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已经大幅度煤炭价格下跌原因了,热费再不降就是不是人揍儿了

华北冬天:现在让烧煤了,也烧不成了
撰文/李华良
摄影/冯海泳
编辑/秦旭东
“我们现在是掐着钟点烧,看着炉子上的数字跳,我们也心惊肉跳。”河北省保定市高碑店杜辛庄村,村民老杜揣着手说,大伙见了面就互相问:去哪里挣取暖费?村民们对陡增的费用忧心忡忡,每天掰着手指头,经济困难的人家甚至宁愿挨冻也不敢烧气。
12月7日中午,正是做午饭的时间,距北京南五环约76公里杜辛庄村,看不到炊烟袅袅,也闻不到刺鼻的煤烟味道,蓝色天空有些许白云,目力所及的远处,还是有一些雾气,天气预报上此地的空气质量指数是“良”。
媒体上的报道说,京津冀区域目前每年散煤燃烧量超3600万吨,约占区域内煤炭用量的10%,但对污染物排放量贡献却达一半左右。持续多年的北方雾霾,在这个冬天因为疾风骤雨般的“煤改气(电)”而迅速有了改善。
保定市高碑店杜辛庄村几乎每家每户已经拆除原来的炉子,换上了新的天然气加热炉。
保定市高碑店杜辛庄村几乎每家每户已经拆除原来的炉子,换上了新的天然气加热炉。
保定多个村子的村民承认,今年入冬以后空气质量要比往年冬天好很多。在老杜几十年记忆中,冬季总是伴随着呛人的煤烟、家家户户门口倾倒的煤灰,当然也有火红煤炉上烤红薯馒头、一家人围炉夜话的美好回忆。
拆掉了煤炉,铺设了天然气管道,意味着华北农村地区延续几十年的烧煤取暖走到了尽头。在今年年初,环保部等部委下发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年中又推出“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将北京、天津和河北、山西、山东、河南的26个城市(“2+26”)列为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规划首批实施范围,10月底前“禁煤区”完成小燃煤锅炉“清零”工作,涉及300多万户。
但是,短时期内大范围的“煤改气”也带来了严重“气荒”,甚至北京市紧急启动华能应急备用燃煤机组,以减少天然气用量。还有不少地方因为没能及时完成煤改气(电),又不能烧煤取暖,寒冬里挨冻的事件层出不穷。环保部在12月4日下发特急文件,紧急通知,没有完工的地方可继续燃煤取暖,“以保障群众温暖过冬为第一原则”。
实际上,北京市的煤改气早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就已经开始推行,到2017年全面完成后,丰台、通州、大兴、房山四区的所有农村地区将实现无煤化,六环以里全部取消燃煤锅炉。然而在更大范围的华北,这一工程需要更充分的时间和资源相匹配。
要温度还是要钱?
橙黄色的天然气管道沿着村民的房屋蜿蜒伸向每条小巷,在河北高碑店杜辛庄这个绝大多数村民都姓杜的村子里,烧天然气取暖已经成为无时不在的话题,所有人都说出同样的感觉:烧不起。
杜辛庄村家家户户的房子可见的黄色煤气管子装在外墙上。
12月7日中午,50来岁的杜大婶正在小厨房里用电饼铛烙白菜馅饼,正在烧水为正房暖气供暖的天然气炉的液晶屏上,显示当前水温56度。厨房门口还点着一个小蜂窝煤炉子,上面有个水壶,做饭用的是罐装的液化石油气。
“现在的天然气炉只能烧暖气,还不能做饭和烧水。冬天没有热水哪成啊,喝水、洗衣服都得用热水。”杜大婶说,工人进村施工安装天然气炉子时就把村民烧暖气的煤炉拆了,扔的扔、卖的卖,但是她家的小蜂窝煤炉还保留下来,一天点不了几块蜂窝煤。
