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卖油,我家卖米,得出结论 英语的结论是什么?

我想开个卖油的公司需要办理什么证件吗?_百度知道
我想开个卖油的公司需要办理什么证件吗?
知道的能跟我说说么.谢谢
意思就是我想创造自己的品牌公司.有自己的商标.也不知道从何处去下手.请给流程....非常感谢,卖的主要是食品油..
我有更好的答案
1、需要有固定的门面的房屋作为公司销售点;2、公司成立需要到工商部门注册,有法人代表,发给营业执照;3、到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发给税务登记表;4、你的产品需要经过食品监管局检验合格,有准予销售的证明;5、你的销售门店需要当地的消防机关验收合格,才准予营业。
采纳率:81%
个体工商户就好了,不要做公司。非要公司的话,找中介给你弄好,注册公司中介。
可以去工商部门申请印业许可证,和注册法人,还有到税务局办税务登记向您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注册一个代理品牌,就是把您的店名作为企业名称注册,然后代理几个名牌产品,慢慢时间长了还可以考虑找贴牌公司代工产品,最后做大了还可以自己上相关生产线自己生产。
卖食用油,办个营业执照就行了。去工商局办理。创造自己的品牌,比较困难。要有加工能力,研发能力,要注册商标,过程比较长。
其他1条回答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咨询热线:400-676-8333
手机找法网
您的当前位置:
我是卖米油的,有个送货的,替别人送货给我大概3个月,时间久了他给的价格便宜1元,人还不错,后面他说自
我是卖米油的,有个送货的,替别人送货给我大概3个月,时间久了他给的价格便宜1元,人还不错,后面他说自己要单独出来做粮油生意,问我要10万元,说是每个月给6000元,还签了一份协议,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用他女儿的名字签的,钱大部分转给她女儿的银行卡,而且他竟然是老赖,上过黑名单,我后来才知道,请问我可以起诉他女儿吗
江西 - 南昌
消费者权益
可以将他们父女列为被告共同起诉。
找法网认证律师
1条律师回答
他女儿是否成年?未成年不能起诉
其他类似咨询
诉讼时效2年
担保期限过了,担保责任就免除了,可以不用还款,有问题可以电话联系我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能够推翻这张收条的效力,可以证明写收条的人收了你的钱。
可以本人持驾驶证到违法处理中心或代办点查询的。
你好,你前夫对别人的损害跟你无关,如果离婚了你不需要承担责任,但对方可能处置你们的财产,如果在离婚中明确约定好了,是没有问题的,具体可以来电咨询。
承租人死亡的租赁合同依法终止,租金按照房屋实际使用期限收取。但与其生前共同居住的人可以按照你们签订的原租赁协议继续租赁该房屋,至于涨房租,双方之间可以协商办理。
您好,对方威胁到您的安全,应该尽早报警。。
依法起诉解决吧
更多类似咨询(7)
免费在线咨询
年累计为超过
用户提供了在线咨询服务
最新法律咨询
来自遂宁用户的咨询
来自孝感用户的咨询
来自珠海用户的咨询
来自无锡用户的咨询
来自锡林郭勒盟用户的咨询
来自上海上海用户的咨询
来自惠州用户的咨询
来自塔城用户的咨询
来自上海上海用户的咨询
来自西安用户的咨询
来自来宾用户的咨询
来自烟台用户的咨询
来自呼和浩特用户的咨询
来自丽水用户的咨询
来自安庆用户的咨询
来自清远用户的咨询
来自哈尔滨用户的咨询
来自南京用户的咨询
来自兰州用户的咨询
来自南京用户的咨询
来自贵阳用户的咨询
来自哈尔滨用户的咨询
来自东莞用户的咨询
来自呼和浩特用户的咨询
来自成都用户的咨询
来自杭州用户的咨询
来自惠州用户的咨询
来自成都用户的咨询
来自太原用户的咨询
来自台州用户的咨询
来自嘉兴用户的咨询我去古代卖山货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林小小是一个苦命的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出生就霉运缠身。家里的人包括父母都不太敢和她太过亲近就怕被她所牵连,为了让大家能够了解到她的倒霉程度,我在这里向大家简单的说几件事以兹证明。  日那是在她出生的那一天,本来晴空万里,日头洋洋的。随着林小小母亲柳玉清阵痛而来的却是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当她被推入产房的一刹那,就有一个炸雷好巧不巧的把整个中心医院的总变压器劈的是外焦里嫩。一时间,整个医院陷入了黑暗之中。虽说有备用发电机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是保证灯管们忽闪忽闪的不灭而已。也多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为她接生,不然的话,那后果真是相当不好说呀。终于在三个小时的闪光灯下,我们的女主柳小小降生了,后来那位老医生在不久后就因为眼睛问题提前退休了。  我们的小小刚刚学会走路的那一天,全家甚是高兴,一家老小全围在院子里看着她一步步的迈着小胖腿,那模样用现在的话说真是萌翻了。可是好景不长,当她成功的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一下子脸朝下的亲吻了大地母亲,于是刚上岗的两个小门牙齐刷刷的断了,而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小小自己就把奶断了不需要老妈费一点劲。  磕磕绊绊的终于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老妈给她穿戴整齐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去报名,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单位领导,出于礼貌老妈火速从车上下来打招呼,结果传来惊天惨嚎。原来她老妈忘记车后座的小小,习惯性的向后扫腿下车将坐在后面看西洋景的小小一脚踢飞而去,关键是小小的落地相当考究,左臂正好碰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结果幼儿园没去一下子就住了好久的医院。出院后更是被老妈打包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因为城市有太多的潜在危机。  深一脚浅一脚艰难长大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交了三个男友,也因为各类突发状况宣告失败,于是乎她这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知识女性于三十几的高龄毅然绝然的放弃科学,打算跑到庙中去寻求帮助。本以为传说中的得道高僧会为她指点迷津,谁知道还没有踏入高僧百里范围之内,就遇到了车祸华丽丽的穿越到了另外的时空,一个叫做大丰朝的时代……  坐在河边的赵灵儿,也就是曾经的林小小,看着七岁的姐姐洗衣服,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比起一年前刚刚过来那会儿,她心里平静了很多,曾经伤感、恐慌、无助都慢慢的变成了追忆,曾经的亲情成为她内心的印记,给予她无穷力量,好好生活的力量,当然了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霉运走了,至少这一年来并没有出现过去的状况,对此她是倍感欣慰。  大丰朝共有五大版块,分别名为位于正中心的都郡,与包围都郡的东郡、南郡、西郡和北郡。每一个郡都设有一个首府,四个次府,每个府下又设有八个县城,每个县城之下又设有十个镇,每个镇下又设有十六个村屯。  赵灵儿所在的红松屯是一个位于三座大山所围绕的狭长如月弯形状的山谷之中,虽说是山谷但地势相对于平原地区也是要高出许多。站在屯子边上向南望去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如果是晴天的话依稀可以看到白桦镇的城墙。这里的气候有些类型于现代中国东北的小兴安岭一带。属于四季分明,但冬季较长可达到四五个月左右,其中夏季最为短暂只有五十天左右,剩下的就是分别为两个半月左右的春季与秋季。  红松屯的人们为了方便将围绕它的三座大山按照方位分别取名为东西北山,其中北山主峰最高,次峰虽不至于高耸入云但也是常年积雪不化,远远望去就像是两朵圣洁的雪莲。山脉绵延不绝,地势险峻。是大丰朝与临国的天然屏障,不说是相当于现在的珠峰也相差无己。值得一提的是,这北山的次峰位于半山腰之处有一个规模巨大的融雪瀑布,它的可观之处在于常年流水,只是冬季的时候在瀑布周围会形成雪雾但不会结冰。瀑布下的深潭蓄水量相当于四个青海湖的总量。潭水又分成两大支流呈分别流向西南方和东方最后在东郡的丰泰府汇合最后流向大海,是大丰朝第一大水系力江的源头。  红松屯里有三十几户人家,总人口大约有三百二十人左右,属于中型村落。除了七八户是纯农户之外,其他的二十几户都是农猎户。由于气候原因无论是纯耕种或纯打猎都无法保证温饱,即使两样结合也很难存下积蓄,所以这里的人们相对过得比较贫穷。当然了,作为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社会,社会底层的百姓许多都还徘徊在温饱线上。  “哎哟,你看那赵灵儿是不是愣神呢?那眼珠子动也不动跟个傻子似的,呵呵……”一高一矮两个妇人还到了河边,话是从那个高个妇人说的,语气很是阴阳怪气的。  “呵呵……你还真有闲心仔细看你”矮个的妇人很是不屑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就那个病秧秧似的赵王氏能生出什么活泛的娃来。  “二婶儿,刘大娘”正在洗衣的赵敏儿,听到后小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二婶儿总是话里话外的暗示灵儿傻,这让敏儿很是恼火,却因为对方是自家长辈只能隐忍。  两个人完全像是没有听到敏儿打招呼一样的,自顾自的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边说着东家长李家短的,边洗着衣服。敏儿看了也就势继续自己的活计,而同样听到两人对话的赵灵儿却是心中恼怒,想要反击,却是力不从心。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赵灵儿的情况了,还有三天她就满岁了,但是因为她娘生她的时候早产,先天不足,再加后天调养的不好。让她长得十分的娇小,发育也比一般的孩子晚些,至今也不会说话、走路的。这让灵儿是心里干着急,也没用,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一下子过着婴儿的生活,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可是不好受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  敏儿几下把衣服洗完,也没理两人,将灵儿用背篓背上,抱着盆子向家走去。对于身后那欠揍的声音充耳不闻,没办法,自己一个小孩子与她们也整不明白个啥。  “看看,你家大房家的熊孩子,也不把你这个二婶当回事儿呀,也就是你吧,要是我早上去揍她个没家教的样儿了”刘姜氏声音洪亮的对着赵李氏说着,那表情就差直接写上一肚子坏水几个大字了。  “哎哟,我可没那闲功夫替人家管教孩子,再说了,这孩子什么样都随根的,不是管就能管过来的”赵李氏不无得意的,看了眼敏儿的背影。  ……  说起这个二婶,赵灵儿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不待见自己家的人呢,只要是遇到了,一定是指桑骂槐的说一堆没有用的,真是让人受不了。敏儿就是为了不想遇到她,特意早早的就去洗衣服,冰的小手红红的,结果还是遇到了。那条宽四米多河是红松屯的先人们从力江引过来的,为了生活用水和灌溉方便,虽说红松屯被大山包围但是屯子与北山的瀑布还是有些距离,当年建村的时候刻意而为。那瀑布规模巨大,因此产生了巨大的声音及潮气,人们长期生活在附近是绝对行不通的,而那力江水流湍急,水量充沛,常常发生意外。综合以上情况,第一代的村长带领全村老老少少,用了尽二十年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一工程,之所以这么久一是因为人少,二是因为冬季时间太长。  “娘,你怎么起来了?”敏儿和灵儿一回到院子就看到赵王氏在院子里洗菜,看样子起来一会儿了,估计是准备做饭。  “娘觉得好些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哪能总躺着呀,来我帮你把灵儿放下来”说着伸手去帮敏儿把灵儿放在院子里木凳子上,看到敏儿通红的小手,心痛的一把握着直揉搓  “你这孩子,说过你多少次了,别一大早的去洗衣裳,那河水是山上的雪水冷得很的,你还小将来要坐下病就完了。”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自己这身体不争气呀,不但不能照顾好这一家子反而还要累得家人照顾她。  “没事呢,娘,爹和弟弟呢?”再不转移话题,娘又要自责伤心了,娘没别的就是爱哭。  “他们去玉米地了,一会儿就回……”娘俩儿边说边把衣服晒上,然后一起进了厨房。直到此时,灵儿才发出一轻叹,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说话走路呀……
