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死……鱼……是……只管涨不管跌……不管跌……的杂种吗?

民国年间兴义故事:刘官礼下葬时 鱼上树马骑人_市州新闻_贵阳网_贵阳新闻网
民国年间兴义故事:刘官礼下葬时 鱼上树马骑人
中国黔西南
刘家是兴义下五屯的大户,刘氏庄园便令人小瞧不了。按照规矩,土坑打好,先生要有一番操作,然后便要落葬,可这时辰没一点“鱼上树、马骑人”的迹象。好了,一切都有了,刘显世睁大了眼,盯着地上缓缓移动的马影……  “这小狗日的,头脑灵光嘛。
民国年间,兴义下五屯刘家为刘官礼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刘家是兴义下五屯的大户,刘氏庄园便令人小瞧不了。虽说刘官礼这一辈,兄弟四人,两个长兄死于战场,算是“为国捐躯”,么兄弟刘官德又于七年前故去,刘官礼这一死,这一辈便没人了,但下一辈叔伯兄弟有十个,重要的是叔伯兄弟的刘显世、刘显潜弟兄都任靖边营管带,刘显世的胞弟显治留学日本回来,在京城供事,势头正旺。
在坟场上,正是准备下葬的时刻了,跪在地上的刘显世,心中阵阵焦急。
怪都怪请的那位阴阳先生。依照本地惯例,办白事,要请先生的,做道场兼看地。先生是云南人,做事认真,为了点一个穴,跑了好几天,最后来到这里,脸色一变,跌足扼腕,连叫:好地好地!站在穴前,便指指点点:“老弟台,你来看,这‘里明堂’收束得紧,是一个聚宝的地势,外明堂又宽敞得好,更妙在这两边的‘砂岸’,一列列,头都朝向这里,是难得的‘千山来朝’,靠山稳固,状如龙椅。说到这里,凑过头来,悄声说:“这地,落葬时,要选在‘鱼上树、马骑人’的时刻,逢上了,前景无量!”听见他这话的,有自己的外甥王文华。
打坑的土工已经快要完成了,但“鱼上树、马骑人”是个什么时刻?刘显世心中无数,昨天夜里,他寻了一个时机,对王文华说:先生说的那话,别对其它人说,万一碰不上,叫大家心里不受用。王文华笑着点了头。
按照规矩,土坑打好,先生要有一番操作,然后便要落葬,可这时辰没一点“鱼上树、马骑人”的迹象。就是这“鱼上树、马骑人”也像谜语一样叫人猜不透。刘显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它,到时候了就葬,难不成要这一地的人都在这干等?
“舅舅……”有人扯刘显世的孝袍,刘显世抬起头向后一看,是王文华。只见王文华把嘴向旁边一努,低声说:“鱼上树了。”
一个看热闹的乡民,大概刚才正在河沟里摸鱼,一根柳条,穿了一串十多条一两寸长的鱼,挂在他身旁的树桠上。
刘显世心中一喜。但只有鱼上树,没见马骑人。
“不慌,时辰不到。”王文华对他说,又把嘴向另一边一努。
有一位乡民牵了一匹马来,那马的影子投在地上,和人重在一起,须再等等,太阳再斜一些,马的影子才会骑到人头上。
好了,一切都有了,刘显世睁大了眼,盯着地上缓缓移动的马影……
“这小狗日的,头脑灵光嘛。”刘显世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句,带着亲呢的味道。在下一辈中,王文华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他22岁,虽没有碰上何应钦、王伯群他们那样的好机会,出国留学,但在省里读书期间,也表现出他办大事的能耐和本事。
马影移到了人头上。
“先生,好时辰到了。”刘显世对阴阳先生说,指了指“鱼上树、马骑人”。
那阴阳一看,眼睛一下子发了光,兴奋地喊:“吉时已到,落葬!”
跪了一片坡的孝子贤孙一下子放开喉咙,发出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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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脚印、沙哑男声、鬼祟黑影……
  &有一部韩国恐怖电影名叫《鬼铃》,你看过没?&刚一见面,老毕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过,那是十年前的老电影了。&我心里有些疑惑,不知老毕今天葫芦里卖的啥药。
  &这部电影的内容你还记得吗?&他点燃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两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心想这次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难道他是想探讨恐怖电影不成?
  &你不用担心,这次我肯定会给你讲一个更加离奇的案子,让你顺利完成采访任务。&老毕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下面,咱们接着说《鬼铃》,这部电影我有些淡忘了,请你把内容简单叙述一下行吗?&
  &《鬼铃》讲的可是鬼故事哦。&我提醒他,&你是大名鼎鼎的刑侦专家,不应该研究鬼神之类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讲案子比较好!&
  说到这里,你可能已经知道老毕的身份了吧?没错,老毕的大名叫毕麦斯,他可以说是中国福尔摩斯式的传奇人物。五十多岁的老毕黑瘦、矮小,貌不惊人,但破案思路独特,分析方法异乎寻常,再难的案子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据说,老毕已经破获了大小案件上百起,光我们《法制时空报》就刊发过他破获的三十多起案件。我也因为经常采访老毕,与他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不用着急嘛。&老毕弹了弹烟灰,&其实研究鬼神也是一门学问,咱们东方人敬畏神鬼,所以罪犯往往利用这种心理,将一些犯罪活动伪装成鬼神所为,引起人们在思想上、行为上的恐慌和混乱。因此,要破获案件,抓住凶手,有时也需要研究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样才可能破解罪犯心理,从而去除犯罪活动的表面伪装。&
  &好吧。&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简单说说《鬼铃》的内容:一个女人将老公的情人杀死后,将尸体掩藏在墙壁夹缝之中。几个月过去,尸体非但没有腐烂,死者的头发反而沿着墙缝不断疯长。后来,一个女记者住进这间房屋,她无意中发现了墙壁里的秘密。最后,就在这个女人即将杀害记者时,尸体突然复活,一步一步走向仇人&&&
  &OK!&老毕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觉得这部电影的故事曲折离奇吗?&
  引子0000&还不错吧,它是我看过的恐怖电影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部。&
  &嗯,今天我要给你讲述的这个案子,可以说与《鬼铃》有相似之处,不过,它的曲折和离奇程度却远非《鬼铃》所能比。&老毕吸了一口烟说,&特别是案子里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的哭声,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谁都无法知晓它的真相。&
  &女子哭声?&
  &是的,这个哭声神秘而又诡异,它先后出现过几次,一度让警方绞尽脑汁,但任凭我们费尽心机,都无法查出它的根源。&老毕说,&在调查哭声的过程中,我们无意间在墙壁夹缝里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这具尸体与《鬼铃》中的女尸一样,死亡已有四个月但基本保存完好。&
  &这太离奇了吧?&我说,&这个案子听起来简直像鬼故事一样。&
  &任何鬼神的东西,其实都是人在幕后操纵。案情揭晓,迷雾扫除之后,你会觉得一切真相原来并不复杂。&
  &嗯,这个案子太有特点了,毕老,你快给讲讲吧!&我迫不及待地拿出采访本,连声催促。
  &好!上次你采写的那部破案纪实小说《墙上美人脸》挺不错,希望你这次继续保持呀。&老毕吸了口烟,不慌不忙地讲了起来。&
第一章 午夜哭声&
  哭声悲切,令人惊悚,那个神秘女子仿佛就在面前&&然而,就在电灯亮起的一瞬间,女子的哭声再次神秘消失了&&冷汗浸透了王大海的衣衫,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感笼罩了他的身心。这天晚上,他们在床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奇怪的是,神秘哭声再也没有出现。
  这是初春的一个夜晚,天空漆黑,夜色如墨,整座城市笼罩在残冬的孤寂和初春的料峭中。不过,在市郊的一幢小楼里,却弥漫着温馨和喜庆的氛围:小楼二楼的一家住户,正在举办简朴而热闹的婚礼。
  新郎新娘在一群年轻人的哄闹声中,不停地表演着各种滑稽有趣的节目。
  &王大海,快亲新娘一下!&一个矮胖的年轻人起哄,&整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到你小子和新娘亲热,你想耍我们呀?&
  &是呀,快亲!&两个小伙搡着新郎王大海,向新娘李小曼身上推去。
  李小曼有些羞涩,她红着脸,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亲就亲,让你们羡慕嫉妒恨去吧!&王大海在李小曼嘴上匆匆啄了一下,故意发出很响的啵啵声。
  &偷工减料,重来!&大家不依不饶。
  晚上十点左右,贺喜的人们陆续散去。前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新郎新娘的同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都懂得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再加上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大家闹腾一阵后都自觉告辞了。
  当新房里安静下来后,王大海不禁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为了这个新婚之夜,他已经盼望了很久很久。
  王大海和李小曼是同一个公司的员工。一年前,雄心勃勃的王大海开始狂追李小曼,在他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的追求下,李小曼终于缴械成了他的女朋友。不过,李小曼矜持、传统,在两人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恋爱过程中,任凭王大海费尽心思,花言巧语,使出无数招数,但李小曼始终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走吧,咱们去宾馆开房。&热恋期间,王大海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等结了婚,有了房子,我会把一切交给你的。&每一次,李小曼都是这样回答。
  每每这时,王大海就会叹息一声,心里涌起一种想骂人想打人想大吼几声的冲动,不过,看到李小曼很无辜很无助很清纯的小鹿般的模样,王大海的那些冲动便统统烟消云散了。
  总体来说,王大海是个勤劳质朴的好青年,他没有泄气,而是把李小曼的拒绝当成积极向上的动力。为了新婚之夜的早日到来,王大海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拼命工作,努力攒钱,终于在一年之后,他们在城郊租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拿到房门钥匙的当天,李小曼不再拒绝了,她高高兴兴地和王大海一起,到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书,并邀请了十多个同事和好友前来参加婚礼。
  然而,王大海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晚上,一个神秘女子的哭声搅乱了他和李小曼的新婚之夜,并令他们感到惊恐万分。
  哭声首先来自卫生间。当时王大海勤劳的双手正在李小曼身上游走,在他的积极探索下,李小曼呼吸急促,脸色绯红,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不过,就在王大海想进一步动作时,李小曼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啦?&王大海抬起头,大惑不解地问。
  &好像有人在哭。&李小曼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说,&没错,是一个女人。&
  王大海也听清楚了,哭声凄惨悲戚,时断时续,在寂静的午夜中听起来令人十分惊心。
  &哭声好像就在卫生间里。&李小曼又说话了,因为害怕,她脸上的红晕迅速消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王大海的激情也如退潮的海水一落千丈,他从李小曼身上滑落下来,披上衣服,一步一步向卫生间走去。李小曼跟在他身后,步步惊心。
  哭声果然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听声音,里面似乎有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虽然隔着一扇玻璃门,但她的忧伤透过哭声,真真切切地传递出来,充溢在这套六十多平方米的房屋内。
  深更半夜,谁会在里面?李小曼清楚地记得,前来祝贺的朋友和同事在十点左右便都告辞走了,卫生间里根本不可能有人!