天然气管子上保留着接通灶具的接头,但目前只能用于烧暖气。村民也可以从天然气炉里放热水,但没有人会用,“还是成本高,舍不得用。”
其实杜辛庄才供上天然气不过十几天。杜大婶说,“11月的时候,没供上气冻得肉疼,现在供上气了心疼。”
农村房屋面积大,也没有城市楼房的门窗密封性好,所以屋里要达到18度的话,燃气炉的水温得烧到60度以上。还得特别注意节约,白天阳光好就赶紧关,这样一天还得烧15至20个立方米,以目前2.4元一立方米的价格算,一天要36元到48元的成本,一个月1000多元,四个月的取暖季要花近6000元。
“今年还没下雪,过些天如果下大雪、降温,用气量还得多,一个月肯定超过1500元。”杜大婶的丈夫老杜抱怨说,“往年烧煤取暖,买个两三吨煤就够了,不到2000块钱,还能烧得屋里热腾腾。”
除了这一大笔取暖费,其实村民购买燃气炉、管子和支付部分施工费,也是不小的支出。老杜家大小一共安装了三个燃气炉,“一个天然气炉政府补贴2700元,大炉子自己掏了700多,小一点的炉子掏了400多元。”老杜说,还买了一些管子、阀门等,还准备买燃气泄露报警器等。此外,一两千元购买的煤炉都卖了废品或废弃,也是一笔损失。
老杜的卧室里是“吊炕”,炕下面可以烧火取暖,“往年除了烧煤取暖,睡觉以前点几把柴火扔炕下面,一宿都热,现在柴火也不让烧了。”在屋里的时候,老两口都穿着厚毛衣和外套。老杜无奈地说,“要温度还是要钱?大部分农民都舍不得敞开烧,屋里十三四度就行了。”
杜辛庄村的青壮年大部分在外打工,老杜由于身体不好,在家里做提包加工。今年大家普遍反映不好挣钱。周边的小加工厂、小企业大批关停,原来在附近打工的村民也没活干了,其他在北京打工的很多人也早早回村。老杜和几个邻居聚在一起说,为了环保、减少雾霾,村民都支持理解,但大家都觉得压力很大,“马上又要过年了,又到了花钱的时候了。”
气才供上五六天,还经常停
12月7日下午,在距天然气站几百米的“中国燃气”辛桥镇营业厅内,20多名村民正在排队办理燃气表IC卡或缴费。
杜辛庄村的村民排队充值气费。
杜辛庄村的村民排队充值气费。
“我做个生意,开这个车,现在烧气都觉得贵,存上1000块钱,买了417立方米,烧不了10天。”王力(化名)掏出了宝马车钥匙说。王力家的收入在附近一带算是比较高的,经过半个月的烧气取暖体验,他觉得成本过高。
王力家里还存着去年剩的煤,但为了支持国家政策没有烧。“我支持煤改气,为了环境好,老人孩子呼吸好空气,这些道理都明白,可是这笔成本确实太沉重。”他说,农民的收入水平摆在这里,比烧煤取暖的成本高了三四倍,大部分都难以承受。“我听说有补贴政策,每立方米补贴1元,农民自己花1.4元,但这个政策还没执行。”
收费的工作人员说,补贴政策不了解,“我们收费价格就是按2.4元一立方米,市区也是这个价格,补贴也是国家补贴给农民,也不是给我们公司。”
12月8日下午5点多,太阳落山后温度迅速下降,冷风扫过保定市定兴县定兴镇大沟村的街道,65岁的老杨即使在屋里也穿着厚厚的毛衣和棉袄、戴着帽子。
老杨在屋里也穿着厚厚的毛衣和棉袄,这样能够让加热炉保持一个较低的加热温度,节省费用。
老杨的房子是临街的二层楼房,一层是厨房和棋牌室,村里几个老人常来打打牌、聊天,楼上是客厅卧室。“往年在屋里我穿个单衣,今年得穿棉袄,太冷。”厨房里装的是厂家提供的最大的那一款天然气炉,“真是不敢烧啊,每天都掐着时间,一天我只敢烧四五个小时。”老杨说,前些天没供上气的时候,只能开空调取暖,电费也是高成本。
与高碑店杜辛庄村的天然气供应方“中国燃气”不同,大沟村的天然气管道和气表上的单位是“华澳燃气”,老杨说目前一立方米天然气的价格是2.45元,比“中国燃气”的价格还要贵一点。