    赵灵儿的爷爷赵边江今年五十岁,八岁那年闹旱灾,死了大部分亲人,只剩下他和他爹两人。转年他爹娶了后娘,后娘还带来两个孩子,让家里的情况变得更糟,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十三那岁爹终于劳累过度撒手人寰,后娘更是将他扫地出门。就这样,十三岁的赵边江开始在外流浪,可谓是吃尽了苦。后来辗转来到了红松屯,却是因为下大雪昏倒在村口,被赶路的赵守一所救,后得知他身世将他收留,再后来就招了他做了自家的上门女婿。所以赵家的当家人是飞扬跋扈,说一不二的赵氏。  两人育有两儿两女。十年前,十九岁的大女儿赵红嫁到了山下白桦镇的杨柳村,因路途遥远山路难走,十年来只在弟妹成亲时回来过。七年前,十八岁的大儿子赵河娶的是东山背后的王家庄的王云,因进门后头胎生了个女儿还因为难产请了郎中,颇不得赵氏喜爱。六年前,十七岁的二儿子赵湖娶了本屯子李大白话家的大女儿李腊梅,因娘家就在本屯,生活水平比赵家稍好一些。再加上进门就一举生个男孩,因此在赵氏面前那是相当得脸。四年前,十七岁小女儿赵翠嫁给了村长的小儿子刘大宝。  去年赵氏见王氏怀孕后,以雷厉之姿将大房一家四口分出去单过,没房没地只给了二两银子,并提出一个月之内必须搬走。这件事一出,让赵河伤透了心,母子生了嫌隙,当然了表面还是一家人,但心里就说不定了。  因为时间紧,手上的银钱又少,赵河只得带着老婆孩子住到了东山脚下的张老汉家。这个张老汉是一个孤老头,一直一个人住在离村子有段距离的东山山脚下的石屋里。后来冬天死在了屋子里面,春天的时候才被发现,村长主持着将老人下了葬,村里的人忌惮这个屋子也就搁置了起来。如今五六年过去了,大家也都遗忘了这事儿,赵河被逼的没了法子就想这个房子来,花了500文从村里将相当于两百坪的全石头彻的房子及前后差不多一亩地那么大用荆棘围起来的院子。  这事儿一传开在村里可是击起来千层浪,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赵氏偏心眼的、有说那屋子死了人还放了那么久晦气的,还有说赵河终于自己过日子离了娘的控制的,还有说那房子闹鬼的,总之是五花八门。想来赵氏是何许人,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在她以为王氏纯牌就是个丧门星,天天病秧秧的,说不定哪天就病死了。再加上这又怀了孕,就她那副身板还能生下孩子?一准得难产,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为了不沾上晦气才强忍割肉之痛用二两银子把他们打发了。当然了她的这个心思,赵河和王氏夫妇心里是清楚的,才会如些伤心,宁可住大家说的鬼屋也在所不辞。  老张头当年盖房的时候很是下了大力气的,周周正正的石砖石瓦,百年红松的门窗,可以住上百年不坏。因为红松屯地大人少,宅基地普遍都不小,再加上这石头,木头,黄粘土东山上有的是,只要出人工想盖多大就能盖多大。当时他可是花了四两银子的人工费用了半年的时间才盖成了这个四室一厅一厨的房子,格局是红松屯这里普遍的格局。屋门开在正中,进门是厅堂待客吃饭的地方,因为这里冬季寒冷且长,厅堂中设有一个可容纳四五个人大炕,炕里是一面火墙,火墙两边还有两个挂钩,那是冬季用来放晾衣杆的。炕的两边是半米高的矮火墙,人们可以倚靠,上面还可以放置油灯等杂物。炕的左侧是厨房门,右侧是杂物房门,当然了要是家里人多也可以住人,只是里面没有盘炕。主要是放置米粮木柴之类,地中间还挖有地窑,因冬天雪大,有时候大雪封门一封就是十来天,所以这里的人们都是把厨房杂物房设在屋内。厅堂的两侧墙上各有两扇房门,内里格局基本一致,都是房间的一半是炕,炕上可以容纳三个人居住,炕里都靠着窗,当然了,两个房间是后窗,两个房间是前窗。当年发现老张的时尸体时还没有化冻,所以尸身并没有腐败,但是古人的思想都比较迷信,这房子基本没有人敢买。村长做主将张老头的农具什么能变卖的均拿白桦镇卖掉,得了五两银子,用作张老头的丧葬费。  赵河带着妻儿三人,当天就搬到了这个名副其实的空房,什么也没有,将窗外的闸板儿除下来,发现窗纸全部碎掉了,不过还好现在是夏季,将就一夜也没啥。在红松屯家家冬天都在窗外上闸板,一是保暖,二是阻止出来寻食误入屯子的野兽进入房间。  看着这比原来的家要好很多的房子,王氏终于露出笑容,这是自从生了敏儿之后第一次有笑容挂在她的脸上,赵河心里酸涩不已,有些哽咽的说道:  “还笑,以后就要住在这晦气的房子了,你不怕?”其实赵河根本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再加上张老头生前与他也有些交情,两人偶尔一起进山打猎,所以更不在乎别人乱说,可是他不知道妻儿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又不好直接问出来。  “啥晦气不晦气的,哪家没有老人过世?哪个房子没有死过人?这房子乍就不能住了?再说了咱又没做亏心事怕个啥?”王氏嫁过来这么久第一次说话说的这么底气十足,让赵河心里甚是高兴,看来他做对了。转头看向六岁的赵敏和四岁的赵树,轻声问:  “你俩怕不?”  “不怕,只要是和爹娘在一块儿,住大山里头我都不怕”在赵敏的心里只要不和奶奶二婶儿住一块,哪都是好地方,再说了,她很喜欢这个房子,比原来住的奶奶家好多了。  “赵树不怕,赵树是男子汉,保护小妹妹”四岁的赵树第一次说这么话,稍稍有点点喘。  “谁说是小妹妹?也许是小弟弟呢?”赵河心情好,也起了逗儿子的心。  “栓子哥说是她娘说的”栓子是二婶李氏大儿子比赵树大一岁。夫妻俩听了就知道弟妹准是背后嚼舌头,被赵栓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分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打柴的打柴,满屋子院子疯跑的疯跑,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准备新的生活……
    在赵灵儿千盼万盼之中,终于迎来了她的三岁生日。这三年对于她来说真是度日如年,空有一肚子的想法却无法实现,整天就只能作白日梦或是眼看着那个所谓的奶奶和二婶来家里找碴。  话说这个赵氏也真够可以的,当初看着王氏的身体不好又怀有身孕,只给了二两银子就把大房一家分出家门。看着他们住到那个空置五六年的晦气房子里,很开心的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可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年,这一家子什么事儿也没有,反而还有越过越好的架势。这个王氏也不像以前那天天病秧秧的了,虽干不了什么体力活,但是基本的家务活还是能干的,这让她们完全不能接受。眼见着她居住着村里数一数二的房子,那个心呀,真不是滋味,真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这个房子买下来。怀着同样想法的两人自然不会让王氏好过,时不时的就过来坐坐顺便找找碴碴。  这一天,赵敏儿去了村西的二丫家,爹和赵树去了玉米地,家里就只剩下赵灵儿和王氏在家里搓玉米粒。  “娘,我都三岁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玩呀,天天和娘在家里很闷呀”赵灵自从出生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出过院子,王氏因为她是七个月出生的早产儿,先天不足一直掬着她不让出去。  “出去干什么?和娘在家里多好呀,娘不是不让你出去,而是怕你出去伤到自己”王氏这几年过的虽然艰难了些,但好歹是自个儿当家做主不用被别人指手划脚的,心情舒畅身体明显比前几年好多了。  “娘,我保证出去好好走路,不会受伤的,你就让我去吧,这样在家里真的很闷的,娘……”说着就抱住王氏的手臂一个劲的摇着。  “娘,我和二丫去东山采蘑菇去”赵敏儿回家来取篮子,如今九岁的赵敏儿已经初具大姑娘样了,虽说身量还很小但是作派却是十足十的大姑娘范儿,做事有板有眼,不急不燥,不难想像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  “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听大姐和二丫姐的话,不跑不跳,求求你了,娘,这眼看着都秋天了,要是不让我出去,一猫冬就又一年过去了,娘……”赵灵带着哭腔,却丝毫不影响语速和清晰度,再加上那饱含泪水的大眼睛忽闪闪的,绝对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开玩笑,这个表情赵灵儿可对着水盆练了小一年的成果呢,今天使出来就不信王氏不中招。  “娘,就让小妹跟着吧,我会照看好她的。”敏儿不等王氏投降,她就先受不了那小可怜样了。王氏身子弱,灵儿一出生就是敏儿帮着娘带,虽不恰当但灵儿似乎更像是敏儿的孩子。  “去也行,不过先说好了,一定要听你姐和二丫姐的话,知道不?”王氏看得心酸自然是放了行。  “放心吧,婶子,我们省得,不会让灵儿妹妹受伤的。再说了,我们也不进山,就在山边子蹓蹓”二丫也在一旁帮腔,见王氏松口,两人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灵儿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赵灵儿终于出门了,她高兴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不过还好,她的理智还在,要知道大姐可不比娘管得松,这几年她差不多是大姐带大的。虽说自己有三十几岁的灵魂,但也习惯了依赖大姐,对于她来说似乎活得越来越回去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灵儿,你在这边玩,不要远走,我们去那边树下看看有没有蘑菇”敏儿把灵儿带到山脚下的草地,就让她自己在这边玩。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我也可以帮你们采蘑菇的”开什么玩笑,不上山,出来干什么?还使出了她苦练许久的必杀大招,绝不能浪费机会。  “不行,树林里有蛇,要是咬到就麻烦了”敏儿也不放心让灵儿上山去,本想着小孩子有得玩就可以,谁想到她还想跟着上山。  “姐,我拿一根棒子打草就把蛇惊走了,要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外一来了坏人啥的可乍办呀?”赵灵儿也不想装白痴,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是小孩呢。  “呵呵,敏儿,你家灵儿妹子也太逗了,还坏人,咱村子里哪来得坏人呀,呵呵”二丫娘因为生她伤了身子十年来一直也没有再生养,做为独生女的她很喜欢敏儿的弟弟、妹妹。  “那也不一定呀,万一呢,再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害怕呀,大姐,求你了,我保证乖乖的行不?”赵灵儿马上就要崩溃了,她真正想说的是,大姐呀,你才十岁知道不?知道不?用不用这么难搞定呀,看来还得从爹或哥那儿下手才行呀,为了给家里搞点福利她容易嘛?容易嘛?  “好了,好了,别一副苦瓜脸了,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许离开我三步远,知道不?”敏儿最看不了灵儿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哪,我保证,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就是上茅房我也跟着去。”赵灵儿马上一副狗腿模样拉着敏儿的衣服下摆,用行动证明自己乖巧可爱。  “去,没个正型”嘴上这样说,可是脸上却是挂着笑。其实,赵灵儿今天上山就是为了出来侦察地形的,并不打算做什么实际动作,凡事都讲究个时机不是,她觉得低调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只是进入山边的一点点,却是让灵儿心情舒畅,怎是一个爽字了得呀。她就不信了,放着这么好的资源,再加上她前世的积累,在这大丰朝不活出来个精彩人生。  心里想着美事儿,那小眼睛也以雷达之姿向四面扫射,突然,一个个的宝贝从她身边而过,让她顿时激动不已。  “大姐,这里有点晒,我去那边的树荫下凉快一会儿行不?”赵灵儿看着大姐和二丫忙着采蘑菇也没时间注意她的动作,但还是交待一下,要知道如果这次表现不好,下次想出来可就难了。  “嗯哪,去吧,打着点儿草,注意点树上掉虫子,别走远了”大姐不忘抬头看她一眼,见她小脸红红的,指着前方不远的大树,让灵儿过去。本以为是晒红的小脸,其实是激动的,灵儿得到了许可,撒丫子向左前方奔去。  当她跑到跟前才发现,这里有一个隐蔽的池塘,刚刚的那些大宝贝们就是到这儿来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看来她的第一桶金有着落了。