  难道是鬼?想到这里,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为了壮胆,她悄悄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几乎在同一时间,卫生间里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间,一切显得如此诡异和不可思议!
  &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王大海壮着胆,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并顺手摁亮了里面的灯。
  惨白的灯光下,卫生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卫生间里怎么可能有人?&王大海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说,&可能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哭声,走吧,咱们赶紧去睡!&
  李小曼不放心,她让王大海陪着,仔细检查了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确信里面没人后,这才回到了卧室。
  躺到床上,王大海的手又不安分起来。在他的带动下,李小曼内心深处的激情又一次如潮升潮涨。
  &呜呜&&&就在两人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哭声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女子的哭声更加响亮,她似乎就在与卧室一墙之隔的客厅里哭泣。
  &她,她离我们更近了&&&李小曼害怕至极,她紧紧抱着王大海,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王大海的内心也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恐惧,不过,他明白在这种时刻自己不能退缩,他要安慰和保护心爱的女人!
  &别怕,有我哩。&王大海轻轻推开妻子,打开卧室门,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客厅。
  哭声悲切,令人惊悚,那个神秘女子仿佛就在面前!王大海哆嗦着摸到电灯开关,然而,就在电灯亮起的一瞬间,女子的哭声再次神秘消失了。
  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冷汗浸透了王大海的衣衫,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感笼罩了他的身心。他赶紧回到卧室,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这天晚上,王大海和李小曼打开卧室里的灯,他们在床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奇怪的是,神秘哭声再也没有出现。
  上午八时,老毕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市公安局门口。只要不外出办案,这位重案组负责人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达办公室,精神抖擞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办公楼异常安静,除了业务值班部门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外,其他人员上班相对准时。此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楼道里静悄悄的。
  老毕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左边,他刚刚踏上二楼的走廊,习惯性地往楼道里扫视了一下,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小子,刚下去没几天,便偷偷溜回来了。&老毕微微一笑,大声喊道,&小陈,一大清早,你跑到市局来干吗?&
  随着喊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老毕办公室伸出头来,他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喊什么呢?人家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眼前这个个子高高、长相帅气的年轻人,就是老毕的徒弟兼助手陈冉。小陈一直跟着老毕在重案组工作。几个月前,市局选派一批年轻人到基层锻炼,局党组征得老毕同意,将小陈下派到西郊派出所当了副所长,挂职锻炼时间为半年。
  &好家伙,你不在所里上班,到处瞎跑?&老毕摸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说,&你昨晚值夜班了?&
  &是啊,困死了。&小陈伸了下懒腰,有些疑惑地说,&毕老,我今早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知道我进了你办公室?&
  &你跟了我几年,你身上的气味我还不熟悉?刚才一上楼,我就嗅到你气味了。再说,这楼道里的大脚印,除了你还会有谁?&老毕不满地指了指小陈的脚,&你是从所里直接过来的吧?你看你的鞋,把这么干净的楼道都踩脏了。&
  &没办法,我们所附近正在搞拆迁,街道脏兮兮的,我自从下去工作后,鞋就没干净过。&小陈不好意思地把鞋上的灰土蹭了蹭,说,&没错,我今天是从所里直接跑步过来的。&
  &嗯。&老毕点了点头,&我猜你今天跑步来的目的主要有三个:一是锻炼身体,二是看望一下我这个老家伙,三嘛,肯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小陈说,&今天上午七点左右,市局110指挥中心转给我们派出所一个报警电话,说西郊的一幢出租楼里有人报警,报警人是一对新婚夫妻,他们语气惊恐,声称昨晚新房内出现诡异哭声,扰得他们一夜不敢睡觉。&
  &是吗?&老毕眼里亮光一闪。
  &我们赵所长认为这个报警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很可能是一些无聊的人报的假案,他的意思是可以不予理会,但我觉得这个报警者不像撒谎,神秘哭声有可能隐藏着深层的含义,所以坚持要来市局找你,我知道,你对这个哭声一定很感兴趣。&
  &你与报警人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但手机关机,一直没有打通。&小陈说,&我给机主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有情况及时与我联系。&
  &手机关机,一般有两种情况,其一就是你们赵所长所说的,这是一个假案,报案之后,报警者因为害怕而不敢开机;其二,报警者的手机没电了,因为新房内真的出现神秘哭声,那他们除了报警,肯定还会给亲朋好友打电话述说,从而导致手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老毕说,&走吧,咱们去鉴别一下这个电话的真伪。&
  两人来到办公楼后面的110指挥中心。值班员小张一见到他们,立即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毕老!&
  &光招呼毕老,陈哥就不招呼了吗?&小陈装出一副委屈样,叹息一声说,&人走茶凉,寒心啦!&
  &刚才我们已经通过电话,还用得着再客套吗?&小张咯咯一笑,&陈所长大驾光临,还把毕老也请出山,是冲着那个报警电话来的吧?&
  &没错,那个电话录音了吗?&小陈说,&快给我们放一下。&
  小张摁动录音开关,报警者和110接线员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报警者:&你那里是公安局吧?我们要报案!&
  接线员:&这里是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有事请讲。&
  报警者:&昨晚是我和爱人新婚的大喜日子,没想到半夜里,新房内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就像鬼哭一样,好恐怖啊!&
  接线员:&你们希望警察去调查吗?&
  报警者:&是呀,你们快点来吧,这里的地址是西郊光明村街20号附2号。&
  接线员:&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报案呢?&
  报警者:&开始我们光顾着害怕了,忘了报案&&&
  接线员:&喂,喂,怎么不说话,还在吗?&
  录音到此结束,很显然,是报警者挂断了电话。
  00&正像你分析的那样,报警者的电话突然中断,很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小陈看了老毕一眼说,&他留下了明确的联系地址,应该不会是报假案吧?&
  &这个可难说了。&小张插话说,&过去我们也接到过不少报假案的电话,编得跟真的一样,地址什么的也留下了,结果出勤的警察赶去后,才发现上当受骗了。为这,有些同志还专门跑到指挥中心来找我们算账,要求我们请客赔偿精神损失哩。说实话,我们比窦娥还冤。&
  &这个接线员已经下班了吧?&老毕轻声问道。
  &是的,她上午七点半交接完工作后,已经回去休息了。&小张回答。
  &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个报警者会不会是报假案?&
  &这个我也不好说,现在有些报假案的家伙,表演的水平真不一般,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我们很头疼。&小张摇了摇头。
  正说着,小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兴奋地叫了起来:&毕老,他终于来电话了!&
  半小时之后,老毕和小陈便赶到了西郊光明村街。
  由于历史原因和发展的速度不一致,这座城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住的群体都不尽相同。近年来,市政府加大了对城市西面的开发力度,许多农民搬迁,农村在逐步消失,而西郊的光明村,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后的村落了。
  &随着城市发展,这一片已经被规划入城区版图。&小陈指着眼前的村子说,&听说前几年有房地产商要来这里搞开发,村子里的农民大多都搬迁了,地也征了,但后来不知为何又搁置了下来,于是那些搬迁的农民又纷纷回来,把自家的楼房租给了外来的打工人员,闲置的地也被他们种上了蔬菜和庄稼。&
  &这个地方,你经常来吗?&老毕望了望四周说。
  &来过几次,这里居住的多是外来人员,治安情况相对复杂,可以说是我们西郊派出所的重点整治对象,我到所里工作后,曾经到这个村处理过两次打架事件。&
  村里的街道较为狭窄,很多地方,街面只能容许一辆小汽车通过。路的两旁,是一幢幢小楼房,这些楼房大多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岁月晕染和风雨侵袭下,楼房颜色灰暗,墙壁脱落,给人一种沧桑和破败之感。
  整个村子很安静,街道两旁的住户大多房门紧闭,街道上,除了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外,只有几只鸡在漫步,偶尔,一只狗从旁边跑过,便会让它们惊慌和鸣叫。
  从一个窄窄的小巷进去,走不到几步,眼前是一大片菜地。菜地旁边,矗立着一幢小楼房。这幢楼房虽然也只有两层,但比周围的房屋都显得气派宽敞。
  楼房前面,是一个面积不大的院子。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花草在院里茁壮成长,其中一些开出了红白相间的花儿,给周围破败的环境增添了些许生气;靠楼房一侧的角落里,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树拔地而起,繁茂的枝叶使整个院落显得有些阴森。
  王大海和李小曼租住的是二楼左侧的套房。房间的门开着,王大海呆呆地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昨晚一夜未睡,他显得神情憔悴,疲惫不堪。
  听到有人上楼,王大海赶紧站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迟疑地说:&你们是警察吧?&
  老毕点了点头:&我们是接到报案后专门赶过来的,你就是王大海?&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王大海显得颇为激动,&你们不知道,我和妻子好不容易租了房结婚,哪知道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我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屋里真的有哭声?&小陈问。
  &千真万确!那个哭声明明就在屋内,可昨晚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人。&王大海沮丧地说,&我盼结婚盼了整整一年,可一切幸福都让那个哭声给毁了。&