在老杨房子对面,是他80多岁的老母亲居住的平房,厨房里也装着一个燃气炉,屋里还新安装了能吹热风的暖气片。“我们村的气这才供上五六天,晚上后半夜还停气四五个小时,就这两天没停。”老杨说,前些天因为一直无法供气,家里太冷,老母亲就去县城的女儿家里住楼房去了。
目前四世同堂的老杨说,“我们家经济条件在村里还不算差,现在也只能凑合着一天烧几个小时。”老杨及其他村民都希望,天然气价格有所补贴,农村村民收入本来不高,那些没有收入的老人今年冬天突然支出这样一大笔钱,无法承受,只能不烧或少烧气受冻。
其实村民们期待的补贴政策早已有之。根据2017年6月出台的河北省“煤改”补贴支持政策,农村“煤改气按燃气设备购置安装投资的70%给予补贴,每户最高补贴金额不超过2700元,采暖期用气补贴给予采暖用气1元/立方米的气价补贴,每户每年最高补贴气量1200立方米,“气代煤”用户不再执行阶梯气价给予建设村内入户管线户均4000元投资补助。
目前,老杨、老杜等村民购买天然气炉是享受了补贴的,但购气还没有补贴,仍然是按照2.4元、2.45元一个立方米的价格购气。
现在让烧煤,也没办法烧了
由于工程量大、工期紧等原因,部分地区煤改气、煤改电未完工,导致供暖延迟。从11月初到12月初,在微博、微信上,很多“禁煤区”的民众通过网络不断呼吁尽快供气,“煤炉拆了,煤改气管道没完工,家里老人孩子冻得受不了”、“晚上已经零下了,什么时候供气?”
此前,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26”城市地区严禁烧煤,很多地方的煤炉早就拆掉,“见煤就拆炉,冒烟就扒房”这样的标语出现在一些地方的路边街头。
各地挨冻的新闻不时曝出。舆论呼吁之下,环保部在12月4日紧急下发《关于请做好散煤综合治理确保群众温暖过冬工作的函》,要求各地在推进散煤治理工作中,坚持以保障群众温暖过冬为第一原则,凡属没有完工的项目及地方,继续沿用过去的燃煤取暖方式或其它替代。
保定市定兴镇,一家关停的煤厂,这一带十几家煤厂在3年内已陆续关停。
保定市定兴镇,一家关停的煤厂,这一带十几家煤厂在3年内已陆续关停。
但是,这样的紧急政策,对一些地方也来不及了。保定高碑店、定兴等地的村民表示,即使现在让烧煤了,也没办法烧了,因为各家的大煤炉早就拆掉卖了废品,而且想烧煤也没地方买煤,一些煤场关闭,没有煤炭储存。
实际上作为国家政策划定的“禁煤区”之一,高碑店一带早就开始限制买卖煤炭。2016年10月,河北省政府出台文件,保定市、廊坊市京昆高速公路以东、荣乌高速公路以北与京津接壤区域以及三河市、大厂回族自治县、香河县全部行政区域被划定为禁煤区,涉及保定、廊坊市18个县(市、区),区域内有404个城中村和3345个村庄,约105.4万户居民。按要求到2017年10月底前,禁煤区内完成除电煤、集中供热和原料用煤外的燃煤“清零”。
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各地采取各种手段禁煤,网上流传着“谁烧煤就抓谁”的标语。今年11月底,山西临汾开着三轮车卖散煤的郝某某被行政拘留。
前些年每到供暖季前,各大煤场人来车往,买煤的车辆要排队,但近两年保定地区的煤场大部分处于关闭状态。
位于定兴县定兴镇的志生煤场大门紧锁,院内无人,只在角落里看到一些类似煤的堆积物。定兴县西大街的孙敏煤厂里同样是“干干净净”,看不到煤的痕迹,“我们煤厂都停了了三年了。”老板孙敏的老伴在小屋里看家,她介绍县城从三年前就“煤改气”,作为一个卖煤10来年的煤厂,同样也不允许烧煤,“总有人监督检查,工商的人常来看,如果偷着卖煤被发现了要被罚款。以前这一路段有10多家煤厂,现在都关门了。”
保定高碑店、定兴有网友在网上打听能买到煤的地方,有网友说靠近易县的易上营村能买到煤。
