,已经连续下跌了7天,目前的价位是27000点左右,一个经典的M顶形态正在形成,是一个明显的下跌态势。但薛国强知道,下一个交易日就会是一个将近500点的大K线,随后将展开一轮两千多点的升势,一举突破前期的高点。虽然中间回调和具体走势还不能全部回忆起,但只要当天的日K线走完,尤其是关键位置的大K线,薛国强有信心能够认出来。  第一次,他觉得期货是那么地亲切可爱......  
    薛国强整个身体靠在电脑椅背上,双手合抱着后脑勺,仰面朝天地闭着眼睛。  把信息换成财富是个问题,自己掌握的信息必须要在期货圈里才有价值,这个小县城,估计没有期货公司。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去开期货账户,刚才出来的时候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不会超过10元零钱,开了户也凑不齐钱开一手铜。用什么办法能把铜要上涨的信息变成钱呢?向做期货的人去透露?自己做了十多年的期货,对期货那帮人的脾气秉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们的行为举止连他们自己都把握不定,一切取决于他们当时的盈亏状态,全看斯时斯地斯光景。有时候怀疑一切,固执的对明显的事实都不承认;有时候又盲目信任,幼稚得甚至去相信什么玄学巫术......  揣摩了一阵,薛国强睁开眼睛,朝网吧老板招了招手,网吧老板边过来边说:“狗子,不是又饿了吧,这次可别再晕倒了,你张大哥准得怪我又留你熬夜。”  薛国强一脸和蔼地对网吧老板说:“老板,我上次打架把你电脑砸坏了,对不起啊,我张大哥还欠你多少钱?”  老板警惕地望着他:“你不记得了还是装糊涂,你小子技术不行还和人家打什么赌,输了也不爽快,还打架。要不是看咱们是街坊邻居,你又是这的常客,我肯定要你们把钱一次性全赔给我。现在还欠我三千块呢。”  “老板,”薛国强和声细语:“算我对不起你了,我这就给你再写张欠条,多还给你1000块,算我对你的补偿。”  老板吃了一惊:“什么,还有这事,你二狗子什么时候这么仁义了,行啊,我这就去拿纸笔。”老板说完却不动身,盯着二狗子看他的反应。  “我答应你了肯定给你,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薛国强对以前的二狗子是不是经常欠钱还真是不清楚,见老板没有什么异状继续说:“我明天要去趟省城,不想让张大哥和小月为我担心,你先借我300块,我马上就写张1000元的欠条,到时候一起还给你。”  “我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好心,”老板叫了起来,“前面的账还没清,这又来借新账,你跑了我找谁要去。”  “老板,”薛国强循循善诱道:“我要跑只骗你300块钱?我你不信,面条店开了这么久,张大哥什么人,小月什么人你信不过?我就是跑了,他们会不认我写的欠条赖你的钱?”见老板还在迟疑,薛国强继续加码:“这么办吧,10天内,我保证还清你的4000块钱,如果还不了,我再加1000块慢慢还。”  网吧老板犹豫了半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看你小子平时还算义气,我借给你,欠条就别写欠1000了,就写300,10天后能还给我3300块我就谢谢你了。不过你去省城干什么,不会又去惹事吧?”  薛国强又闭上眼睛:“天亮了我就动身,今晚不回去了,麻烦你明天过面条店一趟,告诉张大哥和小月,让他们别但心我,10天内我肯定回来。”说着睁开眼:“还有,别说我向你借钱了。”  薛国强早上六点多就离开了网吧,问了路,来到了长途汽车站。第一班往省城的班车要八点才开,他买了票,坐在候车厅长椅上闭目养神。  “狗子哥,狗子哥,”小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薛国强急忙站起身来,看见小月正站在候车厅门口朝里面一边喊一边张望。看见他挥手就朝他跑了过来。  “小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网吧老板对你们说别担心我吗。”  “还说呢狗子哥,俺把早饭做好给你们送去,一看你不在炕上,张大哥也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俺们都急坏了。”小月看来是一路跑着过来的,红扑扑的脸上一头的汗。“俺去网吧找你,王老板说你呆了一夜,一大早要赶去省城,俺回去和张大哥说了一声就过来了。”  “狗子哥,你怎么想起来要去省城了,这么急,也不和俺们说一声,出什么事了?”  “小月,”薛国强不知道该怎样向小月解释,“我也是突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省城办,最多十天,也许七八天我就回来了,你们别为我担心。”  “狗子哥,俺知道你在县城憋屈,你不是说你有同学在省城么,去找他们玩玩散散心也好。”说着,从怀里小心地摸出一个手绢包裹的小卷,“狗子哥,这是俺平时攒的零花钱,俺平时也不买啥,留着也用不着,你带到省城,好玩的好吃的都去看看去尝尝,别亏了自己。”  “小月,”薛国强急忙拦住:“我有钱,不用了,你自己先攒着,以后肯定有用的着的地方。”  “狗子哥,”小月坚决地把那小卷钞票塞到薛国强的口袋里,又帮他把口袋的扣子扣好拍了拍,“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俺现在有吃的有喝的,都没地方去花钱,俺留着没用。”  “小月,”薛国强还想说什么,小月打断了他:“狗子哥,早上吃面的客人多,张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俺就回去了,你路上记得注意安全,多玩几天,俺们等你回来。”  
    车开了2个多小时就到了省城,薛国强买了张交通地图。  今天是星期六,薛国强在地图上查了一下地名和公交线路,最后上了一辆公交汽车,来到了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  景点是一座大山,山顶是天文台,山下山间名胜古迹无数。这时候的景点是免费的,让薛国强大感意外和惊喜。  顺着景区的道路,他跟着游人四处闲逛。不是赏花就是观草,再不就是冲着游人发呆傻笑。直到中午,薛国强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地方游人不多,相对僻静,一条小路直通山上,四处苍松翠柏,峰峦叠嶂,景色着实不错。路边一个小亭子,一缕阳光斜插下来,照着里面坐着的三三两两的游人。亭子边一个算卦的摊子,摊主正在太阳下打瞌睡。  摊主50上下年纪,面目清瘦,神情矍铄,穿一身青灰色道袍,头上挽一髻发揪,胡乱用一根红绳扎住,绳子的末端随着其余的头发飘撒在后背,颌下一绺白须不知是真是假,倒也显得飘逸许多。  薛国强走到卦摊旁的小凳上坐下。那摊主刚才眼睛半眯半睁,已经偷看到这人在一旁打量自己,心中暗自欣喜,知道今天可能要开张,见这人走过来,索性全闭了双眼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等了许久,没听到什么动静,忍不住睁开双眼,见一小伙子正咧着嘴朝他笑,心中略有焦躁:“小施主是要求卦问签么?”  “算一次命要多少钱?”摊主纠正道:“生老病死,财运福缘,岂是可以算出来的,贫道不是算命,是破疑解难,指点迷津。一切皆有定数,卦象签文就是明证,算得准,你看着给,算得不准,分文不取。”说着,手背还向外一推,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  薛国强暗暗点头,行啊,架势搭得挺足,心理不那么强大精神有点小隐疾的人,被你这么一套忽悠下来,估计多半就会先信你三分。  