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岁老农民能不能买公积金代款

郝堂:一座乡村的“非主流”复兴郝堂:一座乡村的“非主流”复兴小留聊娱乐百家号到郝堂的第三天,村里落下鹅毛大雪时,我正要从三号院出来。三号院是三间土房,由从郑州搬来村里的董先生一家租下,既自住,也辟作茶社。我站在土屋的屋檐下出神。院子里有一排疏竹,一张石桌,几盘石凳。院子的木门敞开着,旧木头粗粝的质感在飞雪中影影绰绰。门檐上的积雪眼见厚起来。门边还有秀颀的两棵树,一株腊梅,一株枇杷,叶子依旧绿着,也一并没在雪里。我心里冒出句古诗:“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不大恰当,味道却也贴切。郝堂三号院是改造中“抢救”下来的土坯房选择来郝堂,是因为画家孙君。孙君是安徽人,当过兵,做过采石化肥厂的烧炉工,从事过12年的美术教育。1999年,他在北京地球村环境文化中心入了乡建的门,2003年,干脆创建了自己的非政府组织(NGO)“北京绿十字”。年,孙君给郝堂村做了规划设计,他说郝堂是自己做的第一个系统性的项目,也是10余年乡村建设经验的收官之作,“值得一看”这些年,艺术家和文化人下乡做乡建是股潮流,我想看看郝堂有什么不一样。初来乍到的第一天,一种感受已经很明显:艺术家和文化人做乡建大多选在两种地方,一者有奇山奇水,像莫干山的一些村庄本身就在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内;二者有独特的文化价值,比如安徽碧山,“山高田广,阡陌如绣,白墙黑瓦,鳞次栉比”,村庄里保存完好的明清古民居和祠堂就有百余座。村子坐落在大别山的怀抱里,2004年才有“村村通”,几乎是个被遗忘的村落。村里小山包毫不奇峻,一条小河从村里流过,也不显妩媚。孙君给郝堂做规划时,设计了上百亩荷塘,盛夏莲叶田田,算是村庄最重要的景观。村里的建筑,除了公共设施,无论餐馆、客栈,几乎都是村民自家的宅院。不过细细看来,郝堂下了功夫。村庄的面貌和谐规整,蜿蜒的石板路、质朴的石桥、一水的清水墙、整齐的小布瓦,传统样式的狗头门楼马头墙。荷塘凝霜、柴门犬吠,郝堂有一派令人舒展自在的乡野气息。这“乡野气息”来得并不容易。从北京坐高铁4个小时能到信阳市。信阳市是河南省的农业大市,全市近800万人口中农村人口有540万,人均耕地仅1.2亩。郝堂村隶属信阳市平桥区,距离市中心只有20公里。全村2000出头的人口,村域面积虽有20平方公里之广,耕地面积摊到人头只有0.9亩。传统上,郝堂人靠山吃山,山上有茶树,产清明一季的毛尖,还有板栗。不过,郝堂还是穷。2009年,郝堂村人均年收入不到4000元,低于全国水平20%,其中打工收入占70%,全村一半劳力外出务工。郝堂协作者中心主管姜佳佳2008年在平桥区邢集镇邢集村做大学生村官,郝堂启动建设后,她被抽调到郝堂来,任务之一就是记录整个建设过程。2011年3月,姜佳佳对郝堂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路边杂草丛生,啥也没有。”姜佳佳老家在南阳农村,尽管老家村里也有破败的房屋,但由于大家聚居在一起,村庄整体上是比较规整的。而郝堂地处豫南,村庄的格局是散居,“一个土坯房破败之后,感觉就是荒无人烟”。在村民张厚健家,郝堂的过去给了我最直观的冲击。张家是孙君改造的第一栋民居,被称为“郝堂一号院”。现在的一号院正面是栋两层小楼,清水墙、木花窗、青瓦拼接的装饰花格,右手边是一溜整齐的白墙瓦房。院子没有围墙,以砖铺地,栽种竹子、芭蕉。外院的一角还有个不规则形状的小水池。驳岸是用山石堆砌成的,水池中有水生植物,水里还游弋着几尾金灿灿的鱼。老张一直把孙君手绘的设计图纸和家里过去的照片一道挂在屋里。站在房子的旧照前,他眉梢掩不住得意:“那是不能比。”照片上的家是两层平顶的砖房——你能在全国各地农村看到许多这样的房子:铝合金蓝色玻璃窗,外墙贴满长方形的白色瓷砖。院子用红砖砌了高高的围墙,院门更高,同样贴满了白瓷砖。这个家是老张1997年建的,算是村里最早一代的新房子。2011年,村里动员村民进行房屋改造时,老张并不积极,原因很简单:“我这房子在村里已经算是好房子了。”