12月8日中午,易上营村弥漫着一股煤烟子的呛人味道,村民屋顶的烟囱里冒着烟。由于村里的煤改气工程还没有完工,很多村民家里还没有安装天然气炉,还在烧煤炉取暖。
之所以工程延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买不到天然气炉子。一个村民说,“村里得到的消息是,天然气炉子特别紧缺,那些生产厂家加班加点生产,也供不上。”
保定市某村,有人得知还有煤炭供应,专门前来购买。但是,每吨价格从原来的四五百元涨到了八百多元。
卖煤的那户村民院子里堆着10来吨煤,女户主说目前村里也只有她家卖煤,煤是从山西拉来的,这也是最后一车了,还有部分卸在亲戚家里,估计二三天内就卖完了,卖完了也不会再进货。“这就是烟煤,850块一吨,定兴县内可以送货,高碑店送不了,太远。”
850元一吨的煤接近往年价格的两倍,“越禁煤越贵,我看手机上新闻说,煤改气没改造完的地方可以烧煤,但是我们去哪里买煤呢?都禁煤,一些地方发现卖煤、运煤的还会处罚甚至拘留,突然让烧煤了,也没有地方买。”一位易上营村村民说。
实际上,在高碑店的一些村子不少村民家中还存着往年剩余的煤。在公开场合村民都会否认烧煤,“有的村抓的严,谁家冒烟了就会被查,但有的村子就宽松,农民在屋里点个小煤炉也不容易查出来,除非24小时有人巡逻,或者晚上能破门而入。”知情的村民说,在执行层面,村委会没有那么绝对,一些孤寡老人、经济条件差的村民仍在烧煤炉,这也是无法禁绝的。但是,未来到哪里去买煤,是个问题。
东落堡村一次天然气管道爆炸
“我担心天然气危险,专门买了两个报警器,可是屋里都闻到臭味了,熏得受不了,报警器竟然没报警,100多块钱一个,我得找厂家去解决。”12月7日下午,杜辛庄村的杜大爷骑着电动三轮车,带着小孙女去办事。
前两天他家天然气泄露了,一家人吓得不轻。“听说漏了天然气一开灯就爆炸,吓得我跑到院子外面。农村年轻人可能容易接受天然气,老年人不知道怎么摆弄,光是弄清楚天然气炉子上的那些按钮,就花了好多天。”
不少村民都对裸露在室外的天然气管道表示担忧。他们明显看到工人加班加点赶工期,担心施工的质量马虎,还担心时间长了管道会老化泄露,或者被农用车撞坏等等。
中国燃气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不必过多担忧,“城市使用天然气已经好多年了,有一套非常成熟的安全措施,而且城市楼房居住的人远比农村密集,也没有什么严重隐患,农村空间广阔,居住比较分散。而且天然气里添加了臭味气体,一旦泄露立即就能闻到。”
东落堡村一超市因煤改气施工原因,导致爆炸,房子严重损坏,造成3人受伤。
不过,保定市定兴县东落堡村的一次天然气管道爆炸事故,还是让周边村民记忆深刻。11月28日,东落堡村北的“志新超市”老板肖志新正在超市里看店,突然一声闷响,整个超市的门窗和屋顶都被崩塌,惊慌逃出来的肖志新满脸是血,头上、手上有伤,后来送到了北京积水潭医院治疗。这起爆炸中还有一个公交车司机和一个路过的女子受伤。
目睹这场爆炸的附近小店店主们说,当时天然气管道的施工人员正在施工,钻头在地下横向穿越马路,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造成了爆炸,“没看到火苗,但爆炸威力掀翻了好几间房子。”
肖志新的妻子说,事故发生后,村里给了2.5万元的费用先看病,至于怎么赔偿、谁来赔偿还没有说,“房子塌了,烟酒货物很多都砸了,人还伤了,这点钱肯定不够的”。
这一起导致三人受伤的爆炸在周边村里口口相传,但事发地点的人大多讳莫如深,“你不知道有人因为发视频说天然气爆炸被拘留了吗?”