  &我们先进屋看看再说好吗?&老毕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屋内依然保持着新房的布局,客厅里斜拉着两条丝线编织的彩带,彩带上缀满无数可爱的小红灯笼,客厅、卧室、杂物间的墙上贴着大红&囍&字,整套房间显得温馨而喜庆。
  老毕和小陈先走进卫生间。卫生间的面积大约有五平方米,地面铺着乳白色的地砖,由于年代久远,地砖的颜色有些发黄,个别地砖甚至已经破裂,露出了灰黑色的水泥地。与地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四周的墙壁,墙壁显然刚刷过不久,看上去显得比较白净。
  老毕摸了摸墙壁,他的手上立时沾上了细小的白色粉末。
  &墙壁是我两天前才粉刷的,用的是涂料。&王大海解释。
  老毕点了点头,他逐一检查过抽水马桶,浴缸和洗手池,而后站起身,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毕老,我觉得这个卫生间没有什么异常。&小陈也仔细检查了一遍。
  &嗯,看看其他地方。&老毕带头走出了卫生间。
  客厅、卧室、杂物间&&每一个地方都被他们检查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他们在屋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你确定那个哭声是来自卫生间吗?&小陈问王大海。
  &是的,先是在卫生间里,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又在客厅里响起了。&王大海说,&哭声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但听起来很恐怖。&
  &昨晚之前,你和妻子听到过哭声吗?&小陈又问。
  &没有,我们是三天前才租下的房子,拿到钥匙后,我们把房间打扫干净,又把墙壁简单粉刷了一遍,昨天才搬进来的。&
  &这就是说,原来房间里有没有哭声,你们根本不知道?&
  &是的,要是早知道这房间不干净,我们才不会租哩。&王大海摇了摇头。
  老毕没有说话,他走到客厅窗前,探头向外看了看,嘴角立时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毕老,你怀疑哭声来自外面?&小陈也探头向外看了看,他不由得惊叫起来,&香樟树!&
  是的,院子里那棵香樟树的枝丫在向上伸展的过程中,与楼房靠得很近,它粗壮的树干离王大海租屋的客厅窗户不到一米。如果有人半夜沿着树干爬上来,应该能轻易地接近客厅窗户。
  &哭声不可能来自外面。&王大海摇摇头说,&我和小曼听得很清楚,那个声音先是从卫生间传来,后来是从客厅传来。如果她是从树上爬过来的,哭声就不可能在卫生间出现。&
  &现在先别说这个,我们只想问问你:昨晚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吗?&小陈看着王大海。
  &这个,我不记得了。&王大海挠了挠头皮,&有可能是当时哪个同事开了窗,后来我们忘了关吧。&
  小陈还想说什么,老毕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问下去。
  &小陈,你从卫生间悄悄跑到客厅,然后再从这扇窗户跳到树上,大约需要多少时间?&老毕问道。
  &五秒钟之内应该没问题吧。&小陈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距离,满有信心地说。
  &嗯,考虑到那是个女子,而且十分悲伤,就给她八秒的时间吧。&老毕说,&假定那是个身手敏捷的女子,下面,咱们来模拟一下昨晚的情景,看理论上她是否有入室哭泣、然后再跳树逃逸的可能。&
  刑侦学上,有一种技术叫情景模拟,即警方通过模拟当时的情景,让犯罪现场重现,侦查人员通过观察和分析,从中发现嫌疑人犯罪的相关线索。
  在老毕的导演下,王大海和小陈很快模拟起昨晚神秘哭声出现的那一幕情景来。
  &呜呜&&&小陈模拟的神秘女子哭声在卫生间里一响起,王大海便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小陈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从客厅窗户跳了出去,并准确无误地抱住了香樟树干。
  整个过程,小陈用了不到五秒钟,他的确逃过了王大海的眼睛,不过,在小陈逃跑的同时,他先后弄出了两种声音&&
  卫生间门关上的声音和扑到树上时树叶抖动的声音!无论小陈怎么努力,在有限的时间内,这两种声音都无法消除。
  &昨天晚上,我和小曼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听到过这两种声音。&王大海说,&我觉得她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老毕点了点头,&你们当时出来的时候,把卧室门关上了吗?&
  &没有,卧室门是开着的。&
  &那就是说,卧室里面的灯光映射出来,客厅里应该也有朦胧的光晕,当你妻子去摸索电灯开关的时候,你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卫生间方向,当时你有没有发现黑影逃逸?&
公共主页莲蓬鬼话& 部分日志链接整理(随时更新)&置顶& & &
  &没有,绝对没有!&王大海肯定地说。
  &嗯,这就是说,我们的情景模拟失败了,嫌疑人不可能从外面进来。&老毕的目光再次瞄向室内。
  不过,他和小陈再一次检查了卫生间和客厅的各个旮旯,还是一无所获。
  &你联系房东了吗?&小陈问王大海。
  &今天一早就联系了,不过房东说要中午才能过来。&王大海回答。
  &看来也只有等房东来了,我们才能作进一步调查。&老毕说,&现在我们先到外面走一走,中午再过来看看。&
  临出门时,老毕随口问了一句:&你妻子李小曼去了哪里?&
  &她今天一早就到好姐妹那里去了。&王大海垂头丧气地说,&她把自己的衣服都带走了,说是不敢再住这个鬼屋,要我找到别的出租屋后,她才会搬回来和我一起住。&
  王大海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和失望,让人不禁对这个可怜的新婚男人充满了同情。
  老毕和小陈下楼来到院子里,他们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幢陈旧的小楼。根据小楼的建筑格局,可以判断楼上楼下一共有六套房,其中王大海他们住的套房面积稍大;从窗口晾晒的衣物来看,楼下的三套房都有住户,而楼上的三套房中,只有左右两侧有住户,中间一套房似乎无人居住。
  他们准备找邻居了解一下情况,然而周围的住户门扉紧闭,都没人在家。小楼及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除了小鸟偶尔的鸣叫外,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一点人声。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老毕吸了口烟说,&现在能找到这么安静的地方,可以说很难很难了。&
  &现在的安静只是暂时的。&小陈说,&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早出晚归,如果你晚上再到这里来看看,就知道这里有多么热闹了。&
  两人走出小院,沿着一条半米来宽的小路往前走。近处是一块块菜地,碧绿的菜畦散发着泥土和粪水混合的味道;远处,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田野,显得缥缈而神秘。
  &如果王大海所说的神秘哭声真的来自室内,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老毕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道。
  &排除迷信的说法,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小陈说,&国内外的媒体都曾经报道过一种神秘现象,当地的老百姓把这种现象视为鬼神作怪,后来经过科学家探索和分析,认为这种现象其实并不神秘。&
  &你指的是大地录音回放现象?&
  &是的,在国内外的一些古战场,当天气发生变化时,人们有时会听到喊杀声和马嘶声,这其中最典型的是土耳其西南部一个叫&鬼谷&的地方。鬼谷是一个山谷,平时那里十分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但当天气突变、电闪雷鸣的时候,鬼谷里有时便会传出战马嘶叫及战士喊杀、刀枪碰击的声音,仿佛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传说有人曾壮着胆子,走进谷里去察看,结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后来,科学家经过实地考察,终于揭开了这个秘密。原来鬼谷地下是一个巨大的磁铁矿,它相当于一个大型录音机,数百年前,鬼谷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磁铁矿将当时的声音全部&录&了下来,当天气条件适合的时候,这个大型录音机便开始&回放&那些声音了。&
  &嗯,这种现象虽然发生的概率很低,但却是客观存在的。&老毕吸了口烟说,&当然,这种现象的发生,必须符合三个基本条件:第一,要有录音器材,也就是你上面所说的磁铁类的物质;第二,要有声音源,结合这个案子来看,也就是屋里曾经有女人哭泣过;第三,要有一定的气象条件,这是最关键的一个因素,据科学考察,一般情况下,只有温度、湿度、风向、风速等气象条件与录音当天完全一致时,才有可能出现录音回放现象。&
  &你的意思是说,王大海屋里的哭声不可能是录音回放?&
  &一般房屋内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老毕摇摇头说,&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虽然我们在屋内没有发现明显的磁铁类物质,但不能排除其他地方隐藏着。最好的验证方法,是今晚去实地考察一番,如果在气象条件与昨晚不同的情况下,那个哭声再次出现,那就彻底说明这个哭声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菜地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正在摘菜,看到老毕和小陈,她吃惊地抬起头来。
  &你是这个村里的吧?&老毕上前问。
  &是呀。&老妇警觉地说,&是不是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不过昨晚那幢小楼出现了怪异的事情。&小陈指了指后面说,&楼里的一间房屋内,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哭声。&
  &女子的哭声?&老妇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变得有些苍白,她接着说了一句让老毕他们大吃一惊的话&&
  &我早就知道,那幢楼迟早会出怪事!&
  中午时分,李小曼回到了出租屋。与丈夫王大海一样,这个一夜无眠的新娘憔悴不堪,脸上早已没有了昨天迷人的笑容和妩媚的风采。
  今天上午七点多,李小曼不顾王大海的阻拦,匆匆收拾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视为鬼屋的新房。七点三十分,她敲响了闺密朱玉雅的房门。
  &怎么回事?王大海欺负你了?&朱玉雅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地问。
  &没有,他对我很好。&李小曼显得十分疲惫。
  &那是怎么回事?新娘子一大清早就到处乱跑,这很不正常哟。&
  &我也不想乱跑,但我们的屋里有鬼,我不敢在那里住了。&
  &有鬼?昨晚不是挺好的吗?&朱玉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晚上,她也参加了李小曼的婚礼,并一直闹腾到十点左右才离开。
  &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卫生间和客厅就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哭声,我和王大海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人。&李小曼把行李箱往前提了提说,&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你让我先进屋再说吧。&
  &他还没起床。&朱玉雅回头向屋里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
  &你们同居了?&李小曼很惊讶,&你认识他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哩!&
  &是的,不过他答应下半年和我结婚。&朱玉雅的脸上,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了幸福又羞涩的表情。
  &那我提前祝你们幸福美满!&李小曼摇了摇头,她告别了朱玉雅,拖着行李箱,继续朝另一个要好的同事租住的房屋走去。
  十多分钟后,头脑昏昏沉沉的李小曼来到了这个同事的房门前,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个同事已经出门上班去了。李小曼呆呆地在她的房门前站了许久,不争气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