画家孙君从事乡村建设十余年,他把郝堂称作自己的收官之作62岁的胡静在郝堂改造时是村长(当地人仍习惯将村主任称作村长),她说郝堂是一个“即将消失”的村庄,老张也有同感。这倒不完全是因为穷。张厚健记得很清楚,1997年左右,政府搞农村经济普查,他负责统计了村里的8个村民组。“你不统计倒不觉得,一统计吓一跳。我们村2200人,年在外面打工的接近800人,800人里只要600人纯收入达到1万元,那郝堂村就有600万。你想不到有几百万跑到郝堂来了。从收入上讲,那肯定是比以前好。”但村庄的破败却似乎刹不住车,原因也简单。“你在外面的收入,不会顾及到村里来,山上的树,村里的房,人们不考虑,他的生活和村里没关系了。你比方说,垃圾确实不像样子,各家只管自己的眉毛眼睛,外面打工回来的人,随手在村里扔垃圾,他是不讲究的。”多年来,张厚健手底下带着十几号人做室内外的装修工程,这是家里的主要生计。不同的是,他的生活依然在村里。他在平桥区城里也买了房,但从不去住。“老农民的习惯”,只要离家不超过50公里,不回家就睡不着觉。同样因为是“老农民的习惯”,老张有次从外面回家,一拐弯走到离家500米的地方,看到田里都长了草,心里咯噔一下“不舒服”了。张厚健所在的窑湾组,那时候135个人,“实际在家的都是老弱病残,连一半的人都没有,有的甚至举家都迁到外面去了”。张厚健一口气把村组里荒下的30亩地都拾掇起来,买了犁田机、打稻机,“基本上是全套设备”。他决心再试试,看看在村里到底能不能过活。他心里盘算:“水稻的生长周期一百来天,如果一年能赚万把块钱就做得下去。”“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人累得不行,还要请人帮忙。最多一年打过将近3万斤水稻。可那时候,稻子才卖7毛钱一斤。到年底一算账,啥也没落到。”搞了3年,老张断了念想,2010年开始,家里的5亩地也撂荒了。2013年,郝堂改造收尾时,村里80%的年轻人已经重新回到村庄。“在外面买房的一半都回来住了。”原因说简单也简单:村子漂亮了,外面来的人就多了。2012年初,张厚健的房子改造完,乡里五里店办事处书记提示他,家里可以备下点鸡鸭鱼肉豆腐粉条,外面人来郝堂,中午没地方吃饭,也是一笔生意。老张最开始只辟了平房的一间屋子做餐厅,后来一间不够了,又清出一间。一开始一间摆两桌,后来变四桌,还是坐不下。2012年底,他把厨房挪了地方,又扩张了空间。他这个曾经“连饭都不会做”的人,变成了“做饭给别人吃”的大厨,那两年,他在家里就赚十万八万的,占家庭收入的60%~70%,“顾不得再去外面搞装修了”。2.三农问题专家李昌平3.河南信阳平桥区明港镇人民代表大会主席禹明善2013年底,住房城乡建设部公布第一批美丽宜居示范村,全国总共12个,曾经的贫困村郝堂赫然在列。刚刚大专毕业,在村里协作者中心上班的朱凯向我感慨了两回:“我在信阳上初中的时候,从没人听说过郝堂,上高中的时候,也没人听说郝堂,等我到上大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一下子都知道郝堂了。”去年,有70万城里人跑到郝堂来旅游。如今的郝堂盛名在外。在村里溜达的这几天,我在村图书馆碰上了带人来考察的乡干部,在村礼堂围观了省广播台巨大的直播车。冬季里显得有些萧索的村庄一点儿也不平静。“现在都说郝堂是画家画出来的村庄,但孙君老师来我们这儿的时候,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画家,他是一个乡建者。”姜佳佳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省广播台正在拜访她,想请她上节目谈谈郝堂的经验。姜佳佳和他们聊完,转身向我抛出了问题:“郝堂好在哪儿?郝堂的价值是什么?郝堂的好就是房子建得漂亮吗?”2011年,孙君和三农问题专家李昌平联合发起建立了中国乡建院。乡建院就在郝堂村委会边上租下了一块地,孙君用从各地搜集来的旧木料和旧砖头设计了一栋漂亮的两层总部楼,在二楼的阳台上就能欣赏到开阔的荷塘。每个月,乡建院要举行一次交流论坛,身为院长的李昌平总要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为此,我得以在郝堂和他见了面。李昌平和郝堂的渊源比孙君更早。