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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员如何搞好施工队伍的管理
最近,在与项目部施工技术人员交流时,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声:施工队伍太难管,施工队伍不听话,施工队老板太牛,施工员没有权威,施工队伍不把施工员放在眼里等等。由此可见,对施工队伍的管理已经成为了一个难题。
那么,怎么搞好劳务队的管理呢?
首先,我们要认清现实并面对现实。现实是全国的劳务队都不好管理,这是由建筑施工的特性、中国的大环境及民工的素质等多方面决定的。
1.目前,中国是一个大工地,建筑方面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这几年逐步形成了用工荒,民工不愁找不到活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于是这些民工的腰杆硬了,不听管理了。
2.建筑施工的特点决定了工作的散漫性,工序的粗放性。工人在这个散漫粗放的环境中工作,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造成了一被严格要求就产生逆反心理,认为管理人员和他们过不去的思想,于是工人要么正面抵触,要么阳奉阴违,反正是不听从安排,不积极整改与提高。
3.许多中国人的价值观把追求物质与金钱放在第一位,甚至为了金钱而丢失职业道德。劳务层的计薪办法大多采用的都是包工制,虽然包工制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他们的积极性,但也同时容易使人降低质量标准,追求少劳多得,甚至偷工费料。
4.整个建筑市场中的民工素质较低。许多工人没有经过正规的业务培训和思想教育,昨天拿锄头,今天是工头。民工的业务素质,思想觉悟都决定着他们的工作标准及行为态度。
5业主要求的工期太紧是造成民工不好管理的又一个原因。政府工程,政客们为了追求政绩而违背科学规律抢工期;房地产工程,房地产商为了早日售房收款而拼命抢工期;工业厂房工程,投资商为了早日投产见效益而疯狂抢工期。整个中国的建筑市场几乎都为了物质利益而违背客观规律地抢工期。施工企业为了生存,只有承诺并保证按期完成施工任务。这样一来,就在无形中放松了质量管理,放松了对施工队伍的管理,在与施工队伍的较量中主动求和变通甚至要放下身段放低标准,经过几个回合,施工队伍摸透了施工单位的脾气,掌握了施工单位的心理,抓住了施工单位的七寸,于是他们更肆无忌惮地与施工管理人员叫板了。
6.国家的政策在支持民工,某种程度上,造成了对民工的管理困难。国家的政策起到了保护弱势群体的作用,但同时也滋长了一部分人的恶习,堵门、堵路、打条幅、跳楼、跳塔吊等恶意讨薪事件时有发生,现在的部分民工已经不再是弱势群体,他们已经开始在弱势群体外衣的遮掩下强势起来。民工为了少出力多赚钱,不考虑材料是否浪费,只想少出工多出活,随意锯方木、模板;随意使用钉子;钢筋绑扎随意,如果监理、甲方提出问题就顺手加一根钢筋了事;碎砖、落地灰遍地。一个工日干了更多的工作量,拿到了更多的工资,也浪费了更多的材料。他们不会从更高的境界上认识浪费材料是浪费资源。现在的民工队伍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弱势示强,偷工废料”。这就是劳务队伍的现状,这种现状造成了对民工的管理困难。面对这种现实,怎么办?凉拌?不能凉拌,要想办法办。
分析和总结建筑施工劳务队的现实,是让大家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是希望大家不要抱怨,要面对现实想办法。这个队伍不好管理,换一个队伍同样不好管理。我们不要想着轻易调换施工队伍,调换队伍未必就能一切OK,未必就能药到病除。一旦调换队伍,施工企业往往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施工技术人员也不要因为施工队伍不好管理而轻易赌气离开所在工地,离开公司,去新的工地新的公司。有的人转过一圈之后,发现世上并无净土——并没有想象中的非常好管的队伍。既不能轻易换队伍,又不能选择离开,那么怎么办?
到底怎样管理好施工队伍呢?
1.要尊重施工队伍
作为一名管理者考虑问题、处理问题时我们要把层次、觉悟、境界拔得更高一些;在与工人打交道时,在给施工队伍服务时我们要把身价、位置放低一些,理解他们,尊重他们,真正从内心深处“视人民如父母,把民工当弟兄”。孙子正因为“视兵如视子,可以与子同生死”,才无往而不胜,士兵大腿生了脓疮,作为大将的孙武亲自用嘴为士兵吮吸脓水,士兵怎能不与他一条心呢?我们施工技术人员对工人怎么样呢?工人不听从管理,为什么不听从?我们是否理解了他们,是否在心理上和他们放在了平等的位置,假如我们高高在上,指手划脚,恶言恶语,他们难免会产生逆反心理----即使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不去整改。
在英国的一座政府大楼的走道地板上,躺着一个精神病人,影响办公,很多人使出了不同的办法:好言相劝,恐吓威胁,男的劝,女的劝,老人劝,年轻人劝,但都不能劝走他。最后,来了一位心理学家,看了看,刚开始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躺在地板上,与精神病人躺在一起,与他闲聊,等了一会,心理学家说地板上太凉,咱们到外边吧!精神病人乖乖地跟着心理学家出去了。为什么心理学家能劝走精神病人,因为他放低了身架,与精神病人进行了平等的沟通。我们施工技术人员放低了身架么?我们理解工人么?
大人领着孩子逛商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五颜六色,很吸引眼球,可是孩子却哭个不停,大人很难理解,后来,一个大人蹲下来抱孩子时发现,原来因为个子太矮,孩子根本看不到各种精致的商品,他看到的只是像森林一样的一根根大人的腿,因为害怕和无聊,他才大哭不停。很多时候,因为没有和他人处在同一个位置,我们不理解他人,不尊重他人,也就不可能把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他人也就不会尊重和理解我们,不会听从我们的管理。要想让施工队伍服从管理,就要与他们平等相待。大家一定要发自内心地认识到,民工不比我们低一等,我们也不比他们高半头,我们是合作伙伴,只是分工不同,他们干不了我们的工作,我们同样也干不好他们的工作,双方只有在相互合作的基础上才能搞好工程管理,我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我们承包的工程需要通过各位民工兄弟的手一点一点地建起来,我们企业的利润靠民工,企业的生存与发展靠民工,民工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要发自内心地尊重他们。只有尊重他们的人格,理解他们的辛苦,才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才能共同建好工程。
2.要在尊重的基础上,搞好对施工队伍的服务
所谓管理,一方面在管,按国家、地方、行业、企业的要求去做;一方面是理,按一定的程序,理清头绪,合理地去做。
对人的管理一方面在于对他人的管理,一方面在于对自己的管理。一方面是监督,
一方面是服务。其实,监督也是一种服务,管理的精髓应该是服务。国家对人民的管理首先是一种服务,企业对工人的管理首先也应该是一种服务。
在我们感觉施工队伍不好管理的时候,我们应该认真地想一想,我们对施工队伍服务的怎么样?我们是否像兄弟姐妹一样对待他们了?他们住的怎么样?他们的食堂怎么样?他们的业余生活怎么样?物资设备是否及时到位了?工作面是否及时提供了?工作环境是否安全、文明?安全保证措施是否到位?我们项目部的测量放线工作是否到位?我们的技术工作是否到位?是否因为技术工作不到位引起了无谓的返工?我们技术人员是否加强了过程的跟踪服务、技术指导、控制、及时提醒?是否等到分项工程已经完成,已经形成了难以更改甚至无法更改的既成问题才命令工人更改?我们技术人员是否只会死扣书本,甚至讲白脖外行话?我们是否做到了事前的技术与安全交底?