    其实赵灵儿发现的所谓的宝贝,就是林蛙,也叫雪蛤,别看它外形不怎么样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恶心。可是人家楞是具有美容滋养的功能,号称是“活人参”,当然了,最好的就属于雌林蛙的蛤蟆油了,具有独特的“补肾益精、润肺养阴”之功效。用于治疗“病后、产后虚弱、肺痨咳嗽吐血、盗汗”等症。而这所谓的林蛙油并不是林蛙的脂肪,却是雌蛙怀卵成熟期的输卵管有点类似于哺乳动物的胎盘。赵灵儿对于林蛙的了解也就是这么多,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看样子现在就是捕蛙的最佳时期。  可是如何才能说服爹娘呢?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哎,慢慢再想法子吧,自己现在才三岁也没有话语权呀。  原本兴奋的灵儿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步一挪的向大姐走去,完全没有刚才的精神劲儿,敏儿以为她是累了,就与二丫一起下山了。  姐妹俩告别了二丫,还没有走进院子,就听到奶奶的骂声与娘的哭声,姐妹俩见势快步跑向家中。只见院中一片狼藉,王氏披头散发,头上还顶着几个菜叶,混身湿漉漉的半趴在地上,明显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洗菜水。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只见那“凶手”此时,双手掐腰,破口大骂。从那嘴角的白沫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站那儿骂了许久许久。  “娘,你没事儿吧?”姐妹俩跑到王氏身边,想将王氏扶起来,可是王氏因地滑而扭伤了腰,根本就动不了。  “娘的腰,扭到了,你们不要碰我”王氏此刻一动也动不了,扭伤的位置钻心的痛,让她的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敏儿见状,低声嘱咐两句便一路向玉米地跑去。  “少在那儿整景儿了,装给谁看呀啊?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行说你两句了啊?”赵氏看到王氏的样子,也知道这次有点渣运了,(东北话,弄砸了的意思)可是又不能就这样走了,一时之间也没了章法,只好改变套路,想做出以理服人的架势。  “奶,我娘的腰扭到了,不是整景儿,是真的”灵儿真想一棒子把这个老妖婆打飞出去,可是奈何,自己是人家的孙女还只有三岁,真是气死人了,为什么她还不快点长大?此时的王氏根本无暇他顾,只想着如何能够站起来。  “你的个小瘪犊子,少搁这儿整那没有用的,扭什么扭,刚才和我撕吧那章程呢?现在搁那装熊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个缺德娘们儿搁那儿装像呢?不就想让大伙以为是我欺负你吗?少在那给老娘装死,快他娘的给我死起来。”(瘪犊子:东北话,小仔子的意思。)说时迟那时快,赵氏一个箭步就冲到王氏身边,一把将赵灵儿掀翻在地,接着两手一抓王氏的肩膀就势一提,想将王氏提起来。结果,随着王氏的一声惨嚎,两人双双摔倒在地,可怜的王氏先是被赵氏拉扯到受伤的腰,接着又被赵氏的大身板子砸在身下,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啊,我和你拼了”赵灵儿见此情景,怒目圆睁双手抓起身边的木盆使劲扣向赵氏的头。赵氏躲闪不及,结实的被木盆扣了个正着,后脑勺立刻鼓起小孩拳头大小的包。灵儿一击即中,双手立即高举木盆想再来一击,奈何小身板实在是战斗力不行,被赵氏一把夺过木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将赵氏手中的木盆挥飞出院子,接着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娘,你这是要干啥?”赵河边吼边向昏迷的王氏跑去,一把抱起妻子,快速的向郎中家奔去,生怕王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来在玉米地里劳作的父子听了敏儿的话后,立刻兵分两路,一个回家,一个去情郎中。但此时赵河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只能按照本能的向郎中家跑去。灵儿见状也不再理会赵氏,直跟着爹爹的脚步一路狂奔……  只见,赵河跑过的路上有着斑斑血迹越来越多,跟在他后面的赵灵儿见些情景,心中大骇,难道?  越忙就越忙,当赵河跑到村长家的时候,与郎中碰上了,郎中惊骇道:  “赵河,快放下她,她扭了腰,你这样抱着她不行。”由于赵河家离村子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所以村中没人知道赵氏和王氏在家中发生的事情,但因为刚才赵树和赵敏哭喊着找郎中,才知道他们家里出了事情。现在看到王氏的模样,一个个惊慌失措,要知道多少年来红松屯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村民不知所措。  “快到我家”关键时刻还得是领导,村长闻讯赶到时,正好听到郎中的吼叫,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边说边向家跑去:  “老婆子,快把厢房的门打开,快”边喊边指引赵河和郎中进院。村长老婆孙氏快速将门打开,并闪到一旁为赵河等人让路,嘴里也焦急的问着:  “哎呀娘呀,这是乍地了?啊?这是乍地了?”可惜此时没有人向她解释,知道情况的人没时间,有时间的人不知道。  安顿好王氏,郎中立刻上前诊脉。赵灵儿赶到时,就见村长家的院子围满了人,厢房里安安静静,鸦雀无声。此时的她也顾不上许多,一头闯进屋内和站在门口哭的赵敏赵树撞在了一起,幸好赵敏儿反应快一把拉住了她,不然非一头撞在地上不可。赵灵儿急忙收势借助赵敏儿赵树站稳脚步,才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来,正看到郎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脸色铁青的呆愣原地。  赵灵儿心中一紧,知道情况定是不妙,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和赵敏赵树一起默默流泪等待郎中的诊脉结果,虽说心中有了猜想,却也希望自己杞人忧天。
    赵河看到郎中的模样,心中大骇,一个箭步冲到郎中身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下一下的给郎中磕头,嘴中大声哀求:  “叔,求求你救救娘子啊……救救娘子啊……救救她呀”赵灵儿三人见状也连忙跑到跟前,跪倒在地,跟着爹一起一下下的给郎中磕头。  “河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不是老汉我不救,是我没有那个本事呀,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未必就能救得了呀”说着老郎中已是泪流满面,拉着赵河大声说道:  “河呀,你娘子本身就是产后体虚,郁结在胸。本来这两年情况稍有好转,结果却出了此等事情。她现在不只是腰骨错位,头脑震荡,还因外力而小产,现在已经血崩了,挺不过这一时三刻了呀。”说完老郎中转身离去,饶是看惯生死的他也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场面呀。他的话就如那当头棒喝,将跪在地上的三人砸的是五内俱毁,只见赵树突然站起身来,双眼通红就像马上要滴了血来一样,转身向外跑去。  “姐,快,哥一定是去那儿了”赵灵儿看赵树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找去老妖婆去了,忙拉着大姐向外追去,不是她心狠,而是她打心里不想面对王氏将要离世的事实。她只知道不能让赵树出事儿,一定要保证赵树没事儿,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不能让赵树出事。临出门,她向发呆的赵河大吼着:  “爹,你带娘回家,不能让娘在别人家走,我和姐去把哥带回家”赵河像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样,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好像王氏只是睡着了一样,张罗着人帮忙把人给抬回去……对,不能让娘子在别人家走,要走也要在自己家里走,此刻的赵河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赵树从村长家的厢房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仓房门口的斧子,一把就抄在了手里。别看赵树只有八岁,但是他常年与他爹一起劳作打猎,长得高高壮壮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一样,少说也有一米六左右。再加上他现在处于暴怒之中,别说是抡一把斧头,就是两把也不在话下。赵敏儿和赵灵儿看赵树的举动,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两人顾不上其它,只能拼命向赵树追去,恨不得生出八只脚来。  路过的村民见到赵树一脸怒容,一双赤红的眼睛,手里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一路向着赵氏家飙去,百米后是两个同样风驰电掣的赵敏儿和赵灵儿。整得大伙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失去了行为能力,良久才回过神来快步跟去,不一会儿,三人身后就缀了十几个人。  此刻,不知道出事儿的赵老爷子和赵湖还在地里劳作,李氏家的两个儿子也出去疯跑不知道去向。只有婆媳两个在院子里搓着玉米粒,李氏一边搓还一边加钢儿(东北话:怂恿、火上浇油的意思)说:  “娘,那王氏就是能装,我顶看不上她那个熊样儿,就那么撕吧两下还能扭腰?就她那个腰金贵?当自己是娘娘呢,啊呸!”其实李氏和王氏并没有什么过节,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讨好婆婆而已。  “可不是嘛,败家娘们儿,让她装,等着老娘怎么收拾她。”赵氏嘴上说的横,其实心里也是在打鼓,要不然以她的个性是绝不会自己灰溜溜回家的。  “娘,我看呀,她就是欠揍,不都说嘛,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还不等李氏发表完她的“高论”,只听一声巨响,大门就被人一斧子劈开了,惊得两人一下子从凳子上跌到了地上。