  来来往往的人们奇怪地看着这个流泪的女子,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憔悴无助的女子,是一个结婚仅一天的新娘。
  快中午的时候,李小曼终于找到一个老乡,把行李寄放在了她那里。因为始终放心不下,于是她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出租屋。
  屋子里,王大海正与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个男人正是房东马跃山,他长得矮胖黑粗,因为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三,所以人送外号马老三。上午,接到王大海的电话后,马老三很不情愿地从城市另一端的家里赶了过来。
  &怎么会有哭声?&马老三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不相信地说,&这个村子里,还从来没出过这样的怪事哩。&
  &你不信拉倒,反正这房我们不敢再住了,你把租金退给我吧。&想起昨晚的事,王大海心里就来气。
  &该不会是你们不想住了,故意编造出来的理由吧?&马老三说,&我这房子前后住过不少人,都没听说过有什么怪事,偏偏你们来住了一晚上就听到哭声,这也太离奇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说?&王大海隐忍了一晚的愤怒终于像火山岩浆找到了喷发的出口,他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嚷起来,&你退不退租金?你如果不退,我立马把房间砸个稀巴烂!&
  &你敢!&马老三横眉瞪眼,&在光明村的地盘上,还轮不着你小子撒野!&
  &我们都被折腾成这样了,有啥不敢!&从没打过架的王大海,顺手操起了地上的小板凳。
  马老三也毫不示弱,他抄起了身边的家伙&&一把拖把,同时嘴里不干不净地问候了一下王大海的母亲。
  就在两人即将展开一场恶斗的时候,李小曼匆匆赶到了,她的一声尖叫,让两个斗牛般红了眼的男人停了下来。
  &如果你不相信,今晚可以到房间来住一晚试试看。&李小曼说,&新婚第一天就弄成这样,难道是我们愿意的吗?&
  &不管咋说,你们的租金不可能全部退还。&马老三迟疑了一下说,&要是你们出去乱说,我这房以后还怎么租给别人?&
  &你租不租给别人,关我们屁事!&王大海用手指着马老三,&你到底退不退租金?&
  &我就是不退,你能怎样?&马老三耍起了无赖。
  眼看两人的争执又要升级,这时老毕和小陈走进了房间。经过一番劝说,马老三终于答应全部退还王大海和李小曼提前预付的半年租金。
  &老马,我们还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老毕看着局促不安的马老三说,&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
  十分钟后,马老三打开了二楼居中的那套住房,并领着老毕和小陈走了进去。
  这套住房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只有四十多平方米。房间没有装修,墙面灰黑,地板凹凸不平。屋里摆放着一些简陋的家具,上面积满灰尘,一股浓重的霉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这套房子很久没有住人了吧?你一直没有出租?&老毕问道。
  &我不想害人,所以宁愿空着,也不肯租给别人住。&马老三说。
  &你不想害人?那你刚才怎么宁愿打架也不肯退还别人的租金呢?&小陈说,&你要说实话,为什么没有把这房租出去?&
  &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人虽然爱财,但也明白财要取之有道,该我得的,我一定不会放弃;不该我得的,打死我都不会要。&马老三表情挺委屈。
  &好,我们相信你。&老毕说,&十年前,你老婆就在这个房间里自杀的吧?&
  &是的。&马老三的表情有些沉重,&我们当时只是吵了几句,没想到她就寻了短见&&唉,都怪我不好。&
  &她当时是采用什么方式自杀的?&
  &上吊&&&马老三不想再说下去了,这个十分钟前还和王大海吵架的男人表现得很难过,让人不禁有些同情。
  沉默了一会儿,马老三埋头走出了房间,老毕和小陈只好跟着走了出来。
  三人来到外面的村道上,这时那个摘菜的老妇已经不见了,大片的菜地里空无一人。
  &你刚才说不想害人,没有把那套房租出去,这是什么意思?&老毕再次问道。
  &我们农村有个说法,凶死过人的房间不吉利,如果不请巫婆驱鬼,住进去的人会倒霉。&马老三说,&所以这么多年,那套房一直空着。&
  &你没请巫婆驱过鬼吗?&小陈插了一句,话一出口,他便后悔自己说得太唐突了。
  &没有,我不觉得她是鬼。&马老三没有介意,他摇摇头说,&那套房我会一直为她留着,不会出租的。&
  &那套房过去出现过异常的声音吗?&
  &没有,这个我可以保证,不但那套房没有,我家所有的房都没有出现过。&马老三语气肯定地说。
  &是吗?&老毕吸了一口烟,说,&那今天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到王大海他们住过的屋里去感受一下如何?&
  马老三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眼里很快闪过一丝慌乱。&
第二章 鬼怪传说&
  小陈想喊,但喊不出声;想跑,两条腿不听使唤。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半点动弹。
  女人慢慢向小陈靠近,在距离他仅半米远的地方,她突然停住脚步,双手掩面,悲伤地哭了起来。
  &呜呜&&&女人的哭声在静寂的夜色中蔓延,听起来惊恐万分。
  老毕和小陈走进西郊派出所时,所里的几个警察刚吃过午饭,正在门口的一张长凳上集体晒太阳。
  &毕老,你今天大驾光临,真是难得啊!&赵所长笑容满面地起身招呼,&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带你到外面酒楼去吃大餐。&
  赵所长大名叫赵登武,过去曾在市局和老毕一起共过事。因他处事吝啬小气,同事们给他取了个外号:赵小吝。三年前,他调到西郊派出所当了所长。
  &算了吧,这顿饭留着,下次来一起吃。&老毕微微一笑,&你让人给我们弄两个盒饭来就行了。&
  &那怎么行?&赵所长一脸严肃地说,&如果让你吃盒饭,传到市局党组那里,我这个所长还干不干?&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赵所长是什么样的人?&老毕眯缝着眼睛说,&你今天就不要猪鼻子插葱&&装象了,赶紧去弄盒饭吧。&
  吃过午饭,老毕和赵所长、小陈一起,简要商量了一下工作。
  &那个哭声真的出现过?&赵所长很吃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晚上,我和小陈准备去现场探探。&老毕说,&如果哭声真的存在,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一桩大阴谋&&不少大的案件,都是隐藏在一些奇异的现象背后。&
  &感谢你亲自出马,否则到时真有大案子,我赵登武可吃不了兜着走。&赵所长诚恳地说,&也要感谢你的徒弟小陈来西郊当我的副手,有他在,我可省了不少心哩。&
  &小陈是棵好苗子,来基层锻炼也是好事,不过,你可不要把自己身上的油滑和吝啬传给年轻人,否则我绝不饶你。&老毕故意绷着脸说。
  &知道知道,我倒是想传,可惜没人愿意学。&赵所长点头如捣蒜。
  傍晚时分,老毕和小陈再次来到了光明村。与上午相比,晖中的村落显得生机勃勃:金黄色的阳光涂抹在小楼的房顶上,使得那些灰黑的小楼也变得生动起来;街道上人来车往,喧闹不休,鸡和狗们也兴奋地奔跑着,偶尔发出几声欢叫;每家的房门都开着,炒菜的声音和诱人的香味混杂在一起,直往人耳朵和鼻孔里钻,令人食欲大振,垂涎欲滴。
  不过,在这种喧闹欢腾的背景里,也有一丝惊恐和不安:小楼出租屋半夜出现哭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扑棱几下,便迅速在小楼周围的住户中传播开来&&街道上,不时有人聚在一起,悄悄议论着哭声的事情。
  老毕和小陈没有直接进村,他们在远离小楼的菜地边溜达,目光却密切关注着村子里的动静。
  六点半左右,王大海和李小曼出现了,他们将出租屋内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收拾干净,装在几个蛇皮口袋里搬出了小楼。
  他们一下楼,立马受到了不亚于总统的热切关注,一群邻居将他们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试图从他们嘴里打探到更多的细节。
  &你们真的听到一个女人半夜在哭?&一个瘦男人瞪大了眼睛。由于瘦,他巴掌般大的脸上两只眼睛显得很大很空洞。
  &废话,如果不是听到女人哭,人家新婚夫妇怎么会舍得搬走?&一个胖得几乎没有脖子和腰的女人打断了瘦男人的话。这人是瘦男人的老婆,拥有绝对体重优势的她在家里说一不二,骂老公可以说是她的家常便饭。
  &是啊,这哭声无论出现在谁家屋里,都会把人吓坏。&邻居们同情地看着王大海和李小曼,&你们准备搬到哪里去住?&
  &今天晚上我去老乡那里挤一挤,他呢,只能暂时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了。&李小曼轻声回答。
  王大海脸色灰白,他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真是造孽啊,才结婚一天就要分开。&瘦男人一脸同情,嘴巴咂得啧啧响,仿佛和新婚妻子分开的人不是王大海,而是他自己。
  &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瘦男人再次遭到了老婆的斥骂,&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屁事!&
  瘦男人并不生气,他看了看老婆,嘿嘿笑着,知趣地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王大海和李小曼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终于,一辆面包车匆匆开进了院子,邻居们帮助他们把东西放上车后,面包车转过屁股,载着王大海、李小曼以及他们的一大堆东西从巷口消失了。
  邻居们仍然不肯散去,这些平时不相往来的人们终于有了共同的话题,大家聚集在小楼前的院子里,尽管劳作了一天,但此刻他们显得精神焕发,毫无倦意。
  &今晚那个女人还会在屋里哭吗?&瘦男人望了望二楼那扇黑乎乎的窗户说,&你们觉得那个女人是人还是鬼?&
  &废话,如果是人,怎么会只听到哭声见不到人呢?&胖女人再一次不屑地打断了丈夫的话。
  &是啊,听说昨晚那个哭声响了两次,但奇怪的是,两次都没见到人影。&一个中年妇女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鬼在作祟。&
  &这幢楼里死过人吗?&瘦男人提出疑问。尽管频频遭受老婆打击,但他无时无刻都想显示自己的存在。
  胖女人没有再打击丈夫,因为她也急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算你说对了。&中年妇女说,&前不久我听村里一个老人讲过,十年前这楼里死过一个女人,是上吊死的,当时她的舌头伸出来有半尺长,很吓人,她的男人当场就吓得瘫在了地上。&
  &这个女人死了这么久,现在才出来吓人,好像有点不可思议吧?&有个年轻人说。
  &可能是生前她的婚姻不幸福,死后变成鬼了,看到别人结婚,觉得伤心才哭了起来。&中年妇女说,&我觉得她并不想吓人,只不过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伤感罢了。&
  &不管如何,以后咱们这里不得清静喽。&有人幽幽地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像瘟病一般蔓延开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寒意,大家很快散开,各自向居住的屋子走去。
  不一会儿,院子便恢复了空旷和宁静,只有那些红白相间的花儿,在夜色中随风飘摇,而香樟树的叶子在夜风中摆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夜慢慢深了,夜色像墨汁一般,慢慢染着周围的一切,当小楼及周围住户的灯光全部熄灭之后,小院便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行动吧。&远处菜地里,老毕摁灭了手中的烟头,他和小陈慢慢向小楼方向走去。
  在他们后面不远处,一个黑影迅速闪了一下,幽灵般不见了。
  小楼静得可怕,有周围的黑暗簇拥着,似乎每一处都潜藏着狰狞恐怖的厉鬼。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小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那个摘菜老妇讲的往事&&
  马老三的老婆上吊死后,小楼里经常发生闹鬼的事情。有一次,有个邻居晚上去找马老三借东西,走到二楼,突然看到马老三的老婆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正好拿着那件东西。这个邻居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还有一次,有个邻居在马老三家的院子里乘凉,他不经意地向二楼看去,突然发现二楼的一个窗口吊着马老三老婆的尸体,他吓得大叫一声,可仔细再看,那个窗口上却什么都没有。