我们应该充分地认识到,所有的工作安排、监督、控制、管理、纠偏都是一种服务。抱着服务的心态,抱着为工人着想的心态才能做好工程管理。每个工人在工地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施工企业的。我们提供好服务,让工人赚到钱,工人才会真正听从我们的管理。才愿意和我们打交道,假如我们服务不好,造成窝工、返工、工效降低等情况,工人不赚钱,或者赔钱,他们还会找我们要求补偿,即使不要求补偿,也不会说我们公司的好,不愿意再和我们打交道。工人的事就是我们企业自己的事,是我们施工技术人员自己的事,我们要搞好对施工队伍的服务工作。
3.要在尊重、服务的基础上提高管理手段和方法
尊重和服务非常重要,但尊重和服务代替不了管理,以尊重和服务为核心的人本管理不是管理的全部,管理者还需要具有必要的方法、手段、策略。
(1)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对工人要好言好语地沟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不要直接对工人下命令,要切忌对工人出言不逊,恶语伤人。骂工人、吵工人、轻则工人不听,重则会遭到工人的辱骂甚至暴打。越是对下级工人越要尊重,越尊重越能起到管理的作用。对工人也不要动不动就说罚款,开除之类的话,我们不直接对工人开工资,罚款和开除之类的话往往无效,成了虚张声势,降低了管理的效力。
(2)要会利用领导的力量。
针对工人的问题,在与工人沟通无效的时候,不要对工人采取过激行动,而应该向班组长沟通,与班组长沟通无效,可以向队伍带班人员沟通,向队伍老板沟通,如果再不能解决,可以向项目部经理汇报,利用领导的力量向队伍老板沟通,一直达到管理的目的。
尽管可以向经理汇报,利用领导的力量,但是,这是最后一招,不要轻易使用,我们要尽量把问题解决在我们这个层面,不要总是上交矛盾。
(3)做好工作安排,赢得队伍的信任和尊重。
作为施工技术人员,要站在工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为他们的工作出主意,想办法,减少窝工,返工,让他们的工效更高,赚到更多的钱,用自己的管理、技术水平和关心他们的诚意打动他们,这样,他们会更加服从我们的管理。
(4)奖罚分明,多奖少罚。
奖励和罚款都是管理的一种手段,罚款不可过多过勤,否则,工人会非常反感,甚至麻木、无所谓,这时罚款会变得苍白无力,会成为一种失效的手段。奖励可以作为一种常用的手段,并且要奖励到位,对一次性通过验收的班组小额奖励,对工完料净场地清的文明施工班组奖励,对安全工作做得好的班组奖励,对材料使用节约的工人奖励,对整改及时者奖励,采用各种小奖励来促进各方面的管理工作。
(5)施工技术人员要多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
一方面提升技术水平,一方面提升讲话能力、沟通能力、书面表达能力,这样,无形中提升了管理能力,提升了自己的权威性。
(6)施工技术人员要不辞辛苦。
施工技术人员要做到腿勤、嘴勤、脑勤、手勤、眼勤,及时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我们的辛勤工作可以换来队伍的理解、同事的尊重、领导的认可。
(7)施工技术人员应该具有广阔的胸怀。
施工技术人员要能受气,忍辱负重,百折不挠地进行管理,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在管理中难免会生气窝火,我们要及时调整自己,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软的,从左边说不行从右边说,从前边来不行从后边来,多用几种手段,不管是忍着气还是吞着声,把工作做好才算是有能力,忍气吞声、左思右想、百折不回,克服困难的时候正是能力大幅提升的时候。古语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要管理别人就要多劳心,多动心思,管理者要有几把刷子,有几手才行。
4.坚持不懈地抓好各项工作,搞好施工队伍的管理
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一种意志力的较量,是行动上的拔河,思想上的博弈。要做好管理,管理者就需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我们施工技术人员不要觉得队伍不好管,因为他们不听就放弃管理,任何人的命令,别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完全听从。古代皇帝的“金口玉言”也往往被臣民打折;毛泽东的话也不是一句顶一万句;温家宝总理也有管不了总经理的时候;国家惩治贪污腐败的力度不能说不大,但仍然有人铤而走险;交警每天处罚违章者,每天还有人违章。如果事事能真正做到百分之百令行禁止,人人服从管理,从总理到交警到施工技术人员就不用这么忙碌了。但是,人性的弱点决定着人的行动,管理没有百分之百,没有绝对令行禁止,没有一蹴而就,没有一劳永逸。&&
管理是一个漫长而持续不断地过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队伍没有完全听从管理而抱怨,更不能因为他们不听从管理而放弃。我们要多想办法----表扬、奖励、敬烟、喝酒、罚款、谈心、讲道理、交朋友……用多种手段进行管理,坚持原则,不放松低线,咬定青山不放松,意志坚定地做好质量、安全、文明施工、成本控制、工期管理。做好施工队伍的管理。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一、  他们是一帮手艺人,同时也在利用手艺人获得利益。他们是一帮城市人眼中的农民,也是一帮农民眼中的城市人。他们四处为家,也没有家。他们在美化着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自己在不断地变化,甚至丑化。  他们是装潢公司的施工队长,包工头,既是强者,又是弱者。  他们和所有的现代人一样,不清楚自己的归宿究竟在哪里!  =====================================================    老王照例和自己手下的木工、泥瓦工一起在小区附近的菜场上停了下来,走到经常去的那家小饭店门口,木工大声叫唤道:“老板娘,吃饭!”  “小林,你们来啦!”矮胖的老板娘殷勤地迎出来。自从老王拿了这个位于市中心东门附近的施工项目后,他们已经成功地招徕了两个回头客,最近刚刚签定施工合同,公司直接就分配给老王负责施工,他们在这个菜场旁边找到一家小饮食店,老板原来是在菜场上卖肉的,后来生意逐渐扩大,就开了这家小饮食店,菜场上的很多摊主都会到他这里来吃饭,小林也找到了这家,经常来以后,就成了常客。  “你们今天收工啦?”老板娘一面收拾着桌椅一面和他们聊天。  小林得意地说:“今天公司来验收,我们所有的施工道检都是优良,现在我们木工就要收尾了,马上要到18号去干活了。”  老王在小桌子的中央坐了下来。他感到现在的心情无比畅快,可以说从来就没有这么畅快过。想起去年还在上海辛苦地做这木工,现在都已经有17个工人跟着他干活了,到现在为止,去年借的钱,已经还掉两万了,眼看着到年底就有可能全部还清,明年的收益就是净赚的啦!  真是不容易啊!  点了几个菜,老板娘过来问:“来点什么酒水?”  “啤酒吧,三个人来两瓶啤酒。”  “好,马上就来。”    这真是一个幸福的时光,老王头一次感到由衷的幸福。  老王是通过朋友介绍,参加了国内最大的建材连锁超市,来自德国的“安又居”下属的装潢公司在江苏无锡市新开的超市的施工队长招聘。他的朋友是这个公司在上海的一个分公司中的一个施工队长,他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工人,去年的全年净赚22万。在这个公司里,来自扬州高邮县施工队长最多,他们这些来自淮安地区的人很少,尤其又是淮安最穷的县城之一的涟水县。  朋友其实是一个远房亲戚,除了每年能赚点钱,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二手的桑塔纳汽车,不管怎么样,那就是“资本家”了,至少在老家你就得这样称呼他。  老王喝了一口酒,说了一些工地上的事,又开始说到自己的发展。两个手下也很好奇。  老王今年已经有四十二岁了,有一个女儿,现在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孩。说起这个老婆,老王也是满心欢喜的。自从他开始跟着别人到上海去做木工,那个比他小5岁的老婆就被娶上门了。老王年轻的时候比现在当然要端正一点,但是还是属于长得很丑的那种。你知道在苏北农村,尤其是象淮安这种经济落后的地区,适龄青年要想娶老婆,那就要具备几个条件。一是家里的经济状况不错,至少有上万元的积蓄;稍微穷一些也没有关系,那就是要小伙子一表人才,长得好,那也有人喜欢,当然女方的父母会有些意见,不过父母的阻拦总归比女孩子根本就看不上来得弱一些。那些人样也不怎么样的,经济条件也不行的,有手艺就有未来,这是一般当地人的观点。老王还算好的,他很早就跟着老木匠学手艺,所以在他到上海打工的第二年,亲事就成了,娶的小媳妇是比他小五岁的邻村女孩子,可惜这个女孩子命薄,在他做装潢木工的第四年,生了一场大病,最终不治身亡,王木匠成了年轻的鳏夫。到了前年,他被人怂恿着,去看了一个别人从贵州带来的女人,那天他去得早,看到了这个后来成为他的第二个老婆的陈娟,记得当时陈娟坐在那家人的屋子里,他一眼就被这个清秀的女人吸引了,别看贵州稍微穷一些,女人还是很漂亮的,这是老王对贵州的评价。为了这个老婆,他花了8000元。  成婚的那天晚上,老王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黄花闺女,不过和他已经死去的老婆相比,这个女人在床上显得自然一些,那一身好肉,两只奶子鼓鼓的,身体也白,让他爱死了。  这个女人在他成婚的那年21岁,现在有25岁了,但是还是那样看年轻,毕竟比他小17岁呢,按照其他一起干活的民工们说,老王把个老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宝贝得很呢!就是这个女人爱虚荣,老是催促老王要多挣钱,说老家还有个弟弟在读书,每个月都要钱,老王很心疼自己辛苦挣来的钱,那可真是辛苦血汗钱啊!但是,他又不敢违背这个花了大价钱才得到的老婆的意思,可怜的家伙,每年在上海辛苦地干活,挣了两万多块钱,只有把钱交给老婆的一刹那,才会享受鱼水之欢,都把老王给憋坏了。  那天,遇到了自己的“贵人”。老王在上海参加了一次老乡的聚会,遇到了这位远房亲戚,他夸下海口说可以帮老王在“安又居”的装潢公司谋一个施工队长的位置,老王顿时喜上眉梢。谁都知道,安又居的装潢公司生意非常好,施工队长一年少则能挣7、8万,多则20多万,如果真的能那样的话,老王的老婆就一定能对他彻底服帖,以后也可以不再辛苦的干活,可以做起老板了。但是后来才知道,所谓的渠道,是指安又居装潢公司的总经理的弟弟。安又居装潢公司,完全被这个姓孟的总经理控制着,他的三个弟弟平时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的,很是嚣张,但是他们有权力!很快,老王就在远房亲戚的安排下,请了孟老总的二弟吃了月顿饭,也准备了5000元的一个红包,在吃饭过程中他得到了一个承诺:会安排他尽早进公司当施工队长,不过还需要打通几个环节。老王没有想到这么一下子,6000元花下去,居然就得到这么一句话,这时的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钱一点点地花下去了,孟家二弟和老婆、女儿、女婿还去了一趟泰国,老王是一次一次地借钱,终于,在他花到6万元的时候,他被这个公司录用为施工队长了,分配在无锡市新开的超市做,施工质保金一交,老王就整整欠下了8万元的外债!  因为听说大多数的施工队长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嘛。老王剩下的就是怎么多挣钱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还好,怎么吃苦,老王是不用人家教的,他几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上,大半年过去了,老王已经还了4万元的外债,现在的老王,几乎已经憧憬到了明年他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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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到晚上20:00左右,老王和两个干活的人一起开着电动车回他租在公司附近的家,虽然他根本就没有醉,嘴里到底还是有点酒气的,走进那户人家,他就直奔在一楼的自己的房间,敲门的声音也不小。  “开门!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开门,他又敲了一次,又过了许久,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了。陈娟一脸不屑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这都么时候了?”  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年轻老婆,开心地捧着她的脸说:“我们今天验收了两个工地,所以回来晚了,嘿嘿!”  陈娟满脸不屑地推开他的手,说:“又喝酒了吧?没有钱还要喝酒,死开!”  她扭动着身体向屋里走去,老王这才看到房间里有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那男人不等他说话,就先开口说:“老王,你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很久了。”  老王才看清,他是另外一个施工队长,名叫邓大虎,是盐城阜宁县人士,他在这里干什么?  “你等我什么事啊?”老王的语气有些不悦。  邓大虎有些不自然,他说:“公司里要让所有的施工队买灭火器,让每个施工队长报需要的数量,还要交钱,你赶紧去交吧。”  老王听着就觉得不对,公司通知这件事,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哪里用得着他今天专门来一趟?  “小邓,你说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自己会去报的。”老王毕竟是个老实人,他没有把自己的不愉快表现出来。  “他们要我来催你一下,否则上海那边不能订购下去,现在就等你一个了。”邓大虎抖着双腿,手里夹着香烟乱晃。  老王不开心,他低着头不看对方,态度冷淡地说:“好了我晓得了,你可以走了。”  邓大虎似乎有些心虚,他站起来,把香烟掐灭了,然后说:“那你知道了就好了,我走了,我通知到就可以了。嫂子,我走了。”  陈娟鼻子里“哼”了一声,手往胸前一抱,就当没有听见。  邓大虎走了,陈娟顺手把桌椅收拾了一下,没有跟老王说话。  “他来干什么?”老王突然问道。  陈娟根本就不看他:“他不是问你了吗?我怎么晓得他来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什么刚刚来?他刚才明明说他等我很久了。”  陈娟回头横了他一眼,说:“那你还问我?不知道,我搞不清楚你们的事。”  老王又问:“你不是说最讨厌人家在房间里抽烟吗?你看这地上都已经抽了四根香烟了。满屋子的味道。你大白天的,把窗帘拉上做什么?快开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刚才不是在睡觉吗?他来找你了,我就起床了。你这个人怎么今天这么多废话?”  老王正要继续质问,心里又担心今天晚上老婆再不让他上身,只能忍气吞声,不再作声。    今天还真的有点奇怪,老婆自从上了床以后,好象比平时主动,奶奶的,她还摸我的鸡巴呢!老王有些惊喜,随着老婆的手动着,他的鸡巴也开始挺起来。  老王一个翻身,就抱住了老婆的身子,用劲搓揉着她的两个大奶子,老婆的奶子的确大,又软,才摸了几把,他的下面就有点激动了。他爬上了她的身体,用力分开她的大腿。  “你这人,慢慢来,急什么?”老婆有些气恼,她希望老王给她好好地搓揉。  他顾不上了,找到那个洞,心急之下,没有马上进得去,越是这样还越是急,他不得不放开他抓住老婆奶子的手,帮着把他那个可怜的东西塞进去。  才进去不久,身下的女人就动起来,老王受到极大的鼓舞,也奔驰起来,才没三、四十下,他就一泻如注了。  女人意犹未尽,还在动着,才发现这个没用的东西已经不行了,她愤愤地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啊?这才开始就——”  老王讪笑着说:“上工地累啊,我今天太什么了,明天,明天让你快活。”说完,他恬着脸抱紧了陈娟,开玩笑地说,“其实男人都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我看你最不行了。”突然她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住嘴。  老王觉得有问题,什么意思?怎么说出了“你最不行”的话?难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的和别人有关系,给我戴绿帽子?  “你真的和——?是不是刚才的那个邓大虎?”他严肃地问。老王的嘴巴都有些发抖了。    陈娟有些害怕。  和老王结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不幸,才二十一岁的花季,就不得不为了生活嫁给了这个矮小丑陋的苏北木匠,她几乎对人生失去了信心。老王每年回老家也就一个月,他在上海做工,也没什么出息。女人就是那样,既然已经出嫁了,那也只能这样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的命就是这样。就算在老家贵州,她在同村的姑娘中,也不算丑的,喜欢她的男孩也有不少,但是那时她还在憧憬着希望遇到一个象香港电影里面的那些白马王子呢,很快她的梦就破灭了,一个来自江苏的所谓招工的男人,征得了她父母的同意,花了3000元,把她的自由买走了,接下来,她就被带到江苏,成为老王的女人,还算好,那个男人在路上没有对她做什么,老王也是个老实人,很老实,老实到有点呆的程度了。嫁给老王,家里是有好处的,一笔3000元的钱,基本上每个月500元的汇款,还有几次以妈妈生病的名义来要的钱,大概有3000多,只有她这个为家里挣钱的女儿,哭都不知道往哪里掉眼泪。老王不在家的时候,他的兄弟还借着关心嫂子的理由,偷偷地摸她一把,偷看她洗澡,简直没办法说,总算弟媳妇厉害,发现了问题,把这个家伙管住了。接下来就是她的问题了,每个月到了那个时候,就躺在床上想,想男人,她偷偷地在集市上买了一本《金瓶梅》,藏在枕头底下,晚上偷看几页,然后拿自己的手去搓。谁又知道一个年轻女人的苦啊?  
  三、  老王听她的劝,借了将近十万元钱,去做了老板,这次总算是熬出头了,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老公有钱,就算人丑一些,看惯了也一样,至少生活就可以好一些了,也能过象城里人一样的生活了。可是老王最起码的床上都不行啊,没有一次是让自己满意的,总是草草了事,她毕竟是个年轻女人,那几个队长看出来老王胆小,就经常来找她聊天,她很清楚他们并不是要聊天,而是要她的身子,反正自己也想,有时候忍不住,也就随了他们的意,你象今天来的邓大虎,包括那个和经理关系很好的孙红军,还有长得最端正的海安人郁建武,她最愿意和郁建武上床,他的那个东西最厉害,而且还会说风话,说得她越来越想。今天和邓大虎才上床,不多久,老王就回来了,自己就象潘金莲一样,不过姓邓的不是西门庆,要说这个地方谁算是西门庆,那只有他们的陶总!  老王开始质问,她当然不会承认,她说:“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弟弟和弟媳妇在家里做事的时候,一直大呼小叫的,弄得人家心烦死了,你怎么就不象你弟弟这么厉害?”  老王听她这么一说,估计也就是小女人在家里寂寞,他也没有深究。继续和女人摸索起来,他就想睡觉了。  偏偏就在此刻,他摸到了枕头底下的一样东西——  开灯一看,男人的短裤,他老王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穿过这样的短裤。  真的会这样?自己的老婆在家里和别的男人?  “这是什么东西?”老王手颤抖着把短裤拿起来,打开了大灯,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陈娟一看头就晕了,这条短裤,就是邓大虎的。    是的,邓大虎今天下午来,就是来找她的。当时,陈娟就看见好几个施工队长匆匆从租赁的房子里出去,据说到公司开会,工程部有紧急事情要布置。邓大虎的老婆曾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突然和他大吵,前几天回老家了。这几天,邓大虎又没人管,吃饭都是在这个队长家混一顿,到那个队长家混一顿。要知道,这些施工队长中,只有五个人的老婆在无锡市,其他的绝大多数在苏北老家,他也没有几个人家里能混。  陈娟看到邓大虎,就开玩笑地说:“邓老板,老婆回去了,这下自由了,哈哈哈!”  邓大虎看见她,虽然还没有到夏天,这个女人已经把羊毛衫脱掉了,只穿着有点紧身的针织衫,胸前的两块肉鼓鼓的,刹是爱死人。他认出这个女人是另外一个施工队长王国华的老婆,辣妈妈的!老王自己这个人不象人样,讨的老婆倒是水灵。听说这个女人是老王在第一个老婆死了以后,到贵州花了几千块钱买的,还只有25、6岁。还别说,贵州、云南、四川那里虽说农村很穷,但是女人都不错,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男人有了这样的女人,那才叫舒服呢。  他咽了一口口水,笑着对陈娟说:“我哪里象你们家王老板啊?他有本事,一下子讨两个老婆,我是连自己的老婆都回老家了,苦命啊!”  眼看着前面的几个队长走远了,陈娟轻浮地瞄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些做老板的,只要有钱,有什么女人找不到啊?”  “嫂子啊,你是不知道啊,都象你们家王老板,谁还要到外面去找女人啊?家里有你这样漂亮贤惠的老婆,除了拼命苦钱,那只有和老婆睡觉最舒服了。”  陈娟听着舒服,脸上也就露出笑容了,看着这个邓大虎五大三粗的,好象平时看他很丑,这时看着也觉得挺不错的。  没想到,下午公司开完会,邓大虎就到门口转悠,其他施工队长忙着上公司去布置工作了,附近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房东的身影也不见,陈娟就在屋子里看电视,邓大虎就来敲门了。陈娟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个心情,莫名其妙地就让他进来了,说了一会儿话,这个家伙就不老实,手摸到自己的胸部上来了,呸!这些男人还不是要女人的身体,都是一群公狗。  她自己的内心也需要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来抚慰,正好这个家伙来了,她用力推开他的手,坐在床上,几次一推,邓大虎不知道该走该留了。于是,她开始说起自己的身世,说老王没有用,自己到现在连个象样的项链都没有。  所以说,有些苏北农民,之所以会到城里来做包工头,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人精啊!这个邓大虎,就不象前几天睡过自己的郁建武,他居然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金项链——  这种男人才叫有气魄!陈娟在半推半就之间,衣服就被邓大虎脱个精光,他惊喜得两只老鼠眼睛冒光,看着她的一身好肉,赶紧就上了她的身子,没有脱上衣,只脱了裤子,才进去动了几下,老王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回来了。    “不是你的裤子,难道是我的?这不就是你的短裤吗?”  “放屁呢你,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小短裤头子的?你刚才在里面,我叫了半天才开门,是不是和——对了,你晚饭在哪里吃的?”  陈娟知道老王应该看出来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做饭,就说:“我肚子不舒服,没有吃饭。你又不回来,我一个人吃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开门?”  陈娟不屈不挠地说:“我没有听见,我刚才和他正在说你们公司的要求乱七八糟的真多,后来还是他听见的,我才听见。”  老王看她就是不承认,有点来火了,他一把把陈娟的被子掀掉,自己起身,要让陈娟起来:“你起来,我们去找邓大虎,当面问清楚。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你还要不要脸啊?”  “我为什么要去啊?我心里没鬼,我为什么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一天下来很困了,我要睡觉的。”  老王更加恼火,虽然他个头矮小,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他穿好衣服,下了床,拉住这个女人的手,说:“你给我下来!今天你非要给我弄清楚不可!”  女人见他来真的,心里越发害怕,她蜷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两条腿开始乱蹬,正好一下子,踢在老王的肚子上,老王“哎哟”一声,仰头栽到在地。  