要知道,红松屯的大门可都是纯实木,能防狼的,就这样被个八岁的孩子一斧头劈开,可想而知,那暴发力要是作用到人的身上,后果是什么。赵氏和李氏看赵树也不说话,直奔着她们就抡过来一斧,吓得她们跟头把式,连滚带爬的向外面跑。赵树的斧子顺势劈在了窗棱上,瞬间带得窗户扇儿翻飞,最后摔的四分五裂。李氏的眼睛被其中的一块砸中,鲜血直流,吓得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她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眼眶处被碎木划出一道大口子,眼睛没事儿,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破相了。  赵树的目标是赵氏,所以赵树回手又向赵氏挥去,赵氏吓得跌跪在了地上。斧头在赵氏的脸上扫过,在她的额头上划开一个大口子一直延伸到颧骨,瞅那样子还挺深,疤是留定了。看到了血,赵树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的癫狂,双手斧头举过头顶照着赵氏的头就要向下劈去。说时迟那时快,赵敏儿和赵灵儿急奔而至双双握住赵树的手。同时,赵敏一声声喊着,可是赵树完全没有反应。赵灵儿眼角扫向门口,发现门站着十几个看蒙圈的人们遂大喝道:  “快来帮忙呀,要出人命了”她卯足吃奶的力气吼出的这一噪子就像是平空一个炸雷,炸醒了人们,也炸醒了赵树。倾刻间,众人夺过赵树的斧头,赵树呆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敏儿拍打弟弟的背,边打边哭:  “你个混小子,你要干啥?你要干啥呀?”赵灵儿却是因为那一噪子喊缺氧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赶紧过来拉着姐姐和哥哥。  “我们得回家送娘走呢,要是我们不在,她就是走也走不安生”听了她的话,两人反牵过灵儿的手快速向家里跑去。剩下的村民也自发的向赵河家赶去,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去通知还在地里干活的赵家人,更没有人去理会地上昏死过去的赵氏和李氏。  回到家中,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几人相视快步向屋里跑去,发现爹一边给娘梳头一边说话,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了熟睡的人一样。看着这一幕,三人满眼含泪的来到炕边,定睛一看发现爹给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似乎还给娘净了身。赵灵儿的心就是让人用木棒使劲捶打似的,好像随时都要捶漏了一样,她只能使劲的紧咬牙关才能防止自己倒下,这个时候自己得站住,不能倒下。看着王氏那微不可闻的呼吸,无边的彷徨、无助、悲伤像一只只大手在一下下的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眼泪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回头看去,赵敏儿双眼红肿正在帮着爹给娘整理着衣衫鞋袜,可是无论她们如何整理,王氏的脸还是那样的狼狈,青一块紫一块,无不诉说着她的委屈。  娘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女人,就是走也要让她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走……灵儿也走上前去帮忙,红松屯的习俗是人在弥留之际一定要是自己家中,最后亡人离后之时会最后看一眼他的家,他的亲人,这样才能安心的去轮回不留遗憾。而人们也认为,亡人最后也会看一下自己的仪容,所以像王氏这种情况就属于带着遗憾了,也是因为这样,让赵河自责一生,当然了,这是后话。  赵树没有动,他也没有哭,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娘的脸,注意她的每一次若有似无的呼吸,一下……一下……心里默默发誓“娘,我要为你报仇,我要为你报仇,我要为你报仇”
    王氏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  “敏儿,你看这事儿?”二丫娘张婶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赵敏儿,话说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娘死了,爹痴呆了。本家的爷爷和二叔居然不管不问,还将去找他们的人骂了出来,哪有这样办事儿的呀。这一大摊子的事儿都落到了这个十岁孩子的肩上,哪成呀,别的不说就说这办丧事儿的银子可乍整啊。  “婶子,我爹娘在村子里也没有几个说得来的,也就是你和我张叔。现在就得麻烦你们帮我们张罗……”赵敏儿心里很感动,这个时候能主动帮忙的可都是她们家的恩人,想到这儿就拉着赵灵儿跪在了张强夫妻的身前,强忍眼泪道:  “张叔和婶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将来我们一定会报答你们。只是眼前……还得请两位多多费心……”没等赵敏儿说完,夫妻俩忙把她们拉起来,口中嗔怪道:  “你们这是干啥?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看着你家有事儿不帮忙哩?”张婶听张叔这样说,也表示同意。  “可不嘛,我们能帮的那是一定会帮的,刚你张叔打发了人去山上选地方挖坑去了,这倒是没啥咱们这儿别的没有,这适合下葬的地儿倒是不少。只是这棺木……”张婶说到这儿就有些说不下去了,这红松屯的人们大多是勉强温饱。他家就算是过得好的,可也只有不到三两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干啥的。  “棺木得多少钱?”赵灵儿明白张婶的难处,现在也顾不上装小孩了。  “就是最差的也要八九两,再加上办丧事儿的,怎么也得十二三两”果然,无论是哪个时代这死也不是那么“好死的”,看来得试试她的法子了。  “张叔张婶,你们先去帮着张罗着,这外面的事儿就你们做主了。这银子的事儿,我们姐俩再商量商量,你们看成不?”赵敏儿将张叔张婶送出房门,将赵灵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深有力的说:  “灵儿,娘没了,爹……就是你哥……”赵敏儿真是说不下去了,这个家再也不成家了。赵树因为连伤两位长辈被村长关到他家的仓房里,说是等王氏的丧事儿办完了再做处置。估计这处罚肯定是轻不了,要知道在古代孝大于天,赵树伤的可是亲奶奶。好在赵树的年纪还小可以由村长处置,若是满了十四岁就要送入官府吃官司了。灵儿心理明白,赵氏、李氏还有李氏的爹李大白话现在没有闹,是因为村长压服着。等王氏下葬之后,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赵树,到时候村长会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还不清楚。  “姐,你别担心,我们会有办法的,咱们家会好起来的。”灵儿知道敏儿的心情,其实她也担心,不过现在首要的问题是银子。正当灵儿要说林蛙的事儿,敏儿却开口了。  “灵儿,你一会儿和我去镇上,然后你自己带着银子回来,好不?”敏儿轻声的问。  “姐,你该不是要?”赵灵儿并不是真的只有三岁,一下子就明白了敏儿的意思,以前听二婶说过,镇上的花楼常年收女娃子。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小孩听不懂,就常说把她们姐妹送去给她儿子换礼金啥的。现在听敏儿的意思,是想用她自己去换银子。别说她现在有办法,就是没有也断然不会让敏儿去卖身的,那可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嗯,你不去,我去。到时候雇个牛车,你把棺木带回来。”敏儿坚定的看着灵儿,她知道灵儿还小撑不起一个家,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敢让别人跟着去,怕中间出点啥变故,让灵儿自己回来又不放心,不知道那个叫花楼的地方能不能让她把妹子带回来?  “姐,咱们都不去,只要你听我的,咱就能赚钱给娘买棺木不用去那种地方。”灵儿真的很感动,敏儿是一个多么懂事又善良的姐姐呀。如果换成了别人,或许会以家里不能没有人照顾为由,将她这个小不点卖掉吧,毕竟年纪小价格高呀。  “姐也不想去那样的地方呀,可是现在……”敏儿不知道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能有什么法子,但看灵儿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  “姐,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咱现在耽误不起功夫。”灵儿觉得反正也解释不清,还是先做了再说。于是,拉着敏儿带着两个桶和一把菜刀,从后门上了山。敏儿心里也不明白灵儿这是要干啥,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那么有把握就试试。娘以前乍说来着,对死马当活马医,兴许就成了呢。乍地也比去那种地方强呀,虽说她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啥的,二丫可是听她娘说过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准不是什么好去处。  “姐,快抓母的。”灵儿带着敏儿来到她昨天发现林蛙的地方,小心的蹲在那条“蛙道”旁,示意姐姐和她学捉林蛙。说起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道,而是蛙群为了进入河流冬眠下河的地方。灵儿手中抓着一只雌蛙给敏儿看,让她认清样子好抓。话说灵儿抓着这玩意儿觉得直返酸水,不过现在她可没有那个功夫在那里瞎矫情。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自是认得林蛙的样子,虽不知道灵儿为什么让自己抓。但看灵儿一脸焦急的模样,也没有多问快速的跟着忙活开来。  “姐,你在这儿抓,我去那边。”灵儿将敏儿抓的林蛙倒入自己的桶中,足有大半桶估计得有四十多只,便拿着菜刀往下游的地方走去。看看了距离,确定不会影响到敏儿抓蛙后,走到一块平整些的大石头边上。只见她将木桶口朝下迅速扣在地上,防止雌蛙们逃窜。然后将木桶倾斜出一条小缝将小手伸进去抓出一只雌蛙,以石头当案板快速的取出蛙油。将取出的蛙油小心的晒在另一个大石头上,这样即使不干也不至于太过新鲜。因为工具不称手,再加上她取的速度快,取出的林蛙油卖相都很一般。反正这东西看样子好坏并不影响功效,再说了咱质量保证不了,却是能够保证数量。  “灵儿,还抓吗?”敏儿提着大半桶的雌蛙来到灵儿身边,看到地上的林蛙尸体,不自觉的返了一口酸水。心中暗想幸好早饭没吃,不然的话这会儿非全吐出来不可。灵儿看看旁边的大石,将敏儿的桶倒扣在身边并将自己的空桶递给她说:  “姐,你再抓大半桶过来差不多就够了。”其实灵儿是想多弄些林蛙油的,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是巳时正了。(10:00)也不能只顾着贪多,不然的话天黑之前就赶不回来了。希望可以成功,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很快敏儿就又拎着大半桶的雌蛙过来。  “姐,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你现在回家悄悄的把张婶带过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就是张叔也不行。”敏儿看灵儿严肃的神情,自然会依着她的嘱咐去做,点点头带着空桶向家里的后门跑去。  不能她们两个自己去镇上,一定要有个大人跟着才行。哎,自己乍就穿成婴儿了呢。反正张婶人不错,嘴巴也挺严的,告诉她也没啥,就当是报答也成。  “灵儿,你们这是干啥呀,还偷偷摸摸的?”(东北话:神秘、鬼祟的意思)张婶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两孩子了,不会是突逢变故受刺激了吧?