11月22日,周边村民的手机上热传一段视频,说定兴县东落堡乡小任村天然气着火了。不过保定警方11月23日就发布了辟谣信息,称火灾与天然气没有关系,“经查系小任村陈术田家因电线线路老化造成的失火。”警方认为视频伪造事实真相,经过一夜排查走访,确定为东落堡乡史XX“虚构视频”并转发到网络上,史XX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
“断气”之忧
随着“煤改气”的工程不断推进,天然气供应压力大增。河北省发改委曾在10月23日下发的《十九大和迎峰度冬期间煤电油气运要素保供方案》称,各市推进气代煤热情高涨,上报的计划改造户数超出省下达任务量近100万户,严重超出气源的保供能力。
11月底河北首次拉响全省天然气供应橙色预警,天然气供应处于严重紧张状态,各地开始限气停气。河北大学附属医院向上级发报告,要求保障供气,“医院缺气,威胁上千条人命。”随后,保定新奥燃气和院方进行协商,承诺保障医院供气。
河北省的天然气供应应急预案明确:全省迎峰度冬期间按用户性质减供或停供顺序为:天然气化工用户—工业燃料用户—汽车用户—公共服务用户—城市供暖—居民生活用气(医院、学校等)。
东太平庄村附近,一个正在施工的天然气供应站。
12月7日,保定市高碑店东太平庄村附近,一个天然气供应站还在施工中,围墙都没有建完,地面铺了石子,一个中化集团的液化天然气罐和一些钢管和零件堆放在地上。
在简易板房里值班的孙先生说,他是从辽宁调过来支援的,因为今年华北“煤改气”的工程量太大,所以“中国燃气”从临近省份调了大量人员到施工现场监督施工。他所在的天然气站在加班加点施工,完工后将和另两个天然气站供周边三个镇的气。
“前些天天然气确实供应紧张,最近一些天应该没问题了,天然气是从天津港用大货车拉来的,仅这一片一天就有五六罐供应,一罐至少20吨液化天然气,而液化天然气一立方米可变成1400立方米天然气,大罐内的液化天然气通过站内设备转化,然后天然气再通过管道输送到各村各户。”孙先生说,目前供应没问题,只要缺了就打电话,大货车就往这里运,每个站里都有一整罐的余量。
据媒体报道,不仅是河北,山东、河南、陕西、宁夏、内蒙古等多地天然气供应也纷纷告急,并逐渐波及其他地区,比如湖北武汉、安徽淮南等地。
与消费端告急对应的是天然气供应端价格的快速上涨。在今年11月14日前,LNG(液化天然气)价格普遍在3900元/吨~4300元/吨,进入12月份多地报价多已在7000元/吨以上。
国家发改委已经启动24小时应急值班制度,同时已经要求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多措并举增产增供。随后中海油和中石油首次联手保天然气供应,将华南地区的海气和LNG(液化天然气)运输至北方,目前已部分抵达河南、安徽、山东南部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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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制气:治霾治出更猛污染?
治霾是现在中国绕不开的公共议题。减少煤炭使用,改变能源结构,是一条必经之路。所以去年,煤制气产业迅猛发展。却不少人担忧,认为这会为环境带来更大灾难。如何看待呢?
煤制气有治霾的好处,就一个劲儿上项目不管是制造还是使用煤制气都大大减少了颗粒物等主要大气污染“恐怖分子”北京的7600亿元治霾计划里装了哪些“药”?煤制气应该不可少。去年有报道披露,“第一个由国家发改委核准的煤制气示范项目将于2013年年底实现对北京供气。”北京燃气集团还出资了这个项目。北京应该是全国第一个大规模用上煤制气的城市。那么,这个“药”对北京来说奏效吗?答案是肯定的。煤制气其实就是通过一系列的物理和化学反应,把煤炭给变成和天然气差不多的“人工合成天然气”,主要成分也是甲烷。用起来也和天然气“本尊”是差不多的。换而言之,类似PM2.5这种人见人恨的东西是大大减少了。那么,在生产、气化的过程中,会不会有颗粒物等大气污染物呢?这不用担心的。大的废炉渣会被集中处理,而细小颗粒本身就是高温气化的材料。另外的空气“恐怖分子”,诸如硫化物、氮氧化物等,技术上也能够在生产过程中就得到比较好的控制和回收。所以在大气污染防治计划公布后,煤制气突然变成了“热门行业”2013年9月发布的《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即大气污染“国十条”)要求,到2017年实现我国煤炭占能源消费总量比重降到65%以下。