  四、  公司这几天的工作很多。  听说,孟总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到德国总部去告他的状,说他在中国大区搞自己的家族企业,现在整个装潢公司全部是他一手安排的人,所有的外包业务全部是他的亲戚在做,如果再这样下去,公司的危机就不远了。德国方面很重视,专门派了一个高层,到中国来,采购部门的“自己人”已经把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他,他有些紧张,马上安排了一系列的整治动作,包括迅速建立施工现场的“安全、文明、健康”三大系统,说穿了就是灭火器、统一电气插座的配电箱和防治空气污染。陶坚经理被分公司的总经理张越拉着到常州的工地上去检查现场的施工文明情况,正在对现场的施工人员训话,就接到来自业务部经理谢晓芳的一个电话。  “陶经理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陶坚接起电话:“我不是和张总一起到常州来的吗?怎么,有事?”  “简直乱套了,你手下的一个工人,跑到我这里来,说要借钱,说他的一个叔叔住医院了,没有钱,你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工人是谁?哪个施工队的?麻烦你问一下。”  电话那头在问,然后说:“他说他是王国华的侄子,王国华昨天晚上突发疾病,今天早上住进医院了。”  “好,我知道了。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毛病?”  “他说是什么内脏出血,现在医院里也查不清楚,要马上进行手术才可以,但是他们没有钱交手术押金,所以急着借钱。”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他挂了电话,马上把这件事向张越汇报,张越也紧张起来,不知道他的问题究竟在哪里,说实在的,早先公司面对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不管,但是分公司才成立不到三个季度,如果出了人命,谁都觉得不吉利,更何况,现在全社会都在强调和谐,劳动部门对外来务工人员也付出了更多的关怀,这是目前的社会敏感问题,处理不好的话,有可能成为媒体炒作的对象。张越沉吟片刻,说:“小陶,你打电话,让他们自己向熟悉的施工队长借钱,公司先不要出钱。我们现在不知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万一钱借出去了,要想要回来可不是容易的事。你也不要直接帮他们借钱,等我们回去后,再根据现场情况决定。现在马上通知司机,我们回公司!”    公司对面才开业不到一年的医院大厅里,至少有30个人是为了王国华而来的。陶坚进去的时候,有人看见他了,就说:“好了,陶经理来了。”  陶坚是和他的助理小陆子一起去的,他走进大厅看到这么多人在,大吃一惊。地上坐了一个女人,在那里哭,感觉好象已经哭不出来了,他不认识这个人,旁边有四、五个中年的女人在劝慰着。公司里至少有15个施工队长在这里,还有王国华雇佣的施工人员。  这时,来自南通海安县的施工队长郁建武走过来,递给陶坚一根香烟,然后说:“陶总,你来了。现在医生已经开始做手术了。”  陶坚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他问道:“你们来干什么?现在情况怎么样?”  郁建武说:“我们是他的侄子来借钱才知道这么回事的,我们就说大家一起过来看看。因为他说医院里不肯动手术,医院里说一定要先交5000元押金才动,让他们赶紧决定,但是他,就是那个王国华的老婆说她没有钱,不肯拿钱出来,他的侄子当然也没有钱,就在这里闹。医院里也不动,王国华就一直在手术室里,后来我们几个人一看不行,只能大家凑了5000元,让他们赶紧开始手术,这才动。”  “具体情况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这你要问他的侄子了。”  他们几个人把王国华的侄子叫过来,陶坚正要问话,就听见那些施工人员说:“医生出来了,医生出来了。”  陶坚问道:“那边的那个女人就是王国华的老婆吗?”  “是的。”  陶坚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就跟着大家过去,就听到医生说:“不行了,病人家属呢?”  这下乱套了。在短短的安静两分钟后,大厅里突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坐在地上的王国华的老婆两条手臂挥舞着,发出了惨烈的哭声,但是她始终就没有向手术室跑去,只是坐在地上。反而是王国华的那些施工人员急了,有几个人揪住医生大声地质问:“你说人不行了,你究竟是怎么看病的?你说清楚。”  这个医生也火了,他推开身边的几个人,怒吼道:“你们这些人,简直不讲道理。我起先已经说过了,病人进来,我们给他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他体内多处出血,我们一开始就要求你们马上开始手术,但是你们就是不付钱,拖了5个小时的时间,你们要手术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这个时间恐怕机会不多了。你看,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你们病人家属准备后事吧。”  王国华的侄子冲动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医生就要打,被旁边的医院保安挡住了,现场一片混乱。  医院方面恐怕已经估计到事态要扩大,通知了派出所,而现场的所有施工队长也有些纳闷,怎么这种一般的内伤医院都救不了。郁建武悄悄地在看坐在地上干嚎的陈娟,心疼自己借出去的2000元钱,那是几个大的施工队长凑份子的。现在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享受过陈娟的身体了,他最深切的感受就是钱少了2000元。  和医生纠缠了一会儿,他们感觉没有太多的花头,于是,不知道谁提的倡议,一群人直接去找医院的院长室了。  
  五、  陶坚看见大厅里还有王国华手下的一个木工在,就把他喊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王国力。我是木工。”  “我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国华是怎么受伤的?”  “我也不晓得,但是我和小林是住一起的,我们的房子是王国华租的,就在他们夫妻的房间楼上。那天是现场验收泥工木工,我们先走的,王国华和小林他们在工地上,大概是验收很顺利,他们在外面喝了点啤酒,吃好饭回家的。小林说王国华回家的时候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呢?他原来有什么毛病吗?”  “没有,肯定没有。我一直和王国华在上海一起做木工的,这次他做了大队长,我就帮他管一个工地,他身体很好的,没有毛病。我告诉你陶总,今天是怎么个事情呢?我们早上大概6点钟的光景,他老婆上来死命敲门,我们开门一看,他老婆一个人,穿着睡觉的衣服,两只奶子还看得出。她说王国华生病了,躺在床上直叫唤,肚子痛得不行,我们就到他们房间里,一看不得了,王国华把个床上吐了很多血,我的妈呀!我马上叫了几个人,一起把他就近送到这个医院来了,他老婆也是很奇怪,到了一个半小时后才来,还没有带钱,挂号都是我们出的钱,医生就要检查超B什么的,我们也不懂。”  陶坚听了差点把肚皮笑破,B超到他的嘴里就变成超B了,哈哈哈!  他强忍住笑意,继续问道:“后来呢?”  “我们几个人就掏钱给他看超B,看完了以后,医生就说,要马上进行手术,王国华的肚子里全部是血,而且都看不出来哪里在出血,肯定是有个大的内脏破了,一定要马上手术,手术只要拖到3个小时以后做,就机会不大了。我们一听都吓坏了,这么说来,王国华是有生命危险的啊!我们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了。只有等他的老婆来。”  “我们也搞不懂,他老婆来,什么事都不管,尽哭,哭了一会儿,就偷偷地打电话,不知道打给什么人。我们又不能给他做主,他老婆不做主,我们谁会帮他交钱做手术啊,我们就和医生说,让他们先开刀,我们去凑钱,医生就是不肯动,他说如果开刀的话,现在还不能确症,究竟是什么问题,开刀有没有用,他都说不清,只有先收了钱,他们才不会被动,现在病人看完病以后,赖钱的实在太多了,医院亏本生意是不做的,再说,他们是一家民营医院,不是公立医院,不可能做免费事情。”  “一直拖到下午,他侄子到公司去过后,又去找其他几个大队长,他们过来做主,帮王国华交了钱,医生赶紧办手续,开始开刀,一开肚子医生也没有办法了,说整个腹腔里全部是血,他们到处找出血点,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的肝破了好几个孔,脾脏也破了,肠子听说也在出血。医生说这个病人肯定是受过重大的撞击,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内伤,问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昨天还一切正常的,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陶坚听到这里,心里纳闷起来。暂时,他还顾不上这么多,先去安慰一下病人家属,然后这个事情要立即向张越汇报才行,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不是工伤事故。  张越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怎么搞的?死了一个人?这么不吉利的事,居然发生在我们这里?”  陶坚把从王国力那里得到的信息详细地汇报了一下,说:“现在很明显,受伤是在晚上和凌晨之间,当然是他们夫妻之间发生的问题。根据在医院大厅里的现象分析,这个女人很难逃脱罪责。”  张越说:“这样吧,你从你的汇报渠道马上把这个事件向公司上级发送邮件汇报一下,然后我们再注意他们的进一步举动。这些民工,很有意思。我分析接下来有几种变化,一是他们的家属肯定有人会到公司来闹,尽管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到公司来;第二,他们肯定会组织人到医院大闹,争取获得医院的赔偿,毕竟这件事,医院是有一定责任的,他们那里不是公立医院,政府不会采取保护措施的;第三,还有一些人会乘机动王国华的施工队长资格的脑筋,我估计这个叫王国力的小队长和王国华的侄子都会来找你或者我,争取接替王国华的队长资格。”  陶坚笑着说:“张总,你说的对,我看他们很有可能这样做。”  张越拍着他的肩膀,说:“行了,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早点把其他事情安排一下,下班吧。”    晚上,几个施工队长都集中在郁建武租的房子里打牌。这里的施工队长,大多数都是扬州地区来的,只有少数几个是海安的,象王国华这些淮安地区来的队长只有两个,另外一个叫周青,今年31岁,个头不高。周青成为施工大队长,也是他的运气好,当时无锡分公司招聘施工队长的时候,他已经是上海一个很大的施工队里面的骨干了,那个施工队长,是孟总的亲信,孟总很早就开始带着他创业了,进入安又居公司组建团队时,孟总把这个名叫王学工的施工队长带进去,成为一个“施工母队”,在这个施工队中,繁衍了很多的小施工队伍,培养了至少11、2个施工队长,周青就是他手下的一名骨干,公司里有很多海归派的高管,当然在上海要置业,房子肯定要装修,于是当然会请孟总安排施工队伍进行施工。结果,绝大多数的施工队伍,都被这些高管投诉,孟总很郁闷。按理说,他的这些施工队伍,基本上都是公司施工力量中的佼佼者,连他们这些人都不能让公司的高管们满意,那也只有说明这些人真的很不讲理了。但是,惟独,周青做的两个人家,对施工质量赞不绝口,因此,孟总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深刻,有了这次的机会,孟总毫不犹豫就要求直接把周青提拔为施工队大队长。他一分冤枉钱都没有花,一顿冤枉饭都没有请,轻松地成为一个独立创业的施工队长了。周青不会打牌,只会看。  半年下来,分公司已经出现了施工力量高下的现象,孙红军,这个家伙一张嘴很能说,属于死人说成活人的一类,他和顾客的沟通能力极强,掩盖了他在施工力量上的些许弱点,成为一个公司信任的队长,他的施工量一直比较大。还有一个施工队长是孟总的三弟专门关照张越要照顾的,名字叫马同云,他的施工项目多数是复式住宅或者是别墅装修,到现在,他的施工人工费已经总计达到50万了,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的话,他今年的收益将不少于20万元。  所以,这几个人现在打麻将的赌注很大,一次输赢都要上5000元左右,周青看着都害怕。  