    灵儿看着敏儿手上的篮子,欣慰的笑了,还是敏儿心细。对于张婶的疑问,灵儿早有准备。  “张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会儿在路上我会和你们说明白的,得抓紧把这些包好拿到镇上去才行。”张婶也不是个磨叽人,三五下就把灵儿洗好的雌蛙整齐的码放在了桶里,装满后,还有许多放不下就问:  “这放不下乍整呀?”敏儿一看,懊悔不已。  “哎呀,我把那个桶拿回去了,这乍整呀,要不我回家拿去?”敏儿刚才看灵儿把蛙随手扔那儿,以为是不要的呢。  “不用,姐,这些咱把它们晒在这两个大石头上,等晚上来拿回家。”灵儿本来就是打算留下一些蛙的,现在正好,要不也不会让敏儿把桶拿回去的。  “这玩意儿有啥用呀?还能吃呀?”张婶本是开玩笑的,结果灵儿的回答把她惊得够呛,差点把手里晒的蛙扔地上。  “就是吃呀,炖土豆,可香了。”灵儿随口一答。  “啥?吃?”  “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还形成了回音,可想而知这两个人的分贝有多高。  灵儿揉着嗡嗡响的耳朵,向她们看去并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只见张婶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而身旁的敏儿则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你乍知道能吃?”  “谁告诉你炖土豆香的?”又是两道声音同时问出,还好这次的音量正常。张婶毕竟是个成人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三个人沿着山边向镇子的方向走着,这里没有路。因为全是草地,只要注意别遇到蛇,还是挺好走的。这样走有两个好处,一是比较近不用从村里绕路;二是不会有人知道三个人去了镇上。这让灵儿很是高兴,在心中默记着路线,想着以后再去镇上就从自家后门走。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早上就我和娘在家,有一个背着背篓的人到家里讨水喝。他手里头拿着一个竹笼子,里面全是雌林蛙。我觉着挺有意思的,就过去问。他说他是北郡府的,特意到咱们这儿来抓雌林蛙的。”还没等她说完,张婶就问:  “啥是瓷林蛙?乍还成瓷的了,这不是死的牛娃子吗?”因为林蛙比大,所以红松屯的人都叫它为“牛娃子”。  “呃,我嘴乍还瓢了呢?”(嘴瓢:东北话,意思是指嘴巴不好用,说不好话。也有语无伦次的意思。)灵儿哪知道这里怎么叫林蛙呀,看来以后得多注意才行,骗瞎话还真是累呀。(瞎话:谎话)  “没事的,慢慢说别着急。”敏儿安慰着妹妹,她觉得妹妹全村最机灵的孩子,都比自己这个当姐的都强。  “嗯,我知道了姐,我慢慢说。”敏儿对她自是好的没话说,自己一定要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说的牛娃子是咱们村里人自己起的名儿,其实这玩意儿在书上的名叫林蛙。母蛙一到秋天的时候肚子里就长油,公就不长。这油是药材,老贵了,专治产后体虚啥的。反正是好东西,我也没记住那么多。”灵儿长舒了口气,想不到自己还挺能编的。  “从北郡府来的?坐马车都得六七天呢,要是走路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得了。”张婶认为那个人也太不可思议了,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就跑这么老远?要知道咱红松屯的人除了村长就没有一个出过兴安府的。就是村长最远也就是去过易安府的归仁县,和这个人比起来只是走到人家的一半儿。  “没办法呀,这林蛙就只有咱兴安府有,他不想来也不行呀。”灵儿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但是现在只能用这个借口了,想来唬一下张婶还是没问题的。在现代的时候这东西就只有东北有,估计到了这儿也不会差太多吧?  “那就讲不了了,灵儿那他说没说这林蛙油多少钱一斤呀?”(讲不了(liǎo)了(le):东北话,意思是没有办法的意思。)张婶实在是不能相信这个能换回钱来,但看灵儿一副有把握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认为是真的。  “那时候也没想过用这个换钱,就没问。不过价钱应该是挺高的,要不那个人也不会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你说是不?”灵儿在心中呐喊,张婶你别再问了行不啊?我还得想想一会儿怎么说呢,你这总问我可乍编呀。  “也对,敏儿你能行不?要不咱歇歇?”张婶看提着篮子的敏儿小脸通红,怕她受不住。话说秋老虎猛如虎,就是指秋天的阳光最强。许多人一个夏天都没事儿,上秋了却晒伤了。  “没事呢,我能行,咱快走吧。”敏儿感觉很累,可是如果歇了就没力气起来了,完全是靠着精神力量支持着。关键是昨天白天折腾了一天,夜里又几乎没睡再加上早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没倒下都快成奇迹了。  “姐,我们两个一起提吧,这样也能快些。”灵儿找了个木棍从篮子的提手穿过,姐俩一人一边刚刚好。  三人不再说话,一路向镇子赶去。等她们来到镇子上,已经是未初三刻(13:45—14:00),来不急休整快步向镇南的王家医馆而去。  要说这个王家医馆得从先帝初登大宝时说起,那时候王家医馆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医馆里的王大夫的爹爹。他本是太医院院使,统领整个太医院,可说是风光无限。有多大的风光,就有多大的风险。因为站错队,而成为后宫争宠的牺牲者,先帝念其医术了得下旨将其罢免遣返回乡,有生之年不得入京。老爷子回到白桦镇创立“王家医馆”,并立下永不入仕,造福百姓的家训。当地普通百姓几乎没人到王家医馆看病,并不是王家的问题,而是因为家传医术了得,常常有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前来求诊。穷苦百姓对于富人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心理,自然不敢到王家医馆看病。原因有二,一是怕诊金药费自家负担不起;二是怕冲撞了来这里看病的贵人,为自家带来人为灾难。  灵儿在进镇之前就已经向张婶打听过镇上医馆的情况,自然选择对王家医馆。林蛙油可是高档货,自然要找个相对高大上的地方才行。
    三人来到王家医馆门前,发现并不是高门大院的模样,而是临街的一座二层小楼。一楼的大门完全敞开,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本来灵儿担心人多,大夫太忙没空理她,现在看这个样子,不由得放下心来。她也不想想,这古代的人可不像现在,轻意是不会去医馆瞧病的。若是本地的大户自会派人将大夫请去,而这外地的病人又不可能会很多,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与现在无法相比。  “请问大娘,你们这是有事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到灵儿三人平民打扮,手里拿着桶子篮子。既不向前面走,也不向门里进,只是探头探脑的向里面观望。无奈之下,只好出门相问,虽说百姓们很少到他家医馆来,但是家里的祖训却是让他们不得无视百姓。  “是的,我们找医馆的主人王大夫。”灵儿看了眼张婶,发现她紧张的不行,只好开口。  “你们找我爷爷?看病?”少年的爷爷是当年院使的长子,也就是这一代的当家人王坤,当然了,大家都叫他王大夫。不是不尊敬他,而是他自己要求如此。人们自然听从他的话,要知道凡是有本事的人,都要有些怪癖。  “嗯哪,我们不看病。找他老人家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请帮我引见引见。”张婶被敏儿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才算是回过神来,将这些看在眼里的灵儿,不觉感到好笑。看来敏儿很有潜质,应该好好培养才行。  “这?好,请几位先入内等候,我去去就来。”少年心话说了,哪个找爷爷的不是人命关天的?不过看她们也确实不像是看病的,想不通就让爷爷去想吧。  一会儿功夫,少年就将三人带到后院的厢房之中,并请她们耐心在此等候。奉了茶,就离开了,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是啥意思?是见还是不见呀?”三个人一路上也没有喝水,这大太阳的都快把她们晒干了,整整喝了三大壶才感觉活了过来。  “婶子,别急,兴许是有病人吧。”敏儿心里也急,可是现在急也没有用呀,只能耐心的等着了。正当三人等得焦急之时,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向她们这里走来。灵儿猜想这应该就是王大夫了,只是他有些微胖,雪白的头发,红润的脸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夫,反而像是电视剧里的商人。  “我听说,你们要找当家人?”老爷子很是亲切的对三人说,也不客套直接坐在上座。  “王大夫,民妇是红松屯的村民,今天来是……”张婶从老人出现就开始紧张,嘴唇直抖。敏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灵儿真是想不明白这有啥可紧张的,正想开口之际。却是敏儿上前一步站在了灵儿的身前,她以为灵儿也和她们一样紧张。  “王大夫,王爷爷,我们来是想问您买不买我们的林蛙油?”敏儿的心里直打鼓,说完话就紧咬牙关,就怕自己的心从嘴里跳出来。她怕,但是她要挺着,她是姐姐要保护妹妹。灵儿知道现在重要的是林蛙油,但是她就是不能控制的被眼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姐姐所感动。以前她只当她是个懂事儿的孩子,现在才有了这是她姐姐的感觉,强压眼泪上前拉住姐姐的手补充道:  “因为我们急着用钱,那蛙油是新鲜的,只要三五日就可晒干,功效不会受到影响。”想想还是又补上一句:  “就是卖相儿差了些……”最后说得完全没了底气,这老人家一直盯着她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让她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这个时代的人不认林蛙油?要是这样可怎么办呀。她没有时间一点点儿推广呀。  其实灵儿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王大夫不说话,并不是不认得这东西,而是惊呆了。要知道这林蛙油可是十分贵重的药材,王大夫惊得不是它的贵重,而是这小娃娃说的新鲜的蛙油。想我大丰朝地大物博,却是没有林蛙这个物种。他之所以认识还是当年和父亲一起在太医院时见到的,那是临国为贺先帝登基所送的国礼。  “你是说你们红松屯有林蛙?”灵儿看老人激动的模样,心中大石这才放下一半。不知道老人何意,遂点头道:  “有,只是数量不多。”灵儿不自觉的向张婶瞄去,还好张婶面上并无异样。其实在红松屯,这林蛙的数量很多,灵儿这样说只是为了好谈价格,进镇前已经和张婶二人商量过了。老者听了,点头道:  “自是数量不多,不然也不会无人知晓,我兴安就有林蛙,反而去临国购买了。你们的蛙油能否让老夫看看呀?”灵儿几人忙将篮子里一包包用大叶子包起来的蛙油取出,轻轻的摊开放在了老人身旁的茶桌之上。她们一直小心再小心,可是还是损耗了一些,不过还好大部份都没什么问题。  “本来应该是将蛙晒干后再取油的,只是家里突生变故急需银两才会出此下策,也不知道这样的蛙油价钱是多少?”张婶上前施礼,把灵儿交待的话说了出来。三人都盯着老人的脸,好像能瞧出花来一样,把老人看得是头皮发麻。  “这蛙油若是干的,一钱是二两银子。可是你们的却是新鲜的,品像也差些,自然价格上要低些。不过你们放心,我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价格,一钱是一两二钱银子你们看如何呀?敢问不知道是何变故,让你们如此之急?要知道要不了五天这些东西就可以卖到二两一钱了。”听了老人的话,三人顿时泪流满面,就连灵儿也是一样。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她们带来的差不多有一斤左右,就是再差也值一百两了。那么她们的问题就一下子全都解决了,这能不让她们三人喜极而泣吗?  