薛国强继续打听:“看着给大概是多少?”  摊主正色道:“5元不少,100元...”说着又打量了一眼薛国强,不报什么希望地说,“100元也不多。”  薛国强拿出100元递过去:“我不算命,也不问卦,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件小事情。”  老家伙警惕地望着他:“你要我做什么,违法乱纪,有伤天和的事情,贫道断断不会去做。”嘴上说着,目光去直勾勾地盯着那张钞票。  “你一天下来,赚不到十几块钱吧,”薛国强四处打量着说,“今天还是周末,我看了半天一个来找你的都没有,这样子就算下午运气好,算命的人也不会太多,算过命也不一定个个都给钱。”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算命,我是...”说到一半,老道士说不下去了,薛国强又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和前面的一起,摆在了他的卦摊上。  上午到省城的长途汽车票才两块多钱,薛国强知道现在的物价消费都不高,所以干脆把身上的300元钱全部掏了出来。  老道士抵抗着**,索性闭上眼,极力不去看那几张钞票。呼吸却有几分急促,白须微微地抖动,半晌终于忍不住:“你到底要贫道做什么?”  “还是算命。”薛国强说,“不是给我算,下个星期一到星期三,连续三天,只要你陪我到一个地方去摆摊算命,这300块钱就归你。”  道士睁开了眼,不相信地问:“就这些?”  “就这些,你就按平常的样子,该说什么说什么,把我要你说的几句话加进去就行。”  老家伙一把抓起钞票,一张张地对着太阳反复地检查,嘴里还不太放心:“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坑蒙拐骗的勾当吧?”  薛国强一乐:“放心,3天以后,找你算命的人不排队请你去大饭店吃饭,我再给你这么多。”  老道士把钱牢牢地揣进了**口袋,呲着黄牙,一脸讨好地说:“离星期一还有两天,要么咱们现在就去,今天就开始算,一共5天,你再给我加100就行。”  薛国强往草地上一躺,眼也不睁地说:“想什么呢,我的钱全在你手上了,这两天你不但要管我吃饭,晚上你睡哪也得带着我。”  老家伙一愣,随即大喊:“那不行,那我岂不是还要倒贴钱,我不干。”  薛国强转了个身,后脑勺朝着他:“不干行啊,我去找别人,我看到前面好像还有几个算命的,看模样,功力道行都比你深,你把钱还我,我去问问他们。”  直到薛国强在被太阳晒得昏昏睡去,也没听到那那道士再多说一句话,只感觉到他在一旁嘟嘟囔囔,不住的抽烟咳嗽,偶尔还夹有一声长叹。  
    周一,一大早二狗子就押着老道士转了两次公交车,来到了省城的一家期货公司门口,昨天他闲着没事,把几家期货公司都转了转,最后才选中这家。  这家公司不在闹市区,人流比较少。门前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旁边就是停车场,正是摆摊算卦的好地方。二狗子看看时间,快八点半了,便让老道展开他的卦旗,地上铺上一张2米见方的白板纸,内容昨天老道就按他的要求写好了:  诸葛三算  不问祸福只推当下财运  每处只算三天,每天只算三人,每人只算三次  第一次免费,第二次白送,第三次莫问价  诸葛三不算  无缘不算,不求财运不算,不求即刻财运不算  老家伙的一手行书很是看得。遒劲有力,笔锋酣畅,着实神气添彩,让一笔狗爬字的二狗子艳羡不已。  昨天写这些的时候,老道士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连声感叹算了一辈子的命,没见过这么狂的口气。口中不住地絮絮叨叨,说什么如果被人掀了卦摊挨了打,要二狗子赔偿他损失什么的,写完以后还冒了一头的白毛汗。二狗子向他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核对了一下行话切口,又让老道士演练一遍。老家伙专业素养倒是不俗,记忆力极好,口若悬河,举一反三,一一复述得竟然无一处有误,二狗子一旁听了,都恨不得马上掏钱请他算一卦,不由心中大赞自己眼光了得。  开头写到诸葛三算的时候,老道说自己本姓于,应该写于三算,何苦用个古人的名号。口口声声自己名头不弱,有真才实学,又得道家真传,未必就不如那古人诸葛村夫。直到写完了三算三不算,老家伙才暗叫一声庆幸,绝口不再提此事。  八点半过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往期货公司里走,也不断有车开进停车场。从停车场走进大门,必须经过老道的卦摊。看到老道正襟危坐,双眼半开半阖,后面站着的一个像是徒弟,怀抱一杆卦旗,大部分人都感到有点意外,待停下脚步看清地上写的词语,又都面露不屑,微笑摇头而去。  老道毕竟久经沙场,面不改色,从容淡定,一派道骨仙风,对过往人的神色反映漠然无视。倒是身后的二狗子第一次抛头露面,见没人搭理还略有些臊眉搭眼的。  也有几个年轻人看了嘻嘻哈哈起哄:“老头可以啊,口气这么大,你帮我算算今天会不会捡到钱包,连捡三个钱包我送你一个。”老道昨天已经得到二狗子指令,对这类人一概不理,实在纠缠不过,就用一根木杖点点地上的几个字——无缘不算。  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心思重重地匆匆路过卦摊,余光略扫了一下白纸上的文字,并未理会,径直朝大门走去。没走几步,突然猛地回身,疾步走到卦摊前,怔怔地盯着地上的卦辞发呆。  二狗子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狂喜:“终于开始了。”  老道摆摊多年,深得抓住客户的精要,眼皮都没抬,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看到这个人。  中年人面目憔悴,发型蓬乱,双眼浮肿,嗓音也有些嘶哑:“道长,怎么算的。”  老家伙这才睁开眼睛,凝视了对方半天,又闭上眼睛,慢慢开口:“施主,你印堂发黑,颜面暗淡,眉宇间微有煞气,近来定是破财了。”二狗子昨天叮嘱老道,招牌上已声明只算财,不算命,来算的人只需往钱财上扯,越玄乎越好。  “说得真对,就是这样,”中年人语气急切:“道长,能否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转运。”  “慢来慢来,伸出手来,且让贫道查看一番。”说着,老道一手抓住那人的左手,自己另一手张开,拇指在其他四个手指的关节上迅速地掐点游走,然后再在一处猛然顿住。  “施主最近可是做了期货么?”二狗子之前多次提醒他,只要对方不做期货,立即三言两语打发过去,不能耽误正事。  “是啊,这你都算出来了?”中年人惊喜了一下,紧接着回头望了望,怀疑地说:“一大早来这的,都做期货,这也不用算吧。”  “施主莫急,”老头放开那人的手,从容不迫:“贫道不但能算出你最近破财,还算得出你这几天能不能发财。”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字,“施主若是不信,尽可掉头离开,若信贫道,也尽可一试。贫道这几天都不走,且与施主一同验证贫道推算得准也是不准。”  中年人有几分被说动了,又瞟看了一眼地上:“前面两次不收费?”  老道朗声一笑:“那是自然,贫道既然坐在这里夸下海口,便自揣有几分把握,一次不准施主也不会再找贫道下次,施主既不用破费分文,还担心些什么。”  中年人吸了口气:“那么,请道长替我算算,最近能不能发财。”  哗,老道也不多话,在摊布上撒下一把竹签,随便瞟了一眼,展颜道:“贺喜施主,此卦卦象清楚,一目了然,都用不着老朽释卦,让贫道的徒儿说于你即可。”  中年人望向后面的二狗子,二狗子装腔作势地俯身研究了一下那一堆竹签,起身附在老道的耳旁耳语几句,老道闭目频频点头。二狗子起身,摸出一只笔,在一张小纸片上匆匆写了几个字,交予中年人:“进了大门再看,旁边不能有外人。”  中年人一脸惊诧,将信将疑地走进了期货公司,迅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纸条,纸条上写着:“铜,0502,开盘大涨。”  