  六、  “好,我又自摸了。”孙红军得意地说,他摊开自己的牌,眼睛斜着让大家看他的牌,“刚才小郁的一张东风,我都没有要,我就是看还有一张东风没有出来,就等它,好,结果还是被我拿到了,这副可比较大了,哈哈哈!”  郁建武把牌一推,说:“今天老孙的手气真的不错,我到现在已经输了大概有2000多了,不行,打不过老孙。”  马同云笑着说:“前几天你不是赢得很多吗?今天吐一点出来,也很正常。我就不对了,我上次也输,今天也输。”  “你有的是钱,我们这些队长,就数你的钱最多了,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王守中不阴不阳地说。  旁边的几个队长也笑着调侃。  王守中又说:“小郁,你有没有听说过无锡人说的一句话,叫做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你现在情场得意了,肯定要赌场输钱了。”  郁建武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什么情场不情场的?你老兄想说什么?”  “这不?王国华死掉了,你不是更加得意了吗?”  “王国华死了,关我什么事?”  “王国华的老婆,你不是对她很照顾吗?我们的郁队长年轻英俊,良心也好,对朋友的老婆更加关照啊。”  孙红军看了郁建武一眼,白天给陈娟凑钱,主要是他和郁建武、马同云三个人,他和陈娟上过一次床,虽说搞其他队长的老婆比较刺激,但是他的花费也太大了,一下子给了陈娟1000块钱,事后他很心疼,辣妈妈的,去洗浴中心找小姐,可以好好地玩上三次呢,后来陈娟暗示他,他只当不明白。原来郁建武接了他的班。不过,听王国华的房东说,王国华生病的那天,就是昨天也有一个队长去过陈娟的房间,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好象是个胖子,那肯定不是郁建武,辣妈妈的,这个女人真是不得了,什么男人都可以上。  郁建武有些急了,他脸开始红,对着王守中说:“你个呆B,打牌就打牌,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听了半天,周青才反应过来,敢情王国华的老婆和这些人都上过床。他有些惊讶,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付自己的丈夫呢?这些家伙也太不仗义了,其他队长的老婆都要搞。  另外一个队长在旁边发了一圈香烟,然后说:“你们说,王国华死了,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哈哈,还有什么结果。人都死了,接下来就是老婆跑掉,小孩没人管,王国华的债务老婆不承认,全部赖掉,他们家就算完蛋了,彻底完蛋了。”马同云抽了一口烟,脸色严峻地说。  “你们估计谁会接替施工队长的位子?”  “我估计啊?我告诉你,他的侄子肯定要有想法的,这个是肯定的,但是他手下有一个木工,名字叫王国力,他也肯定会偷偷地去找张总,让张总提拔他。张总这个人是软硬不吃的,那个木工也没有多少钱,这个事情基本上不会成,所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你们看好了,有的是好戏看。打牌打牌,你们是不是对王国华的老婆有兴趣啊?有兴趣就出面摆平现在的事情,没有兴趣就打牌。”  孙红军跟着起哄:“对,打牌打牌,少说废话。”    周青看到晚上22:00多,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就和他们说了一声,直接回自己租的房子睡觉去了。从郁建武的房子到他租的地方,要走过一个小菜场,说是菜场,其实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卖菜了。这个菜场,除了一部分地方卖菜以外,其他都是小饮食店、小商店、发廊。他走的这段路,左侧足足有7家发廊,这个时候还在营业,周青实在搞不懂,这些发廊开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喂!老板!”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周青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短外套,里面穿着吊带衫的女人站在一个发廊门口的台阶上,冲着自己在喊。  周青不认识这个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问:“你是叫我吗?”  那女的扭动身体说:“当然是了。你好久没有来了,今天来洗个头吧。”  周青莫名其妙地问:“洗头?我不要洗头。我干什么要洗头啊?”  那女的看着四周没有什么人,就饶有兴趣地调侃说:“洗头么,舒服呢!你没有洗过头吗?正好今天我帮你洗,上面下面一起洗洗。”  周青越来越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就丢了一句:“我已经洗过澡了。”匆匆忙忙离开了,那女人在身后大笑着,仿佛在说:这个呆子。  他回到宿舍里,先去自己的工人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些事,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他的文化不高,但是在农村,他也算是文化人了,高中没有毕业,但是他上过高中二年级,后来才跟着师傅去了上海,在施工队伍里,他一直算是个文化人。  他拿出一本旧笔记本,翻看了前几天记的事情,然后在几个已经完成的事情上打了勾,说明这些事已经了结了,并且把今天需要办的事记录下来。  
  七、  他边记边自言自语:“头一件事情,要把所有工地上的配电箱更换,通知工人集中开会,传达安全施工的精神;第二件事情,要准备公司的促销活动,帮阳光花园的王军、孙丽琴和朱杰买促销商品,算一下他们的实际施工用料,这几天要和他们见面;第三件事情,是准备干活的人回去农忙,工地上怎么交接;第四件事情,是今天监理到工地上,发现老钟家的插座不在一条水平线上,马上要整改。”然后,又拿出另外一本本子,把今天所有的购物小票上的购买金额分别帮每个顾客记好帐。虽说公司的电脑里都有数据,但是自己总是要说得清楚才行。  周青知道自己的嘴巴很笨,不会说话,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是天生的,但是他在公司做了一段时间后,学会了每天记录,这个还是公司的总经理孟总教他的。  说起孟总,那可是周青的偶像。在安又居建立装潢公司的第二年,周青跟着师傅投奔到王学工的施工队里,当时他已经27岁了,没有老婆。周青家很穷,所以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眼看着要高中毕业了,还差一年多,他无奈地辍学了。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学手艺。他跟着同村的一个木工,到上海打工。这个老木工很老实,手艺也很出色,在上海,他本来是在一个装潢公司里面做,但是这个公司生意不是很好,活很少,老木工就自己出来做,在长宁区一带做出点名气了,很多人家都愿意请他去施工,渐渐的,老木工有了手下的油漆工、泥工等,成为一个完整的施工队伍,也挣了点钱。周青在上海也开了眼界。  但是,象这种纯粹依靠手艺生存的小施工队,终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到了2001年,由于他们只会干活,不懂设计,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少了,老木工也动过成立装潢公司的脑筋,可以大概一打听,连起码的门面房租他都吓了一跳,如果现在来看,当时的老木工绝对应该成立公司,就算他租了地方,现在的房租也比原来上升了很多,更加租不起了。不过,有一次王学工到自己的工地上去巡查,突然发现隔壁的一户人家家里在施工,那工人的木工手艺相当出色。王学工可是个内行,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家的施工队伍手艺好,就是不够规范,那是没有学习过国家规范的缘故,于是他就进去找“老板”,和老木工一谈,老木工有些心动了,他在上海做工,是挣了不少钱,但是他已经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了,有些住户就是因为他不懂设计,生意都跑掉了。一个月后,老木工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正式投靠了王学工。周青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老木工是个没有本事的手艺人,所以平时对徒弟的要求也是自己的一套。他有两个得意的徒弟,一个是王守中,另外一个就是周青。说老实话,王守中的悟性要比周青好很多,他学什么都快,不仅木工手艺好,他还是一个最出色的水电工,油漆水平也十分出色。老师傅不会的做色工艺,他不知从那里学来了,让师傅很难堪。所以他经常对周青说:“师傅这个人真的是个好人,但是没有用,所以到现在都是个穷人,了不得他挣了10万块钱,在家里给儿子讨了个老婆,你看人家王学工,他是比师傅早两年到上海来的,但是现在在上海已经有了两套房子,一部汽车了,人家出去就是个老板了。”  周青不认同,至少自己能到上海来,还是靠了师傅,没有师傅的携带,他们现在基本上就是在无锡或者苏州那个厂里做搬运工,而且,师傅一直说做人最重要,师傅说的应该没有错。王学工,后来经常观察,发现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不错的,就尝试着给个单子他们做做,结果都很好。渐渐地,当地的工程部经理发现,顾客对周青的评价总是很好,但是王守中的结帐速度特别快,而且基本上很少有顾客到公司来投诉,就是说,王守中能够“搞定”顾客。于是,王守中成为了王学工手下的一名大将,骨干中的骨干,他几乎承担了王学工所承接的施工项目中的30%,相比于一些规模较小的施工队伍,他的施工量甚至比那些独立的大队长都多了,这也难怪,毕竟他跟着的这个大队长是公司第一队长嘛!  去年年底,周青被孟总看中,提拔为一名独立的施工队长,分配到无锡的新分公司工作,而王守中,也成为一名独立的施工队长了。  他们两个人,成为施工队长的经历,也是一段故事呢。当时,孟总打电话给他的弟弟,就是在上海五角场分公司做分公司的经理的老二,说公司有两个高级总监,都在上海浦东买了房子,一个是公司总部的负责开店的高级总监,另外一个是负责公共关系的高级总监,而且听说这个开店部门的高级总监为人很霸道,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话,公司里的评价并不高,而公共关系的这位仁兄听说很谦逊。于是,这两个单子,孟家老二决定分别让周青和王守总去负责施工,因为王守中“搞定”顾客的本事很大,决定让他去“伺候”开店兄弟,而周青就负责公共关系兄弟。王守中马上就打听到,这个高级总监很凶弥补好沟通,自己去做这个单子,恐怕凶多吉少,他就悄悄地跑到工程部经理薛洪家里,送了2000元的红包,说自己最近工地上很忙,听说这个总监家的装修内容里,木工的施工项目很多,现在自己手上的木工基本上都在其他工地上,没有好的木工去做,还是建议让周青去负责这个项目,自己和周青换一下,工程部经理听着他这么说,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加上人家还送来2000元的红包,没有理由不帮他换,于是就换了一下。周青呢,他没有这个师兄弟来得机灵,公司说要换,那就换,他老实地带着人去了另外一个总监家,开工的那天,公司的经理、设计师、周青和自己的工人全部到了现场,那个总监确实很严厉,一到现场,就吹胡子瞪眼睛,好象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一样,关键是公司平时的设计就比较马虎,大多数顾客也习惯了,没有意见,但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就不愿意了,他在现场指出了好几处设计错误,周青很仔细,他把这些东西全部记录下来了,等他们的现场交底结束了以后,他带着自己的堂弟,一个水电工,把刚才总监说的要求全部在墙上标注清楚了,因为这个人是公司的高管,仅仅比孟总的级别低一点点,不能随意处置,而且还应该做得比所有的顾客都好,才能保持装潢公司的形象,周青就是这样想的。他后来对这个总监说:“我们苏北人没有江南人聪明,他们见过大世面,我们没有,但是我们就是实在,实实在在做人实实在在做事,人在世界上活一辈子,总是动脑筋对付别人,我们笨,本来就动不来,再说了,实在地相处,也可以处得很好,何必那么累?”  