随后张婶得到姐俩的同意后,简单的把灵儿家中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听得老人唏嘘不已,忙叫来药童称重,结果是一斤零七钱,共计是一百二十八两四钱银子。灵儿说的要七张十两的银票剩下要碎银。老人让药童取来七张十两的银票及八十两的碎银,全部放到了她们的篮子里。自是好一番的推让,三人见实在是推脱不过才勉强收下。她们并不想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但看老人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反正将来自有机会感谢老人。  张婶看着这么多的银子,一时间有点蒙圈。没想到这蛙油这么值钱?一百五十两,别说她没见过,就是村里最有见识的村长也没见过呀。要知道,上好的良田五两银子一亩、那青壮年的大黄牛是十七八两一头、就是镇上两进的大院儿也就是百十来两、再加上……张婶的内心不淡定了,她决定以后就跟着灵儿姐俩一起赚银子了。不得不说张婶是真善良、真朴实。她没想着自家干,在她的认知里,是灵儿发现的路子,那么这个路子就是灵儿的。  只见灵儿一拍脑门儿,快速将那一桶取过油的林蛙还有篮子里剩下的全都倒在了地上,老人见此甚是不解,忙问缘由:(脑门儿:东北话,额头的意思。)  “小灵儿,你这是干啥呀?”灵儿见状才想起来说明情况,只见她笑嘻嘻的说:  “王爷爷,您别急呀,这可是好东西呢。和土豆一起炖可香了,也是补品呢,您多给了我们钱,我们也不能让您太亏了。那样我们会心里难安的,所以这些都是给您的。”灵儿自动将王大夫升格为王爷爷,老人家很好,将来还是要合作的,先搞好关系那是相当必要的。  “就算是吃,这也太多了吧,得有一百多只呢,吃不完坏了就白瞎了。”老人家很是感动,还是村里的人们朴实呀。(白瞎了:东北话浪费的意思)  “呵呵,谁让您一下子全炖了呀,这些我已经洗干净了。您将把它们晒干,只要不受潮可以放很久的,想吃就泡开了炖老香了。”说着还故意作出馋嘴的表情,那小模样别提多招人稀罕了。看老人家还要说话,忙打断道:  “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们心里多不得劲呀。再说了,我家还有不少呢,您要是想吃,我再给您送,取完油的蛙子不要钱。”(得劲:东北话,舒服的意思。)说完还调皮的吐吐舌头,努力卖萌的灵儿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老人家再不放行她就要崩不住了。  “呵呵,好,好,好。我收下,收下了。”老人连说几个好,心里对这两个懂事的孩子更加喜欢。
    三人坐着王大夫的马车,来到了镇上唯一的棺材铺子,引得掌柜无限的猜测。当看到下车的三人,顿感心中一窒。本以为来了生意,结果却是三个贪民打扮的女人与孩子,正欲转身离开,发现三人居然进入室内。纳闷儿之际,只见张婶先开口道:(纳闷儿:东北话奇怪,琢磨不明白的意思。)  “掌柜的,我们要选口棺木。”看那掌柜的表情,三人就知道是乍回事,可也没有和他计较。  “呃,请请,不知道这位大嫂想选什么样的棺木?是要现货还是订制?”掌柜的看三人面色,心里暗叹,自己这是看走了眼了。忙热情招待,以防走了客人。虽说这白桦镇只有他一家棺材铺子,生意却是不那么好做。至于原因嘛,一是这里到处是山,木材可以随便取用,一般的百姓都是在家中老人身体健康之时就上山选好寿材。砍伐风干后,请木匠上门制作,几乎没有光顾他这里的。买的人少,价格自然就贵,越贵普通百姓就越不来买,如此的恶性循环。镇子里有钱的大户人家自然是少数,所以他的生意不至于惨淡,但也赚不了很多。  “我们想要一口普通些的棺木,不知有没有现货?”张婶本想说最便宜的,但一想灵儿现在手中有了银子,就想着别让王氏走的太过磕碜。(磕碜:东北话,是指人或事儿难看、丢脸的意思。)对于张婶的话,敏儿和灵儿都很同意,毕竟这是王氏今后的“家”了。  “有的,几位请随我来。”掌柜的将三人带到里间,里面的面积很大差不多有七八十平,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口各式各样的棺材。大多数都是十分精致的,就是她们这些外行人也知道不是凡品。  “这两口都是红松木的,这一口是五十年的。”掌柜指着左手边的那一个,两口棺材很是相似。灵儿看不出是什么木头,不过听说是红松也就明白这是铺子里最末等的了,虽说在现代的中国红松很是稀少,但在这里红松不说遍地都是也绝不难寻。  “这一口是上百年的,不知大嫂选哪一口呀?”掌柜的本不打算做这两口棺木的,可是一想外一遇到着急的也能做成生意不是。结果三年了,连问都没有人问过,现在看到三人的打扮,心里估算差不多就是这两口之一了。  “不知道这价格是多少?”张婶子可是红松屯的,别的不认识,这红松可是一眼就识得。掌柜说的不错是五十年和百年以上的。无论是木料还是做工,都是这个百年的好些,不过相信这价格也是一样的高。  “实不相瞒,这两口棺木三年前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所以只要十五两就可以拿走这个百年红松的。那个十二两,这可是到家的价了,我可是一点晃儿也没要。”张婶也不知道具体的行情,别的事儿她能做主,这个可不好她来做主。只好看向两姐妹,让她们表态。  “我们要那个百年的,十五两就十五两,只是你能给我们送到红松屯吗?我们还要一些元宝蜡烛啥的。”灵儿觉得无论掌柜的要价实不实,她都得买,谁让她着急呢。也就没有过多的说什么,现在手里头有钱可却没那么多的时间。看敏儿的样子,也是同意选这个。  “得勒,我亲自送一趟就是了……”  当马车进入村子之后,红松屯的人不说是夹道欢迎也差不多了。毕竟,这赵河家的情况大家很是清楚,于是乎,全村上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灵儿三人理都不理会他们,径直向家而去,张强见到她们三人也是吃惊不已,看张婶给他打眼色也就没有多说。很快众人帮忙,把棺木放好,然后开始进行搭灵棚什么的。这些本来早就应该做了,只是没有白布,王氏也没有适合的寿衣,所以一直没有进行。现在东西都齐全了,干起活来分外的快了,张婶让张强忙完了再进屋,就和灵儿姐妹进了她们的房间。  “敏儿,灵儿,婶子有话不知当讲不该讲。”张婶是个热心善良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事儿不说她自己就受不了。当然了,这并不代表嘴不严。  “婶子,我们一直都当你是自家人,要不也不能和你一起去镇上对吧?有啥话你就说我们姐俩听着就是。”敏儿此时完全就是个大姑娘的模样,看来还真是逆境使人成长。  “是呀,婶子,有啥话就直说吧。”灵儿也吃不准,张婶这么严肃是要说什么,如果她要分钱的话,自己也是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以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说这事儿,可是钱财动人心谁也说不准。姐俩对视一眼心里有着同样的想法,却在听到张婶的话,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现在你娘的事儿就算是成了,就差明天下葬了,看这情况也出不了什么大天去,明个儿让你张叔去请个阴阳先生。现在你们也有这个钱了,自然是花钱走干道,省得咱不懂再留啥罗烂。”(罗烂:东北话,麻烦的意思。)张婶边说还边注意外面,整得姐俩也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看到两人点头,又接着说:  “今儿大伙的反应你们也看见了,这钱的来历还是得交待一下的,当然了你们让我乍说我就乍说。要是不交待怕是村长那一关都过不了,但也不能实话实说,你们家这情况也保不住。这个不急,我估摸着就是有人问也得等到你娘入了土的,要是真有那着急的,我自然会把他给打发回去。现在还有一件关键的大事儿,就只有一次机会,得抓住喽。”张婶压着噪子这个难受,可又怕被人听了去,只能忍着了。  “啥事?”姐俩追问道,其实灵儿心里猜到张婶说的是啥事儿了,要是真是让她猜中了,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她。  “啥事?你家还剩啥事儿?就是赵树的事儿呗。明天你娘下了葬村长就得处置你哥了,就算村长想从轻,那赵氏和李大白话也不带干的。现在你们手里有了钱,这事儿就好办了,只要今天晚上找你小姑,让她明天大伙都上山葬你娘的时候把他放出来。你们再给他带上银子,让他出去躲躲去,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其实张婶说的和灵儿想的差不多,只是细节上差点儿。  “小姑她能帮忙吗?”敏儿对小姑的印象很好,只是赵树伤的是奶奶,她会帮自己吗?  “能,你小姑那人不像你奶,是个有人情味的人,你们去求她准成。”张婶对这个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大家是一起长大的,脾气秉性都是了解的。  灵儿她们这边在商量着事情,而村里的别人也没有闲着,大多都是猜测她们怎么从镇上拉回的棺木,出于好奇的占了绝大部份。当然了,赵氏、李氏和李大白话想的就是另一方面了。
    刻意提前吃了晚饭,张婶就带着姐俩来到了小姑家。因为小姑夫是村长二儿子,成亲就分家了,所以并不和村长住在一起。她们这次来是偷摸来的,所以也没有办法叫门,只能在小姑家的菜地旁躲着等赵翠自己过来。幸好张婶家离着小姑家不远,知道她每天这个点儿出来给菜地浇水,不然的话想等到人还真不容易。差不多两刻钟之后,有一个妇人拎着水桶向这边走来,当看清是赵翠后。张婶拉着她们小心的跟了上去。这里周围没有什么人家,都是这附近人家的菜地,张婶上前轻唤道:  “翠儿,我是你张嫂。”张婶一是怕别人听到,二是怕吓到赵翠。  “张嫂?你乍这个时辰在这儿呢?”还好,赵翠没有被吓到只是奇怪。  “小姑,是我们找你,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直接去你家,所以就让张婶带我们来这儿了。”敏儿率先开口道,保护妹妹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无需思考准备。  “小姑,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灵儿觉得这里虽说平时没什么人过来,但毕竟是好几家的菜地,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事情就不妙了。  “去我家吧,家里没人,你张哥在你大哥家今儿不回来,二丫在她姥娘家呢。”还是张婶想的周到,于是几人向她家走去。其实当敏儿开口的时候,赵翠就猜到是什么事儿了,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比谁都急。可是公爹明确告诉她不让她参与,就是大嫂的丧事也不能去帮忙,娘家更是不让回。害得她自己在家里干着急,刘大宝前两天就进山打猎去了,走的时候说了这次要往深里走走大概要七八天才能回来。一寻思他就生气,这一有事吧他就赶上不在家,真是啥也指望不上。  “小姑,求求你救救我哥吧。”几人进了屋,灵儿见张婶将房门关上,抓紧时机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刷的一下就跪了下来,磕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双眼快速含泪,那小模样别提多楚楚可怜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眼泪是乍来的,可怜她的小膝盖呀,一准是磕青了。(青了:东北话,於血的意思。)  “灵儿快起来,你这是干啥,有话咱慢慢说。”赵翠被灵儿整的这一出吓了一跳,不过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将孩子从地上扶起来。敏儿也被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打算也跪下时,时机已经过了。  “说吧,你们有啥打算,想让我乍办?”现在不是唠闲嗑的时候,自然是开门见山。她和大哥自小感情就好,大嫂为人也很是和善,只是因为自家亲娘的关系也没办法往近了走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一点儿啥事儿都不做,恐怕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睡不了安稳觉的。所以,不为了任何人,就是为了自己能睡个安稳觉也得帮助她们。这算不算歹竹出好笋?要不然就赵氏那副德行的人乍能生养出这么善良,有人情味的女儿来?  “我是想今晚半夜把我哥救出来,让他连夜离开这儿。”灵儿把她们的计划告诉了小姑,只见她皱眉道:  “半夜?明天不行吗?我明天不能上山,得去那边看家正好能把树儿放出来。”