事实上,2010年,孙君尚在湖北宜昌枝江县的问安镇做示范村镇建设,这年秋天,问安镇项目做旅游推广活动,孙君邀请李昌平去剪彩,提出希望李昌平在问安镇推广他提倡的内置金融。谁料李昌平反客为主,他“忽悠”孙君:“你花10年建成堰河村,在郝堂搞两年就会超过堰河村。”堰河村在湖北襄樊市谷城县五山镇,2003年起,孙君在当地以环境治理为切入点带动生态经济,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李昌平对孙君夸下海口,是因为他已经在郝堂做了两年内置金融实验,沉睡的郝堂已被“激活”。李昌平回郝堂的这天,平桥区明港镇人民代表大会主席禹明善也来村子见他。2009年,禹明善是平桥区科技局长和区可持续发展实验区办公室主任,是郝堂建设的直接推手之一。“平桥政府当时组织了一个讲座叫作现代思想论坛,请各种专家来讲,好听听学界对三农问题最前沿的看法。”禹明善说。2009年8月,李昌平到平桥区党校的讲课题目是《建设新农村,先建新金融》。他提出,要在村社内部建立合作互助性质的金融,村社有了内置金融后,小农的承包地、村社集体成员权甚至宅基地和房屋等都可以用来抵押贷款,农民手上就有活钱,村庄就可能有发展。禹明善告诉我,当时平桥政府正在苦恼于乡村的逐渐凋敝和瓦解,一个普遍的共识是,政府主导的农村发展,无论是发动农民进行生产合作,引导农民从事各种养殖种植活动,还是组织消费合作,设立供销社,都没有产生效果,一个新的思路是培养村庄的自我造血机制。当时,信阳及平桥区是河南省农村综合改革试验区,改革试验区最主要的课题之一是土地重新确权后发给农民承包地70年的产权证,规定农民的土地产权可以在银行抵押贷款,解决农村自我发展中缺钱的问题。但试验的顶层设计者没有预料到,银行实际上并不接受农民的土地产权证抵押贷款。于是,李昌平的观点让时任平桥区长王继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下决心做个试验,第二天,禹明善就带着李昌平下乡选点去了。最后去的一个村就是郝堂。按禹明善的说法,选郝堂就是因为它的一个特点:“村支两委(指村党支部委员会、村民代表大会两个机构)班子的人靠谱本分。”“中国的农村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政府用权力来影响资本,影响项目,结果基层干部大都习惯于等靠要。”禹明善说,“郝堂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这么多年没有得到过什么政策项目的支持,也没有建过面子工程,民风相对淳朴,能把钱当钱。”禹明善记得,他和李昌平转到郝堂时,村长胡静就坐村委会门口打瞌睡。禹明善叫她起来:“李老师来了,知道李老师是谁吗?就是当年给总理写信的人。”胡静说:“我知道,你这封信把全中国农民的农业税费都免了,你是个功臣。”李昌平的到来让胡静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抱什么期望。1977年,胡静嫁到郝堂,不久就开始在村支两委工作。干了几十年,她觉得越干越没劲:“70年代大集体时期,没有穷富之分,好在孤寡老人有人管,孩子也有人管;80年代以后,分田到户,集体经济垮了,人心都散了。虽然大家出去打工赚了点钱,但是离乡背井,也不富裕,村子里面看着就凄凉。”李昌平问胡静:“你想救活你的村庄,你缺啥?”“我说:‘缺钱呗!李老师说:‘这是人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胡静忆及当初乐不可支,“当时我们两个说话说不到一块儿,他说人的问题,我就说钱的问题,我就是没钱啊!”胡静也直率,她向李昌平和禹明善摊牌:“谈啥啊谈,这个村庄就这样了,我也该回去了,不想干了,没啥干头。”李昌平问她:“我看你身体还好,你村庄里老人那么可怜,孩子那么可怜,你就不想为他们做点事?”“想啊,可我无能为力啊,我做不了啊。”胡静回答。她记得和李昌平自嘲:村干部只会干两件事——“不是要钱就是要命”“要钱三提五统(指向农民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等各种款项),要命计划生育。”李昌平听完“笑得不行”。但李昌平的话还是戳中了胡静的心事,她放不下村子里的老人。