    老家伙盯着中年人进去的背影,看看四下无人,这才语气不安地问:“你给他的纸条上写的什么,没什么犯忌不宜的东西吧,等会儿那人会不会出来找我们麻烦,我说二狗子,”二狗子昨天已经让老道这样称呼他:“我看咱们还是趁现在没闹大,赶快收摊逃了吧。”  二狗子瞪了他一眼:“逃什么,这才刚开始呢,放心吧,中午那人就会请你吃饭。”  老道士满腹狐疑,正想多问,看到远处有人过来,只好又端起架子,挺直腰摆正头纹丝不动地闭上眼睛打坐。  过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四十左右,保养良好,从发型到服装再到皮鞋无不考究。女的二十多岁,一身深色套装,明眸皓齿,丹目柳眉,端的是一个美女。  二人来到卦摊前,饶有兴致地读着那排三算三不算,男的朝那美女笑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可惜不算姻缘,否则宋经理真该试试,看这道长仪表不俗,一定是功力深厚。”那美女笑了笑:“陈总开玩笑了,这类江湖伎俩,什么时候入过陈总的法眼。”  二狗子听着不入耳,偷眼看那道士却依然闭目直坐恍若不闻,心中暗暗赞叹。又听见那陈总说:“道长,怎样才能看出你算得准不准?”于道长依旧闭眼,口中道:“天机只赐有缘人,贫道又不收费,即便是江湖伎俩也没有骗人害人,二位既不心诚,还是不要耽误了二位的时间才好。”  男的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那美女拦住说:“等等陈总,既然说得这么昭彰,说不定有几分真本事,我们就让他算算,就是不准我们也不损失什么。”老道开口道:“贫道每日只算三人,如今已经算过一位,二位还是把机会留给有缘人吧。”言下之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无缘。那男的听言收住了脚,转过身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们是俗人,不知深浅,刚才冒犯道长了,鄙姓陈,还请道长不要计较。”说着递过一张名片给于道长,道长架子十足,身子不动,看了一眼名片便对二狗子示意了一下。二狗子伸手接过了名片,一看印着“天元期货公司总经理——陈庆祥”。  陈总又道:“道长法力高深,自是不会因言语怪罪我们,只是不知道长如何推算财运。”  老道刚才已经看到了名片上的内容,知道他是这家期货公司的老总,此时好整以暇地信口开河:“施主既是从事期货,贫道不妨就用期货为施主推演一次,”“哦,”陈总和那宋经理都来了兴趣。宋经理目光流动,朱唇轻启,莺声道:“那好啊,怎么推演。”  老道又闭上眼:“二位施主信不信贫道都没有关系,贫道今天就托大一次,既不看手相,也不问生世,二位现在想知道的,贫道心中已经了然。徒儿,附耳过来。”二狗子由衷叹服,老小子刚才还想逃跑,这会儿进入状态后表现真没说的,职业素养实在了得,找他做帮手真是没错。忙把头凑到老道嘴边,强忍着老家伙一口的蒜味儿口臭,听了几句含糊不清的咕噜,便直起身,继续在纸上写下了和刚才一样的几个字,交给了宋经理。宋经理正要打开,二狗子拦住:“此乃天机,不可轻启,到无人处打开,是否准确,中午便知。”  “中午便知?”陈总和宋经理收起了最后一点的轻慢之心,彼此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老道看二狗子的眼神有点改变,思索着问:“你到底有什么玄机?这几天看你神神叨叨的我就一直想问,你就那么有把握今天中午就能灵验?不灵验怎么办,他们不会来寻老朽的晦气吧?”  二狗子抱着旗杆,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看也不看老道地说:“放宽心,说不定不到中午,就有分晓。”  老道摇头闭目,索性一言不发,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快到11点时,一位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半走半跳地经过卦摊前不动了,念念有词地读着卦摊上的内容。小姑娘穿一件背后带帽子的灰色蝙蝠衫,下穿一条牛仔裤,配运动鞋,显得青春盎然,活力四射。  小姑娘读完嘻嘻一笑,开口对道士说:“老头,我求财运,你今天三个还没算完吧,我是第几个,帮我算算,我怎么才能发财。”  老道见她没个正型,不想理她,只用木杖点点地上的“无缘不算”,又接着闭上眼。小姑娘不依,又盯着二狗子磨叽:“这位大哥哥,你是这老头的徒弟吧,快帮我说说,让你师傅替我算一卦,算好了我给钱,哦你们不要钱,那算好了我中午请你们吃饭。”  老道士有点心动,这两天请二狗子吃饭请的肉疼。二狗子毕竟上辈子穿越过来的,虽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小吃美食还是尝过一些,老道领他尽往最便宜的小摊子上对付,让他极为不爽,口口声声威胁要讨回100元做伙食费,老道无奈,只好狠心下了两次馆子,虽然不算特别贵,也让老道心疼不已。这会儿听说中午有人请吃饭,不由来了精神,眼睛放光面露微笑,正待发话,却见那个瘦瘦的中年人兴冲冲地从门里疾步走来,嘴里呼唤着:“道长道长,快快收了摊子,我中午请你们吃饭。”  
    老道笑了一半的脸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二狗子一眼,二狗子上午领教过老家伙的涵养功力,这回有样学样,也面无表情事不关己地装深沉。  中年人已经走过来,双手一把抓住老道的手,上下大幅摇晃着:“道长真是仙人,一语中的,毫不含糊,我闯荡了半辈子,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老道已恢复一派矜持,抽出手来,捋着胡须淡淡地说:“施主不必客气,贫道略有小中,也是施主的缘分所致,和贫道无关。当初说好前两次分文不取,吃饭就免了吧。”说着喉结微微动了动,明显是咽了一下口水。  中年人一把又抢过老道的手紧紧握着:“道长不要谦虚,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可能窥得如此天机,我做期货多年,深知这行深不可测,弄不好就是万丈深渊,别说像道长这么直接精准的测算,就是让我含含糊糊地讲几句我都不敢。道长不要推辞,中午就随便吃点,我还有些问题,正好吃饭时好好请教。”  旁边的小姑娘来了兴趣,一把拉住老道的另一只胳膊,语带娇憨:“老头你原来这么厉害啊,我说我刚才就感觉你不像一般人,我先说中午请你吃饭的啊,你先给我算一下,他的饭下次去吃。”说着看了一眼中年人。  “这位姑娘是?”中年人目光中带着疑问。  小姑娘道:“刚才这位老头...哦,是道长,正要给我推算财运,你就过来了,是吧道长,你先替我算算,算完了咱们就去吃饭。”一边说一边晃动着老道的膀子。  老家伙两只胳膊一边被拽住了一只,被摇晃的几乎站不稳。这时候眉开眼笑也顾不得再装,老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声音里透着滋润,一叠声地道:“好说好说好说,两位慢来,先放下贫道,有事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最后中年人说:“那就一起去吧,我请客,下午还有行情,咱们也不走远,前面就有一家饭店菜做得不错,我这就打电话订个包间。”  