  马老三老婆死后不到一年,马老三不知从哪里领回来一个女人。他对村里的人说,这个女人是他花了五千元钱明媒正娶的老婆。女人倒是个好女人,苗苗条条,白白净净,而且挺勤快。每天,女人很早就起床做饭,并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马老三好不得意,他从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一下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活神仙,每天的日子优哉游哉,这让村子里的男人们好不羡慕。可惜好景不长,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女人早起后听到二楼有响动,以为家里进了贼,于是壮着胆子走到楼上,她推开门一看,当即吓晕了过去。女人醒过来后便疯了,看见每个人,她都大喊&有鬼&,即使是马老三,她也觉得是鬼。女人疯疯癫癫闹腾几天后,突然消失了。问马老三是怎么回事,他说女人回娘家去了。问女人娘家在哪,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村里人猜测,那个女人可能自己跑到外面,找不到回来的路,死在外面了。
  后来,马老三又先后领回来两个女人,但两个女人都没和他过上多长时间,一个女人生病死了,另一个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马老三的三个女人都没能守住,村里人开始觉得是他那吊死的老婆在作怪。马老三心里也有点害怕,他悄悄去找了巫师。巫师告诉他,正是他那吊死的老婆阴魂不散,逼走了几个女人,这辈子他不可能再有女人了,否则他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马老三不敢夜里来小楼,我想他心里肯定有鬼。&黑暗中,老毕轻声说了一句。
  &估计是这样吧。&小陈赶紧收回思绪,跟着老毕向二楼走去。
  尽管两人十分小心,但楼道上还是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这声音在静寂的夜色中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似乎敲击在小陈的心坎上。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一想到那个吐着长长舌头的吊死女人,他就觉得惊悚万分。
  黑暗中,老毕碰到了门锁。王大海和李小曼走后,将钥匙留在了门闩上。老毕转动钥匙,轻轻推开房门。门开到一半时,门扇突然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动,把后面的小陈吓了一跳。
  两人进到屋内,小陈摸索着要去寻找客厅吊灯的开关。老毕制止了小陈的行为,他指了指卫生间,示意到里面去蹲守。
  走进卫生间,一股浓烈的尿臊味立时扑鼻而来&&这很可能是王大海走之前,故意将一泡臊尿撒在了地上。
  小陈捏着鼻子,走到卫生间的小窗户前看了看。隔着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外面的夜色和屋里的夜色同样漆黑。一阵尖厉的呼啸声响过,有凛冽的冷风从窗棂间钻进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两人在卫生间里蹲守了快一个小时,那个神秘的哭声并没有出现。这时老毕的烟瘾上来了,他摸出一支烟点上,很快,卫生间里的尿臊味便被浓浓的烟草味取代了。
  &毕老,这里面空间太小,烟味散不出去,我受不了了。&小陈忍不住抗议,&你能不能到外面去吸?&
  &其实,烟味比尿臊味清新多了&&好吧,我这就出去吸。&老毕有些无奈地说,&你如果实在受不了,也到客厅里去放放风吧。&
  两人走出卫生间,关上玻璃门,在客厅的窗户前站了下来。
  &今晚哭声可能不会出现了吧?&小陈说,&这都快零点了。&
  &再等等吧。&老毕说,&这个时间往往最为关键。&
  站在窗前,小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楼下看去。楼下的小院里,同样盛满了死寂般的黑暗,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声音,偶尔会打破一下这无边的沉寂。远处,野狗的叫声融进荒野,在夜色中断断续续响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夜凉如水。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后,初春的寒气一阵阵漫进屋来,两人都感到了一种透彻心肺的凉意。不得已,他们只得走进了王大海和李小曼曾经的卧室。
  那张大床还在,床上铺的旧棉絮也没有取走,小陈一进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睡了上去。太困了,昨晚值了夜班还没缓过劲来,今晚又要继续和诱人的睡眠搏斗&&小陈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思维越来越混沌。
  迷迷糊糊之中,小陈发现身边的老毕不见了,他起身正要去找老毕,卧室门突然被无声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小陈一下警觉起来。
  女人没有说话,她把遮住面孔的长发掀开,顿时,小陈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无比恐怖的脸:两只眼睛向上吊着,几乎挤到了眉毛上面,眼珠白多黑少,两个珍珠大的瞳孔不停闪烁;鼻梁歪斜,两只鼻孔深不可测;最恐怖的是嘴,从那张红得滴血的嘴里,伸出了半尺来长的舌头。
  小陈想喊,但喊不出声;想跑,两条腿不听使唤。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半点动弹。
  女人慢慢向小陈靠近,在距离他仅半米远的地方,她突然停住脚步,双手掩面,悲伤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女人的哭声在静寂的夜色中蔓延,听起来惊恐万分。
  小陈感到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被人猛拉了一下,老毕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快,那个哭声出现了!&
  小陈睁开眼睛,面前的女人一下子消逝得无影无踪,不过,呜呜呜呜的哭声却真真实实,让他一下弄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老毕已经像猎豹一般蹿了出去。小陈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下来,但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哭声便戛然而止了。
  院子里,一只受惊吓的猫大叫一声,向远处的黑暗狂奔而去。
  第二天早晨六时许,老毕和小陈从王大海夫妇住过的出租屋里出来,由于一夜未眠,他们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起床了。小楼的六套房间,有四套房内亮起了灯。底楼最右边的房间内,胖女人骂丈夫的声音穿过窗户,像破锣一样敲击着老毕他们的耳膜&&
  胖女人:&死猴子,还不起床?等会儿老娘打烂你屁股!&
  瘦男人:&再睡一会儿嘛,天都没亮。&
  胖女人:&等天亮?到时摊位被人占了,你喝西北风去!&
  瘦男人:&天天都没睡够,咋长肉嘛,你老是埋怨人家太瘦&&&
  胖女人:&你就是天生的穷骨头,老娘天天把你当猪一样喂起来,你也长不了二两肉。&
  瘦男人没有说话了,胖女人犹自絮絮叨叨,她把瘦男人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房间里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听说这两口子在菜市场摆摊。过去,那女的曾经当过屠户,卖过一段时间的猪肉,后来和瘦男人结婚,才改成了卖蔬菜。&小陈说。
  &其余亮灯的三户呢?&老毕问。
  &和那两口子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外来的务工人员,具体从事的职业不是太清楚。咱们最好问问房东马老三。&
  &嗯。&老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在一楼最左边那套房的门口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西郊派出所里,赵所长和一个值夜班的民警正在等候老毕他们。
  &真是辛苦你们了。&赵所长迫不及待地说,&怎么样,昨晚有收获吗?&
  &嗯,我看可以立案侦查了,等会儿我向市局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老毕说,&作为辖区内的基层单位,你们所一定要大力支持重案组的工作。&
  &没问题,我们所肯定会大力支持,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就是。&赵所长拍着胸脯说。
  &其他的暂时用不着,我只希望你把小陈的工作重新调整一下,让他这段时间全力协助我破案。&
  &小陈本来就是你的手下,你说咋办就咋办。&赵所长说,&干脆你把我也带上吧,我也想亲身感受一下破案的乐趣哩。&
  &你以为是去吃大餐呀,人越多越好?&老毕严肃地说,&赵所长,你还是把自己的摊子守好吧,否则我告你一状,说你破坏我们重案组的工作,到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好好,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赵所长说,&我这就给你们准备早饭去。&
  吃过早饭,老毕和小陈马上坐下来讨论案情。
  &哭声已经被证实,下一步,就是调查声音的来源了。&老毕点燃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说,&根据我的听觉判断,哭声的确如王大海所说的那样,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出租屋内部。&
  &这个声音,不是咱们上次讨论过的大地录音回放现象吧?&小陈说。
  &我认为这个完全可以排除。&老毕说,&刚才我已经打电话到市气象局查询了一下,前天晚上和昨晚虽然都没有下雨,但昨晚的气温比前晚有显著下降,风向和风速也有所改变,其中平均风速是前晚的两倍多&&在气象条件不同的情况下,即使在出租楼这样小局部地方存在录音回放现象,也不可能连续两晚出现哭声。而且,我觉得这个哭声有些诡异。&
  &有什么诡异之处?&小陈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不是很清楚。&
  &你前晚值了夜班,也不能怪你。不过,你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一定要集中注意力。&老毕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支录音笔说,&你现在好好听听这个声音吧。&
  小陈摁开录音回放开关,里面立时传出了呜呜呜呜的女子哭声,哭声时断时续,分贝有高有低,整个时间持续不到四秒钟。
  &嗯,听着确实有一些诡异。这个哭声虽然听起来悲切,但好像有些干巴,就像光哭没有眼泪的那种。&小陈认真听了几遍说,&在一些农村地区,有一种专门替人哭丧的人,我感觉这个哭声就像那些哭丧者的表演。&
  &哭丧者虽然是假哭,但也要哭出眼泪才能过关,有些哭丧者甚至能达到催人泪下的效果。&老毕说,&好了,咱们不探讨这个问题,还是来说说声源吧。从听到哭声到冲进卫生间,我用了大约五秒钟,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听清哭声来源的准确位置,不过,我敢肯定,它确实就在卫生间里。&
  &可是出租屋里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啊,&小陈打了个哈欠说,&这哭声真是令人奇怪,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呢?&
  &王大海和李小曼听到的哭声有两次,分别来自卫生间和客厅,昨晚咱们听到的哭声只有一次,它来自卫生间。这就说明,卫生间是哭声最有可能的来源。&老毕说。
  &可咱们仔细检查过卫生间,里面确实没发现什么呀!&
  &表面看没什么痕迹,不过,我认为有一个地方值得怀疑。&
  &什么地方?&
  &下水道!&老毕说,&下水道是连接一楼和二楼之间的通道,如果一楼有什么动静,有可能会顺着下水道传到二楼上来。&
  &嗯,有道理。&小陈兴奋地说,&那咱们现在就去检查一下一楼的住户,说不定会发现哭声来源哩。&
  &还是先了解一下一楼的住户情况再说吧。&老毕弹了弹烟灰,说,&如果哭声真的是来自一楼,咱们现在去就是打草惊蛇。还有,我觉得应该先把房东马老三心里的鬼捉出来。&
  一个小时后,老毕和小陈驱车来到了东城马老三家里。马老三没想到两名警察会找上门来,他手忙脚乱地端茶让座,神色惴惴不安。
  &昨晚让你一起去小楼守候,你怎么没去?&小陈问道。
  &昨天我本来要过去的,结果家里临时来了一个亲戚,忙不过来,所以就没过去。&马老三满是歉意地说,&你们在那里守了一夜?&
  &嗯。&老毕点了点头,&我们昨晚还算没有白守,你的那套房里,确实如王大海他们所说,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在哭。&