当时,郝堂村常有老人因病怕连累儿女而自杀的惨剧发生。胡静特别记得一个老党员:“1977年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是队长,我们一块儿干了那么多年工作。零几年,他老了,生病,上吊死了。哎呀,我心里可不是滋味了。我觉得太凄凉。”李昌平告诉胡静,他愿意帮助胡静实现“为老人做点事”的愿望。他提出,由他带5万元种子资金、政府提供15万元种子资金,村里老人以2000元入社,组建一个养老资金合作社。合作社的钱由老人给年轻人发放贷款,“利息收入敬老人”。他同时给胡静提了一个条件,希望本村包括胡静在内,要有5~7个乡贤每人出资2万元,3年不要利息,胡静找好了人,他就来村里帮助筹建养老资金互助社。从养老合作社开始做内置金融,盘活农村资产,是李昌平农村工作多年的经验所得。“第一个,中国传统文化里是百善孝为先,从孝入手可以四两拨千斤。”他向我解释,“第二个,政府出点钱,乡贤出点钱,老人自己出点钱,筹钱相对简单。而且乡贤在村里总归有点面子,容易动员起来,也为合作社积累了社会资本。再有一个,合作社的受益者是老人。在乡村社会,乡贤为老人做好事,其他人不可能拉下脸来借钱不还。”令李昌平意想不到的是,他离开郝堂仅4天,胡静就给他打电话,说找到了包括她本人在内的7个乡贤,14万元资金已经全部到账了。李昌平走后,胡静下了决心,她的目的很简单:一是给老人发点钱,二是挽回一下村干部多年来的颜面。胡静给村里在外面打工、经济状况比较好的几个人打电话。村长的头衔虽然没什么威望,但作为村民的胡静人缘不错。每年过年,胡静都请这些人到家里吃饭,“有的人见我就喊二嫂,还有的干脆喊哥们儿”。电话里,她只说自己要借钱。“你要是以村委名义去借,村委穷得要命,你一个钱也借不来。”“我说:兄弟们,借我点钱吧,我想给村里老人们干点事,你们都献点爱心。”胡静回忆,“有些人害怕这些钱被我弄丢了。我就说:‘我们家在平桥市区买有房子,要是我把你们这两万块钱弄丢了,我把房子卖了还给你。”李昌平赶到郝堂村,胡静催促他尽快让合作社开业。李昌平告诉她,急不来,还得先制定资金互助社章程、召开社员大会、选举理事会监事会、登记。胡静问:制定章程需要多长时间?李昌平估计要30多个小时。胡静吓了一跳。满山的板栗都没有人采摘,她怎么把大伙召集起来开30多个小时的会?胡静要求李昌平做一套现成的章程给她。“李老师说:‘这不行,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要操心,你还不知道农民么,农民自己弄的东西他们承认,你给他安排的东西他就不接受。我想想也是,这么多年,只要农民签字同意的东西,都会照办。”胡静挨个给在外面打工的乡贤打电话,硬是把他们全叫了回来。乡贤、村组干部、老人代表,禹明善、李昌平以及信阳市委主要领导的秘书在村委会二楼吃了两天的盒饭,夜以继日“吵”出来了一个章程。章程草案打印出来,参与者人手一份,休息一晚上,想想清楚,次日早上在章程原稿上签字画押盖手印。参与者再拿着章程去发动社员。2009年10月中旬,郝堂夕阳红养老资金互助合作社正式开业,开业时的资金总额是34万元,其中政府10万元,李昌平拿出课题费5万元,乡贤14万元,15个老人社员3万元,村集体2万元。我到郝堂的时候,夕阳红资金的总量是两百七八十万,全村有大约260个老人入社。根据章程,村民找两个老人担保,拿林权证做抵押,一次最多能贷款10万元,当天钱能到手。贷款月息一分三,年息一分五厘六,最长一年连本带息要还完。胡静告诉我,夕阳红的账上除了风险基金没有多余的钱,除了风险基金,有钱就贷得出去,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欠账不还的情况。这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小留聊娱乐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娱乐圈的事我们也只是看看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农民就看你能不能做事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