小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老头,抓住老头的胳膊不松:“老道长,我喊您大师可以吗,大师你都替他算什么了,真的这么灵啊,等会儿一定要替我算算啊。”老家伙眯着眼睛极为享受:“姑娘不急不急,一切皆有定数,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求不得,且听那位施主安排,待用完了午饭,再做打算不迟。”  饭店的环境档次都很不错,装修讲究,明亮大气。一行人进了包间坐下,那中年人亲自替每个人到了茶,又端起茶杯双手端给老道,一边说:“鄙姓郭,郭伟明,以前做点小生意,现在只做期货,”说着掏出名片,每人发了一张,“名片是以前的,上面的电话和联系方式都没变。”正说着,手上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说了句抱歉出去接电话。  二狗子看了一眼名片,是什么东海实业公司的董事长。  郭伟明进来,口气愈发显得恭敬:“陈总今天也找过道长?”老道微微颔首。“刚才就是陈总的电话,不知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吃饭,一定要过来敬道长几杯,一会儿就到。”  小姑娘就坐在老道身边,闻听此话又抓住老道的胳膊:“大师,你这么厉害啊,你今天三个名额还没满吧,就算满了,等会儿也要替我算。”一边说一边又摇晃起老道。郭伟明笑道:“道长果然高人,小姑娘今天也是有缘,先让道长用完午饭,一切再听道长安排。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别喊我小姑娘,我叫朱雨婷,叫我婷婷就行了。”说着放下老道,双手端起茶杯喝茶,眼睛越过茶杯骨碌碌地打量众人。  片刻,包厢门被服务员推开,陈总和宋经理面含微笑地走了进来。陈总对着郭伟明哈哈笑道:“郭总好快的速度,宋经理刚想请道长上楼来坐坐,在门口就看见你把道长截走了,”说着转过头,伸手和老道握手。又指着宋经理说:“小宋对道长非常钦佩,一定要再向道长讨教,今天这顿我们请,郭总不要和我们争啊。”  宋经理笑靥如花,一边和老道握手一边说:“原来道长之前算过的那个人是郭总,早知这样,上午我就不会那么唐突了,请道长看在我年轻无知,大人大量,不要生我的气啊。”  老道做胸怀坦荡状:“宋经理言重了,能言语对答就是百世缘分,贫道哪里会生什么气。”  老道此时已知二狗子不可小觑,怕席间聊到些什么自己回答不了,本想让二狗子坐在身边,无奈朱雨婷霸住老道的一边不肯挪窝,陈总坐在老道的另外一边,大家分别入座,宋经理让服务员上菜。  上了几个菜以后,郭伟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着老道恭恭敬敬地说:“我平时很少服人,以前生意做得规模也还可以,自从做了期货,就像着了魔一样,其他都顾不上了不说,期货也是越做越胆小,越胆小越亏,越亏越不甘心。到现在已经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早上见到道长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我遇到了贵人,冥冥之中感觉是老天爷让道长来救我的,道长,我今天有点激动,语无伦次你多多原谅,我这里先敬道长一杯,我干了道长随意。”说罢一仰头把酒喝得一滴不剩。  陈总一旁呵呵笑着,也举杯向道长晃了晃,矜持地说:“道长的确功力不凡,寥寥几个字,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不过道长,”说着看了一眼朱雨婷,停留下来。  朱雨婷正埋首啃一只鸭头,见大家都不说话,抬头看了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拿我当外人,我就是道长今天第三个顾客,大不了我也认道长做师傅,那样就都是自己人了,对吧师哥?”说着朝旁边的二狗子眨眨眼。  陈总宽厚地笑笑,继续说:“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道长,你卦辞上说,铜开盘大涨,这个其实并不难知道,昨夜外铜也是大涨,今天内盘高开是可以预料的,但道长并没有说铜具体能涨多久,下午会不会冲高回落?道长如果方便可不可以详细指点一下。”  老家伙心中有点慌乱,面上却是不急不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说道:“施主问的在理,实是天机不可一次全泄,施主问的,卦象早已显示,让我的徒儿说与你们罢了。”说着指了指二狗子。  众人目光全都看向二狗子,二狗子咧嘴笑笑,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上午的卦象。足足有一分多钟,二狗子才缓缓说道:“涨到收盘,幅度500点。”  
    包间里静得出奇,像是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停住了筷子,盯着二狗子发呆。老道虽然不懂二狗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陈总他们的脸色中,看出了这句话不同一般。婷婷也被气氛压抑得有点紧张,睁着大眼睛看看二狗子,再看看其他人,一声不敢啃。  过了许久,郭伟明打破了寂静,一字一句地说:“上午得到道长指点,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道长可信,开盘后就毫不犹豫地开了200手多单,铜果然就是一路大涨。我因为前面亏怕了,见涨得太猛不敢再拿,赚了120点就平仓了,看来我是平早了,不知道中午收盘是什么情况。”  宋经理回过神来,对郭伟明说:“中午最高价收盘,涨了150多点。”  陈总呵呵笑着活跃气氛:“厉害啊郭总,亏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开胡了。”  宋经理展颜笑道:“道长功力神鬼莫测,如果真能像小道长说的今天要涨500点,那还有350点左右的升幅,郭总上午的只是芝麻,下午才是西瓜啊。”说罢看了陈总一眼,淡淡一笑。  二狗子此时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拿着筷子,目光在桌上几盘菜间寻梭,不时地转动着圆盘把看中的菜移到面前。这两天跟道士在一起肚子里基本没什么油水,有几顿几乎都没吃饱。虽然逼老道下了两次馆子,但老道点的最硬的菜就是一盘韭菜炒肉丝,再要多点就做撕心裂肺状,逼下去估计他都能哭出来。  老道也不含糊,难得有人请这么一顿大餐,这会儿已经从一盆鸡汤里扯下一只鸡腿,淋淋洒洒地拿到面前,旁若无人地撕吭起来。  陈总放下筷子,双手支撑着下巴思考着说:“我从事期货这么多年,能人高手也见过几个,但对大势的研判也都留有余地,基本都是含糊闪烁,能如此具体说出行情的走势,我是闻所未闻。当然,道长我们是信得过的,上午铜开盘后果然一路大涨,已足见道长功力非同小可,不管下午收盘能否涨到道长说的点位,道长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我再敬道长一杯。”说着对老道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希望以后有机会经常得到道长的点拨,我在这里预祝道长成功。”  老道此时嘴里已经塞满鸡肉,闻言一边点头一边随便应付:“嗯嗯,一切都是定数,”端起茶喝了口水,咽下食物继续补充道:“一切都是缘分......”