小姑和张婶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灵儿认为这样后患太多,向她们解释道:  “不行,要是那样的话罗烂太多了。先不说我哥大白天的能不能顺利的出村,大伙一发现我哥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你放的。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就算村长爷爷保你,我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到那个时候,小姑你就别想过消停日子了,对了,还有一个李大白话呢,那可是咱村有名儿的滚刀肉。”众人听了灵儿的话,也是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张婶和小姑心里暗骂自己白活了这些年,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还不如个小娃娃。此时的她们也没有心情去注意,一个三岁多点的娃子乍就想的那么周全呢?敏儿更是完全没有怀疑,反而很为自己妹妹的机灵劲儿自豪。  “对,灵儿说的对,那行,今个夜里子时我去把树儿整出来。”赵翠为自己能帮上忙,真是倍感欣慰。  “小姑,你想乍办?”灵儿想听听小姑的计划,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计划的越完美,成功率就越高,她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不慎重哪行?  “你小姑夫有仓房的钥匙,我夜里从后园子进去就行。”赵翠觉得她一定能成,这事儿不难,婆婆家后园子的门基本上都不锁,家里的狗见她也不叫。  “不成,这样还是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是你干的。婶儿,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灵儿轻声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本想大家商量一下,结果却是全票通过。  各自回去准备,丑时正(2:00)几人来到离村长家不远的道口。稍作停留并将准备的东西最后确认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向村长家的后园子走去。本来小姑和张婶打算子时行动,而灵儿以大家要多休息才会有力气为由定在了丑时正,这才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再说救出赵树后,他也不用走太久的夜路就会亮天了,这样多少会安全些。  只见她们特意从后园子的菜地走过,村长家是习惯傍晚浇菜地的,所以现在菜地边上的土还是泥的状态。几个人很顺利的进了院子,村长家里养的两条大狗,此时正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了人。进来后,敏儿和张婶儿满院子的乱窜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可惜现在是夜里,若是白天一定会看到她们四人都穿着男人的大鞋,为了踩出的脚印子像点样儿,几人特意在鞋子里空出来的地方塞上了装满砂子的小布包。现在地上满是一个个的泥脚印,灵儿也不指着让人相信真的是有人绑架了赵树,只要是不怀疑到她们身上就行。或者说给自己制造辩解的资本,只要把大家整蒙圈就算是成功了。  赵翠和灵儿也没有闲着,轻手轻脚的将锁打开,刚将门推开,赵树一个闪身就窜了出来,吓得两人差点儿叫出来。气得两人直瞪在那里无声傻笑的赵树,此地不益久留。众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断锁丢在地上,并带走刚才打开的好锁,做成锁头被硬声砍断的模样。  原来赵翠晚饭的时候过来给婆婆公公送了饺子,借口求公爹让她去给大嫂送葬,结果被公爹大骂一顿。小姑哭着偷偷求婆婆,商量着给侄子送点儿饺子进去,明天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婆婆看儿媳的可怜模样就同意了她的要求,赵翠借机用自家的锁将公公家的锁换了下来,然后把计划告诉了赵树让他夜里警醒着点,别睡过了头。几人出了院子之后一路向西山的方向跑去。直到河边才停下来。将大鞋丢进河中,踩着河床来到了张婶家位河边的老房子。这里自从去年她家盖了新房就一直空着,当初要不是因为村里老人说换换风水兴许就能再生出娃来,她家也不会从这里搬走。  为了以防外一,灵儿将赵翠打发回家,毕竟小姑家的两个孩子都小,她得赶紧回去要是他们哭闹起来就麻烦了。  张婶在外面帮忙放哨,让他们挑重要的说,这个季节卯初就天亮了,只有一个时辰了。  “哥,时间有限,你听我说不要说话。”灵儿看到赵树点头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交到赵树的手上,接着说:  “这里面是几件换洗衣服、鞋子和一些吃的。你现在赶快把这个贴身穿上,千万不要轻意的脱下来。”赵树不明白什么情况,但看两人严肃的模样快速的脱掉上衣,将一个蛇皮马夹往身上穿。敏儿在一旁帮他,并告诉他哪里有暗袋儿,如何打开又如何系上。灵儿在一旁接着说:  “哥,这每一个暗袋里都有用油纸包好的银票,一共是七张都是十两的。记住这是你保命的银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往外拿。要是让人发现了,你的命就没了,一定要记住财不露白。这个腰带你系上,里面有二十两的银子,被我和姐压成一个个小片缝在里面了。也是以防万一的,还有这两个钱袋里都装的是五两碎银,方便你平时取用的。这两双鞋的里面塞着的布里面各包了五两,这些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两,你省着用足够你用上十年八年的。”赵树听得是目瞪口呆,刚要开口询问就被敏儿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问啥,要想知道这银子是乍来的,你就十年后回来,到时候我和妹自然会告诉你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不可像以前那样冲动,凡事多想想我们,然后再去做。现在你人小,在外面多学学本事,不要轻意相信人。我和妹妹在家里等着你,记住了,十年后,你说啥都一定要回来,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嫁人。”敏儿认真的说,灵儿一听也立刻表示:  “我也是哥一天不回我就一天不嫁人,哥你可不能让灵儿嫁不出去呀,十年后一定要回来。”赵树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不是悔就是恨,还有不能为娘尽孝的遗憾。只是他现在还小,不知道这样的遗憾对于他意为着什么,几年后这个遗憾逐渐形成了一块巨石始终压在他的心头。  “放心,十年后我一定回来”三人抱头痛哭,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赵树走了,听从灵儿的建议从西山和北山之间的小山谷走直接去易安府的慈武县。这样走赵树会很辛苦,但是村民一定想不到,相对来说比去白桦镇安全许多。张婶看三人出来,也不多言带着他们向北山脚而去,等他们到了山脚下,天色稍稍有些发白的意思。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亮天了,几个人谁也没有言语。赵树接过张婶的柴刀和虎骨,头也不回的向山中跑去。他不敢回头,有多么不舍只有自己最为清楚。姐妹俩流着泪水向家中赶去,灵儿现在才知道原来泪水是这样的苦涩。  朦胧之中听到院子里闹闹吵吵的,只得起身去看,昨夜因为准备物品再加上行动,回到家中都快要寅正(4:00)了,毕竟是四岁不到的身体一下子就睡着了。要不是这些吵闹声,她会一直睡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她快步向院子跑去,也不去在意什么仪容不仪容的。  “我们不知道,弟弟他根本就没回来。”只见敏儿站在房门前,张叔和张婶分别站在她的左右。对面左边是半个头都包着布条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赵氏和包得像带个布条帽子的李氏,在她身旁站着李大白话及一些看热闹的人,依然看不到爷爷和二叔的身影。再向右边一些是村长及一些村里的老人及子女,估计是怕老人有个什么闪失。再向右看去,就看到了王氏的灵堂,棺木放在中间,前面是一个火盆。赵河对于院子里的吵闹并不为所动,只是一张接一张的烧着纸钱,边烧边喃喃自语。  “你们这是干什么?今天是我娘下葬的日子,俗话说死者为大,有事不能以后再说?”灵儿站在台阶上,并没有往前去敏儿那里。她身量还小在人群中都看不到,现在这样大伙可以直接看到她叉着腰怒目圆睁的样子。再加上她因为没有睡好而惨白脸色和哭得通红如桃子的双眼,还真有那么点儿恐怖的意思。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瘪犊子说话了,你算哪根葱呀你。”赵氏知道这个灵儿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可没忘了那个盆子扣头上的滋味。  “我是不想说话,谁让你们来找茬呀?再说了,我也不想一个小孩在这儿管事,还不是都因为你吗?”灵儿的嘴自是不慢,和赵氏这种村妇讲理完全没有障碍,不过赵氏要是飙脏话,她就完全不是个儿了。敏儿三人见她出来,就都到台阶上,敏儿是想给灵儿助威。说话没问题,可是吵架就完全不行的敏儿,看到灵儿的那一刻比见了啥都开心。张强夫妻是怕那些人伤了两孩子,而旁边的人虽说来帮忙也只是出于善良,与赵河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再加上这来的是人本家的奶奶,他们自然是不太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要不是你,我娘能躺在那儿?要不是你,我爹能变成那样儿?我也想家里有个大人出来做主,可也得让我有才行呀。村长爷爷,我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干啥,我只知道我娘今天下葬,我爹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这个家现在谁也指不上就得靠我们姐俩了,别的我啥也不知道。来帮忙的我都记在心里,将来一定报答,不是来帮忙的人就赶紧回吧,别耽搁了我娘的时辰。”灵儿不等别人接话,自已又接着说。要是捉不住时机,那赵氏就会耍泼,要是那样的话她可整不了。  “少整那没有用的,现在不说别的,就说赵树跑了怎么办?”李大白话看赵氏一副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她成不了事,这个老东西是指不上了,早知道就不把她忽悠来了。真是白瞎了那包糟子糕,这老娘们儿就个炕上王窝里横的主儿,也就是治她那个怂包爷们儿的章程。  “他跑了?乍跑的?不是在村长爷爷家吗?”灵儿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看村长发黑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肯定是阳光不到哪去。  “早上的时候,发现有人把他放了。”村长没有实话实说,早上起来发现赵树跑了,本能以为是小儿媳干的,可是再一看院子里的情况,又不可能是小儿媳干的。不过估计与赵家是脱不了干系,要不谁费那么大的劲上他家来抓人呀?所以当李大白话等人闹着上这里要人时,他并没有阻拦而是叫上村里的老人一起过来,打算关键的时候主持一下大局。  “啊?有人放的?那乍可能呢,不会是有人想对我哥滥用私刑吧?”灵儿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早就想好了怎么与他们对峙。显然,李大白话并没有想到灵儿会这样的难缠,心中焦急万分,他才不在乎赵树跑没跑受不受罚呢,他关心的是自己闺女的利益。  “村长,这事儿不能这样就让她蒙过去,不管是谁放的反正是他们家人干的没跑。”李大白话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抓住关键点。可灵儿自是不会认,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  “李爷爷,你可是长辈,这长辈说话可不能顺嘴瞎说。谁看见是我们家人去放的我哥?大伙都看着呢,我家这情况,谁能去?