  &怎么可能?&马老三如遭雷击,他喃喃地说,&她不可能回来,不可能回来的&&&
  &你说的这个&她&,是指那个失踪的女人吧?&老毕眼光如刀,马老三一下觉得芒刺在背。
  &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小陈也在一旁说。
  马老三低头不语,脸颊肌肉微微跳动,他的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他咬了咬牙,抬起头说:&好吧,我交代,不过,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是她先要杀我。&
  &嗯,如果是过失杀人或防卫过当,法院在量刑时会酌情考虑。&老毕吸了口烟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给我们讲讲吧。&
  &那我统统告诉你们吧,反正我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无儿无女,身边也没什么亲人,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也怪难受的。&马老三神情黯然地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我那个上吊死了的老婆,而是那个外乡的女人。那真是一个好女人呀,人长得标致,又勤快善良,如果不是后来她疯了,我现在的日子不会这么糟糕&&&
  马老三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他慢慢地讲起了那件尘封了多年的往事。
  我那死鬼老婆上吊见阎王去了后,我一直想再讨一个老婆。可是周围村子里的女人都不肯嫁给我,一则是我的长相不好,好多女人看不上我;二则是我爹在世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有人说我家的风水不好,说我命太硬,外人进了我家门,来一个死一个。一晃几年过去了,我还是光棍一条。有一天,我到省城办事,在旅馆住宿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主动与我搭讪,问我有没有老婆。我说没有。他又问我想不想找老婆。我说咋不想哩,做梦都希望天上掉老婆下来。他显得很高兴,说自己有个妹子,三十岁了还没嫁人,想找个年纪相当的后生。我说,那你看我合适吗?他说,太合适了,不过他老家很穷,希望我拿五千元作彩礼钱。那个年代,五千元可不是小数目,这笔钱相当于我全部的家当了。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约定了交钱的日子后,我便赶紧回到家中筹钱。隐隐约约,我知道那人可能是个人贩子,但转念一想,除了拿钱买老婆,我还有什么辙呢?
  就这样,我花五千元钱,从那个男人手中买回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老家在邻省的大山上,据她自己讲,她十六岁便被父母逼着嫁给了山下的一户人家,十八岁便生下了第一个女儿。女儿生下后,她的男人和公婆便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二十岁时她又生产了,这次生的仍是女儿。这下,男人和公婆彻底失望了。因为当时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她生了两个女儿便意味着男人家要绝后了。女人在婆家过了几年猪狗不如的日子,有一次她去镇上赶集,遇到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婆,没想到这个老太婆是个人贩子。从此之后,她便走上了频繁被卖的悲惨道路。此后,她又先后给买过她的男人生育过三个女儿,但每个女儿都没长到一岁,她又被卖给了另一个男人。
  女人的悲惨遭遇,让我感慨很深,我虽然人长得难看,但我的心不坏,我发誓一定要对她好,和她一起过完下辈子。女人和我在一起后,她也觉得生活有了依靠,对我也很好。每天早上,她天不亮就起床给我煮饭,我让她多睡会儿,她说多年在外已经习惯了。中午和晚上,我从城里蹬三轮回来,她早就把简单可口的饭菜准备好了。吃了饭,她连碗都不让我刷。我的衣服脏了,也是她一个人洗。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一些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汉对我更是又羡又妒。那段时间,我也觉得日子过得太幸福了。
  可惜好景不长,好日子刚刚开头,我的女人便疯了。有一天中午我从城里蹬车回来,她不但没有做饭,反而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大叫&有鬼,有鬼啊&。我上前抱住她,她看了我一眼,像不认识似的,一边大声叫&有鬼&,一边用手狠狠抓我、打我。我流着眼泪,把她绑在三轮车上,拉到医院去治病。医生说,她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的神经错乱,这种病不太好治,而且病人伴有狂暴行为,要谨防她伤人。我默默地把她又拉回了家里。
  从此之后,我的日子便变得暗无天日了。我不但不能出去挣钱,而且还得天天守着一个精神病人。她时刻都想搞破坏,经常是一边大喊&有鬼&,一边打砸家里的东西,稍不留神,我也会被她打得伤痕累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我便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我不知道我的出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持续多久。有一阵,我曾想把她弄到外地扔了,但又实在狠不下心。
  有一天晚上,我把她绑到床上后,自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半夜时分,我在一阵剧痛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我惊恐地看到:她拿着菜刀,正在疯狂地砍我的大腿。我的一条腿已经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我头脑一阵发热,冲动使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我爬起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菜刀,照着她的头一阵猛砍&&等我冷静下来时,她已经咽气了。
  这个苦命的外乡女人就这样被我杀了。如果不是她发疯,我们的日子该是多么美好!杀人之后,我也想过投案自首,但最后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趁着夜深人静,我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偷偷把她埋了,为掩人耳目,我还在埋她的地方种了一棵香樟树&&
  马老三讲完,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
  &因为香樟树长到了二楼的窗口,所以你一听说房里有哭声,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这样吗?&小陈问道。
  &不是这个原因。&马老三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原因?&小陈一下吃惊了。
  &因为王大海夫妇和我们听到哭声的那个屋子,就是当初你杀她的地方,对吧?&老毕吐了个烟圈说,&其实,你昨晚不敢和我们一起去那个房里守候,我便猜你心中一定有鬼,这个哭声或许与你有关,或许会勾起你心中的某种伤痛,或许会让你感到恐怖害怕,所以你先答应我们,后来又失约了。从内心来说,你很害怕这个哭声真的出现,这也不难解释你为何听到王大海夫妇的话后,会有气急败坏的表现。&
  &是的,王大海夫妇住过的那间大卧室,就是当初我们的卧房,当时我就是在那里和她厮打,并把她拖到卫生间里杀死的。&马老三说,&这个哭声应该就是她的鬼魂吧,我知道她早晚会来索命,我确实对不起她&&&
  &老马,你真的相信鬼魂吗?&老毕问。
  &年轻时我不相信,后来出现了一连串怪事后,我终于信了。&马老三说,&我觉得最先作怪的,肯定是我那个上吊的老婆,一定是她的鬼魂先出现,吓疯了我后来的外乡女人。我把外乡女人杀后,心中一直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找我算账。所以前几年我们村准备拆迁征地的时候,我把房子选在了最远的东城,我想离她越远越好。&
  &这么说,你相信那个哭声是你外乡妻子发出的?&老毕向小陈点了点头,&把录音放一放,让他听听那个声音。&
  小陈把录音笔打开,将音量调到最大,那个呜呜呜呜的哭声顿时充溢在整个房间内。
  &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她!&马老三只听了一下,脸上立刻显得惊恐万分。
  &她都死了几年了,还怎么可能发出声音呢?&小陈觉得很好笑,&人死如灯灭,她可能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那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哭声?&马老三指着录音笔,脸上再次现出惊恐的神色,&这个哭声和她的声音很相像,我觉得就是她的鬼魂在作祟。&
  &老马,你就别信那些东西了。&老毕严肃地说,&关于你几年前杀死外乡妻子的事,我们会另设案处理,相信法院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我们这次来找你,主要就是请你协助调查这个哭声的原因。&
  &好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们。&马老三连连点头。
  &我们想了解一下一楼最左边住户的情况,你有没有这家住户的详细资料。&
  &一楼最左边住户?那应该是101号房,这套房里住的是一个名叫李落泪的男人。&马老三似乎松了口气,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边翻边说,&这个男的长得不错,听说是在夜总会唱歌的。&
  &李落泪?好奇怪的名字!&小陈说,&他是什么时候租的房?&
  &一个月前。&马老三找到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说,&这是他租房时交给我的。&
  复印件上的大头像有些模糊,不过仍能看出这是一个面目英俊的男人。身份证上的编号显示,他出生于日。
  &李落泪平时都是一个人居住吗?&老毕弹了弹烟灰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平时很少到光明村去。&马老三说,&不过租房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人&&&
  调查快结束时,老毕给市局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将马老三带走了,因为他涉嫌杀害自己的外乡妻子。
  老毕和小陈在马老三的屋里搜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马老三的家很简陋,但屋里打扫得比较干净。经过询问周围的邻居,证实马老三平时靠蹬三轮车和出租房屋生活,由于他在光明村的楼房较大,一年的租金比较可观,所以马老三的生活过得不赖,每天晚上,他都要弄几个下酒菜、买一瓶二锅头犒劳自己,逢年过节,他还要到省城及周边热闹的地方去旅游哩。
  有位邻居也反映了一个现象:有次他看到马老三带着一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小姐回家,那个小姐第二天早上才离开。此外,也有人看到马老三带过小姐回家。
  &这个马老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害死几个老婆,还忘不了被窝里的那档子事。&小陈说。
  &人都有生理需求,这个可以理解,不过,他不该以这种方式满足需求。&老毕说,&走吧,先去查查那个李落泪的情况再说。&
  从马老三家出来,两人先回了一趟市局,通过全国公安系统联网查询,证实李落泪为外地人,曾因在家乡的歌厅打架伤人被判刑入狱八年。
  &这个李落泪有前科,看来他有重大嫌疑!&小陈兴奋地说,&我觉得哭声很可能与他有关。&
  &说说你的看法哩。&老毕轻轻吐了口烟,青色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之所以说他与哭声有关,理由有两点,首先,他所居住的租屋与传出哭声的租屋是楼上楼下,正如你所分析的那样,哭声很可能是通过下水道传到楼上去的;其次,哭声出现的时间,与李落泪租房的时间相一致:他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结果楼上很快就传出了哭声。从这两个方面来说,哭声与李落泪的关系极大。&
  &嗯,接着说下去。&老毕点了点头。
  &从哭声是年轻女子发出这一点来看,李落泪的屋内很可能囚禁有一个女子。因为夜总会一般都是晚上上班,白天在李落泪的看管下,女子不敢发出声音,只有在夜深人静李落泪上班去了后,她才敢偶尔哭泣几声。&
  &这种分析也不无道理,&老毕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说,&不过,要藏匿一个大活人可不那么容易&&好了,咱们现在就去拜访一下李落泪吧。&
  下午三点左右,他们把马老三带上,一起来到了那幢出租楼前。