说着又起身去扯另外那只鸡腿。  郭伟明早就没有了食欲,频频看表,陈总和宋经理也停了筷子,微笑地看着老道和二狗子狼吞虎咽。  婷婷嘻嘻笑着,不停地替老道士倒酒添菜,把老家伙哄得满面红光。  最后,二狗子用面巾擦了下嘴,对道长说:“师傅,今天3个名额已经算满,我们是不是这就回去,明天再来。”道长还没来得及答话,郭伟明接了过来:“不要走不要走,明天和后天也不要再算了,道长说得对,天机不可轻泄。我和道长一见如故,非常有缘,这样吧,明天和后天我都包了,就算是都给我算了,不知道长肯不肯给我这个缘分和机会。”  二狗子道:“我师傅岁月已高,中午也要休息。”  郭伟明急忙说:“我这就在隔壁的宾馆定两间房,这几日道长和小道长就在那里休息,我也好随时请教。”  老道此时已对二狗子有了信心,开口道:“刚才已经给各位推算了第二次,后面是否有缘,一切要看天意,贫道也无十分把握,好在下午便能得出分晓,郭施主不必客气。”  郭总诚恳地道:“道长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不管下午说的准不准,道长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请道长千万不要拒绝我。”说着眼巴巴的盯着老道,生怕他不答应  老道看看二狗子,摸着胡须慢慢地道:“难得郭施主这么心诚,那就先过去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郭伟明大喜过望,忙去扶道长起身,婷婷也在一边抓住道长,说是送道长到宾馆后,晚上再来陪道长吃饭。一左一右簇拥着道长离开饭店。  出了饭店,陈总和老道握了握手:“道长见谅,我身不由己,下午就不陪道长了,道长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向道长请教。”  老道人老成精,看出陈总和宋经理并不信任自己,淡淡一笑,双手拱了拱,算是回答。  陈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沉思。宋经理替陈总的茶杯续上水,也坐在陈总的对面,静静地等着陈总开口。  “说实话,我还是不敢相信。”陈总舒了一口气道:“如果他们有这种本领,怎么会沦落到摆摊算命,但如果他们没有这个本事,又怎么可能说得这么言之凿凿。”  “陈总,”宋经理说:“期货圈里鱼龙混杂,大神层出不穷,手段花样翻新。他们的常用套路就是普遍撒网,说得都很夸张离谱,为的是如果撞到大运说对了一次,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别人的信任。因为他们都不能持久,所以都是速战速决,最后目的无非也还是为了骗些钱财。不过,”宋经理顿了顿,“像他们这样直接明确的推算,还敢连续三天,连续3次,以前倒是从没有见过。虽然我目前还是认为他们是在故弄玄虚,但如果下午真的继续大涨,哪怕涨不到500点,那也够也让人惊叹了。”  “所以我们目前最好的就是保持观望,不离不即。马上就要开盘了,呵呵,我对铜下午的行情非常有兴趣了,我们不用再多想,收盘就知道结果了。”  郭伟明匆匆把二狗子他们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家宾馆,便急忙回到了办公室,一看时间离开盘还有半个小时,这才喘了口气倒了杯茶在电脑前坐下。他上午的200手赚了12万,虽然无法和他这几年亏的钱相比,但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整个的人都感觉轻了许多,从上午到现在像是在云里飘,整个身心沐浴在一种奇特的状态中。他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有过这种状态,这种状态下他思路敏锐,头脑清晰,所有决定一气呵成,好像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向前走。所以他对老道和二狗子的话几乎是本能的信服,没有半点犹疑。  他又看了一下账户里的资金,上午开200手铜他还是谨慎的,下午他决定全仓,他已经亏损太久太多,再失败一次也不会糟糕到哪里,但如果成功,后面的世界将会完全不同。和以往的顿悟觉醒不一样,这次似乎有个声音在一直告诉他,他肯定会成功。  账户上显示着他能最多开650多手铜,他填写了600手,把委托价格调成今天的涨停价,以确保第一时间成交。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到一种贯彻全身的通透和清朗。  
    下午开盘的瞬间,600手铜就被成交,看到成交回报后,郭伟明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不想再去看盘中的上下起伏,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以前盯着盘面全身紧张的状态很幼稚可笑。走到窗前发了会儿呆,就带上房门向陈总的办公室走去。  陈总办公室门开着,见他进来便哈哈笑着打招呼:“好魄力啊郭总,600手瞬间成交,高填了不少价位吧。”  郭伟明知道他这个级别的客户有专门的风控为他盯盘,所以并不在意陈总的话,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陈总不说话。  陈总抱着手靠着椅背上,眼睛扫了一眼电脑,也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郭伟明。二人一开始还只是开玩笑似地相互对视,随后慢慢地目光偏移开来,各自凝视着一个点想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宋经理敲了敲开着的门,二人才发现都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陈总迅速撇了一眼电脑显示屏,拦住正要说话的宋经理道:“小宋你先不急着说,让郭总猜猜他现在的铜怎么样了。”  郭伟明起身,为自己泡了杯茶,吹了吹杯口的茶叶,语气平淡地问:“涨了?”  “好你个郭伟明,大将风度啊。”陈总呵呵笑着说。  “开盘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又涨了100多点。恭喜郭总,账面又盈利30多万。”宋经理的声音清润如水。  郭伟明觉得自己从没有过感觉这么舒爽,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必然早已注定。他又回到沙发坐了下来,一时间什么也不想多说,也不想知道行情怎么走,只想有人在旁边,分享他的喜悦。  陈总见他不说话,便问道:“郭总,这次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下这么大的手笔,好久没见你这么开仓了,说说你的想法。”  郭伟明喝着茶,半天才闷闷地说:“我就是觉得能涨到500点。”  宋经理和郭伟明早已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陈庆祥盯着电脑出神,作为一家期货公司的老总,他对期货这行业的门道了如指掌,也知道交易的残酷和血腥。郭伟明是他的朋友介绍过来开户做期货的,开始只是业余做做,后来干脆停掉了实业,拿出全部的资产专职投身期货。他清楚那不是出于爱好和激情,而是越亏越多无法回头,期望着加大资金把以前的损失捞回来。不到一年,他眼睁睁地看着郭伟明的保证金缩水了一大半,人也足足苍老了5岁,每日寝食不安,焦虑烦躁,整个生活处于一种混乱无序的状态,越做越没有章法,越做越没有方寸,更危险的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出路。  