话说捉贼要捉脏,你没凭没据的就说是我们干的,这我们可不认。”张强夫妇,也大声道:  “对,不认。这一家人眼瞅着就要散了,有良心的人就不能再来加一棒子。我们两口子看不了咱自己村里的人欺负这两苦命的孩子,欺负她们就是欺负我们。”张强站在台阶之上,话语坚定的说。在场的人无不为他所震,就是特意来找茬的李大白话也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村长爷爷,我哥是在你家不见的,是不是得给我家一个交待。我哥是犯了错,可也不是死罪呀。现在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算怎么着呀?”灵儿看村长只是皱眉不言语,只好给他施加压力,反正这事儿他也脱不了干系。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再纠缠下去就要误事儿了。  “灵儿呀,现在不是还在查嘛,你放心,我老头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村长现在很是头痛,想他这个做村长也真是不易。本来他为如何处置赵树犯愁,现在他又得为怎么找到赵树犯愁,也不知道赵树那小子是不是和他犯冲。现在只能和和稀泥,把事情遮过去得了。其实村长心里也清楚,赵树既然跑了就不会回来,这事儿也就是不了了之了。虽说镇上有记录,可是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大事,也没有人去管。  “村长,干啥给她交待呀。赵树本来就是个罪人,他要是没跑怎么也得扒层皮吧?现在他跑了,算他小子有福,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别的我不说,我闺女脸上可是破了相了。这破相可是大事,整不好是要改命的。这赵河家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我们今儿就不走了,谁想过去,就放倒我们。”李大白话看村长的表情就知道村长的想法,所以赶紧把村长下面的话给堵回去,他今天就是找准了王氏下葬的时辰才来的。  “那你说怎么办?”灵儿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大白话就是来讹人的,她心里也明白这事怎么也得解决。看样子他们是计划好的,不如就让他们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太过份就答应他们算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闺女的脸是好不了了,让你们治也是难为你们。这样吧,我闺女吃点亏,你们给二十两银子就算了。”李大白话看灵儿如此上道,也放下心来,狮子大张口一般说出要求来。全然不理会下巴掉一地的众人,自个在那儿洋洋得意。  “我们家一分钱也没有,就是我娘办丧事儿的钱,还是在镇上借的印子钱呢。你让我们上哪儿整二十两呀?”灵儿一听真是火大,别说她现在手上没有二十两,就是有也不可能给他,这要是给了,后面的麻烦就更大。敏儿在心中盘算着家里的银子,给了赵树一百一十两,买棺木啥的用了十七两,请大伙帮忙加上吃饭啥的用了差不多二两,还有请阴阳先生的五两,现在就剩下十六两银子。她的心思单纯,只想着拿钱了事,没有想到如果她们一下子拿出了二十两银子,那么村里的人定会问她们钱从哪来,那样林蛙油就和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那你们说乍办?总不能说就这么算了吧?”其实李大白话也知道她们拿不出来,这只不过是他的小算盘罢了,先要的高些,然后才是真正的打算。  “李爷爷,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管乍样我哥是有错在先。为了让我娘能赶上时辰,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答应。”灵儿看李大白话那轱辘辘乱转的眼睛就烦,这种人还是早打发早了。  “成,是个爽快的,那我们要你家房子和地,你给不?”其实李大白话也知道赵河也没啥,但是这房子和地全是好的呀。自己闺女家可两个儿子呢,将来成亲不得有房呀,就是她们两口子再赚也赚不来这么好的房啊。在场的人无不是深吸一口气,这哪是要东西,这是要命呀。他要了人家的房和地,这两小孩一个傻子乍活呀?村长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开口斥喝他,只听灵儿说道:  “给倒是行,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答应了,我们马上走。不应我们一家就是全死在这儿,谁也别想占一点便宜。”灵儿现在也是气愤到了顶点,如果自己不是拥有以前的记忆,这些人就是要逼死她们,不过还好她也不在乎这些房子、地的,反正她可以再赚回来。但是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他们,让他们以为她好欺负。  “啥条件?”这回答的是赵氏,她看灵儿答应的干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要知道她家的房子还是当年她成亲的时候盖的,很是老旧房间也不多。现在住还行,要是将来孙子成亲定是不够的。可这个大房子就不一样了,虽说也盖了几年了,可人家那全是石头的,结实呀。灵儿看赵氏那一副财迷样,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村长爷爷,你是一村之长,我们都听你的。现在我想请你给我们做个见证,你看成不?”其实灵儿就是不说,在场的人也全是证人,但是灵儿这样一点出来,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将来赵氏反悔那么村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的。  “成,我给你们做这个见证。”村长心里也是生气,生李大白话他们的气,更是生灵儿的气。这孩子乍就答应的那么快,可是现在他也不好出面反驳,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想到这儿不由得看了一眼痴傻的赵河,叹了气。灵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计较。  “第一,这个房子给我奶,算是我爹为了我哥向奶奶赔罪的。这几年我爹娘开荒开了十亩地,去年开春上了地契虽不是上等良田,也是上等中田。这地给我二叔,二婶又没立户就是给她也办不了契,所以给二叔。”说完看着大伙都纷纷点头,就是李大白话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除了夫死、被休再就是二十五岁还没有嫁出去老姑娘才能去镇上办立户,不然的话女人是不能有这些不动产的。灵儿这才接着说出下面如同炸雷一般的条件:  “村长爷爷,你也是知道我们家的,当年是如何分出来的?现在又是如何变成这副田地?相信大伙心里都清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爹是我奶亲生的,可我和我姐不是,再加上我们是女孩儿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所以,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与我奶家包括二叔一家断决关系。将来我爹要是清醒了,想走动那是他的事儿,与我姐妹两个不相干。要是我爹一直不清醒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主,比方说婚丧嫁娶啥的,他们老赵家无权干涉。如果你们应了,咱立个字据,我们爷三儿带着我娘立刻从家里出去,只带几件换洗衣裳。家里的一切东西我们都不拿,不管是锅碗还是我爹的农具猎具。要是不应,那我们就啥也不给你们。逼急了,大不了就把我娘葬在家里头,或是我们姐两一头撞死在我娘的棺木上,让天下人戳咱们红松屯的脊梁骨。”如果灵儿她们真的被逼死了,那么这件事儿就大发了,名声自然是臭了,到那时候,村里的姑娘小子们就只能本村婚配了,别的村就是死也不会嫁娶的,这也表明了名声的重要性。  “成,我们答应。”赵氏高兴的大声道。反正两丫头早晚得出门子,这样最好,要知道那猎具农具的可是最值银子的了,他家有啥她还不清楚,那些东西得值十五六两呢。就算是用过的,也没坏,都是这几年赵河一点点置办的。  “那好,麻烦村长爷爷给我们立个字据,省得将来有罗烂。”灵儿的话立刻得到了赵氏等人的热烈响应,李大白话更是打发自家儿子去村长家取来笔墨,生怕晚了灵儿后悔。对于灵儿的决定敏儿一点意见也没有,她认为自己让妹妹处理这事是最正确不过了,看来以后得让妹妹主事儿才行。  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得多了,灵儿让村长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赵氏、李大白话等人都在上面按了手印,正面按不下就在背面按,印了满满一张纸。灵儿看了才发现问题,除了村长和赵氏的手印能一下子找到,其他人的手印都不知道谁是谁的。不过她可不管那么许多,只要是在上面按了的,将来定会做证,古人还是很重视承诺的。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防止将来自家富裕了,赵氏等人来找麻烦,现在有了这个,别说把房子地给她们,就是把手里的银子全给她们都行啊。所以,灵儿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算是了断了一桩心事。  阴阳先生见这边完事了,就开始准备下葬仪式,灵儿和敏儿带着赵氏去了房间。在赵氏的见证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就出了门。无论是敏儿还是灵儿都没有上山,只是把王氏的灵柩送到山脚下而已,根据习俗女人是不允许去坟地的,就是送葬也不行。  “灵儿,你……”  “张婶,我……”张婶和灵儿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张婶示意灵儿先说:  “张婶,我想问问你家老房子能不能租给我们?”张婶一听,气道:  “租啥租,反正也是空着,你们搬进去住就是了。当时你说给他们房子的时候,我就寻思着让你们住到那儿去,咱俩想一块去了。”张婶知道灵儿手里有钱,但是不想也知道她定是把大部份或是全部都给了赵树。她家又不是揭不开锅了,乍能要她们房钱。  “张婶,咱们边走边说吧,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敏儿见这儿还有旁人就把两人拉走了,现在的她们还是低调点好。  “看我这记性,走走去看房子,我刚就告诉你张叔了,等他们下山就把人打发了,带着你爹去我家。”张婶边说边走。灵儿很是感动,这张叔和张婶是真的关心她们,比那所谓的亲人可强太多了。到了门外,张婶嘱咐道:  “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家去拿钥匙。”看着张婶快步离开,灵儿才真正的打量起这所谓的老房子。昨天晚上急冲冲的又是从后门进出,所以并没有注意看,现在看来也还不错。  房子座西向东面向村子,门前是村里的主道。这条主道的走向是自东向西,在大约五分之一的位置向南最后捌入官道。她家原来的位置在东山的山脚下属于村东,而这个房子却是离西山较近属于村西。延着门前的路向南走差不多五百米的距离就是官道。上次她们如果不是延着东山脚下走荒草甸子上官道的话,就必须得从这条路出村。那就等于是从村子里走一圈在官道上回到她们当时上官道的位置,因此当灵儿说走山脚的时候张婶才没有反对。房子后面是一很大的院子,种着许多的蔬菜,过了菜地在左边角落是茅房;正中间一扇单扇的小木门就是她们昨天晚上走的后门了。出了门大约有二十米左右就到了河堤,说是河堤其实并不高也就是一米多高。这条河是村里自己开凿的河道,当时就是为了生活用水,所以河水并不很深,就是河中心最深的地方也没有两米。河上有个独木桥,过了桥还有几户人家,然后就到了西山边上的荒草甸子。  随着取来钥匙的张婶进入院子,发现前院并不十分的大,除了正房和左侧的仓房就没有别的什么了。打开位于房子正中的房门,进来后是与自己家差不多的厅堂,只是这个厅堂面积小些也没有炕只是一张饭桌和几张凳子。对着房门的墙上有一个门框并没有门,过去之后就是厨房并没有杂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观察迎客松得出的结论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