国十条在“加大清洁能源替代”中又专门提到了天然气、煤制气、煤层气。如果直接用天然气来代替这部分煤的话,那么我国自己的产量肯定有巨大缺口。而我国又是产煤大国。把煤炭给改成天然气岂不是一个一石二鸟、事半功倍的做法?所以,在去年一年,煤制气项目开始了井喷,从发改委拿到“准生证”的项目有20多个。而且这些基本都是央企在运作的大项目。有测算显示,未来三年煤制气的投资规模就有2400亿元。治霾是有着落了,可它有四大别的环保紧箍咒第一道紧箍咒叫耗水量巨大,不巧,我国煤多的地方却缺水资源煤制气行业是煤化工的一种。虽然和其它的煤化工伙伴们比,煤制气耗水算少的了,可是和页岩气这种传说中很费水的资源开采项目比,煤制气竟然还要大。智库世界资源研究所(WRI)去年发表的一份研究结果显示,国十条行动计划中的煤制气的发展规划将有可能使得短缺的水资源进一步受到威胁。有一个概念叫耗水量,指在输水、用水过程中通过蒸腾蒸发、土壤吸收、产品带走、人和牲畜饮用等各种形式消耗掉,而不能回到地表水体或地下含水层的水量。这份报告就分析说,在煤制气的生产过程中,会有相当一部分水因工艺消耗或蒸发不能回到水体。而页岩气的生产虽然也需要巨大的水,可是水体并不会消失,经过处理后甚至还能循环利用。那么,到底要多少水呢?报告举了个例子,如果每年至少有40亿立方米的气体从内蒙的工厂输送到北京,那么,生产这些煤制天然气将消耗320亿升淡水,足以满足100万位内蒙当地居民全年的生活用水需求。煤制气就得要大量的水资源,煤多水少就是个大矛盾目前,大部分的煤制气选址集中在内蒙和新疆。而这两个地方本身水资源也不丰富。放大来看,也是如此。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字计算,山西、内蒙、新疆、陕西这四个省份的煤炭储量占全国的68.36%。但是水资源总量仅占全国的6.46%。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煤制气企业得和其它工业,和农业生产抢水。有暂时的解决办法,就是水权置换,不过意味成本攀升。比如很多地方农业用水远大于工业,且效率不高,企业可以用投资节约型农业灌溉设施的办法来置换一定的用水。当然,这就意味着成本的攀升。第二道紧箍咒叫污水处理隐患,有办法治,但不能说靠企业自觉就好煤制气有污染吗?当然。污染不往空气里走了,那就到了废水中。废水能处理吗?当然可以将危害大大降低,可光凭企业自觉可不行。煤炭科学研究总院研究员陈家仁在接受采访时说,目前成熟的煤制气技术已经有三种,国内目前上马的煤制气项目大多采用碎煤固定床加压气化这种,其优势是生产成本较低,但劣势是大量含酚废水难以处理。此外,中国环境报一篇名为《能源转型煤制气能否挑大梁?》的文章称,煤制气生产过程还伴随着有毒的硫化氢和汞的排放,如未能进行妥善的净化处理,将对周边环境形成潜在的健康威胁。这些污染都是有办法处理的,可也不能指望企业自觉“增加成本”。比如瑞银证券一份报告称,用一种诞生于1883年的工艺就能把硫化氢中的硫提取,转化为可以卖钱的硫磺。另外,酚水经过处理也可以大大降低酚浓度。不过,企业处理这些又要成本,自己不会那么自觉去做。第三道紧箍咒叫作二氧化碳,整个温室气体排放量其实增高了煤制气,其实涉及到两个过程,一个是把煤变成合成天然气的生产过程,另一个是在终端使用的过程,两个过程都会产生二氧化碳的排放。加在一起就可观了。首先引爆中国煤制气环保危机这个话题的就是美国杜克大学的学者发表在《自然》旗下的子刊《自然―气候变化》(Nature Climate Change)上的一篇学术文章。该文章称,目前(中国)九个获批项目的合计371亿立方米/年煤制气产能,生命周期内,温室气体的排放量是常规天然气的7倍。这个数字被质疑有些夸大,那别的数据呢?2013年初,清华大学学者做第一署名人的、在《能源政策》(Energy Policy)杂志发表《煤制气:中国能源安全与碳减排的解决之道?》一文提到,和其它同类产品比,煤制气的二氧化碳排放要高出20%到108%。而瑞银证券的研究人员更是把煤电厂和煤制气发电做了比较,结果整个周期,煤制气发电产生的碳排放比煤电还多。也不是没办法,不过得找到二氧化碳处理渠道。在煤制气的过程中好好地捕捉和储存二氧化碳,是成本和技术问题。另外,大量的二氧化碳不能一直堆在那里,就得卖给需要的企业,运输管道也是个问题。