于公于私,他都从心里希望郭伟明能够走出一条路来,尽快翻身。这样的客户就是期货公司的财富,如果最后被期货击败,不但郭伟明个人结局难料,对公司也是很大的损失。  虽然郭伟明上午和下午都赚了钱,但陈庆祥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劝他几句又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再说看郭伟明那种亢奋高昂的状态,估计说了也没什么用。也许等收了盘,发现老道并没有那么神奇,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陈庆祥又看了一眼电脑。现在离3点收盘还有十几分钟,铜下午开盘涨了100多点后,一直在横盘小幅震荡。  “加上上午的涨幅,现在也不过涨了250点左右,虽然已经很了不起了,但离500点还是差了一半,看来老道的推算基本是落空了,不知晚上见到郭伟明,他怎么自圆其说。”陈庆祥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了还没完成的下月工作计划,阅读修改起来,很快就专注进去。  电话突然响起,陈庆祥眼睛没离开稿件,伸手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宋经理激动的声音:“陈总,快看,铜,暴涨了!”  陈庆祥一眼扫去,就见铜正像一匹脱缰烈马,迅速地向上奔去。离收盘还有3分钟,现在的价位是27950,距离昨天已经涨了400多点,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陈庆祥丢下电话,双眼紧紧地盯着屏幕,分时图向上的曲线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开始快速向下回调,2,离收盘不到一分钟,价格被打倒了27870。陈庆祥心里感叹:“差一点点就涨到500点了,可惜没时间了。”正想着,就见分时图像一支竖起的铅笔,笔直地朝上冲去,2,28000,一直涨到28040,已经比昨天的收盘价高出了510个点,最后一刻,价格停在了28030,整整上涨了500个点......  时间好像静止了,陈庆祥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二狗子进了宾馆房间就倒头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是老道。老道酒足饭饱加上睡足了一觉,红光满面,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渴了,不会弄那电水壶,快烧点水我们泡点茶喝。”  惬意地坐在窗前的小沙发椅上看着二狗子烧水,老道声音里都透得出笑纹:“二狗子,我们有师徒缘分啊,我的授道恩师曾经说过我50岁以后会遇到一个天赋秉异的徒弟,现在看来正应在你身上了。”  二狗子泡好了茶端给老道,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对老道笑着说:“我没有那个慧根,做不了你徒弟。不过道长功力高深,我已经深深地领教了,以后肯定还有很多麻烦道长的事情。”  老道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远非他能揣测,早上到现在一系列的神奇经历像小说中的故事一样,让他目瞪口呆。再看二狗子平稳从容,对一切毫不意外,显然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老道收起了玩笑,郑重地说:“我知道小兄弟不是池中物,有用的着老道的地方只管开口,老道绝不推辞,只是这往下该如何做,小兄弟还是早些告诉老道,也好有个准备。”  二狗子端着茶杯沉思着说:“下面应该没什么要做的了,这几天你就这里好吃好喝,没事出去逛逛,看看街景,后面有什么事情全部往我身上推,具体怎么说你看着办。”老道有点紧张:“那后面两天不去摆摊算卦,我是不是该退些钱给你?”二狗子笑了起来:“不用了,于道长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会再付给你一些报酬,道长不要推辞,算是我的心意。这几天我可能还有点事情要办,白天道长就一个人自便,过几天我们一起离开就是了。”  老道连连点头,摸着胡须看着二狗子,眼神留露出许多柔和。  陈总和宋经理进到郭伟明的办公室时,郭伟明正站在窗前出神。听到他们的声音才转过身,笑了笑:“坐。”说着也走到一只沙发前坐下。  陈总也坐下来,侧头见桌上的电脑还没有关,画面还停留在铜的K线图上。  “涨到收盘,幅度500点。”陈庆祥打了个激灵,二狗子说这话的时候平淡木讷,像是在喃喃自语。当时陈庆祥表面没流露什么,可并没有真的相信,宋经理当时虽然满含微笑,估计心里也把它当是疯人呓言。  “一个点都不差!”陈庆祥感到一阵窒息,身上微微出汗。他和宋经理已经从后台看到了郭伟明的成交回报,知道郭伟明按500的点涨幅提前挂了条件单,600手多单下午收盘前在28030处全部平仓。郭伟明今天赚了多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如何面对这样的机会。  即使是再多疑的人,也无法怀疑眼前的事实,如果一定要怀疑,那就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那个道长肯定具有某种他们还不能理解的能力,现在还不知道这种特异的能力是昙花一现还是能够持续,如果能够持续......他抹了把脸,用手指揉着眼睛,大脑继续运转着:“朱雨婷那个毛丫头不算,老道只给郭伟明和自己推算过今天的行情,郭伟明义无反顾,不计得失地一头扎了进去,和郭伟明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信任相比,他的圆滑沉稳和老谋深算,显得那么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他吸了口气:“如果没有信任,再大的机缘也没意义,也许信任本身,就是缘分和能量。郭伟明身体有让机缘生根发芽的土壤,所以听见了机缘的声音。而自己则因为太多的顾虑和疑心,成了这次机遇的绝缘体。”  陈庆祥看了一眼宋经理,又起了自己刚才对她说的一句话:“已经缺乏了对机遇的敏感,不能再缺失把握机遇的心。”  宋经理坐在郭伟明的一侧,斟字酌句地说:“郭总,你看我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安排?”见郭伟明不说话,又补充道:“陈总考虑我们是不是今晚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郭伟明身上恬淡安详,一点也看不出大赚后的喜悦,好像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深沉静默。  就听郭伟明长叹了一口气,有点动情地说:“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们是我的贵人,现在更加相信这一点。我现在想的不是怎样和他们合作,而是想结识他们和他们做朋友,哪怕把我今天赚到的全部回报给他们作为报答,我都毫不含糊。一个人一辈子能够和这样的奇迹沾边,和这样的奇人交往,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我好像一下子透亮了很多,突然对盈亏也不那么在意了。”  