  马老三上前敲了敲一楼101房的门。过了许久,屋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长发披肩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三章 墙内裸尸&
  死者长发披散,奇怪的是,她两眼大睁,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两口无底深渊,令人不寒而栗;更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一丝不挂,雪白的胴体上除了一些腐败绿斑外,基本保持完好,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十年前深冬的一个夜晚,寒风呼啸,雪花飘飘,但在一个偏僻小县城的一家歌厅里,却气氛热烈,几十对男女随着缠绵的音乐翩翩起舞,把隆冬的严寒和寂寞挡在了屋子外面。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舞台上,一个留着长发的男青年动情地演唱着《橄榄树》,他深邃的目光穿越眼前的红男绿女,穿过茫茫时间和空间,径直去到了遥远的撒哈拉。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沙漠里,青年看到自己蓬头垢面,背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行囊,一边行走一边歌唱。
  一曲歌罢,掌声如潮。有人高声叫道:&李落泪,再来一首!&
  舞台上的李落泪微微鞠了一躬,他自信满满地微笑着,深邃的双眼看上去格外迷人,完全像一个标准的偶像派歌星。是的,在这座只有几万人的小县城里,歌厅驻唱歌手李落泪可以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为了唱歌,他十八岁那年放弃高考,并与父亲决裂,不管不顾地走上了追求梦想的坎坷道路。他为自己设计了一条通往艺术殿堂的康庄大道:先在县城的歌厅驻唱,积累舞台经验后,再向更高的层面发展,终极目标,是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歌唱明星。
  为了使自己的名字与艺术更加接近,他把父亲给他取的、使用了十八年的名字&李学军&弃用了,改成了响当当的名字&&李落泪,并到派出所更换了身份证。
  此刻,李落泪正在台上激情演绎,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歌舞到了中场,舞厅的气氛更加热烈。这时,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孩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到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先是主动拥抱了李落泪,接着将花献给了他。
  这个女孩名叫若水,也是小县城家喻户晓的一个明星级人物,当然,她的知名度来源于她的美貌。因为美,所以她平时显得高傲冷漠,尽管追求者甚众,但她一个也没看上眼。
  她看上眼的,是一无所有但英俊帅气的未来歌星李落泪。
  若水当众向李落泪示爱,惹恼了现场的一个混混。这个混混一直对若水垂涎三尺,但慑于若水的哥哥在公安局当警察而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眼看自己暗恋的对象已心有所属,混混万念俱灰,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李落泪身上。
  美人示爱,李落泪心花怒放,飘飘欲仙。唱完自己的保留歌曲后,他走到若水面前,主动邀请她跳舞。这一对金童玉女款步轻移,深情对视,沉浸在初涉爱河的喜悦和迷乱中。
  混混就在这时候走上前,对准李落泪的后脑给了一拳,所幸李落泪个子很高,这一拳只击中了他的后颈。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后,李落泪毫不客气,这个曾经的校篮球队前锋把混混揍得哇哇直叫。吃了大亏的混混气急败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不过。还未等他把刀刺过来,李落泪早已一脚踢了过去,刀锋偏转方向,反刺在了混混自己的腰上&&
  因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李落泪最终获刑八年。
  小城歌手李落泪泪飞如雨,他告别小城歌坛告别美女若水,入狱了。
  不过,八年的牢狱生活,非但没有磨去李落泪与生俱来的艺术细胞,反而让他的明星梦变得更加狂热。他将这段坐牢的经历,看作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一个小考验,当成是艺术之神向他招手之前的一段小插曲。
  出狱之后,两手空空的李落泪去找了若水。若水早已嫁人,而且已经是一个五岁男孩的妈妈了。极具讽刺意味、让李落泪几度想落泪的是,若水的老公竟然就是当初和他打架的那个混混。当然,当初的混混如今已经是小城颇有知名度的大款了。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让我竟然不知自己是谁&&&李落泪落着泪,唱着自编的歌词,挥手作别小城,踏上了漫漫流浪之旅。
  一个月前,这位天涯歌手流浪来到本市,他很快便在一家夜总会找到了驻唱歌手的工作,并根据马老三张贴在电线杆上的租房广告,租到了一套六十多平方米的便宜租屋&&之所以租这么宽的房屋,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足够的空间发挥艺术想象。
  这天下午,李落泪的房门被人敲响了,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前去开门。
  房门打开,出现在老毕和小陈他们面前披头散发的这个人正是李落泪。
  &有什么事吗?&李落泪揉了揉眼睛,当他看到房东马老三身后的两名警察时,大脑顿时嗡的一声,脸上的神情掩饰不住地慌乱起来。
  &这两位警察同志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给他们说一说吧。&马老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悄悄退到了一旁。
  &你知道楼上出现哭声的事吗?&小陈走上前,直截了当地说,&你住在楼下,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什么哭声?&李落泪迷惑不解,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两天晚上,楼上都传出了一个神秘的女子哭声,并且主要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老毕解释。
  &我没有听到什么哭声,而且我也对这个声音不感冒。&李落泪习惯地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我都是晚上上班,白天休息,至于楼上有什么声音,我根本不可能听到。&
  &你一般什么时候去上班?&老毕问道。
  &我上班时间是晚上八点,但我每天傍晚六点就从这里出发了,到城里吃过饭后,一直要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才回来。&李落泪掩着嘴说,&警察同志,我实在太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想再去睡睡觉。&
  &我们能到你屋里看看吗?&老毕的目光向屋里扫了一下,一件搭在凳子上的红色外衣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屋里没什么&&&李落泪脸色一变,他回身想关上房门,然而小陈眼疾手快,脚早已跨了进去。
  &你们知法犯法,私闯民宅,我要控告你们!&李落泪大声疾呼,不过他的抗议苍白无力,他干脆双手抱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小陈进屋后直奔里间,在卧室的床上,他发现了一个拥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女子浑身一丝不挂。
  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三张百元大钞。
  &赶快把衣服穿上,待会儿出来接受调查!&小陈收起三张钞票,把床边上的衣服扔给女子,关上门走了出来。
  &那个女的是谁?&老毕和颜悦色地问蹲在地上的李落泪。
  &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李落泪抬起头,表情无辜地看着两位警察,&你们不能剥夺公民正常的恋爱权利吧?&
  &你们是恋爱?&小陈冷笑一声,&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她叫刘若水。&李落泪想了想,认真地说,&真的,我叫她若水,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她。&
  &你说的不算,等会儿我们看了她的身份证再来和你对质。&
  女子磨蹭半天,终于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正如小陈所料,她身份证上的名字与李落泪所说的大相径庭&&她名叫何玉珠,而不是李落泪一厢情愿思念的那个刘若水。
  &警察同志,我交代,我老实交代。&女子知道抵赖不过,率先竖了白旗。与警察打过多次交道的她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于是主动将李落泪彻彻底底地出卖了。
  今天早上七点多,女子&下班&后到发廊附近的一家面店吃早餐,在等待三鲜面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风度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就是李落泪。
  &三两大肉面,多放点辣椒油。&李落泪打着呵欠说。
  出于职业习惯,女子多看了李落泪两眼,她发现这个男人虽然装扮奇特,但长相还蛮帅气。
  昨晚的生意不太好,整整一个晚上,女子仅接了两单生意,这让她不禁打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主意。凭直觉,她认为这个男人是单身,而且是精力旺盛、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的那种单身。
  李落泪也注意到了女子若有若无的关注,当两人的目光触到一起时,他身体深处的魔鬼突然蠢蠢欲动。
  &帅哥,一大清早就吃三两面,你胃口真好!&女子似乎读懂了李落泪目光的含义,她干脆走到他那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两人吃完面走出面店,女子已经对李落泪依依不舍了。而李落泪在几番试探之后,也终于弄清了女子的身份。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接触过女人了,李落泪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钞票,狠了狠心,领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两人从上午一直缠绵到下午,女子几次想走,但都没有走成。这个男人在床上一直叫她&若水&,她不知道若水是谁,但从内心里,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万般柔情和无限怜爱。
  因为这份柔情和怜爱,她本不想收他钱的,但李落泪坚持要给,就在他把三张钞票塞给她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他们都没想到,警察会在这时突然出现&&
  女子交代完毕,李落泪沮丧地低下了头,这是他第一次嫖娼,没想到第一次就栽了个大跟斗。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老毕问那个女子。
  &真的,这个地方我从没来过。&女子回答。
  老毕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屋里的其他地方。
  &毕老,这事怎么处理?&小陈问道。
  &这事就交给你们所的其他同志来处理吧,咱们还是干自己的正事。&老毕吸了口烟说,&我建议以教育为主,不要乱罚款。&
  很快,派出所的两个值班民警赶来,带走了何玉珠和李落泪。
  &现在咱们仔细检查一下李落泪的房间。&老毕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和楼上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楼上的墙壁刚刷过不久,看上去雪白干净,而楼下的则灰暗陈旧,给人一种破败龌龊之感。
  两人检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又做了一个实验:通过下水管道向上传递声音,结果发现效果并不明显,从下面传递到二楼卫生间的声音很微弱,在上面的卧室里根本不可能听到。
  &看来哭声来自一楼的判断是错误的。&小陈说,&这事应该与李落泪毫不相干。&
  老毕没有说话,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又逐一查看了卧室、客厅以及厨房,当他走进小卧室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愉悦生动起来。