  八、  当时,王守中也在开工,这两户装修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但是周青是小心翼翼地工作,而王守中就采取了他最受公司信任的强项——沟通,来对付公共关系部门的总监。的确,这个总监很和气,说话慢条斯理的,他想想:这些施工人员都是公司的,而自己又是公司的高级管理,想来不至于不认真对待这个项目吧。所以,平时他也很少管工地上的事,只要王守中要钱他就给钱,王守中要买东西他就去办。没想到,过了将近两个月,他有一天带着刚刚从深圳过来的老婆去工地看看,进门后,真的吃了一惊。工地上有一男一女,男的在睡觉,女的在洗衣服,看到他们进来,知道是业主来了,马上站起来。两个人没有理会现场的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越走越火:房子里挂了好多还没有干的衣服,还有电炉、锅碗瓢盆齐全,但是瓷砖还没有完成,正在施工的项目是储藏室的柜子,吊顶算是完成了,油漆工到现在还没有进场,现场堆满了在公司购买的材料。  他大怒,但是没有多说,正准备给王守中打电话,突然也巧,王学工打电话进来了。王学工也是孟总的红人,平时对自己的施工项目根本就搞不清楚,只是拿到一个工程,就丢给手下的象王守中、周青这些所谓的小队长做,自己直接抽取20%的人工费作为收入,然后其他的收入就是小队长的,他还是因为孟总想起了有这两个重要的工作,问了一下,他才打电话来的。  电话里,他先问候了总监,然后信誓旦旦地说:我的这个班组,是我手下最信得过的班组,实力很强估计你的那个工程,现在应该接近收尾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说,我再督促他们一下。  总监说话还是很文雅,他说:王队长,你现在应该问我有什么满意的,而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学工听到这个话,就头皮发毛了,说这个话的意思很明显,总监已经很不满意了。王学工马上叫上王守中,而此时,王守中正在陪孟老二打麻将,被他一叫,也慌了,赶紧跟着到工地上,被总监狠狠地训了一通。这个总监总算还比较平和,知道外地人到上海发展也不容易,自己不就是个外地人吗?所以也没有追究,王守中自此,也知道厉害了,老实地带着自己的“主力部队”驻扎到现场,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把工程全部做完了,顺便还偷了总监的6组油漆。  都知道,越是平时好说话的人,万一被人家招惹了,他的报复越是强烈和执着。所有的装潢公司的人都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个总监他认为没有!  他感到被孟总严重地藐视了。作为公司的同事,而且大家都是各管一个条线的大佬,虽说他的级别要低于孟总,但是他也有他的管理权限和管辖范围,他是公司的公共关系高级总监,这就意味着只要是和媒体的协调沟通、和外界的主要联络、涉及公司形象的一系列行为,都是由他这个部门管辖的。在这次装修过程中,他认为自己遭受到了奇耻大辱,有一天他们的部门聚餐,当时他多喝了一点,在酒席上就说了一句狠话:“我就不能相信,在我们这么大的跨国企业里,还能允许家族企业存在!”他手下的两个高级经理大概知道一些内幕,同样是普通的顾客,作为公司另外一个部门的一把手,居然被孟总所谓的“精心安排”的施工队耍了一次,材料严重超支,施工进度无人问津,施工现场脏乱差,总之是一塌糊涂。那一年,上海市装饰协会策动了一次极其专业的市场调查,专门针对经营规模较大的装饰公司,他们委托了一个十分专业的调查公司进行调查,大家都知道,他们每年的调查结果都会刊登在上海各大媒体上,就在媒体即将把结果刊登出来的前几天,他突然申请休年假,于是,这个对安又居装饰公司有些不利的调查结果没有被删减,而完全公开地刊登了。公司高层发现了这个信息,第一时间找了他,但是他是光明正大地在休年假,问题既然是孟总这里出的,事情当然要追究孟总的责任。孟总在公司的一次例会上,提出一个观点:公司出钱养的公共关系部门在这次的调查结果公布中没有任何作为。这位高级总监立即反唇相讥,说:我们也需要休息,正好这个时间装饰协会公布结果,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我是我们公司的装饰分公司装潢的顾客,我也有一些切身的体会,我们家的装修,一共用了17组油漆,但是我也请教了行业内的专家,他们认为按照我家的装修内容,最多需要6组油漆,如果考虑到油漆工的施工工艺不好,还有可能浪费3组油漆,就是说,我们公司在我家装修过程中,无缘无故地少了至少8组油漆,他们说的油漆,还是指各方面性能指标最一般的油漆,并不是我们家用的那种将近600元一组的,他们还通过计算,认为我家的施工中至少多使用了60%的水泥黄沙和30%的电线和电线管,其他我就不详细说了,我也计算了一下,我选择我们公司装修房子,多消费了8000多元的冤枉钱,大家说说,我都是公司的一名高级管理人员,我的遭遇还如此,普通的顾客呢?这一席话,掷地有声,孟总一下子就懵掉了。  此后,孟总在公司的地位渐渐有些跌落,而他的弟弟们依旧嚣张,这使得公司内部对孟总的意见越来越大。  而当事人王守中,也因此受到了打压。  现在周青到了无锡,一段时间内没有和王守中有联系,也不知道他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他只顾着自己埋头苦干,施工总算还比较顺利。  第二天到公司开会,一走进公司的会议室,就看见很多人坐在那里,陶经理的脸色很不好。他发现那个死掉的王国华的老婆坐在那里,旁边还有王国华的侄子和好多施工人员,周青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家乡淮安的人,还有一个人好象是上海闸北分公司的一个施工队长,是老王的远房亲戚,听说老王做施工队长的事还是他从中牵线的。  看这架势,似乎是他们家在和公司谈判。  陶经理的助理马上让大家到业务部去开会,这里暂时不能用。周青看到大多数施工队长都在,就没有马上走。  王国华的事情,好象已经谈了一会儿了。就听到王国华的老婆说:“这个事情,反正你们公司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陶坚强忍着气,和颜悦色地说:“你说公司要给你一个说法,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要什么理由?现在人都死了,你们公司怎么不要给我说法?”旁边有三个年纪大的女人也在起哄,说的话听不懂,不知道是什么人。  “人死了公司就要给你说法,你的话好象不符合逻辑。你老公一不是工伤,二不是事故,你有什么理由让公司给你说法?”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女人大声地喊道:“什么狗屁公司?我们走,不要和他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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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继续
  九、  口音不是苏北的,陶坚有些火了,正要发作,分公司的总经理张越上来了,他看到这付样子,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他走到桌子旁边,那个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马上站起来,伸出手要和他握手,张越笑着说:“握手就免了,你是什么人?快点告诉我,我的时间有限。”  “张总你好,我是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我叫——”  张越马上打断他,手往桌子对面一指,说:“施工队长,坐对面去!快!”他连一眼都没有看对方。  那上海来的施工队长本来心里认为自己是从上海过来的,感觉上高人一等,应该可以和当地的工程经理平起平坐,没想到张越一来,就把他的气势压下去了,刚才陶经理对他还算礼貌,没想到这个张总真的就象上海那里的经理们说的那样,很牛!  他没了脾气,老实地坐到对面去了,刚坐下,张越就问话:“你们一共来了——我看看,一共有11个人,你们谁是家属代表?我没有兴趣和你们所有的人谈,你们马上决定一个代表,你们所有的人都必须认可这个代表和我谈的结果,如果你们有任何的不同意见,自己去处理,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前一次的谈话结果作废,我们接着谈,我给你们三次的机会,就是说,这次我破例和你们谈三次,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们,三次谈完,没有结果,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如果你们到公司里出现了第四次,我就请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到公安局去谈,那时,就原谅我不奉陪了!”  对方被他这么一说,马上安静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那个从上海来的施工队长对王国华的老婆陈娟说:“你是家属,是你代表还是怎么说?”  陈娟眼睛一瞥,说:“我是一个女人,哪里斗得过这么多男人?还是你代表吧,你是王国华的家庭代表,是他的堂兄,当然是你来最好。”  张越看他的第一步效果不错,就没有立即说话,静观其变。周青在一旁,暗自佩服,这个张总果然脑筋清楚,说话也有分量,孟总说的不错,到无锡来,要跟张总好好学学。  “那好,就我来代表王国华一家。”  张越咄咄逼人地说:“你为什么可以代表王国华一家?请问你是什么人?马上在陶经理那里填写一张表格,填好了再跟我说话,否则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那个家伙只能老实地去填表格,陶坚在一旁看得心里暗赞。  王国华的侄子,毕竟是个只有18岁的小伙子,他这次只所以出头,张越已经分析到了,小伙子想法不小,他想出来替代王国华!遇到张越这种厉害角色,小伙子当然是不敢说话的了。他在这种场合,哪里有说话的份儿啊?  “好了。”  张越拿过这个队长填写的表格,看了一下:“王国富,好,你们是同辈的,你应该是堂兄是不是?你能代表王国华说话?你们大家都同意吗?”  其他人断断续续地说:“同意!”王国富是从上海开着汽车到无锡来的,当时他到医院的时候,许多人看到了他的那辆破桑塔纳汽车,想想这个人是个老板,心里畏惧,现在当然都以他为首了。  没想到的是,他在张越的眼睛里简直是一钱不值,于是,很多人都后悔了让他出头做代表。他是个在上海做队长的人,怎么会满足在无锡的这些人的利益呢?  “好,既然大家第一步已经完成了,那么我们开始正式谈话,请你说一说你们家属的想法。”  王国富看了一眼陈娟,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现在是这个情况,什么情况呢?就是说,大家已经看到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快点说你的想法,废话少说。”  张越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害怕。  王国富搞了个大红脸,他实在是不了解张越这个人的情况。