第四道紧箍咒叫作能源效率,中西部煤制气再长途跋涉到东部用,要消耗更多煤上述清华学者的论文另一个主要的论述方向就是效率问题。本来,把煤转化成气这个过程的转化效率挺高。不过煤制气经过漫长的管道从中西部运到东部,然后再取暖、烧菜、发电用,能源的转化率就低下去了。清华大学的团队就用了北京、上海等地的数据,通过模型发现,对于采暖、用电和家庭炊事3种城市燃气的用途,直接燃煤技术路线的能耗比煤制天然气技术路线的能耗分别低19%、54%和38%。一些能源学者和研究机构的估算也差不多。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做同样的事情,要耗费更多的煤。煤制气从生产到一直输送到城市进行采暖等使用,整个过程能源效率很低,意味消耗更多煤这就很难办了。有专家建议,就近建设发电厂,然后再西电东输效率会提高很多。不过,电网既不是那么好建设,也不是那么好接入的。通过以上分析,也就难怪国内外很多专家学者都忧心忡忡,担心这四个戴在煤制气头上的紧箍咒发作,甚至担心这会造成“环境灾难”(杜克大学报告语)。四个环保紧箍咒足以警示,不能“此地治霾,彼地遭灾”某种程度上,在现有条件下煤制气这种能源结构调整方式就是污染“东西大挪移”每一道紧箍咒都有或多或少解决的办法。但是,四道扣在一起就显得困难重重。不解决的话,到底是谁在吃亏?著名能源经济学者林伯强在一篇名为《煤制气未改能源结构 只是转移了污染排放》的经济评论里就说,“大规模发展煤制气替代燃煤,实际上只是将污染排放从东部转移到西部,从整体上增加全国的排放量,也不利于应对气候变化。”总之,有钱治霾是好事,但“拆西墙补东墙”不行,“顾短不想长”不行大气污染“国十条”中是这样说的,“制定煤制天然气发展规划,在满足最严格的环保要求和保障水资源供应的前提下,加快煤制天然气产业化和规模化步伐。”“最严格”和“保障”二字是前提。前些年就有一次煤制气的产业大井喷,由于各地盲目上项目,随后审批被收紧。而如今,却因“雾霾”之名,煤制气去年又成了炙手可热的行业。相信随着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出台大手笔的治霾措施,在天然气资源紧张的情况下,煤制气会更受大城市或者说经济发达地方的追捧。不过,煤制气或许能够作为一时的缓冲,但是能源结构中的煤炭消耗其实并未降低,甚至因为其低效率还增加了,毕竟不是长远之策。美国大平原煤制气项目得到了不少政府补贴才存活下来有人说,中国就是煤多,煤就是便宜,不能浪费这种优势,要自主。但从经验来看,煤制天然气也不是很好的自主办法。在1984年,美国建起了全球第一座煤制气工厂――美国大平原公司。这也是现在全球唯一一个煤制天然气工业化示范项目。美国后来的煤转化气工厂,都不生产纯甲烷,而是一种混合气体,全部直接用来发电。大平原项目虽然依然在运行,不过多次被政府补贴,投入巨大。而和中国不同的是,这个项目就负责给周围民众供气,并不用长途运输,且二氧化碳捕捉储存后会被输送给加拿大的石油公司,因为在石油开采中可用到二氧化碳。大平原花了三十年摸索出来的成功经验或许可以个别复制,但要想规模化很难。而有那么巨大的投入去做煤制气,可能还不如把钱、技术投入到如何开采中国的页岩气上,在对环境保护上,后者的紧箍咒可能还要少一些,只涉及废水等问题。而且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经验都是,重点是改变整个能源的消费结构。
如一位能源分析师说的,“能源转型是踏踏实实的‘增气’,而不是‘制气’。”雾霾的祸首早就经过各种“剥皮”了,也不是没有对策。可在各地普遍加大治霾投入时,煤制气这个典型问题也说明了甄别对策的重要,拆拆补补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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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经济总量接近,雾霾污染却迥异
中国如果开发页岩气,是中了美国资本的阴谋?
在抗战中,桂系实力非但未曾受损,反而越打越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利用一切机会巩固其在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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