  小卧室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空空荡荡,没有垫子和被子。在靠近内墙一侧的墙壁处,放着一个黑色的大提箱,很显然,这个箱子就是李落泪浪迹天涯的全部家当。
  不过,老毕对这个大箱子没有丝毫兴趣,他让小陈把箱子搬开,自己则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箱子后面的墙壁来。
  &楼上楼下对应的房间格局和面积都是一致的吗?&老毕一边检查,一边问旁边的马老三。
  &是呀,对应房间的大小都是一样的。&马老三说,&不过,因为楼上光线好,所以上面的租金要高一些。&
  &是吗?&老毕站起身,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间,语气肯定地说,&我可以保证,楼下这个房间的面积,比楼上那个至少要大一平方米以上。&
  &啊?&小陈和马老三都显得有些惊讶。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马老三脸色苍白,不停地摇头,&我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对每个房间都很熟悉,再说,楼上的房间是在楼下的基础上砌成的,不可能出现楼上楼下不一致的情况。&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还是测量一下面积再说吧。&老毕不为所动,坚持要对楼上楼下进行测量。
  测量的结果果然不出老毕所料:楼上的小卧室比楼下的面积小了近一平方米。
  &秘密就在这里。&老毕神色严峻,他敲了敲一堵墙壁说,&这堵墙壁比下面房间的厚了许多,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干的。&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把墙砌厚呢?&马老三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为了在里面掩藏东西呀!&小陈恍然大悟,&这堵墙的里面一定是空的,咱们应该找人来,赶紧把墙拆开看看。&
  闻听此言,马老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下午五点多,小陈带着一个小工,匆匆走进了出租楼。
  &你能把这堵墙拆开吗?&小陈说,&要尽量小心,不能破坏墙里的东西。&
  &这墙里面有东西?&小工用榔头敲了敲,墙壁发出咚咚回响,他恍然大悟,&这堵墙原来是空的啊!&
  &嗯,墙拆开后,不管看到什么东西,你出去后都不要乱说好吗?&老毕递了一支烟给小工,&来吧,先抽支烟提提神。&
  &你这个烟没劲,我还是抽自个儿的吧。&小工拿出自己的烟点上,抽了几口,开始拆面前的墙壁。
  小工先从墙壁上部动手,榔头敲击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让人心头无端涌起阵阵烦躁和不安。
  墙壁很快被敲开了一个缺口,果然不出老毕所料,墙壁的中间是空的,两堵墙之间有一道半米左右的夹缝。
  小工把砖头一块一块小心拆开,然后再慢慢放到地板上。干着干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屋里怎么有一股臭气?&
  老毕和小陈也闻到了臭气,根据臭气的特征,两人判定这是尸体腐败散发的气味。
  难道墙里埋着死尸?老毕和小陈不顾房间里灰尘弥漫,两人来到小工旁边,四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越来越大的缺口。
  墙壁拆到一半时,小工觉得下面的墙壁夹缝中似乎藏有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手触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这里面好像有个口袋。&小工回头对两名警察说。
  老毕扔掉了烟蒂,向小工点了点头:&你轻一点,把它弄出来吧。&
  小工放下榔头,双手抓住口袋,用力从夹缝中将它提了出来,等房间里的灰尘散尽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袋口。
  突然,小工停止了动作,他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
  一个长头发的人头从袋口中露了出来!
  &妈呀!&这名小工愣怔片刻后,扔下榔头,连工钱也没要,一溜烟跑了。
  小陈嘴唇微张,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老毕表情冷峻,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轻轻走上前去,将蛇皮口袋小心打开,一具尸体完整呈现出来。
  这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死者长发披散,奇怪的是,她两眼大睁,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两口无底深渊,令人不寒而栗;更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一丝不挂,雪白的胴体上除了一些腐败绿斑外,基本保持完好,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赶快通知法医来尸检!&老毕说完,将袋子的口重新封了起来。
  房东马老三瘫在地上,两眼惊恐而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尸体情况,死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老毕摸出一支烟点上,沉思着说,&尸体表面仅出现个别腐败绿斑,说明死亡时间没超过五天。&
  &五天?怎么可能?&马老三浑身颤抖,&五天前根本没人来这里住过。&
  &小陈,你给他解释一下吧。&老毕挥了挥手,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腐败绿斑是尸体腐败的早期现象,它是腐败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后,在皮肤上呈现的污绿色斑块。一般来说,陆地上的尸体在各个季节的早期腐败时间都不同:盛夏季节约在死后12小时以后出现绿斑,春秋季节约在死后24~48小时出现,冬天约在死后72~120小时出现。&小陈说,&现在虽然是初春,但气温与冬天相差无几,仍可归入冬天的范畴之内,所以我们判断尸体死亡时间在五天之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敢肯定:这是王大海他们干的坏事。&马老三嘴唇哆嗦着,&难怪他们死活要搬走,原来心里有鬼!&
  &是不是他们干的,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小陈说,&不过,杀了人后急于搬走,并闹得到处沸沸扬扬,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这样干?&
  马老三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毕拧亮手电,在夹缝中细细搜寻,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收获:在夹缝中的地板上发现了一只干瘪的蛾子,而在离尸袋不远的夹缝角落里,他找到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物质。
  老毕小心地把那一小撮灰白色的东西收拢起来,拿到鼻前嗅了嗅。
  &毕老,这好像是烟灰吧?&小陈问。
  &嗯,根据我的嗅觉判断,这应该是云烟的烟灰。&
  &这是否说明,嫌疑人在砌这道墙壁时,是一边干活一边抽烟,烟灰是偶尔掉进去的?&
  &正是这样。&老毕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指着上面干了的水泥说,&不过,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让我很困惑。&
  &你是说水泥干巴的状况和尸体的腐败程度不相符?&小陈的思绪豁然开朗。
  &是的,我觉得尸体放在这里的时间比理论上分析的要长得多,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老毕说,&小陈,咱们可能遇到了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案子。&
  &是呀,这具尸体真让人费解。&小陈看了一眼旁边的尸袋说道。
  &还有那个神秘的女子哭声,我到现在仍没理出一点头绪。&老毕摇了摇头,在房间里踱起步来,&哭声和尸体之间,看似无关,实则有关,你觉得它们有没有必然联系呢?&
  &哭声是因,女尸是果,因为哭声出现,所以咱们来到这里发现了女尸,我觉得这之间肯定有一定联系。&小陈说。
  &嗯,有道理。&老毕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法医和几个刑警匆匆赶到了。
  当天,尸体被运回了市局尸检中心,经过解剖和检测,法医很快提供了尸检的相关情况:死者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之间,身高165厘米左右,颈部有明显勒痕,死亡时间大概在四个月前。
  &她在四个月前就已经死亡了?&小陈不禁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老毕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墙内裸尸案像一场规模宏大的寒流,气势汹汹地袭击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寒流&所过之处,人们无不感到战栗和恐慌。
  由于发现尸体的这天是3月12日,所以裸尸案被警方命名为&3?12&专案。
  市局领导高度重视这一案子,局党组专门召开扩大会议,认真听取了老毕的案情报告。
  &今年是我市创建文明标兵城市的开局之年,治安管理工作至关重要,市委、市政府领导一再要求我们加强安保工作。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广大市民的热议和恐慌,我们一定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惜一切代价侦破此案,还城市一片晴空,还市民一份安宁。&局长王斌神情严峻,语气严肃地说。
  &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成立&3?12&专案组,组长由毕麦斯同志担任,专案组成员在全市警力范围内挑选。&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海军随即作出工作部署。
  扩大会议结束后,&3?12&专案组的组建工作随即展开。老毕思考了一下,拨通了东城公安分局局长朱大安的电话。
  &毕老,有何吩咐?&朱大安说,&你不会是要我参加专案组吧?如果要我参加,我二话不说,马上背着铺盖包去找你报到。&
  &我哪敢劳你朱局长的大驾?&老毕说,&把你手下的江涛和小黎借来就行了,等抓到凶手,保证原人奉还。&
  &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我这两员得力干将,好吧,我马上通知他们去专案组报到。&朱大安爽快答应了。
  晚上,在老毕的主持下,专案组召开了第一次案情讨论会。
  法医介绍了裸体女尸的相关情况后,专案组成员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问题,之前我和毕老已经讨论过,我觉得在低温的环境条件下,尸体可以暂缓腐败,但四个月之后尸体还基本保持完好,这太不可思议了。&小陈率先发言。
  &我同意陈冉的意见。&短发、大眼的女警小黎说,&尸体的腐败一般要经过腹部膨胀、腐败绿斑、口鼻流出血水、腐败血管网、腐败水泡、腐败巨人观、软组织液化等一系列过程,裸体女尸表面只出现个别绿斑现象,说明腐败还处于早期时段,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几天。&
  &影响尸体腐败的主要条件是温度、湿度和气流。一般情况下,25℃~35℃的环境,是尸体腐败发展的适合条件,在这种环境下尸体腐败最快。&江涛提醒说,&但有两种环境条件,尸体的腐败可以变慢甚至停止。&
  &你说的这两种环境条件,是指0℃~1℃的低温和45℃~55℃的高温,&小黎说,&没错,这两种环境条件下腐败是可以变慢或停止,但咱们市的温度符合这两种情况吗?&
  &今年冬天,全省都出现了较严重的冬干天气,而且气温明显比往年冬天偏低。&江涛说,&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尸体延缓腐败不是没有可能。&
  &小黎,你赶紧给市气象局打个电话,请他们帮助提供近四个月来的降雨量、气温、湿度和风向风速。&老毕吸了一口烟说,&这个问题咱们暂且不争了,还是再听听法医的尸检分析吧。&
  &我从死者的阴道里,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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