张越本来是公司从其他竞争对手那里挖过来的,公司是希望他能够镇守南大区,当南大区的区域总经理,但是他推脱说江南人不适应华南的气候和人文,还是坚持要留在江南地区,所以才在这里做个分公司经理,其实他是公司公认的工作能力很强的一个人,在他的眼里,施工队长根本就是一群没有素质的人,纯粹是借公司的力量来混钱的,不管是上海的还是哪里的施工队长,都一样,无非就是先富起来的农民,怎么可能有和自己对等说话的份儿?现在又是要强出头来谈一些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来谈的事,更加让张越感到这些人的贪婪和无耻。  张越盯着他的眼睛,等他说话,王国富终于憋出了一句:“我们的施工队是替公司工作的,现在人死了,公司总要有个说法吧?”  “那么,如果他的爷爷死了,公司是不是也要有一个说法呢?”  陈娟旁边的一个老女人马上大声地说:“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能说人家爷爷死了?人家爷爷好好的。”  陈娟马上小声地说:“妈,王国华的爷爷早就死了,你不要说了。”  张越眼睛一瞪,说:“究竟谁说话?你们自己搞搞清楚。”  王国富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这边的局面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张越采取的是进攻姿态,他一说话,就把对方的情绪搞得很复杂,马上就出现了分歧,现在轮到他发表意见了。“各位,你们在座的,有些是死者王国华的亲属,有的是施工人员,还有一些人我不认识,我就不具体了解了。我想说明几个问题,第一,公司是严格按照劳动法的规定来处置所有施工人员的事务的,只要符合劳动法规定的,我们公司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执行;第二,本事件的性质是,王国华在家里出现了意外,在治疗过程中没有及时跟进,最终伤重不治,我也很遗憾,但是我们不能确定王国华是工伤,到目前为止,王国华所有的信息都反映了他是在晚上受的伤,晚上他去过哪里,和谁在一起,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如果大家一定要追究他的损失,很简单,要搞清楚他的死因,而且要搞清楚他的治疗为什么没有及时开展?我建议你们家属马上报案,让公安部门来搞清楚。”  
  十、  张越说这个话,是有原因的,在发生事件后,陶坚曾经来征求他的意见,说总部可以申请伤残基金进行补助,但是张越担心以后施工队伍中由于安全意识薄弱,再次产生事故的话,公司的损失就会源源不断,虽说那不是自己的钱,但是既然在这里做分公司经理,拿了他一份工资,就有必要为公司负责,这是职业经理人起码的要求。  这时候,陈娟的脸色开始不对劲了,她的神色越来越慌张,几乎有些坐不稳了,她故意在椅子上晃了几晃,就一头趴在桌面上,旁边的女人紧张起来,急着问了几句,好象是她们那里的方言,大家都没听懂,有人在议论说:“听说她的肚子里有了,可能是动了胎气。”  这显然是陈娟愿意达到的效果,很快她就被仿佛是从贵州赶过来的亲属扶着走出工程部。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的离开,现在她一走,谈话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陈娟当然没有料到这个张总如此厉害,说话已经把矛头指向自己了。王国华的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天晚上,就是被自己的腿乱蹬,不小心蹬到肚子上,那一下估计挺狠的,但是这个男人也真是没用,一下子居然会受这么重的伤,晚上已经开始吐血了,到了白天,眼看着王国华不太妙了,她没了主意,只能去找楼上的王国力帮忙,她谎称王国华可能是喝了酒,伤了内脏,肚子痛得厉害,自己又是个孕妇,没有办法去送他上医院,请那些人帮忙。她这个孕妇,可能是一个最强健的孕妇了,在经受了那些施工队长的激烈交合后,从来就没有出现胎儿不好的反应,但是这些事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呢?张总的话,分明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如果真的有人按照他的想法去报案的话,她是无法逃脱罪责的。  没想到问题这样严重!  陈娟其实已经无意中把王国华害死了。致伤是她、没有送医院又是她、最后迟迟不愿意支付手术费的还是她,医生说,病人的内脏里有多处破裂,包括肝、脾和小肠,大概数了一下就有6处出血,根本没有办法止住,如果时间早一点,可能还能全部检查出来,那么,接下来通过输血的方式,还有可能挽回他的性命。  怎么办?  陈娟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次,她远在贵州的母亲、表姐一起过来了,她们现在就陪在她身边,她们看到陈娟这种样子,都认为她是怀孕的反应,急得要命,母亲虽说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去十足有六十岁的样子了,脸上全是皱纹,陈娟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要回贵州去!自从她嫁到苏北,到现在都没有享受过原先听说的江苏省经济发达的生活,甚至,这个王家的生活质量还不如老家,除了钱稍微多一些,吃不惯用不惯,整个生活在“地狱般的生活里”。她现在越来越想念家乡的山和水,恨不得马上就收拾行囊回家,远离眼下的是是非非。  “娟啊,你还是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喊你起来吃饭。”  “我不想吃饭,妈,你们自己吃吧。”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对了,这个王国华,他究竟留下多少钱,你知道吗?”  陈娟没好气地说:“有么子钱?他还欠了五万多呢。”  “什么?”她母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婿是个有钱人,没想到原来是个冒牌货,这可怎么办呢?她原先是希望女儿跟她回老家,虽说女婿死了,但是毕竟应该有些钱,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老头子的病也可以有钱治,她甚至已经在研究有没有必要和其他人一样到镇上去买个房子,过镇上人的日子。在她们那边的镇上,一套130平方米的房子,不过七万块钱,女儿应该有这么多钱。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还有点时间,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谁会带着这么一个赔钱的货回老家?母亲这样想着。  说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表姐开门一看,是王国富。  “是他家哥哥啊,快进来吧。”都知道这个他家哥哥是个有钱人。  王国富在她们面前还是有足够的自尊的。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屋子,做出了很肉麻的笑脸,对陈娟说:“怎么样了,弟妹?好点没得?”  “好多了,谢谢你。”陈娟做出了一副柔弱的姿态。  王国富这是第一次认真地端详陈娟,这才发现,堂弟王国华的这个弟妹长得还是满标致的,乖乖没得命!  刚才,张越的一番话,已经彻底点醒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在想这个问题,在王国华到家后,一直到他送医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陈娟知道,但是此前她是一口咬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医生明确说病人受到过重的撞击,医生当然没有必要说谎,说不定,真的是陈娟做了什么。  王国富本来到这里来,想帮自己的堂弟要个说法,突然间,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十一、  “弟妹,刚才你的妈妈和表姐都在,我有些话不方便说,你看你现在王国华都死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小孩,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王国富关切地问。他的眼睛一开始还不敢直视陈娟,但是渐渐地,他发现陈娟似乎对他的眼神并不冷漠,甚至还有一丝微笑,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我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啊!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哥哥,你能不能给出出主意啊?”  “我现在看呢,公司里可能很难拿到钱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办法?”  王国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他看出来想在张越这里占便宜,简直是休想,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外地民工,还有一些绝招可以用,只不过,是不是有必要帮陈娟,就要看这个必要性了。想着想着,他的下面突然有了反应。  “弟妹,你现在一个女人,还要准备养小孩,肯定需要一笔钱,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得到一笔钱啊。”  陈娟的嘴一撇:“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要钱啊,关键是到哪里去要钱?”  “老实说,我已经想好了,关键看你弟妹的想法。”  他还是吃不准能不能在陈娟这里得到一些快慰,不过按照他的经验,这种女人只要有钱,就一定能“搞定”,不管怎么说,他看这个小寡妇,还是有点味道的,说她漂亮就谈不上了,但是自己兄弟的老婆,感觉更有意思。  陈娟鼻子里微微地哼了一声,她已经大概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他不就是想和自己上床吗?妈的,我可算是把这些狗男人看透了。    其他施工队长看了一段时间的热闹,渐渐的也觉得没劲了,毕竟自己的工地都得管,这几天,都开始忙着上公司盯施工进度和质量。  在阳光花园里,公司的施工项目是最多的,这钥匙交付才一个月不到,已经有30多家开工了,物业公司的那帮家伙也在惊讶,这个公司既没有来设点宣传,也没有派人来发资料,现在才一共开工90多家,他们居然一下子开了这么多,真是厉害。  孙红军有三个工地。一家是无锡一家公司的老总,一家是当地公安分局的副局长,第三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看上去很朴素,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孙红军对顾客是有点研究的,公安局的人难伺候,这帮家伙你千万别以为他们没有钱,他们的钱你都无法想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还要哭穷,恨不得你帮他免费,所以一定要小心。