陈总暗暗感叹心里想道:“到现在为止,自己想的是借助道士获得巨大的收益,只把他们当合作者,最多是分享利润互不亏欠,和郭伟明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筹。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机会就是属于郭伟明的,而他最多只是个配角。”  他们一行来到了老道住的宾馆,刚出楼层电梯,就听见婷婷纠缠老道的声音,还夹杂着老道呵呵的笑声。走近一看房门开着,三个人都在里面,郭伟明笑着问:“道长和小道长都休息好了吗?”陈总接着说:“中午时间仓促,没有招待好两位道长,晚上我们在鸿宾楼定了个包间,一来郭总想表达他对道长的谢意,二来有些事情我们也想和道长聊聊。”  “老道平素清淡惯了,中午吃的已经过于丰盛,晚上实在再吃不得许多,”说着看了一眼二狗子,“老朽平身所学,已经尽数传授给了我的徒弟,我这个徒儿自幼禀赋非常,加之得过异人点化,财运推演一门,隐隐不落老道下风。这样吧,晚上就让我的徒弟和你们一同去,以后有什么事情老朽也不再出面,你们要商量什么他皆可替老道做主。老朽多年养成早早就寝的习惯,等会儿向服务台台要碗面条,用过也就歇息了。”  
    陈总对老道说:“道长修为深厚,实在是让人佩服,只是这样太委屈了道长,再说,包间都订好了”  二狗子说:“这样好不好,楼下就有餐厅,我们就一起下去吃点面条,吃完后师傅休息,有什么我们到隔壁的房间说。”  老道点点头:“这样最好。”  婷婷对着郭伟明他们问道:“我师兄中午说对了吗?下午收盘那什么来着,涨了500点了吗?”  郭伟明他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笑了笑。婷婷见状不高兴道:“都说了是自己人,还拿我当外人,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我师兄肯定又算对了。”说着转向二狗子:“师兄,师傅晚上要休息,等会儿你给我算啊,刚才师傅没说不收我做徒弟,别想撇下我。”一口一个师兄,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行人吃过了面条,又一起把老道送回房间,宋经理说:“房间太小不好坐,旁边有家茶馆,我看我们到那里喝点茶,聊什么也方便。”二狗子点头答应,婷婷生怕大家不让她去,一把挎住二狗子:“师兄,我认识那里,我带你去。”  找了个包间,一行人坐下,婷婷嚷着要给大家泡功夫茶,陈总说:“正好小宋最近也在学茶道,今晚你们就都展示一下,看看谁的手艺地道。”  见婷婷泡好了茶,郭伟明端起一小盅双手递给二狗子:“小道长,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二狗子接过了茶,一时犯了难,薛国强这名字是肯定不能用了,穿越过来就遇到一系列事情,都没来得及问问二狗子姓什么。于是笑笑说:“我师傅叫我二狗子。”婷婷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二狗子?这名字好啊,师兄,那我以后就喊你二狗师兄了?”  “二......小道长,”郭伟明诚恳地说:“今天一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以前生活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不瞒你们大家说,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会不涨到500点。换作以前,盘中那样的振荡早就把我吓得六神无主了,而今天,我好像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我以前的自己:患得患失,手忙脚乱,惶惶不可终日。我突然一下子感觉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即使我以前那样能够获利,这个过程也是慌张无序,毫无持续性,肯定只是昙花一现,早晚都会被再次击败。”说着看了一眼陈总:“今天下午,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无惊无恐,没有丝毫的担心,涨跌起伏就像是离我很远挥舞的鞭子,不管他们怎样凶狠险恶,我心里很清楚他们都伤害不了我。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我从来没有过,我在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交易,而我以前,不过是唐吉柯德,自己骗自己罢了。”  陈总放下茶杯:“二位道长今天的确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奇迹,也许对道长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们都知道这种能力的价值和力量。我们今天再次来找道长,就是想继续接近了解这个奇迹,希望小道长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婷婷见他们话题严肃,也不再说笑,一杯接一杯地替大家专心泡茶。  郭伟明又说:“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混乱,我真心地想和两位道长做朋友,我做期货一开始是兴趣,到最后完全成了输红眼的赌徒,如果没有今天地奇遇,我还不知道要在这样狂乱的状态中迷茫多久,即使能熬下去,也是痛苦不堪,我没有能力从这种状态摆脱出来。”郭伟明把婷婷斟满的茶又用双手递了过去:“所以,我想请求道长一件事情。”  二狗子平静地看着郭伟明,没有说话。  郭伟明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接着说:“我想把我的账户全部交给道长,我已经写好了委托书,从交易操作到资金划转,全权委托道长处理,我不做任何干预。不知道道长能不能答应我的要求。”  陈总和宋经理同时惊呼:“郭总......”  郭伟明摆摆手,说:“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今天的经历更让我知道我不是做交易的材料,照我的做法,账户上的资金早晚都会亏光,我以前不过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而已。你们不要劝我,这完全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我没有说请道长不要推辞,是因为我根本不认为我赠予了道长什么,我只是请求道长答应我,让我在这样的奇迹中待得久一点。”  宋经理小心地说道:“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一下,万一......”  郭伟明打断了她:“对我来说,最可怕的不是亏损,账户上的钱就算亏光,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但我如果越输越大,越大越不甘心,那真会让我倾家荡产。现在想起那种无头苍蝇似的乱打乱撞,我心里都不寒而栗。我已经不把账户上的钱当成自己的了,就算最后一分不剩,能让我彻彻底底地摆脱交易的噩梦,也是我人生最大的成就,我一样会非常感激道长。”  郭伟明再次双手举起了茶杯:“人一生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奇迹,和那些在交易的苦海中看不到头的人相比,我真的庆幸自己是个幸运儿。我想再奢望一点,成为奇迹中的一员,而不是旁观者!”  