老总的人家,拍马屁的人多,一定很烦,俗话说,阎王好说小鬼难缠,拍马屁的人最可恨,他们整天就到工地上对施工单位说三道四,做那种不花钱的人情,但是正经领导需要什么东西,他们又不会出钱不会出力,这种人最可恨,所以对付老总人家一定要加强沟通。那个不起眼的人家,大概忽悠过去就行了。他来到工地上,总是先到公安局的人家里,认真地查看施工进度和材料用量,问了一下现场的小队长:“老张啊,现在这家人家的水泥一共用了多少啊?”  “水泥?你问这个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个老板是公安局的局长,如果你敢浪费他家的材料,你就死得难看了,你当心一点。水电工的进度也太慢,一定要快,你们的电线要好好穿,千万不要到验收的时候抽不动。”  “你就放心吧,保证每条线路都能抽动,每根管子都固定,每个弯头都符合要求。”  孙红军还是不太放心,他又叮嘱了一下:“你们在封管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水泥沙浆不能脱壳,否则墙上要出现裂缝。”  “你说这个话是不是认为我们的手艺不行啊,孙队你就放心吧。”  他看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就到另外一家去了,那个老总家正巧有两个人在,孙红军一看业主的太太在,旁边还有一个男的不认识,马上对那个女人点头哈腰地说:“陈太太,你今天正好有空来看看啊?”  那个女人对他点头说:“是孙队啊,我今天请了我老公公司里的技术专家一起来看看。”  孙红军一听,紧张起来,人家是技术专家,当然不能马虎。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技术专家,其实是电脑的专家,只是因为电脑系统也需要排线路,业主认为应该是差不多的,就让这个年轻人一起来检查一下。  那年轻人自知自己并不是家庭装饰方面的专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  孙红军心里已经有底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得罪人家,最好是这个所谓的专家帮自己说话就好了。  他看到那个专家拿出了一包香烟,心说:表现的机会来了。他马上制止他说:“哎呀对不起啦,这是我们工地的基本要求,工地上不能抽烟,防止火灾隐患,实在是对不起,你看要不我陪你到门口去抽烟?”  业主的太太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专家反而有些尴尬。  
  十二、  孙红军继续发挥:“陈太太,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要让每一个顾客都满意,那就一定要注意所有的细节,活干得再好,出了大事就前功尽弃了,你说对不对?”  孙红军是分公司所有的施工队长中最擅长翻嘴皮子的人,一般口才不太好的管理人员都吃不住他,在整个分公司里,他只怕张越一个人。  张越不仅口才好,而且又是本专业出身的老大学生,脑子聪明得很,尤其是工作经验还特别丰富,现场技术还有一手,哪个施工队长都怕他。  那个年轻“专家”被他这么一说,不知道是该出去抽烟还是索性不抽。孙红军热情地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门口,又递上一支中华香烟,并殷勤地点上。  “你们平时有挺忙的吧,除了上班,还要帮领导来办私事。”孙红军这样试探着,他知道大多数年轻人是不愿意做这种拍马屁的事的,不过肯定也有人天生就会拍马屁,如果这个人听到他说这句话以后,也跟着发牢骚,事情就好办了,如果他就是愿意拍马屁,那他这句话也不过就是表示关心而已,怎么说都没问题。  那人眉头一皱,说:“妈的,在人家手底下吃饭,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孙红军知道了,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楼道的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吃饭都难啊,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你说有些人因为有关系有后台,就可以做领导,象你们都是名牌大学生,天资又好脑筋又好,就是没有人赏识,还要低三下四听人家的,现在就是流行内行听外行的。象我们这些施工队长,哪个不是装潢的内行啊,我们在公司也要听那些外行经理的,没得办法,社会就是这样。”  那人听着舒心,再看孙红军这个人,真是一脸的厚道诚恳,顿时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好感最终产生了很好的结果,进去以后,他年轻人说了好多施工方面的优点,说得陈太太心花怒放,知道自己家的施工还是令人满意的,她勉励了孙红军几句,就离开了。孙红军今天很得意,觉得自己的口才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到了楼下,他刚点了一支烟,就看见周青匆匆地开着电动车过来,他笑着对周青说:“你好啊周老板,你也到工地上来视察?”  “什么视察啊?老孙你又拿我开心。”周青被他说的脸红,他把电动车停好,站在老孙对面,“我马上有一个工地要开工,约好设计师和本主今天中午11点来交底,我早点来。总不能让本主等我啊。”  老孙说:“是啊,所以你周老板深得张总的喜欢,你的工人呢?”  “他们马上就来。”  “对了,你的工人,都是从哪里找的?我现在的人手一直很紧张,也想重新再找点工人呢。”  周青认真地说:“我的工人,都是以前和我一起做过的人,有几个是师兄弟,也有他们的亲戚,我一共只有14个人,连我15个,基本上都是淮安人。”  “你到无锡来,没有在本地找人吗?”  “本地找人?本地的人,一个我也不熟悉,二个我对他们的手艺不了解,我现在跟我一起做的人,都是在上海的分公司做过的人,他们对公司的规定很了解,用不着我一次一次地教。再说,我平时一直在工地上的时间多,也没有功夫去找人。”  “哎呀,你周老板马上就要做大施工队了,施工量一上去,没有人怎么办?我最近一段时间还要去找人。对了,你在这个小区里有几个工地?”  “这是第一个。你呢?”  孙红军得意地说:“我现在只有三个。”  这时,设计师小袁来了,周青看见她,就对孙红军说:“设计师来了,我要走了。”  “好,你忙吧,我也要走了。”    周青和小袁到那个人的家门口,一路上,小袁很认真地对他说:“周队,我告诉你,这个顾客的情况你一定要注意。这个人是一个离过婚的人,今年才26岁,她是从美国回来的,现在自己在经营一个公司,钱多,但是人有点不太好沟通,你要留心一点。”  周青听着,笑了一笑,说:“你担心人家太烦是不是?我想至少我就应该把活做好,活做得好,我也理直气壮,活做得不好,就算人家罗嗦,那也是我的错。”  小袁听他这么多,心里也宽慰了不少,正准备介绍图纸,电梯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女人,在无锡大街上,那是绝对的出色美女。要知道,无锡市这个地方,尽管经济一直很发达,历来就是一个重要的商埠,但是俊男美女总是很少,早在90年代,无锡电视台举办过一次很有影响的活动——无锡小姐大赛,当时轰动了整个苏锡常地区,结果评选出来的无锡小姐中,第一名是后来出了大事的“无锡新兴商贸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大规模非法集资的主角邓斌的助理,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孩子,都是凭借着当时新兴商贸强大的资金实力买的。前十名中,真的可以代表无锡女子形象的,无非就是两、三个,名次都靠后了。所以人家都是无锡是不产美女的,有人戏言道:上海的女子会打扮,时尚;杭州的女子既漂亮又会打扮,懂得时尚,就是凶;南京的女子土气,但是很漂亮,吵架功夫一流;无锡女子既土气又不漂亮,以飞机场居多;苏州的女子温柔妩媚,但是都出国了,留在国内的那些就悲哀了一些。  但是,这位女子,168左右的标准身高,瓜子脸,眼睛左右顾盼灵气十足,她的长相酷似春节晚会上一曲震惊全国的韩雪,加上皮肤白皙,衣着时尚,小袁也算是公司的漂亮姑娘了,在这个女人的面前黯然失色。  
  看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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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小袁,你们已经先到了啊?”那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周青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女人原来能这样美丽。  小袁等她开门进屋后,就介绍说:“欧阳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施工队长,叫周青。周队长,这位就是你的顾客,这套房子的业主。”  这个姓欧阳的女人眼睛马上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周青,她也不和他说话,直接面对着小袁说:“小袁,我是要求你们给我派最好的施工队长,他是不是你们公司最好的施工队长啊?”  小袁尴尬地一笑,说:“应该是吧。我们工程部专门安排的,应该没有错的。”  周青的三个施工人员全部到场了,他们也没有说话,直接围在一个墙角,把携带的工具分开,周青对欧阳小姐说:“你好,要说我是不是最好的施工队,嘿嘿”,他习惯地抹了一下并没有出汗的额头,“肯定还有比我好的,但是你放心,我会认真做好的。”  欧阳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看来,这个叫周青的施工队长人还算老实,看上去那些工人的动作也很娴熟,试试看吧。  小袁很熟练地摊开图纸,按照图纸上的描述,把整个设计讲解了一遍,周青也在同时拿出了他那本破旧的笔记本,记录着她说的内容,突然,当小袁说到餐厅里的一组装饰柜的时候,周青打断了她:“袁设计师,你这里恐怕有些问题啊。”  小袁有些不悦:“什么问题?”  “你看,你在这里设计了一组装饰柜,你是从这个墙面的边上一直设计做到那边的墙转角的,那从那边的侧面看,就多出一块侧板,这块侧板和门口的一段墙面有个交接,而且色调也不协调,可能要把这组柜子重新设计一下。”  小袁对他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很反感,横了他一眼,说:“知道了,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她继续说后面的设计方案,周青继续记录。等说到吊顶,问题又来了,周青的工人告诉说:“队长,客厅里的顶部高低落差有4公分,平整度有点差。”  那女人马上过来,问:“你说的高低落差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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