    陈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郭伟明以前在交易上有过无数次的顿悟,经常兴高采烈的来告诉自己说他又发现了新的方法,并且信心满怀,豪情万丈,每次用不了几天一切就又都回到了老路。这一次,陈总看不到郭伟明有任何顿悟后的狂喜和兴奋,有的只是如丝的宁静和旷达的清澈,他的思想他的言语,和一天前的郭伟明完全判若两人,就是陈总自己,也相信郭伟明这次是真的顿悟了,顿悟得那么彻底,那么突然,顿悟得让他震惊和嫉妒。  在郭伟明的顿悟面前,他的想法和计划,显得有些猥琐。郭伟明已经把自己衬托的像个小丑,陈总对自己说:“看来我也许只配当个旁观者。”  二狗子思考了一下,对郭伟明说:“郭总的帐户恕我不能接受,我目前只能答应你后面的两天,再往后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郭总方便,能从明后两天的操作中提出盈利的一部分,我们将非常的感谢,因为我个人目前遇到点事情,需要点钱去解决。”  郭伟明有点激动:“小道长,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把帐户交给你们,完全是为了能有借口延续和道长的缘分,是沾道长们的光。道长有事情尽管去办,我的帐户从此我不会再去看,道长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再交给道长。我说过一切操作我都不干预,别说从盈利里提出点钱,就是动用本金,不论多少,都不需要问我。”  二狗子说:“谢谢郭总,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然后再说。”  郭伟明关切地问:“小道长是哪里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方不方便告诉我们?”  二狗子说:“我老家是农村的,我大哥和小妹在浦河县开了个小面条店,他们遇到了点麻烦。”  “浦河县,我老家就是那里,”郭伟明说:“我很多熟人和以前生意上的朋友都在那里,有事都可以帮忙,能否请道长告诉我他们的麻烦是什么?”  二狗子笑笑:“这就不必了,是些小事情,花些钱就能解决了,不麻烦郭总了。”  郭伟明见二狗子不愿多说,又诚恳地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这些天全是我在麻烦道长,能让我替道长做些什么,我心里会舒服一些。”  宋经理笑弯的眼睛像两片月牙,对二狗子说:“小道长,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也喊你师兄啊?”婷婷嚷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师傅还没答应收我呢,怎么能轮到你,师兄,要收也要先收我啊,是我先喊你师兄的。”  宋经理笑着说:“那就先收你,你不会想让我喊你一声师姐吧,我可比你大好多哦。”  婷婷得意地说:“哪有什么不行啊,这师姐我做定了,大不了没人时我喊你声姐姐就是了,人多的时候你得喊我师姐才行。”  大家都笑了起来,宋经理对二狗子说:“我也就随婷婷喊你师兄吧。”二狗子知道她是因为不好意思喊他二狗子,才想办法变通的,心里对她的随机应变称赞了一下。  宋经理接着说:“明天的行情,不知小师兄能否推算一下。”  婷婷打断道:“宋经理,你们好像已经是第三次来找我师兄了吧,前两次和第三次不一样哦,喊句师兄就混弄过去了?”  宋经理看看了陈总,陈总叹了口气,他知道,即使他已完全信任二狗子的能力,他也下不了像郭伟明那样的决心,况且他和郭伟明的情况是不同的,他能控制和调动的帐户资金,都不属于他个人,小部分的尝试可以,但大范围的操作,他不能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考虑了一会儿陈总说:“如果道长同意,我们想拿出300万资金跟随道长的指示操作,风险和利润我们都和道长平分。”  二狗子笑笑说:“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平摊风险,陈总的建议我们无法做到。”  婷婷听着不耐烦:“陈总,你们也太精明了,说好了第三次再找师傅师兄,就不能讨价还价,我师兄说的那么准你们都看到了,还这么磨磨叽叽,太不爽快。师兄,这几天我就陪着你,看看你怎么再让他们目瞪口呆。”  郭伟明呵呵打着圆场:“这样吧,陈总如果亏损,所有的损失都算我的,盈利部分,你们拿出60%随便道长支配,陈总看看这样怎么样。”  “也许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所在,”陈总心里想道,他在钦佩和羡慕郭伟明坦荡胸怀的同时,也鄙视自己钢铁一样强硬的思维定势。  二狗子下午在宾馆睡觉时又把铜的走势仔细回忆了一遍,由于后天还是一根巨大的阳线,所以二狗子对明天也就是两根巨大阳线中间的K线有些印象,但也只能记得是一根上下影都很长的高开高收的阴K线,具体幅度和点位不是记得很清楚。  沉思了片刻,二狗子对郭总和陈总宋经理说:“明天不像今天的单边上涨,会很复杂,上下震动都比较大,所以我要到看到行情,现场根据行情才能确定具体操作。”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郭伟明到宾馆接二狗子,见婷婷已经在房间和二狗子说笑,便问道:“怎么没见道长?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师傅不习惯多睡,早上5点不到就出去了。”二狗子答道。  郭伟明赞叹道:“道长真是仙人,让人肃然起敬。”  三人步行到了期货公司。进到郭伟明的办公室,就见郭伟明早让人把茶泡好,房间的一角摆了一张长电脑桌和两把椅子,上面的两台电脑已经打开。郭伟明指着办公桌后面对二狗子说:“小道长就坐在这里吧,等会儿陈总他们也要过来,还有两个下单员,我和陈总他们就坐沙发。”  二狗子没说什么,走过去坐了下来,打开了铜的走势图,仔细看了一遍铜的K线图,闭上眼睛在心中暗暗核对了一遍。他昨天已经想好了今天的操作,在确定看到的图形和记忆中的没有区别后,又仔细推演了一遍操作的步骤,这才睁开了眼睛。  婷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搬了一张凳子过来,正端着茶杯坐在他的一侧,见他睁眼急忙说:“师兄,我保证不影响你的工作,一句话都不多说,别赶我走啊,师兄喝茶,喝完了我再替你添水。”说着举起茶杯,递给了二狗子。  陈总和宋经理这时候进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姑娘,估计就是下单员。陈总说走近和二狗子握手:“我就坐一会儿,不会打搅太久,一会儿就让宋经理留下来,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协调解决。”  8:50分了,二狗子还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几天从老道那里学到的涵养功夫,让他的心性沉静了很多。  一屋子的人除了郭伟明以外,都紧张地盯着二狗子,两个小姑娘估计被告知今天的操作非常重要,早就打开了交易软件,手握着鼠标,盯着二狗子眼睛都不眨。  8:55分,进入了集合竞价时间,二狗子发出了指令:“铜0502合约,按涨停价开多单,一半整数仓位。按跌停价开空单,也是一半整数仓位。”  “对冲?”陈总和宋经理对视了一眼,心中疑惑。  对冲就是锁仓,是指交易中无法判断后面的走势,又不甘心把手中的单子平仓,于是在反方向开出相同仓位的一种做法,一般是处于较大亏损舍不得平仓,同时又怕亏损扩大;或者是已经赚了一些,平仓怕错过更大的行情,不平又害怕盈利回撤,才采取的一种自欺欺人的鸵鸟般的做法。有一定专业期货功底的人都不会屑于这样的操作。  “如果他不是有真才实学,就是一个心中无底的骗子,”陈总心里想:“对冲都是建立在患得患失的基础上,对冲的操作意义和平仓完全一样,之所以不愿平仓而去对冲,是因为底气不足,又不甘心,怕错失行情或增加亏损而做的徒劳之举,是一种虚软的表现。只要对冲,基本就可以判断他还没怎么入行,都不能单独上战场。”  陈总暗暗有点后悔不该拿300万冒险,他从事期货多年很清楚,几乎每个初学者都会下意识地去做对来冲平复心中的焦虑和恐惧,但从业多年他没有见过一个能靠对冲获得成功的人。也许昨天的奇迹,真的只是他们偶然误打误撞的一个侥幸,他们失败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却要收拾后面的烂摊子。  不过,几乎所有的对冲,都是在已有仓位的基础上开反向单,像这样手中无单,直接以对冲单开仓,还是很少见到。好在既然是对冲,也就锁定了资金,不管上涨还是下跌,资金总额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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